《卿本傲骨》 第一章 尘埃落定 静立清水湖畔,看尽一江春色,柳若清的心底却只剩下苦涩,于自己而言,在这世间,哪还有什么春天所在? 素手抚上小腹,唇畔荡起一丝苦笑,时至今日,终归该有一个结果了吧?万事归尘,自己也不过这尘世间的一粒沙,风起沙落,留不下半分痕迹。 “呦,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哪,竟把妹妹吹到我这里来了?”娇媚的声音传来,扰乱了柳若清纷乱的思绪,缓缓回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距自己约莫几丈远的身着深紫纱衣的妖娆女子,女子唤作襄玉,正是四皇子的正妃、洛王府的女主人,也是洛襄国的公主。 “姐姐可知,今日便是春分?”柳若清淡淡笑开,眼底却荡不起丝毫涟漪。 “妹妹今儿可真是奇怪,竟知道唤我一句‘姐姐’了?”襄玉先是一愣,而后得意地笑了,像是在彰显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又像在嘲弄对方突然表现出的低声下气。 “再不唤,便没机会了罢。”柳若清轻呼一口气,向襄玉移了几步,却仍是靠着湖畔。 “来日方长,妹妹着急了不是?”襄玉掩唇轻笑,自是不知柳若清心下所作打算。 “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有事要与姐姐相商。”柳若清抿了抿唇角,直入主题。 “哦?那不如请妹妹到屋里一叙,再细说如何?”襄玉显然想不出府里一向与自己不合的四皇子侧妃能有什么事与自己商议,不过对方既然来了,自己也不好直接赶人,不如先看清对方打算再说。 “我要说的不多,在这里就好,”柳若清认真地摇了摇头,而后稍作停顿,才接着道,“姐姐是何时嫁入这洛王府的?” 襄玉一愣,以为柳若清是要炫耀自己得四皇子宠爱,张口便回道:“自是比你早上许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姐姐误会了,我记得那时是风瑶十二年罢,姐姐乃洛襄国公主,前来和亲,嫁于云瑶国四皇子为正妃,到了今日已是过了四年有余,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呀。”柳若清失笑,将前尘往事娓娓道来,好似又陷入这段尘封的记忆中。 襄玉不知柳若清意欲何为,只得保持沉默。 “若这样论起来,我可比姐姐晚入府三年呢,三年呀,三年间我都做了什么呢?现今想起来,竟是恍若隔世一般。”柳若清于风瑶十五年嫁入洛王府,那时她也正是及笄之年,只一夜,一切便已物是人非。 “你到底要说什么?”襄玉愈听愈糊涂,心下也有些恼了,难道这有事相商,便是要自己在这里听她忆古伤今? “姐姐别急,有些话,总不好直接开口的。”相较之襄玉,此刻的柳若清倒显得云淡风轻,很是恬淡。 “妹妹得闲,我可没这闲工夫,妹妹此时不好开口,大可等来日想好了如何开口再来。”襄玉一向不喜欢这个深得四皇子宠爱却偏偏不识好歹的女子,此刻的语气已是十分不悦。 “既是如此,那我便直言了罢,”柳若清轻叹一口气,险险将自己拔出那无边的回忆,“姐姐可知风瑶五年,风扬国的两位公主被人掠走,辗转被卖到云瑶来?” 风扬国与云瑶国向来交好,否则云瑶也不会把自己的国号定位“风瑶”,然风瑶五年时的那场动乱却使得两国的关系跌入谷底,之后数年来更是时常有战事发生。 襄玉颦眉,心下不禁疑惑,不知柳若清此刻为何会提起这些。 “事实却并非那般,其实当日掠走两位公主的,是洛襄国的人。”柳若清的目光回到碧色湖面,眸光深邃,又透着淡淡的哀怨。 “你休得胡言,那件事怎么会和洛襄有关系?你若是再敢乱说,我就去告知四皇子!”襄玉连声反驳,身为洛襄国的公主,自是听不得这些对自己国家不利的言语,只是那严厉的声音里,却多少透着些慌乱。 “姐姐虽贵为公主,却毕竟是个女子,这等大事,想必姐姐也不知晓吧?”柳若清一声冷笑,却不回头去看那女子。 “你要说便自己在这里说罢,我可没功夫陪你发疯!”襄玉轻喝一声,便要甩袖离去,却被柳若清近乎无声的回应震在了当场。 “我若是说我便是那风扬国的公主,你信也不信?”很低的声音,像风一样飘散,却不偏不倚地落入了襄玉的耳中,让人动弹不得。 沉默伴随着春风,肆无忌惮地飘满整个院落,连那本是平静的湖面也荡起了丝丝涟漪,勾得人心绪不宁,却又无所适从。 “姐姐,我们终究不是同一世界中的人哪,”隔了不知多久的沉默,柳若清再度开口,轻轻浅浅,“你心中盛着的是四皇子,自然甘愿被困在这咫尺院落,可我,对那人却只有恨意,我不想呆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襄玉还未自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再度被镇住了,今儿可真是怪异,竟然能听得那个坚忍高傲的女子说出这些示弱的话来。 “整整一年了,一年前的春分,我被迎入洛王府,从那时开始,我就在等着今日的到来,因为有人说,一年之内,他定会来看我,可今日便是那最后一日了。”喉间盈满了苦涩,那个自己爱慕了十五年的男子,那个亲手把自己推入别人怀中的男子,他大概,不会来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说你是被逼无奈,才嫁入洛王府的吗?”襄玉气极反笑,自己一直以为这人不过是仗着四皇子的宠爱,才会目中无人,纵是对她这个洛王府的女主人,也是从来不放在眼里,却原来自己一直嫉恨着的这个人,是真的根本就不曾把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夫君放在心上?那自己这一年来的陷害、刁难,不是显得太过可笑了吗? “我等不到他了,所以想要亲手结束这一切,”柳若清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对方的质疑,只是自顾自地接着道,“我要为墨香报仇,但我杀不了司徒洛、杀不了襄涵,所以我要亲手杀了司徒洛的孩子,然后嫁祸给你。” 柳若清单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缓缓酝酿着,却再也见不到这世间百态,感受不到这拂面的微风,思及此处,柳若清突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心也跟着抽疼,可是能怎么办呢?这个小家伙,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呀。 一瞬间,襄玉的双眸徒然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柳若清:“你说什么?” “这件事本是和你无关,纵然这一年来你处处刁难我,我也不曾视你为敌,可有些事,我终究是放不下的,墨香死在你兄长手中,我便不能不为她报仇,因为她是我的亲姐姐,你可能猜不到吧,当初踏月楼的头牌,竟也是风扬国的公主,”回过头,柳若清平静地注视着襄玉,平静地解释着这一切,“至于我腹中的孩子,哈,你肯定想象不到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愿去回想,虽然司徒洛可能会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很无辜,但我仍不能让他降临在这个世间,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我已分不清晰,倘若真的做错了,至少我会陪着孩子一起去的,而你,我想你不会死的,司徒洛不会笨到以为你可以杀了我,更不会因为你杀了我而要你性命,你是洛襄的公主,他自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我又确是死在你的面前,所以,我想他也肯定不会原谅你了吧?没想到呀,原来我也有算计别人的一天,可笑,当真是可笑……” 襄玉愣愣地听完这些似癫似疯的话,隔了片刻,却只蹦出生硬的几个字:“你疯了吗?” “是呀,我是疯了,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疯了罢,”苦涩的笑意在唇畔不断放大,好像要把自己淹没了一般,柳若清只能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才能勉强喘过气来,“可是能怎么办呢?只有离开了,我的这里才不会痛!” “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襄玉吓得连连后退,只想离面前这个女子远些才好。 “对不起,如果你要怪我,就怪罢,对不起。”即便到了此刻,柳若清凉薄的心底仍是盛着淡淡的内疚,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到了最后却发现,被伤的最重的原来是自己。 襄玉被这一声抱歉镇在当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若清的身子不断后倾,迎着微凉的春风,落入载满涟漪的湖面,最后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呼喊:“不――不――” 只是一切都已迟了,也许自那日那个人牵起柳若清的手时起,命运的转轮便再也无法停歇,时过境迁,往事仿若湖水般灌满自己突然静到极致的心间,柳若清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余下指尖的一片凉意,沉沉浮浮,一个人的终点又会是在哪里?好似迷离前产生的幻觉,柳若清好像看到了那个人,那只伸向自己的宽大手掌,和那掌心包裹着的浓浓暖意…… 第二章 命运轮转 好似有一团白光紧紧包裹着自己,柳若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逆流中浮浮沉沉,愈来愈朦胧,待到重新恢复意识,身子也是沉重得难以动弹,艰难地睁开双眸,迎来的却是满目黑暗,这里便是地狱吗?有那么一瞬间,柳若清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可随后传来的嘈杂声却让她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境况,这一打量便是接连不断的震惊。 首先让柳若清觉得不可思议的,便是自己的身体,细短的四肢,矮小的个子,空空如也的丹田,甚至连那指腹薄薄的茧、能在夜间视物的双目,都变得陌生了,这不是自己,但又是自己无疑,还有这个被黑暗笼罩的房屋,虽已没了内力,但从周遭粗浅不已的呼吸声便可听出,这里至少有数十人共处一室,柳若清不禁颦眉,陷入了深思,有些事并不难理解,但若要接受,却是需要些时间和精力的。 “好痛,姐,我的肚子好痛――痛死我了――”稚嫩沙哑的童声突然传来,刹那间勾起柳若清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五岁时,那个漆黑可怕的小院里,记忆虽已模糊,然那寒到心底的恐惧,却是被柳若清一直铭记。 “左林,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呜呜,左林你哪里痛?我帮你揉揉!”回应的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童声音,听起来年纪也是不大,此刻女童显然已经乱了方寸,且听这周遭动静,这屋里虽然还有不少人,却再无旁人回应此事,也对,毕竟都是被贩卖至此的可怜之人,本已是自身难保了,哪还有闲心关心旁人呢,而柳若清便是这其中一人了,经历了太多,反倒失了最初的本心,抑或是不愿再把自己的心露在外头。 “姐,我肚子痛,好痛――”看不清位置和容貌的男子在地上翻腾了几下,接着便没了声音。 “左林,你别吓姐啊,你快醒醒啊左林――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弟弟他晕倒了……”女童大声叫唤起来,声音却是愈来愈低,最后只余下轻微的哽咽声,因为连她自己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人管顾自己和弟弟,柳若清把一切听在耳中,心有荡漾,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前世的经历已足以说明这点,做善事的人,往往都得不到好的结局。 女童还在小声抽噎,间或唤着弟弟的名字,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周遭更是变得一片沉寂,衬托着那抽泣声愈发清晰,仿似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着这深夜静谧中的一点喧嚣,想要从中找到一次安慰。 “姐……”细微的声音骤然响起,虽微弱,却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左林,左林你醒了吗?”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女童的声音骤然加大了不少,却仍透着颤抖和无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姐,我好渴,想喝水。”被唤作左林的男童轻咳两声,显而易见的虚弱。 “水?水……”女童喃喃低语,接着恍然大悟般回头看向黑暗中的众人,怯怯开口,“你们――有人有水吗?一点点,就好了。” 意料之中,无人回应。 “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女童的声音也愈发低了,却固执地开口请求,纵然心知自己微弱的声音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姐,渴……”男童的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了,只低声嘟囔着自己身体的不适。 柳若清静静听着这一切,终于轻叹一声,站起了身,身子虚晃了两下才站稳,看来这具身体的状况也不容乐观,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方才声音传来的地方,便见得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想来正是那女娃。 “你站起来。”再次用稚嫩的声音吐出话语,柳若清的心境略有些复杂,语气却仍是淡漠的。 小小的背影一僵,接着回头往这里看过来,含着泪水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让我看看他。”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柳若清禁不住加了一句解释,女童看了看怀中自己的弟弟,又回头瞅了瞅站在身后的柳若清,这才小心地托着弟弟的头,让开了位置。 柳若清蹲下身,伸手去探男童的手腕,虽说前世的内力已是不再,但这诊脉治病的能耐应该还未生疏,如此体察片刻,柳若清又将食指与中指并拢压在男童的下腹部,只听“唔”的一声呻:吟,男童竟恢复了意识,一只小手下意识地伸到自己腹部,想要移开压在自己身上、给自己施加疼痛的手指。 “别动,”柳若清冷声开口,一句话制止了男童的动作,接着柳若清又把手指往上移了半分,试着压了压,“这里,疼吗?” “恩。”男童咬着下唇,用鼻音做了回应。 “忍一忍。”冰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语,竟莫名地带上了些许暖意,男童像是被这话语感染了,只坚定地点了点头,就在这一点头的空荡上,男童的腹部突然受到强力的按压,一个哆嗦,翻身呕了出来,一旁的女童则急忙帮自己的弟弟拍抚背部,以减轻对方的痛楚,双眸也疑惑地看向柳若清。 “该是好了,让他好好歇息。”柳若清淡淡吩咐一句,便要起身,却在瞬间被人拉住了破旧的衣摆,回头便对上男童明亮的双眸,显然,虽然黑暗中不知那男童究竟呕出了什么,但经过方才那一吐,男童的境况已经好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童微微喘息着,却固执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柳若清就这么与对方对视着,见对方固执地拉着自己的衣角,最后竟是妥协了:“若清,诗若清泉。” 此刻的柳若清还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姓氏,因为那是风扬国的国姓。 “我叫左林,左右的左,树林的林。”男童的嘴角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手上的力道也被收回了不少。 柳若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抽身离开,回到那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左林也不硬拉着,自是在对方衣角离开自己指尖的那一瞬,心底突然升腾起淡淡的失落,很淡很淡。 “谢谢,谢谢!”那女童更是后知后觉地连声道谢,声音里更是满满的感激。 黑暗中,柳若清的唇畔无意识地扬起,其实能帮助到别人,能听到别人发自内心的感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呢。 小小的院落,容纳了几十个年纪相仿的孩童,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过往,却在这一刻,被动地聚集到了这个小院子里,在寂静的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别人,更看不清自己,自己的未来会在哪里,他们还不知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他们还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无言地等待,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等待着各自未知的未来。 第三章 重生初遇 盛夏的日头很是毒辣,柳若清被拉到这贩卖人口的空旷场地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也已有几个孩童被人以不等的价钱买了去,柳若清则在用自己的方式拒绝着别人的注意,固执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究竟为什么还要等待那个人的到来呢,又是否真的能够等到?连柳若清自己都弄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是不甘,也许是还期冀着这一世中,一切能够有所不同,而那个男人是否真的值得自己这般,却是没人能说得清了。 而那个唤作左林的男童,在晨间便与柳若清分开,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 “呦,这位爷是看上了哪个?让老朽帮您瞅瞅?”见又来了一位客人,人贩子赶忙凑了过去,一脸的谄笑。 “我是想讨个女娃回去,正好给我家那小子做媳妇,你看看可有合适的?就五六岁就成,最好是乖巧一些的。”客人是个中年男子,一双眯着的眼睛正四下打量,像是正物色着合适的商品一般。 “这次的女娃可不少,年纪还都不大,您先等着,我去帮你叫几个过来。”人贩子笑呵呵地应着,接着回头去抓了几个女娃过来,很不幸地,柳若清也在其中之列,柳若清本是站在角落里,此时却因原本站在身前的几个孩童已经被买走了而失去了屏障,落入了商贩的眼中,要说这一个五岁的女娃,要说好看与否那自然是谈不上的,加上一身脏兮兮的衣饰和蓬乱的头发,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柳若清的目光略与旁人不同,方才那一瞥正巧和人贩子对上了,这才被拽了出来。 “爷您看看这几个可有中意的,要是没有,我再去旁处帮您看看。”原来这做着人口买卖的人贩子都是几个一起干的,只是在卖的时候才把贩卖过来的人分成几拨,这样就算客人看不上这里的人,若是选了另一处的,几个人也是一起得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随手拽过来一个女童,上下摸了摸,又仔细看了看脸蛋,便丢在一旁了,转手去看下一个,柳若清是第四个,此时见那人快看到自己这里了,心下也是略有忐忑,毕竟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这人真要把自己买下来,那是想逃也逃不出去的,如此想着,更是不自禁地打量四周,希望那个人快些到来。 许是柳若清运气着实不错,那中年男子才碰了第二个女童,那丫头就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一张本就是脏兮兮地小脸更是皱作一团,中年男子有些厌恶地捏了捏小丫头的脸,就把人给推到一边去了,见此情形,柳若清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哭号起来。 “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呀,真烦人!”中年男子有些不耐地看了眼柳若清,接着向人贩子抱怨起来。 “这毕竟是女娃,又这么小――你上那边呆着去,可别扰了这位大爷的性,”人贩子尴尬地打着哈哈,一手提起柳若清甩到边上去了,又回头对男子道,“爷您接着看,我看这几个丫头都不错,保准有让您中意的。” 被甩在地上虽然有点疼,但柳若清的心里却松了口气,缓慢地爬起来,静静地看向那几个还等在那里的女童,方才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去得也是迅速,然恰是此时,柳若清突然觉出一双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回身看过去,便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柳若清的心也跟着跳快了两个节拍。 凌慕风是为了寻找陌沙阁下一代暗人而来,既是暗人,自然是见不得光的存在,而这些无牵无挂的孤儿们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本只是粗略地看一看状况,不曾想竟被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 因为个子很小,身上又是破旧的麻布衣服,凌慕风还看不出小人儿是男是女,但从方才的观察来看,那应该是个男子罢,毕竟那么冷漠的目光,不是哪个五岁的孩童都能够拥有的,其实凌慕风第一眼看到这个孩童时,孩童只是默默地站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里,像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存在一般,这么长的时间,那个孩童竟是几乎没有动弹过,很奇怪的样子不是嘛?而凌慕风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有些奇怪了,对着这个连样貌都看不清的孩童,自己竟然也这样不声不响地看了许久,直到那个女童被人贩子拉了起来。 那个孩童原来是个女娃,在心底升起这个想法的同时,凌慕风竟然还感觉到淡淡的失落,陌沙阁中虽也有女子,却是极其少见,且大多数女子都是被安排在青楼里作为线人,不知为何,隐隐地凌慕风并不想把这个人放在青楼那种污秽的地方,转而凌慕风又自嘲地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连人都没买过来呢,就想着以后的事了吗?排除心底的种种,凌慕风选择接着看戏,那个女童被拉过去后,不哭也不闹,只是那双晶亮的眸中似乎闪现出些许焦虑和期盼,甚至频频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一般,很是有趣,然更有趣的是原本无甚表情的小人儿不知为何突然就大哭了起来,凌慕风皱起眉,眼角瞥过方才因为哭泣而被推到一边的另一个女童,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步一步,凌慕风里柳若清愈来愈近,直到柳若清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缓慢地回过头来。 “你刚刚哭什么?”淡淡开口,凌慕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错与否。 柳若清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对方,好像隔着一世的距离,又仿佛这个人一直都还是原来的他,直到那人不悦地皱起眉宇,柳若清方才喃喃开口:“我不想跟他走。” 得到了答案的凌慕风毫不吝啬地勾起一抹浅笑,接着问道:“那你想跟谁走?” 柳若清大大的眼睛就这么定在凌慕风身上,轻启薄唇,用极低的声音回应道:“你。”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了凌慕风的意料,连那一向冷定的眸中都闪过了诧异之色:“为何要跟我走?” 柳若清却是垂眸,不愿再说话了。 隔了片刻,凌慕风复又打趣般开口:“真的想跟我走?” 小小的脑袋缓慢却极坚定地点了点头,柳若清在心底默默重复,我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 “那就跟我走吧。”轻轻一跃,跨过围栏,凌慕风牵起了柳若清的小手,这一牵,怕又是一生的爱恨纠葛,柳若清一愣,接着很用力地回握住对方,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都会是新的,柳若清这样对自己说。 “这个女娃,多少银子?”走到还在和刚刚那个客人讨价还价的人贩子面前,凌慕风低声开口,却足以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哦,这位爷您是怎么――”人贩子有些诧异这人出现的地点,而后又觉得不能这么直接地开问,便转开了话题,“您先等等成不?等老朽先把眼前这笔账给算清楚了。” 凌慕风不置可否地后退一步,目光落在不知何处。 “这位爷,您看这丫头也是您选中的,这价格总不好再低了吧?”人贩子回过头接着和那人讨价去了。 “三两纹银可不少了,这才几岁的丫头,以后吃我的、住我的,你说我这不是找罪受嘛?”那中年男子也不愿让步,还不分对象地抱怨起来了。 你要是嫌受罪,就别来买呀,人贩子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我这也是做生意的,再怎么着也不能亏本了不是,要不您再给我加一吊钱?” 中年男子在心底计较片刻,觉得这样自己也不亏,便嘟囔了几句答应了,把银子掏了之后,那女童的卖身契也就落到了男子手上,那女童不哭不闹,却在被中年男子领走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柳若清就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天意难违,天意弄人,这世间才多了那么多可怜人,然既有此生,那么自己定然不会再走前世之路。 天意难违,我必违! “这位爷,这丫头,您看五两纹银怎么样?”收好了银子,那人贩子便过来招呼凌慕风了,只是心下不免后悔,怎么就让这人听到了刚刚的价格呢,这要是再低价卖了,自己得亏多少银子哪,而且这个女娃显然比刚刚那个要好看呀! 出乎人贩子意料的,凌慕风什么都没说,直接取出了一锭银子,又低声吩咐道:“帮她找件干净衣服,再把卖身契给她。” 人贩子有些呆愣地听着这些话,想要多问,却被凌慕风凌厉的目光给挡了回来,只得乖乖去准备衣服去了,心中却禁不住念叨,这人不会是有毛病吧?自己又不会不给卖身契,可为什么要把卖身契给那小丫头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等到衣服备好了,那张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也被交到了柳若清手中,柳若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卖身契,又抬头看看凌慕风,接着利索地把卖身契撕了个粉碎,人贩子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更可怕的是那男子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还笑了起来,这人――这人是真的有病吧?人贩子就是怀中这种心情把两人送了出去,回过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嘀咕着:“赶明儿得把这围栏给加高了才行哪。” 第四章 来福客栈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凌慕风依然牵着柳若清的小手,在这盛夏里,知了的聒噪中似乎也带上了些别的味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唤作什么?”凌慕风突然的开口让柳若清微微一愣,这一幕,何其相似,然前世自己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凌慕风才为自己取名若清,而在这一刻,柳若清不愿再如此被动地对待这一切。 “若清,诗若清泉。”抬起晶亮的眼睛,柳若清认真且坚定地开口。 “哦?若清,不错的名字。”凌慕风有些诧异,本只是随口一问,竟当真得到了答案。 “我该怎么称呼你?”抿了抿唇,柳若清小声开口。 “我叫凌慕风,但你要唤我副阁主。”凌慕风再度探寻般上下打量起柳若清,心下也是疑惑,如此神态,当真不像是一个孩童该有。 “副阁主。”一样的称呼,一样的疏远。 “你几岁了?”本也是无意义的问题,但此刻凌慕风已觉得这个女童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清晰的答案。 “五岁。”却再也不是五岁了。 凌慕风点了点头,接着便不再做声。 和前世一样,柳若清被凌慕风带到了一个客栈,前世的记忆很是模糊,这次柳若清却清晰地看到了挂在楼前的黑色牌匾,“来福客栈”便是这家客栈的名字了。 一进客栈的大门,便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柳若清认得这人,正是此时与凌慕风同为陌沙阁副阁主的吴故,前世约莫在柳若清十岁时,这人便投靠了四皇子,因此自己前世的遭遇与这人也是脱不开干系的,如此想着的柳若清已经把吴故定义为敌人了。 “凌副阁主,辛苦了。”吴故见凌慕风进来,先笑着打了个招呼。 “一样。”凌慕风淡淡回了一句。 “小五,把人带上去吧。”吴故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伙计吩咐一句,便要找个桌子坐下,又把目光落在凌慕风身上,应该是有事要说于对方。 凌慕风也已松了手,正要走过去,突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衣袖,回过头就看到柳若清正微微仰着头看向自己,不禁疑惑。 “我要跟着你。”柳若清大声开口,稚嫩的声音说出坚定的话语,饶是见识过此人不凡的凌慕风也是一愣。 “哦?凌副阁主不会是遇到了个拖油瓶吧?”那边吴故玩味地开了口,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小五,带她去楼上。”凌慕风皱眉,单手挥开柳若清,又后退了两步,似乎很是惧怕柳若清再缠上来。 小五虽名义上只是这来福客栈的伙计,实则为陌沙阁的暗人,而这小小的看起来甚是普通的客栈也正是陌沙阁的据点之一。 领命之后,小五便往柳若清走来,刚要拉住对方的胳膊,却被大力打掉,不禁心生不悦。 “副阁主,我要跟着你。”柳若清紧紧盯着凌慕风,这一次,一定不可以再错过了。 凌慕风的身子一僵,却并不回应,只用眼神示意小五快点动作。 小五不耐地伸手揪住对方衣领,把对方小小的身子提了起来,而后往楼梯走去,没迈几步,便觉出身后阻力,回过头来发现原来是柳若清用手抠住了楼梯一侧的木栏,正要把手拿开,又听到对方异常冷静的声音:“副阁主,我有能力跟在你身边。” “慢着,”这一声是吴故发出的,“凌副阁主,既然这小丫头这样说了,不如就考考她如何?” 凌慕风皱眉静立一侧,隔了片刻才沉声道:“吴副阁主意下如何?” “随便从楼上抽几个人下来,若是这丫头能把人都给打趴下了,也就算证明了她的能力,如何?”吴故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馊主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后?”凌慕风轻哼一声,在阁里自己与这人便是一向不合,否则也不至于这样互相称呼。 “然后,就让这丫头跟着你呗,”吴故轻笑两声,含着些幸灾乐祸,“还是说凌副阁主真以为这么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真能把人都打趴下?” 这言下之意,这主意不过是为了打消柳若清的念想。 凌慕风看一眼吴故,又把目光投向柳若清,隔了半响方才点了点头。 “小五,去楼上挑几个大个儿的男童带下来。”得了对方的准许,吴故立马兴高采烈地执行起来。 小五颇感无奈地松开了柳若清,接着往楼上去了,而重获自由的柳若清则缓缓下了楼梯,走到了凌慕风的身边,一只小手毫不犹豫地重新拉住凌慕风的大手,而对方竟然也是默许了。 隔了片刻,便有几个年纪稍大的男童被带了下来,一字拍开站在柳若清的面前。 “小丫头,你可看清了,这几个人可都是比你高、比你壮,待会要是被人碰疼了,可别哭着喊后悔哪。”吴故本是坐在桌前,此刻才站起身,走到柳若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为了验证对方一定会被打倒一般。 凌慕风不发一言,只冷眼扫过面前几人,又用余光打量了一番柳若清此刻的神态。 “你等着我。”柳若清抿唇,吐出一句与年纪不相符的话语后,便松开了凌慕风的手,走到了几个男童面前,眸中却闪过一丝光芒,因为在那几人中,柳若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唤作左林的男童。 同样的,左林也看到了柳若清,心下疑惑,却也从几人的对话间听懂了什么,只一瞬,便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动手前,我可得多说一句,小丫头你这般胡闹,我和凌副阁主也就随了你了,可你若是输了,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呀。”走回到桌边,吴故笑着加了一句。 “谢吴副阁主指点,”柳若清淡淡回应,接着对面前几人作揖道,“几位得罪了。” 站成一列的几个男童相互之间疑惑地看了看,这才下定了决定,向着柳若清快速袭来,显然是拼了全力的,只是毕竟是不到十岁的孩童,再怎么拼命也不过是不分招式的拼蛮力,柳若清一面观察着几人手上的动作,一面握紧了拳头,暗暗计较着自己此时所能打出的力道。 几人离柳若清都有些距离,因此柳若清只是在静静等待,直到几人到了跟前,柳若清这才一个挺身翻到了半空中,先是一个利索的回身,左脚一伸,将最左侧的那个男童踢倒在地,见对方一时之间还没爬起来,柳若清立马把左臂微曲起来,一个转身正对上左侧第二个男童,便径直对着那人的胸口抵去,接着又是一个转身,左腿高高抬起,凌空扫过,那人被这一撞,竟直接向前倒去,柳若清冷眼扫了眼最后一人,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很明显地,左林并没有站在和其他三人一列的位置,而是稍稍迟了片刻,不知对方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而为了,总之现在要做的,是把对方打倒。 在与柳若清对视的一瞬间,左林的胸口突然跳得厉害,攥紧了拳头定了定心神,左林这才向柳若清扑去,没有使用多大力气,只为自己能倒在对方手中一般直愣愣地扑了过去,所以结果显而易见,柳若清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一拳有没有打在对方身上,那人就直接倒了下去,眸中再度闪过诧异,接着便是了然的一声轻叹,原是这般。 “凌副阁主。”打倒了几人,柳若清径直回到凌慕风身边,目光略带期许地打在对方身上。 “这小娃当真是不凡,嘿嘿,我说我和他都是副阁主,不如你跟了我可好?”这下吴故也坐不住了,态度也跟着变得和善了许多。 “我只跟着他。”柳若清只愿跟着凌慕风,并非因对方是这陌沙阁的副阁主,而是因为,凌慕风只是凌慕风,前世今生皆是如此,思及此处,柳若清也突然觉得释怀了,还能如何呢,倘若这次的努力也是白费,那么便简简单单地放开好了,想来也不会如前世般那么艰难了。 一句简单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话语,却让凌慕风在一瞬间怦然跳动,陌生的错觉,预示着陌生的未来。 “哈哈,看来这女娃还真是跟定凌副阁主了,我在这里可是眼红着呢。”吴故拍了拍凌慕风的肩膀,眸中却闪过一丝煞气。 “既是如此,我便先去把人安置妥当了,这里的事,就交予吴副阁主了。”凌慕风抱拳告辞,便拉着柳若清出了客栈的大门。 “慢行,不送。”吴故一面应着,一面把目光投向身后,那几个男童身上,除了左林外,几人皆是面露惧色,而左林,则一直目送着柳若清,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中。 第五章 凌府大宅 走在大街上,柳若清还不知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前世自己一直留在陌沙阁中,直到十岁时才因表现出色而被调遣在凌慕风身边,这一世的开端便已做了改变,那么接下来的很多事应该都会随之发生改变,却不知结局又会是如何。 直到凌慕风的脚步停下,柳若清这才收起心思,抬起头打量起四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块黑漆牌匾,上面烫金的两个大字几乎要烫伤柳若清的眼睛,因为那二字正是“凌府”,这个地方,前世柳若清也曾来过不止一次,却皆是在接受任务和汇报境况时来会来此,今生,虽然是在计划之内,但能出现在这里,依然让柳若清细微地颤抖起来,也许一切真的都将不同了。 “这里是凌府,却并非你的家,”凌慕风淡淡开口,在对上柳若清疑惑的目光后,接着道,“自然也不是我的家,这里只是一个停歇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失去。” 柳若清点了点头,却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是不是在凌府,只要用凌慕风的地方,都是自己的家,至少此刻便是如此。 步入凌府的大门,便又是熟悉的风景,一个琳琅的花园隔开了宽阔的视野,左右各分出一条道路来,前世时柳若清只走过左边的道路,因为那里是凌慕风执行公务和部署任务的地方,而在这一世,柳若清竟跟着凌慕风踏上了右边的道路,那里是另一个世界,有着不一样的凌慕风,也将有着不一样的柳若清。 用小小的手掌紧紧握住那双宽大的布满厚茧的手指,原本已是平定的心境竟又变得忐忑,生活也许不会沿着原先的轨迹进行了,但这条陌生的道路通往哪里,却是谁也说不清的。 一路走来,也并未遇到几个下人,柳若清最终停在了一处大院前,因这凌府极大,便划分为数个院落,想来这个住宅便是凌慕风的居所。 “家主。”这时才有下人迎了过来,这人柳若清也认得,正是凌府名义上的管家夏廉,此时赶来的夏廉一面行礼,一面暗暗打量起凌慕风身边的小人儿,这便是家主带回来的少主人吗?要知晓作为陌沙阁的副阁主,再想要娶妻生子已是不可能,一来这种人是不该有甚弱点可寻的,若多了家人,自是多了份危险,而来凌慕风本人也少有精力去想这等事,因此为了培养亲信,也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无论是阁主、还是副阁主,都会亲自挑选一个有潜力的孩童留在自己身边,想来今日家主带回来的,便是这凌府未来的少主人了。 “这位是小姐,你遣人就近打扫出一间院落来,再把府上所有的下人都招过来。”凌慕风点了点头,解答了对方眸中的疑惑,又做了吩咐。 “是。”夏廉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是个女娃,本只是略作打量的目光也再次落在柳若清身上,若细细看来,倒是能看出些细节来,只是当真不曾想家主会带回个女娃,不过心下虽如此想着,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只领命下去办事了。 凌慕风拉着柳若清步入住宅院门,径直进了厅堂,这院子虽大,布置却极为简单,几株梨树在这盛夏长得极其繁茂,偶尔有清风拂过便会发出窸窣的声响,几只石凳便摆在树下,上面落着几片树叶,想来平日也是无人光临,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房舍,普通的青瓦白墙,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屋内也是简洁得很,倒像是凌慕风的品性所为。 如此静静相对片刻,便有下人陆续前来,想来也是因这府邸特殊,下人们也全无散漫之气,更是没人多看柳若清一眼,只那么静静站着,静静等待,待到人站满了院子,也不过盏茶功夫,倒是柳若清不禁暗暗叹服,来时的路上分明没有见到什么下人,可见这里的大多数人皆是暗人身份了。 “家主,人都到齐了。”夏廉的年纪较之凌慕风要年长几岁,不过也就二十来岁,便是倒是很利索。 凌慕风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柳若清:“呆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主子和下人,你想要做哪种人?” 柳若清一愣,抿着唇答道:“主子。” “好,既是要做主子,首先要做的,便是让下人信服,这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在外头了,你觉着你能让多少人服你这个主子?”凌慕风的唇畔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又用目光指了指外头的众人。 “其实,要成为这府上的主子,只需要一个人的认同就足够了。”柳若清垂眸想了想,再抬头时,眸中已露出了然。 “哦?”凌慕风挑眉,似是对这话产生了些许兴趣。 “只要你认同,就足够了。”这句话说的不假,因为凌慕风正是这凌府唯一的主子。 凌慕风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沉默半响,方才沉声道:“可惜以你的能力,我还不能认同你在这府上的地位。” 柳若清并不诧异凌慕风的回答,因为早在前世,柳若清就已经看清了对方的脾性,只把朝廷放在一切的前头,连这府上之人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顾,更别提一个才相处不到一日的女娃了,加上这人做事向来严谨,说起话来自是不会留甚情面的。 “为何?”可此刻柳若清却突然生出些恶作剧的兴致,非但没被这句话打击到,反而抬起头,一脸懵懂地看向凌慕风,显然这时的神色方才有了些五岁孩童该有的稚气。 “一来你无甚武艺在身,二来你还非我阁中人,三来,你若是不能这府上的下人信服,又如何要我认同你的存在?”凌慕风口中虽说着这等话,面色和语气中却并无半分轻视之意,仿佛只是在说“到了晌午,所以该用午膳了”一般。 “如此,我是必须让那些人信服才好?”大大地眼睛疑惑地看向凌慕风,胖乎乎的小手则指向屋外。 凌慕风不语,只郑重点头,如此而为,确是为难了这个才五岁的小娃娃,可先前这人的举动着实太过让人觉得诧异,待会儿还得让夏廉去查查这人的底细才好。 “若是让他们信服了,我便是这里的主子了吗?”柳若清眨了眨眼睛,确认一般发问。 凌慕风再度点头,自己这次应该是没看错人吧?虽说对方是个女子。 这次柳若清也跟着点了点头,接着回身往屋外走去,院中那些个下人自然是听到了这二人间的对话,此刻见小人儿走了出来,自是一个个带着不同的表情纷纷打量过去,更有人面上已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只等着看小人儿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小小的身板就这么停在门前,往前跨一步便要出屋了,可柳若清偏偏就不动了,众人还有些疑惑,就听得小人捏着清脆稚嫩的嗓音开了口:“不知我要如何,才能让你们信服?”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饶是那些人早已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了,也被这句话震得一愣,随口才露出鄙夷的神色。 “一来我年纪小,不动武艺,也无甚才艺,若这样讲自然是很难令这么多人信服的,”柳若清故意点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为难地开口道,“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虽然有些幼稚,但却可以试一试,只是——不知大家可有甚更好的法子?” 众人听了这番言语,自是有些好奇,且不会真的说自己有什么法子和对方较量一番,一来对方毕竟是个五岁的小娃娃,若是当真说出什么话来,也是欺凌弱小了,而来这人年纪这么小,当真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吗?心下好奇,便只等着小丫头把话说完。 “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只好用我想的这个法子了,”柳若清撇了撇嘴,有些不情不愿地接着道,“其实我想的法子很简单,方才副阁主和我说这府上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主子,另一种则是下人,我看你们的相貌皆是大同小异,不知该如何区分开,后来再一想,竟真有些不同之处。” 一院子的人,加上厅堂里的两位,都在认真听这小娃娃说话,此刻见对方突然停下了,倒不想接话,只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我发现,副阁主和那位是在屋里的,而你们——都是站在外头的,”柳若清眯起眼睛笑了笑,愈发显得天真无邪,“想来这也就是主子和下人的区别了,现在我是站在这屋里头,不过再往前迈一步也就出屋了,你们若是不信服我当你们的主子,就过来把我拉出去如何?若是没人动手,我只当你们是默许我做你们的主子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这小人儿看着单单纯纯的,怎么说出的话,倒像是在算计人呢?这一来,小人儿既然已经说了那在屋里头的都是主子,那也就是说自己其实就是主子了,这要是把人给往外拉,那岂不是对主子动了粗,也是对副阁主的不敬?且小人儿就这么无害地站在那儿,哪会真的有人走过去粗暴地把小人儿拉出来呀,这人——真是太狡猾了! 等了片刻也没等到有人来拉自己的柳若清有些骄傲地笑了,又回头看了看凌慕风:“既然没人反对,那我就算是这凌府的主子了吧?” 凌慕风含笑对上柳若清狡黠的眸子,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没看错人了。 这边夏廉也是笑着走了过去,伸手捏了捏柳若清的小胳膊,心中念叨着这人确是习武的体格,嘴上说的却是:“现今还不是主子,而是少主人。” 柳若清忙把疑惑的目光投给凌慕风,少主人又是什么意思? “若清,以后你便唤我爹爹罢。”凌慕风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得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呵,竟然是爹爹吗?柳若清自嘲地笑了笑,难道当真是命运弄人吗?这一世,竟做成了父女? 第六章 清风苑阁 “若清,这里便是你日后的居所了,去看看可否满意。”站在另一处院落前,凌慕风淡淡开口,像是说着什么可有可无的话语。 柳若清跟着看过去,认真地点头,上前一步,把院门推开了,入目的是一个不大却显得空旷的小院子,想来是先前被人打扫过了,这地上竟是无半片树叶,中间一条铺着石子的道路把院子分为两块空地,再往前便是几间屋子,看起来还算满意。 “若清很喜欢,”柳若清回头,对着凌慕风绽出一抹灿烂笑意,却对上了凌慕风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和不满,“怎么?副阁――爹爹是不喜欢这院子,还是不喜欢若清住在这里?” “并非,只是这院子看起来不甚适合你的身份,你现今是这府邸的主子了。”凌慕风皱眉,不知为何,竟真的做了解释。 “不会呀,若清很喜欢这里,况且主子便是主子,定然不会因居所大小而被人重新定位,不是吗?”柳若清很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这个对立、对视,说着简单的话语,只除了自己这矮小的个子很是不争气,使得自己不得不太高了下颚才能和凌慕风对视。 “若清说得对,喜欢便好。”凌慕风的唇畔难得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却仍未能抵达眼底。 “那爹爹快进来吧,”柳若清自顾自地把院门推个打开,而后踩着欢快的步子进了院中,想起凌慕风院落中的布置,笑着开口道,“爹爹,等过几天,就在这边种上梨树好不好?然后在树下摆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等到了夏天,还能在下面坐坐,春天的时候最美了,梨花淡雅,极是好看的,恩,那边儿的话――种些花草可好?这样院子里也显得朝气些,爹爹,你说呢?” 凌慕风静静地看着柳若清稚嫩的容颜,竟一时愣住,而后才抬步跟上,这个女童,着实特殊呢:“一切随你,以后在这凌府你也许还要顾及诸多,但在这个小院里,你便是唯一的主人。” 柳若清随之一愣,接着释怀又狡黠地笑了笑:“那若是爹爹来了这里,也要听若清的吗?” 凌慕风倒没想到对方还会讨价还价,不过在一笑之后,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若清现在可有事要为难爹爹啦,”柳若清笑得无害,左右打量了一番小院后,才在凌慕风疑惑的目光中接着道,“这个院子虽小,却也是柳若清日后的住处,爹爹帮若清为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如此为父倒要好生想想才是,”凌慕风严肃地抚着下巴想了想,又看了看柳若清期待的小脸儿,这才带着浅笑继续道,“如此便把这院子起名为‘清风苑’如何?” 听到这个答案,柳若清浑身一震,不觉自嘲地笑了,这‘清风苑’三字可不正是自己与他名字最后一字的结合么,只不知这般究竟是巧合,或是天意了,罢了罢了,这日后又当如何,还是未知呢。 “爹爹想的名字,若清自然是很喜欢,若清在此谢过爹爹。”柳若清像模像样地屈膝福了身,又眨着眼睛看向凌慕风,倒是把对方给逗笑了。 只是二人才呆了片刻,便有人找了来,正是这凌府的管家夏廉。 “家主。”夏廉只唤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显然是把柳若清当了外人,不想当面讲出自己人才讲的话语。 “但说无妨。”凌慕风也是深深看一眼柳若清,却也暗暗做了决定。 “是,方才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四皇子私自出宫,糟了待人绑架,现今下落不明。”夏廉略有沉吟,便把事实说了出来。 凌慕风不禁暗暗思索,四皇子为才人所出,现今也才只有七岁,此人在宫中地位本就低微,却毕竟是日后皇位的争夺者之一,有人想除之而后快倒也说得通,只是不知是谁下的这狠手:“太子和阁主怎么说?” 柳若清也在思索,此时她想的却是全然相反的内容,此时四皇子不过七岁,想来还未崭露头角,也难怪有人敢在他头上动手了,不过大概在这一次之后,这位四皇子也就要有些不同了,至少在旁人眼中会是这般。 “太子并未下达命令,阁主近日去往落芷山游赏了,所以属下这才――”夏廉缓缓摇头,言下之意,太子或许是不希望陌沙阁掺入这件事中的,毕竟除掉一个皇子,与太子而言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因此纵然此事并非太子所为,却也是太子所希望看到的。 凌慕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陌沙阁现今虽是掌握在太子手中,却毕竟是皇上手中的东西,此时若表现得太过明显,不免引得皇上不满,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 “爹爹,若清有话要讲。”一门心思为着凌慕风考虑的柳若清此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经历了前世的一番挣扎,在看待一些事时,柳若清已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此刻也是不例外。 凌慕风挑眉,不知柳若清要讲些什么,心下也是好奇,便也默许了。 “若清虽不知四皇子是何人,但想必也很是重要,爹爹若是左右为难,不妨直接一石三鸟?”柳若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却不把话说下去,像是在故意吊另外两人的胃口,可想而知这番言辞也确实让那二人心下愈发好奇,连夏廉也竖起了耳朵等着柳若清的下文呢。 “若清的意思是?”凌慕风等了片刻,不见对方有说下去的打算,只得追问。 柳若清本还想调侃一番夏廉,然此刻听得凌慕风这般称呼自己,心下已是惊喜万分,哪里还有闲心在这里打马虎眼,只轻舒了一口气,便把心中的想法道了出来:“既然四皇子有难,爹爹自然是该帮的,只是要看怎么帮了――” “小姐,你有话就直说吧,如此慢吞吞的,倒叫人心里难受了。”夏廉也看出柳若清是对自己之前的态度有意见,此刻因等得不耐,便直接开口催起来了。 “若清正要说呢,夏管家着急作甚?”柳若清好笑地看着夏廉,接着道:“一来,爹爹出手,自然可以让皇上放心,也算是为皇上解忧了;这二来,爹爹可不能真的找到了四皇子,或者说,爹爹不能让不该知道的人认为爹爹找到了四皇子,所以爹爹若当真找到了人,只需让四皇子一人知晓便好,如此也算是卖了四皇子一个人情,此举可不是一石三鸟嘛?” 凌慕风在一旁听得震惊,这些话,哪里该是一个五岁小娃娃说出来的?看来是得找人好好调查此人的来历才是,虽说自己身边多个得力助手是好,可这若是引狼入室,那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夏廉也是听得一愣,却不得不在心底表示赞同,便只把目光转向凌慕风,只等着主子下令了。 “派人出去搜寻,另外――找个人给太子透个风,只说陌沙阁是做做样子,以免徒生事端,若是找到了四皇子,你当知道该如何而为吧?”凌慕风深深看一眼柳若清,而后转向了夏廉。 “属下知晓,属下这就去办。”夏廉躬身行礼,正要退出去,却又被唤住了。 “回去把穆飞然找来,我看他这一日日倒是过得舒畅了,另外,把府上的张嫂找来。”凌慕风的语气虽是眼里,却并未真的动怒。 柳若清知晓这凌慕风口中的穆飞然是何人,其实若说起这人,柳若清还是觉得亲切的,前世自己也曾得此时相助过,不过过要提起这人的为人脾性,那可真要叫人大皱眉头了,本该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凌府副管家,却是根本整日不见人影,整日寻花问柳,整日游手好闲,要想见到这人,那真是难呀! 而那个张嫂,柳若清就不知道是谁了。 夏廉也对此人很是头疼,却值得领命默默退了出去,另一面,心下却也坚定了探查柳若清身世的决心。 “爹爹,既然没事了,那不如去屋里头看看吧?”柳若清扯了扯凌慕风的衣袖,目光瞥向前方的屋子,那里将是自己未来的家了呀。 凌慕风点了点头,与柳若清一道往屋里走去。 第七章 守宫砂 这院子虽小,屋子却不少,且每一间都是分为内外两件,外间都是摆着几张桌椅、屏风、书台,看起来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空荡,而内屋则布置得像一个人的寝屋,只是摆设略显简单,没有女子闺房的秀气和温婉,想来之前也未曾想到会有女子住在这里。 “这屋子还未曾找人打扫,你想要布置些什么,尽管告诉下人,”凌慕风一向不在意这些日常琐事,此时倒有些拿捏不准,更是颇显尴尬,“待会会遣几个下人过来,你且别着急。” “若清不着急,”柳若清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倒是爹爹,爹爹不必这般担心。” 被柳若清这一提,凌慕风倒显得愈发尴尬了,只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直到一个青年男子嬉笑的声音闯了进来:“不知大人找我所为何事呀?我这喝了半壶的酒可都给落在了踏月楼里。” 接着便有一个白色身影闯入屋内,来者正是穆飞然。 “呦,我才听说大人你带回了一个小娃娃,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不过还真别说,这小娃娃长得可真标致,不会是个女娃吧?嘿,还真被我给猜中了呀――诶,小娃娃,我可没得罪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呢?”穆飞然一进门就开始喋喋不休,连柳若清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咳,你去府里挑几个利索的下人安排到这里来,另外这屋子也要重新布置一番,毕竟是女子的闺房,尽量做得秀气些。”凌慕风干咳一声,竟是出人意料地没有责备对方,看来这穆飞然的身份也是不一般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哦,那要几个下人哪?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还有啊,这屋子可是人家女娃的闺房,大人你怎么能呆在这里呢?也不嫌害臊呀?哈哈,我不说了,我办事去了办事去了――”穆飞然又笑着打趣了几句,见对方想要发怒,忙抽身离去,走前还不忘对着柳若清眨了眨眼睛,这人,当真是不正经。 这穆飞然一走,屋里明显就安静了下来,加上刚刚穆飞然那几句恼人的话语,使得整个屋子里飘荡起一阵令人尴尬的羞意,凌慕风觉得自己估计也是跟着穆飞然出了问题,对着这么个五岁的小娃娃,自己难道真的会觉得害臊不成? “穆飞然是府上的副管家,你若有事,也可找他。”凌慕风想了又想,这才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 “是,爹爹。”柳若清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自嘀咕,穆飞然这种人,想找到估计也不容易吧? 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二人便又陷入了沉默,凌慕风性子本就内敛,找不到话题也是正常,而柳若清则在思考着一些只能与自己分享的小秘密,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尴尬,隔了片刻,便又有人过来了,这次来的可能是下人,并没有像穆飞然那般直接闯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谁?”凌慕风心中有数,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家主,是奴才。”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原是张嫂,进来罢。”凌慕风无意识地轻舒一口气,像是总算从那尴尬中被解救出来了一般。 “是,方才夏管家已向奴才说了,此番前来正是为小姐检查身子而来。”张嫂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里面究竟放着什么却是看不到的。 “既是如此,我先出去片刻。”凌慕风点了点头,已是领会了来者的意思。 可柳若清却没明白,她只记得前世进入陌沙阁时会有严酷的训练,也会专门有人来检查每个人的体质,若是未达要求,便会被直接驱逐出去,可现今自己身在凌府,按理说应该是不必经历这些的吧?况且这妇人看上去年纪也稍大了些,那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此想着的柳若清不免有些不安,竟直接拉住了凌慕风的衣袖,带半分求救似的看着对方。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凌慕风也要宣告投降了,可有些话却又不好直白开口,便只得出声安慰:“别怕,张嫂来只是给你检查身子,待会儿就好。” 柳若清撇着嘴表示不赞同:“为什么要检查身子?检查什么身子?需要很久吗?爹爹不能留下来陪着若清吗?” 凌慕风只觉得愈发尴尬,余光不自然地瞥向张嫂。 “家主留下也无事。”张嫂和善地笑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和算计。 得到了首肯,凌慕风也不再坚持,只是心底的尴尬仍是难以压抑。 “小姐坐在床畔即可。”张嫂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来,又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什么东西。 柳若清点了点头,拉着凌慕风坐在了床畔上,心下仍是狐疑不已。 那张嫂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对柳若清上下其手,原来这便是二人口中的检查身子吗?柳若清在被张嫂碰到了胳肢窝禁不住笑出声后,不禁这样暗自定下结论,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姐的身子很好,家主放心便是,”张嫂在停手之后,如此汇报了一句,接着又去那个方盒子里找东西去了,“小姐稍微忍耐片刻,奴才这就为小姐涂上守宫砂,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守宫砂?听了这句话,柳若清的脸不禁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原来检查身子,还包括这一项啊,这样想着,柳若清又禁不住去看凌慕风的神色,显然对方在这句话的作用下,也是颇为尴尬,俊朗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些许红晕,竟透出些可爱的味道来。 徒然间,上臂传来的一阵钻心疼痛拉回了柳若清飘荡的思绪,回头一看,竟是被张嫂生生刺破了,正想开口喊疼,那伤口却又被涂上了一点朱红色的东西,接着便是浸入心底的冰凉触觉,而那伤口传来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待到小姐的伤口不疼了,这守宫砂也就点好了。”张嫂笑着放开柳若清的小胳膊,然后开始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过张嫂了。”柳若清礼貌地道了谢,开始细细观察自己胳膊上留下的痕迹,这就是守宫砂吗?前世自己不过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小小暗人,身为女子的身份只会被人轻视和耻笑,自是没有机会接触这等东西,而这一次,能够像大家闺秀一般被点上守宫砂,也是柳若清不曾想过的惊喜。 “这本是奴才分内之事,小姐如此倒是折煞奴才了,既是如此,奴才便先退下了。”张嫂收拾好了东西,便行了礼,笑着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继续尴尬着。 凌慕风着了魔似的禁不住看向柳若清胳膊上鲜红的颜色,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等东西,着实是让人觉得害臊,可不知为何,自己又禁不住想要多看两眼,这下连凌慕风自己都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了。 “爹爹,张嫂给若清点上的这个,是叫做守宫砂吗?”见到对方如此窘迫的神色,柳若清不禁生出作弄对方的想法来。 “是――是的。”没想到对方会这般提问,凌慕风更是窘迫得不行。 “这是每个人都要点上的吗?”柳若清眨了眨眼睛,故作无辜。 凌慕风竟当真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守宫砂应该是每个女子都要点上的,便点了点头:“大概如此。” “那爹爹也要点的吧?”柳若清明知对方的想法,却故意装作懵懂地开了口。 凌慕风一愣,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柳若清则眨着一双大眼睛在心底偷笑不已。 第八章 婢女如云 守宫砂一事虽使得柳若清与凌慕风间的关系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却也只是短暂的、极浅的改变,在清风苑呆了片刻,凌慕风便因公务而告辞了,留下柳若清一人再次胡思乱想起来,直到那个风风火火离去的人再次回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啊?大人呢?”穆飞然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上带着股清浅的胭脂味,不知又是从哪里回来的。 柳若清嫌弃地看着来者,用手捏着鼻端嗡嗡地开了口:“你身上好难闻,不要再过来了,还有――我不叫小娃娃,我叫凌若清。”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女娃呀?闻到这味道还觉得难闻?”穆飞然抬着衣袖、伸着鼻子闻了闻,最后也只是再度笑嘻嘻地靠过来,“凌若清?那我日后便唤你若清可好?” “不好。”柳若清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 “那你要我怎么唤你?”穆飞然立马厚颜无耻地再次贴上去,好像与对方很熟似的。 “小姐。”柳若清翻了翻白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白痴,对方是明知故问一般。 “你小小年纪,嘴巴倒是很厉害嘛。”穆飞然也不恼,只是那含着浓浓笑意的眸中已含了些许审视。 “谢过副管家赞许,另外――请唤我小姐。”柳若清也跟着笑,却是一脸的狡黠可爱。 “好了好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这小丫头斗嘴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穆飞然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语气里是一样的玩世不恭。 “那副管家前来,所为何事?”柳若清才不相信这人能做出什么正经事来。 “是家主让我带几个下人过来的,你忘了?”穆飞然挑了挑眉,很是自豪的模样。 听了对方的话,柳若清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凌府的副管家,自然是要做点事的,不过这可真是难得,柳若清还以为对方会一走了之呢。 “走吧,一起出去看看。”穆飞然站起身,对着柳若清伸出了手。 柳若清有些不解地仰视着对方,带过来就带过来了,还要出去做什么? “她们都在外头呢。”穆飞然暧昧地笑了笑,弄得柳若清愈发不解,不过柳若清也没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站起了身,把小手递到穆飞然手中,虽然柳若清很乐意故意和穆飞然拌嘴,却不会真的拒对方于千里之外,所以这手还是要拉的。 一走到外屋门口,柳若清这才真正理解了凌慕风的意思,也亏了自己方才没有多说什么,不然可真要被穆飞然嘲笑了,柳若清的诧异也是很合理的,因为此时这清风苑内正站着一院子衣饰相同的女子,一个个虽然是神态各异,却都是看向柳若清的。 “这是?”柳若清不禁表示疑惑和不解。 “你随便挑吧,这都是跟在我身边的婢女。”穆飞然面上自得的神色愈发明显,又像是在抱怨自己身边美人太多、自己无福消受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些――只是跟在你身边的?而非整个凌府的婢女?”柳若清仍是不敢置信,应该说这件事本身的可信度就不高。 “自然是这般,莫非你还不信?”穆飞然挑了挑眉,对着满院子的女子拍了拍手,立马得到这院中除柳若清以外所有女子的回应。 “公子万福。”这些个女子们,竟是连回话的语气都是一样的,至少听起来便是这般。 “你随意挑几个吧,这里头可个个都是高手,恩,只除了几个新收进来的女子。”穆飞然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复又回头看向柳若清。 此时的柳若清已经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原来这些人都是穆飞然一点点收进来的,不过既然是对方送过来的,那自己也没必要多做客气:“哪几个是不懂武艺的?” “你要找不懂武艺的?”穆飞然有些疑惑,却还是让那几人站了出来,“陌儿、絮儿、依儿,你们站过来。” 话音一落,只见三个女子自众人走步出,三人个头倒是相似,只是其中一人看起来着实显得稚嫩了些,柳若清便指着那人问道:“这个人如何称呼?” 被指到的女子怯怯抬头,复又慌乱地低下头,似乎很是羞怯的模样。 “她?她叫依儿,今年也不过一十二岁,家中已是无人了。”穆飞然似乎是对柳若清的选择愈发不能理解了。 “那就她了,恩,另外这里武艺最高强的是谁呢?”柳若清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被唤作依儿的女子拉到自己身后,接着去审视满院神色愈发怪异的女子。 “武艺最强,”穆飞然似乎也看出了柳若清的打算,脸上重新挂起玩味的笑意,“怜儿,过来。” “是。”那女子的声音虽是轻微,底气却极足,院子中的众人也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等女子走到面前,依然是低着头的,不过幸好柳若清现在个子低,抬起头正好能看到对方的脸,那女子有着很平凡的相貌,扎在人堆里是很难寻到的,所以柳若清才会在女子来到自己面前时,才开始注意到这个人。 “怜儿?”柳若清淡淡开口,略带审视的意味。 “正是奴婢,奴婢见过小姐。”被唤作怜儿的女子微微福了身,复又直直静立。 “恩,就是你了,既然你跟了我,以后我可就是你的主子了,你说可对?”柳若清弯起嘴角笑了笑,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直盯着对方看。 怜儿的神色不变,却也是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这可是你以后的主子,不知道说句话吗?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不会调教下人呢。”站在一边的穆飞然倒是爽朗地笑了,还伸手拍了拍柳若清的小脑袋。 “主子。”怜儿这才低声开了口,又福身行了礼。 “恩,”柳若清伸手拍开放在自己脑袋上的大手,转而狡黠地转向怜儿,“既然现在我是你的主子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听主子的话呢?” “小姐请吩咐。”显然这个怜儿应该是个很懂礼数的人,这凌府内只有一个主子,虽然方才在必要情势下唤了一声,此时便又立即改回了称呼。 “副管家说你是这里头武艺最高的,我看不出来,所以想让你证实一下。”柳若清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等着对方的反应。 “小姐只管吩咐。”只可惜怜儿的性子似乎不适合开玩笑,这反应也是与之前无二。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那就开口了哦,”柳若清点了点头,小手突然指向了穆飞然,“那你和他比比吧,若是你输了,可就算是你说谎了。” 穆飞然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自己,一瞬间禁不住睁大了眼睛,转而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若是我输了,自然要被你笑话;若是我赢了,你还要说我和她一起说谎吧?” 柳若清也不再装无辜,脸上的笑容里倒是浮现出与其年纪相符的可爱和狡黠:“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再把话收回来了,所以你还是和她比试一番罢,胜负倒不重要,其实我就是想看你们单打独斗。” 怜儿自知身份不足,只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好好好,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我说你当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吗?还是说,其实你这脑瓜子里,装着的其实是个小妖精?”穆飞然无奈地摇了摇头,食指点了点柳若清的小额头,竟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想来这穆飞然并非如他表现出的那般不正经。 “只怪我太聪明了罢。”柳若清自得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却不免感慨,世事难料罢了,谁又说得清真假对错。 第九章 一场较量 穆飞然与怜儿分别站在院子的两端,立在一旁的是柳若清和那群莺莺燕燕们,只是隔了片刻,这两人仍是没有动手的打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们――是在深情对望吗?”柳若清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试探着开口。 “怜儿,待会记得下手轻些,我已多日不曾习武,怕也不是你的对手。”穆飞然可怜兮兮地扫过来,又扫过去,语气甚是委屈。 “是,公子。”怜儿的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 “既然是这个小娃娃想看,那自然要耍得好看些,便用暗器罢。”穆飞然回头对着柳若清笑了笑,像是把对方当做一个任性的孩童般。 “是,公子。”怜儿的语气仍是未变,然眸中却闪过淡淡诧异,主子竟当真对这人毫不避讳吗? “那我可动手了。”穆飞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折扇,只握在手中,却不打开,对面怜儿不再言语,只掌心用力平摊,双眸紧紧盯着穆飞然手中的折扇,柳若清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自是懂得这扇中与那指尖定有玄机,然此刻却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可见这二人对于暗器也是颇有研究的。 几乎是一眨眼间,两人同时出了手,柳若清并不急着研究两人的动作,而是把视线投向两人的面上,穆飞然此刻已收起了不正经,面上是淡淡的严肃,而那双微微上挑着的桃花眼也是紧盯着自对面射来的暗器,仿若这肉眼也能看清那飞快的速度般,又或者,这双眼睛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 而在另一面,怜儿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或者说这个人对待外界的一切皆是无动于衷,柳若清知晓,想要了解一个人,也许可以通过长期的相处,而想要快速地得到答案,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看清对方的神色以及目光,因为任何人都是需要自我保护的。 在这世间,若想护得自己周全,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给自己戴上一层面具,那么无论旁人如何伤害自己,被划开的都只是这层面具罢了,而在一个人把注意力从脸上移开的时候,无疑便是揭开此人面具的最佳时机,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你动手,那曾面具便会自动歇下来,柳若清想要了解穆飞然,并非是因为不信任,而是想要知晓这个人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而柳若清之所以想要了解怜儿,自然是因为这人将在日后留在自己身边,很久很久,不能也不敢再次遭遇背叛,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护自己,和远离可以伤害自己的人,考虑得更长远一些,柳若清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依附于陌沙阁,终有一天,自己需要独自一人面对世间的风风雨雨,那么培养只属于自己的势力便成了唯一也是最有效的途径。 “小娃娃,你到底有没有看啊,我还以为你会一脸倾慕地看着我呢。”不知何时,穆飞然已走了过来,敲了敲柳若清的额头笑着道。 柳若清捂住脑袋,觉得这人实在是无可救药,倾慕?这话是该对一个五岁的娃娃说的嘛,不过嘴上却也忍不住和对方斗上了:“我是看得太无聊了,所以才会走了神的。” “好好好,那刚刚我们可是打了个平手,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穆飞然似乎也发现了柳若清会是自己的克星,此刻竟没有多做追究。 “平手便是平手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厉害,那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柳若清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穆飞然的说法。 穆飞然挑眉,有些疑惑的同时也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怜儿以后就是我的婢女了,肯定会很忙、很累,但我又觉得暗器实在是很厉害,所以想找个人教我,我想能和怜儿一样厉害的,大概就只有你了,所以――”柳若清贼兮兮地笑起来,很开心地看着穆飞然果然变了脸色。 “你是说,让我教你暗器?”穆飞然不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刚刚这丫头分明没有看到什么暗器吧?也都怪自己之前多嘴了。 “是呀,你这么厉害,肯定可以教的很好的吧?”柳若清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世自己一定要努力变强,变得比前世更强,这样才有能力抓住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知道什么是暗器吗?”穆飞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嘛。 “暗器?不就是刚刚你和怜儿对打时用的招式吗?”柳若清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虽然聪明是好事,但如果太过了,只会适得其反。 “你连暗器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要我教你!”穆飞然不客气地给了柳若清一个爆栗,心下却多了些宠爱之意,再怎么伶俐的一个小丫头,毕竟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懂得的毕竟不多。 “你教我,我不就会了吗?”柳若清委屈地撇了撇嘴,却已打定了主意拉住这个人为师。 “其实要我教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莫名的,穆飞然对柳若清的感觉也很亲切,既然是副阁主选中的人,自然也是要加以培养的,若是能让自己插一脚,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只是什么?”没想到穆飞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柳若清还以为对方是又想要为难自己了呢。 “这府上能做主的就只有大人一个,你若想要我教你,还要先问问他才是。”对于正事,穆飞然自是毫不含糊的。 “真的吗?那我去和爹爹说!”一听此话,柳若清立马开心地笑了,看来自己是把穆飞然想得抬步正经了吧? 穆飞然静静看着柳若清灿烂的笑容,倒是多了些许疼惜之意,是嘛,一个五岁的娃娃,本就该这样笑的,只是这份温情还未维持多久,便被对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那咱们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了,这个院子还需要副阁主帮忙好生安置一番的,我想在左边种上梨树,再在属下摆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右面的话,中些花草吧,至于种类,要四季都可见到色彩的,春天是迎春,夏季是月季,秋日是菊花,冬季也只有腊梅了,副管家可要记清了哦,一定要混着种在一起,否则会失了效果的,”柳若清拿小手指来指去,很是理直气壮地做着吩咐,“还有屋里头,爹爹也说了,要细致些,毕竟是女子的闺房,千万不能置办得太幼稚了,你虽说现在一直叫我小娃娃,可我总会长大的,若到时候再改可就来不及了,现今我只想到这些,副管家可有什么要说的?副管家?” 穆飞然不禁在心底暗叹,这可真是招来了个小祖宗哪。 “怜儿、依儿,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了,这院子里头有四间房,除去我那间,你们各选一间罢。”说完了自己的想法,柳若清这才想起今日起成为自己婢女的二人来。 “是,小姐。”两人皆是很乖巧地福身点头。 “恩,至于你们――”柳若清一回头,这才瞅见了这满院的人,“你们可以回去了。” “是,小姐。”整齐划一的回应后,众人也选择了离场,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竟有一人一直踌躇着没有离开,这人约莫十八九岁,可看着却甚是害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偷偷瞄着穆飞然。 “珍儿,还有事吗?”穆飞然也注意到了此人,笑着开口。 “奴婢――奴婢想跟在小姐身边。”被唤作珍儿的女子似乎也是胆怯,却仍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跟着我?”柳若清失笑,自己和这人大概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吧?这么唐突地站出来,倒显得很是可疑。 “是,奴婢想跟着小姐。”珍儿深呼一口气,语气仍是坚定的。 “为何?”万事都该有个理由,尤其是这种说不出理由便给人怀疑理由的事。 “奴婢――奴婢不想跟着公子了!”这次珍儿可算是下狠心了,竟然连这种话都小声吼出来了。 “不想跟着我?我可有做了什么对你不住的事吗?”穆飞然自然不是真的在意一个小小婢女对自己的看法,可是这人在柳若清面前这么说,可就麻烦大了。 “哎,你别吓她呀,”柳若清含着笑意走到珍儿身边,因为个头原因,只能安慰性地拉了拉对方的衣袖,“你有什么话只管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公子身边那么多女子,总不差奴婢一个的。”像是得到了鼓励,珍儿直接利索地说出了原因,只是那话中的醋意可是不小。 “哈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懂了,”柳若清立即理解了对方的行为,看来这穆飞然惹下的风流债还真是不少,“既是这般,你便留在我身边吧,也省得那个负心汉对旁人好,你看着难过了。” 穆飞然在一旁听得咂舌,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只是俊朗面庞上的那抹红晕甚是惹人注目。 “多谢小姐。”小丫头虽然还是低着头,却是明显得笑了,也不知离开了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不用谢我,正巧我这院子有四间房,你来了才不会空着呢,要不多冷清啊,”柳若清善意地笑了笑,心里对这人却仍是有些怀疑的,看清人面目这种事本就急不来,也只能随它去了,“你和依儿、怜儿一起去屋里看看罢,我还有话和副管家说。” 珍儿福了身便和那两人一起进屋去了,留下两个神色各异的人尴尬地站在院子里,之后便又是一阵笑闹。 第十章 选择暗器 等到柳若清再度见到凌慕风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了,这之间清风苑中的梨树已经种好了,应季的几种花也栽好了,闲来无事,柳若清便坐在院子的石桌前,静静地思索一些有的没的,现今已是盛夏,想来这梨树要等到明年才能开了,却不知明年可当真能开出梨花吗? “若清,怎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过,竟让柳若清忍不住浑身一震,大概是还不曾习惯这个人重新出现在自己身边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若清是在等爹爹啊,爹爹都不来看若清。”柳若清随即蹦下了石凳,小跑着来到凌慕风的身边,伸着胳膊要抱抱。 “是为父不好,怠慢了若清。”凌慕风一皱眉,却仍是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若清不怪爹爹,爹爹肯定是因为太过繁忙才没来这里的,”柳若清认真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院子里新栽上的梨树,“爹爹你看,这梨树都种好了,还是副管家帮若清种的呢。” “若清喜欢便好。”凌慕风淡淡点头,便抱着柳若清进了屋。 “爹爹,若清正好有事要和爹爹说呢。”眨了眨眼睛,柳若清想到了修习暗器的事。 “什么事?”凌慕风把柳若清放在外屋桌子前,自己则选择坐在柳若清身侧。 “若清觉得副管家的暗器用得很是厉害,所以想跟着副管家修习暗器,可以吗?”眨巴着眼睛,柳若清把自己伪装得很是可怜。 “你怎知他暗器了得?”凌慕风不禁皱眉。 “副管家用暗器和自己的下人比试了一番,恰巧若清在场,看到了,所以才央着他教若清暗器,可副管家却说这件事要爹爹做主,所以若清才问爹爹的。”柳若清知晓有些事不可托词他人,否则只会引来旁人怀疑。 “如此为父倒要好好想想了,若清很喜欢暗器?”凌慕风了然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事自己已是知晓了,且在这两日内,自己也已遣人调查了此人的来历,报上来只说是从北境被贩卖过来的,家人已是不在,想来这人的身份该是清晰了,况且毕竟是个五岁的娃娃,再是聪明伶俐,也只是个孩子。 “若清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柳若清认真地摇了摇头,这反映无疑也愈发减少了凌慕风对自己的怀疑。 “若清可能不知,为父虽不懂暗器,却在剑术和用毒上略有小成,若清想学吗?”凌慕风轻舒一口气,心下竟有些介意此事,若能把人留在自己身旁,又何乐而不为? “剑术?用毒?很厉害吗?那若清也想学。”这话虽是为了迷惑凌慕风的托词,却也是柳若清的真实想法,若能变强,何乐而不为? “哈哈,若清可真是贪心哪,”凌慕风笑着刮了刮柳若清的小小鼻尖,思索片刻道,“既然若清都想学,那便一起学罢,只是莫要觉得太过辛苦而放弃了才好。” “有爹爹和副管家教我,若清才不会放弃呢。”柳若清弯着嘴角抓住凌慕风的大手,这只手啊,前世自己曾多么想要执起,到了最后,却仍是遥不可及。 “那若清要先学哪样?”任由对方把玩着自己的手,一向不喜人接近的凌慕风竟也并不觉得厌恶。 “爹爹说了算,若清是觉得爹爹一向很忙,该是没什么时间来教若清的吧?”说到这里,小小的人儿已是撇起了嘴巴表示不满和委屈。 “是为父错了,日后为父定然时常过来看望若清。”对于小孩子的撒娇,凌慕风也是没辙。 “若清虽然很希望爹爹陪着,可是爹爹毕竟有事要忙,所以若清是不会怪爹爹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小丫头立即恢复了满面笑容,甚至还带了些诡计得逞的狡黠。 “如此若清且先跟着穆飞然修习暗器罢,若有甚疑问,都可告诉为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凌慕风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最近风扬国两位公主失踪,使得云瑶与之的关系有所松动,甚至还可能恶化,自己也着实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没有闲心来顾及这个小丫头。 “那爹爹进里屋看看吧,这屋子也是布置过了的,爹爹看看可还合适?”柳若清从凳子上跳下来,又拉着凌慕风往里屋走去,其实不过是想与这人多片刻的相处,这些日子他会很忙,自己也是知晓的,其实柳若清甚至还想过是否要告诉对方其实自己便是风扬国的公主,如果把这一切都揭开,那么也许风扬国和云瑶国间的盟约便不会决裂,日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坎坷,然而这一切的平稳都是驾驭在一个事实的基础上,那就是自己将会离开凌慕风,再不得相见,柳若清不愿这种事发生,所以才打消了那个疯狂的念头,又或者,真正疯狂的其实只是自己现在的决定,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人哪,总是极其脆弱的,有一点期冀就能撑起整个世界,相反的,若是那点期冀消亡了,整个世界也都会随之坍塌。 凌慕风在清风阁呆了小半日后,便因公务而离去了,柳若清虽觉得不舍,却也没甚大反应,来日方长,倒不该计较这些琐事,且凌慕风才走没过半个时辰,那个浑身沾满香气的穆飞然便来了,这下柳若清是想觉得寂寞也不能了。 “小娃娃,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哪?也不嫌热啊?”穆飞然笑呵呵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柳若清的对面。 “这棵树,种歪了,还有那里,把花都挤到一起了。”柳若清答非所问,简洁明了地指出一些细微到难以发觉的小问题,也是在间接职责穆飞然办事不利。 “这――这种事你都能发现,”穆飞然禁不住嘴角抽搐,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转开话题,“对了,我听家主说,你已经把修习暗器的事告诉家主了?” “自然,而且爹爹已经同意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师傅了,”柳若清从石凳上蹦下来,面上一片严肃,动作也是毫不含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好徒儿,快起来吧,为师会好好教你的。”这于穆飞然而言,无疑是巨大的鼓励,看那张本就含笑的脸,此刻都已经快缩成一团了。 “谢过师傅,”柳若清站起身,站在穆飞然面前,接着道,“只是在这府中,难免有些不便,所以日后师傅你还是唤我‘小姐’吧,我也就尊称师傅一句‘副管家’了。” 说到“副管家”这几个字时,柳若清还格外加重了语调。 一瞬间,那灿烂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穆飞然的脸上,本是红润的面颊也变得愈发铁青,这小娃娃,气死人的本领还真是愈来愈高了。 不过言归正传,这修习暗器的差事也就如此交代下来了,穆飞然虽看着一副纨绔模样,做起事来却是毫不含糊,这才坐了片刻,便要拉着柳若清去熟悉暗器了。 “你能看出我手里藏着什么吗?”穆飞然把自己的手手心向下平摊在石桌上,看向柳若清。 “只是手而已啊。”柳若清摇了摇头,其实自己倒是看出些端倪来了,只是毕竟自己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若是要一般人来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现在呢?”穆飞然将掌心一翻,手心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几枚褐色的针,看来上面是淬了毒的。 “好好玩啊,这是怎么变出来的?”柳若清开心地想要伸手去拿穆飞然手上的东西,却意料之中地被对方拦住。 “别碰它,这上面有毒。”一把拨开柳若清不老实的小手,穆飞然轻动指尖,那几枚细针便再度消失了。 “咦,刚刚在你手上的东西呢?怎么不见了呢?”柳若清不厌其烦地翻转着穆飞然的大手,心中却不禁暗骂自己这动作还真是幼稚。 “待会就有了,你刚刚看到的便是暗器的一种,”穆飞然笑着摇了摇头,另一只手一摊开,竟是摆着几支掷箭,想来也是暗器的一种,“不过暗器自然不仅仅只有那一种,这东西叫做掷箭,因为个头比较大,所以常被人藏在衣袖中,所以也有人唤它为袖箭。” “原来这么大的东西,也可以用作暗器呀,”柳若清小声嘀咕着,又觉得此言不妥,忙大声追问道,“那还有什么暗器吗?若清想看看。” “暗器的种类本就繁杂,我偏好的是银针、镖刀和掷箭,常用的暗器还有飞镖、飞刺、梅花针、镖刀等等,每个人所用暗器皆有不同,一般也是不止一种,选好属于自己的暗器,便是你修习暗器的第一步。”穆飞然素手一摊,石桌上已铺着数种暗器,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这么多东西。 “这么多种,要怎么选呢?是喜欢哪个都可以的吗?”柳若清知道选择暗器依靠的是手与暗器的契合度,只是这时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并非如此,你先把暗器拿在手中,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你手中的东西,用手指、用心。”此时的穆飞然早已变成了一个严肃、严谨的师傅,说起话来也是像模像样。 柳若清认真地点了点头,从一侧开始,一样样执起或大或小的各类暗器,然后把玩起来,若论感觉的话,柳若清觉得自己更喜欢银针这类的暗器,但显然暗器也是需要相互搭配的,所以经过了一番研究,柳若清的选择是银针和镖刀。 “你倒是很得为师真传,选出的暗器都是一样。”穆飞然笑眯眯地看着柳若清,又伸手抚了抚对方的小脑袋。 “请唤我‘小姐’。”柳若清立马不乐意地表明身份和地位。 “是,小姐,”穆飞然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甚至还变得变本加厉了,“既然选好了暗器,那么咱们就要真正开始喽。” 第十一章 修习暗器 习武中,没有什么是可以一朝习得的,所以吃苦耐劳成了必须经历的过程,柳若清前世便有了这种体会,今生亦是如此。(.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手指不能动,对,银针只有夹在指间,不能让它露出来,好,把那杯茶递给我。”穆飞然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对着柳若清毫无顾忌地使唤。 此时柳若清的两手指间分别夹着不同的暗器,本就很是狼狈,那小小的手掌、指间已不知被银针刺了多少回,却还要被穆飞然使唤着做这做那,不过柳若清也知晓这不过是穆飞然训练自己的一种方式,所以并无任何抱怨,反而较之以往要恭敬许多。 倒满热茶的杯子在两手间晃来晃去,柳若清一面要保持着杯盏的平衡,一面要控制住指尖的暗器不会露出来、或是掉下去。 “师傅,请用茶。”等到水杯端到穆飞然面前,柳若清的额前已布满了细汗。 “好,”穆飞然伸手,像是要接过杯子来,却在一瞬间不易察觉地把杯子晃了一晃,柳若清心惊之下立马收回了手,却看穆飞然竟又似笑非笑地端稳了杯子,“还不错,暗器还在你的手上。” 柳若清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不过再看自己的手,虽然暗器并未落到地上,可却也暴露了位置,看来自己的历练还是不足呀。 “把暗器放下吧,顺便给手上涂点药,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穆飞然也不喝茶,只是含笑看着柳若清。 “是。”柳若清小心翼翼地把指尖的暗器取下来,摆在桌上,又顺从地让早已准备好药膏的怜儿帮自己上了药,这才跟着穆飞然出了清风苑。 二人在府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一片空地,空地很宽阔,周围被围栏围上了,应该是这府上的练武场,可不知怎的,柳若清竟联想到了那日自己与凌慕风相遇,站在围栏内的光景。 “师傅,咱们来这里做什么?”虽然先前柳若清逞了口舌之快,此时倒是叫得很是恭敬。 “教你修习暗器呀,”穆飞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跃而起,到了围栏中,“现今你算是能握住那暗器了,却不一定能发出,现今该做的,便是找对属于自己的方式,先用银针试试罢。” 穆飞然不知从何处弄出来一根银针,交到隔着围栏的柳若清手中,又弯腰把对方抱了进来,放在围栏内,又塞给柳若清一把细长的银针,自己则后退了数十步,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先把银针夹在指尖,然后,试着把银针射向我,我就站在这里。”立定后,穆飞然开始说明规则。 柳若清有些疑惑地看着穆飞然:“只要射过去就可以了吗?若是伤着了师傅,那可如何是好?” 听闻此话,穆飞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小丫头,要想伤到我,最少也要再过个十来年,我只怕你根本射不过来呢。” 这话是鼓励,也是一种激将,对于柳若清而言,则成了最单纯的关怀。 柳若清心中暖暖的,大大的眸子也浸染上一丝暖意。她把穆飞然单独给她的那根银针与另一包银针仔细的看过,之前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同,但是夹在手间的时候,却能发觉端倪,微微翘了翘唇角。 “师傅,莫要轻敌啊,即便我只是小丫头。”柳若清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修习暗器也有些日子,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穆飞然看着柳若清水蒙蒙的大眼中满满的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最初就觉得这个丫头聪颖,与众不同,此时再看她那坚韧的眼神,更是满意。 柳若清的话声未落,手上的细针便已经向穆飞然射去,穆飞然心中暗道了一声好。暗器本就是要趁敌人不备之时使用,这样才能突袭成功。这小丫头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暗器射出的时机掌控的十分到位,只是力道不够,毕竟柳若清的年纪尚幼,不能按照成年人来要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只见穆飞然衣袖一挥,那银针便已经被他收到了手心里。还故意亮给柳若清看看,眼里带着一丝宠溺之意。 眼见一击未中,柳若清也并未露出失落之色,只见她左手又是一挥,银针向穆飞然射去,穆飞然连躲也未躲,只是衣袖一晃银针便又落入的手中。他淡笑着道:“小丫头,早饭没吃饱吗?” 柳若清也不与他斗嘴,只见她右手变换了一个姿势,还故意将手中的一把银针落出了针尖,针尖在阳光下闪着银亮的光,很是刺眼。穆飞然痞痞的笑着,就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随风飘动,俊逸非凡。 她却并没被他的出色外貌吸引,她在等待时机。穆飞然也不着急,反正最近他没有事务缠身,现下的任务就是好好教导柳若清。而今,他也想看看,这个丫头到底学会了多少,在暗器上面有多少的天分。 一阵轻风吹来,带着一丝属于夏季的燥1热,柳若清的额上滑下一颗汗珠,她抬起胳膊,用衣袖蹭蹭汗珠。穆飞然的目光看似随意,好似并未注意她,可她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他在注意自己的所有的小动作。 穆飞然见柳若清在擦汗,他嘴角挑的更高了,脑中却在想,毕竟是个小娃儿,体力上差的太多,在太阳下再晒上一会儿估计就得倒下。看来,日后要让小丫头多多锻炼身体了。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未去之时,柳若清动了。 她看到了他在走神,虽然只是一刹那间,但是她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时机,手中一把银针迅速向穆飞然的面门飞射而去。 穆飞然心中一喜,这小丫头还真是惊人,他走神也不过是刹那间,而她就牢牢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银针射过来的角度和方向全对,差就差在力道不够。他衣袖一卷,所有银针如数落在手中,一根未落。 而就在他挥起衣袖的那一刻,柳若清又向他飞射了一根银针,她希望自己没有估算错误,穆飞然在收起那些银针的时候,衣袖会挡在面前,而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他的眼睛是看不到她的动作的,唯一的一个机会! 穆飞然在收起那一把银针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有其他的暗器飞过来,他毕竟身经百战,便是看不到,只凭那一双灵敏的耳朵,他也能避得开。只见穆飞然腰向后一弯,便轻松避开了那根银针,他的腰还未直起来时,忽然觉到腿上一痛,待他站起身时看到对面的柳若清弯弯的眉眼,她射中了! 柳若清料定穆飞然不会移开身子,毕竟他这么大个人,若要被个小女娃逼的连步子都不稳了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她就拟了这样一个方案。前两次的飞针不过是试探,然后是那一把针及随后的那一单根针的射出全都是为了最后的一击而准备的,若是再射不中,那么只能说明她还差的太远。 穆飞然将腿上那根针拔下来,果然是他之前单独给她的那根,真是个心细的丫头。 “师傅,轻敌是万万要不得的!”柳若清在穆飞然赞许的目光下十分认真地说道。 “呵呵~”穆飞然开怀大笑。 穆飞然带着柳若清离开,一路上穆飞然的嘴角都挂着散不去的笑意,他心情真的很好。 “师傅,嘴巴咧那么大,口水是会流出来的。”柳若清的心情也很好,不单单是因为她刚刚射中了穆飞然,更是因为穆飞然对她修习暗器天赋的肯定。 “小丫头,瞧你得意的小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连师傅也敢揶揄了啊!”穆飞然手攥成拳欲要打她的小脑袋,柳若清察觉到立马跳着欢快地跑开了,一路撒下愉悦的银铃般的笑声。 她前一生未有机会修习暗器的机会,这一生她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刻苦的练习。今日她得到了肯定,日后她定会更加努力的修习,不会辜负穆飞然对她的教导与期望。 穆飞然见着柳若清欢快地跑走眼中露出暖暖的柔和,心中暗道:这才是个五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柳若清在这之后练习异常积极与刻苦,那么小的年纪便有这般毅力是穆飞然所未想到的,他从未在一个五岁的孩童眼中看到那般坚毅的目光,那么执着、那么刻苦,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了。也正因为柳若清的努力,穆飞然丝毫未有保留的教授她。 “手要稳,出手要准!你该记得我说过的,暗器,顾名思义,那是暗下里用的,如果面对的是敌人,一击不中,那么就会令对方对你加倍防备,再想得手便会难上加难。所以,尽量在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就将敌人击中,不给他反袭你的机会!”穆飞然站在柳若清的身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将镖刀从手中飞出。 “敌人不是木桩,是会动的!他不会站在那里等着你向他掷暗器,你要学会变通!”穆飞然说完一撩衣摆,几个纵跃便站到了木桩前面,对柳若清道:“现在把我当成敌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穆飞然站在柳若清的前面,让她用暗器射他,陪她练习,所以她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进步飞速。 柳若清定了定神,右手里捏着镖刀,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穆飞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敌人是会动的,她必须全神贯注。 穆飞然向左移了一步,在他再次抬起脚的时候,柳若清快速的将的中的镖刀射出,穆飞然摇了下头,柳若清的动作太大,破绽太多,这一次攻击失败了。 只是在他接到柳若清射出来的镖刀时,他微微挑了挑眉毛,这小丫头在镖刀下还夹着银针,真是聪明。 镖刀的射出不过是为了掩饰下面的银针,柳若清自然懂得变通,前一世可不是白活的。 虽然没有射中,但是柳若清已经尽力,穆飞然也很满意,便道:“进步很大,但是,你不得骄傲自满,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容不得你有一丝的懈怠。” 穆飞然很少会这般严肃的与她说这些,柳若清心里升起一种不大好的感觉,穆飞然会说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事发生! 第十二章 突生变故 柳若清顾不得上擦去额上的汗水,上前两步,急急地道:“师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丫头,你是个丫头啊!”穆飞然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和无奈,他们毕竟是下属,即便是副阁主,也有他的无奈。 “师傅,你就把话说明白吧,何苦让我猜来猜去!”柳若清着急的追问着,一定是穆飞然听到了什么,不然他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穆飞然看着小小人儿眼眸中的焦急,他抬手轻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轻叹道:“丫头,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努力啊。” 最终穆飞然也没有告诉她,她心怀忐忑,想着该见爹爹一面,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与凌慕风脱不开干系。 凌慕风已经有些日子没来看她了,她知道他很忙,所以,一般的时候她不会去打扰他。但,今日,她想见他。 柳若清用了晚膳之后凌慕风还没有回来,她只得在他的房间里等着。凌慕风回来的时候,他便见到趴在桌上已然入梦的柳若清。 这些日子他确实忙碌的很,极少回府,想来已有十余日未见到柳若清了。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到柳若清的身旁,大手轻抚上她的发顶,柔软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清香,凌慕风淡笑一下,女娃儿都是喜欢把自己弄的香香的,这丫头也不例外啊。只是他不知,这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他所喜爱的,她是为了讨他喜欢特意使用的。 柳若清小手揉了揉眼睛,大眼水汪汪地望向凌慕风,喃喃道:“爹爹,你回来了。” “困了便早些歇着,莫要等为父了。”凌慕风坐到她一旁,将她脸颊边的碎发顺到耳后。 柳若清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大眼睛眨眨,嘟着小嘴小小的抱怨道:“爹爹许久不来看望若清,若清想念爹爹。” “是为父不好。”凌慕风轻叹一声,他收养了她却没有时间好好教导她。他近日太忙,连看望她,与她一同用饭的时间都没有。心底里升起一丝淡淡的愧疚,放柔了声音道:“待过些时日,为父不忙了,带若清去郊外骑马好吗?” “当真?”柳若清一听凌慕风要带她去骑马,水汪汪的大眼瞬时亮烁起来,欢喜地拉住凌慕风的大手一再的确认。 “为父说话,自然当真。”凌慕风笑着应道。 柳若清心里欢喜的不行,随后她想到了今日来此的目的,便收起了笑容,异常认真地询问凌慕风,道:“爹爹,若清有话想问你,希望爹爹能如实相告。” 凌慕风见柳若清如此的认真,郑重地点了下头。他有一丝好奇,她想与他说什么呢? “爹爹,你收养了若清,是不是有人不高兴,因为若清是个女娃?”柳若清索性将自己所猜测说了出来。穆飞然的话她反复想了几遍,从她进府来的表现该是没有落人口舌的,除了她是女娃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凌慕风楞了一下,到是没有想到柳若清会说这件事。他的眸光暗了暗,面色微沉。柳若清从他的神色中便断定之前所想定没有错了,定是有人拿她这个女娃的身份说了什么。 “你听谁说了什么?”凌慕风缓声询问。 “爹爹,请你告诉若清。”柳若清很认真很认真地又一次问凌慕风。 凌慕风微偏了偏头,随后答道:“若清,不管谁说了什么,你要记得,你是为父带回来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为父的女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柳若清本来忐忑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安稳下来,她其实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她只在乎他,只在乎他所想,只要他的心中是认可她的,她就已然满足。 “若清记下了!若清不会给爹爹丢脸,会争气!”柳若清攥紧小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定然不会给凌慕风抹黑。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凌慕风轻轻地拍了拍柳若清的小肩膀,随后道:“好了,夜已深,若清该去歇息了。” “若清这就回去,爹爹也早些歇息。”柳若清福了福身子,步子轻快地离开。 凌慕风望着那小小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他觉得这孩子聪颖又乖巧,日后定会成为他的心腹。即便是女娃又怎样?他认定的,就算是阁主觉得不妥,他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来人,去叫穆飞然前来。”凌慕风并未去歇息,还有许多的事未处理完。 穆飞然来的时候,凌慕风正在揉着眉心,看得出凌慕风十分的疲累。 “若清刚回去,”凌慕风抬起头来,目光寒冷如冰,穆飞然挑了挑眉,轻耸了一下肩膀,很是随意地道:“是我告诉若清的,她应该知道。” “我能处理好,若清没有必要知道!”凌慕风面露愠色,语气中也透着斥责。 穆飞然沉默了一下,随后笑道:“若清是很聪明,她能从一句不经意的话里听出暗含的他意。”穆飞然顿了一下,见凌慕风面色稍有缓和才继续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若是若清得不到那人的肯定,便是你再极力保护又能保她多久?” 穆飞然的话像是利锥一般刺进凌慕风的心里,钝钝地痛着。他又何尝不知这些,想到若清那张小巧讨喜的笑脸,他便觉得不管付出多少,也一定要保住若清。 “早晚会有人来试探,不如让若清早些防备,也免得到时措手不及。”穆飞然说完也长叹一声,身处之位有诸多无奈,人生啊,哪有称心如意。 “试探?”凌慕风冷笑的牵了牵唇角,依那人的手段可不会是试探那般简单。 “你近来事多,有许多事照拂不到,便是我也快要分1身无暇了。若清那里有怜儿保护到也不用担心,但还是早些打算才好。”穆飞然也接了任务,很快便要外出办事,而若清只能留在府里,他有些担心啊。 近来确实事多,但这也不是巧合,风扬国的两位公主还未找到,一切矛头都指向云瑶国。作为陌沙阁的副阁主,凌慕风要做的事很多,他无法顾全柳若清。 凌慕风点了点头,若清的事他会安排妥当,不让她受到伤害的。 次日一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开门便吹进一股凉风,风中夹带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家主,不好了!”一向稳重的夏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伞也没有撑。 “发生了什么事?”凌慕风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皱起眉头,会让夏廉这般慌张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家主,小姐不见了!”夏廉焦急地道。 “什么?若清不见了!”凌慕风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急地走向夏廉。“什么时候发现的?到处找了吗?”昨夜他才与穆飞然议过若清的安危问题,现在若清便出事了,这也太过凑巧了! “已经派人找过,并且询问过府中下人,未有人见过小姐。”夏廉喘了口气接着道:“小姐的婢女怜儿受了重伤,人还未醒,不过看那伤口该是两三个时辰之前所受。还好伤她的兵器上没有淬毒,不然性命不保。” 凌慕风抬起长腿便出了门,夏廉跟在身后,边走边道:“能在不惊动府中护卫而不声不响把人带走,除非对方是一顶一的绝顶高手,不然的话……”夏廉的话顿了一下,凌慕风微侧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不然的话,带走小姐的人便是府里的人!”夏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十分的难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果真是府里的人做的,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让他在凌慕风的面前抬不起头。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对方就是为了让他难堪才这样做,而与他有过节的人,他还真要细细想一想。在这个时候,不管哪一种可能都不能放过,必须快快将人找回来。 “若是府里的人,那么若清很可能就还未出府,定是被藏匿在府中某处!”凌慕风与夏廉此时已经来到了‘清风苑’,依儿与珍儿已经哭作一团,六神无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可曾听到过什么动静?”凌慕风面色黑沉,心中急的不行,语气中带着不容欺瞒的威压,两个婢女双双跪在他的面前,均摇着头道:“未听到什么动静。” 凌慕风转身去看了一下婢女怜儿,她伤的确实很重,如果那剑再往里刺入半分,想必她性命也就不保了。“待她醒来细细问过。现在命人将凌府从里到外查一个遍,任何角落都不可放过!” 第十三章 若清失踪 凌慕风冷着脸吩咐下去,夏廉领命便速速去办,不敢耽搁半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夏廉前脚刚走,穆飞然便疾驰而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道:“家主,小姐常去的几个地方都已经找过,并未发现小姐踪迹。” 凌慕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想到昨夜柳若清认真询问自己的小模样心里一阵的揪痛。“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找到若清!” 穆飞然点点头,随即便转身疾步而去。 柳若清到了凌府之后,其实接触最多的人便是穆飞然,穆飞然是她的师傅,更是她的朋友,穆飞然有的时候比凌慕风这个爹爹更像父亲,他关爱她,教导她,更宠溺她。柳若清不见了,穆飞然比凌慕风还要着急。 凌慕风为柳若清的失踪而着急,但他不能把时间都用在找人上面,他还有公事要办。只能压下心中的焦躁与不安,坐上马车出府办事。 才进了‘来福客栈’,吴故便阴阳怪气地道:“凌副阁主可是迟了。” “对不住了,府里有些小事耽搁了。”凌慕风嘴上虽然道歉却并无太多诚意,并未因自己的迟来而觉得愧疚。 “能让凌副阁主迟到,这可不是小事吧?”吴故意有所指地问道。 凌慕风微眯了下幽深地眸子,吴故在他迟来的事上说起没完,想必这后面还有话要说。他坐到桌前,且等着吴故的后话。 小五端了热茶轻放到凌慕风的面前,吴故便又道:“喝杯热茶暖暖,这一早上便风里来雨里去的,可别染了风寒。” 吴故的话虽说的隐晦,凌慕风这等聪明人又岂会听不明白!吴故已然知晓柳若清失踪之事,他的府中有吴故的人!那若清的失踪是不是与他有关? “多谢吴副阁主关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凌慕风喝了一口热茶,面上却是丝毫未显出一丝内心的焦躁与不安。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不能让对方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一丝情绪波动。 吴故到是没想到凌慕风这般云淡风轻,丝毫未显露出焦急,这可与他所知晓的消息不符。那女娃不见了,凌慕风不担心?像他们这样的人少有软肋,而能拿捏到对方的软肋更是不易。他与凌慕风均是陌沙阁的副阁主,凌慕风便是他最强劲的对手,他不能有用一丝的放松。那个女娃是凌慕风的软肋,在将来会成为他有用的棋子,或者说是一颗难得的质子。 “想绑架风扬国的两位公主离开风扬皇宫不是那么容易之事,更何况还嫁祸给云瑶,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凌慕风沉着地开始说正事,至于他府中发生的事他并不想太多人关心。 “先不论是谁做的,这最终得益的可是洛襄国。”吴故的话在座之人全都心下一惊,随即明了般的互看一眼。虽然吴故本人阴沉了些,但是能成为陌沙阁的副阁主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然这个位子岂又岂能坐得稳。 从风扬国的公主失踪之日起,他们陌沙阁的人便几乎倾巢出动,全部人手都在极力寻找,只要找到人便能洗去云瑶之嫌。可茫茫人海,想找两个女娃又谈何容易,他们陌沙阁在云瑶与风扬两国中苦苦的寻找这么久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能找到。若是掠走那两位公主之人心生歹念,这两个公主想必是早不在人间了。 若是洛襄国掠走了两位风扬的公主,他们会怎么做?反过来设想一下,如果他们处在洛襄国的位子上,若是他们掠了这两位公主会如何做?杀了灭口是绝对不会的,人活着才有利用价值。一个死人又能利用多久? 这般一思量,这两位风扬的公主该是还活在世上才对。只是虽然活着,却不知是被囚禁,可否受了凌辱与虐1待。 “即刻派人去洛襄国探查。”凌慕风说罢便吩咐了人手去洛襄国,现在他们是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尽力而为吧,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吴故在行事上还是以大局为重的,毕竟陌沙阁隶属云瑶,云瑶与风扬之间产生间隙也就代表着他要处理的事务增多。吴故是有野心的人,他可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找两个女娃上面。依他的看法,有找人的时间,风扬的皇帝不如再多收几个妃子,多生上几个孩子不就行了,说不定还能添上几个皇子。公主生养了早晚也是要嫁人的,除了用来和亲与拉拢位高权重的大臣,还真没有什么大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其实找了这么久,就连风扬国的人也不如最初那般焦急了,找人要作长久的打算,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寻到的。而掠了两位公主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就让他们把人找到,他们除了不放弃,也真没有他法。 当然,若是能在洛襄国查到一点点线索,对他们寻人却是大为有利的。但他们已然不会抱太大的期望,期望越高失望便越大。 除了要找风扬的两位小公主,陌沙阁还有许多的事要处理,凌慕风一直忙到深夜才归。而他回到府中见到夏廉与穆飞然满脸的愧疚之色便知晓依旧没有若清的下落,到底是谁掳走了若清,目的何在? “家主,小姐……”夏廉声音有些暗哑,他没脸面对凌慕风。已经把整个凌府都翻过来找了不下三遍,可没有找到柳若清,而府里的人他逐一查问竟然也没发现任何端倪,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 “还未过一日,依照我们的能力不该连一丝线索也查不出来。”穆飞然开了口,说出他的顾虑。“除非对方了解我们的实力,亦或者说,对方在我们的某些行动上面压制了我们。” 凌慕风阴沉着脸,他留下了夏廉与穆飞然,告诉他们二人,府中有吴故的人,暂时不用处置,但是要把人找出来,要知道是谁。 府里的人焦急无比,被抓走的柳若清也并不轻松,她被蒙了眼,堵了口,手脚全都被绑了,塞进了一个布袋子里被人扛在肩上,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颠簸的她头晕脑胀,胃里是不停的翻涌,之前吃的东西都想吐出来了。 柳若清前一世被凌慕风买下之后并未遭遇到被人掳走,也许是因为她这一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轨迹,所以,之后会发生的很多事都很可能不在她的预想之中。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不能因为她重活一回就疏忽大意,因为许多事情都在她无法掌控下而改变。 “这丫头到是老实,不吵也不闹的。”一个听不出年纪却十分沙哑的声音在布袋外面说道。 柳若清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缩在袋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抓了她要做什么?难道是她风扬国公主的身份暴露了? 一想到她风扬国公主的身份暴露了,柳若清惊出一身的冷汗。她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怕被带离凌慕风的身边,她不想离开凌慕风! 布袋被打开来,柳若清尽量缩紧自己的小身子,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旁边,她却一动也也不能动,手和脚因为被绑的太久了,几乎全僵了。 “给她松绑。”又是那个声音,看来他是这些人的首领,也很可能就是他掳了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手和脚被松开,她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然后把嘴巴里塞的布取下来,两颊酸胀的很,两只小手用力的揉发酸的脸颊,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才小心地询问着:“你是谁?为什么要掳我?” 杨矐之坐到一旁凝视着这个小女娃,早听闻凌副阁主收养了一个聪颖的女儿,只是不知道是否真像传闻一般值得成为凌副阁主的养女。 “你为什么不把眼睛上的布取下来?”杨矐之好奇地问道。 “我不看到你的相貌,被你杀了灭口的可能性便会小很多吧?”柳若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不管对方的目的,她得先把命保下来再说! “呵呵——”杨矐之被柳若清的话逗乐了,还真是小孩子的想法,不过,也真是个聪明的娃娃。“你又怎么觉得我会杀你呢?” “你不杀我?那太好了!”柳若清故意曲解了杨矐之的意思,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小短腿一边道:“我就说嘛,我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孩子,又没开罪过什么大人物,怎么会被杀呢,嘿嘿——” 杨矐之笑的声音更大了,这娃儿真是聪明,竟然拐弯抹角的告诉他不能以大欺小,他是大人物,她是小孩子,大人不能欺负小孩子,他还真就不好意思欺负个小娃儿了。 柳若清听到那个沙哑的笑声,心中依旧忐忑不安。能把她从凌府里带出来的人想必不会是泛泛之辈,她不能只等着凌慕风来救,她必须自救! “小丫头,你这张小嘴可真是会说,以后就留下来陪着老头子说话解闷吧!”杨矐之的话令屋中所有的人均是一惊…… 第十四章 古怪老头(上) 柳若清心下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这事不妥……”年轻的男子开了口。 杨矐之对男子的反对很是不悦,气呼呼地道:“怎么不妥?老头子看中一个会说话的小娃儿留在身边陪着说话解闷有什么不妥?留你们这一群八杠子都压不出个屁的就妥了?” 年轻男子被杨矐之斥责一通默默地低下头不再说作声,到是柳若清听了这话之后心里稍安了些。如果对方想留着她解闷,那么小命应该尚且保得住。 “小丫头,你说妥不妥?”杨矐之把问题丢给柳若清,让她来回答。 柳若清咬了咬下唇,鼓了鼓小脸颊,脑子里却是百转千绕,她若是不答应,那么很可能小命不保,再也见不到凌慕风。若是答应了,那么保得下小命,还有机会离开。左右衡量,还是答应了才是时下的明智之举。但是,即便要答应也不能把话说死了,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前辈说的自然是妥,只是……”柳若清故意顿了一下,才道:“只是您这样把我带来,我很是挂念家中爹爹,这心里面若是惦记着事怕就不能好好陪前辈说话解闷了。” 杨矐之抬手敲了一下柳若清的小脑门,笑道:“鬼精灵!” 柳若清嘿嘿一笑,露出几颗小白牙,配上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蛋,这模样很是讨杨矐之的喜欢。 “好好陪着老头子说话解闷,表现好了就送你回家,表现不好就回不去喽——”杨矐之的决定没有人敢反对,柳若清自然也不敢反对。 “好了,现在让老头子看看,是不是长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杨矐之替柳若清将遮在眼睛上的布取下来,柳若清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敢全都睁开。她面前蹲着的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头发已然花白,目光却熠熠生辉,眼角的几条皱纹深深地刻印在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 “若清见过老前辈。”柳若清福了福身子,乖巧地施了礼。 她打量杨矐之的时候,杨矐之也同样在打量着她,一看那双狡黠的大眼睛就看出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就喜欢聪明的孩子,像他身边的那些木头疙瘩一点也不讨喜。 “叫若清么,好名字。”杨矐之一把将柳若清抱起来,一边走一边道:“跟老头子吃饭去,肚子饿了。” 柳若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这老人难道真是缺个说话的?不,她绝对不会这样天真的想。敌不动,我不动。先静观其变,不可乱了阵脚。 被抱着不用自己的小短腿走路真好,不然她一定跟不上这位老人,这轻功岂是一般人能及的!柳若清只感觉到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吹过,连眼睛也睁不开,眯着眼只看到身旁的景色从眼前飞一般的掠过,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杨矐之才停下步子。 “小若清,到了,睁开眼睛吧。”杨矐之笑呵呵的将柳若清放在地上,她稳了稳身子,这才打量起附近的景色。好大一片竹林,可惜到了秋末,本该是翠绿的叶子已经变成了黄色,映入眼帘便是好大一片像金子一般的竹叶,虽然凋落了许多,依然有着别一番壮美。 杨矐之推开竹屋的门,柳若清便跟着走进去,一直跟在杨矐之身后的年轻人却没有进去,像门神一般守在门口。 柳若清大眼睛眨眨的,东看看西看看,随着杨矐之进去之后,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竹屋后面竟然是断崖,竹屋便是建在断崖之上的。若不是附近全是竹子挡了她的视线,她该在落地的时候就看得到的。 “走,吃饭去。”杨矐之又将柳若清抱了起来,柳若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抖着唇问道:“前辈,不会是下去吃吧?” 杨矐之笑的神秘,抱着柳若清双脚一蹬,嗖的一下就跳了下去,柳若清下意识地抱住杨矐之的脖子以防止自己掉下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柳若清觉得自己的小命很可能会丢在这个疯老头的手上,她还想回去见凌慕风啊! 因为下坠的速度过快,凉风穿透了衣裳,把她冻的直哆嗦,小嘴也抖个不停。在她觉得自己要变成冰块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她几乎冻僵了。 杨矐之的手轻抚上柳若清的后背,一股暖流从她的后背进入她的身体,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全身像是被一团柔和的暖光包裹着一样,非常舒服。动动手脚,手脚不僵了,也不觉得冷了。 “不冷了吧,小若清可要好好锻炼身子才行。”杨矐之抱着她走向崖底的一处房屋,还没到门口便扯着沙哑的嗓子道:“邬老头,我来陪你喝酒了!” 房屋有些破旧了,是很普通的小院子,有的院墙已经倒塌,院子里荒草蔓长,在枯萎的荒草丛中还有一个人的骷髅头骨,阴森,却也萧瑟。 “酒呢?”破烂的屋门被打开,一个拄着拐,只有一条腿的大胡子老头走了出来。看到杨矐之怀里的柳若清先是一怔,随后尽量让他那张凶恶的脸看上去不那么骇人,堆着笑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矐之将柳若清抱到邬真的面前,在邬真伸出手要接的时候他又把手缩了回去,一脸的得意,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陪我说话的,可不能给你。” 伸出手却没抱到人的邬真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抬起手上的木拐就打杨矐之,杨矐之一闪就进了屋。 目睹了这一切的柳若清内心十分纠结,她有一种预感,之后的日子一定是精彩纷呈。 “邬老头,快点把好吃的拿出来,我和小若清可都还饿着呢。”杨矐之将柳若清放下,私自去厨房里面翻翻找找,毫无礼貌风度可言。 邬真走到柳若清面前,蹲下身子,尽量小声地道:“娃娃,你叫若清是吗?” “嗯,若清见过邬前辈。”柳若清乖巧的福了福身子,像珍珠一般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笑成一对月牙,颊边还露出一对小酒窝,要多讨喜有多讨喜。 邬真心里更是喜欢的紧,一个人在这谷下面住久了真是怪寂寞的,有这么个讨喜的娃娃来说说话,这片荒凉之地好似也不那么寂寥了,增添了一丝喜悦。 “真乖。”邬真心里是喜欢的紧,伸出他那生满了老茧的大手轻轻地揉了一下柳若清的发顶,见柳若清眸中没有惧怕之色,这才大着胆子将柳若清抱了起来,动作间是无比小心,好似捧在手里的是无价之宝般,珍惜非常。 这让柳若清心里升起一丝微妙之感来,她觉得这老人对她的珍惜未有假意,像是怕摔了她一般,走的很慢,让她可以在他胳膊上坐的很稳。他对自己未有恶意,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吧。 “邬前辈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柳若清眨着大眼,带着稚气地问道。 “是啊。”邬真爽快地回道,并未有防备柳若清,那么矮矮的一个小娃儿真不值得防备,所以,柳若清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邬前辈有武功吗?”柳若清继续问道。 “有啊,我很厉害啊。”邬真笑呵呵地回道。 “我觉得老前辈很厉害,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事,一定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物!”柳若清大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 邬真被谁比下去了都不希望被杨矐之比下去,他顿时瞪大了眼,胡子又被气的飞了起来,不服气地道:“我比那老家伙厉害多了!小若清,你看着,一会儿我把那老家伙打的满地找牙!” 邬真的眼中燃起熊熊的战火,没翻到什么吃食空着两手出来的杨矐之一见便不由得的后退了半步,道:“邬老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杨矐之见邬真抱着柳若清,眼睛一转,在邬真没动手之前忙道:“可不能饿着小若清,你说是不是?” 邬真喜欢小孩子,非常喜欢。可是小孩儿见了他不是吓的哇哇大哭,就是吓的尿裤子。他那张脸实在是太过骇人,一脸的凶煞,还有大大的刀疤蔓爬在上面,大人看了都骇然一惧,更别提小孩子了。杨矐之以前也带了胆子大的孩子下来陪邬真,可那些孩子见了邬真头也不敢抬,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杨矐之也不再带孩子下来了。邬真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吓人,便是一人在谷下寂寥孤独,也不再要杨矐之带孩子下来。被他吓得大哭的孩子,他心疼又不敢去哄,这让他很难过。 “小若清饿了,那先吃饭,回头我再把老家伙打趴下让你看好不好?”邬真抱着柳若清进了简陋的厨房,询问着:“小若清喜欢吃什么?” “若清不挑食,什么都好。”柳若清已经把这个简陋的厨房看了一个遍,除了挂在窗子上面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干肉,再就是篮子里有几只鸡蛋,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杨矐之也挤进这个窄小的厨房里,还用手指捅了捅柳若清,故作神秘地道:“小若清,邬老头的手艺好着呢,你跟他撒撒娇,让他多做点好吃的。” 柳若清眉梢抖了抖,合着他打的是吃食的主意,用自己来讨邬真的欢喜,然后来满足杨矐之的口腹之欲。哼,她才不干呢,凌慕风若是知道自己失踪了定然是十分的焦急,都怪他!她才不如他的意! 第十五章 古怪老头(下) 杨矐之见柳若清大眼睛眨眨地,小脸儿上写满了对他的不满,心中暗道,毕竟是小孩子,有什么心思全然写在脸上。不过,这孩子不怕邬真,还真是挺难得的,这一步棋他也是真走对了。 “乖娃娃,你要是听话,我就你送你回家,怎么样?”杨矐之老脸上笑的全是褶子,像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笑的一脸坏相。 柳若清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随后道:“您是大人,不能骗小孩子!”她这样说就是已经同意杨矐之的要求了,由她去向邬真提要求满足杨矐之的口腹之欲,然后杨矐之会送她回家。当然,她不是那么相信杨矐之的话,但是,此时由不得她不信,她没有离开的办法。 邬真听着杨矐之这个老不休竟然让个娃娃来要好吃的,心里一股无名之火腾然燃起,怒斥道:“杨矐之,你个老不休!那么小的娃娃你也利用!” “那我不利用她,你做好吃的款待我!”杨矐之对邬真的怒斥根本充耳不闻,反正能吃到美味,他不介意被即斥上几句,又不会少他一块肉。 “我这里没酒了,你去拿酒。”邬真抄起手上的木拐就往杨矐之的腿上敲。别看杨矐之的年岁看着不小,腿脚灵活着呢,倏地就闪开了,人也嗖的一下闪身不见了影,柳若清好似只在风中听到了杨矐之的话:“去去就回!” 邬真将柳若清放在椅子上,他就开始动手洗肉剁肉。 “邬前辈,我来帮忙吧。”柳若清是打定主意要讨邬真的喜欢,如果邬真能为她说上两句好话,说不定她回到凌慕风的身边的希望更大些。再者说,她还有另一方打算,那便是,邬真定是个隐世高手,她若是得了邬真的喜欢,说不定邬真会教授她武功,学无止境,她想变得厉害,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落到眼前的机会。 “小若清还会做饭吗?”邬真那张凶恶的脸上露出惊奇的笑来,这小娃娃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真想留下来陪着自己。 “我可以帮着洗菜啊!”柳若清眨着大眼笑嘻嘻地回道。她是不能动手做饭的,毕竟杨矐之是要尝邬真的手艺,而她的手艺就留到以后讨好邬真的时候再展现出来吧。 邬真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心中想到了过往,如果自己的儿子不死,也早就已经娶妻生子,小孙孙也该有这般大了。 柳若清心思细腻,就在邬真心生悲凄之时她便感觉到了,小手轻轻地拉住邬真粗糙大手,仰着小脸儿小心地询问道:“邬前辈,您不要难过——” 多么心细贴心的娃娃啊,邬真微微弯下腰,尽量与柳若清平视,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地道:“小若清,叫我爷爷好不好?” 柳若清眨眨大眼,不解地歪了歪头。 邬真怕柳若清想不通,便解释道:“小若清要是叫我爷爷,那个杨矐之就不敢再利用你了。而且爷爷会做好吃的,会把小若清养的胖胖的,还会教小若清武功。” 柳若清稚声稚气地道:“会像杨老前辈一样厉害,嗖的一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不会崴脚吗?”她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听了柳若清的话邬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娃娃太可爱了。他笑声如洪,传出去老远。“会比那老家伙还厉害!” 她要学绝顶的轻功和武功,她要与凌慕风并肩齐行! 邬真见柳若清的大眼睛亮的像星星一般,心下一松,开心地道:“叫爷爷吧!” “邬爷爷!”柳若清的声音又响又脆,带着儿童独特的稚嫩,听的邬真心里像开了花一样,一连哎哎地应了好几声。 邬真认了个孙女,心情无比之好,手上抡的菜刀更加的迅速,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大锅肉丸子汤,还炒好一个鸡蛋,刚端上桌,杨矐之也提着两只大酒坛子回来了。 “矐之,今日我们要不醉不归!”邬真是打心底里高兴,看着坐在椅子上面乖乖巧巧的柳若清,笑的眼睛只剩一条缝了。 杨矐之也没有想到柳若清会如此讨邬真的喜欢,精烁的眼睛一转,心里便有了计较。 吃饱了肚子,柳若清主动帮着洗碗打扫,邬真的眼睛就定在她身上,她走哪邬真就看到哪。 杨矐之捧着吃的滚圆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道:“邬老头,这个娃娃你中意吧?” 邬真斜斜地扫了一眼杨矐之,这老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可不能掉他挖的坑里。“甚是中意,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又打什么主意?” “我没打什么主意,就是告诉你一点实情。”杨矐之并未打算隐瞒,就算他不说,柳若清也可能会说。“其实这娃儿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是我得力手下收养的义女。我好奇为什么别人都收养儿子,他却偏偏收养了女娃。结果,这娃儿还真是让人惊喜不断。” 邬真也同意地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娃儿太过聪明了,不过聪明总比呆子强,何况聪明的娃儿总是讨人喜欢的,最关键的是柳若清不害怕邬真,他脸上狰狞地疤痕,凶恶的表情没有吓哭她,这就已经足以让邬真满意了。 “这娃儿虽然讨喜,可也确实是来路不清,身份不明,还是要有所保留才是。”杨矐之可不是邬真,他心计沉深,就算是一个小娃娃他也不会全然相信,更何况还是像柳若清这样一个精明聪颖的娃娃。若是讨喜的小孩越要防备,就如越漂亮的女人越要提防一样,一不小心就是致命的伤啊。 邬真点了点头,他一把年纪,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这娃儿虽然过于聪明伶俐了些,可那眼底的清澈他还是看得清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不愿意告诉杨矐之,那老家伙就喜欢把所有人都看成坏人恶人,事实上他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恶之人。 柳若清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他们没有避她意思,那些话就一句不少的飘进了她的耳中。她的身份,她已经尽量去忽略自己的身份了,因为一旦她太过于在乎原本的身份,那么她将会失去她两世为人最在乎的那个人。她不会放弃凌慕风,这一世她想要长长久久地与他在一起!至于身份,她不在乎! “邬爷爷,我煮了茶,您和杨前辈尝尝。”柳若清迈着小短腿,端着煮好的茶走过来,轻轻地放到桌边,对着邬真与杨矐之微笑了一下,不急不燥地道:“邬爷爷,杨前辈之前曾允诺于我,说是让您做了好吃的就送我回家去,不然就不让我回家。现在杨前辈酒足饭饱了,我一会儿也就该回家去了。” 邬真一听柳若清要走,本来就凶恶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更是煞气重重,当下便不悦地冷哼一声,连柳若清煮的茶也没心情尝了。他之前也有听到杨矐之对柳若清说的话,只是没有往心里去。他总觉得杨矐之把柳若清带来,就是给他作伴的。现在听到柳若清一心念着要走,孤单已久的老头有点坐不住了。 杨矐之也看得出来邬真舍不得柳若清走,而且他原本也没打算让柳若清这么快的就回去。“小若清啊~”杨矐之一开口,柳若清就觉得后脊直发凉,他脸上的笑实在是让人看着不得不提起戒备来。 柳若清戒备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双大眼里充满了谨慎。 “小若清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便多住些日子,等我回去与你爹爹说,他不会反对的。”杨矐之笑嘻嘻地说道。 “杨老前辈,您之前明明说了要送我回去的!大人怎么能骗小孩子?”柳若清扁扁小嘴,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邬真是舍不得柳若清离开,但是也舍不得她哭,小孩子一哭他那心都会跟着揪起来。 “小若清,话可不是这样说。我之前是答应你要送你回去,可也没说到底哪一日送你回去啊,是不是?”杨矐之的话说的很慢,让柳若清可以听的很清楚。他觉得这么聪明的娃娃一听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狐狸!柳若清在心里暗暗咬牙,杨矐之根本就不打算送她回去!凌慕风发现她不见了一定很着急,而她也很急着回去! 柳若清知道自己不如杨矐之诡滑,她是说不过杨矐之的,所以,不能用正常的办法,正在为难之际,一抬眼,看到了邬真一脸的担忧,当下便心生一计。 邬真看着柳若清大眼汪汪的就快要哭出来当下就心软了,想着是不是先让这孩子回去和家里说一声,然后再让杨矐之给带过来由自己教授武功。毕竟自己当年的名号还是响彻江湖的,想入他门下为徒可并不容易。 可他还没开口呢,杨矐之那老家伙就把小娃娃弄哭了。小娃娃毕竟小,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两条小腿,小嗓门还挺大,呜哇呜哇哭的好不伤心。 邬真这下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把心里的一股怒气全都发到了杨矐之身上,抬起他的木拐就往杨矐之的身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道:“小若清啊,不哭了,爷爷打他,打他!” 普通人家的老人很多都是这样哄孩子的,邬真曾经见过,如今也学来哄孩子,只是他的效果显然不如人家的明显,毕竟柳若清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柳若清哭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一边哭还一边喊着:“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邬真是真没办法,可他又不能带她去找她爹爹,他曾经发过重誓,现在还不能离开。所以,他只好将头转向杨矐之,用眼神示意让杨矐之快想办法。 手指戳着下巴,杨矐之想了一想,带着三分威吓地道:“小若清啊,你再哭,就不带你回家看爹爹了!” 柳若清揉了揉哭红的眼睛,抬起头来望着杨矐之,嘟着小嘴,很是怀疑地道:“真的?” “真的,不骗你。”杨矐之眯着眼,心里更是觉得这丫头太精了,这哭看似是哭的伤心不已,可细看来这哭的真的是太过恰到好处了,多一分便哭过了会惹人心烦,少一分便差了得不到疼惜。这丫头,这般小小便了不得,日后不知会怎样呢。 柳若清转了头望着邬真,扁着小嘴道:“邬爷爷,杨前辈会骗我吗?” 杨矐之的眼睛眯得更紧了些,多精明的小丫头,由邬真的嘴说出他不会骗她,这样他就算是反悔她也会把邬真拉出来当挡箭牌。 邬真想都没想便回道:“他不敢骗你,他要是骗你,爷爷揍他!” 第十六章 游说 柳若清听了邬真的话这才把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她从地上起来,小步蹭到邬真的身边,邬真一弯腰将她抱起来,柳若清抱着邬真的脖子,用她认为很小的声音稚声稚气地问:“邬爷爷,若是杨前辈把我带上去他不送我回家,您又不知道,怎么揍他?” 邬真信誓旦旦地回道:“那老家伙不敢!”说完还向杨矐之投了一个威慑力十足的眼神。 杨矐之瞪大了眼,随后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想着,柳若清越是得邬真的喜欢对他越是有利,不管是利用柳若清,还是利用邬真,他都有下手的地方。 柳若清满意了,小手还顺了顺邬真下巴上的胡子。“邬爷爷,若清先回去见见爹爹,不然爹爹要担心若清。然后若清再来看邬爷爷,好不好?” 她心里明白,这个老人很厉害,她若是能跟着他习武,那将来一定会变得比前一世厉害多倍的人,那么她就有能力保护凌慕风,更有资格的站在他身边。这个机会她不会放弃,更不会错过,即便,会暂时的与凌慕风分开,她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若清也不能骗爷爷啊,人无信而不立,知道吗?”邬真捏了捏柳若清的小鼻子,反问着。 柳若清用力的点了点头,就算杨矐之不带她来,她也要想办法自己找来。只是现在她必须回去一趟,有一些事是要交待的。事实上,她也在估量自己的分量,估量她在凌慕风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她想知道! 杨矐之最终在邬真的威胁之下不得不带着柳若清离开,离开之前邬真一再的叮嘱,要杨矐之把柳若清尽早的再带回来,最好明日就带回来。 柳若清被杨矐之带离了谷底,杨矐之就将柳若清放到了地上,柳若清巧笑嫣嫣,见撒娇讨好对杨矐之是没用的,她便仰着小脖子,很是认真地道:“杨前辈,您是长辈不能和我一个娃儿一般见识,我只是想回家见见爹爹,使了一点小孩子常用的手段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您擅自将我掳来的,我会害怕也难免。” “你这娃儿有天大的胆子,还会害怕?”杨矐之挑眉道。 柳若清低垂着脑袋,好半天才小声怯怯地道:“杨前辈,我是爹爹在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以前的亲人是谁,家里还有谁……”柳若清顿了顿,哽咽着道:“我现在只有爹爹一个亲人!他给我吃,给我穿,让我不再受冷受饿……我害怕再过以前的那种日子,不想离开爹爹……”话是真真假假,柳若清那蓄满了泪水的大眼睛此时格外的令人怜惜。 杨矐之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她会害怕再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也在情理之中,而凌慕风正是那个给了她生活保障的人,她害怕离开也无可厚非,一切都那么的合情合理。再者,凌慕风确实把柳若清当亲子一样看重,凌府上下全都在极力寻找她,可见柳若清是多讨凌慕风的喜欢了。 “小若清,我可以送你回去。”杨矐之的话令柳若清为之一振。“但是,我有条件。” “您说说看。”柳若清可不会把话说死了,她要先听听杨矐之的条件是什么才行。 “送你回去,你不能告诉你爹爹及任何人我与邬老头的事,你能做到吗?”杨矐之眯着眼睛等着柳若清的答案。 如果按他所要求的,那么她回去就只能编一个理由,不能让爹爹生疑,还得让爹爹不管制自己离开凌府去学武,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并未做不到。 “我能做到。”柳若清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回答。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十分清楚,你若是偷偷地说出去了,那么你与你爹爹的性命可就——堪忧喽!”杨矐之将其中的厉害告诉柳若清,也是提醒她不要耍什么小聪明。 “邬爷爷说了,人无信而不立,若清是谨记在心的。”柳若清的话让杨矐之心中一振,不错,是个有前途的孩子。 柳若清是被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而她回来也同样如此,当她在不见了两日之后重又出现在凌府里的时候,可谓是在凌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你这两日去了哪里?”凌慕风在得知了消息,放下公事便回了凌府,见到柳若清一身轻爽地坐在亭子里梳头发,心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无名之火便烧了起来,这说出口的话也重了许多。 “爹爹,请勿动怒。”柳若清向身边的婢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爹爹有话要说。”珍儿和依儿福了福身子全都退了下去,虽然她们也很想知道小姐这两日无故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们却不敢逾越。 见身旁未再有闲杂之人,柳若清一边为凌慕风倒茶一边道:“爹爹,你相信有奇遇吗?” 凌慕风虽然恼火,但也知道错不在柳若清,毕竟她一个娃娃做不出什么出格之事。接了茶轻呷了一口,这才回道:“奇遇?” “女儿遇到奇遇了。”柳若清大眼睛闪闪亮亮的,就像璀璨的明珠,那般耀眼夺目。 “为父愿闻其详。”凌慕风也不追问,只等着柳若清自己说。 “爹爹,女儿遇到了世外高人,他愿意教女儿武功。”柳若清如实相告。这是她反复思量之后才决定的,只有告诉凌慕风她遇到了什么,而且今后她还会时不时的消失。如果不告诉凌慕风,凌慕风心中生疑,会对她的身份,甚至是她的对他的心意全都予以怀疑,故而疏离于她,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 “难道爹爹不能教你武功?副管家教的不好?”凌慕风一听心中顿生不悦。“贪多嚼不烂,你难道不明白?” “爹爹,女儿当然明白。”柳若清走到凌慕风的面前,拉住他的大手,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大手里面。“爹爹给了女儿一个家,但也知道这个家不能只靠爹爹一个人来维护,女儿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女儿也要努力……” 柳若清顿了顿,见凌慕风没有开口的意思,她继续道:“女儿想要替爹爹分担,不想成为爹爹的负累。” “你从不是为父的负累,若是负累便也不会带你回府。”凌慕风将柳若清抱到自己的腿上,紧紧地环在怀里,却无法压下心中的激荡。有多久未曾听到过这样贴心的话语,她还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柳若清听着凌慕风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小脸渐渐地晕红了,她小声地道:“女儿跟着高人习武,将来会保护爹爹,保护这个家。” “如果为父不答应呢?”凌慕风声音闷闷地,他对柳若清口中所说的高人很是怀疑,万一是骗子恶人,会伤了柳若清的。 “爹爹,对方能无声无息的带我走,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我回来,足已说明他的本事。而且他若有恶意,那女儿也就回不来了。爹爹说对吗?”柳若清继续游说。 凌慕风自然知道柳若清说的对,但也只是表面,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为何,不能轻易的允诺。 “爹爹,前辈只有一个人,很孤独,女儿也是去给前辈做伴的。”柳若清的话里意思很明了,她是想要去的。凌慕风心里有些失落,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爹爹教你不好吗?难道爹爹的武功不好?” “爹爹很忙啊,副管家也很忙,我不想你们为了我而耽搁了正事。”这虽然中只是一个理由之一,至少她未说假话。她不愿意期骗凌慕风,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凌慕风。但是,偏偏她藏着一身的秘密不能与他坦诚。 凌慕风听了柳若清的话心中升起歉疚,他之前允诺她要带她去骑马也没有兑现,想要陪她习武也抽不出时间,而她却未有一句怨言。“若清,如果那人是可靠的爹爹自也不会反对,但是他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让爹爹如何相信他未有害你之心?即便对方无害你之心,若是利用你相挟于爹爹,可让爹爹如何是好?” 柳若清沉默了,她自然明白凌慕风的顾虑。其实就连她也不敢说杨矐之与邬真是未有丝毫目的的,就连她都不敢断言又如何劝说得凌慕风点头同意呢。但是,她们不同意又怎样,杨矐之便不再来了?凌府里的人又能拦得住? 静谧压的人喘不过气,许久之后,凌慕风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力地道:“若清是一心要去吗?” 柳若清仰起脸来望着凌慕风,印在她心里两辈子的人,此时他的目光带着疲累与无奈,让她心痛。 “爹爹,女儿要长大,要变强,不能一直依靠爹爹。将来还会遇到更多的人和事,爹爹要做女儿坚实的后盾,支持女儿不去退缩。”柳若清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要依附于凌慕风,从她再次遇上他开始,她就想做他的得力助手,成为他的心腹。他的身边不留弱者,她要成为强者! 听着柳若清的话,凌慕风有些惭愧。从将她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之后,她对于留在他身边就无比的执着,而现在她又说出这样一番话,凌慕风觉得他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别人家的女儿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的女儿却将所有的心思用在如何变强,如何保护他。 “爹爹不放心你的安全。”凌慕风对未见过的那位高人很是怀疑,天上没有无故掉馅饼的好事,对这种不知底细的人可谓是防无可防。 “不会有事的,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么。”柳若清眉眼弯弯,笑的可人讨喜。她不想让凌慕风担心,但却享受他的担心,让她觉得自己被他所重视,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第十七章 昭示身份 凌慕风最终也没有同意,但是隐隐的他又觉得即便他不同意,即便他将柳若清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她也终究会被带走,因为他有一种感觉,柳若清是愿意跟对方走的,因为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 “小娃娃,你这两日去哪了?!”穆飞然得知她回来的消息便来找她,但被柳若清的婢女珍儿和依儿拦下,告之柳若清正在与家主说话。他这才压下心头的疑问,等到凌慕风离开,要他好好看顾柳若清,他才得了机会询问于她。 柳若清但笑不答,把穆飞然然的不行。“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师傅,你说人的一生是不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柳若清不答反问。 “那是当然。”穆飞然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柳若清点了点小脑袋,然后抿着小嘴笑道:“师傅,有些事是好的还是坏的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但只要自己加倍小心,总归是没错的。”她的话说的过于含蓄,但穆飞然好似抓到了什么,他觉得柳若清这段意义不清的话是与她失踪有关。 柳若清打定主意不告诉穆飞然,穆飞然又问了两次都没问出结果,索性也不再问了,只是冷着脸道:“看你小脸蛋红扑扑的,想必是过的不错,就让为师检查一下你这两日的成绩。” 听到穆飞然要检查,柳若清的眉毛瞬间耷拉下来,小脸也抽到了一起。她这两日光想着保命与杨矐之周旋了,哪有练习啊! “看你那表情便猜到是未有练习,你要知道不管天资多么聪颖,但是后天不勤于练习一样什么也不是!”穆飞然这话说的重了,但这只是警诫,让她不要放松。 “是,徒儿知错了,日后定会勤于练习。”柳若清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对穆飞然的训斥未有丝毫不满。 “下不为例!”穆飞然在柳若清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又换上他那痞痞地腔调。“既然小若清已经知道错了,为师便原谅你了。鉴于你被掳离家受了惊吓,为师特意命人备了酒席为小若清压惊。” 柳若清猛地抬起头,大眼茫然地看着穆飞然,不知道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走,为师带你吃好吃的去。”穆飞然一弯腰就将柳若清抱了起来,也不等待她出言反对,便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一般的出了凌府。 柳若清在到了凌府之后未出去过,她把时间都用在练习暗器上面,除了学习暗器,凌慕风还请了夫子教她识字,虽然那些字她全都认识,但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便乖乖地学习。一直忙于学习,还真没有离开凌府游玩过。 穆飞然带着柳若清出了府便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看来穆飞然已经是早有打算了。穆飞然的细心让她心下一暖,她铭记着他待她的好,希望将来有一日她可以回报他的这份恩情。 穆飞然见柳若清思绪神游,凑到她的面前,微歪着头问道:“小若清,在想什么?” “吓死人了!那么大一张脸!”柳若清回神看到面前的大脸吓了一跳,伸出胳膊将他一把推开,还不停的拍着胸口。 “大脸?”穆飞然的脸瞬间便黑了,他的大脸?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清瘦的面颊,他觉得自己的脸比凌慕风还要消瘦一些,柳若清竟然说他大脸! “本就是!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柳若清愤愤地道,刚才真是吓的不轻。一回神便见一个清俊的年轻男子在眼前那么近,她虽然身子是五岁,可是心理却已经十几了,女儿家的羞赧令她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穆飞然决定不喜欢柳若清了,这娃儿说话太尖锐、太伤人了,他那英俊风流的外貌竟然被之嫌弃,还拐着弯的说他没有自知知明。 柳若清没理会穆飞然,像只阿花孔雀一样,四处展现那漂亮的尾巴毛,就该打击打击他。 马车晃晃荡荡地没多久就到了穆飞然定好的酒楼,穆飞然将柳若清从马车里抱下来,随后退后半步,站到了她身侧的位子。 他的态度让柳若清明了,这是要把她的身份公示于众。柳若清未动,只是侧着头问:“这是爹爹的意思吗?” “自然是家主的意思,你的身份虽然很多人知道,但是并未正式对外承认。”穆飞然躬着身子,小声地回道。 “爹爹这样做,不是公然告诉某些居心叵测之人他有了软肋吗?”柳若清柳眉轻拧,凌慕风这样做可真是有些欠妥。 “家主也想假此机会让某些暗中妄动之人收敛一些,毕竟敢把小姐亮出来,那便是早已准备妥当,谁活够了尽管来便是,小姐不用担心安危。”穆飞然痞笑着回道。 既然凌慕风已经准备充足,那就按着他的意思办吧。柳若清弹了弹衣角,下巴微挑,目光中带着睥睨万物之色,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走进酒楼。那神态,那气度,就像天生的华贵之人,高高在上,非一般人可比拟。 穆飞然也是初次见到这样的柳若清,一个在人贩子手里花几两银子买来的娃娃竟然能流露那么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眼神,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本以为小娃儿是装腔作势,一会便会原形毕露,可未曾想她竟然未露出一处破绽,那高贵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般,令她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柳若清本就是公主之身,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及,再加上她心态成熟,虽然是小女娃的身形,可那展现出来的气质可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官家小姐。 “小姐,这家酒楼的招牌菜‘龙腾四海’和‘凤凰比翼’不错,尝尝?”穆飞然虽然是凌家的副管家,可在本城里也是有些名气的,他们又是坐在二楼靠窗的好位子,许多人都能瞧见这个有头脸的人物对着一个小奶娃恭恭敬敬的。私下里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未听说过云云。 “副管家看着办就好。”柳若清前一世经历的太多,挨饿是常有的事,这一世的她对吃喝并不那般挑剔,但总要做做样子。 “那我便作主了。”穆飞然一双桃花眼带着一股子勾人的邪气,柳若清心中暗想这便是他筑起的外壳。有的人喜欢带着面具,不是那种假的面具,而是印刻在脸上的防御的面具,不管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一张脸,一如穆飞然,他总是那样一副花花公子风流不羁的样子,偏偏这样的人却相当受欢迎。而真实的内心,谁又触摸得到。 穆飞然唤了小二,点了几个招牌菜,又点了一壶茶和几样小点心。二人等着上茶的期间,陆陆续续有不少的人与穆飞然打了招呼,自然也提到了静坐一旁气质高雅的柳若清。 “这是我家小姐,在府里呆腻了出门散散心。”穆飞然笑着与人说话。他谈吐风雅,举止风度翩翩,与许多人称兄道弟,可见处事之圆滑。 “刚刚那个姓许的,你要小心。”柳若清小声提醒穆飞然。 “小姐为何如此断言?”穆飞然一挑英眉,嘴角挂着痞笑,追问道。 “眼神闪烁不定,目光阴沉,皮笑肉不笑,眉间还着一股子煞气,定然不是好人。”柳若清既然开口提醒他就不怕他问。这个人在前一世做了许多背信弃义之事,遭人唾骂,只是这一世还未到他做恶事之时,事先提醒一下穆飞然小心着了对方的道。 “小姐这眼力真是不错,这人确实有些心术不正。”穆飞然淡笑着道:“虽然他现在还未露出狐狸尾巴,但是早晚有一日会显现出来。” “那你与他还称兄道弟?”柳若清不满地嘟了嘟嘴。“那样的人就该离他远远的。” “非也非也——”穆飞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古人云,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且小人也有小人的可用之处,在他不成为我之威胁之时,互相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柳若清撇了一下嘴,把脸转开,穆飞然这人油滑着呢,根本不用她提醒。 “小的多谢小姐提醒。”穆飞然见柳若清转了脸便大概猜到了她为何不悦,任人好意提醒而对方不领情都会不快的。 柳若清从鼻间哼了一声,连个眼神也没给穆飞然,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小二端着菜盘上菜,穆飞然忙讨好的又是夹菜又是倒茶,总算让小姐高兴起来。 穆飞然小心伺候的样子很多人都见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开了。穆飞然是凌府的副管家,凌府那在当地也是响当当的,穆飞然百般讨好的小女孩就是凌府的小姐,虽然对这个小姐的身份诸多猜测,但是穆飞然都这般讨好了,可见这小姐在凌家家主的心里有多么高的地位了。 控制一个心计深沉的大人当然不如控制一个小孩子容易,所以,打柳若清主意的人就多了。与凌府有些关系的人就腆着脸上门,说是恭喜凌家家主得了一个伶俐的千金,送上贺礼聊表心意。 夏廉作为凌府的管家,对这些人他是应付自如,别看在府里他常常阴沉着脸,但是在接人待客上,那脸上该出现的笑容绝对是不比穆飞然少。而且他的笑恰到好处,什么地位的客人,他就有什么样的笑容,丝毫不让对方感觉受了冷待或者多笑一分给从而给对方造成了某种错觉。这样的事从不会在他身上发生,这可是他作为管家的本事。 柳若清看着厅堂正中间堆放的各种礼箱,小小的身影围着转了转。“小姐可有喜欢的?”夏廉在一旁将礼单收整好,询问着凌府的少主人。 “我可以随便挑吗?”柳若清歪了歪头,指着那些箱子问夏廉。 “既然是能收下的礼物,小姐想要的自然可以随便挑选。”夏廉知道柳若清在凌慕风心里的分量,虽然觉得有点不可议,不过是个卖来的娃娃罢了,但他作为下人不予参与主子的决定。 “夏管家把礼单给我看看,可以吗?”柳若清不想一箱一箱去翻,有礼单方便多了,可以一目了然。 “小姐请过目。”夏廉是恭敬的将礼单奉上,柳若清也没客气就接了过来,一页一页的看着。 “两盒极品龙井我要了,栀子味的熏香我也要,还有那两坛五十年的‘女儿红’也送过来。”柳若清翻了翻,最后道:“那匹藏蓝色带暗纹的锦缎我也要。” 她要茶,要熏香这都可以理解,唯独不能让夏廉理解的是她一个五岁的孩子要两坛有她奶奶年纪大的‘女儿红’做什么,喝吗? 第十八章 暂别 柳若清将礼单还给夏廉,随后忽然想到:“那匹白缎也给我。”好悬,差一点就把那个花孔雀一样的穆飞然给忘了。她如果只选了锦缎给爹爹做衣服,没给他做,他一定会碎碎念叨好久,如魔音穿耳一般让人头疼。 回到屋中,竟然看到了这几日一直在养伤的怜儿,怜儿的脸色苍白,明显是还未痊愈。“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 “怜儿见过小姐。”怜儿刚想施礼,就被柳若清拦下来。“身子还未好,这些礼数就算了。” “珍儿,扶怜儿回去休息,看着她别让她乱动。”柳若清皱着眉头,嘟囔地道:“快点养好伤,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是。”怜儿毕竟阅历多,柳若清眼中的关切她也是真真实实感受得到的。虽然对这个小姐了解不多,但小姐确实是难得的好主子。 珍儿扶着怜儿慢悠悠地向怜儿的房间走去,柳若清坐到桌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依儿为她倒了茶,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可是有心事?” “依儿,你觉得怜儿与珍儿为人如何?”柳若清眨了眨狡黠的大眼,状似不经意地问着依儿。 依儿年纪最小,心思也不如怜儿和珍儿重,但在大户人家里当下人,她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小姐虽然不是家主亲生的,但却是十分得宠。小姐问话她不能不答,而且又不能乱答,一时间她有些为难。 柳若清嘟了一下嘴,心道: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精明,就连这个小的也一样,穆飞然手下的人确实都了得。她想要将她们变成她的心腹,着实是要费一番功夫,可也不是做不到,看来对身边的人她不能再随意放纵了。 “就是随便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你那么拘谨做什么。”淡笑了一下,柳若清换了话头。“那你觉得府上谁最好?” 依儿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回道:“家主最好。”她是凌府的婢女,在凌府里吃的饱穿的暖,这一切都是家主给她的,在她的心里自然是家主最好。 柳若清也觉得凌慕风最好,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爹爹最好了,谁也没有爹爹好。” 依儿闻言也附和地点了点头,只是不再开口,乖巧地站在一边候着。 柳若清并没有太多闲散的时间,喝了杯茶之后就换了衣服去练武场,必须勤于练习才能进步。在练武场练习一个时辰,她擦了擦汗,随后开始练习拳脚,别看她个子小,胳膊短腿短的,但是打起拳来还是有模有样。等到她将能强身健体的拳法打完,日头也快渐落西山了。 回了房沐浴一番,等她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依儿已经将饭菜摆好,而一向很少会在晚饭时回府的凌慕风竟然也在。 柳若清见凌慕风来心中便甚是欢喜,欢快地道:“爹爹今日怎么有时间陪女儿一起用晚饭?” “许久未和若清一起吃饭了。”凌慕风在脑中想了一下,他好像也没与柳若清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他总是在忙。 “依儿,让厨房再做一个‘红烧蹄髈’和‘酱牛肉’,快一点啊。”柳若清清楚的记得凌慕风的口味,忙吩咐依儿去办。 依儿应了声就一路小跑着去了厨房,而柳若清便高兴地进了房,想将她管夏廉要的‘女儿红’抱出来给凌慕风喝,结果坛子太重,她又没有内力,根本拿不动。试了几次,小脸都憋紫了也没拿起来。 见她进房许久也未出来,凌慕风便悄悄地跟了过去,窥视女儿的秘密让他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还有些许的紧张。结果,他看到柳若清弯着腰,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酒坛上时,他没忍住笑出声来。 低沉而爽朗的笑声传进柳若清的耳中,她一转头,便看到凌慕风笑的肩膀直抖,眼里满是喜色,转而一想自己这副糗态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当下又羞又恼,哼哼地道:“爹爹真坏!见女儿抬不动也不来帮忙,还笑话女儿!” 凌慕风还站在那里笑,柳若清很久很久没听过他的笑声,上一世他总是冷着脸皱着眉满腹心事的样子,带着笑容的他的印象很模糊,更何况是如此年轻的他,那么俊朗的笑,她看的几乎痴了。 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直到凌慕风收住笑,看到小小的柳若清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爱慕,他心下一悸,随即马上收敛心神,走过去,将酒坛抱起就向外走去。 柳若清也觉得自己太过失态了,怎么就看的痴了,会不会令他不悦?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坐到了桌前,却是相对无话,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尴尬。 还好依儿提着食盒回来,里面装了满满一盆‘红烧蹄髈’和一大盘的‘酱牛肉’摆上了桌。 凌慕风心中带着一丝恍然,他真怕自己刚刚是看错了,可仔细回想,那目光确实没错,但,却让他有一丝的不知所措。 “爹爹,快将酒封拍开,让女儿也闻闻这陈年‘女儿红’的味道。”柳若清拉长着小脖子,眼睛恨不得粘在酒坛子上面,那模样就十足十的一个小酒鬼,喜人的很。 将酒封去掉,一阵香浓的陈年酒香便飘溢出来,满屋飘香,令人沉醉流连。果然是好酒,就连柳若清也想尝上一尝。她接过依儿递上来的酒提漏,伸进酒坛里盛了满满一下,小心地倒进凌慕风面前的酒碗里。 凌慕风端起酒碗到鼻前,深深地吸了吸,酒香入鼻,沁入心脾,浅尝一口,醇厚的味道瞬间扑向唇舌。凌慕风喉结微动,将酒咽下,馥郁温柔,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不错。” “就知道爹爹会喜欢。”柳若清笑嘻嘻地又为凌慕风提了一漏子的酒,然后为凌慕风夹他喜欢吃的菜。 喝着酒,说着话,气氛相当好。凌慕风的话不多,柳若清就缠着他说一些他儿时的事,听着凌慕风讲他从何时开始习武,何时学会炼毒,师傅是什么样性情的人,她听的津津有味,这些事都是她以前不知道的,而前一世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去问他这些,甚至没有资格去问。现在的她有这个资格了,她觉得一切都不一样,这一世她可以离他更近。 醉酒微醺,凌慕风心情甚好,拉着柳若清的小手,父女二人站在廊下,望着夜空下的的半边月亮。柳若清微靠在凌慕风的身边,稚嫩的声音传来:“爹爹,你说月亮是天狗吃了吗?天狗吃了月亮之后,那每个月都挂在天上的月亮是他吐出来的吗?还是天上有一棵能结出月亮的树,每当天狗吃掉一个月亮,树就会再结出一个月亮来?” 凌慕风不得不承认,孩子的想法是大人无法想像的。天上有棵能结出月亮的树,他是无论如何都联想不出来的。弯腰将柳若清抱起来,凌慕风笑着回道:“月亮只有一个,天狗吃月那是骗小孩儿的。” 柳若清自然知道天狗吃月是骗人的,她会这么说只是想让他觉得这话有趣,心生欢愉。看他那微扬的唇角,柳若清对自己偶尔的童言童语十分满意。 更鼓响起,已经是二更天了,凌慕风让柳若清放下,对她道:“好好歇息,爹爹明日再来看你。” 柳若清欢喜地点了点头,道:“爹爹也早些歇息,莫要太过劳累。” 凌慕风走后,柳若清独自在门廊边上坐了会儿,直到觉得困意袭来才起身回房。 几个婢女早已经打发她们去歇息了,才进到内寝,一个黑影从身后窜来,吓的她差点惊呼出来,一张大手将她的小嘴捂住,冷声道:“别吵,主子命我前来接你,我叫洪一。” 柳若清想起这个人,是在杨矐之身边的那个被杨矐之称为木头疙瘩的人。她用小手拍了拍紧捂住自己口鼻的大掌,洪一又一次确认她不会乱叫,才松开她。 “捂死我了!”柳若清不满地嘟囔着。 “走吧。”洪一面无表情,声音也冰冷,他只是来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的。 “等下,帮我拿点东西。”柳若清是拿不动那死重的酒坛子,也不能再出一次糗相,只能让洪一帮忙。 洪一见她没有什么其他古怪的举动,便问:“拿什么?” “把这酒带上,我拿不动。”柳若清人小力气自然也小,那酒坛子比她还重,她自然是拿不动的。 洪一一把将酒坛子抱起来,就跟拿一只鸡毛掸子一样轻松,柳若清看了心里无比的羡慕,等她长大,她有了内力,她也有一大把的力气! 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用包袱皮裹好背在肩上,洪一将她一把扔到自己的后背上,在柳若清慌忙的抱住她脖子后,人嗖的一下子就从屋中消失了,一如他来的时候,无声无息。 (偶的群号:二四二二二一九八九,欢迎亲们与偶交流文文~) 第十九章 再入谷底 柳若清的再次消失没有像初次一样闹的整个凌府鸡犬不宁,也没弄的人心慌慌,夏廉这一次也没再慌张地冲到凌慕风的面前说小姐失踪了,只是脸色算不上好看,拉的老长,就跟别人欠了他多少金子没还一样。 “家主,小姐又不见了。”夏廉的声音里也没有了慌乱,毕竟什么事经历第二次就有了经验,而且他觉得这小姐是个谜,谜一样的人自然都是有些故事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探究这些事,他是凌府管家,十分的忙碌。 “让府里的人闭紧嘴巴,要是哪个多嘴了,你就直接处理,不用再来请示了。”凌慕风是个决断的人。府里有吴故的人,或者还有其他人的人,他要一点一点的全都清理出去! “是,家主!”夏廉应完就离开了。而他却一路都在想这件事,家主没说派人找1小姐,那么家主应该是知道小姐在什么地方或者说是家主知道小姐被谁带走了。昨夜家主在小姐那里呆到二更天,小姐就是在二更之后离开府里的。他已经询问过昨天巡院的护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小姐应该不是家主私藏起来的,带走小姐的人应该也不是被家主暗中放进府里的,除非那么多的护院全都在跟他说谎。那么只能说那个带走小姐的人武功非常之高,凌府上下无人能及。 这等高手出现在凌府让夏廉这个管家心里升起一丝阴沉,看来凌府要加强巡院了。 再说柳若清被洪一带走,未有丝毫的反抗。洪一轻功非常好,绝对不在杨矐之之下,柳若清紧闭着眼睛,不然风吹进眼里,生疼的。她耳边呼呼的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不知道洪一到底有多快,她的前一世是定然没有这样的成就。 “到了。”洪一冰冷的声音响起,柳若清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小心地爬下洪一的背。洪一的背很宽,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只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想着如何讨得邬真的欢心,学会绝顶的武功。 又到了那个断崖上的竹屋,杨矐之早等在那里,见柳若清带着细软和酒坛不由得大笑。“小若清,这是打算长住不走了吗?” “邬爷爷说了要教我很厉害的武功,习武可不是一朝能成的,自然要长时间的练习。等到我习成的时候,就会打败杨前辈!邬爷爷说的~”柳若清解释着,同时大眼里也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呵呵,小若清要打败我,那可得努力哟。”杨矐之不管这话是邬老头说的,还是柳若清自己想的,反正是很有挑战力。他这身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啊。 只有杨矐之能下谷,洪一不能跟着,他依旧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柳若清在准备下谷前到他面前对他甜甜地笑,然后道:“谢谢你帮我拿酒坛,这个给你吃。”言罢一个荷叶包就塞进了洪一的手上,没等洪一还给她她就跑向杨矐之,杨矐之笑意不明的看了看洪一,看的洪一后脊窜上一股寒气。 其实柳若清也没给洪一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厨房里做的酱牛肉,味道是真的不错,她自己也挺喜欢吃的。洪一帮她拿酒,她自然不会让他白帮忙。本来那是给邬真下酒用的,现在只剩一包蹄髈了。 但是,这一包看似不经意送出的不值什么钱的酱牛肉却让洪一深深地记在了心上,在日后柳若清遇上困难的时候,洪一都尽他最大的能力助她。 柳若清一到谷底就看到了邬真在那里转来转去的,显然是等的已经不耐烦,在看到了柳若清之后脸上骇人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邬爷爷~”柳若清甜甜地叫着邬真,邬真高兴的胡子都飞了起来,嘴咧的老大,唉唉的应了好几声。 “邬老头,今天有口福喽!”杨矐之把鼻子凑近酒坛子闻了闻,这酒绝对够味。 “你这老东西从哪里弄来的?”邬真抱着柳若清,满眼的欢喜。他还真怕柳若清不来了,万一柳若清被她的家人藏起来了,他怕就见不着了,没想到她竟然来了。 “这可不是我弄来的,是小娃娃孝敬我们的。”杨矐之心知肚明,这酒是柳若清带给邬真的。但,见者有份,他又岂能错过。 “是别人送给爹爹的,一共只有两坛。爹爹一坛,爷爷一坛。”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柳若清有点委屈,她只想给邬真一人的,杨矐之那样身份的人要喝什么没有啊! “小若清真孝顺,爷爷有福喽。”邬真刮了一直柳若清的小鼻子,随后虎眼一瞪,对着杨矐之就吼过去。“娃娃孝敬我的,没你的份!” “邬老头!这几年你喝了我多少的好酒,这一坛你不给我,酒也不给你!”杨矐之气的声音更加的沙哑,抬腿就要走。 “你走你的,把酒给我放下!”邬真说着就去夺酒,两个人手上各抱一个怕碰的。杨矐之抱着酒坛子,邬真抱着柳若清。但是邬真少了一条腿,这一场较量便显得有些不公平了。 柳若清一开始并未开口阻止,她也想看看这二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招式有多么的精妙。但,这二人打了一会儿她便知道了,她的眼力跟不上,只见眼前有拳头和手刃在晃动,至于招式是一招也没看出来。 “邬爷爷,你们别切磋了,这么好的月色,举杯对月多好啊。”柳若清开口,邬真的动作便顿了一顿,随后想可能是他们交手让柳若清害怕或者是厌烦了,可不能让小若清不开心,当下就停了手。 “便宜你个老家伙!”邬真愤愤地道。 杨矐之见目的达成自然也不再纠缠,他与邬真要是真放开了打一场,还真说不好谁赢谁输,每次切磋不是他饿了,就是邬真酒瘾犯了,高下是未分出过。反正二人也不在意谁高谁低,两个老头自己乐呵就行。 柳若清将蹄髈拿出来,又迈着小短腿跑到厨房去翻了翻,只翻出几个蛋,就炒了一盘端出来。两个老头已经坐下开喝了,也没用碗,就着酒坛,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的更是痛快。 打了一个哈欠,柳若清晃晃悠悠地进了邬真的屋子,找了一把大椅子,扯了一件衣服将自己一盖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她是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吵醒的,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时间还没缓过神,好半会儿才想起这里是谷底,她是来学武功的。 “邬爷爷,您在做什么啊?”跑到外面,柳若清发现谷下多了好多的木板和砖瓦,而邬真正拿着一个锤子在锤。 “给你做个房子,马上就要下雪了。”邬真的房子也很简陋,没有柳若清合适住的地方,他得为她准备一间房子。这些材料全都是杨矐之一趟一趟带下来的,直说自己亏了,喝了半坛酒却要干这么多的活,亏大发了。 房子就建在那片枯草地上,最初看到的那个骷髅头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邬真埋了。 “邬爷爷,您吃饭了吗?我去做饭。”柳若清可是很有眼色的人,邬真这个人现在对她这个娃娃喜欢,说不定几年以后她长大了就不讨他喜欢了,她必须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多学会一些本事。 “爷爷吃过了,在厨房的锅里给你温着呢,去吃吧,吃完了自己玩。”邬真嘱咐着,然后继续忙活他的。先钉一间足够娃娃住的木房架子,然后再木架子外面堆砌上砖石以保暖,这些活全要他自己做也得几日,眼看着天就冷了,他可不能让小娃娃冷着啊。 柳若清可没有去玩,她吃完饭就开始练拳,这期间还给邬真送过一趟茶水。一天一晃就过去了,邬真已经将房子的框架钉出来了,连房梁都已经上好,进度很快。 “明日等杨矐之来了,我二人一日便能将砖石砌好,再铺上瓦片,晒晒干,小若清就可以住了。”邬真对此很是满意,一想到身边有个小奶娃天天叫着爷爷,他两眼都笑眯成缝了。 “邬爷爷,还要给我一张床,我不想睡地上。还要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我还要习字。”柳若清扳着小手指头,认真地道:“还要笔墨纸砚,还要一床暖暖的被子,昨夜我觉得有点冷~” “好好,小若清要的,爷爷都给。”这都是常用的,自然一样也不能够少。反正杨矐之近来闲着无事,让他去置办就好了,他一定会把这个乖孙养的白白胖胖的。 柳若清的脑袋里现在想的全是自己如何才能练得出杨矐之那么俊的一身轻功,只要自己轻功练好了,以后她就可以自己来去谷底,杨矐之那样聪滑之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可惜,很多时候,越是不想接触、越是不想遇见的人,偏偏躲都躲不掉,避也不避不开。 第二十章 爷孙相处 柳若清在谷底住下来,每天练习暗器和习字读书,就像在凌府的时候一样,并未有荒废任何一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邬真忙着砌房子,杨矐之就成了搬运工,天天从上往谷下搬东西,大到桌椅,小到针头线脑。 “终于全都弄好了,邬老头,你得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杨矐之坐在椅子上面不动,累的直喘。 “我去做吧,杨前辈和邬爷爷都累了,你们歇着就好。”柳若清说完就去洗菜。 邬真看着她那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眼里满满的慈爱,开心地道:“杨矐之,小若清真是不错,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杨矐之挑了挑眉,眼角的皱纹笑地更深了,只要邬真承认欠了他人情就不会赖账,这个人情他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用。不能逾越了邬真的底线,不然捞不到好处不说,反而会弄巧成拙。 “你这老家伙,别在我的面前露出那种老谋深算的表情来,每次看见我都想挖了你的那双招子。”邬真磨着牙狠狠地道。他知道杨矐之是个老滑头,也知道这个心思深沉。可是这么多年在谷下,他只有杨矐之一人来来往往,就算再看不上杨矐之的为人处事他也得受了,好歹是个能喘气能说话的。 “闻闻,小娃娃弄什么呢,这么香~”杨矐之本事不小,但是此人唯独不会的就是做饭,连在野外烤肉都不行,绝对会外糊里生。所以,他在发现邬真一把年纪手艺竟然非常不错之后,便时不时的来吃,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柳若清在厨房里忙活的热火朝天,个子不够高,要搬一个凳子才能够到灶台,炒菜也要大弯腰才行,不过她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弄了四个菜,荤素搭配凉热参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邬真是越看越满意,想着等安定好了一切就开始教授柳若清武功,把他的一身本事全都教给她。 杨矐之这几日常见柳若清,也发现这个小娃儿不单单是聪明,更主要的是她贴心。那么小的娃娃,对于世间的好与恶,美与丑都十分懵懂,而柳若清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普通娃娃的模样,她思绪清晰,说话也语句分明,偶尔会说一两句很是惊人的话语。像是邬真的缺了一条腿,她就说是不是可以做一条木头的,这样走路就算不如以前那么利索,至少可以脱离拄拐了。 至于说那木头腿该如何做,柳若清还细心地画了一张图。图画的不是那么好看,毕竟才五岁的孩子。事实上他不知道那是柳若清用左手画的,她可不想暴露自身身的秘密。 再说到想让邬真安装假腿的想法,还是她前一世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个安装了假腿的小孩子。那小孩子的爷爷是个木匠,木工活做的特别好,很有名气。自家的小孙女因为缺了一条腿而不能走路,他可是想过各种办法,不知道反复研究制作了多少回才终于让他做出了假腿。虽然不是那么灵活,至少可以慢慢的走路了。 杨矐之拿着那图去找手艺好的匠人制作,而邬真就正式的开始教授柳若清武功。柳若清是一点内力也没有,所以从最基础的开始。她每天天一亮便起来,生火做饭,然后将邬真教给她的内功心法第一层熟练一遍。这个时候邬真也已经起床,两人吃了饭,由邬真给她指点不足之处,她继续练习。 半个月之后,杨矐之来了,他终于找到了匠人做好了假腿,只是不知道可用不可用。 柳若清大眼睛闪亮亮地望着邬真,看着邬真将木头做的假腿装好,然后邬真丢下了木拐,一点一点地蹭着,走的很慢很慢,在他适应了这条木头腿之后,他开始迈大一些步子的走,走的虽然不比平常人快,但却是无比稳当。 “太好了!爷爷,您可以不再用拐了。”柳若清高兴的拍手直跳,邬真也很高兴,这拄了十几年的拐终于可以扔了。 “小若清啊,爷爷得好好谢谢你。”邬真笑的胡子乱抖,一脸的凶肉也跟着颤了两颤。只是这样的邬真却丝毫未让柳若清觉得害怕,反倒是让她觉得这样的老人很和蔼。看一个人不能看他的相貌,可看他的内心,心地是否善良,是否慈爱与他长的模样毫无干系。 “我要吃爷爷做的肉丸子!”柳若清适时的提出要求。听了她的要求,邬真连连点头。“好好,若清等着,爷爷这就给你做去!” “哎,邬老头,别忘记我的份!”杨矐之在边上站了半天,最后这爷孙俩好像已经忘记他这个人了,为了美味他大喊着,以证明他的存在。 “杨前辈,您真有本事,能请到这么厉害的匠人来做假腿。”柳若清这话说的到是真心实意,杨矐之若是找不到厉害的人,那邬真也得不到这只假腿。 “娃儿,这话我爱听。”杨矐之笑嘻嘻眯了眯眼,这小丫头还知道奉承他。 “对了,杨前辈,这次您离开的时候,别忘了把我带上去,我要回家里见见爹爹,好久未见爹爹,很是想念。”柳若清主动与杨矐之攀谈,那也是有目的的。 “邬老头同意了?”杨矐之挑眉问道。 “自然是说过的,我要回家看爹爹,爷爷还说我孝顺,是个好孩子!”柳若清抿着小嘴,很是得意地说道。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像一个小孩子了,可是她知道无意中她总会显现出原形,现在她更是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辞,小孩子可以聪明,但是聪明到大人接受不了的地步时,就危险了。 杨矐之点了点头,只要邬老头同意,他自然也不会反对的,再说了,这个小娃儿也不会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招,毕竟凌慕风还在他的手下做事,这娃儿聪明,不会不知道轻重。 柳若清是与邬真提了她要回家呆上几日的,邬真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是她要走,自然是不那么高兴,脸拉地长长的,也阴地暗暗的。 “爷爷,我们不是说好了嘛,我回家看望爹爹,用不几日就会回来的。”柳若清是想回去陪陪凌慕风。虽然她想要变强,变厉害,但是,她也更想多与凌慕风相处。前一世没有这个机会,而这一世她有这个机会了,可不能舍本逐末。 “去几日?”邬真好半会才声音闷闷地憋出一句来。 “半月。”柳若清是想着在谷底住半月,回去住半月,她很想念凌慕风。 “不行!太久了!”邬真不悦地拉着脸说道。 柳若清也不让步。“在爷爷这里住半月,回家住半月陪爹爹,公平合理。” “你不练功了?”邬真虎眼一瞪,语气中也带着斥责。 “当然会练啊,就算回家我也不会荒废的。”柳若清就算没有人督促,她也一定会用心练习心法的。 “我教你的内功心法与别派的不同,你在我的跟前由我指导进步更快。”邬真凶巴巴地道。 “十三日!”柳若清也瞪着大眼,鼓着小脸与邬真开始谈判。 “三日!”邬真摇头,按他的想法,回去呆一日看看就行了。 “十日!”柳若清咬咬牙,她又退了大步。 “五日!”邬真脸黑的跟炭似的,脸拉的更长了。 “八日!不能再少了!”柳若清又退了一步,大眼里已经噙满了泪,大有邬真再不同意她就准备哇哇大哭的架势。 杨矐之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个时候也适时开了口。“邬老头,闺女是人家的,人家要回家看爹爹,你不能那么霸道,会讨人嫌的。” “你给我闭嘴!”邬真一双冒火的眼睛直瞪向杨矐之,这个只懂得算计别人的老不死的懂什么,小孙孙自然是要放在自己的身边看着才行,放在别人那里怎能放心。他已然把柳若清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孙女了。 “好好,我不管,不过,邬老头,小若清快要哭了,你也好意思欺负一个娃儿。”杨矐之挑了挑眉,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邬真看看柳若清,黑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委屈的小嘴向下撇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邬真舍不得柳若清哭,深吸了口气,似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咬着牙道:“八日!必须回来!” “嗯!”柳若清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欢快地回自己的新屋子里收拾东西去了,拿的只有她这半月来练习的大字,她要给凌慕风看,让他知道她没有偷懒,有用心学习。 杨矐之带着柳若清离开,临走的时候柳若清向邬真摆手,邬真负气地转过身,从鼻间哼出一声。他不悦,其实是因为不舍。柳若清这一走,谷下便又只剩自己一人,那种无法言语的孤寂,透着无边的绝望,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无法明白的。 第二十一章 郊外游玩 杨矐之带着柳若清到了谷上,并未急着将她送回。“小若清啊,你哄邬老头很有一手嘛。” 柳若清仰起小脸,望向杨矐之那笑嘻嘻的眼睛,道:“杨前辈此话说的不对,爷爷是大人了,只有小孩子才需要哄。” 杨矐之一怔,随后大笑。“小若清,邬老头这么喜欢你,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呢?” “杨前辈,您掳了我送到爷爷面前,又何尝不是想利用我来讨爷爷欢心。我不过是在逆境中给自己讨点好处罢了,而您在这其中能得到多少,便不予得知。”柳若清便是心中对杨矐之有一点点的感谢,可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对凌慕风不利,那一点感谢也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她能讨到邬真的喜欢,那是她自己的本事。 听到柳若清的话杨矐之没有被人识破的窘态,眼中反而有一丝欣赏。杨矐之笑嘻嘻地道:“小娃儿,就算是阴差阳错,至少目前得利的是你啊。”杨矐之提醒着柳若清。 低垂着小脑袋,她在想办法,不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欠了杨矐之人情的话,天晓得杨矐之这人会将来会让她去做什么事,可不能中了他的计,落入老狐狸的圈套。 “杨前辈,您什么时候送我回家呢?”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洪一,送小若清回去。”杨矐之在柳若清的脑门上点了点。“八日后来接你。” 柳若清点点头,自然记得。她还要跟着邬真学习内功心法呢,就算邬真不急,她都得急着回来。 柳若清回府之后,第一个发现她的是怜儿。 怜儿如今伤已经痊愈,领了穆飞然的命令,夜夜守在柳若清的房间,直到今日和终于把人守到了。怜儿看到那个像鬼魅一样的男子将柳若清放下,柳若清小声道了谢之后那人就闪身消失了,以她现在的武功根本不及那人,就算是发现他,却也打不过,擒不住。只能暗下决心,更加用心的练武,待他日功成再报那一剑之仇。 “小姐,您回来了。”怜儿的声音没有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怜儿你的伤已经全都好了?”柳若清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怜儿,怜儿点头回道:“是的,托小姐福,已经痊愈。” “那就好。”柳若清点了点头,随后道:“备水吧,我要沐浴。” 怜儿应了声便去了厨房烧水,‘清风苑’里有单独的厨房,不会惊动府内其他的人。柳若清连打了两个哈欠,沐浴好便钻进被窝里,没一刻便沉沉睡去。 当柳若清一觉睡饱,睁开眼睛的时候,凌慕风正坐在她的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爹爹~”缓缓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一副迷糊还未睡醒的模样。 “这一去半月,你还记得我是爹爹!”凌慕风语气中带着不悦与一丝怒意,眼中明明之前还是关切,现下已经燃起怒火,欲要将人焚灭一般。 “爹爹,女儿很是想念你。”柳若清小脸荡起欢喜的笑,也不顾自己还未梳洗,头发乱糟糟就扑进了凌慕风的怀里。虽然只有半月未见,可在谷底的时候她日日都有想他,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像她这般地惦念她。他怀里真暖,他的味道…… 凌慕风本来阴沉的脸色也稍有好转,总算是回来了,他以为她回不来了呢。其实他也很想她,那张明艳艳,带着聪颖的小脸儿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家主,小姐,已经备好水了。”怜儿在外,声音不大不小。 “爹爹,女儿先去梳洗一下。”柳若清红着小脸儿从他怀里退出,趿拉着鞋子蹬蹬地跑了出去。 凌慕风并未起身,他还在回味她刚刚在怀里时的感觉,软软的,那么小,怕碎了一样。深吸一口气,好像鼻息间还有未散去的女儿家的发香。 柳若清梳洗好,凌慕风已经坐到了桌边,早饭已经摆好,只等柳若清一人。“爹爹,你今日无事吗?”她坐到桌边,抬头询问。 “无事,一会带你去骑马。”凌慕风微点了下头,然后亲自夹了点心放到柳若清的面前。“多吃一点,瘦了。” 其实柳若清没瘦,这半月她在谷下吃的好也睡的好,她是长了个子,虽然只长了一点,但确实长高了些。 “是今天一天吗?”柳若清还沉浸在骑马这二字上,骑马啊,他早就答应了她的,今天终于兑现了。 “嗯,一整天。”凌慕风回道:“中午要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让厨房准备。” “太好了!”柳若清高兴地晃动着小手。“爹爹,郊外有野物吗?” “林子里有很多,怎么?”凌慕风抬眼看她,不知道她问这些做甚。 “带上一壶酒,再带上点盐和调料。打野味烤来吃,好不好?”她眨着闪亮亮的大眼,期盼地望着凌慕风。这是她们第一次单独在外,她希望有个难忘的回忆。 “嗯,就按若清说的办吧。”凌慕风嘴角扬了扬,对今日的郊外之行也有了一丝期待。和女儿一起打猎,应该会很不错。 柳若清快速地吃好了饭,怜儿也已经把她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她换了一身湖兰色骑马装,脚蹬一双棕色马靴,小小的模样,俊秀中带着一丝英气,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婢女只带了怜儿,而凌慕风身边也只带了丁强一人。四人,三匹马,柳若清因为太小与凌慕风共乘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四蹄雪白,取名‘踏雪’,与凌慕风相伴三载有余,是一匹十分通人性的马儿。 “爹爹的马真好。”柳若清身矮小个子小,站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看那匹大马。 “等若清学会骑马,爹爹也送你一匹。”凌慕风抱着柳若清,足尖微一用力,身子一旋,二人便已经稳稳当地落在了马上。‘踏雪’不习惯凌慕风以外的人骑,不安地在地上用力地踏着蹄子。柳若清怕她被‘踏雪’甩下去忙抓住凌慕风的衣裳。凌慕风顺了顺了‘踏雪’的棕毛,又捏了捏了它的耳朵,这才让它安稳下来。 “它不喜欢我。”柳若清扁着小嘴,这马儿不喜欢她。 “它只是不习惯。”凌慕风安慰着柳若清,拉起马缰,双腿轻夹了一下,‘踏雪’便扬起四踢奔跑起来,一开始慢跑,之后便是疾风一般地飞驰。柳若清眯着眼睛,感觉着风刮过脸颊时余下的刺痛,耳边的风声也在呼呼作响,这种感觉陌生而又熟悉。 前一世她是会骑马的,‘陌沙阁’培养出来的人哪个不会骑马呢,而且她骑术还不错,心里憋闷的时候就会一个人骑马飞奔,将身心都放在辽阔地草原上,好像不开心也都被风吹跑了。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爹爹,哈哈哈……”柳若清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大笑着,欢快的像只要飞的小鸟。 凌慕风挥起马鞭,马儿跑的更加的快,将怜儿与丁强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一直到了郊外湖边,马儿才停了下来,凌慕风抱着依旧挥舞着小胳膊,兴奋不已的柳若清一跃便下了马,‘踏雪’自己去湖边喝水,而凌慕风便带着柳若清在湖边漫步。 “爹爹,教我骑马,教我骑马好不好?”柳若清拉着凌慕风的大手,摇晃了两下。 “让夏廉去找来合适若清骑的小马,爹爹再来教你。”凌慕风没有拒绝,如果柳若清学会了骑马,他们父女二人到是可以双骑飞奔。 “太好了!”柳若清高兴地扬起小脸对着凌慕风笑,两只大眼笑成月牙儿一样。她的欢快感染了凌慕风,他的嘴边不自觉地也浮起一丝笑意。 秋叶落了满地,四处都是枯黄的落叶,秋的萧瑟与孤寂,带着独有的沧桑之感。 “爹爹,有兔子!”柳若清看到一只灰色的兔子,忙告诉凌慕风。 “若清想吃烤兔子?”凌慕风笑问。 “嗯!”柳若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只要是凌慕风猎来的,什么她都喜欢。 “等着。”凌慕风说完人就已经飞跃出去,追着那只已经窜入干草之中的兔子。柳若清在等着凌慕风回来的同时,她在四处的收集枯枝与落叶,拢成一堆,一会准备用来烤兔子。 她收了大大的一堆,瞧着差不多该是够用了,却不见凌慕风回来。“怜儿,你去看看,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怜儿,你留下保护小姐,我去找接应家主。”丁强拦下怜儿,他施展轻功跃进了林子。 怜儿的任务是保护柳若清,所以就算知道家主有事她也不会离开的,在这个时候柳若清也命令不了她,所以,就算丁强不开口,她也不会进林子的。 丁强进了林子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满载而归的凌慕风,凌慕风左手上提着兔子,右手提着一只狍子。丁强上前将狍子接过来,凌慕风问道:“你怎么来了,若清呢?” “家主进去的时间有点长,少主不放心,便命属下前来看看。”丁强如实地道。 “那我们快些出去吧。”凌慕风一想到柳若清担心他的安危,这心里就暖暖的。看来养个女娃的决定是对的,多贴心。 “爹爹~爹爹~”柳若清见怜儿转头看向林子的一个方向,她也跟着转头,有模糊的人影显现出来,她一路小跑地奔过去,嘴里还一叠声地唤着凌慕风。 “小若清,等急了吧。”凌慕风弯下腰与柳若清平视,随后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只纯白色的小毛团。 “咦?这是什么?”柳若清伸手小小的手指在白色的毛团上捅了一下,毛团本来就瑟瑟发抖的,这一捅抖的更是停不下来。 “是只小狐狸,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母亲已经死了。若清愿意养着它吗?”凌慕风捡了小狐狸也是为了哄柳若清开心,小女娃都是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的。 “谢谢爹爹!我会好好养它的。”柳若清将小狐狸抱进自己的怀里,小狐狸偷偷地抬了抬头,像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一般,它看到柳若清那张稚嫩的脸它讨好地舔了舔。 “爹爹,这个小东西喜欢我!”柳若清咯咯地笑着,开怀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洒满了这个萧瑟的湖边。 丁强已经把兔子和狍子剥皮放血,内脏也全都摘洗干净。怜儿也已经升起了火,将兔子串在削好的木枝上,就等着主人们的吩咐。 “爹爹,兔子,我们一人一只,看谁烤的香,好不好?”柳若清扬着小脸,挑衅地道。 “好。”凌慕风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反正今日主要就是陪若清,只要她高兴就好。 柳若清挨着凌慕风坐下,然后吩咐怜儿将自己带来的调品味拿出来。她备的可齐全了,五香粉、蜂蜜、辣椒酱,甚至还带着料酒。 “若清是有备而来啊,爹爹岂不是要输了。”凌慕风瞥到柳若清展开的那一包东西笑着道。 “爹爹也可以用啊,若清的还不是爹爹的么。”柳若清把那一大包调料放到二人中间。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这句话让凌慕风不好意思了,还是火烤的,凌慕风脸红了。虽然浅浅的一抹,但确实是红了。而之后,二人也沉寂下来,全都专心烤制兔肉,还真有一决高下的之势。 丁强与怜儿另起了一堆火,将整只狍子架起来烤,一边烤一边翻转,没一会儿狍子的肉香就飘了出来。 而柳若清和凌慕风这面的兔子因为个头比狍子小好多,基本上都已经快要熟了。柳若清现在两只眼睛全都盯在她手上的兔子上,她一心想要烤的香香的,让凌慕风尝尝她的手艺。 父女二人同时将兔子从火架上取下来,柳若清烤的兔子在外面刷了蜂蜜,所以兔子呈金红色,卖相好,闻着也香。而凌慕风除了放了盐巴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未放,所以,兔子干巴巴的,在卖相上便与柳若清的无法相比。 凌慕风都没用匕首,用力一撕就将兔子腿撕了下来递到柳若清的面前。“若清尝尝爹爹的手艺。” “那若清烤的给爹爹吃。”柳若清将自己十分自信的烤兔子交到了凌慕风手上,而她吃凌慕风烤的兔子,张大口,啊呜一口。“哦哦,好烫,好烫~”一边呼着热气一边嚼,还不断说着:“好香,好香!爹爹,好香~” 凌慕风见柳若清喜欢满足地一笑,他就着木枝就开始啃咬柳若清给他的兔子。未入口这时他就觉得味道准会没错,等入了口更是肯定他最初的判断。一边嚼着肉一边看埋头大吃的柳若清。心里却在想着,柳若清是一个被贩子卖的娃儿,之前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家里,这般手艺又是谁教给她的?其实,只是他忽略了,若是细细想来,其实柳若清的身上疑点不少。有没有必要让他再查一查呢? 第二十二章 遭遇刺杀 柳若清并不知道自己无意当中露出了破绽,她还沉浸在能吃到凌慕风亲手烤制兔子的欢乐中。但因为她的饭量太小,吃了两只兔子腿之后,就已经打饱嗝了。 “吃不下了,爹爹烤的真是美味,剩下的我要拿回去,留着当夜宵。”柳若清可舍不得将凌慕风亲手烤的兔子给别人吃,就找了油纸将没吃光的兔子包了起来。 凌慕风一边啃兔子一边喝着柳若清带出来的酒,酒是上次未喝完的‘女儿红’,味道醇香,就着兔肉,坐在湖边,吹着秋风,到是别有一番诗意。 柳若清正拿着一小块狍子肉喂小狐狸,小狐狸显然是饿久了,没一会儿就将小肉块吃光了,然后就可怜巴巴地舔柳若清的手指头。 “爹爹,我给经取名叫团团,你说好吗?”柳若清歪着小脖子询问着凌慕风的意思。 “好,若清喜欢就好。”凌慕风揉了揉她的发顶,两人依旧坐在湖边,面前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凌慕风往里扔了两根枯枝,火瞬间又燃了起来,枯枝烧起来的时候发出噼啪声。 团团吃饱了就窝在柳若清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眯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柳若清也不介意团团的小脏爪子弄脏了她的衣裳,不过等回了凌府却是要给它好好洗洗干净才行。 “爹爹,怎么没有看到副管家?”柳若清闲来无事便与凌慕风聊天。 “他有任务,出府办事去了。”凌慕风却也没瞒她。“打探到了疑是风扬国公主的下落,他过去证实情报是否属实。” “风扬国公主?!”柳若清一听心中一震,声音不免也提高了许多,而且脸上的惊讶却是无法遮掩的。 “若清知道风扬国公主的事?”凌慕风眼睛一眯,目光微聚,紧紧地盯着柳若清。 “我,我……”柳若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绝对不能告诉他她就是风扬国公主。当下,她咬咬唇,道:“还没被爹爹带回府里的时候,曾经有两个女娃子长的好,被有钱的爷买走了,说是让她们假冒风扬的公主,骗取悬赏,后来听说那两个女娃死的可惨了,大家都说与风扬国的公主沾上边的人都没好下场!” 这事她不是胡编出来的,而是在人贩子们闲聊的时候她无意听来的,只是不知道拿这个当她慌神的借口,凌慕风会不会相信。 凌慕风对这件事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竟然如此巧,竟然就发生在柳若清的身边。想来,那两个女娃的惨死吓到了柳若清,这才令她反应如此之大。 虽然凌慕风对此事还有所怀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柳若清在心里悄悄地吁了口气,她还真怕凌慕风继续追问。 “副管家什么时候回来呢?”柳若清忙转移话题。 “大概还需六七日吧。”凌慕风一边往火堆里添着枯枝一边道。 “希望我走之前能见到他。”柳若清小声地嘟囔一句。 “走?你还要走?”凌慕风动作一停,转过脸来,目光中带着凌厉,质问着。 “爹爹,前辈教了我内功心法,我已经开始学习了,不能半途而废。”柳若清向凌慕风解释道。 “内功心法爹爹也可以教你!”凌慕风不悦地道:“难道你认为爹爹教不好你?” “爹爹,我没有这个意思!”柳若清连连摆手。“我愿意跟前辈学习顾虑有三。一是因为爹爹忙,没有多少时间教导我。二是因为前辈的内功心法与他派不同,很适合我。三是因为前辈只身一人,寂寥落寞,我跟他学习还能相伴左右,以解他内心的孤寂。” 见凌慕风面色依旧阴沉,柳若清继续道:“爹爹,现在你正忙之时,女儿不想你为女儿的事分心。有人能保护我安危,还能教我武功,这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那人若是心存歹念,你可曾想过,你一个女娃又岂有反抗之力?”凌慕风觉得柳若清还是太过幼小,不懂得人心险恶。 “爹爹,女儿虽然年幼,可是女儿自认看人还是非常准的。前辈不是坏人,女儿能看出来。就像女儿认定爹爹是个好人一样。”柳若清对自己识人之精很是得意。 “你以为他人都像爹爹一样?”凌慕风更是不悦,对柳若清口中的前辈更是不满。 “自然不一样,爹爹是我最信任最亲近之人,也是我绝对不会背离之人,不管何时,我都会陪在爹爹身边。”柳若清说出自己的誓言,她的目光坚定,严肃认真,未有半分嬉闹之意。 凌慕风心中一悸,深深被这话震憾了。也让他暗下决心,定然将柳若清好好的抚养长大。 “爹爹也不会背离你。”凌慕风很是郑重地道。 “那爹爹要永远相信我,就算所有人都说我的不是,爹爹也要相信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爹爹之事。好不好?”柳若清想为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一旦她的身世被揭穿,她不想凌慕风以为她欺骗了他。 凌慕风没有马上答应她,他有一种感觉,她说这话是有其他的隐含之意,只是他不懂她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好不好?”柳若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追问着。 还未等凌慕风回答她,突然听到丁强一声大喝:“家主,小心!” 凌慕风立马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剑,将柳若清护在身后,准备应战。 “爹爹,什么人?”柳若清露出小脑袋,看向丁强与怜儿,对方大约有十余人,有六七个将怜儿与丁强团团围住,双方已经打杀成到一起。而另外的五六人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剑已经向凌慕风和她这面冲来。 “若清,抱紧爹爹。”凌慕风提着柳若清的后衣领子就把她扔向了自己的后背,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安置柳若清,又不能将她丢在一边不管,只好把人背上,尽量正面应敌,以防敌人伤了柳若清。 柳若清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拖后腿,两只小手紧紧地抱住凌慕风的脖子,挂在凌慕风的身后。凌慕风在敌人未来到面前之前,扯了腰带将柳若清的腿与自己的腰系在一起,防止她抱不紧而掉下去。 而就在凌慕风刚将腰带系上的时候,对方的人就已经挥着剑冲到了他的面前,凌慕风足尖使力向后一跃,将剑捥出一个剑花,随后冲向敌人,刹时间,刀光剑影,兵器相击时发出有力的锵锵声,震耳欲聋。 柳若清只能看到眼前闪过一阵阵的银白之光,心中焦急万分,该如何才能帮上凌慕风呢? 这些人显然是冲着凌慕风而来,她不能让他有性命之忧,她得冷静,要助他一臂之力。 她这个小孩子因为太小了,敌人根本不有防她之心,这也正是她的优势,也是老天给她的机会。衣袖里藏着银针与飞镖,虽然无毒,不能见血封喉,可若是时机准确,那也是能取人性命的。 悄悄地将银针取出,柳若清在寻找时机。她要感谢穆飞然,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成了她练习的活靶子,也正因为有他的指导,她的飞针准头才那么大。 一个人黑衣人准备趁凌慕风无暇分1身时在侧面袭击他,而这人的动作被一直四处张望的柳若清发现,那人挥刀劈向凌慕风的时候,柳若清快速的掷出自己手中暗藏的银针,因为怕一根针射不中,她同时飞了三根。而这三根针在同一时间刺入了那人的眼睛里。 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原本以为那人只是伤了一只眼睛,却没料到,那银针因为柳若清掷出的力道大,而那人离的又近,银针在穿过眼睛之后直没入脑中,那人痛的哇哇一声大叫之后便倒地不起,气绝身亡了。 柳若清也没料到自己刚刚杀了人,一时未反应过来。但是,对方见同伴死了很是恼火,攻击之势更为强烈,凌慕风一人已然招架不住。 而丁强与怜儿也被缠的脱不开身,几次欲过来都被敌人拦截下,二人只能心中着急,却无计可施。 凌慕风分不出心思去询问柳若清是否无事,他只能一边守一边寻机会进攻。那几人的功夫均不弱,而且下的又是杀手,看来他碍在某人的眼,对方要除之而后快了。 “爹爹,左边小心!”柳若清挂在凌慕风的后背,注视着每一个潜在的危险。 凌慕风挥剑挡下由左边袭来的刀刃,之后又隔开正刺向自己面门的利剑。柳若清也没有闲着,她一招得手之后,信心倍增,手里又早已经备好了银针,只是机会难寻,就是飞针出去,也未再像第一次一样一击毙命。后来她又射中一人的眼睛,只是这次力道未够针未及脑。柳若清并不气馁,伤一只眼,那再伤一只眼对方便成了瞎子,那便不会伤她们的性命了。 就在凌慕风以一敌四的时候,柳若清将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那个被伤了一只眼睛的男子身上。她这次出来银针带的并不多,眼下已经寥寥无几,飞镖也只有几只,她不能随便掷出,必须慎重才可。 怜儿与丁强相互配合已经杀了四人,剩下三人由怜儿自己应对,丁强转身向凌慕风冲来,而与怜儿交缠的三人一见丁强欲离开,便由一人与怜儿交手,另两人继续缠住丁强,不让他援助凌慕风。 柳若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无比焦急,但也无法,只得硬撑着。凌慕风胳膊上挨了一刀,血瞬间涌流出来,腥味漫鼻,柳若清又是心惊,又是心疼。看着那外翻的皮肉,几乎见到雪白的骨头。 她心中即恨又痛,手中的飞镖想也未想的便向那伤了一只眼睛的男子掷去,男子显然已有防备,用剑将飞镖弹开,就在他得意之时,他唯一可用的眼睛一痛,被暗藏在飞镖之下的银针刺伤。他低估了这个矮矮的娃娃,而在他倒地的那一刹那,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五岁的娃娃手中。 因为柳若清心中带着愤恨,飞镖与银针掷出时力气极大,所以针又一次经由眼入了脑。 怜儿解决了缠斗之人速速奔向柳若清二人这里,怜儿加入之后,二敌三便轻松了许多。而余下这三人也是这一伙人中武功最好的,两人一时间也未占到多大便宜。当然,对方也未再有机会伤他们分毫。 “爹爹,你的伤口需要包扎!”柳若清在凌慕风的耳边喊道,那只受了伤胳膊在怜儿过来之前又受了一剑,那剑刺穿了骨头,如果凌慕风不尽快包扎上药,只怕这胳膊将来会落下残疾。 “家主,请带小姐先走!”怜儿向凌慕风道。 凌慕风硬撑着,这个时候他若是带着柳若清先走,那么怜儿与丁强就基本没有活路,他们二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满身的血渍。 “家主,请先疗伤!”丁强尽可能的挡在凌慕风的前面,而他也已经快要脱力,腿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额头上的血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却无暇去擦。 这一战,他们虽然未有死亡,却个个重伤,只望这一战结束之时,他们还都活着。 第二十三章 凌慕风重伤 凌慕风他们伤的极重,对方虽然也受了伤,却不及他们严重。所以,对方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之地,此时也不过是硬撑。 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伤成这般不说,还很可能命丧于此,这让凌慕风心中隐隐地不甘。他绝对不能死,他还要将幕后之手揪出来,要他让别人知道,他凌慕风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 谁若妄想着取他的性命,那就要有被他灭门的准备! 凌慕风本也不是心肠歹恶之人,但这一次是真把他惹恼了。对方连五岁的娃娃都不放过,因为他一个避之不慎,那一剑穿透了柳若清的肩膀刺入他的肩胛骨。丁强拼尽全力将那人击退,但柳若清因为身子太弱,人已经晕倒。 柳若清晕倒,凌慕风就有点失去控制了,用那只未受重伤的手握着剑,不要命一般与对方厮杀起来。人若是什么都能豁出去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可限量的。 那唯剩的三人见凌慕风这般狂暴,已经被他那近乎疯狂的气势震住,连连退了几步。凌慕风此时已经未有全身而退之意,他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怜儿与丁强自然要与主子并肩作战,三个重伤的人气势汹汹,愤怒的火焰燃烧起来,很快就将那三人擒杀,最后一个人,凌慕风留了活口。他像是地狱里的修罗一般,冷冷地斥问道路“谁派你来的?!” 那人张了张嘴,竟然咬舌自尽了,未留下只字片语。 “丁强,给我们的人发个信号,让他们来接应。”凌慕风交待完人便倒地,失血过多,内力熬尽,他已经晕迷不醒。 丁强从怀里摸出一只信号烟花,点燃放入空中,颓然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只有怜儿手拄着剑还毅力在那里,她也是硬撑着,至少要撑到救兵来了之后才能倒下。 当柳若清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那已经是两日之后了,全身都酸痛,想要起身,胳膊一动就疼的厉害,之前的事这才一点点的涌入她的脑中,回忆的闸门也打开,她想起被刺杀一事了。 “小姐,小姐,你可醒了!”珍儿欢喜地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柳若清暂时还不能动,一动肩膀就抽痛不已。“珍儿,扶我起来。”她想去见凌慕风,她知道凌慕风受了更重的伤,她很惦记他的伤势。 “小姐,大夫来看过,说你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动。”珍儿只是将她微微地扶了起来,并未扶她下床。 柳若清见珍儿未有扶她下地的意思,便急急地问:“我爹爹呢?爹爹伤势如何?” “回小姐,家主伤势很重,人还未醒来。”珍儿低垂着头,小声回道。 “爹爹还未醒来?”柳若清一听哪还坐得住,非要下床去见凌慕风不可。珍儿又不敢将她按到榻上不让她动,只好上前扶着,替她披了厚实的披风,引路让她去见凌慕风。 凌慕风一直高烧不退,从被救回来便没有清醒过。他失血太多,大夫都让府里给准备后事了。 夏廉这两日是忙的不行,不知道是谁透漏的风声,说是凌府的家主不行了,这两日上门来拐弯抹角询问此事的人非常之多。有一些他不得不费尽心力来应对,两日未睡片刻,人也疲乏的很。 柳若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廉疲惫地守在凌慕风的床边,屋子里只有大夫和夏廉,大夫也是一脸的疲惫之相,显然这两日未有歇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夏廉一见柳若清惨白着一张小脸进来便迎了过来,还瞪了一眼她身边的珍儿,在指责她未照顾好小姐。珍儿也没办法,小姐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 “我来看看爹爹。”柳若清直奔着凌慕风的床榻边走去,她状似不经意的把手搭到了凌慕风的手腕上,暗暗地为他号脉。脉相很虚,她的眉头紧皱着。 夏廉就站在离她三四步之遥的地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好似是在号脉,又好似不是,一时间也拿不准,所以并未开口。 “夏管家,你也劳累几日了,去休息吧。爹爹未醒来,这府里的大事小情还都要依仗你来处理,莫拖垮了身子。”柳若清声音虽然稚嫩,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就边目光也褪去了孩童的天真。 静默了一会儿,夏廉微微颔首,便真的去休息了。他是左右思量过的,此时的他必须养精蓄锐,应对突发的情况。家主未醒,少主人还年幼,也只能靠他这个管家撑着,他是定不能累倒的。 “珍儿,你去给我拿点吃的来,我饿了。”柳若清把珍儿也打发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与那个老大夫。 “小姐,可是有话要与老夫说?”老大夫也是有眼见的人,见柳若清把人都支走了,他这方便开口询问。 “大夫,您看家父的病情……”柳若清对凌慕风的病情已经了解,脉相也已经知晓了,此时,她想再听听大夫的。 “不瞒小姐,老夫医术不精,为今也只能医治到这个地步了。”老大夫也并未隐瞒,他只能尽力而为。 柳若清沉默了片刻,道:“大夫,我想跟您要上几味药草。” “小姐尽管开口。”老大夫并没有多言其他,大户人家的事岂是他一个老大夫该多问的。 柳若清要了几味罕见的药草,其中一味还是有剧毒的。也巧了,这几味药草老大夫家中都有。老大夫要离开,说是会派药童送药过来,柳若清也允了。 这几味药单用效果不明显,但是配在一起用,药效就十分的强烈,而且正对凌慕风此时的症状。因为凌慕风在她昏迷之后,被人下了毒! 柳若清并未大肆宣扬凌慕风中毒之事,只是她开始防范每一个能接触到他的人。包括管家夏廉,就连那个老大夫也在她的怀疑之内。 珍儿拿来了吃的,还有一碗黑棕色的汤药,柳若清浅尝了一口汤药,细品了下,没有加什么料,这才大胆的喝了下去。吃的东西并没有动,而是转头对珍儿吩咐。“今日开始我都会在这里照顾爹爹,以后吃的用的全都经由你的手来做,不允许假他人之手,明白吗?” 珍儿先是一怔,随后忙道:“是,小姐。” 柳若清又道:“去我的首饰盒里拿一只银簪来,以后每一样东西都要试过了才能用,就连碗筷都不能放过,记住了?”她的声音冰冷,听的珍儿后颈直发寒。 “这件事不许让别人知道,不然这个府上就不会再有你了。”最后一句柳若清说的云淡风轻,但偏偏这一句最是骇人,珍儿哪里敢说个不字。早就知道小姐是个不一般的人物,现在她是终于体会到了小姐的可怕。大户人家死上两个婢女下人本就不是什么事,更何况是凌府这样的人家,连查问的人都不会有,死了就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珍儿明白,珍儿不会乱说。”珍儿低着头立在一边,不敢多言一句。 柳若清就在凌慕风这里歇下了,次日一早,夏廉便前来探望凌慕风,他已经知道柳若清留下的事,也未作反对。 “你们都出去,我与夏管家有话说。”柳若清也早醒来了,在窗边架起了简单的炉子,上面煮着药。柳若清不放心别人,只得自己亲自动手来熬。 夏廉让跟来的人都出去,然后他走到柳若清的身旁,等着柳若清吩咐。 “夏管家――”柳若清将目光从药壶上移开,看向夏廉。夏廉一脸的严肃,目光平静,并不能从他的眼中看出过多的思绪。 夏廉站在那里,等着柳若清的下文,他不知道柳若清想说什么,他猜不着。 “夏管家,你与爹爹相识几年?”柳若清微笑着询问。 夏廉轻轻地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之意。他并未开口回答柳若清,在他的眼里,只有凌慕风是主子,而柳若清这个少主是随时都可以被取缔的。 “夏管家不必防备于我,我只想知道在这个府里,有几人是可以完全相信的。”柳若清嘴角边带着一抹讥诮的笑意,她用筷子扒拉一下药草,继续道:“人在转身的时候是防范最为薄弱的时候,因为后背没有眼睛。我只想知道若是爹爹背转于你时,你可会拔刀相向?” 这一次夏廉没有再沉默,他已经明白了柳若清的意思。柳若清是不信任他,或者说柳若清不信任府里任何的人。而他是第一个被探问的。 “小姐,我与家主相识近十年,凌府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只有我这个管家是从未变过的。家主若是背向于我,那我便是家主背后的眼睛,防一切该防之人。”夏廉这话说的很轻,竟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话中带着对往事的回忆。 柳若清点了点头,但是语气却是十分严肃地道:“夏管家,我爹爹中毒了。” 夏廉本来还陷在过往的回忆里,柳若清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他从回忆中劈到现实。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家主中毒了?怎么可能?” “你小一点声,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吗?!”柳若清训斥道。 夏廉微躬了身子,挨的柳若清近一些,小声问道:“小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瞒夏管家,我曾经学过一些医术,偏巧就诊得出来爹爹中了毒。”柳若清也不隐瞒自己会医术之事,她想过了,就算将查出凌慕风中毒一事推到那老大夫身上,只要夏廉派人一问便知道她在说谎,到时反而会惹来夏廉对自己的怀疑。所以,她想还不如现在说出来的好。 五岁的孩子学医术,还能查出来连老大夫都未查出的隐患,该说是她太聪明,还是说她这个人孩子太过诡异。 好半晌夏廉都没开口,他震惊于凌慕风竟然中毒了,要知道凌慕风本身使毒就是高手,他常年用毒,身子不说百毒不侵也差不哪去,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中毒呢?还是被柳若清发现的,这更是值得让人怀疑之事。 “夏管家有话但说无妨。”柳若清见药已经熬好,手上垫着布将药壶从炉子上面端下来,小心地将药倒进药碗里。 “小姐,你被家主带回来之前的事全不记得了吗?”夏廉觉得依柳若清这般聪明,不可能本领全都记得,偏偏忘记自己还有家人一事。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柳若清抬起小脸望着夏廉。“爹爹救我于火坑,我便是得了一个新的人生,至于以前怎样,何必计较。” 柳若清拿着扇子扇着药碗,想令药汤尽快地凉下来。“夏管家,你年纪稍长于我,懂的道理自然比我要多。我虽然小,只知道一点,就是人不能违了自己的心,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活。” 今日柳若清说了许多埋在心里不想说的话,一是事态所迫,二也是因为夏廉在凌慕风的身边时间最长,将来她与夏廉的接触定然也不会少,她不希望夏廉一直防着她。 “就算你也背叛爹爹了,我也不会。”说完这最后一句,柳若清端了药碗到来到凌慕风的床前。拿了汤勺一勺一勺的喂凌慕风,耐性十足,一丝不耐烦都未露出。 夏廉只是看着她的动作,他在思量着柳若清的话,今日的柳若清与平时太不一样,虽然当初她进府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全府一个震惊,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姐,太与众不同。而她的身世,她所说的话,不得不令他深加思索。 “下毒之人一定要找出来,绝对不能放这样的人在府里,我不希望爹爹被人一再的暗害。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让我看看,你的衷心。”柳若清淡淡然地吩咐着。 夏廉微微一躬身,然后转身离去。他会让全府的人看到他的衷心,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伤害家主! 柳若清开的方子,凌慕风是连喝了三日才见了起色。那老大夫又来看过,号了脉之后,惊奇地道:“已见好转,恭喜小姐。” 柳若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只是床上躺着的是凌慕风,她希望更多人的证实他已经在好转。 凌慕风在第五日的时候醒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半夜,四周静悄悄地,只有小小地喘息声。他动了动,四肢并未有酸痛僵硬的感觉,这是与柳若清每日为他按摩脱不开关系的。 “爹爹,爹爹你醒了?”柳若清在他一动的时候就醒来,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他又动了动腿脚的时候她才出声。 “若清,你怎么在这?”凌慕风声音暗哑,他轻咳了咳。柳若清尽快爬起来帮他顺胸口。 “爹爹,你睡了好几天,若清好担心。”柳若清这会儿鼻子酸酸的,眼中热气弥漫,大颗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若清,不哭……”凌慕风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轻抚着柳若清的头,轻轻地哄劝着。“爹爹这不是没事么,不要哭了。” “爹爹……”柳若清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可以全都落下了。 门外守卫的人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便急忙去请夏管家,而夏廉在听说家主醒来,扯了一件衣服就忙过来看望凌慕风。 “家主,你已经醒来了吗?”夏廉在房外激动地询问着。 柳若清翻个白眼,这么大声,就是不醒也得被吵醒。 “夏廉进来吧。”凌慕风声音不大,夏廉却是听的清楚。推门进去的时候,夏廉的心情与柳若清刚刚是一模一样,醒了就好啊。 夏廉在凌慕风的吩咐下将凌慕风扶了起来,凌慕风对夏廉道:“府里这几日辛苦你了。” “都是我该做的。”夏廉低声应着,虽然不想在凌慕风一醒来就说这些事情,可有些事确实需要凌慕风来决断。“家主,下毒之人已经抓到,要如何处置?” “下毒?”凌慕风刚醒来,柳若清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被下毒一事。 夏廉便将他重伤未醒,柳若清发现他中了毒,他找出了下毒之人,这些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凌慕风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但都可以稍微缓缓。“何人下毒害我?问出主使者是谁了吗?” “问不出来,那人是个硬骨头。”夏廉觉得有些惭愧,他也没想过那人的嘴如此的难撬开。 凌慕风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穆飞然还未回来吗?” “已经捎了信回来,最迟后日能回。”夏廉回道。 “爹爹,汤热好了。”柳若清将补汤热了端来,凌慕风接过一口喝下,道:“可饿死我了!也不说拿点干食来。” 柳若清噗嗤笑出来,道:“已经吩咐厨房做着了,汤是现成的热了就能喝,饭菜要现做才行,还得会工夫。” 夏廉见凌慕风能吃能喝,这心里是更加的踏实了,简单的向凌慕风汇报了一下近来府里面发生的事,没说上一会儿珍儿就提着食盒进来了。 柳若清用眼神询问珍儿,珍儿忙点了下头,这些吃的全是她亲手做的,碗盘筷子也都是她用开水洗烫的,装进食盒之前还用银簪试了,全都没有毒。 在一旁的夏廉发现二人眼神的交流,心中生起疑惑,生怕凌慕风在自己的眼前被害,一边伸手拿筷子,一边道:“这菜做的真不错,我闻着都饿了,让我先尝尝。” 柳若清并没有阻止,四样小菜夏廉全尝了一个遍,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才让珍儿端过去。柳若清对夏廉的做法并未有太多的意见,这个时候小心谨慎总是好的。只是,夏廉用过的筷子,她是不会给凌慕风用的,便将她平时喂凌慕风喝汤用的勺子烫洗了一下,拿给凌慕风使用。 凌慕风看着他们的小动作也未作声,夏廉与他相交十年,是绝对可信之人。而与柳若清虽然相识时间虽短,但他却有一种感觉,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她。 将所有盘子吃空,凌慕风才觉得他的胃舒服了。这几日昏迷不醒,柳若清只能喂他喝点汤汤水水,真是把他饿的不轻。打了一个饱嗝,这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我这也没事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凌慕风身子毕竟还未痊愈,这会人又困乏了。 “夏管家早点歇着吧,我与爹爹说会话。”柳若清转头对夏廉道。 夏廉也没多停留,只要凌慕风醒来,他心里便有了底。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地觉了。 “若清想和爹爹说什么?”凌慕风温声询问。 “爹爹,女儿回来的时候,答应了前辈八日后回去,而今……”柳若清身上的伤也未全好,虽然结痂,但是还不敢抻拉,怕伤口裂开。但是,她想回到邬真那里,不是因为害怕躲起来,而是她觉得她必须快一些变强变得能独当一面,像今日这样的事,她不想成为负累,她想成为能助他之人。 “你又要走了?”凌慕风不高兴,每当绕到这个问题上,他便不痛快。 “爹爹,女儿下一次回来会比现在更强!”柳若清扬着小脸郑重地道。 凌慕风知道就算他说他不愿意她去,柳若清也会去的,所以,他不阻止,也不挽留。 “爹爹,你好好养身子。”柳若清咬了咬下唇,将自己的小脸凑过去,在凌慕风此时清瘦的脸颊上贴了一下,随即撤开,她爬下榻,没再回头。她怕她回头就不再想走了,所以,她忍住再看他一眼的欲望。 第二十四章 药浴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简单的收了几件衣服,坐等着洪一来接她,一直等到她睡着了也没有等到洪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在她醒来的时候,她正趴在洪一的后背上。 “洪一,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我的包袱!”柳若清忽然大叫,小手拍了拍洪一的肩膀。 “给!”洪一一甩手,将她的包袱扔到她眼前,她忙接住,一看正是她之前收拾好的,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洪一,谢谢你。” 洪一没作声,只是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柳若清也闭上了嘴,继续趴在洪一背上。他们到了崖上的竹屋时,杨矐之并不在,洪一将她放在竹屋门前。“你进去休息,主子来后会带你下去。” “哦。”柳若清耷拉着脑袋进了竹屋,倒在唯一一张带被子的榻上就睡,这些日子来,她没有好好睡过,整日担心凌慕风的伤势,如今悬着的心放下了,也终可以睡踏实了。 也许是因为太乏了,她这一觉睡醒,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晌午。而且在她熟睡的时候,不知道杨矐之什么时候已经将她带到了谷下,她竟然未有一点查觉。 “爷爷,我回来了。”柳若清穿好鞋子就蹬蹬往外跑,几日不见邬真,她其实挺想念他的。 邬真正在厨房里忙活,嗓门洪亮地对柳若清道:“小若清,爷爷给你做了好吃的,你要快把身子养好。” 邬真已经知道柳若清受了伤,杨矐之带了柳若清下了谷,他从柳若清的喘息中便听了出来。把了脉,心里更是有了数,知道柳若清这是重伤未愈,便做点补身子的东西给她吃,自己的孙女,心疼着呢。 “爷爷,你真好。”柳若清两只大眼笑成月牙儿,踮着脚看锅里的东西,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小若清啊,你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但你这伤若是不好好养,也会成为你习武之路的阻碍。爷爷这里有药,只是这药用上之后全身如巨石碾压一般,会令人痛不欲生。”邬真一边说一边将锅里的菜盛出来。 “爷爷,若清不怕疼!”柳若清知道肩膀伤的很重,而她又未好好休息,一直都在照顾凌慕风,这伤口虽然结痂,却并未愈合。 “真是爷爷的好孩子。”邬真大手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等到二人吃了饭,邬真便去准备了。 估计是要用的东西很多,邬真足足准备了两个时辰,才将那些东西都拿出来。“若清,这个是内服的,可以缓解身上的疼痛。”邬真拿出一颗用蜡封的药丸递到柳若清的面前。 “现在就吃吗?”柳若清接过来,询问。 “吃了吧。”邬真打开手上其他的纸包,里面是一包包粉末,黑的红的棕色的,好多种类。柳若清吞下药丸,瞪大眼睛看那些粉末,明明是中药粉,却是她从未知晓的,那些药草粉的味道好奇怪。 “这是我邬家的秘方,不传外人。”邬真将那些药粉按照比例一样一样的分出来。 柳若清心中一震,她自然知道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她忙道:“爷爷,我并不是邬家的人啊!这个我还是不用了,不能让爷爷坏了家规。” “你是爷爷的孙女,自然就是邬家人。”邬真对柳若清不能姓邬深表遗憾,但他还是道:“若清,日后,若是只有爷爷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跟爷爷姓邬好不好?”老人对于姓氏是异常的执拗。 “好啊!”柳若清想都没想的就同意了,邬真是一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她就顺了他的心意,让他高兴高兴。再说,她既然宁可被凌慕风收养,摒弃了原来的姓氏,现在再多一个姓氏也无妨。 “日后,若清长大了,在江湖上行走,就用邬若清这个名字吧。”邬真很满意,一想到他邬家也有了后人,更是高兴。 “好!”柳若清点了点头,她不能用柳若清这个名字,因为柳姓是风扬国的国姓。也许以后用的最多的便是凌若清和邬若清了。 邬真将药粉调配好,便带着柳若清去泡药浴。“若清,爷爷劝你最好把嘴巴堵上,因为那药性太强,很多人泡了之后会痛的大喊大叫,甚至咬断舌头咬掉嘴唇……” 柳若清想都没想就拿了巾布将自己的嘴巴系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她不怕咬断舌头,她怕她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切隐藏的秘密。 她的手上也被布巾包上了,邬真是怕她因为剧痛抓抠浴桶而伤了手指。准备好一切,邬真将药粉洒入,提着柳若清的后衣领,就将她扔进了浴桶里。 一股刺鼻的药草味呛的她连打了两个喷嚏,那黑红色的水看着便挺吓人的。她坐在里面,有一丝的不安。 水很汤,汤的皮肤发疼,而且还越来越烫,火灼一般的疼,柳若清开始撩水,想让水凉一些,不再那么痛苦。 “若清,别乱动!”邬真一直在旁边看着,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前面坚持不下去,后面柳若清那就更加的受不了。 “呜呜……”柳若清想告诉邬真好烫,她觉得自己的胳膊腿好像都被烫熟了。 “忍住,这还只是开始!”邬真厉声道,他从未这般严肃地和柳若清说过话,但此时他沉着脸,不容柳若清有一丝的拒绝。 柳若清耷拉着脑袋,尽量忍着火灼般的疼痛,她知道邬真不会害她,为了以后能有一个好的身体,她必须坚持住。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水不那么热了,而且在急剧变冷,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就像是从三伏天一下子就到三九严寒,而她此时就坐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她冻的脸色苍白,全身止不住的直打哆嗦,她觉得身上的温度在消失,她的胳膊腿全都冻僵了,好像一碰便会断开一样。 邬真一直守在旁边,紧紧地注视着,就怕中途有变。不过,他在心里由衷地佩服柳若清,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受得住,真是难得。他记得,邬家里面,泡药浴最小的孩子是十岁,那孩子也是天赋极佳,只可惜,最终也死在那一场劫难之中。 柳若清觉得自己要死了,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人,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每一刻身体都在变冷,一直到再也迈不开前进的步子,冻僵在雪地里,永久的地闭上眼睛。 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邬真一见就一巴掌抽了过去,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打醒,她茫茫然地睁开眼睛,只听到邬真气急败坏地吼道:“若清,不许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许睡,听到了吗?” 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是死吗?柳若清的脑子现在都有些迟钝,反应很慢,好半会儿才想明白,她不能死,她要活着,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老天不会眷顾到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要与那个人在一起,一生一世在一起。 可是,那个人是谁?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邬真见柳若清露出迷茫的神情,心里也有些焦急,如果一直迷茫下去,就算柳若清醒来了,也很可能变成呆痴。但是,他却无能为力,这需要柳若清自己去克服,去认清前路,外人是帮不上的。 柳若清还在想那个重要的是谁?是谁呢?她歪了歪头,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想那个重要的人上面,进而忘记了身体的冷,四肢的僵,全都忘记了。 眼前晃来晃去一张男子的脸,男子一会儿是青年的模样,一会儿是而立之年的模样,但都是同一个人。他就是自己重要的人,可他是谁? 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柳若清头痛,好痛好痛,如万针钻入一般,刺痛袭击了她,她想大叫,可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想拉开堵住嘴巴的东西,手却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她此时像一只困兽,在挣扎,在嘶吼。邬真知道是药的原因令她这样的,但他帮不上她,急的在浴桶边上团团转。 啊啊啊!好痛好痛,慕风,慕风,慕风,救救我,我好痛! 柳若清脑中闪过一人的名字,她在剧痛的瞬间想了起来。慕风,是她爱的男人。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前一世,这一世,一幕幕所经历过的,全都印刻在脑中。 为了慕风,她要坚持住。假如她挺不过去,那么就要失去慕风,一想到她可能会失去慕风,那种锥心地痛远远超过了此时身体上的疼痛。不!她不能失去慕风! 柳若清在邬真的眼中一点一点的变化着,他看着她的目光从茫然一点点地变得清澈,变得坚韧,他在心里吁了口气,终于挺了过来。他严肃地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容。 一旦意识清醒了,柳若清身体上的疼痛便也随之加深,之前那股刺骨地寒冷已经悄悄地退去,随之而来的是骨头被重锤击碎的痛楚。脚骨,腿骨,臂骨,肋骨……全身的骨头,每一块都逃不掉,那种生生地敲碎的痛,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无法感知的。 手指被门挤了一下都会痛的不行,更何况是全身的骨头全都被碾压,那种痛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痛心彻骨,真的是痛不欲死。在这一刻,死去,竟然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邬真往浴桶里加了些热水,现在柳若清已经痛的感觉不到水的温度,根本不在意水是否已经变凉。 时间过的极慢,每一弹指都是煎熬,邬真佩服柳若清,这种痛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现在一想起来全身的骨头连着肉全疼,而柳若清坚持下来了,用她那小小的身体,坚韧地心。 碎骨之痛整整一个时辰才过去,柳若清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整个人都瘫在浴桶里,一动也不能动。 “若清,若清,听得见吗?”邬真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好半会儿,柳若清才抬起煞白煞白的一张小脸,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目光微散,好一会儿才看到邬真的脸,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耷拉下了脑袋,她没有一点力气,全身都不像她自己的,软棉棉的。 还好还好,还有意识,人没疯没傻没有变呆。她挺住了,太好了。邬真的眼睛热热的,心里面高兴的很。他将另一份药倒入浴桶里,又添了一点热水。 柳若清迷迷糊糊的,但是她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邬真添了水,又在水里加东西,她全都一清二楚,只是她开不了口,也没有力气动一下。 慕风,我受了苦,但是,为了今后,我认为值得。你若是知道我能挺住这样的疼痛,一定会为我而骄傲的,是不是?柳若清的眼睛微微弯了一下,她猜想着他一定会为她骄傲。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若清感觉到水凉了,而她身子好像也有了一点力气,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举起手臂,手上还包裹着布,她解不开。 这时,一双布满老茧地大手伸了过来,为她将手上的布解去,同时也解开了她嘴上的布巾,她好半会才合上下巴,大眼睛向邬真望去,她看到了邬真眼中赞许地笑。 “爷爷,我成功了吗?”柳若清有气无力地询问着。 “若清,爷爷的好孙女,你是爷爷的骄傲!”邬真弯腰,将柳若清从水里抱出来,也不顾她一身的湿,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久久未松开。 第二十五章 无血缘的亲情 小小的年纪就能承受这样的苦楚,将来定非是池中之物,定会成为女中豪杰! “爷爷……呵呵……”柳若清轻声地笑了,为她自己,也为她心中的那个人。她觉得她离他又近了一步。 “若清,爷爷要传五年的内力给你。”邬真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啊?”柳若清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多了,你的身子并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毕竟你还太小,但是五年,对于你来说,也已经不少了。”邬真的五年内力,那可不是普通习武者五年能达到的水平,柳若清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泽,别人想要都要不到。 邬真当下也不多说废话,拉着柳若清便坐了下来,他坐到她的身后,运起双掌,双臂一挥,双掌落在柳若清的身后,只听他道:“若清,快些运作心法!” 柳若清也不敢耽搁,立马闭上眼睛,忽略身体的不适,开始修习内功心法。渐渐地,她感觉到从她的背后传来一股热流,配上她的心法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全身是说不出的舒畅,那股热流在她的周身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全部汇入丹田。 邬真没有想到柳若清如此之快就将内力转化成为她自己的,他收回手,气沉丹田,轻吁一口气。“若清,去换套衣服,出来和爷爷过两招。” “是!”柳若清已经感觉到了丹田中的内力,充盈而温热,再加上她刚刚泡过药浴,她好像有一把使不完的劲一样。 跑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柳若清又颠颠地跑出来,摆好了架势。 “来,向爷爷攻过来。”邬真向柳若清一伸手,摆了一个迎战的姿势。 “爷爷,小心!”柳若清脚下运力,快速向邬真冲了过去,她前一世学的武功招式还在,她挑了两招攻击时常用的,丝毫未有保留地袭向邬真。 邬真见她的招式还有模有样,心中一喜,他猜她是在哪里看来的招式,自己偷学会的。 邬真手臂一转,大掌轻轻一隔就挡下了柳若清的攻击,柳若清也不气馁,一个后翻之后,瞄中了邬真的侧身,她又一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招式也更加凌厉一些。 柳若清当然伤不到邬真,邬真便引导她该何时出掌,何时防守,爷孙二人一直对练了近一个时辰,还是在柳若清的肚子发出好大一声‘咕咕’之后,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爷爷做饭去。”邬真现在用那假腿已经很是熟练,虽然走起来有点一瘸一拐,但却比以前拄拐时方便多了。 “我也来帮忙。”柳若清小步跑过去,拉住邬真的大手。他们就像是有血亲的爷孙一样,彼此关爱,彼此挂念。 吃饱喝足,邬真让柳若清回去休息,她的身上还带着丝丝的隐痛,邬真告诉她最少也要三日才能消退。柳若清也不介意,毕竟之前那样的痛都忍过来了,这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她回屋子,忙解开衣裳对着镜子照她那只受了伤的肩膀,只有浅浅的疤痕,而伤却已经完全好了,她晃动胳膊并未有剧痛传来,只有丝丝的隐痛。想来是那药浴的效果,真没想到竟然这般神奇,她原本以为至少半月才能完全愈合,却一日就好了,她怎能不高兴。 邬真对她真好,便是有血亲的亲人,也不一定会这般真心待她。柳若清的眼睛湿湿的,她暗暗发誓,今后她一定要把邬真当自己的亲爷爷一般孝敬。邬真做的这一切完全未求回报,她不能辜负他对自己的这份亲情。 次日一早,柳若清早早的起来,做好了饭,又煮了一壶邬真喜欢的茶,在邬真起来之后,她端着茶来到邬真面前。 “若清觉得怎么样,身子还痛不痛了?”邬真刚想接过茶却被柳若清躲开了。 “爷爷请上座。”柳若清大眼睛乌溜溜地看着邬真,邬真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柳若清恭敬地将茶水端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到了邬真的面前。“爷爷请喝茶!” 邬真被柳若清这一跪弄的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一声,欢愉地接过茶,大大地喝了一口。 柳若清见邬真放下茶杯,又道:“爷爷,您是若清的长辈,若清日后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爷爷教导。若清日后一定会孝顺爷爷。”说完,柳若清郑重地向邬真当当当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爷爷的好孙女,快快起来。”邬真一把年纪了,还被感动的红了眼眶。将柳若清扶起来,邬真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半块玉佩。“爷爷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半块玉佩给若清当见面礼。” “爷爷,您已经给了若清一身功夫,若清铭记于心,哪还能再要爷爷的玉佩。”玉佩虽然只有半块,但是邬真一直戴在身上,即便不是价值连城,也是有非凡意义的物件,她又岂能要。 “拿着,爷爷给的。”邬真把玉佩塞进柳若清的手里,虎着脸,若是柳若清不收他便要生气了。 “若清谢谢爷爷。”柳若清也像邬真一样,小心的收着玉佩。 爷孙二人吃了饭,柳若清就开始练武。有了五年的内力,她的内功心法第一层很快便突破了,现在的她可以轻松练习第二层的心法了。 邬真没事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谷下的这个小破院子。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没觉得破,现在多了柳若清,邬真就想把小院子收拾收拾,至少像个家一样。 谷下有一些木板,是给柳若清建房子时剩下的,邬真便敲敲钉钉的将早已经破烂不堪的院门重新钉上,至于倒塌的院墙,和上黏土,用石头或者砖头补一补,到也弄的像模像样。 柳若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小院变了样子,她忙起身向邬真跑过去。“爷爷,我们的家变样子了!” “若清喜欢吗?”邬真笑问。想着到了春暖花天的时候就种上些花花草草,女娃娃都喜欢这些。 “喜欢,以前好破哦!”柳若清如实地说。 邬真觉得他之前都没有白做,至少得到了柳若清的认可。 柳若清习字,用左手拿着笔,邬真告诉该用右手,可是她眨着大眼说左手拿着舒服,而且一笔一画写的那么认真,邬真也就不再纠正了,都说左手的孩子聪明,若清就很聪明啊。 柳若清的进步很快,邬真又教授她轻功,她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地满满的,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一晃竟然一个月过去了,她带来的衣服有些薄,风一吹就把她冻的直哆嗦。 天空飘起了小雪,柳若清打了一个喷嚏。她要回去一趟,取一些厚衣服,爷爷也没有棉衣,她也要一起准备出来。杨矐之这一个月竟然一次也没有来,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若清,冷了吧,把这个披上。”邬真拿出来一张狼皮,这狼皮还是他前几年打到的,狼肉早成他的腹中美食,而这皮他从未用过。 “爷爷,您披着,我不冷。”柳若清将狼皮推了回去,邬真穿的还是秋天的褂子,不如她身上的衣服厚实呢。 “听话,披上!”邬真将狼皮往柳若清的身上一披,有点大,拖到了地上。 “谢谢爷爷。”柳若清将狼皮往身上裹裹,想着还是该回去一趟。“爷爷,杨前辈好久没来了。” “他一向这样。忙的时候几个月不见一次,不忙的时候天天赖在这里。”邬真对杨矐之这人一直无法交心,两人的性格不同,他看不惯杨矐之天天的阴谋算计,而杨矐之估计也不惯他的为人处事。他们也就算个酒友。 “爷爷,等杨前辈来了,我想回去一趟,要拿些过冬的衣服了。”柳若清与邬真围着一个火盆烤火,火盆里面烧着一些枯枝,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噼啪声。 “回去一趟也好,让你爹爹看看你的进步,让他说说老头子教的怎么样!”邬真对于柳若清的教导十分的上心,而她的进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自是十分满意。此时,他到是有了几分显摆的意思。就差说:看咱教的孩子,进步多快! “爹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柳若清也有些期待,如果凌慕风看到她的进步会不会夸赞她呢。 又半个月过去了,杨矐之还是没有来,柳若清与邬真不知道,陌沙阁全阁上下都忙碌非常,根本抽不出一点的时间。 第二十六章 丛林遇险 陌沙阁是皇帝在民间的暗中势力,那些朝中官员不方便出手解决的事便交给他们去做。在四皇子几月前出宫遭人绑架一事上,陌沙阁的作为并未让任何一方挑出来不是,所以,现在皇上有了任务交给太子,太子倒也是放心交给陌沙阁去完成。 而这事却是相当的棘手,陌沙阁上下都为此头疼不已。 秋收之时,临近风扬国的几个城池一夜间被蒙面强盗给抢了,颗粒不剩。这秋收之粮可是百姓辛苦了一年留着过冬之用的,没了这些粮食,百姓们这个冬天如何过活? 皇上忧国忧民,自然不能不管百姓的死活。便开了皇仓放了粮,让这些被抢了粮的百姓不至于大冬天饿死。但是,这粮食并未到百姓手中,这接手粮食的官员们哪个能不中饱私囊?哪个不想发一比横财? 皇上知道这事后大发雷霆,下令严查此事,绝对不可姑息! 太子接了这个任务,知道这事不好办,那些官员,官官相互的,正所谓,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但是不查绝对不行,这样的国之蛀虫不铲除,将来就是他继了位,也定是不能留的。所以,太子带着一些自己的人手明着查,而暗查一事就交给了陌沙阁。 查出来是一方面,关键在于那些粮食的下落。倒卖给粮商还好,就怕有通敌国之人,将粮食偷运到了敌国去。那真是为敌国养兵,损了国之根本。 陌沙阁不单单要查这些,还要追查那些蒙面的强盗的下落。而还有一部分要继续寻找风扬国两位公主的下落,凌慕风与吴故均离开这里去了外地。就连一直有些不务正业的阁主杨矐之也不得不开始处理阁中事务,不再悠闲的到处乱逛。 凌慕风离开之前,反复叮嘱夏廉,如果柳若清回来了,找裁缝为她赶制冬衣,家中库房的东西随便她使用。凌慕风其实是想在走之前见一见柳若清的,可是杨矐之没有去接柳若清,柳若清自己也回不来,而这一别竟然就到了来年的春天。 柳若清在谷下等不来杨矐之,心里十分焦急,可邬真又不能离开,便是着急也于事无补,索性她就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修习心法上面了。 谷下存放的粮食所剩不多,柳若清看着米缸眉头全都皱到了一起。“爷爷,这谷底可能出去?” “你要出去?”邬真往火盆里加了些柴,上面烧着水,热气腾腾,到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们的米不多了,总得去找些吃的,不能等着饿肚子啊。”柳若清搬着小板凳也坐到火盆旁边,烤着小手。 “是了,那老不休有两三个月没来了。”邬真这时到是想起了杨矐之,吧唧吧唧嘴,好像是有些时日没喝酒了。 “到底有没有呢?”柳若清干着急,邬真到是没像她一样。 “有到是有,但是,你不能出去。”邬真摇了摇头,否决了。 “为什么啊?很危险?还是会迷路?”柳若清一听有路,两只眼睛瞬间就变得亮亮的,能出去就代表着能找到食物。 “有野兽,你不能去。”邬真回道。 野兽?那不就是肉和毛皮,有了肉不会饿肚子,有了毛皮不会冻着。很好,她要出去! “爷爷,您也不能出去吗?”柳若清决定要劝邬真出去一次,不然她们最多三天,就得饿肚子。 邬真沉默了,他自然能出去,只是他不愿意出去,因为很有可能会遇到相熟的人,他现在还不能见那些熟人。 “爷爷~”柳若清上前去摇邬真的胳膊,她要出去,哪怕抓两只兔子也行啊。 邬真拿撒娇的柳若清最没办法了,最后奈何不了,只得答应带她去谷下的那片森林。 柳若清在谷下住了这么久,她一直都没看到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谷下面除了一个普通小院,就是几棵不结果子的树,而周围全是石头。所以,给她造成一种错觉,好像这谷下就只有这么大,再无其他。如果不是米没了,她也不会去问能不能离开谷底。 拿着邬真给她的匕首,将头脸一罩,背上一只篓子就准备完毕。邬真也一样,头和脸都用布巾罩好。若是他没记错,外面风可是很大的,还会带起黄沙,风卷着沙扫过脸颊时很疼。 柳若清瞪大眼睛,想看看那条她没发现的路到底在哪里藏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邬真只是来到小院前的巨石处,只见他气沉丹田,双掌施力,将一块三人高的大石推开,而那石头后面,竟然带着一条暗道。 许久未有人走了,暗道又不通风,邬真与柳若清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进入暗道。邬真走在前面,火把的光并不能将暗道照的十分清楚,柳若清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向前走。 走了近小半个时辰,邬真将火把交给柳若清,他再一次施力,将堵在面前的石块推开。眼前豁然开朗,只是漫漫的黄沙,让原本激动的心有些微沉。 “爷爷,这里?”柳若清眨眨眼,这里与她所想的不同,没有野兽,甚至没有活物。 “走吧。”邬真将火把熄灭放在洞口,拉着柳若清便向着一处走去,四处是黄沙,风起时沙土满天,如果没有布巾遮面,一定刮的满脸满脖子都是。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柳若清因为颓丧而耷拉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人也跟着精神了。“爷爷,就是这里了是不是?” 这是一片林子的边缘,树林里一定有很多动物! “若清,里面的野兽凶猛,你可不能大意啊。”邬真提醒柳若清,别以为学了点武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爷爷,我知道的,我会时刻紧跟在您身边的。”柳若清可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邬真特意提醒她,里面定是有连邬真都要忌惮的野兽。 柳若清跟着邬真进了林子,许是她们运气不错,也许是很久没有人在里面打猎,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两只小兔子,柳若清要抓,邬真拦住她,爷孙二人悄悄地跟在兔子身后,然后她们收获了一窝兔子,连大带小一共七只。 “爷爷,回去之后可以养着吗?”兔子生养的快,只要喂的好,用不多久就会有一群的兔子,到时候就有好多的肉吃。 “好。”邬真不反对,只要柳若清高兴就好。宠爱孙孙的爷爷都是这样的。 因为抓到了一窝兔子,柳若清对再抓其他的动物回去的心思就淡了。她背着兔子跟在邬真的身后,偶尔还能捡到几颗松果,全都被她收进了衣袋里。 “嘘!”邬真突然停下脚步,他警戒地向四处张望着,柳若清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东西。 “若清,爷爷送你上树,你在上面不要下来。”邬真说完就抱着柳若清飞上了面前的大树上,将她安放在一棵树杈上面,邬真又跃了下去。 “爷爷,您小心点!”柳若清在上面小声地叮嘱着。“如果凶险,我们就回去。” 邬真点了点头,手上提着剑向着树林中走去。 柳若清坐在上面等着邬真回来,这个时候是最磨人的,她又不知道邬真去了哪里,只能干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坐在树上等着邬真的时候,一只成年的母豹子悄悄地向她而来。 豹子是从她身后的林里钻出来的,豹子发现了她,放轻了脚步,匍匐着一点点的向她逼近。 豹子会爬树,所以,对于树上的猎物它是势在必得。 柳若清自从得了五年内力之后,耳力渐好,虽然她没看到豹子,但是她听到了雪地被踩踏时发出去的轻微嚓嚓声。她后脊窜起一股寒气,危险正在逼近。 她觉得向她而来的可能是某种动物,应该不是人。所以她未动,如果是人的话,那么她就得更加小心了,毕竟人比动物危险得多。她手里拿着匕首,静静地等着,只要对方扑上来,她就将匕首刺入对方的咽喉。 豹子很小心,它没有靠近大树,而是在离大树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它在观察着它的猎物,猎物有点小,但足够它与它的幼崽饱餐一顿,而且在它的眼中,猎物没有什么危险性。 豹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像是闪电一样迅速向大树冲去,它的爪子抓抠在树杆上,三两下便已经爬了上去,它没有停留,直扑向柳若清。 柳若清在豹子爬树的时候她已经在树杆上站了起来,而且迅速转过了身,就在豹子扑向它的时候,她扬起手里的匕首向豹子刺去。 这一切全都发生在弹指之间,豹子的利爪抓破了她的手臂,而她未有刺中豹子的喉咙,只是割破了豹子颈部的皮。 豹子被激怒了,它落在树杈上迅速转身,死死地盯着柳若清,准备着它的下一次攻击。 而柳若清心怦怦地狂跳,她没有想到会是一只成年的豹子,虽然她没有猎杀过豹子,但是,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活着回去。 柳若清的周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她与豹子之间,不是它死就是她亡。 豹子伏低了身子,后腿用力一蹬就向柳若清扑来,柳若清挥起匕首没有退缩,她迎向了豹子,将匕首刺过去。豹子躲过她的匕首,虽然没有扑中她,她却失去了平衡,从树杈上掉落下来,而豹子也紧随其后,未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在落地之后,又一次扑向她…… 柳若清要感谢邬真给她的五年功力,如果不是有了内力,她学了轻功,从那么高的树杈上掉下来,她一定摔成重伤,而现在也不过只是轻微的擦伤。她摔下来就地一滚半蹲在地上,她将匕首换到左手,而豹子像闪电一样扑过来的时候,她甩出了右手。 穆飞然教她的暗器飞针她可没有忘记,也没有疏于练习,反而因为她有了内力之后,她射出的暗器距离更远,也比以前更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飞出七八支银针,总有一根能射入豹子的眼睛。 豹子没有躲开柳若清的飞针,它瞎了一只眼,但它还未死,它愤怒了,更加快速的扑向柳若清,柳若清没有机会射出第二批飞针,她被豹子扑倒在地,豹子的大嘴向她咬来…… 柳若清扬起左手的匕首用力的刺向豹子的颈部,豹子没有咬到她的咽喉,而是咬住了她的肩膀,同时,她的匕首刺进了豹子的颈部。她肩膀的骨头好像碎了,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她不能杀死这只豹子,那么下一个碎裂的便是她的喉骨。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内力全都运向左手,匕首闪着寒光,在她拼尽全力之下割断了豹子的喉咙,而她也再无力动一下,眼皮渐渐沉下去,直至闭上。 第二十七章 养小豹子 邬真因为发现了一只棕熊,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将那近千斤的棕熊杀死,扛回来,却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柳若清,邬真扔下棕熊飞跃过去,手哆嗦着探了探柳若清的鼻息,虽然轻微,好在人还在。 邬真当下也无暇自责自己不该把柳若清单独放在这里,他先封住柳若清的几处穴道,止了血,再将她抱到了怀里,施展轻功飞快的将她送回到她们居住的屋子里。为她上药包扎,总算是有惊无险,伤了骨头养养就好,毕竟她已经泡过药浴,这种伤不致命,只要精心一些养着便不会对日后习武有所影响。 “爷爷~”柳若清在他包扎的时候就已经转醒,只不过伤口太痛,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若清,是爷爷不好,不该把你一人放在那里,让你受了伤,是爷爷的错……”邬真自责起来,他是真没想到柳若清会遇到豹子。 “爷爷,我猎到了豹子,我厉害吧,没有丢爷爷的脸,我要用豹子给爷爷做顶帽子……”话没说完,柳若清又晕了过去。 邬真听了柳若清的话这才想起来,他光顾着柳若清了,忘记把猎物带回来了,那是柳若清拼命杀死的豹子,他得去取回来。查看了一下柳若清,见她睡的很沉,一时半会也醒不来,邬真便又出去,希望他们的猎物还在。 赶回到树林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所幸豹子和棕熊都还在,就连那几只兔子也在,只可惜就剩一只小的,其他的都死了。但是,邬真又抓到了一只小豹子。应该是这只豹子的幼崽,寻着母豹子的气味找来的。邬真将已经僵硬的豹子扛上,小豹子也没放过,还有兔子全都提了回去,第二趟又来将棕熊也弄了回去,这些东西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柳若清是被什么小东西舔醒的,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小豹子在她的面前,她一动,小豹子竟然哗哗的就尿她身上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爷爷,爷爷!”柳若清忙叫邬真。 “若清,怎么了?”邬真正在外面处理那只棕熊,听到柳若清叫喊满手的血也没来得及擦,就冲了进来。 “这,这这……”柳若清看了看小豹子,皱着一张小脸,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小豹子尿我衣服上了!” 邬真还以为什么事,小女娃就是爱干净。“爷爷给你拿衣裳去。” 柳若清的肩膀有伤,不敢用力,一扯到了肩膀就痛的一脑门都是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换好衣服。 小豹子在她的新换上的衣服上嗅嗅,转头又趴在了那堆脏衣服上。这上面有母豹子的气味,它想母豹子了。 柳若清见小豹子可怜巴巴的,又觉得那毛茸茸模样很是可爱,便将它捞到自己的面前,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她想起了凌慕风送给她的那只小狐狸,她还取了名字叫团团,可惜在那一场打斗中,小狐狸跑走了。小豹子一见柳若清搭理自己,便舔她的手指和手心。它饿了,小肚子咕噜噜地叫着。 小豹子的肚子一咕咕,柳若清觉得她的肚子也饿的难受了。她扬起小脖子,喊着:“爷爷,我饿了!” “做好了,做好了!”邬真端了一盆香喷喷的炖兔子肉。 柳若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邬真的手艺真的不错,特别是这些野味,做的极好。 小豹子闻到香味也在一旁呜呜地叫着,柳若清弄了两块肉给它,它吭吭地几口就吃完了,然后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柳若清狠狠心,自己还没吃饱呢,等她吃饱了,剩下的肉块带汤全喂了小豹子。 “爷爷,这小东西可真能吃,我们养着它得多少肉啊。”豹子是食肉的动物,养大它可不容易。 “那就扔了。”邬真随后说道:“母豹子没了,小豹子估计也活不久的。” 那小豹子正扒着她的手指玩呢,柳若清一想这小东西要丧生在哪个动物的口下就觉得心疼,算了,还是先养着吧,大不了她们多打几次猎。 “留着吧,抱着好暖和的。”柳若清将小豹子抱到怀里,茸茸的,好暖和。 柳若清的伤口七日就已经全好了,就肩膀上的碎骨都全部接好,她活动了一下,竟然不疼,除了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就跟没伤之前一样。这可把柳若清高兴坏了,她真怕以后不能再习武。 “愈合地很好,没什么事。”邬真又为她检查了一下,放心的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好好练武,一只豹子就差点丢了小命,丢不丢人!” “是!若清记下了!”柳若清咯咯地笑着跑开,这几日在榻上躺的全身都发酸,跑一跑活动活动,松松发硬的筋骨。 小豹子跟在她的后面颠颠地跑着,它还以为柳若清在跟它玩,撒着欢的去咬她的鞋子。 吃的问题解决了,柳若清又安心地开始练功,经过丛林打猎她是明白了,她太过弱小,连一只豹子都能要了她的命,若是遇到厉害的高手,她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她必须更加勤奋练武,更快的变强! 严冬就在打猎与练功中匆匆地过去了,地上的雪渐渐地开始融化,小草已经慢慢的发芽,地面有了浅浅地绿色,柳若清长高了,前一年的衣服都小了,她自己动手,改一改,将就着穿着,她也不甚在意这些。 柳若清将邬真的衣服补好放进柜子里,‘毛球’长的也很快,这一冬天她喂的好,小豹子就从小毛球长成一只大家猫,她都快要抱不动了。“毛球,你重死了,今天不给吃肉!” 毛球一听肉就知道是好吃的,在柳若清的怀里直扑腾,还以为要给它弄好吃的了。却不知柳若清正打算给它断肉。 柳若清走在前面,毛球就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像个小保镖一样。毛球毕竟是野兽,很快就发现了生人的气息,它扯着柳若清的衣袖拉着她,想告诉她有猎物! 在毛球的认知里,除了柳若清和邬真,其他的活物全是猎物,全是可以吃的。 柳若清被一出门就看到了久不见的杨矐之,先是一怔,随后笑着福了福身子,道:“杨前辈好~” “小若清长高了啊。”杨矐之打量了一下柳若清,发现这才几月不见,小娃娃变样了。 毛球在柳若清的身边左蹦右跳,想要告诉柳若清,瞧,好大一只猎物,够吃好几顿啊! “毛球别闹!”柳若清厉目瞪了一眼毛球,毛球委屈地将脑袋埋进了前肢里,趴着不动了。 柳若清笑呵呵地回道:“是长高了不少,杨前辈可有些日子没来了,爷爷念叨着想喝酒呢。“ “忙啊,那些不争气的办事不利,还要我这个年纪一把的老头子出马。”杨矐之叹了口气。“还是你们自在,清闲。真是羡煞旁人啊。” 柳若清抿嘴淡笑不语,杨矐之也不过是嘴上抱怨几句,如果他真不愿意做,有几个人逼得动他呢,大不了隐姓埋名去过平凡日子。 邬真与杨矐之又喝起了酒,这几个月杨矐之没来,他都没酒喝,这会大有一醉方休之意。 杨矐之估计是心里有事,这酒喝的很快,没一会儿那么大一坛就没了大半。毛球围在邬真的腿边,等着吃点骨头之类的,半天没等到,急的不行。杨矐之瞧这小东西有趣,便将自己的酒碗端到毛球面前,毛球闻了闻,伸出舌头没几下就舔光了。 “哟嗬,这小东西竟然还喝酒啊!”杨矐之吃惊不小,头一次看着喝酒的豹子。 毛球打个饱嗝,迈着猫步,摇摇晃晃地走到柳若清身边,又打了一个饱嗝,撒欢的对着柳若清可劲的蹦哒,最终嗙当一声醉倒了。 柳若清摇了摇头,将毛球抱起来,还点了点毛球的脑门,有点无奈地道:“让你喝,醉了吧!” 杨矐之总觉得柳若清这话是在说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小若清,再给我拿一个碗来。” 柳若清呶了下唇,小声嘀咕:“再喝,就和毛球一样醉倒!”说归说,还是去了厨房拿碗。 杨矐之一见柳若清进了厨房,忙对邬真道:“我怎么觉得小娃娃的脾气见长啊!” “长了就对了,除了练武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我也要听她的。”邬真嘴上听着似抱怨,其实心里面美着呢。柳若清心细,大事小事全都操管着,把邬真照顾的非常好。再也没让他穿过破口子的衣服,就算不是新的,也全都补的板板正正。 杨矐之抿抿嘴,其实人哪,只要要求的低的,索要的少一点,是可以很快乐的。 “杨前辈,您别喝多了,回去的时候还得带上我呢。几个月未归家,爹爹一定十分挂怀,我也惦记爹爹了。”柳若清提醒了杨矐之一句,可别把她给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杨矐之接过干净的碗,忙倒上酒又和邬真喝了起来。 杨矐之是一边喝一边唠叨,属下不听话起了异心,办事不利,尽是饭桶。唠叨完了心里也痛快了许多。“娃娃,走了!” 柳若清早已经把邬真的衣服都收拾好,还叮嘱了毛球,在她不在的时候要听爷爷的话,不然不给肉吃。她这一走,少说也得半月能回,只希望她不在的时候,爷爷能照顾好自己。 第二十八章 成长 毛球一见柳若清要跟个陌生人走了,扯着她的衣袖不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毛球,乖一点,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毛球就是不松开,最后扯破了她的衣服,依旧没有留住柳若清。 柳若清真怕杨矐之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扔了,相信一个醉鬼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终于平安的到了崖上,杨矐之把柳若清往地上一放,他就倒榻上打起了呼噜。柳若清眨眨眼,悄悄地走过去,看着睡的呼天号地的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拉开门,洪一依旧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柳若清仰起头,询问:“你能送我回凌府吗?” 洪一就着开着的门缝向里看了看,杨矐之睡了,他估算了一下来回的时间,如果快一些,主子估计还未醒来。 “走吧。”洪一将柳若清背起来,他顺手关上门,运步如飞,很快两人就消失在夜色里。 柳若清被洪一放在‘清风苑’,她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洪一就消失不见了。以她的眼力竟然连洪一离去时的衣角边也没有看到,这得多快的速度,也不知道她何时能有这般俊的轻功。 几个月未回来,她的小院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梅花只有少许的几朵还开在枝头,迎春花已经盛放满园,朝气蓬勃。 顺手折了一枝花枝在手里拿着,突然一道人影冲了出来,那人见到是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向她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回来了。” “怜儿,每次我回来都是你第一个知道。”柳若清笑着往里走。 “小姐,要备水吗?”怜儿是不知道柳若清去干什么了,但她这一身的狼狈样实在是让人看了不解。凌府的小姐怎么还穿着带着补丁的衣裙。 “备水吧。”柳若清点了点头,回到家了,总要洗洗尘。 一边沐浴一边与怜儿聊天。“怜儿,爹爹在府上吗?” “回小姐,家主在府里,不过最近很忙,早出晚归的。”怜儿如实地回道。 “那副管家在府上吗?”柳若清又问。 “副管家也在。”怜儿是问一句说一句。 “明日我要早起,你记得叫醒我。还有,先不要告诉他人我回来了。”柳若清吩咐完就从水里起身,怜儿拿了大布巾将她裹住,直接抱到榻上。 “小姐的衣裳估计都有些短了,明日让裁缝给重新量下尺寸吧。”怜儿见衣裤都短,建议道。 “嗯,是该做些一些大的。”柳若清点点头。 次日一早,没等怜儿来叫她,柳若清就已经起来了。虽然衣裳都有些短了,但暂时没有大的也就先将就着穿一下,穿戴好了,她一路跑去见凌慕风。几个月了,好几个月没见他,她好想他! 凌慕风还不知道柳若清已经回来,他只见远远的跑来一个身着彩衣的娃娃,那娃娃跑的可真快,跟一阵风似的。 柳若清学了几个月的轻功,虽然和凌慕风没法比,但是比一般人那是快太多了。她跑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大声叫着:“爹爹,爹爹,有没有想若清!” 凌慕风在不忙公事的时候就能想起她,总怕她就那样消失不回来了。结果,等他几个月从外省回来的时候,夏廉告诉他柳若清一直未归,他那时以为她被拐卖或者被害了。现在见了她长的高了,武功也有所进步,这才稍稍安心。 “几个月未归家,我看你是把爹爹忘记了!”凌慕风板着脸斥责道:“谁家的孩子离家那么久连个信也不捎回来的!” 柳若清嘟着唇,都怪杨矐之,如果不是他一直不来接她,她也不会被爹爹责骂。 “爹爹,若清只是想多学一些本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柳若清说完扁嘴,小声嘟囔:“如果再遇到刺客,人家也希望能够保护爹爹!” “那你现在是学到本事了?”凌慕风冷声询问着。 “只是稍稍有一点点的成就。”柳若清咧开小嘴,嘿嘿地笑着道:“能自己杀死一只豹子。” 凌慕风挑眉,还真是不容小觑,五六岁的娃娃可以独自杀死一只豹子,这确实不易。想来柳若清学到了不少。 “爹爹,若清好想你!”柳若清抱住凌慕风的手臂,是真的好想他。 凌慕风将柳若清拉开自己一些,细细打量着她,高了一些,手指上也带上了薄茧。柳若清看着他的目光仍然未变,坚毅而热切。就算她稍有收敛,眼睛太过明亮,凌慕风觉得脸上有点热。 “爹爹,你今日出府吗?”柳若清想多和他相处,便询问他的行程。 “嗯,还有事要办,晚饭会在府上用。”言下之意告诉她可以一起吃晚饭了。 虽然白日里不能在府上,可晚上还能见,柳若清一扫先前的失望,重拾笑颜。“那晚上若清等爹爹回来一起用饭。” “好。”凌慕风点头应了。他今日是去向阁主复命的,如果顺利的话,过了晌午就应该能回。 父女二人一起吃了早饭,柳若清送凌慕风到了门口才收住脚,看着凌慕风骑马离开,她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往回走。 “小若清!回来了也不来见我!”穆飞然等的都不耐烦了,家主才磨磨蹭蹭地出门。 “师傅,一切可还好?”柳若清见了穆飞然,眉梢眼角就都带上了笑意,穆飞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好着呢,不用教你,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约佳人相伴!”穆飞然很是惬意地说道。 “哼!”柳若清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道:“那你去陪佳人吧!” 穆飞然一派云淡风轻地笑道:“今日未约佳人,便与徒儿叙叙旧。顺便让为师看看徒儿这几月的进展。” 一说到她的进展,柳若清内心里多少有点小得意。邬真教的好,她练的也认真刻苦,进步非常。 二人来到府上的练武场,柳若清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不过是几个月罢了,竟然恍如隔世。 “让为师看看,你是不是偷懒了!”穆飞然给了柳若清十根银针。“来吧!”依旧像以前一样,他给她当活靶。 “师傅,低估可是要不得的!”这话在几个月之前她也说过,如今她又说,实力却是比那时增进了不止一点。 邬真不屑于用暗器,但是他又对暗器的使用相当的熟悉,这就是在江湖上所累积的经验之谈了。他把这些教给柳若清,柳若清全部牢记。 “小娃娃,吹牛也是要不得的!”穆飞然挑了挑眉,桃花眼里满含笑意,心里却知不能大意,之丫头鬼主意多着呢,自己一个不慎就会中针。 柳若清将银针分半,一手五根,多余的话也没说,在战场上,敌人不会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要怎样射中,快,准,出其不意! 真的没有耽搁,她先将左手的飞针全部射向穆飞然,那飞针的速度与力度已经不是几个月之前,现在更快,力度更大。 穆飞然心中一惊,暗赞了一声好,虽然她进步很大,但对于他来说,还差的很远。 穆飞然伸手接针时柳若清就将右手中的银针飞射出一根,角度是她事先所估计算的,穆飞然接左手的飞针时,身子会稍有侧偏,而当他发现另一侧也有飞针射来的时候,他的身子会在转向另一面时有一刻的停顿,而这一刻便是柳若清要抓住的。 她想的没错,穆飞然确实有一刻的停顿,虽然只是弹指间,但那个时候他反应平时要慢,所以,她未有丝毫犹豫的将手里的飞针射出二根,穆飞然又岂会未发现她的小动作,只见他嘴角一抿,英眉一挑,人就跃了起来,一个带着几分飘逸的后空翻。 柳若清笑了,在穆飞然向后翻的瞬间她将最后两根针射出去,刺入了他的小腿。 “哎哟!你这个坏娃娃!”穆飞然故意大声呼痛。“痛死为师了!” “师傅,兵不厌诈啊。”柳若清看到穆飞然夸张的呼痛声,忍不住的咯咯笑。 “不错,进步了,也长高了。”穆飞然看着柳若清舒心一笑。“看来在外面比在府里进步的要快,只是你不在府里,感觉又似以往一样冷清了。家主到你的小院门口,只能叹气。” 柳若清抿了唇,这也是没办法,如果她现在就有一身的本事,她一步也不想离开凌慕风。可现在她留下来只能给他添麻烦,歹心之人还可能抓了她来相挟于他。在她不能自保的时候,她不会留在这里。在邬真那里可以学到更厉害的武功,还可以不为他惹来麻烦。 “师傅,人活着,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就要不停歇的向前奔跑,一旦因为路途中的景色和诱惑停歇下来,也许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赶上那个要追逐的步伐了。”柳若清带着一丝惆怅地道。她不会停下来,不会因为暂时的分别而停下她想变强的脚步,她与他的前路上充满了诸多的坎坷,她要更加努力才行,分别也只是暂时的。 “若清长大了,竟能说出这样话来,真是让为师羞愧啊。”穆飞然欣慰地叹了口气。随后怪声怪气地道:“不过,人生若短啊,该行乐时还需要及时行乐啊!” “师傅,可听过一句话。”柳若清挑了挑细眉,大眼睛眨眨,带着一丝俏皮。 “什么话?”穆飞然挑眉问。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柳若清一边回道还一边点头。“我要做一个有远虑的人。” 第二十九章 四个杀手 穆飞然很欣赏柳若清,是个有理想的娃娃,也不得不嫉妒一下家主的好命,五两银子就能买这么乖巧的一个女儿回来,他怎么就买不到呢。 “娃娃,你这是挖苦为师啊!”穆飞然怪声怪调地唉叹一声,“吾命苦矣——” 柳若清嗔睨他一眼,随后道:“师傅随徒儿来一下。”柳若清还没有穆飞然尺寸,那布料拿了还未剪裁,这会剪裁出来,也许走之前还能做上。 穆飞然一听说柳若清要给他做衣服,这嘴咧开就没合上。一连几日都高兴的很,府里的人还以为穆飞然喜事将近了呢。 柳若清动作也是麻利的,穆飞然离开之后,她就把衣料剪了,同时还把给凌慕风做的衣料也一同裁了,而凌慕风的尺寸,她早已经熟记于心。他们不缺衣裳,但是,她亲手做的是她的一份心意。 “小姐,用不用我们帮忙?”珍儿和依儿也都会做女红,手艺都不差。自从跟着柳若清之后,还真没为主子做过什么。 “你们给我拿同色的线来就好,这两件我要亲自做。”柳若清将裁好的料子卷放到一起。 “珍儿去找夏管家,就说我要的,找几块颜色深一些的布来,不用太华丽,耐穿为主。做中衣的料子也来上一匹,要穿着舒服实用,不要一用力拉就破的。”柳若清想着要给邬真多做几身衣服,她自己一人是做不来那么多的,不如让身边的婢女们帮忙。 “小姐,耐穿的布一般都是下人做衣裳用的。中衣的料子一般是棉麻的耐穿一些,但是不如丝绸舒服,你看……”珍儿对布匹多少了解一些,所以先问问清楚。 呃,下人穿的?“主子们平日里穿的衣料没有结实一些的?” “珍儿这就去找。”珍儿想着还是开了库房看吧,如果实在没有让夏管家去差人买好了,既然小姐要了,就一定得准备出来。 “依儿,怜儿,会做鞋吗?”柳若清询问。 “会的。”二人异口同声。 “依儿去找点做鞋袜的材料来,这么大的鞋码,鞋袜全都多做几双,春夏两季呢。”柳若清在尺子上比划了一下,这是邬真的鞋码。邬真的鞋子都是补丁,也不知道穿了多久。柳若清在心里暗暗埋怨杨矐之那个抠门的老头,只知道喝酒吃肉,也不说捎几套衣服给爷爷。 还得准备被子,爷爷的被子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了,硬硬的也不暖和,在府里拿两床现成的就行。谷下比谷上要阴凉许多,这会儿拿回去还能用得上。 好酒一定是不能少了,回头她亲自去找夏管家要。给爷爷带的,暂时只想起来这么多,其他的再想起来再添。 而她自己的,她就备上几套稍大一点的衣裳就好,像什么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根本不用,她没工夫打扮。 她带着三个婢女,做衣服的做衣服,做鞋袜的做鞋袜,到是没一个闲着。 忙活到了晚上,凌慕风终于是赶在晚饭前回来了。若不是阁主身子不适,他也不至于等了这么久。 “爹爹,饿了吧,厨房早就准备好饭菜了,我让她们端上来。”柳若清吩咐下人去端饭菜,而她就为凌慕风倒茶。 柳若清比较谨慎一些,茶水端给凌慕风的时候用银针试了,而那些饭菜端上来之后,她也都是悄悄试了才夹给凌慕风。 她的动作凌慕风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是欣慰的很,暗赞她的心细。“若清,爹爹本身就擅于使毒,一般的毒对我是无用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总有个万一,总有个不一般。像上次,那毒就古怪的很。”柳若清为凌慕风布菜,扁了一下小嘴,又道:“爹爹,女儿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因为爹爹觉得自己会使毒,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因为在这上面你的防戒最松。” 凌慕风点点头,想想她的话,也确实是这样。“若清说的没错。” “爹爹,对方能下手一次,也许就能下手第二次。”柳若清虽然有点草木皆兵,但谨慎一些确实是没错。 “为父日后会注意的,现在可以吃饭了吗?为父可是饿了。”凌慕风淡笑着询问管家婆一样的柳若清。 “吃饭吃饭。”柳若清忙给凌慕风夹菜。她坐在他的身边,嘟着唇想了想道:“爹爹,你近来有时间吗?” “怎么?”凌慕风抬眼望向她。 “嗯,爹爹带我去骑马吧,不往远了走。”柳若清还记得那一字二人共乘一骑,如果那日不发生刺杀,真的是完美的回忆。 “好。”凌慕风最近也确实事不多,有的事推上个两天再做也不急。反倒是柳若清不常回来,他也该抽时间陪她。 “谢谢爹爹!”柳若清开心地问道:“爹爹有给我准备小马吗?” 凌慕风面一瘫,这事他还真就给忘了,遇到刺杀之后,他一直在忙着处理这些事,再加上柳若清又不在府里,这事就忘到脑后去了。 “爹爹忘记了。”凌慕风不是那种会诡辩的男子,忘记了就是忘记了。 柳若清扁了一下嘴,眨眨眼,故作大度地道:“爹爹忙,这次便算了。但是,我要和爹爹共乘一匹马!” “好。”凌慕风淡笑着点头。 柳若清笑眉眼弯弯,其实她更愿意和他骑一匹马。 凌慕风答应她第二日就可以去骑马,她早早的睡下,一觉醒来,不过才睡了两个时辰。一想到要和凌慕风去骑马便高兴起来,竟然无了睡意,躺在榻上睁着大眼睛隔着窗纸望着窗外。 嗖,一道人影从窗外迅速的掠过。她眨眨眼睛,又一道人影掠过。此时,她已经确定不是眼花,刚才的确是有人。会是谁?是府里的护院?还是府外来的? 柳若清悄悄地下了地,扯了件衣裳穿好,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躲在门口,调整气息,尽可能的不让人查觉。 外面的人大概有四个,柳若清从门缝向外望,那四人在打着手势,她识得那种手势,是陌沙阁训练的暗人们专用的手势。前世她在陌沙阁里接受训练,这些手势自然看的明白。 他们是来杀她的! 这让柳若清十分的心惊,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且少有露面,何人要杀她? 柳若清不敢大意,这四人的功夫都不弱,应该与怜儿不相上下,她是定然打不过的。该怎么办,如果她大声呼救,在招来护卫的时候,刺客也已经把她灭口了。 房间里并没有暗室,她该如何躲过这次劫难? 她向后一点点的退去,打算爬到房梁上面,等到那四个进来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射出飞针。 只是计划总是在变,她刚退了几步,一不注意碰到了花架,上面的花瓶掉落,柳若清忙伸手去接,千钧一发,将花瓶接住。 砰当,花架却倒在地上,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柳若清扔下花瓶,飞身向房梁跃去,而门外的四人在听到了响声之后,抽出手中刀剑冲进了屋子。 怜儿睡的最轻,在听到柳若清这屋里有动静她便出来了,待看到有不明人拿着刀剑她一边大喊道:“来人!有刺客!”一边呼喊一边往屋子里冲。 怜儿以一敌四实在是勉强,柳若清在房梁上面看的焦急,两人缠住怜儿,另两人在屋子里寻找她的踪迹。而此时,她更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柳若清知道怜儿现在救不了她,连自保都难,她只能暗暗期盼府里的护卫听到怜儿的喊声快些赶过来。 护卫们来的很快,将她的小院团团围住,怜儿有了帮手,也缓过口气。柳若清一直趴在房梁上面静静地看着,不作声,也未伸手。那四名刺客很快就被护卫们擒住。 凌慕风也过来了,只是瞥了一眼那四人,便道:“夏廉,交给你处理。势必要问出他们的主子是谁!”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夏廉自然也过来了,他示意将人押下去,稍后就去审问。让人都下去,屋中也只剩凌慕风,夏廉和怜儿。 凌慕风看着趴在梁上的柳若清,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道:“若清,还不下来!” 这时屋中的人才看到柳若清趴在上面,因为柳若清毕竟年幼,身形较小,如果不掌灯的话还难以发现。 “爹爹~”柳若清歪了歪头,然后从房上跳下来,刚好跳进了凌慕风的怀里。 “没事了,不用害怕。”凌慕风将她放到地上。“去睡吧。” “嗯,爹爹也早些歇息。”柳若清说完就爬上榻,拉好被子。 珍儿和依儿已经醒来,惊讶地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怜儿提醒她们快些收拾,她则去包扎伤口,还好是些皮外伤,未伤及性命。 凌慕风看着珍儿和依儿收拾好,又吩咐了护卫守在这里,以防再有来袭,这才离开。 发生这么大的事,柳若清哪里还睡的着,在榻上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杀她,既然想不出来,不如就去问个清楚! 第三十章 假凌副阁主 柳若清出去,护卫也不问,只是跟在她身后,予以保护。她先去找了凌慕风,凌慕风不在,她又去找夏廉,得知夏廉在地牢审问那四个杀手,她便直奔地牢。 “你怎么来了?”凌慕风微皱着眉,扫了一眼柳若清身后的几个护卫,带着责斥。怎么能让小姐来这种地方! “爹爹,我想知道是谁要杀我。按理说我不总在府里,也未曾与外面的人结怨,不该有人痛下杀手才对。所以才觉得奇怪,谁这么恨我呢?”柳若清瞄了一眼那四个被锁链高高吊起的杀手。“爹爹,他们会打一种奇怪的手势,我在门缝里偷偷见到,不知道有没有用。” “何样的手势?”凌慕风低声询问。 “就是这样的。”柳若清似是一边回忆一边模仿。“我只记得这些了。” 就算只有这几个手势,也足以让凌慕风与夏廉明白,这些人是陌沙阁的暗人,而且是凌慕风所不认识的暗人。 凌慕风上前向那四个打了两个手势,那四人一见他的手势便怔楞住了,他们接到任务是除去一个小女娃,并不知道这府上竟有陌沙阁的人。 “你们属于哪个分支?”凌慕风气势逼人,将那四人震住,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答了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先不说凌慕风会不会放过他们,就只说他们的主子就不会放过他们。而要是不答肯定是死的更快,他们虽然无亲无故,但还不想死的太早。 柳若清见到几人眼里有挣扎,就猜测他们应该不是那么忠于自己的主子。她拉了拉凌慕风的衣袖,道:“爹爹,那么粗的锁链锁着很痛的,放他们下来吧。” “若清!”凌慕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希望他的女儿有妇人之仁。 “爹爹,他们功夫都好厉害,你不是正缺人手么。”柳若清继续拉凌慕风的衣袖。她的话那几个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她也在暗示那四人,凌慕风缺人手,如果他们愿意如实招来,那很有可能会将四人收为己用的。 凌慕风看到柳若清向他眨了眨眼,夏廉反应快一些,也附和道:“家主,这四人功夫不错,如果愿意投向我们,留下几人的性命也未尝不可……”夏廉这后面一句话音拉的很长,也带着隐含的惜才的意思。 “这……”凌慕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显然还在考虑这几人是不是有留下的价值,而那几人却已经是心思活泛起来。 “我们愿意说,只是要保我几人性命!”那四人中的一个,似乎是头目的人开了口。 “留你们的性命也未尝不可,只是你们若有隐瞒,便是我们手上缺人,也不可留尔等性命!”夏廉冷声地提醒着他们。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那也就别怪他们手下无情。 “小的知道!”那人回道。“小们的是奉凌副阁主之命前来杀府上小姐,只要拿了小姐的人头回去,凌副阁主有赏。” 柳若清一听惊讶地看向凌慕风,凌副阁主!那不就是凌慕风么,陌沙阁到底有几个凌慕风? 夏廉听了这话也是一怔,随后便是眉间深锁,目光阴沉。斥问道:“你们除了领这个命令,还领过什么命令?” “去年冬天的时候,保护过朝廷几个官员。”那人也到是不再隐瞒,只要他们问就如实地道。 “爹爹,那个‘凌副阁主’不是好人!”柳若清扁了扁嘴。“爹爹是好人!” 凌慕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怪不得去年他带人去暗查那几个私吞赈灾之粮的官员时查不到,原来有人先他一步,已经将人转移保护起来。这一次该人又打着他的名号,来杀他的女儿,实是可恨! “把那几个先放下来,若是证实此言不假,交夏管家处理。”凌慕风拉着脸出了地牢,夏廉示意先将人放下来,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关于这几人口中的‘凌副阁主’的事,还问了他们都接了什么任务。 夏廉问完,让人送了饭菜,但还是要严加看管,四人暂时留住了性命,也算是逃过一劫。 “爹爹,那个‘凌副阁主’打着你的旗号四周作坏事,实在可恶,一定要将他擒获,抽筋剥骨方能解恨!”柳若清咬牙切齿地道。 前一世她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假副阁主之事,那个时候她还在陌沙阁里接受严酷地训练,而她十岁才跟在凌慕风的身边,也根本未听说这件事。看来,还有很多她预想不到的事发生啊。 “定是不能放过他!”凌慕风也是恨地牙痒痒,竟然杀到他的府上来了。 “爹爹,我觉得我们该要会会那个假阁主。”柳若清狡黠地眨了眨眼,她每次露出这种目光的时候,就是有了主意。 “若清可是有了妙计?”凌慕风淡笑着询问。 “计有一个,也简单,只是要冒一点险。”柳若清略又深思了一下才又开口。“我们让那四人回去复命,那假阁主一定会现身。” 凌慕风未开口,心中暗却想,这计可用,但漏洞颇多,还需要更加详细才行。 “当然,那四人也可能会一去不回。但也不怕他们不回,爹爹不是会使毒么,给他们一人喂一颗药丸,若是敢背叛我们就让他们毒发身亡。如若未有背叛,那就留他们一条性命,毕竟他们也算是有功之人。”柳若清继续补充道。 “如果我们府上有易容高手,那就换掉他们当中一人,这样一来,就有自己的人可以接近那个假货!届时还能直捣那假货的老巢,将之一网打尽!”柳若清说着还狠狠地挥了一下小拳头。 “当然,我们府上现在可能就有对方的暗人,只是隐藏的太深而未被查出来,也可能没有。都只是我的臆想。若是有的话,那么很可能这四人被抓之事已经让那假货知晓了。不管我们府上有没有对方的暗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都只能让那四人逃出去,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放出去。”柳若清越说越详细,凌慕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儿很聪明。”凌慕风欣慰地点点头,六岁的孩子心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将来,不可限量。 “爹爹,其实这计划也不全面。”柳若清抿了抿唇,道:“如果那个假阁主只是一个傀儡,单凭这四个人,我想我们可能还无法找出真正的指使者。” “若清,不管对方多么狡猾,我们都得追查到底,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麻烦。”凌慕风处理向来不拖泥带水,这事既然让他知道了,就一定要处理干净。 “爹爹说的是,不能任对方气焰越燃越高。”柳若清自然也无法忍受有人假冒凌慕风干坏事。 凌慕风吩咐夏廉去办,告诉那几人趁着送饭的时候逃走,他们会派人跟着,将那个‘凌副阁主’一伙铲除,这样大家全都安心,不用再担心‘凌副阁主’报复。 四人没有选择,只能同意。他们对‘凌副阁主’很是不满,早有反心,现在是个脱离的好机会。夏廉给他们一人服了一颗毒药,如果他们十日内没有解药,一样没命。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半路逃跑,毕竟人心最不可测,他们无法完全相信他们,当然,如果他们不耍心计,那么解药自然会给他们。 在四人打晕送饭的人逃出地牢时,最后一人被悄然换掉了,换上了凌府里擅长易容之人,前面三人一点都未发觉。四人一路狂奔,逃回假的‘凌副阁主’那里,那人到底是谁,很快,他们就会知晓。 第三十一章 焦急 夏廉亲自带人去的,依他的狠决,一个敌人也不会放过。 凌慕风在天亮之后也出府办事,府里只剩柳若清自己,她下巴垫在桌面上向外望,不知道夏廉什么时候能带好消息回来。 而沉浸在温柔香一夜未归的穆飞然哼着小曲儿一身的脂粉飘香的来了。“乖徒儿,瞧为师给你带什么来了。” “你舍得回来了!”柳若清瞥他一眼,下巴都没移开桌面。 “这是怎么了?”穆飞然挑了挑眉,坐到柳若清的对面,将手里小盒子放到桌上。“谁惹得我们若清不悦了?为师去打他!” “哼!你就知道泡在香粉里,一身的怪味!”柳若清不悦地哼一声。 珍儿在一旁小声地道:“小姐昨夜遇刺了,全府上下全都惊了起来。” “什么?遇刺?可有受伤?人抓到没有?”穆飞然惊地从椅子上站起,问题连串的问出来。 “小姐没受伤,就是受点惊。那些刺客抓到了,又跑了。”珍儿觉得柳若清可能是惊着了,一直无精打采的。事实上柳若清是等的着急。 “没受伤就好。”穆飞然吁了口气又坐下来。他也有日子没出去,就昨天勤快出去过夜了,偏偏柳若清就发生这样的事,他这个师傅竟然什么忙也没帮上,说出来确实惭愧。“这个给你,女儿家都喜欢的。” 柳若清狐疑地打开那个盒子,莹白的膏质,闻了一闻,还有淡淡的香味。前世的时候到是用过,春天风大的时候擦在脸上,皮肤嫩嫩香香的。这东西好像挺贵的,不太好买到。 “谢谢师傅。”柳若清将盖子盖好收了起来,不管怎样,这都是穆飞然的一片心意,她领这个情。 穆飞然邪痞地笑笑,总算是送对了,他还真怕柳若清不屑地一撇嘴,外带送上一个白眼。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好哄呢,和别人家的小姐一点也不一样。 见穆飞然连打了两个哈欠,柳若清道:“师傅既然乏了,就回去歇着吧。” 送走了穆飞然,柳若清也不发呆了,把布料取出来,开始缝制,她缝的极为细致,就连珍儿和依儿看了都不由得赞叹。“小姐,你这女红真好。瞧这针角,多细致匀称。” 柳若清淡笑,她前一世学了很多,女红也确实是最为出色的。只是前一世没有机会给凌慕风做衣服,他也未穿过自己做的衣服,这一世,可以弥补很多从前的遗憾。 “你们做的比我好多了,我都没你们做的快。”柳若清其实动作不慢,只是她缝一段就要拿起来比一比,看看有没有偏了歪了,在这上面耽搁的时间比较多。因为这是第一件缝给凌慕风的衣服,她特别用心。 从日升到日沉,夏廉都没有回来,而凌慕风也没有回来,柳若清将大体缝制好的衣服收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一次的事不简单。 “去请副管家来!”柳若清越想越觉得这事有点不妙,凌府是派了三十个护卫跟过去的,那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除非对方的老巢有上百个高手,不然他们早该回来了,就算不回,也应该飞鸽传书,告知那面的情况如何。偏偏没个消息,这更让人着急。 穆飞然也是才睡醒没多一会儿,刚收拾妥当就听到婢女说小姐有请。他一进来便看到了柳若清板着小脸坐在桌边。 “若清,这是怎么了?”穆飞然坐下喝了杯茶,拿了桌上的点心添肚子。 “夏管家去抄那些人的老巢,已经快一天了,一点消息也没回,我总觉得事情不妙。”柳若清看向穆飞然。“他们出去,一路上估计会做一些记号,想必只有自己人能看懂。” “若清的意思是想为师追过去看看?”穆飞然很快就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如果能联系上爹爹的话,你可以同爹爹商讨一下。但是,我觉得这事不能再耽搁。”柳若清心里的感觉很不好,之前她出的计策并不那么完善,她低估了敌人的势力,如果敌人实力强劲,夏廉他们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若清,你别着急,夏廉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谨慎地很,不会出事的。”穆飞然安慰着柳若清,却派了手下轻功最好的人寻着夏廉他们留下的标记,查看一下,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此时穆飞然不能离开凌府,家主不在,管家也不在,他这个副管家说什么也不能出门办事的。 柳若清此时除了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她一直未休息,只等着消息,结果,这一等便等了一夜。 穆飞然派出的人竟然也未归,穆飞然也有点坐不住了。 “我觉得他们一定是遇上什么了,不然不会全都一去不返,杳无音讯。”柳若清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师傅,你认为会是什么?” 穆飞然摇了摇头,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能妄下定论。 “我们去看看,不亲自去看过,心里总归是不踏实。”柳若清将穆飞然从椅子上拉起来。“我们只看,不动手,一发现不对头立马就往回跑。” “不行!”穆飞然将柳若清拦住。“家主不在,我不能擅自作主带你出去,而且还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不知道敌人设了什么样的圈套,更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几何,已经有一部分人损失在里面,我不能带你冒险。” “那也不能坐等啊!”柳若清急了,如果不是她的提议,夏廉根本不会去剿敌人的老巢。也许多等个两天,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比如引蛇出洞,而不是被引入瓮。 “要有耐心,不管发生什么事,焦躁都要不得。”穆飞然抿了口茶,他也急,但是他更相信夏廉的实力。夏廉那个怪人,一般情况下是死不了的。 柳若清气哼哼地来回走,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以为她有点小聪明,其不知她其实还是稚嫩的很。 “你一夜未睡,去睡觉,睡醒了再想办法。”穆飞然让柳若清去休息。 “哪里睡的着?”柳若清拉着小脸,因为没睡,眼睛通红。 穆飞然二话不说,一手刃劈过去,柳若清未防备,被劈个正着,玄然倒地。 “看好她,别让她乱来。”穆飞然将柳若清交给珍儿。怜儿身上有伤,还在修养,穆飞然怕珍儿拦不下柳若清,便在他的院子里又调来两个会武功的婢女,看着柳若清,以防她一冲动出府寻人。 夏廉他们可能多半受到了袭击,或者全部死亡,或者全都被擒。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凌府来说都是极大的重创。 穆飞然不能再出事,夏廉不在,他得主持大局。穆飞然虽然平日里一副花花公子的风流相,但他的处事能力并不比夏廉差,只是他不喜欢被束在府里罢了。 现在夏廉不在,他便要将夏廉的事务全部接下来,处理的进退得当,井井有条。 一连三天,凌慕风都未回府,也没捎回消息,而夏廉他们更像是蒸发了一样,连寻也寻不到。穆飞然每日都派人去寻找,但是寻找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五天了!师傅,已经五天了!”柳若清小拳头紧紧地攥着,爹爹未归,出去的寻找的人也未归,他们到底都出了什么事! 穆飞然的精神也不好,眼睛暗淡无光,短短五日,人就清瘦了许多。“若清,出去的人都没回来,也许永远回不来了,而我们现在不能再损失任何一名手下,你明白吗?” “我要再去审问那个被替换下来的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若清不再提出要去找人的要求,她知道自己能力不够,除了拖后腿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而现在她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为师与你一同去。”穆飞然也起身,与柳若清一共去了地牢。 这三天里,穆飞然与柳若清不止一次的审问那个被替换下来的刺客,并无收获。那人不怕死,也不怕用刑,什么也不怕,好像死了对他来讲还是一种解脱。 “你为什么不怕死呢?人不是都怕死,都想活的更久吗?”柳若清在那人面前摆了一壶酒,亲自为他斟满。 “人总是要死的,怕难道就不死了吗?”这人竟然开口回了柳若清的话,这可让柳若清一喜。 “总是要死的,但要看怎么死法。轰轰烈烈也是死,凄凄惨惨也是死,你是为了什么呢?”柳若清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人抿了一口酒,随后目光放远,透过那黑洞洞的地牢,好像在看着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他所牵挂的人。 “我不死家人就要死。”那人耸了一下肩,对方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你家人在哪里,我们去救他们回来。”柳若清觉得有商量的余地,人也精神起来。 “你们的人是不是没有回来?”那人收回目光,并没有看柳若清,而是看向她身后的穆飞然。 穆飞然点了点头,并未隐瞒。“一个也未回,后来派去寻找的人也没有回来。” 那人了然地点点头,喃喃地道:“就是我们回去,若没有引路人也会被困在里面,直至饿死。” 柳若清与穆飞然与视一眼,随后穆飞然又问:“如果没有引路人,他们自己能出来吗?” 那人摇了摇头,他们有引路人引路还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很可能被里面的暗器射伤,没有引路人引路,根本就没有活的希望。 “你有什么条件?”柳若清问道。这个人此时愿意说出这些来,他一定是有所求。 “我希望你们能剿杀他们所有的人,包括那些被他们扣押下成为人质的老弱妇孺,她们活在里面,是生不如死!!”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人的面容狰狞而扭曲,眼里的愤恨几乎要焚毁一切。 “你的家人也在里面吗?”柳若清淡淡地问道。 “在。如果不是她们也在里面,我们这些人又怎会如此卖命。”自嘲地笑了,泪水滑出那人的眼眶,他宁可亲手结束家人的性命,也不想她们苟且地活着! 第三十二章 中计 柳若清与穆飞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穆飞然问道:“之前问你为何不说?” “那时你们不急,我自然没必要说。”男子扯了一下嘴角,不把人逼急了他才不开口,不然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随后道:“我姓莫,名浩宇。” “我是穆飞然,凌府的副管家。这是我家小姐。”穆飞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小姐和副管家。”莫浩宇点点头,神情依旧淡淡的,随后问道:“你们能做得主吗?” “自然能做得了主。”穆飞然沉着地道。 “那好,既然能做得了主,我便信你们一回。”莫浩宇轻叹一声,说道:“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莫浩宇不信任他们的语气并未让穆飞然恼火,穆飞然挑眉询问:“听你这话,你以前也和其他的人合作过?” 莫浩宇点了点头,他不止一次的寻找能铲除那个魔窟的办法,也与其他人合作过,但最终的结果让他很失望,除了增添几具尸骨以外,竟然无一次成功。 柳若清与穆飞然并不完全相信此人的话,只能一边套着话一边想对策。 “之前,你们愿意带我们去找人,是真心吗?”柳若清觉得莫浩宇这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可信,好像又不可信。给人的感觉处在正邪之间。 “怎么可能会是真心?!”莫浩宇听了柳若清的问话不自觉的讥笑出来。“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杀了你,如果杀不了你,那就要把你们的人引过去,能引过去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能一网打尽!” 柳若清静静地听着莫浩宇的话,内心却是愤恨不已。对方这是一箭双雕之计,而他们显然已经中计,夏廉他们是生死未卜,这一切都怪她,若不是她太过自信,又怎么落得今日之困境。 “便是此时,你如何让我们相信你?”穆飞然收起了邪气的笑,脸上无比严肃地询问。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有选择的余地吗?”莫浩宇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与你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我也没有必要骗诓你们。” 除了相信他没有他法,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夏廉他们就已经危险了。 “按你之前所说,我们的人现在还活着吗?”柳若清担忧地问,如果人都没有了,还有派人前去的必要吗? “只要他们不乱来应该还活着,毕竟那里面的人都是疯子,他们喜欢看人被逼疯时的模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莫浩宇说到这里,面容有些狰狞,他真的是恨透了那些人,他也曾经被逼到疯,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那些人千刀万剐。 “那我们姑且相信你一次。”穆飞然与柳若清所想的不同,即便是夏廉他们已经被害了,他也要去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之后又不能入土为安。 “那我们要准备一下。”莫浩宇向穆飞然道:“最好你们带着一条狗,至少在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还有一个鼻子灵敏的能带路。” “还需要什么,你一起说出来。”柳若清冷着小脸,目光并不善。她总觉得莫浩宇比他表露出来还要深沉。 “还有食物,你们的人一定饿的不轻。”莫浩宇耸了一下肩。“那几个疯子不知道会如何对付我们,最好交待一下遗言。” “师傅,我和你们一起去!”柳若清仰着小脖子要求道。 “不行!”穆飞然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给柳若清。“你这么小一点,到时候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要分出精力来顾及你。” “师傅!我可以照顾自己!”柳若清去鼓着脸不悦地反驳。“我学了这么久,也想要试试身手。” “不知天高地厚!”穆飞然斥责道:“你才学武多久,有一点点成绩就自满骄傲,你当你自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柳若清被穆飞然训斥,她失落地道:“师傅,我知道我自己的有几两重,我只想帮忙!” “你只要留在府里,在我和夏廉都不在的时候,做好这个府的少主人!”穆飞然说完就拂袖离开,他要去抽调人手,现在能抽出来的人手不多,还要留出保护凌府的人手,能带走的实在是不多了。 “师傅……”柳若清咬了咬下唇,她攥紧了小拳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变强,快点长大。 穆飞然没想到对方的一招就将凌府折了大半的人进去,心里是愤恨不已,一定要将对方抽筋剥骨方能解恨。 他抽调了府中余下护卫中的一大半,只余一小部分在府里。虽然这样做很可能让凌府处于危难之中,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怜儿,你要保护好小姐。万不得已,你就带着小姐离开,保命要紧。知道吗?”穆飞然当着柳若清的面吩咐怜儿。 “是,公子。”怜儿向穆飞然颔了颔首。便是穆飞然不这样吩咐,她也会这般做。毕竟凌府若是没了,至少可以再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但若是人没了,便……当然,柳若清是家主的义女,又不是亲生的,家主可以收养一个,便可以再收养第二个。不过,怕是以后再也寻不到像小姐这般聪颖之人了吧。 “若清,你要保重。”穆飞然伸手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掌中的温暖暖进了柳若清的心。 微弯下腰,穆飞然拿出一包比最初给柳若清的银针要长要细的银针。“为师不在,你也要勤于练习。诀窍你都已经熟记下来,只要勤于练习,他日定有所成。” 柳若清不喜欢眼带悲伤的穆飞然,他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就应该是自信满满,风流不羁的模样。 伸出小手,柳若清将银针推了回去,很是认真地道:“徒儿愚笨,没有师傅教授根本领会不得其中精髓,还待他日师傅凯旋归来之后再教授徒儿。” 穆飞然心中微微一阵悸动,这小娃娃总是能说出让人心暖的话来。这是希望他能平安而归啊。 “好,为师早去早回,乖徒儿莫要偷懒。”穆飞然拍了拍柳若清的小肩膀,润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显他的碧月高洁。穆飞然整个人意气朝朝,嘴角向上翘起,手一挥,道:“出发!” 柳若清看着穆飞然带着人离开心中无比沉重,只能在心底暗暗期盼,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更希望他能把夏廉也带回来。 空荡荡的凌府冷冷清清,柳若清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也就短短的几日,曾经显赫一方的凌府此时竟然如此萧条,她的心里怎能不难过。 她伸出小小的手掌用力的攥了攥,此时的她竟是什么做不了。凌慕风不在,她连他们的家都守不住,她怎能不气馁悲伤。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怜儿在一旁出声提醒。 “怜儿,你先去休息吧,我要一个人呆一会。”柳若清摆了摆手,她转身向凌慕风的院落走去。 怜儿自然不会放她一人,只默默地跟在后面护其安全。 吱呀一声,推开凌慕风的房门,他已经好几日未回来,虽然房间被下人打扫的很是干净,但屋子里面少了些许的人气,显得很是清冷。 小手轻轻抚过凌慕风习字用的桌子,桌上还有他惯用的茶碗,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是不是安全。 三日过去,五日过去了,穆飞然他们这一行人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连一个信儿都没有捎回来。整个凌府都被阴霾所笼罩着,所有人都没有一丝笑意。柳若清的脸也是越来越难看,阴沉地不似她这个年纪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里发怵。 府里上下见着柳若清是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虽然她没迁怒过什么人,但这个时候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小姐,有客到。”怜儿在门外敲了敲门。 “谁?”柳若清沉着脸,眼中通红,几日未睡好,人也憔悴了许些。 “是吴副阁主。”怜儿回道。 “他来做什么?”柳若清嘴上自问一般地嘟囔着,人却已经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面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她现在是凌府的小姐,是少主人,不是那个五两银子买来的乞丐,她不能丢凌慕风的脸。 “不知吴副阁主前来,有失远迎啊。”柳若清脆声声的说道。 吴故早就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小娃娃,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那时候不起眼的小娃娃现在还真有几分大家小姐的气派。瞧那几步路走的,不急不燥,未失一丝庄重。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果真不错。凌小姐这变化还真是大啊。”吴故上上下下用看货物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她。 柳若清半未因他的目光而恼怒,反倒是礼貌地问道:“吴副阁主别来无恙。”她坐到椅上,便有下人上来奉茶。“请用茶。” 吴故这人多疑,平日里是很少食用外面的茶水饭菜,总怕有人下毒下药。而今日他是没多心,毕竟防备一个几岁的孩子的人还不多。 他端了茶轻呷了一口,道了一声好,确实是上等的好茶。 柳若清也不急,她端了茶轻饮着。吴故此次前来定是有事,耐下心来等着他沉不住气时自然会说,她绝对不开口先问。 吴故是一杯茶见了底才抬起眼来,瞄了一眼依然品茶的柳若清,他有点摸不透了,小孩子的好奇心不是很强吗?她为何什么也不问呢? “吴副阁主,尝尝这点心,我们府上的点心师傅做的,不甜不腻,酥脆可口。”柳若清将一碟精致的糕点推放到吴故的面前,大眼睛里带着一点期盼。 小孩子么,除了吃就爱玩,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也希望别人也同样夸赞一番。吴故捏了一块咬了一口,还别说,真是不错。一块点心下肚,又喝了一杯茶,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吴故便开了口。“凌小姐,你可知道凌府阁主现在何处?” 柳若清面色未变,就连眼神都平淡无奇,她呷了口茶,不急不忙地道:“爹爹很忙,时常不在府上。我又是一个小孩子,他去哪里我怎会知道?”言语里透着一丝不满,好似被凌慕风甩下不要了一般。 吴故目光一聚,心中似是了然,看来凌慕风确实是不在府里,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一个孩子出来招待客人。 “吴副阁主,你近日可有见过我爹爹吗?”柳若清转头问他。 “有些时日未见,阁里有事要与他商榷,不然我也不会来了。”吴故似是随意,其实是有意这样一说。不然他冒冒然前来不说出个理由,会落人口实。 “哦。”柳若清嘟着唇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失望。 “既然凌副阁主不在,吴某便回了。”吴故说着便欲起身,岂料头一阵晕眩,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竟然站不起来。 吴故心下一阵,面上带了煞气,声音冰冷地凶斥道:“臭丫头,你在茶里下药!” 柳若清并未否认,也并未承认,她歪了歪头,很是无邪地问道:“吴副阁主其实不是来找爹爹的,是来探查凌府此时的境况的。我说的可对?” 吴故的脸色更是难看,他的内力竟然提不起来一丝。“臭丫头,解药拿来!” “解药?”柳若清装作一惊。“我可没有往茶里下泄药,吴副阁主不用担心。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我才不屑。”她却把话扯到一边去了,并不承认自己命人下药。 吴故气的牙痒痒地,可此时又没有办法。因为他不想引人注目,并未带人进来,他的人都留在了凌府外,连一个侍卫也未带在身边,此时便着了道,他是又悔又恼。 “你到底想怎样?!”吴故没想过他会栽在一个六岁的娃娃手里,脸色十分难看,那眼都要喷出火来。 “吴副阁主难得来一次,就留在府里作客吧,也省得爹爹回来怨怪我怠慢了客人。”柳若清言罢站起身来,对身边的怜儿吩咐。“让人把吴副阁主送到房间里休息,好生侍候着!” “是!”怜儿应着,对柳若清的认知又变了,这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便是家主在府上时也不敢将吴故扣下啊,只希望这一举不是为凌府惹了大祸才好。 柳若清见人将吴故的头脸罩住之后架了下去,她才吁了口气,希望这一次自己没有算错。如果那个假的‘凌副阁主’是吴故的人,那她们就有了筹码,吴故本人在她们手上,可以用他来交换穆飞然及夏廉等人的性命,想必吴故不会不同意。只是千万不能让人跑了,不然一切前功尽弃不说,还为凌府闯了大祸。 第三十三章 将计就计 柳若清是千算万算,就怕自己一招算错会连累了凌慕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找了一个身形与吴故相似的护卫,易容成吴故的模样,然后大摇大摆的从凌府的正门离开,至于离开之后她也吩咐了,把门口的守卫引走甩掉,甩不掉的就干掉,不能留下后患。 “小姐,人已经安排好了。”怜儿回来复命,见柳若清眉头紧拧,眸光带着散不去的忧虑时,她明白小姐此时的压力定是比任何人都大,府里管事的就剩她了。 “一定看住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柳若清再一次强调。“软筋散一定不能断。他若是跑了,对凌府来讲,那可是无法估量的麻烦。” “是,奴婢谨记。”怜儿自然明白,就是现下抓了吴故,凌府的麻烦也不会小了。只是不知道,日后柳若清如何收场。 “你随我来一下。”柳若清前世曾经跟在凌慕风的身边一段时间,知道他有一些习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夹在不显眼的书里,如果凌府真保不住了,她总不能让凌慕风认为重要的东西落入歹人手中。 怜儿随着柳若清来到凌慕风的书房,柳若清小声道:“找个箱子来。” 待怜儿拿了箱子来,柳若清已经把一些书叠放到桌上。“这些都是爹爹平日里喜欢看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放在这里落了灰尘。先收起来,待爹爹回来了再拿出来。”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怜儿不是多嘴的人,也不会多问。虽然说以前凌慕风出府办事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几个月,却也从来没收过书房的书。怜儿心里有着好奇,但她也没蠢到去问,主子的心思,当奴婢的哪里猜得透。 柳若清不会乱翻凌慕风的东西,每个人都有底限,虽然凌慕风不限制她,但是,有些东西她还不想碰,也碰不得。她只是把书一本本的按着顺序收好,一本都未有乱放。希望有她在府里的时候,尽可能的减少他贵重之物的损失。 不知道是不是杨矐之太忙,所以忘了让洪一来把她接走,这一晃离她回来已经有半月了,洪一都未出现。不出现也好,她此时还真离不开凌府。 自从三日前,柳若清便听护卫禀报,说是夜里发现轻功极好之人来府里探查,虽然没有伤及府中人性命,但被人这样来来去去的,像逛大观园一样的感觉并不好。 府里的高手都被穆飞然挑走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不损伤自己人的时候,尽可能的抓住来人。就算抓不住,也不能再损失一人。但对方的轻功太好,他们根本无法擒获。 然后在这一夜里,在三更过后,残月被乌云遮挡住,到处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时,本就空荡荡的凌府被一群身着黑衣,动如鬼魅的人团团围住。 怜儿轻推了推刚刚入睡未有多久的柳若清,柳若清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怜儿伸手在嘴角轻‘嘘’一声,用手指了指窗外。 柳若清也清醒过来,轻声询问道:“来了?” 怜儿点点头,柳若清快速的穿好衣裳,下榻穿鞋。刚刚将鞋子穿到了脚上,就听到了外面刀剑相击时发出的阻寒的锵锵声。 怜儿抽出随身的剑蓄势待发,柳若清也将防身的匕首拿出来,她快速的窜上房梁,这是她们之前早就安排好的。怜儿在明,她在暗,相互配合。 哐的一声,门被踹开,冲进四个身穿夜行衣,手中提着明晃晃寒光闪闪大刀的男子,怜儿在暗处突然跃出,提剑便挥了上去。那四人一见怜儿出现,便有两人提刀迎了上去,刀刀劈斩向怜儿的致命之处,毫不留情。 另外两人便冲进了屋中,似在寻找什么。柳若清趴在房梁上,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对方的目标还是在她? 只见两人手提寒刀,冲向她的床榻,被子下面是用枕头堆成的人形,那二人挥刀便砍,下手狠厉,丝毫未留给她活命的余地。 原来目标真的是她! 那二人用力砍了几刀之后,其中一人上前掀起被子,在这一瞬间,柳若清手执飞镖施力射向那二人。既然他们不留余地,也别怪她手下无情。而今这场景,不是他们死,便是她们亡! 那二人未料到屋中还藏有人,待被飞镖飞射中,他们已经全身麻痹,鼻口留血毒发身亡了。柳若清在飞镖上淬了毒,见血封喉,不再给他们反噬之机。 与怜儿交上手的两名黑衣人,见到同伴死去,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而其中一人极力对付怜儿,抽出一人寻找柳若清藏身之处。还好刚才那二人是背向于她,一时间还寻不到她的藏处。 怜儿出剑越发凌狠了,她怕另一人找到柳若清。现在的柳若清偷袭还行,但是正面迎敌她还差的远,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有她怜儿在,不能让柳若清在她的眼皮下面出一点点的事。 外面一阵阵地传来厮杀声,柳若清心里焦急万分,不知道对方到底带来多少人手,而她们凌府所剩的护卫是不是能够应付这些人,是不是还留有命在? 怜儿一剑穿过黑衣人的胸口,随后利落地将剑抽出,鲜血马上从黑衣人的胸口喷出,直直向后倒去。而另一人已经发现了柳若清,此时已经跃上了房梁,正一步步逼近柳若清。 怜儿担忧之下心都悬了起来,因为那人此时背向她,她放轻脚步向最后一个黑身人逼近。 柳若清在那人跃上了房梁之后便不再趴在上面了,她也起身,手中紧握着匕首摆出防御之势。 砰! 突然破窗飞进一人,那人一身黑衣,只见那人挣扎了两下,用尽最后力气道:“有——埋伏——”然后便断了气。 屋中三人均是一怔,柳若清一时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怜儿也很是糊涂。 而没有给她们时间想清楚,答案便已然揭晓。 柳若清的屋外突然间冲进来十余个护卫,手上拿着火把,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若清,下来!”凌慕风大步进来,风尘仆仆,人的精神却是不错。 柳若清微一弯腿,双足用力一蹬就跳到凌慕风的怀里。而那名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丢下手中的刀,聪明地选择束手就擒。 “爹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柳若清开心地道。 “让我儿受惊了。”凌慕风抱着柳若清轻声地哄慰一句,随后他转过身,声音沉稳,再着王者之势,道:“将擅入我凌府之人全都押到院中,不服者就地处决!” 凌慕风回来就好,柳若清在心里轻轻地吁了口气,她有好好的守着他们的家。 院中大概还有四五个活口,其余的黑衣人全部处死,院中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渍,还有断肢和面目狰狞的尸体。 “爹爹,一定要问出这些人的主子是谁!”柳若清咬着小牙愤愤地道。 凌慕风拉着柳若清的小手,他站在那里像不可撼动的山峰一般,威严无比。“如果说出主使者是谁,我凌慕风以江湖上的名誉担保,绝对保你们一命。但,如若你们不说或者欺瞒于我,那今日,你们就会像他们一样,成为凌府的花肥!” 人死不可怕,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但是,死后不能得个全尸,还要被乱刀剁碎,实在是惨凄了些。 柳若清大眼睛望看着下面的人,他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他们一定有弱点。有家人,或者恩人,或者是什么放不下的。 “只要你们好好回答爹爹的问话,我就保你们重视的人不受其牵连。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嘛。”柳若清大眼睛一转,随后拉长音道:“不过,你们若是不老实告诉我们,我可是会迁怒的,小孩子受了惊吓可什么事都敢做的哟!” 柳若清一个小孩子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自然不如凌慕风说出口的压力大,但是,转念想想,一个六岁的娃娃能这样说话,也着实够他们心惊的了。 凌慕风轻点了一下头,很是认可柳若清的作法。 被擒住的几人你望我,我望你,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挺直了胸膛,嘴张张合合几次才终于是开了口,道:“我们也只不过是雇佣来的,老大接了活,我们替人办事。” 柳若清与凌慕风同时拧了一下眉,凌慕风沉声问道:“你们接的任务是什么?” “屠杀这里,有一个杀一个。”那人如实地道。 凌慕风的脸沉了下去,声音更加的低沉。“谁雇佣了你们?” “这只有老大才知道,我们并不知道。”男子明显是顿了一下才回答,他在说谎。 “爹爹,把他们几人分开,逐个审问。”柳若清小声地在凌慕风的耳边道。 凌慕风点了下头,把这几个人分开。趁这个时间,柳若清问凌慕风。“爹爹,有师傅和夏管家的消息吗?” “他们都还活着,你不用担心。”凌慕风的话让柳若清心里一阵欣喜。 她拉着凌慕风的手高兴地摇了两下,欢喜地道:“太好了!师傅他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凌慕风见她雀跃的小模样心底里一丝柔软,蹲下来,与她平视。“爹爹最近不在府里,让你害怕了吧?” “爹爹,若清不怕!若清是少主子,要保护凌府,保护爹爹和若清的家。”柳若清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就像那墨黑夜里唯一的星,璀璨闪耀。 凌慕风轻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将她抱起,很是感慨地道:“我儿长大了。” 柳若清微笑着,她要的就是与他并肩齐行,她要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她更希望在以后,他会发现她更多的好。 “爹爹,这些不说了,你还是快些告诉女儿,你突然回来是怎么回事!”柳若清将话题一转,她与凌慕风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相处时光。此时,还是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才好。 “其实也不过就是将计就计罢了。”凌慕风一边走一边道:“夏廉一直未归,也未与你们联系,但他却与我有着联系。” 柳若清心一惊,大眼一瞪,夏廉竟然联系爹爹不联系她,害她担心的寝食难安。 “他们最初被引进了一个奇怪的阵中,因为他对五行之术稍有研究,并没有太过惨烈,但也只限于保命而已。”凌慕风想到夏廉等人还活着便欣慰无比,这是他的左膀右臂,损失了夏廉便如砍掉了老虎的一只脚,让他举步维艰。 “那爹爹可否与师傅联系过?”柳若清多么聪明,凌慕风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她便能想到很多。 “若清认为呢?”凌慕风不答反问,他就喜欢看柳若清鼓起小脸儿的样子,可爱至极。 柳若清鼓着两腮,嘟着唇,大眼瞪着凌慕风,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怕凌慕风了。“师傅也该是早知道这些的,所以他才会将府里剩下的护卫大半调走了,让人看上去凌府就是一座空府,你们里应外合的来了一个引敌入瓮。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就把我一个蒙在鼓里,爹爹和师傅都坏!” 凌慕风欣赏地点了点头,柳若清这后面猜的全都没错,他与穆飞然就是如此商量的,而且府里的动静他是完全知晓的。因为不能暴露他的行踪,所以他一直没露面,这也是为了计划可以成功。只是委屈了柳若清,小小年纪便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要守在府里,成为诱饵。 但这一切都是必须承受的,要成为他凌慕风认可的女儿就必须坚强。光有聪明的头脑还不行,还要有一颗强硬的心。 “爹爹,下次,如若再有其他的事端发生,能不能让我知道你的计划,从旁协助。我不想再像这次一样,茫茫然地决定。万一因为我的不知破坏了你的计划,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柳若清不希望被摒弃在他的计划之外。 而像凌慕风这种身份,注定不会安宁,便是他不寻事,还有心存歹念之人来找他的麻烦。而她不想日后,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好。”凌慕风想了想,便答应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他便会做到,这一次也彻底让他看出了柳若清的能力,她有资格成为凌府的主子。 接下来审问的事凌慕风没有让柳若清再参与全部,这些日子柳若清一直未有休息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他让她好好休息,等这事解决完,带她再去骑马。 第三十四章 试探 也许是因为凌慕风回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快要了结,柳若清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下,还真真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到了次日的晌午。 “怜儿,都这个时辰,怎么不叫醒我?”柳若清急忙下榻穿衣。 “回小姐,家主说让小姐好好休息,不让奴婢叫小姐起来。”怜儿一边为柳若清梳头一边回道。 柳若清心中一暖,原来是他的主意。既然是他的好意,那就算了。大不了晚上她多练习一会儿,总不能耽搁了修习内功心法。 收拾妥当,她急忙向凌慕风的房间跑去,根本不管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不矜持。 刚进了凌慕风所住的院子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揉了揉撞得发酸的鼻子,柳若清仰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总是痞笑的脸。她惊喜地道:“师傅!” “毛毛躁躁,哪像个小姐,跟个皮小子一样。”话虽然这样说,穆飞然却是满眼的柔和暖意,对于自己的徒弟,穆飞然可是相当的喜欢。 “师傅你有没有受伤?”柳若清才不在乎他说她不文雅,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安然无恙。 穆飞然笑着道:“徒儿放心,不过都是些不足挂齿的轻伤,无妨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柳若清轻轻的吁口气,随后见穆飞然依旧笑的一脸欠揍的模样,她又道:“我还真怕你受伤过重起不了床,我还得再寻师傅,麻烦。” 穆飞然脸上的笑瞬间就凝结起来,本是俊美的脸狰狞起来,两只魔爪也抓向柳若清,一边抓一边怒道:“你这个娃娃,怎叫这般不讨喜!” 柳若清咯咯地笑着跑开,一边跑一边道:“小心伤口裂开,那就真要起不了床了!” 穆飞然见她跑走了,满眼的笑意嘀咕道:“这娃娃,明明担心的不行还说这话气我。” “公子不是很高兴么。”怜儿一语道破。也随着柳若清的身影进去了。 当然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徒弟哪个师傅不高兴,聪颖乖巧,认学刻苦,还体贴入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身上的伤其实比他所说的重多了,只是不想让柳若清担心罢了。他转了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这次最少也得养个三五天了。 柳若清跑进屋,凌慕风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便停下笔。“若清来的正好,为父正好有话问你。” “爹爹,什么事?”柳若清眨眨大眼望着凌慕风。 “若清可否告诉爹爹,爹爹这书架上的书都哪里去了?”凌慕风伸出手指了指他身侧那空空如也的书架,淡笑着等待答案。 “呀!”柳若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稚声稚气地道:“爹爹,若清知道爹爹书房里的书很重要,所以怕歹人损坏了,就先收起来了,这不还没来得及原样放还么。” “你怎么知道爹爹书房的书很重要?”凌慕风挑了一下眉梢,追问着。 柳若清从他深沉的眼神中看出他的谨慎,虽然未有防备之意,却带着质疑。她抿了抿唇,正色道:“爹爹,书房本就是藏匿秘密的地方,女儿只是以防万一。” “我儿做的很好,现在把书都拿回来吧,爹爹告诉你哪几本是重要的,下一次只要将这几本藏起来就好。”凌慕风并不反对柳若清藏他的书,反而要夸赞她的谨慎和细心。 柳若清本来以为他要责怪她,没想到凌慕风竟会向她坦言哪些是重要的书,这是不是告诉他,他现在十分十分的信任她了? 雀跃的跳起来,然后欢快地吩咐怜儿将她藏起来的书拿出来。父女二人合力将几木箱的书都原样放好,而在放置的时候凌慕风也将哪几本有用告诉了她。“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直接将这几本拿走藏起来就好,其他的不用动。” “是的,爹爹,女儿记下了。”柳若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关乎于他的事,她都会认真地记在心里。 凌慕风在书架上取了两本书放到柳若清的手上,道:“我知道你懂些药草,这两本手札你拿去看看,不懂的地方拿来问我。” 柳若清接过两本手札,打开,先是一惊,随后她快速地又翻了几页,这里面记的全是炼制毒药的方法,配比的量都详细的记录着,上面的字赫然是凌慕风的字迹。这是他亲手所写的,是他整理给她的。 “这是你不在府上的时候我整理出来的,上面的毒都是些常见、常用的。你要多炼多用才能将之掌握。”凌慕风语重心长地道:“你是我的女儿,虽然我未教导你武功,但是在用毒上面可不能落于人后。凌家的女儿不会用毒为父脸上可无光。” 将两本手札收好,柳若清郑重地道:“爹爹放心,若清一定会好好学习使毒的。” 凌慕风激励她上进,她一定不负他所望,将毒术练好。 接下来的几日,凌慕风很忙,柳若清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记背那些配比上面,记在脑子里别人就盗不去。而那两本手札因为是凌慕风亲手写的,她不想常翻,万一翻久了翻破了怎么办,这是她要珍藏一生的宝贝。 而凌慕风在处理那些被抓来的人,不单单是之前袭凌府之人,还有那些引他们进入圈套之人的主使,就是那个假的‘凌副阁主’,虽然人是抓到了。可惜的是,那人也不过只是一个傀儡,他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说不出来。 而凌府近来一段时间发生的怪事都是这个假阁主所为,线索也到他这里断掉,无法查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在这些事全都水落石出之后,柳若清向凌慕风道:“爹爹,府里地牢中还关押着一个人呢。” “谁?”凌慕风一时间并未想起来何人关在了凌府里。 “吴副阁主!”柳若清小声地道。 凌慕风忙的将吴故给忘了,这人是个麻烦,不好办。 “爹爹,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柳若清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当初她的决定有些仓促,但是,她敢冒险。 “无妨,我们再来一个将计就计就好。”凌慕风脑子一转便心生一计。“抓住的那个假的阁主,在处死他之前总要好好利用利用。” 柳若清大眼睛一转,也想明白了凌慕风话中之意。柳若清抓了吴故,凌慕风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推到假的副阁主身上,就说是副阁主招供的,吴故才是幕后主使。 要不是吴故这人暂时还不能杀,其实借这个机会除去是最好的,下一次再想将这人抓住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他们所找的理由虽然牵强了一些,好在也说得过去,就是吴故想借此闹事也闹不起来,毕竟一个堂堂的副阁主让个小娃娃给擒了,这说出去的话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吴故歪坐在地上,混身无力,人也憔悴了不少,见到凌慕风之后,他也只抬了眼瞄了一眼,心里是料定凌慕风不会杀他,不然他早就见了阎王了。 “吴副阁主,得罪了。”凌慕风说完一摆手,便有护卫将牢门打开,有人上前将吴故从地上搀扶起来。 吴故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任由那些人将他搀扶出地牢。久不见光,眼睛受不得强光,他半眯着眼扫了一眼凌慕风,随后被搀扶下去梳洗。在地牢那几日,人是又脏又臭。 “凌副阁主,可否给吴某一个解释?”吴故收拾了一番人也精神了不少,但是眼底的恨愤却散不开,带着一股阴戾之气。 “吴副阁主,有一个人想让你见见。”凌慕风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将那个假的‘凌副阁主’押了上来。 不管这人会不会指认吴故就是幕后的主使者,凌慕风都想藉由这次机会试探一下吴故。 那个假冒者早就被威逼,不管吴故是不是他口中的主子都要指认吴故。那人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凌慕风,害怕地忙把头低下,随后又抬起头来看吴故。他并没有直正的见过主子,因为主子每次来都戴着面具,他只记得主子的声音。 “吴副阁主不知可否认得此人?”凌慕风目光微聚,认真地观察着吴故的神情。 吴故并未有显出紧张,对凌慕风的问话他先是冷哼一声,随后怪声怪气地问道:“凌副阁主是什么意思?” 凌慕风瞄了一眼跪在地上之人,见他并未有什么反应,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是随即他又道:“此人几次三番的杀我府中护卫,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我家小女性命,实在是可恶之极。” “那与吴某何干?”吴故挑眉问道。 “因为该人供认,他的主子便是吴副阁主。虽然凌某不相信吴副阁主会想灭我凌府满门,但吴副阁主在我凌府事端不断之时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这才委屈了吴副阁主几日。待今日凌某已经将这些恶人如数铲除之后,才向吴副阁主寻证,此人是否是吴副阁主的手下一事。”凌慕风的话说的不紧不慢,并未因囚禁了吴故而觉得过意不去,或者说,他其实也没把吴故放在眼里。 “因为一个不相干之人的栽赃嫁祸,未有确凿地证据,凌副阁主就将吴某人关在地牢里,这是否太过草率?就算是凌副阁主有所怀疑吴某,也该拿出证据才是。而吴某也不是闲暇之人,无故被关了几日,堆了多少的公事,耽搁了多少阁里的正事,凌副阁主可能一人承担?”吴故怎会善罢甘休,活到这般大,还没有哪人敢对他下毒关押之后依然安稳地活着,凌慕风,还有那个小娃娃,全都该死! 听着吴故的话,凌慕风只是闭了一下眼,随后又睁开。他沉声道:“如果不是凌某命大,从这次的暗杀中逃了出去,吴副阁主这一次可就得手了。” 砰!吴副阁主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就连桌上面的茶杯都跳了几跳,足以显示他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吼道:“凌慕风,你不要血口喷人!” 凌慕风也沉下脸来,声音低沉地道:“吴故,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有数!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最该清楚!”凌慕风是要坐实吴故派人害他之事,不然无故的关压了他好几日实是说不过去。 “你随便找个人来咬我一口,那是不是我也可以随便的找个人来说你害我性命?”吴故指着凌慕风的鼻子吼道:“凌慕风,不要以为你得阁主的欣赏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吴故可不是任人骑在头上还不知反抗的窝囊废!” 第三十五章 学习炼毒 凌慕风见吴故气的脸色发青,他眯了眯眼,审视地看着吴故。吴故此人心思颇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定然不会轻易示人的。别看他此时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心底里也许在暗自叹息,怎么就没有得手,所以,不能被他气恼的假象所蒙蔽。 “吴故,别把话扯远了,我凌某人如何处事与阁主没有分毫的干系。”凌慕风沉着脸道。吴故因为不受阁主赏识,近来未加以重用心里十分不甘,怨恨着自己,更视他为眼中钉。若说最想他凌慕风死的人,那非吴故莫属。而吴故的行事作风凌慕风也很不赞同,这二人也可说是相互看着并不顺眼。 “凌慕风,今日我吴某落在你的手里,你想杀便杀,只能怪我吴某人心思坦荡,未加防备你家的娃娃。”吴故冷哼着,阴阳怪气地道:“真是什么样的爹养什么样的娃,这么小一点就知道用毒害人。” 凌慕风没因为他这话而恼火,六岁的娃娃便有这样的心计他夸赞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屁话而不悦呢。 “我们凌家人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连娃娃都忍不住要动手,可见你所做之事多么的遭人憎恨。”凌慕风说完打了一个手势,很快就有护卫进来,架进来几个带着镣铐的男子。 这几名男子都是在那个古怪迷阵的地方抓来的,那一场厮杀较量真的是血洒遍地,死伤无数。如果不是凌慕风这面人多,再加上夏廉懂一些五行之术,那结局也许就是凌府伤亡过半了。 那几个人一被带进来,吴故的的眼神便变了变,眼中的戾气更重,而且还带着一抹阴狠,就连手也攥成了拳头。 一直藏在暗处偷看地柳若清把吴故此时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之前那个假货出来的时候吴故未有任何的马脚露出来,而现在那几个人一出来吴故的脸色就变了,看来那个假货还不如这几个杀手地位高。 那几个人也是铁铮铮地汉子,就算现在有刀架在脖子上面,他们也是咬紧了牙一字不说,显然对他们的主子忠心耿耿。 凌慕风也没问,把人带上来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想,这一次袭剿凌府果然与吴故脱不开干系。只是证据不是那么好收集的,想就此事让吴故无法翻身也不是那么容易。 吴故也知道自己的神情出卖了他,但是没有办法,他太震惊了。那几个人可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如果他们供出了他,凌慕风杀他全家都不为过。但这是一场争夺,不使手段就要输。他不想今后的几十年依旧被人叫做副阁主,他想要成为阁主! 是男人都有野心,吴故的心非常非常大,大到可以装下一个天下。所以,他用尽手段争取一切可以夺到手的势力,不管用什么方法手段,他要的是结果! 凌慕风不能在凌府里处决吴故,到现在为止,凌府里还有其他人的暗线,他不能把事情做到无法挽回之地。就算他要杀吴故,他也要名正言顺地杀。 吴故还是被押进了地牢里,与那几个带着镣铐的男子关的十分地近。虽然近,但却见不面,到是可以交谈。这是很不高明的一个圈套,是人都能明白。吴故是聪明人,嘴如蚌壳一样,一个字也不露,他不能给凌慕风机会杀他。 现在的凌慕风虽然抓了不少人,但却没有有力的证据,他的命是保得住的。但是他只要一开口与那几人交谈,不管他说了什么,他都再不能否认一句。 吴故不开口也是在凌慕风所料之中的,他并没有等着他开口,只不过是想在心理上折磨一下吴故。旁边的人就是他曾经的手下,他提心吊胆,就怕那几人将他供出来,这是一种难奈的煎熬,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宁。 之后的事柳若清也不再过问,反正凌慕风会处理的很好。前一世,吴故与凌慕风之间交恶并没有如此之早,而这一世也许是因为她的来到,让某些事提前了。不管如何,柳若清都不会离开凌慕风,这一世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洪一一直没来接她,不知道是不是杨矐之为了阁里的两手下在忙,还是他已经把她给忘记了。洪一不来,她就安心地在家里住着,刚好凌慕风最近回家很早,可以多多相处。 “若清,这味药药性强,与其他几味不能同煎。在其他几味药快要煮好的时候再放下去,不然会破坏原本的药性,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凌慕风耐心地讲解,而柳若清也认真地记在凌慕风给她的手札旁边。 “爹爹,这味药并不多见,如果找不到这味,能用哪味药代替呢?”柳若清抬起头眨眨大眼,虚心地询问着。 “这个毒方,自我师傅那里得来之后,还没有其他的药可以替代,所以,也越来越难炼制了。”凌慕风有些遗憾地道:“这几年我也没有停止寻找这味药,但却一无所获,等到手上存留的几棵用尽,想来这味毒药也就要失传了。” “那这味药一定要省着一点用。”柳若清对手上的药草格外珍惜。她本就是聪明的人,在等其他几味药炼制的时候,她拿着这味稀罕的药草,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爹爹,你说这药性强,可是溶入药汤之中时间又很短,它的药性其实还是有剩余的,如果我们把这药草单独炼制出来保存上,待用的时候滴入一些药汁,可行吗?” 凌慕风先是一怔,随后恍然,道:“虽然没有试过,但却可以一试,若是届时炼制出来的毒药药性未变,那么不可谓是一个节省的好办法。” “可是万一失败了,本就为数不多的药草不就又少一棵。”柳若清眨着大眼,又有点犹豫了。如果药草一大把,她也不介意用一两棵试一下,可现在用一棵少一棵了,真拿来试验还真是舍不得。 “不试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如果成功了,这一棵草药便能炼制至少多出一倍的量。”凌慕风确是比柳若清干脆,既然可以有这种可能,为什么不试试? “那就试试!”柳若清握了握小拳头,失败也就这一回,就是炼制毒药还有不成功的时候,她豁出去,就当她浪费一棵稀罕地草药! 父女二人说做就做,守在药炉旁,一动也不动的,恨不得眼睛都瞪进药罐里看看已经煎成什么样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打开药罐,然后取了药汁炼制毒药,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虽然他们父女二人也试了好几次才把量掌控好,但这一发现已经让二人欣喜不已。 “爹爹,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柳若清高兴的不行,毕竟是自己的主意,虽然最终是凌慕风决定的,但她也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若清真是聪明,这办法想的好!”凌慕风也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将已经炼制成功的毒药装进瓷瓶里,就是那些配比不对的毒粉也一并收了起来,虽然效果差一些,却是比普通的毒药还要厉害三分。 “只是不知道这些汁水可以保存多久,如果能放的时间久一些,到是可以随取随用。”柳若清眨着大眼幻想着。 “就怕久了毒效会就差,那样还不如全都使用了。”凌慕风这一次没有赞同柳若清的想法。毕竟毒药炼制成了之后密封进瓷瓶可以放置好久,而这汁水能放多久谁也不知道。 “也是,本来也没少,不如全用了。”人也不能太贪心,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父女二人索性就将所有的药汁都用了,两人在药炉边整整守了七天才将那些药汁全都用光。柳若清将药粉分装在几个小瓷瓶里,然后交给凌慕风:“爹爹,这些你带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为父到是不需要这些,你带在身上,毕竟你现在功夫还差,万一遇到个歹人,打不过也能毒倒对方。”凌慕风将小瓷瓶又塞到柳若清的手里。 柳若清取了一个成品,然后将那几瓶次品拿了,其余的成品全都给了凌慕风。“一人一半!” 凌慕风看柳若清眼里的认真,也不好再推说不要,便收了。柳若清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来。看着柳若清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凌慕风觉得心里也暖暖的。好像被初晨的太阳照在脸上一般,暖暖的,很舒服。 柳若清这一次在府里呆的时间可不短,足足住了两个月之久,而这两个月凌慕风也一直在府里,教授她炼毒和使剑。 柳若清不知道洪一会哪一天来接她,但是想带进谷里的东西她是早就收拾好的,只要洪一来随时可以走。 “这么久才来,是不是杨前辈事情很多?”柳若清两月未见洪一,此时见了还有一丝高兴,因为可以去见邬真了,两个月未见老人家想念的紧。 “嗯。”洪一话不多,一向是来了就带人走。 “我要带很多东西,你得帮我拿。”柳若清虽然长个子了,可毕竟还是小,其中有一个大包袱就快有她那么高了,里面装的全是衣服,她为邬真准备的。 “好。”洪一没反对,别说几个包袱,就是几百斤的东西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柳若清还为毛球准备了一大包的肉干,只是不知道这会毛球是不是已经把她给忘了。 东西不少,大包小包的,洪一也没嫌麻烦,往肩膀上一扛,柳若清很自觉的跳到了他的后背上,两人迅速消失在凌府里。 “又走了,好像走的还挺欢快。”穆飞然有点惆怅,他的聪明徒弟又被拐走了。 “她会回来,这里是她的家。”凌慕风很是肯定地道。他能感觉到她对于凌府的执着,或者可以说她对他的执着。柳若清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是格外的明亮,也许是因为他买下了她,给了她一个家。不管是什么理由,他有一种感觉,她最终一定会回来。就像是风筝,不管飞多远,总有一根线在牵扯着,最终回到放筝人的手里。 “其实我们武功也不弱,她为什么非跑出府去学武呢。”穆飞然语气酸酸的,还带着一点徒弟被抢的不甘。“难道对方比我们二人合力还厉害?”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凌慕风说完便转身了。之前他也不愿意柳若清离开凌府,而每次柳若清回来,他都能看到她的成长和进步。说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再者说隐世的高人,他们未有遇见,却不代表没有。而柳若清既然有机会遇上了,那这也是一份机缘,也许将来她的武功会在他与穆飞然之上也说定。 “唉,小娃娃一走,府里又冷清了。”穆飞然凄哀哀地叹了一声。“我出府了,没事别找。” 穆飞然养好伤之后有一个月没留宿府外,现在柳若清也不在府里,也没人和他斗嘴了,太过无趣。他不愿意留在府里,此时是身影飘逸,潇洒如风一般,出府寻乐子去了。 凌慕风虽然嘴上未说,心里也是舍不得柳若清离开的,毕竟她在府里,总觉得这个府里增添了许多人气,而她一走,府里又像以前一样,死寂沉沉,生生地让人觉得压抑。 第三十六章 一晃几年 洪一带着柳若清来到竹屋,柳若清从包袱里掏出一条黑色绣了金色苍鹰的纶巾。“谢谢你帮我拿大包袱。” 杨矐之早等着了,看到洪一都有一条绣工精美的纶巾,他却什么都没有! “娃娃,不能厚此薄彼啊!老头子我一把年纪,还要带那么重的包袱,很辛苦哇!”杨矐之这言下之意便是,你快点拿东西给我。 “自然也有杨老前辈的,只是这么一大包,哪里那么好找的,到了谷下,再细细翻找。”柳若清就是要吊着杨矐之,谁让他每次都是一副你欠了我人情的表情。 柳若清随着杨矐之下了谷,而谷上的洪一却是将柳若清送的纶巾小心的收入了怀中。他只是一个随从护卫,在别人眼里,他们这种人什么也不是。而柳若清却从未这样看,她会由衷地道谢,还送他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但是这份心意却是实打实的令他无法忘怀。柳若清让他知道,他是一个有想法的活人。 “你这娃娃,还知道回来!我看你是把老头子忘到脑后去了!”邬真气呼呼地吼道。这两个月都要想死他了,他天天盼着,胡子都盼白了! “爷爷,若清好想您!”柳若清也不管邬真还在怒气中,直接扑了过去。“爷爷,外面好多坏人要害若清,若清差点就回不来了!” 邬真一听本来还火气冲天,一下子这气就散了大半,吼道:“哪个不开眼的欺负小若清?” “坏人!可坏可坏的坏人!”柳若清眨着大眼睛很是认真地道:“还好,坏人让爹爹抓住了,不然若清小命不保!” “你爹也是个没用的,若是有本事,怎么能让你受到坏人的欺负。”邬真当下就凌慕风就不满起来,连女儿都保护不了的男子还算什么好男儿,废物一个! “爹爹很厉害的,爷爷别说我爹爹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一撒娇,邬真就没办法。 “这次回来就不许走了,好好把武功学好,就你那废物爹没本事,你也得打得那些歹人恶人满地找牙!”邬真气哼哼地道。 “嗯!”柳若清这一次下来自然是要多住些日子,她也知道因为她在府里,凌慕风都没有出城办事,她并不希望凌慕风为她而误了正事。而她离开凌府,凌慕风便想做就去做什么了,不用顾及她。 “小若清,你是不是还忘了点事!”杨矐之围着那死重的包袱转了两圈,不知道小娃娃能掏出什么东西给他。其实以杨矐之今时今日的地位真是什么也不缺,可偏偏为一点点的小东西执着起来没完,看来今夜要是不给他,他就打定主意不让他们爷俩个好过了。 柳若清也有点无奈,这便是俗话说的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子。 她一边翻着包袱一边问邬真。“爷爷,怎么没看见毛球?” “我让它自己跑林子里找吃的了,疯跑出去还没回来。”邬真回道。 “毛球长很大了没有?是不是把我忘了?”柳若清有点小小的担心,真怕毛球把她给忘了。 “那小畜生记性好着呢,天天都在你离开的地方往上看,就等着你回来。”邬真觉得畜生有的时候比人还重感情。 柳若清的手停了一下,随后继续翻找着。因为这一次呆的时间长,柳若清得了空闲的时候就绣了几样小东西,其中就有给两位老人的酒袋子。上等的黑色贡缎,用金银两种丝线绣了只仙鹤,寓意他们二老长命百岁。 一尺长,半尺宽的酒袋子,刚好装一只酒葫芦。往腰带子上一系,随喝随取,真真是方便。 “这是你绣的?”杨矐之接过酒袋子,看到上面的绣的仙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忍不住问。 “恩,是我亲自绣的,绣工还差点,杨老前辈别嫌弃才好。”柳若清谦虚地道。 “这等绣工便是一般人家女儿绣个十年八年也达不到,你这娃娃,了不得。”杨矐之在手里摆弄了好一会高兴的挂在了腰间,便是不装酒,一些随身常用的东西放在里面也方便的很。实在是因为这袋子精美至极。 “也不是看看是谁家的娃娃,能不聪明么!”邬真也是喜欢的紧,直接收怀里去了。 “爷爷,我带了酒,再去炒两个下酒菜,你们喝一杯。”柳若清将另一个包袱拆开,里面是一只四五十斤装的大酒坛子,这酒是从凌府的酒窑里搬出来的,估计也是有些年头的。 邬真看着柳若清小小的个子又开始在谷底忙活开来,满意地点点头。这娃娃不在他这心里就缺了一大块,娃娃一回来,他这心立马就满了,也踏实了。 柳若清动作快,没一会儿就弄了四个小菜,两个老头已经把酒坛子打开喝上了。她笑了笑,忙把下酒菜端过去。想必今夜这两个老小孩儿又要醉一场了。 在杨矐之和邬真喝酒的时候,柳若清是一点也没闲着,先把邬真房间的被褥抬出去,然后将房间里面好一通打扫,待窗明几净了,她才把新做好的被褥铺在榻上。然后又跑了好几趟才将她为邬真准备的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搬进柜子里。应季的衣服放在最上面,用不着的用包裹皮都包好放在柜子的最下面。等她收拾好这些,已经有三更天了。 她打了水洗了把脸,就回自己的屋子睡觉,明日还要好好收拾收拾,还有一堆的衣服要洗出来。 次日,也不知道是几时,柳若清就觉有人在给她洗脸,一下一下的,湿漉漉地,左一下右一下,也不说挨着擦。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长大了许多的毛球兴奋地伸着粉红的长舌头给她洗脸呢,舔了她一脸的口水。 “啊!毛球!”柳若清一开口毛球就兴奋不已的跳到她身上来了,大脑袋在她的身上好一通拱。 两个月没见,毛球没把她忘记,反而亲昵不少,这让柳若清十分的高兴。“走,给你拿好吃的去!” 柳若清带回来一大包的肉干,有牛肉、羊肉、驴肉、兔肉,各种各样的,每样都拿了几块给毛球吃。毛球也没客气,喀嚓喀嚓地全都嚼巴嚼巴吞了,完了还舔舔嘴继续看柳若清。 “不行,这个肉干太咸,一天不能吃多,去喝水吧!”柳若清揉了揉毛球的耳朵想把它哄出去,结果毛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还要吃不可。柳若清斥了它两句,它竟然在地上放泼打滚,耍起赖来。 “你还学会耍赖了!”柳若清是哭笑不得,毛球本来顺滑的毛因为打滚变得乱七八糟,最后柳若清扭不过,只好又给了它一把牛肉干。 毛球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抖了抖毛,跟着柳若清离开。 时光匆匆,一晃四年过去了。柳若清如今已经快满十岁。这几年,她越来越多的时间留在谷下,跟随邬真修习内功心法,而内功心法越往上越难,这四年她堪堪地修习到第五层,而她的内力也已经达到成年人的二十四五岁那般深厚。就连邬真也没有想到柳若清进步会如此之快。 即使是这样,柳若清丝毫没有自满,她更加刻苦努力的修习内力,因为现在的她还远远不够站到凌慕风的身边,与他并肩。 毛球已经从一只小毛团子变成了一只体长六尺有余的大豹子,身形壮硕键美,一跃就能跳到柳若清的房顶上去,太阳好的时候它就趴在柳若清的房顶上晒太阳,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柳若清一动它立马就把耳朵支起来听,如果是柳若清要通过暗道去森林,它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若清,爷爷要和你说一件事。”邬真的木头腿这四年又换过两条,磨损的太过厉害就不能用了,而现在他走的相当的稳当,甚至还能用假腿踢淘气过头的毛球。 “爷爷,您想说什么?”柳若清练完一套剑法,是凌慕风传授给她的,十分适合她。 “若清,爷爷要出谷了。”邬真一脸深沉,他在谷下呆的太久,而如今也到他出谷之时。几十年前的恩怨也到了该去了结的时候。 “出谷?”柳若清一怔,随后欢快地道:“那太好了!爷爷您和我一起吗?爹爹几次说起,一定要请您到府上住,他要感谢您教养了我。” “老头子教养你和你那个没用的爹没一点的干系!”邬真到现在也看不上凌慕风,谁让柳若清曾经在凌府上差点小命不保呢。 “爷爷,我爹爹很好的。”柳若清拉着邬真的手臂摇晃着。“去吧~” 邬真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这四年她长高了,现在都到了他胸口处,再两年就揉不到发顶了喽。 “爷爷有正事要办,等了却了当年旧怨,爷爷再去看你。”邬真是真舍不得和柳若清分开,这几年相处下来,他早就把柳若清当做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看待了,而且也倾尽毕生所学来教她。 只是不管如何舍不得,都不得不暂时分开,现在时间已到,他再不去为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只怕那个仇人都要老死了。到时,他还找谁去报仇! “爷爷,我能帮您吗?我是您的孙女。”柳若清其实心里很不放心邬真一人,江湖上人心险恶,邬真性子耿直,很容易吃亏的。 “若清,你有这份心爷爷就满足了,这件事非爷爷亲自去做不可。”邬真等了这么多年,一定要亲手手刃仇人。当年邬家全家一百三十七口的血债,他一定要让对方如数归还! 第三十七章 与邬真分别后 柳若清虽然不舍和邬真分开,但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而她现在也该回到那人的身边去了,好好地守着他。 谷下的一切都未动,柳若清也也只带走了邬真写给她的那本内功心法,这里是她第二个家,她相信总有一天,爷爷会回来,而她也会回来小住。 邬真将她送上了谷,也将毛球送了上来,谷下现在已经空了,不能把毛球单独留下,就让它跟着柳若清回凌府去。 “爷爷,在我的桌子上有一些我留给您的东西,您一定要带上。”柳若清说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邬真,然后跨坐到毛球的身上,向着凌府进发。 其实柳若清留下的,就是一些银两。以前,她们偶尔在森林中走远了,会见到小镇小村子,准备点银两可以买些米面。而这些银两就是她本来准备买米面所用,而且她准备了不少,金豆子和银锭子满满一钱袋。邬真如果真的离开谷里,行走江湖,不管是买马还是住店都少不了银钱,这些银两足够他所用。可见柳若清多么的细心,连这些都想到。 这是第一次柳若清自己回凌府,以前都是洪一送她回去。虽然从来没自己走过,但是路她可是记得清楚。 由她指路,毛球放开四肢全速奔跑,不比洪一的绝顶轻功慢半分。一人一豹停到了凌府的城墙外,柳若清先施展轻功跃上了院墙,见四下无人,她向毛球打了一个手势,毛球微伏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像闪电一样迅速向前,嗖的一下子也窜到了院墙上。 “到家了,毛球。”柳若清纵身跃下,然后向毛球招手。毛球毕竟是野兽,对危机感天生警觉,它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跳下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柳若清的身边,由着柳若清给它顺毛。 每一次都是怜儿最先发现她回来了,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小姐,你回来了。” “回来了。”柳若清轻轻揉着毛球的下巴,毛球没见过陌生人,看到怜儿它就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毛球,这是我的婢女,不是食物,不能攻击。” 毛球歪了歪头,虽然不能全然理解,但是多少也能明白,这不是可以吃的。反正它也不饿,而且看猎物也没有多少肉,就算了。 “怜儿,多备一些热水,我和毛球得好好洗洗。”柳若清拉着毛球先去厨房,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东西,虽然毛球没攻击怜儿,但是要是让它肚子亏了,它指不定就攻击哪个去了。 只是她忘了,因为她常年不在府里,她这院的厨房基本不用,哪里有准备太多东西。毛球还奇怪,这里什么也没有,来做什么? “小姐,热水备好了,我还拿了两只烧鸡。”怜儿觉得毛球刚才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发绿,就像看着一盘肉一样,她猜毛球可能是饿了。 “你有心了。”柳若清上前接过两只烧鸡,毛球马上就蹭了过去,怜儿拿着的时候它只是看,却并没露出想要的意思。而这烧鸡一到了柳若清的手上,毛球的态度就变了,左蹭蹭右蹭蹭,明明都长那么大的块头,还以为自己还小,撒娇耍赖。 柳若清拿了个大盆,把烧鸡撕成一块块的扔进盆子里,毛球就按着盆子吧叽吧叽吃的喷香。三两口就把两只烧鸡吞下了肚,毛球用肉肉的舌头舔舔嘴边,随后讨好的舔了舔柳若清的手,表示它还想要。 “走了,去洗洗。明儿再给你吃,吃十只!”柳若清笑着敲了敲毛球的脑门,带着毛球去沐浴。这一路尘土飞扬的,一人一兽浑身是灰。 扑腾着洗完了,给毛球擦干净,柳若清钻进被子里,而毛球就跳到她的床上,卧在她的旁边。这里太陌生,它得看护好柳若清。不管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哪个敢伤害柳若清,它就咬断对方的脖子! 柳若清一觉睡的天亮,而毛球却是一夜未睡,在柳若清起床后,它跟着下了地,寸步不离地紧守着她。 看着毛球那防备的眼神,她微蹲下身告诉毛球。“这里是我的家,没有人会伤害我。” 毛球不大明白她的话,依旧守着她。柳若清也就随它,等它自己发现这里没有危险了它就不会如此紧张了。 柳若清先打了一套拳,又练了一套剑法。这才回房洗梳更衣,去见凌慕风。 这几年来,她总是突然走了,又突然回来,大家已经习惯,没人再大惊小怪。 “爹爹,女儿回来了。”柳若清欢快的声音响起,凌慕风也早就听下人禀报过,就料到她会过来。 “一晃好几个月未见着若清,又长高了许多。”这次柳若清离开的时间长,近半年未归,此时见到,她又变样了,虽然才近十岁,却已经出落得更加标致,杏眼水水的很有神彩,小鼻子小口,一笑还有两个酒窝,这样的样貌再过个两年,估计就要被说谋的踏破了门槛。 “可不是长高了么,裙子都短了。”柳若清不好意思地提了提自己的裙子,虽然只短了寸余,但也叫短了。 “用了早饭吗?”凌慕风淡笑着询问。 “没用呢,这不是想着和爹爹一起么。”柳若清巧笑嫣然,吩咐婢女上菜。只要她在府上,她都会与凌慕风一起用早饭和晚饭。这几年已经形成了习惯,因为相守的时间不多,柳若清格外珍惜。 “正好今日为父也无事,就让为父看看你到底长进了多少。”凌慕风轻呷了一口茶,说道。 “好啊!”柳若清每一次回来都会与凌慕风交一下手,如果穆飞然也在府上的话也同样,一来是让他们看看她的进步,二来也让他们指点不足。 柳若清连衣服都没换,毕竟以后若是行走江湖了,敌人不会给她时间去换方便的衣服。而小姐的衣裙虽然繁缛,却更方便她藏匿毒粉和暗器。 现在她身上用的,手上戴的,全都是特制的饰品,看着精贵不失她凌府小姐的身份,而其中又带着各种玄妙,以备不时之需。 父女二人站定,柳若清巧笑着,随后只见她身影一晃,人就已经快步来到了凌慕风的面前,而凌慕风并未动,等到柳若清出拳的时候,他也出掌,用了三分内力与之相击,却没料到被硬生生的逼的后退了一大步。 “若清,你的内力是不是又增进一层?”凌慕风眼中带着欣喜,柳若清才十岁啊,就已经有这般内力,将来定不可限量。 “是啊!爹爹你刚才轻敌了哦~”柳若清一个后翻,随后从腰间抽出佩剑,显然这一次她是要用剑了。 凌慕风欣慰地笑了笑,也将自己的佩剑拿在手中,只是他的剑并未出鞘。柳若清手上捥起一个剑花,随后便向凌慕风刺来,这剑法还是凌慕风传授她的,这几年她早已经将剑法练熟,而且又融合了邬真所教,现在这套剑法已经是最为她而量身定制一般,只有她才能将剑法中的精髓完全发挥出来。 剑与剑鞘相击发出悦耳的锵锵声,虽然未有一剑得手,而柳若清却丝毫不气馁,攻势更加凌厉起来,她只要能把凌慕风逼到出剑,就说明已经成功一半。 柳若清是丝毫未加保留,全力以赴。而渐渐地凌慕风的脸上也越来越严肃,在柳若清挥剑的时候,他也是要挥出剑鞘击挡,而越发的感觉到吃力。心里却是赞赏不断,柳若清的进步真的很快,她有天分又勤奋,成绩自是斐然。 过了不知道多少招,柳若清已经没了新招,再使就是重复的招式了。她后退一大步,将剑收回鞘中。“还是打不过爹爹。” “那是因为我熟知剑式的每一招,如果不是熟知,这一场较量,孰赢孰负还不知晓呢。”凌慕风说的是真话,并无安抚之意。他自认在他十岁之时绝对没有达到柳若清之地步,相差甚远。 虽然知道凌慕风说的没错,但是柳若清还是因为没有凌慕风出剑而稍稍沮丧着。 “如若清不信为父的话,待你师傅回来,你与他切磋一下,便知为父说的是真是假了。”凌慕风提议着。 柳若清眼睛一亮,她还想让穆飞然看看她飞镖的进步呢,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吼吼!等在一旁的毛球早就急的不行,因为柳若清不让它动,它不能在柳若清与凌慕风交手的时候帮忙,这会都不打了,它急吼吼地表示它的存在。 “毛球是饿了吧,走,看看厨房有没有把十只鸡烤好!”柳若清揉了揉毛球的头,一抬手,毛球就蹭地窜过来,示意柳若清坐在它身上,柳若清也没客气,高兴地跳到毛球的背脊上,由毛球驮着她向飘着香味的地方前进。 凌慕风看着如此活泼的柳若清心里暖暖的,她一回来,这个府里好像到处都充满了笑声。只是这笑声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作为陌沙阁的人,他与她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只希望她的日子可以过的顺心一些,让这张欢快的笑颜能保持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三十八章 培养人手(上) 柳若清与凌慕风实言告之,因为高人有事外出,她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开。“爹爹,短时间我不会离开凌府,而且女儿如今也大了,就想……” “若清有话,不防与为父直说。”凌慕风一直知道柳若清是个有主意有想法的孩子,在某些事上他也会尽可能的依着她。 “怜儿,你们都下去吧。”柳若清将屋中的婢女小厮全都屏退,然后她来到凌慕风的面前,很认真很认真地道:“爹爹,我需要培养一些属于自己的人手。” 凌慕风一挑眉,随后问道:“凌府的人手不好吗?” “凌府的人太杂,而且并不可靠。”柳若清皱着眉沉思了片刻道:“我需要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背叛我的人手。” “那你要爹爹做什么?”凌慕风觉得柳若清的心思太重了,不过重一些也好,对她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女儿要一处宅子,位子要僻静一些。”柳若清提出要求。 凌慕风点点头,对柳若清要做的事他不会反对,反而却会相当的支持,他也要看看柳若清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还要什么?”凌慕风索性一次性准备了,也省得柳若清自己去弄而麻烦。 “还要银子。”柳若清眨眨大眼带着讨好地看着凌慕风。她要的银子可不是百八十两,很可能会很多,她要培养人手就要管着这些人的吃穿,这些全是一大笔开销。 “好。”凌慕风也从来不在意那些身外的黄白之物,柳若清要用就用好了。 “谢谢爹爹!”柳若清高兴的扑进他怀里,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满眼的笑意。 凌慕风的呼息突然间窒息了一般,柳若清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女儿家才有的幽香,还有她看自己时,眼中从不隐藏的情愫,都让他心乱不已。 “女儿家家,还不文雅一些,将来如何找个好婆家。”凌慕风将柳若清拉开,故意板着脸轻斥着。 “我就一辈子守着爹爹,守着凌府。”柳若清嘟着唇不悦地反驳道:“才不找婆家!” “女儿大了哪有不找婆家的。”凌慕风有点无奈地道。“到时候你有了心上人,怕是爹爹也留不住你。” “不嫁不嫁!谁都不嫁!爹爹别想把我赶出凌府!”柳若清扁着嘴吼了两句,然后就跑走了。 屋外的怜儿就听到什么嫁不嫁的事,再看气呼呼跑出来的柳若清,她猜测可能是家主给小姐说了亲事,小姐不高兴。小姐如今生的美丽动人,想和凌府结亲的人估计不会少了。而且其他人家的小姐这个年纪订亲的也很多,这在别人家是很平常的事,但看小姐的反应想必是不愿意嫁,其实还可以再等个几年的,十三四再说亲也是不晚的。 “跟着若清,保护好她。”凌慕风出来吩咐道。 怜儿领命地点了一下头,追着柳若清的身影而去,而此时柳若清已经跑回自己的院子。毛球被柳若清留在这个院子里心情很不好,东刨西挖的,把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都糟蹋了大半,见柳若清回来,它就扑了上去。 柳若清抱住毛球的头,在它的颈子上蹭了蹭。心里很委屈,她就一个愿望,就是想陪在他的身边,难道都不行吗?他为什么要把她嫁给别人?!上一世他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为他人妇,这一世还要重演吗? 不!绝不!就算是天意,就算是命数,她都要违逆,这一世她的人生由她做主!就算是他,也不能把她随意推给别人! 柳若清心里难受,两日没与凌慕风见面,也没与他一起吃饭,天天除了练剑练暗器,终日什么也不做。以前还写写大字,现在书也不读了,字也不写了,天天舞刀弄枪的,越来越没有女儿家的文雅模样。 凌慕风也知道她因为那日之事在生气,但他好几天没见着柳若清了,还真是心里惦念着。 “若清,别练了,休息一会。”凌慕风看到柳若清袅娜的身形有点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爹爹。”柳若清收了剑,声音小小地唤着他。凌慕风能主动来找她就说明他已经在示好了,但是,如果他还像之前那样提什么嫁不嫁人的,她就继续不理他! “你之前说的事爹爹已经办好了,这是房契。”凌慕风从衣袖中掏出购置的房子的地契递到柳若清的面前。 “这么快!”柳若清接过来一看,真大啊,养上几百个人都够用了。“谢谢爹爹。” 凌慕风看到她那大眼睛里晶亮亮的算计,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一扫前两日的阴霾,整个人也跟着莫名的高兴起来。 “爹爹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看?”柳若清眨着期盼的大眼望着他,凌慕风微笑着点点头。正好他也听听柳若清培养人手的计划,若是有不足之处他也好帮着弥补一二。 “我们要出府不能穿这一身,我们要易下容。我可不想让别有用心之人知道那个地方,不然我养的人手将来还不知道是谁的。”柳若清扁了扁嘴。 “若清考虑的极是。”凌慕风对她的谨慎十分赞同。父女二人简单的装扮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六七十的老管家跟着一个十余岁的小少爷。 两人坐在马车上,行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才到凌慕风购置的宅子。宅子荒废有段时间了,里面很是凄凉。荒草遍布庭院,门廊上挂着许多的蜘蛛网,一层又一层,都昭显着这里的荒凉。 “地方够大,房间也多,最关键的是够偏僻,很难会被人发现。”柳若清对这里十分的满意。 “若清打算如何培养人手呢?”凌慕风负手站在院中,看着柳若清像巡视领地的国主一样,那认真的小模样还真是可爱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表的美。 “先在人贩子那里买点资质较好的娃子过来,其余的就去大街上捡,吃不饱饭的孩子那么多,还不是随我挑么。”柳若清得意的挑了挑眉。“我给他们吃饱穿暖,除非是白眼狼,将来哪个不忠心耿耿?” 凌慕风听着柳若清的话心里触动颇深,难道是因为他给了柳若清一个活下去的身份,所以她才这样执着于凌府,执着于他吗?还是因为她也曾经是在人贩子里手里的孩子,所以她想挽救更多的可怜孩子? “我不需要太多人,宁缺毋滥,我要的是个顶个的都是精英,个顶个的都是高手!”柳若清攥紧小拳头,她养这一批人,将来用在救命之上。而凌慕风的人,她信不着。除了夏廉和穆飞然,她见哪个都像细作。 “放手去做吧。爹爹也有一些暗卫,可以调过来几人,教授武功。”凌慕风此时也不再隐瞒,他早有准备人手,只是他备的人手要比柳若清还少,总共不过二十人。 “爹爹,你说的这些暗卫是属于你自己的,还是属于陌沙阁的?”柳若清询问着。 “自然是我自己的,爹爹怎能拿陌沙阁的人给你用呢。”凌慕风笑着道。如果用陌沙阁的人,那不是明着告诉陌沙阁他起了异心么。 柳若清看完宅子,便与凌慕风顺路的拐了一趟人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就买几个回去。 只是他们来的时间晚了,也就三三两两的几个孩子站在那里,双目空洞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少爷,买走我吧,我吃的不多,能干活,我会打柴,会种地,还能洗衣服。”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女孩走上前,哀声地祈求着。 柳若清见那女孩面黄肌瘦,满脸就看两只大眼,骨瘦如柴的身板,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几岁了?” “十二岁了。”女孩忙答道。 柳若清皱了一下眉,十二岁竟然才长这么高。“身体健康吗?” “健康健康,嘿嘿~”一旁的人贩子见柳若清搭了话,忙过来讨好地道:“小公子,这娃娃健康着呢,只是吃不饱看着瘦了些,这要是能吃饱饭,将来一看就知道会是个美人胚子。您瞧这眉眼,多好看。” 说实话,那女孩子确实生的不错,只是如果真像人贩子说的那般好,也就不会剩在最后了。 “我府上又不缺美人胚子。”柳若清易容的俊俏小公子嫌弃地斜了一眼那女孩。 “行了,你也别打马虎眼,说吧,这娃子有什么毛病?”凌慕风易容的老管家带着一股子精明,一看就是那种不能随便糊弄的人。 “别的毛病都没有,就是这孩子,多长了一根手指。”人贩子见糊弄不了便气恼地将女孩子扯过来,将她的手摊到两人面前,那女孩的左手长了六根手指。 “这还真是……”凌慕风微躬行了身,小声地道:“小少爷,咱还是再看看吧。” “长六个手指你不早说,白白浪费本少爷这么长时间!”凌慕风面露不悦。 女孩早就低下了头,她因为这天生的六指不知道被转卖了多少次,她将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少爷,手指多好哇,洗衣服洗的干净。”人贩子不想放过这个买家,这娃再卖不出去,他是扔了的心都有了。 “给他一两银子让他闭嘴。”柳若清不耐烦地哼了哼。 人贩子一听一两银子,虽然有点少,可也赚了几吊钱的,再放他这里,这女娃连一两都卖不上。当下拿了女娃的卖身契交给凌慕风,然后转头对女娃道:“跟着少爷快走吧,干活手脚麻利点。” 女娃本以为柳若清不会买她的,现在又见凌慕风交了钱,这才欢喜的跟着走了。之后柳若清又买了一个断掌纹的女娃。将两个女娃带到那处宅子,还顺道买了馒头和菜给二人吃。 进了宅了,柳若清的态度立马就变了,说话的时候也不像最初那么娇纵跋扈,温和了许多。“你们有时间就整理一下宅子,到了晚上就自己找房间住下。” 这宅子里房间多,很多房间里还有成套的行李,甚至连衣服都能找出来不少。这两个女娃只要今日打扫出一间房子就可以,她们就有地方睡觉了。 “少爷,我们,我们……”六指的女孩拘谨地拉着衣摆,她们两个人守着这么一座宅子,少爷不怕她们卷东西跑么。 “还有什么事?”柳若清挑眉询问。 “多谢少爷给我们一条生路。”这两个女娃一起向她福了福身子。她们对人生对未来根本没有什么设想,只要现在能吃饱穿暖就都满足了。 第三十九章 培养人手(下) 柳若清自从有了这处宅子,人没事就往府外跑,凌慕风是知道她做什么,府里常服侍她的婢女不知道,私下里偶尔会讨论一下小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出去幽会了,不然怎么总往府外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怜儿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也最知分寸,在她听着之后,当场就训斥了几个婢女。“做奴才的就要知道奴才的本分,再让我听见你们私下里乱嚼主子的舌头根子,你们也就一辈子别再开口了!” 怜儿凶巴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气,几个婢女当场都闭上了嘴,哪还敢再说一字。 揉着毛球的下巴,柳若清冷笑着。“那几个人我这院子不用了,让她们去浣洗房。” 在府里柳若清这院子的差事是最轻松的,除了简单的打扫再就没有了其他的事。柳若清不像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没事出府逛一下,然后带着一群狗仗人势的丫头小厮的到处飞扬跋扈,惹生是非。甚至她连吩咐婢女的时候都不多,更没听说她责打过什么人,可真是个难得一遇的好主子。但是,管不住自己嘴巴,那也不能怪她了。 怜儿点点头,便想领命去办。 “怜儿,你与那莫浩宇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柳若清笑问着。 怜儿难得的脸颊上染上了抹红晕,她年纪不小了,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少有没嫁人的,而她也曾想过就这样孤身一人过一辈子算了。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遇上莫浩宇,而私下定情。 “莫浩宇那人不错,当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他鼎力相助,夏管家和师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胜的。而后他又投奔了凌府,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作为,但这人品德却不错,你们若能结成良缘,到是好事一件。”柳若清身边比较亲近的三个婢女,她到是最看好怜儿,别看怜儿总是冰着一张脸,看谁都像欠了她银子一样,但却最得柳若清的信任。 “奴婢知道的。那人是个好人。”怜儿带着一丝扭捏地回道。 柳若清眼珠一转,随后又道:“等你和他成了亲,就搬出凌府吧。” “小姐?!”怜儿刚刚还满心欢喜,主子不反对她成亲,还很支持。怎么一转眼,就要赶她走了? “怜儿,你也别慌,别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不是要赶你出凌府,只是让你搬出凌府,在外面帮我做事。”柳若清的话声音压的很低,只怜儿能听得到。 怜儿的心稍稍放下一点,但还是很担心,她不解地看着柳若清。 “你们挑个好日子成亲,对外就说你和他回他老家去了。”反正嫁鸡随鸡,柳若清这样安排没有一点不妥。“然后你去一个地方,帮我照顾一些人。绝对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那小姐的意思是连莫浩宇也一样……”怜儿小声地询问着。 “自然,你们夫妻二人不是正合适么。他那人也是个能信得过的,我也就不防备他。这件事我也不能交给信不着的人去做,而你,我信得过。”柳若清这一句话像重锤子一样敲进了怜儿的心里,而后的多少年她一直记着这句话,尽心尽力为柳若清办了不少的事。 柳若清依旧经常出府去,不单在人市上买人,还在街边卖艺的班子里买了两个快要病死的孩子。像这种街头的卖艺班子,病死几个孩子都不算什么。赚着钱了就带去看大夫,赚不着钱那也就只有等死了。 这是两个男孩,染了风寒又加上吃不饱便一病不起,其实两副汤药就能又让他们活蹦乱跳。只是卖艺班主是个黑心肝的,手底下的孩子也不少,每年都得死几个孩子,根本不把这些孩子的命当命。 这两个孩子只躺了两天就已经能下床,待他们灌了一肚子的肉粥之后,这灵活劲就上来了,根本看不出之前是快死的模样。 现在那宅子里已经有十余个孩子了,他们手脚勤快。做事主动,从不偷懒。本来荒凉的宅子也被他们齐手打理的很是干净,前后院子,几十间屋子全都擦的窗明几净。 而且院中的杂草拔了,还种上了各种蔬菜。柳若清还带来一些果树的苗让他们种着,等结了果子就归他们自己。这些孩子一听更是高兴,想着能吃上香甜的水果,一个个是干劲十足。 而怜儿嫁给了莫浩宇之后,这两个人就搬进了这里,他们的任务就是教授这些孩子武功,将他们栽培成柳若清以后的得力帮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柳若清也会经常过来看看,带些衣服糖果,这些孩子最初见她还十分拘谨,后来相处久了,有的甚至能和她打闹在一起。 “你们几个小鬼头,觉得合伙就能打过我了?!”柳若清当下把衣摆一撩掖在腰间,摆了一个手势,示意这五个臭小子全上。 这些孩子学武很上心,但是他们知道还远远不够,只有变得足够强了才不会受欺负,他们也是格外的刻苦。但是,柳若清每一次来就打击他们一通,他们七八个都打不过柳若清一人,这让他们更是斗志昂扬,纷纷摩拳擦掌想将柳若清打倒在地。 柳若清得了邬真的五年内力不算,再加上她习武比他们早,还重生一回。这些加叠在一起让她就变得比同龄人厉害不止一倍,几个小孩子觉得她也只比他们大个三两岁,却如此厉害,全都以打倒她为目标。 没用上几招,几个臭小子就全都倒在地上了,而其中一个孩子却在喘过两口气之后从地上跳起来,准备再战。 “去自己练习,我找你们大姐有事要说。”柳若清却是拍了拍手上的灰,拒绝了再次切磋,径自去另一个院子找人去了。 她口中的大姐就是那个六指女孩,这些孩子当中,还只属这个二十岁的最大。 “主子,您来了。”六指女孩已经知道柳若清是个女儿身,称呼也从少爷变成了主子。 “没那么多礼数,别说您您的说话,听着别扭。”柳若清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两人好说话。“你们在这里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这里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吃的饱,穿的暖,还有床睡。一个个高兴的都不行,你是没见着,好几个做梦都笑的。”六指女孩最后忍不住咯咯笑着说。 “既然住的好我就放心了。”柳若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瞧着这些孩子里面哪个性子沉稳?” “你是什么打算?”六指女孩不知道她指的什么。 “就是想安排你们学认字,学画画什么的。但是也要看适合不适合,就像你,天天让你武刀弄枪的你也不喜欢。我就是想投其所好,扬长避短。”柳若清解释了一下。 “那几个毛小子就指望不上了,字他们能认得就不错了,一个个一听说写字就溜的比兔子还快,不是要上茅房,就是这里难受那里不舒服的。”六指女孩说着又笑。“到是几个丫头性子还稳当一些。” “那你就问下她们哪个喜欢学习医术,哪个喜欢琴棋书画,问好了,回头我给你们找师傅。”柳若清说完就起身了。“你也给自己打算打算,别总是对着那手发呆,多长一指就多长了,别人想长还没有呢。” 六指女孩被柳若清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她的手指长的一点也不突兀,伸出来根本看不出一点的不协调,好像天生就该长六根一样。“我想学抚琴,这比别人多一指呢,一定能弹出更美妙的曲子。” 柳若清满意地点点头,就算她现在给了她们一条生路,但是之后的路还是她们自己的。她现在收养着她们也是为了有朝一日的不时之需,但若没有这一日,她会让她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嫁人娶妻。 不管怎样,柳若清认为女子也该有保身之法,换言之,一旦离开了男人,至少不会被饿死。也许她的想法与大多的女子太过不同,但这是她的想法。她虽然不会强加给她们,但是会传达给她们,让这些孩子自己去选择今后的生活方式。 凌慕风也派了几个人过来一起教授这些孩子,十几个孩子很快就拿着自己喜欢的兵器拜了师傅,一心一意的练起来。 而六指女孩不喜欢习武,柳若清就教了她种毒药的炼制方法,不管何时总要有保命的一技。而她不喜欢习武,那就学制毒,总不会吃亏。 适合学习医术的最终是柳若清是自己挑出来的一个泼辣的女孩,脾气火爆不说,选择的兵器竟然是一副大锤,这让人大跌下巴。 而柳若清会选择这个女孩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对花草的记忆特别敏锐,只要她看过一次的草药就能清楚的记下来,绝对不会认错。这是难得的天赋,柳若清十分欣赏,教授的时候未有一分的藏私,倾囊相授。 “若清姐姐,这本《草药通录》我已经全记住了。”女孩将柳若清给她的药书交还,以前没机会读书,所以不知道自己过目不忘,现在便发现了这聪明的头脑带来的便利之处。 “既然已经全记住了,那过几日便带着我去山上采集药草。”柳若清把药书接过来说道。 “太好了!”女孩高兴的一跳。被养在大宅子里的孩子们都没有出去过,柳若清没说不允许,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人想出去。这里很温暖,像家一样温暖。而女孩高兴并不是因为要出去了,而是因为她可以看到真正的药草,毕竟鲜活的药草与书上的图画还是有一点差异的。 其他的孩子有听说女孩要跟着柳若清出宅子了,并没有露出羡慕的眼神,在他们的印象里,没有比宅子更好的地方了。外面全是坏人,他们在没有变强之前是不会出去的。 柳若清带着女孩单独去山上挖找药草那是绝对不行的,凌慕风不放心。怜儿更不放心,小姐也胆大了,万一有个毒蛇蟒怪的可怎么办。怜儿担当护卫,莫浩宇便充当了车夫。 怜儿一向话少,此时在马车里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警戒着周围,就怕有恶人歹人突袭。 柳若清也知道自己在刚到凌府的前两年出了几次大事,把怜儿弄的有点杯弓蛇影,但那时她小,自保能力不足,且还有吴故那个坏人一直在作恶,所以受伤被刺时常发生。但这两年已经太平许多,她是没再遇到暗杀之事。 不过,就是她劝怜儿不要如此小心,想必怜儿也不会听的,怜儿一向谨慎惯了。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警觉一些总是个好习惯。 到了郊外,一向沉默不语的莫浩宇开了口:“小姐,请只在森林边缘采摘药草,莫到里面去。” “知道。”柳若清点点头,便带着女孩拿着药铲和竹蒌向里面走。带着女孩出来熟悉药草,同时柳若清也想自己收集几样药草,她之前在炼制几味毒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有几味药草用鲜活的要比晒干的效果强出很多。她这次就打算多找几株活的药草回去试一下。 柳若清聪明又认学,她利用短短的四年时间就在炼制毒药上面小有所成。虽然在使用上面不如凌慕风那般娴熟,但是在炼制上绝对超过了凌慕风。同样量的药草,柳若清就能比凌慕风多炼制一些毒粉出来。就连凌慕风都觉得惊奇不已,明明同样的炼制方法,可柳若清就比他炼制出的量多。这也是她特有的本事了。 柳若清进步的很快,凌慕风全都看在眼里,而她从不掩饰自己这般努力的目的,她要守护着他,守着他们的家。 第四十章 初遇四皇子 秋天一到,便又到了猎狩的好时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毛球已经不止一次的不满意被困在凌府里了,‘清风苑’里的花花草草在它不高兴之下全都刨死了,泥土扒的到处都是。下人种上它就去刨,后来索性柳若清也就不让人种了。 ‘清风苑’里没有可以刨扒的,它就往其他的院子里去,被柳若清揪着耳朵吼了一通才终于老实下来。 “毛球,明天带你去狩猎,你要好好表现啊。”柳若清拿着毛刷给毛球刷着身上油光锃亮的毛,从头刷到尾巴。 毛球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觉得柳若清刷的舒服了还翻了翻身,把肚皮也露出来给她继续刷。 柳若清就一边刷一边道:“爹爹说明日要带我出去玩,你也一起去。但是,你得听话,我一吹口哨就得回来。”柳若清说完将小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毛球蹭的一下就从地毯上跳了起来,看着柳若清,然后又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情况又倒下,继续享受舒服的刷毛。 这一次要去狩猎的地方比较远,就是马不停蹄赶路最少也要三日才能到。更何况是坐马车,晃晃悠悠地赶路,足足走了七天。 毛球第一天还乖乖的呆在马车里,第二天就说什么也不呆了,最后跑到了马车顶上趴着。柳若清小脑袋伸出车窗看着毛球甩来甩去的尾巴,伸手去抓,她抓一下就立马缩手,毛球一歪头什么也没看到,然后又趴回去,等到毛球放松警惕之后柳若清再把手伸出去抓,如此反复几次,一人一豹玩的是不亦乐乎。 而在外骑马而行的凌慕风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着。谁说她心智成熟,根本就是小孩子么。 终于到了凌慕风所说的那个猎物十分多的森林,柳若清出了马车,带着毛球四处走走,放松一下,结果,她们越走越觉得熟悉。这里根本就是邬真谷底暗道通往的那个森林! 柳若清心里一惊,难道凌慕风已经知道爷爷的事了?悄悄的侧了侧脸,偷偷地瞄了瞄凌慕风,他正在吩咐手下搭建帐篷,并没有露出特别的神色,是她多心了? 毛球对这里熟悉的不行,这一晃几个月没来了,它最开心了,舔了舔柳若清的手心,柳若清对它点点头,毛球躬了躬身,嗖的一下子就跑进了森林,连个影也没剩。 “它这么跑走没事吗?”凌慕风看到毛球像闪电一样跑了,走过来询问着。 “没事,吃饱了自己就会回来的。”柳若清回给凌慕风一个安心地微笑。 凌慕风微点了下头,道:“你的帐篷已经搭好了,估计一会水就能烧好,你去洗洗,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进林狩猎!” “好。”柳若清重重地点了下头。“爹爹也好好休息,明日我们父女二人要好好的比一场,看看谁猎到的猎物多。” “我儿不会只抓松鼠与爹爹比吧?”凌慕风难得的开个玩笑。 “怎么会?”柳若清瞪大眼,鼓着两腮,气恼地道:“爹爹真坏!” “哈哈哈――”凌慕风大声地笑着道:“我儿就算全抓松鼠爹爹也不会说你耍赖的。” 柳若清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钻进自己的帐篷里去了,她要养精蓄锐,等明天抓只老虎,让爹爹跌掉下巴! 毛球出去撒了一夜的欢,第二日天亮才回来,显然它是吃饱喝足,还在森林里洗了澡,爪子上一点血渍也没有。 毛球将自己抓回来的猎物扔到柳若清的面前,得意地昂着头,那副高傲的模样别提多讨人喜欢了。柳若清揉了一下毛球的头,又挠了挠它的下巴。“毛球可真棒!” 毛球听出来这是句好话,美的什么一样,迈着高傲地步子在柳若清身边转了两圈。好似在说:你还想要猎物吗?要吗?来夸我啊!夸我就有多多的猎物! 柳若清将长发编成一根辫子盘在脑后,用簪子固定着。她换了身绛红色的便装,足蹬长筒鹿皮靴,靴子上面带着一圈的流苏,俏皮中透着一丝英气。腰间佩着长剑,腰袋里装满了淬了麻汁的飞镖。 “爹爹,我准备好了!”柳若清英姿飒飒地从帐篷里出来,而她未料到的是凌慕风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少年身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腰系一条白玉带,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正微仰着头与凌慕风说话。 柳若清楞在那里,竟然一动也不能动。前一世的纠葛如数的涌现在眼前,这人的心计深沉,这人的八面玲珑,这人的阴险狠决,一幕一幕,将她刚才的欢快击碎,只剩下憎恨与厌恶。 前一世避不开的,这一世她要避开。前一世的她天真单纯,曾经女扮男装与这人成为好友,那时她以为他的心思如她所见一般,干净如白纸,却不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接近她的计谋。都说吃一堑长一志,前一世吃的亏、上的当,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若清,过来见过四皇子。”凌慕风并不知道柳若清心中所想,只是看她呆滞地怔在那里,不想她在皇子面前失礼便出声提醒。 僵着身子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寸步难行,柳若清的心每走一步都往上提一分。终于来到凌慕风和四皇子的面前,柳若清施礼,福了福身子,声音中透着疏离的生硬。“民女见过四皇子。” 她一句话便将她与四皇子司徒洛隔离开来,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庶民,遥遥不可及,将来她也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交集。 “凌小姐不必如此见外。”司徒洛丹凤眼微眯了一下,微笑着道:“我虚长你几岁,叫我洛哥哥便好。” 柳若清本来僵着的脸更显难看,她连个眼神都没给司徒洛,而是悄悄地瞄了眼凌慕风,她想知道他此时的态度。 凌慕风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探究,不知道司徒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在心里可不希望柳若清叫司徒洛什么洛哥哥。 柳若清见凌慕风没有让她顺着司徒洛的意思,便惊慌地道:“这怎么使得,您贵为皇子,民女不过是个平民,这礼数不可废,万万使不得。您可别折煞了民女。” 司徒洛刚刚正与凌慕风说话,结果听到一个甜脆的少女声音,他顺着声音转头,结果就被柳若清那神采奕奕的打扮吸引住了。他就喜欢洒脱的女子,那些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女子他讨厌至极。因为眼前一亮,心底里一阵颤动,他下意识的要与这少女拉近距离,结果少女惶恐地拒绝了他,让他心中如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凌慕风见司徒洛面露不悦耳,便开口道:“四皇子,您这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便好好歇息,等明日养足了精神再入林狩猎,可好?” 司徒洛看到柳若清的打扮,这明明就是将要入林,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当下便道:“我一点也不累,我们一起入林!” 司徒洛毕竟是皇子,而且自从五年前他被绑架,私下里被凌慕风救下之后,他就此不再默默无闻像透明人一般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变强,那么只能任人践踏。他出身本就低微,再不努力,将来哪里还有他的活路。而在那一刻起,他便不再坐以待毙,频频与皇上偶遇见面聊天,如今的他可是很得皇上的喜爱。而将来也许就是他登上皇位,这谁也说不准。 凌慕风想再劝一句,司徒洛已经吩咐身边的侍从为他准备弓箭,他要入林狩猎。 柳若清僵着脸,蹭到凌慕风的身边,小手偷偷地拉了拉凌慕风的衣袖,表示她的不满。 凌慕风对司徒洛也很是无奈,那不过就是一个少年,又是皇子,他也不好说多了。 “爹爹~”柳若清扁了扁嘴。 凌慕风也看出来司徒洛似是看上了柳若清,他怕柳若清被司徒洛这样的少年所惑,便小声提醒道:“若清,四皇子是皇家人,不管他有什么想法,能避还是避开。” “女儿知道。”柳若清攥紧了拳头,她上一世不喜欢司徒洛,这一世更不会喜欢。她的心里就只有他一人。 “我准备好了,凌副阁主,凌小姐,我们走吧。”司徒洛已经换好了适合打猎的衣服,特意挑了一身红黑的颜色,往那里一站,和柳若清身上那身衣服还挺般配的。 凌慕风知道已经不能拒绝了,他只好顺着司徒洛的意思。司徒洛一个纵身跃然上了他那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而凌慕风也上了踏雪。柳若清却没有骑马,反而是坐到了毛球的背上,双手紧抱住毛球,毛球早已经是迫不及待,柳若清一坐好,它就飞速窜了出去。 凌慕风紧追其后,而司徒洛却成了最后一个。他无法忘记刚才柳若清坐在豹子身上的一幕,多么有性格的女子啊,他一定要拥有! 司徒洛骑马进了森林,随行护卫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他有众多人保护,这也是为什么凌慕风没有留下来的原因。并不能因为司徒洛一人而打扰了他的安排,难得抽出时间与柳若清一起打猎,怎能就这样被破坏掉。 司徒洛紧跟着柳若清,可惜马再快也没有豹子快,而且豹子在林林里更加的灵活,在林中窜了几窜就看不到影儿了。司徒洛气恼的不行,就算不能与柳若清一起打猎,他也得在猎物上面取得优势,多打一些罕见的猎物,柳若清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柳若清与凌慕风也并没有在一起,她们父女二人是说好要比拼的,柳若清自然不会只抓小松鼠充数,但是,像是难抓的猎物,比如天上的飞鸟她是不介意带回去几只。这种飞鸟大小如鸽子,肉质去比鸽子还要鲜美,用它煮汤最为清鲜,还是邬真曾经煮过两次,那味道就连她这个嘴巴不馋的都至今难忘。 从豹子身上下来,柳若清纵身跃上了一棵大树,随后又是一连串的纵跃,在树间穿梭,像一个跳脱的精灵一般。 毛球就在树下跟着它,像一个忠贞的护卫。不时的吡吡牙,吓唬吓唬小动物,也玩的是乐此不疲。 柳若清用飞镖打了几只鸟,毛球一会跑东一会跑西,将几只飞鸟都叼到柳若清的面前,然后坐在那里昂着头等表扬。“毛球真棒!” 这句夸赞的话毛球听得明白,美美地蹭了蹭柳若清的手。她用草结绳将几只飞鸟的爪子系在一起,提在手里便坐到了毛球身上,两人继续向林中进发。 而同在森林里的凌慕风的目标是森林之王,老虎!他想用虎皮给柳若清做一件披风,最好是白虎,柳若清披一定好看。 只是老虎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他索性下了马,一点点的仔细寻找着老虎的踪迹。 第四十一章 司徒洛的纠缠(上) 凌慕风满山林的找老虎,想剥了虎皮送给柳若清做披风。而与他有同样想法的是司徒洛,他想着柳若清那么有个性的女子,又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猎装,如果能有一件火孤皮做的大氅穿在身上一定好看。 司徒洛满林子里找火狐,一只还不够,做一件大氅怎么也得三四只成年火狐皮才行。好在他有有不好的帮手,一群护卫也帮着找,反倒是他猎物最快。 柳若清与毛球在林子里穿梭,她捡了不少的松果,准备一会回去烧着吃。提着几只飞鸟,又抓了几只兔子,柳若清也就和毛球回去了。 她到帐篷的时候凌慕风与司徒洛谁也没回来,将东西放下,柳若清带着毛球又进了林子。 反正闲来没事,柳若清和毛球跑到林中一条小河边,河里有河蚌,还有味道鲜美的鱼。柳若清举着自己的剑站在河边,准备等着鱼儿游过时逮捕。 鱼儿游来,柳若清手起剑落,一剑便刺穿了鱼儿的身子,柳若清将剑一挑,一条三斤的大肥鱼就落到了一旁的草地上,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继续抓。 毛球看了一会,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溅了柳若清一身的水。“毛球!你个混球!” 混球?毛球歪了歪头,混球是什么? 毛球在水里扑腾,一爪子拍下去就飞起一条大肥鱼,它用嘴叼住再甩到岸上,不一会就抓了七八条,而且个个三四斤大小,最大一只竟然有六七斤。 柳若清用草结绳穿着鱼的鳃,不管是烤还是煮汤都够吃了。“毛球好样的!我们走了。” 她也不坐毛球的背了,一手提鱼一手拿剑,并行向回走。 而在她与毛球往回走的时间里,凌慕风终于发现了老虎的踪迹,他悄悄地凑了过去…… 老虎是机敏的动物,在凌慕风靠近的确时候它就已经发现。它警觉的四处里张望着,随风中飘来陌生的气息,却没有看到危险之物。 凌慕风知道老虎全身都是好东西,不想将它杀死,最后能活抓回去。 嗷―― 老虎发现了凌慕风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它张着大嘴呲牙吼叫着。而凌慕风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林子里老虎不多,少能遇见,错过了也许再遇上就难了。他从树枝后面飞身而下,手挥成拳,成击老虎头。 老虎迎向他扑过来,张着大嘴,大有一口咬死他的架势。凌慕风又岂会被一只老虎咬死,他手中拳头突然张开,一股粉末飘向老虎,老虎收口不及,大半进了口鼻。 而那粉末别说药一只老虎,便是大象也一下子就能药倒。凌慕风并没有觉得用药粉猎物不光彩,原本的意思就是带着柳若清出来散散心罢了。 老虎挣扎了几下,最终不甘心的倒在地上。凌慕风从怀里拿出绳子,将老虎嘴巴系上,又将老虎四脚也绑住,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口哨。踏雪没一会就哒哒哒的跑来。 踏雪毕竟只是匹马,看到老虎还是害怕的,在离老虎几丈的地方踢踏着蹄子不敢再进半分。 凌慕风一个用力将六七百斤重的老虎提了起来,然后搭到了踏雪的背上。踏雪惊的不行,凌慕风拍了它的头,扯着马缰,这才向林外走去。 等到凌慕风出来的时候,司徒洛已经在命人剥皮了,而且司徒洛随行中还有厨子,已经开始腌制洗干净的狐狸肉。 “哇!!”司徒洛看到凌慕风猎到了老虎,眼只充满了崇拜,只凭一人之力就能猎到老虎,真乃英雄是也。 “四皇子回来多久了?”凌慕风并没觉得猎到老虎有多了不起,他将老虎从踏雪的背上提下来,踏雪扬起四蹄就跑了。 “不到一柱香呢。怎么没见凌小姐?”司徒洛往林子里望,他都等半天了,柳若清怎么还没回来。 “小孩子贪玩,想必是还没玩够。”凌慕风皱了一下眉,随口答道。 在婢女的口中已经得知柳若清回来过一次了,凌慕风猜想她是又进去玩了,另一个原因也是避开司徒洛。柳若清很明显是不喜欢司徒洛的,这让凌慕风心情很不错。 柳若清提着鱼回来的时候,火堆上的大锅已经飘出了各种香味。而柳若清抓回来的兔子已经架在火上烤上了,还有一只留在那里,柳若清猜是等着她亲自动手呢。 “凌小姐,可有受伤,一切安好?”司徒洛乐呵呵的过来与她搭话。 “托四皇子鸿福,一切安好。”柳若清福了下身子,退后一步便走开,司徒洛偏偏不放过她,跟在她身边问这问那。 凌小姐今年芳龄?喜欢什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柳若清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愿答。 “我帮你拿吧,这么多鱼一定很重。”司徒洛说着便要伸手接柳若清手上的鱼。毛球一见突然间出来一只手要拿它抓来的鱼,立马咧开嘴,将它的牙呲出来,要是司徒洛再伸伸手,它就咬断那只爪子! “多谢四皇子,这鱼不重,我自己能拿。再说这鱼是毛球抓来的,除了我以外,别人是不能碰的,它比较护食。”柳若清侧开身向司徒洛解释着。 她知道不能和司徒洛闹的太不愉快,不然只会给凌慕风惹麻烦。若是毛球伤了司徒洛,这就是更大的麻烦,怕是将她赔过去也赔不起。 “原来这样,你这豹子养的真好,还会抓鱼。”司徒洛心里稍稍有些不快,不过他一个皇子总不好跟一只畜生计较。再说这豹子还是心上人养的,本着爱屋及乌的理念也就忽视了毛球对他呲牙了。 柳若清向毛球使个眼色,毛球极不情愿意地先跑进帐篷里了。柳若清也加快了步子,把鱼交到下人手上,然后她就去洗手,之后就回帐篷里去了。 司徒洛到是想和她再说会儿话,可是女儿家的帐篷是不能随便进的,虽然依他皇子的身子闯进去谁也不能把他怎样,但他若闯进去了,心上人一定会讨厌他的。 司徒洛在柳若清的帐篷外面转悠,凌慕风瞄了他两眼,司徒洛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但也没有闯进去的意思,凌慕风也就只在一旁继续注视着。一旦司徒洛要闯入,那他就去问能阻止,绝对不能让他闯入柳若清的帐篷。 柳若清进了帐篷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又将头发重新梳了梳。她知道司徒洛在外面没走,但她也没打算理他。司徒洛这人现在看似性子耿直,有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其不知这些全都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她才不会上当! 时间差不多了,柳若清掀开厚实的帘布出来,司徒洛一看到她出来就又迎了上来。“凌小姐,饿了吗?厨子都做好了,快过来尝尝。” “多谢四皇子,我现在还不饿。”柳若清礼貌的拒绝。 司徒洛几次热情相邀她都拒绝了,毕竟是皇子,这脸面有些挂不住。凌慕风见司徒洛不悦,忙道:“四皇子是不是饿了,您先吃着。我家若清一会会亲自烤兔肉,到时您若不嫌也尝上一尝。” 柳若清这时已经坐到了火堆旁边,兔子也架到了火上,她在往兔子上面刷蜂蜜,一层一层的,没一会儿就把兔子烤的金黄,色泽十分好看,再加上她带的调料齐全,这味道离的远的都闻着了,忍不住的吞口水。 “凌小姐还真是有才,生的漂亮,又会做吃食,真是不错。”司徒洛也没凑到火堆跟前,就坐在一旁,离的不远不近,但他的话柳若清句句都听得清楚。 “性子太野,天天武刀弄棒的,登不上台面,哪里比得上那些文雅的小姐们。”凌慕风在一旁尽量的贬斥着柳若清。 司徒洛就是因为看着太多的文雅小姐,所有偶见这么一个性子野的,就心动不已了。 柳若清烤好了兔子,然后就着火堆里燃的已经不那么旺的火埋了几个松果。而她带回来的鱼早就由厨子接手,红烧、清蒸、酱烧好几种做法,每一盘都是色香味俱全。 毛球抽了抽鼻子,对着满桌子的美食已经开始流口水,不停地舔柳若清的手,告诉她它饿了。 柳若清温柔地揉了揉毛球的头,在心里把四皇子深深地怨恨上了,如果不是司徒突然间跑来了,她们早就有说有笑地吃饭了。 “凌小姐烤的兔肉味道真不错,快过来尝尝。”司徒洛吃了两大块柳若清烤的兔子肉,的确是真心称赞。 凌慕风带着柳若清坐下,只是二人都明白,这顿饭是绝对吃不饱的。 “都吃啊,一会儿要凉了。”司徒洛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他们一定吃的不习惯,但是,难得出来一趟,不想弄两张桌子,连说个话也不方便。 柳若清抄起筷子,这猎物是她打的,她凭什么只能看着? 当下就夹了两大块红烧兔子肉,自己一块,给毛球一块。毛球嘴大吃的快,嚼了三两下就吞了,在桌子下边不停的用爪子挠柳若清,柳若清一连夹了几大块放在碟子里,然后端给毛球,毛球嚼肉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柳若清也开始吃肉,至于桌上对面看着她发呆的司徒洛她选择无视。 最后的结果是,毛球吞了桌子上面的大半食物,挨样都尝了个遍,最后还喝了一大盆鸟汤,它把自己的肚子吃的滚圆,最后直接倒在桌边上一动也不动。 “凌小姐对这豹子照顾的真周到。”司徒洛好半晌才挤出这样一句。她都没夹给他一块肉,竟狂扫了桌子上大半的食物给只豹子,难道他一个皇子还不如一只豹子? “毛球是我从小养大的,跟了我快五年。”柳若清难得和气地回了司徒洛洛一句。她也知道不能把司徒洛惹急了,不然她保不下毛球。 司徒洛了然地点了点头,养了五年确实是有感情。“凌小姐平时都喜欢什么?” “没有什么喜欢的。”柳若清很是随意地回答。 司徒洛觉得有些为难,都说投其所好才能赢得佳人芳心。但是佳人什么也不喜欢该如何讨好? 柳若清从火堆里扒出她之前烤的几个松果,看司徒洛目光,便敲了敲上面的灰。“四皇子想尝尝吗?” 司徒洛其实很难为情,他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在皇宫里不管吃什么样的坚果,都有专人剥皮,他只要吃里面的籽肉就好。这种带皮的,他都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司徒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柳若清怔了一下,随后回道:“这叫松果,松子想必四皇子是吃过的。松子就是从树果子剥出来的。”说完用匕首将烤熟的松果外面全都削下去,露出里面的松子。 她将松子剥出来再用力一捏,松子的皮便裂开,露出里面带着一股松香的籽来。 司徒洛看明白她是怎么把籽弄出来的,这才接过,也学着柳若清的方法剥皮吃籽,也许是松子烤的的确实好吃,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自己动手剥松子,司徒洛竟然觉得味道十分的好。 柳若清留给司徒洛两只大松果,给了凌慕风一个,其余的全都抱进自己帐篷里去了。松果她找的,还是她烤的,她才不给司徒洛多吃! 第四十二章 司徒洛的纠缠(中) 柳若清心里面烦,本来好好的一趟狩猎之行被司徒洛打扰了。如果不是司徒洛,她与凌慕风二人一起狩猎多么惬意美好。全被那个人破坏了! 第二日又在林子里玩了一天,柳若清就捡了些野果子,其他什么也没猎,第三日就吵着要回家。既然司徒洛喜欢在这里狩猎就让他自己在这里猎吧,她们可不奉陪。 “你们要走了?”司徒洛一楞,没想到才短短两日柳若清她们就要回去了。 “因为突然接到飞鸽传书,有急事必须速归,要马上启程。”凌慕风用陌沙阁来做挡箭牌,司徒洛是一点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这样。”司徒洛露出失望的神情,柳若清心中暗喜,太好了,终于甩掉了! 结果等他们收拾妥当时,司徒洛这面也收拾好了。“我跟你们走。” 柳若清本来有点愉快的神情立马变得阴沉,他跟着她们做什么? 凌慕风刚想开口,司徒洛便道:“凌副阁主难道不请我去府上作客吗?” “四皇子若是能来自然是欢迎之至,鄙府都会蓬荜生辉。”凌慕风客气地道。 司徒洛满意地点了点头,投给凌慕风一个你真识相的眼神,然后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爹爹!”柳若清气恼地直跺脚,这司徒洛怎么这么闲,他不是应该去讨好皇上然后争取当上太子吗? “若清,上马车。”凌慕风又能说什么,他总不能拂了司徒洛的面子。 柳若清气鼓鼓地爬上马车,毛球也跟着上来,闷闷不乐的趴在她的脚边。刚刚才来的就要走了,毛球很不高兴。 日夜兼程赶回了凌府,柳若清舒服地泡了一个澡,睡了整整一天才起来。 凌慕风安顿好了司徒洛,便急冲冲地去了陌沙阁,毕竟之前以此为由的回来,总要去做做样子。 夏廉是个称职的管家,那恭敬的模样让司徒挑不出一丝的不是来。反正坐马车久了也困顿身乏,这一觉也是睡的极沉。 柳若清虽然是府上的少主子,但是毕竟是个女子,她想避不见面谁也挑不出不是来。夏廉也是八面玲珑的人,把司徒洛要见柳若清的话头堵的死死的,又让司徒洛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 司徒洛是看出来了,这凌府上下全都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司徒洛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既然看中了柳若清,那柳若清就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得到! “爹爹,司徒洛这人怎么办?”柳若清心里烦躁不安,司徒洛现在还未开口向凌慕风要人,如果司徒洛要人的话,凌慕风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一来她未许配人家,二来她也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而且如果对方是司徒洛的话,还是他们凌府高攀了。 “这事有些麻烦。”凌慕风皱着眉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你许个人家,而且这人家还不能是普通的,至少要四皇子会有些忌惮。”太普通的人家,只要四皇子一句话,哪有敢为了一个女子得罪皇家的。 “我不许人家!不嫁人!”柳若清一听立刻反对,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根本没分别! 凌慕风也觉得现在给她许人家也不合适,便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柳若清询问着。 “进陌沙阁任职。只要进了陌沙阁,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有这方面的之烦恼了。”凌慕风当年收养了柳若清原本也是为了将她培养成自己的心腹,现在听阁里差遣也并未与最初所想有所偏差。 “那我就进陌沙阁任职。”柳若清丝毫没犹豫的就同意了。只要进了陌沙阁她就可以帮上凌慕风了,而且陌沙阁的阁主杨矐之与自己也算是熟人,总不会太过欺负她,所以,她进陌沙阁到还真不会委屈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是进去之后不会像在府里这般自由,要受之约束。”凌慕风提醒道。 “女儿想好了,我进。”柳若清目光无比坚定。 凌慕风点点头,本来可以再晚上两年的,因为司徒洛的突然出现,只得让柳若清提前进陌沙阁了。 这件事一解闷,父女二人心头压着的巨石总算是搬下去了。“爹爹,四皇子难得来一趟,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别怠慢了他。” 柳若清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狡黠地一笑,凌慕风便猜她又有了鬼主意。“你打什么主意?” 柳若清摇摇头,道:“五年前四皇子曾经出过一次事,还是爹爹出了人手解决的,爹爹可还记得?” 凌慕风点点头,那件事还是应了柳若清的提议才圆满解决了。而也正因为她才五岁年纪便思虑的如此周全,让他真正的注意起来。 “我想四皇子也不会轻易忘记这件事的。”柳若清笑着翘了翘唇角。“爹爹若是带着四皇子看看山山水水,总要派上些护士暗卫的保护一下四皇子,这要是在咱们手上出了事,那整个凌府也赔不起啊。” 司徒洛那人其实很不喜欢被一群人跟着保护着,他会觉得像个牢犯一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厌烦的。所以,只要凌慕风派的人多一些,让他心一烦,自然在凌府里也呆不下去了。再说她马上进陌沙阁任职,她都不在府里,他更没留下来的必要。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四皇子其实是挺忙的,皇宫里的那些争权夺势已经足够他恼心忧烦,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女子身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左右这样一想,柳若清觉得司徒洛很快就可以离开了。一想到那人要离开,柳若清这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 当天晚上她还盛装出席了宴请四皇子的宴席上,她穿着一身水粉色的纱裙,腰间系着绿色的腰带,头上带着步摇,手腕上带着一对翠绿的玉镯子,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雪白嫩滑。特别是她还上了些淡妆,便是凌慕风也初次见到如此文雅端庄,连走路都袅袅婷婷的她。 “凌小姐真是貌美如花,美艳动人。”司徒洛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地跳个没完,这个女子给他太多的惊喜与震憾。在森林时英姿飒爽的她,在宴席上美艳动人的她,私下里冷若冰霜的她,每一个她都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不想移开分毫。 “多谢四皇子夸赞。”柳若清轻轻地福了下身子,由着婢女扶着她坐下。 司徒洛的目光一直没从她的身上移开,在席间司徒洛便询问她是否许了人家,可有定亲。他如此一问,便可见他所想了。 还好之前凌慕风与柳若清早做了准备,不然还真是麻烦了。“小女已经进了陌沙阁历练,这陌沙阁的规矩,想必四皇子也该是知道,年少的男子女子都是不能轻易定亲的。” 不知道杨矐之为什么会定这么个奇怪的规定,柳若清却十分感谢杨矐之,至少这一条不合情理的规定让她避开了司徒洛这个大麻烦。她却不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避开,以之后的几年里,司徒洛并没有丝毫的放弃。 司徒洛十分的失望,柳若清竟然进了陌沙阁,一旦进了想退出就很难,而他如果想要娶柳若清便更是难。司徒洛是聪明人,不是没有想过这是凌慕风与柳若清为避他的说辞,但嫁进皇家有何不好?总比进陌沙阁去执行任务,说不定哪一日便会丧命要好吧。 但看凌慕风对柳若清也很好,该不会忍心将她推到危险之中。司徒洛这些想法在脑中转了一圈,随后道:“陌沙阁的规定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凌小姐尚且年幼,陌沙阁所接任务又都是惊险万分,凌副阁主舍得将如此讨喜的凌小姐送进阁里?” 柳若清在心里向司徒洛翻了一个大白眼,不等凌慕风回答,她轻笑一声道:“爹爹是陌沙阁的副阁主,女儿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呢?” 司徒洛被柳若清的话一顶,脸就沉了下来。柳若清不理会他,继续道:“再说去陌沙阁历练是我自己的主意。女儿家天天在闺阁绣花有什么意思?” 柳若清说完嫣然一笑,随后又道:“让四皇子见笑了,像我这样性子的女子就算穿上华雅贵气的衣装也依旧是个市井小民。土鸡就是土鸡,穿得再漂亮也不会变成凤凰。” 凌慕风现在明白柳若清为什么穿得像个大家闺秀出来,不过是在暗示四皇子,她这个脾气和身份不适合嫁进皇室。 司徒洛再一次的皱眉,柳若清性情豪爽,肯定不拘小节。但若是真将来娶进了他的府里,就她这种说话的方式,他一定会成为皇子之间的笑料。但是,他的确很中意柳若清。 柳若清自贬身份,而且言语粗俗,想必这一次能让司徒洛知难而退了。像司徒洛从小在皇宫长大,所见所识的女子个个文雅端庄,说话温声细语知书达理,对她这种性格开朗的女子除了最初的新奇之外,其实并不能相处长久。司徒洛是个明白人,就算她不进陌沙阁,被他收进了后院,那也是个只会给他惹生是非的,到时那一点点的喜欢就会被无休无止的厌烦所取缔,徒增烦恼。 之后三人再没说其他,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菜便散了席。柳若清看着司徒洛离开,她扯着嘴角得意地笑。 只是也不过才高兴了一夜,次日司徒洛便又纠缠了上来。柳若清气的直瞪眼,他怎么还来? 第四十三章 司徒洛的纠缠(下) 柳若清是不知道她的话没说话明白,还是司徒洛这一世人变得愚笨了,怎么还来纠缠她呢! “凌小姐,你这府里没意思,我要去外面逛逛。”司徒洛微笑着看柳若清,柳若清自知身份不比他肯定不会拒绝他。 “小城小市,自然不比皇城繁华,想必也是入不了四皇子眼的。”柳若清回道。 “小城小市自有它小的妙处啊。”司徒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若清再不情愿也得作陪。 “四皇子请稍等片刻,我去换套衣服就来。”柳若清不想穿着女儿装陪他四处乱逛,不然的话不用两日满城都知道凌府的小姐与一个公子结伴出游,然后怎样怎样。为了避免这样的闲言闲语,柳若清换了一身男装。 月牙儿白的长衫,手里还拿着一只装样子用的玉笛,腰间带着一块麒麟玉佩,再加上她相貌姣好,还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让四皇子久等了。”柳若清一露面司徒洛就怔住了,脑中一闪而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凌小姐,真是……让人惊叹!”司徒洛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柳若清给他的感觉太特别了。 “四皇子,请!”柳若清淡淡一笑,司徒洛点点头先一步而行。 因为都是男装,他们二人便选择骑马。司徒洛身前身后都有护卫随行,而柳若清就带了两个护卫。他又不是皇子,怕被人谋害性命,人多了反而招摇。 “我听闻此城有个出名的铸剑坊。”司徒洛转头对柳若清说道。 “洛兄想铸剑?”柳若清有点惊讶地询问。司徒洛是皇子,那进贡的剑把把都是好剑,难道还入不了他的眼吗? “若是有合适的自然要筹一把。”司徒洛擅长使剑,也是爱剑之人,既然知道这里有铸剑坊自然要看一看。 铸剑的话时间可是很长,不像做衣服,赶赶工一两日便能拿到,难道这司徒洛还想住在凌府里不走了? 柳若清带着司徒洛去了本名最出名的铸剑坊,铸剑坊的老师傅很少接活,因为没有上好的料,不值得他动手,现在都是他的徒弟接活铸剑。 “哟,这不是凌公子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门口小童看到柳若清,立马笑脸相迎。 “这位是洛公子,他想铸把好剑,我带他来看看。”柳若清淡笑着回道。 “凌公子,洛公子,里面请。”小童为二人引路,将两人带到了剑室。 剑室里面悬挂的都是已经打好的剑,而别人定制的剑并不在其中,也就是这说这里的剑谁都可以买。 “两位公子请随意。”小童说完就退了出去。 柳若清自顾自的看剑,这里的剑虽然不是定制,但把把都是上等好剑,当然也只是上等,称不上绝顶好剑就是。这世间的绝顶好剑又有几把?寥寥无几,只手可数。就连凌慕风的佩剑也不过是上等偏上,而那在他人眼中已经是好剑了。 司徒洛是见惯了好剑之人,这里的剑他略略扫过就知道是上等剑中的中等偏下,没有几把比进贡上来的剑要好,只能说伯仲之间。 小童端着茶又回来了,看到两位穿着华丽的公子眼中的神情便知道这里的剑没入了二位的眼,若是入了眼,那眼中便会闪现一抹欣喜与狂热。而这两人目光平淡,毫无波澜。要么是不懂剑,要么就是真没瞧上。小童却觉得是第一种,柳若清可不是第一次来了,第一次来就拿了一把上等的好剑,说是要铸一把更好的。不是铸不出来,只是现在好料难寻。 “二位公子可有喜欢的?”小童一边倒茶一边询问。 “还有吗?”柳若清不答反问。 小童犹豫了一下,才道:“有是有的,只不过那是其他客人自己带料来定制的。两位公子到是可以看一看。” 有好剑,让你们看,有没有本事得到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小童是个灵活的人,知道柳若清与司徒洛都不是寻常人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如果这里的剑真让他们看上了,那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司徒洛轻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那就看看吧。” 柳若清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银锭子塞进小童的手里,小童笑嘻嘻地塞进了怀里,随后带着他们去了另一间房。司徒洛在看到剑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里的剑果然都是好剑。 柳若清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里的剑,但还没有达到绝顶,也就是与凌慕风佩剑相差无几。 司徒洛将上面的剑每一把都拿在手中掂量掂量,然后舞了一两下,他在试手,看看哪一把比较合适自己。 柳若清却不那么上心,反而是与小童聊了起来。“什么样的好料子才能铸造绝对顶好剑?” “凌少爷,小的才疏学浅的,还真说不好。”小童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只是听坊里的师傅说,现在的料子里没有了灵气,这剑铸出来也就是一柄剑。太深奥,小的也听不懂。” 小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柳若清点点头,其实说跟没说一个样。 “上一次有一个客人来取剑,试剑的时候说一句话,我觉得挺对的。”可能是觉得拿了柳若清的银子,不说点有有的东西不好意思,小童这又开了口。 “说了什么话?”柳若清好奇心也被这话勾了起来。 “他说剑法精湛的人,手里就是拿根树枝,也能当成绝世好剑来使。反之,那剑也不过就是个助力,是个死物罢了。”小童说完再不开口了,他言尽于此。 柳若清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间明白了,想把剑使到出神入化,人剑合一的境界,首先必须自己有绝顶的剑术。没有绝顶的剑术,就算有一把好剑,能不能保得住这把剑都很难说。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司徒洛的心思全都在剑上,并没有听到二人说了什么。他在这些剑里看中了一把长三尺,宽三寸的剑。此剑剑身薄却硬,双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公子真有眼光,这剑是三个月前的一位客人带来的一把断剑重新铸造的,这料可是难寻的好料。”小童看着剑时眼睛也是充满了艳羡的。“只是这剑是给女人用的。” 司徒洛一听是女人用的立马眉头就皱了起来,那小童又道:“这剑原本是男子所用,可惜断掉的地方缺少了一截,回炉重铸本就耗料,能造一把女子用的,都是我家师傅手艺好,其他的剑坊最多能打两把匕首。”言语间小童很是自豪。 司徒洛最终也只能空手而归,就算是他喜欢那剑,可一听是女人使的,这心里就别扭。有机会他一定要寻好料子铸一把合手的好剑来用。 “你喜欢那剑吗?”司徒洛询问一旁的柳若清,他是男子用不了,但是柳若清是女子,她可以用啊。 柳若清摇了摇头,那剑是好,她却不需要。 “你喜欢胭脂水粉吗?”司徒洛刚巧看到一家卖胭脂的店辅便询问着。 柳若清用手指弹了弹身上的衣裳,她现在是男装,男儿家家的谈论什么胭脂。 司徒洛抿紧了唇,讨好女子的方法也不过就那几样,送首饰,送胭脂。但他还真没送过这些东西,毕竟以他的身份从来都是别人巴结讨好他,哪还用他绞尽脑汁去想办法讨好对方。 司徒洛又看到一家首饰铺子,柳若清却是目不斜视,想来她是不喜欢。 柳若清抽了抽小鼻子,传来一阵阵的饭菜香味。前面一条街有好几家酒楼,现在差不多快到了饭时,所以飘散出了菜香味。 “洛兄,你美味佳肴吃多了,偶尔尝尝民间小菜,可好?”柳若清带着一丝微笑询问着司徒洛的意思。 司徒洛之前一心想着讨柳若清高兴却不得法,现在柳若清主动开口要一起用膳自然是好事,他哪会不同意。“当然好,别说,我还真觉得饿了。” 两人进了酒楼,包下了整个二楼,由小二推荐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一壶酒楼自酿的果酒。 席间司徒洛时不时的给柳若清夹菜,还为她斟酒,柳若清躲都躲不开,直恨自己不该提议来酒楼吃饭。就是饿着也该回凌府去,不过就算回凌府司徒洛就会收敛了?还是得想办法让司徒洛赶快回皇宫去。 吃饱喝足,二人上了马。柳若清是打算回凌府去,不想再陪着司徒洛。而司徒洛却正在想着如何让柳若清主动投怀送抱的方法。 司徒洛想去湖边听曲儿,柳若清僵着脸不情愿的只能陪同。 “你喜欢听什么曲子?”司徒洛边问还边瞄着柳若清手上的玉笛。 柳若清这一世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听曲看戏,而前一世她只有在嫁进洛王府时有了空闲,只是那时的她已然没了听曲儿的心情,便是天籁之声在她耳中也不过就是个曲子,而进不了她的心。 “随洛公子的喜好吧。我很少出来听曲看戏,对这些不懂。”柳若清淡淡地回道。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说。前世的她是曾经学习过音律的,陌沙阁里有教授,不说吹拉弹唱样样皆精,总有那么两样是拿得出手的。而柳若清精于弹琵琶和吹笛。 “那好,由我来选。那就听《风求凰》。”司徒洛选好了曲子,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等着奏曲。 柳若清安静的坐着,《凤求凰》吗?她记得前世的他也喜欢这首曲子,更喜欢《龙啸苍穹》。 原本以为可以遗忘的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如今从尘封的记忆深处涌出来,她不可抑止的悲怆,前一世的自己为何活的那般辛苦,那般无奈呢。 “你不舒服吗?脸怎么都白了?”司徒洛本来正听得高兴,想同柳若清赞美两句那个乐曲班子,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柳若清惨白着一张脸,眼中还带着浓浓的悲伤。 回忆的思绪被打断,柳若清眨了眨眼,平复了心神,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你想到什么悲伤的事吗?”司徒洛关切地问。 “没有。”柳若清扯出一个微笑。“扰了洛兄听曲儿,真是不该。” 司徒洛见她的脸色又变了过来,而且她显然是不愿意说出她心底的悲伤,他就没再追问。虽然坐正了身子,却再没了刚刚听曲儿的心思。 只听了一曲,司徒洛便兴致缺缺的与柳若清离开,见柳若清一直心情不太好,他还讲了两个在皇宫里听来的笑话,显然不怎么好笑,连他自己都没笑,更何况本就心不在焉的柳若清。 二人的马速不快,在转弯的时候,突然间在道上出现一条手臂粗的长绳,就是骑马飞驰,马也是跳不过去。 柳若清与司徒洛一拉马缰,然后两人就想调头,而他们的后面却迎上不下二十个蒙面人。柳若清并不惊慌,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刺杀,既然送到她的剑下,那就全都把命留在这里吧! 第四十四章 司徒洛遇刺 柳若清今日身着男装,因为是出游身上并没有带佩剑,但是她随身的飞镖和毒粉却是一样也没少带。 “洛兄,看来有人不想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那我们就成全他们!”柳若清右手挥了挥马鞭,马鞭从她的左手心滑过,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没有人看得清,其实她在马鞭上面抹了毒。 “正好许久没活动筋骨了。”司徒洛的马上挂着佩剑,随手抽了出来,嘴角扬一抹冷冷地阴笑,地狱之门已经敞开…… “你们想好谁先死了吗?如果没人决定哪个先死,就由我来决定!”柳若清双腿一夹马腹,马儿迎着那些人冲了上去。 柳若清一动,司徒洛也动了起来,而那些蒙面人手里握着刀剑也冲了过来。柳若清与司徒洛都带了护卫,这些人虽然隐藏了起来,一样遭到了蒙面人的暗袭。 柳若清带的人少,司徒洛带的人却多,他的随身侍卫一见主子要亲自动手,立马冲出来一大半人手助阵,而另一小半人手在与蒙面人拼杀。 两方人马很快就打在了一起,柳若清扬着马鞭,一鞭下去就一个人倒下,她的力气极大,而且下手狠决没有丝毫给对方活命的余地。 柳若清在杀了三个人之后一转身看到司徒洛手起剑落,一个人头便被他削掉,鲜血从那人的脖子里喷出来,而那颗人头在空中飞了一个弧才落下。司徒洛是个狠厉之人,对自己的敌人绝不手软。 蒙面人突然间有人大喊一声:“一定要杀掉司徒洛!” 蒙面人的目的是想告诉柳若清和那些侍卫们,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司徒洛,与他人无干。 柳若清哼笑着,想让她们窝里反么,如此拙劣的手段,哼!有时间挑拨离间,不如趁这个时间多消灭几个敌人。 蒙面人们的刀剑齐齐指向司徒洛,而司徒洛竟然将手里的剑在身旁已经死去之人的身上擦了擦之后收回了鞘内。 “留下一个活口,其余全部送他们去见阎王!”司徒洛说完就退后一步,他是主子,活动了筋骨之后,清理的事自然还得侍卫们出手,凡事都是主子去做,还要这些侍卫们做什么。 柳若清也已经不再动手了,她与司徒洛之前大概隔了丈余,司徒洛脸上的表情她都看得到,此时的司徒洛目光阴冷阴冷的,就像是地狱里的阎王,看着那蒙面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些蒙面人很显然不是侍卫们的对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些人就全都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面前的土地。 “谁派你们来的?”司徒洛冷声问着唯一活下来的蒙面人。那人看了司徒洛一眼,随后咬舌自尽了。 很好,宁死民不招吗?难道死人就不会说话了? “来人!在他们身上搜一搜,再将这些人的画像全都画下来,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认得他们。”司徒洛冷声吩咐完,转头的时候,看到柳若清正拿着马鞭看着自己发怔。“吓到你了吧,被刺杀的事只要我一出皇宫就会遇到。我都习惯了。” “你这个皇子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太平。”柳若清说完就走向她的马,翻身上去。 司徒洛抿着薄唇,也上了马。看来他是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有的人看不惯他太悠闲。 柳若清与司徒洛这次是快马加鞭的回了凌府,柳若清回自己的房间沐浴换衣服,而司徒洛也同样要梳洗打理,总不好穿着一身血的衣服。 柳若清刚换好衣服,凌慕风就来了,看到因为沐浴而脸颊红扑扑的柳若清,凌慕风不好意思的还背转了身子。 “爹爹,今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柳若清小声询问着。 凌慕风转过身来,脸色很难看的点了点头。虽然有惊无险,可他还是不免要害怕,真的怕柳若清出事。在听到下人说柳若清一身血的回来,他脑子里都空了。 “对方是冲着司徒洛来的,他走了之后,不知道会给凌府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柳若清轻着叹气。司徒洛在凌府上作客,在外人的眼里凌府与司徒洛便是一伙的。司徒洛是皇子,难以动摇,估计就会拿凌府出气。 “既来之,则安之。”凌慕风见柳若清无事也就放下心了。有些事他们躲不了,那就只能迎战。 柳若清越想越觉得司徒洛是个麻烦,纠缠着她就已经让她心烦不已了,现在还给凌慕风惹了麻烦,他是天生与他们犯冲,以后见了他避不开也要避! 柳若清走到凌身边,小声地询问:“爹爹,你觉得四皇子与太子将来哪一个能继承大统?” 凌慕风瞪了柳若清一眼,在四周看了看,才压低声音斥道:“乱说什么!” “没有乱说!”柳若清扁了扁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爹爹,就凭你如今的本事,用不多久陌沙阁阁主之位便是你的。到了那时,你就会夹在皇上,太子与四皇子之间,左右为难。如果爹爹现在决定了今后想为谁效命,日后做起事来便也……” “够了!若清,你可知道刚刚的那些话足够我们凌府满门抄斩的?!”凌慕风知道柳若清胆大,没曾想她竟然连皇家的事也敢说。 “知道,所以我才只和爹爹说。”柳若清眨眨大眼,根本没有认为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 “你过来,爹爹有话和你说。”凌慕风带柳若清去了她院中的小凉亭,只父女二人时他才开口:“若清,皇家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爹爹,云瑶国的事只要有心人,想打听一下并不难。”柳若清耸了一下小肩膀。“皇上虽然有不少的皇子,可是这几年来,陆陆续续的有几个瞧着能争气的都见了阎王。大皇子更是稳坐了太子之位,现在除了四皇子能与他一争,其他的几个皇子全都年幼,自保都是问题,哪还会有心思争皇位。” 凌慕风见柳若清分析的头头是道,便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说。“皇上正值壮年,想来一时半刻也不会让位,除非哪个皇子造反逼他退位。如果太子等不急了,也许会逼宫,毕竟没有哪一个人愿意当几十年的太子而当不上皇上。而四皇子羽翼未丰之前就算他想当皇上,也得先将太子拉下来,太子的母妃的娘家不得不让人忌惮。当然,太子母妃娘家如今也是皇上所要忌惮的。” 柳若清喝了一口水继续道:“皇上,太子,四皇子,他们会让有的人和势力尽可能的抓在自己的手里。而陌沙阁的能力众所周知,爹爹很有一天成为众矢之的。” 良禽择木而栖,凌慕风如果一直不做选择,之后会很难。 “阁主之位不一定就是爹爹的。”凌慕风好半晌才道出一句。 “一定会是爹爹的!”柳若清笃定地道。“吴故自从那年被阁主带走就没了消息,陌沙阁里能与你一竞高下的除了他没有别人。而这两年你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阁主却是越来越清闲,显然他是有意要把位子传给你。” 凌慕风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柳若清说的极是,而且柳若清考虑的甚远,连皇室中的利害关系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若清,你为何会考虑这些本不该你考虑的事?”凌慕风看着柳,等着她给他答案。 柳若清微低下头,咬着下唇,好半晌才道:“爹爹,我要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家。你还记得吗?” 凌慕风点点头,五年前她就说过,他至今记忆犹新。 “爹爹,你身在这个位子上接触的都是皇室的人,怎能不多想?怎能不多虑?”柳若清轻轻一叹。“为皇室效命最为危险,往往一句话就会送命。爹爹又不是那种八面玲珑之人,女儿怎能不担忧?” 凌慕风汗颜,他是当爹爹的,却让女儿为他如果思虑,他真是觉得对不住柳若清。 “爹爹,女儿是考虑的稍远了一些。但爹爹若是有闲暇的时间不妨考虑一下女儿的提议,并没有坏处。”柳若清清了清嗓子。“眼下,还是考虑一下四皇子一事吧。” 司徒洛遇刺,他自己虽然说是常事,但凌慕风却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毕竟是他没有保护好四皇子。而四皇子若是要回皇宫,那必须加派人手沿途保护才行,不然再出个万一,凌慕风便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也不曾想到敌人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当天夜里凌府便起了大火,火光几乎将天都映红了。 凌府的下人大声喊着:走水啦走水啦! 起了大火不说,还有近百名高手站进凌府,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司徒洛去的。 凌慕风不能让司徒洛在他的府里出事,不管对方是太子的人也好,还是谁的人,他都必须拼尽全力保护司徒洛的性命。 柳若清听到走水之后,总觉得这火起的太巧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这人还在凌府里。也许是凌府的人,也许是司徒洛身边的人。 凌府的人首先要怀疑的就是她今日出府时带出去的,因为她们是临时决定去听湖边听曲儿,那个细作很可能沿途留下记号给外人,才会发生蒙面人一事。而司徒洛身边的人,那只有司徒洛自己去查了。 而现在对方又放火,想趁乱除掉司徒洛,她是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的。“毛球!快点送我一趟。” 柳若清唤来毛球,跳上它的背,毛球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柳若清直奔司徒洛住的院落,见到已经有一群人打到了一起,她压低声音吩咐毛球:“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你要藏好。” 毛球想跟着进去,柳若清不让,毛球堵气不理她,柳若清将它藏好,然后才悄声地混进了院子。她寻找着司徒洛的身影,只要将司徒洛带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柳若清不敢大声唤人,在黑暗之中又看不清楚,她索性开始哼曲儿,一边哼一边躲着可能刺过来的刀剑。她哼的不是别的曲儿,正是今日听的《凤求凰》。 她哼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也在轻哼,柳若清一听便知道是司徒洛,忙顺着声音寻去。司徒洛藏在死人堆里,如果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洛兄,可还能动?”柳若清小声问。 “帮我把上面的死人搬开,压死我了。”司徒洛是被他的侍卫藏在这里的,身上压了好几个死人,还有一只歪倒的花盆。 柳若清将他身上的死人花盆全挪开,她轻声道:“如果能走,我们现在就离开。” 司徒洛动了动胳膊腿,有点发麻却没有大问题。他找到自己的佩剑,跟着柳若清离开。 两人躲躲藏藏,若是有人发现他们就一剑解决,柳若清用飞镖割断好几个人的喉咙。司徒洛看到她飞镖这般厉害,不禁赞叹一番。 “毛球,毛球~”柳若清轻唤着毛球,毛球从草堆里钻出来,窜到她面前。柳若清抱着毛球的脑袋揉了揉,然后坐到毛球的背上。“快上来!” 司徒洛见柳若清叫他,他却没上前,毛球显然十分不喜欢他,正对着他呲牙。 “毛球乖,回头我给你做烤兔子吃。”柳若清和毛球商量着。 毛球还是呲牙,柳若清继续哄道:“炖牛肉!” 毛球把牙收回来了,甩了甩尾巴,这表示它勉强同意了。 司徒洛一直在旁看着柳若清与一只豹子商量,柳若清见毛球同意,又道:“快上来。” 柳若清把发呆的司徒洛一拉上了毛球的背脊,柳若清弯下腰紧抱住毛球,毛球放开四肢嗖的就窜了出去,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出了凌府,消失在夜色里。 第四十五章 认清事实 柳若清带着司徒洛来到她另外购置的一间民房,只是一个简单的小院,有三间房,虽然比凌府那不止简陋多少倍,但至少这里安全,清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且几日之前柳若清才来打扫过,并没有太多灰尘。 还没等柳若清坐下喘会,毛球就开始舔她的手,它饿了,要好吃的,她刚刚自己答应的。 柳若清揉了揉毛球的脑袋,温声哄着道:“毛球,这里没有兔子,也没有牛肉,我们明天上集上买了才能做。” 毛球虽然听不全懂,但是大概明白柳若清是不会给它做吃的,它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去了,不高兴的还把一边的椅子用尾巴扫倒了。 毛球饿了会发脾气,柳若清只好跑到厨房翻找,还真翻出来几只鸡蛋和一点荤油。当下点着了火,刷锅下油,煎鸡蛋饼。 几个煎的金金黄黄的鸡蛋饼放到盘子里,毛球的心情好多了,在柳若清将鸡蛋饼放到毛球面前的时候,它勉为其难的舔了一下她的手心,表示它接受了。 “你也饿了吧,吃一个鸡蛋饼。”柳若清拿着碗筷送到司徒洛的面前。 毛球一见柳若清拿给司徒洛吃立马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后来一看司徒洛只有薄薄的一个蛋饼,而自己有厚厚的叠罗在一起好几个蛋饼,这心里就平静了,又重新卧在那里大口小口的吃起来。 “你不吃吗?”司徒洛询问柳若清。 “我也有。”柳若清自然不会亏了自己的肚子。吃一个香香热热的鸡蛋饼,别提多舒服了。 虽然不够饱,但好歹是垫底了,肚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司徒洛一间屋子,柳若清与毛球同睡一间。虽然之前惊险非常,躺在那里却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天亮之后,柳若清要回凌府去探查情况,司徒洛也要一起去,被她拒绝了。“我将毛球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速去速回。” 现在对方的目标就是司徒洛,司徒洛一露面多少人等着要他的命呢,只要司徒洛不露面,就让那些人自己乱去吧。 柳若清离开,毛球将头垫在前爪上监视一般地看着司徒洛,这里是它和柳若清睡的,司徒洛要是敢再越进一步它就扑上去咬死他! 司徒洛没空理会毛球的态度,他回自己的房间深思,他必须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要他的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被他所猜测的人之中个个都是强劲的敌人,想要除去还真是挺不容易。 现在他的羽翼未丰,很难将对方怎么样,不过有账不怕算,咱们攒着,秋后一起算清楚! 司徒洛嫉恶如仇,别人对他哪怕只有一分的不好,他也将十分的奉还。更何况现在是要他的性命,他会让对方全家陪葬! 柳若清出门的时候换了衣服又简单易容了一下,现在的她就像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衣衫褴褛,面色发黄,发如稻草。这种形似乞儿的模样根本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她直奔凌府。 凌府走了水,虽然救的及时,但是如今看来也露出了破败之相,毕竟一场火下来,四处是烧焦的断木横梁,府里还散发着一股子木头燃烧之后的焦糊味道。柳若清溜进来之后便看到许多的尸体断肢,可以想像出昨夜的血腥。 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婢女们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进来刚想大叫,柳若清忙道:“都给我闭嘴!” 她一开口婢女们听出了她的声音,想呼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小姐,你怎么这副打扮啊?” “依儿,我爹爹今日来过吗?”柳若清取了衣服换上,接过依儿拿来的湿帕子擦了擦脸。 “家主来过一趟,见小姐不在就走了。”依儿一边为柳若清梳头一边回答。依儿如今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长的也越来越俊俏,柳若清提过给她许个人家,不能总在她身边虚度了年华,可依儿就愿意留在她身边,再说多了她就哭,柳若清也就把她留下来了。 怜儿嫁了莫浩宇日子过的很是幸福,而珍儿由柳若清作主,许给了凌慕风的贴身护卫丁强,日子过的也很是美满。 依儿的心思柳若清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没有把依儿当作对手。而依儿性子内向,虽然喜欢凌慕风却从未表白过,既然她不说,柳若清自然不会提。 柳若清换了衣裳就走了,她得将司徒洛的下落告诉凌慕风,不能让他着急。 凌慕风与夏廉等人都在前院,柳若清竟然看到了好久没露面的穆飞然。他这一消失便是几个月的人终于舍得露面了。 柳若清见屋中人不少,还有司徒洛的侍卫头领也在,她只得拉拉凌慕风的衣袖,小声道:“爹爹,借一步说话。” 凌慕风起身随着柳若清出来,柳若清在他的耳边悄声道:“司徒洛让我藏起来了,现在很安全。” 凌慕风微点了下头,昨夜他就已经猜到人是柳若清带走的,因为毛球也不在。追踪马迹的人有,可是会看豹子脚印的人可不多。也正是因为这样,柳若清他们才算是逃过一劫。 “让副管家和你一起过去,多少有个照顾。”凌慕风始终是不放心司徒洛,司徒洛毕竟是个男子,万一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柳若清毕竟是个少女,可别吃亏了。 “行。”柳若清也觉得有人熟人在身边比较稳妥。 柳若清换回了自己的那身褴褛的破衣衫,脸直接用烧断的木头灰抹了抹,黑乎乎的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穆飞然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拐腿老头子,两人手里还各拿着一只破碗,直接扮成了乞丐。乞丐不显眼,不惹人注意。 两人回来的时候,司徒洛正躺在榻上听自己的五脏庙咕咕大叫,而见到柳若清回来,他露出欣喜的表情起来,待看到柳若清身后的糟老头子立马露出戒备的神情。 “四皇子,他是凌府副管家,是来照顾我们的。”柳若清向司徒洛解释着。 穆飞然向司徒洛颔了一下首,转身就离开,他得去买些吃食回来,刚刚司徒洛的肚子叫声实在大,他想忽略都不行。 毛球见柳若清空着手回来不满意,那大肥爪子已经在柳若清的脚上踩来踩去好几次了。 “多带几只鸡回来,还有牛肉,要一整个大腿!”柳若清忙道,再不给毛球做吃的,毛球都快把她脚踩肿了。 毛球能听懂鸡和牛肉,听到这两样之后暂时安抚了它那空空的肚子。穆飞然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手上提着几只剥了毛的鸡,还有老大一只牛后腿。柳若清接过来就进了厨房,先炖了满满一锅鸡肉,鸡肉出锅又炖牛肉,几个人抱着碗吃的喷香,毛球两只爪子按着自己的饭盆子大口大口地吃肉舔汤。 等碗里的鸡肉就着馒头吃光了,锅里的牛肉也炖出了香味。毛球守在厨房门口,除了柳若清可以进,谁也进不得半步。那里的牛肉全是它的! 反正大家都吃饱了,也没和一只畜生计较。毛球就趴到了厨房门口,谁一走进它就做出攻击的样子。 柳若清挺不好意思,毛球有点护食,这也没办法,天性使然。 司徒洛到是异常的安静,他吃饱了就在屋子里沉思,柳若清与穆飞然也不去打扰他。穆飞然左一趟右一趟的带回来不少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一整日他都没歇着,直到了晚上才住了脚。 柳若清烧了热水,穆飞然便一桶桶的提到司徒洛的屋子里,虽然现在看着司徒洛是落了难,但还得好好照顾着,说不定哪一日司徒洛就成了皇上。到不是等着司徒洛回报他们,而是只要他不找他们麻烦就好。 虽然这里条件差一些,但是司徒洛也明白,此时他不能要求更多。现在的命都是人家救的,他除了相信他们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不过,柳若清冒险将他从刀风剑雨中救出,这份情他是欠下了,而他也会铭记于心。 柳若清爱干净,将屋子里打扫了一个遍正好出了一身汗,泡个热水澡别提多舒服了。就连毛球也被她按进浴桶里好一通洗。 洗干净了躺在榻上再香香的睡一觉,第二日起来,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精气十足。不能因为遇到了挫折就颓丧不振,让敌人见了都得笑话。 他们三人就一直住在这里,每日穆飞然都会进进出出的带回来不少东西,也会带来消息。 “四皇子,您的侍卫只要活着的都在凌府呢,家主让我来问您的意思,是回凌府再走,还是……”穆飞然谦和地询问着。 “我不回凌府,就麻烦凌副阁主送我一趟吧。出皇城也有些日子,再不回父皇也该担忧了。”司徒洛现在不相信自己带的人。就算这些人里没有人出卖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也不准备与他们同行。等到他安然无恙的回了皇宫之后,再让这些人回去一个个的审查。 柳若清虽然不想与司徒洛太多纠葛,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下。“四皇子,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若清但讲无妨。”司徒洛如今吃的饱穿的暖也都是靠了凌家,人家有话要说他自然是要听一听。 柳若清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来:“四皇子,人要有命在的时候才能达成所愿,如果命都没了,就算理想再远大也没用。有的时候向敌人示弱没有什么,至少可以在敌人讥嘲自己的时候续备力量,在时机成熟之时予以反击。” 司徒洛沉默不语,柳若清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他好半会儿才开口道:“多谢凌小姐提醒。” 话也说只能说到这个份,在柳若清的心里虽然司徒洛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太子更不是好东西。现在皇上还没放权给太子,太子权利不够大,等再过上两年,皇上对太子放了大权,太子肆虐的禀性就暴露出来,他比司徒洛还不如。 之前柳若清与凌慕风说的那些话,让他选择一个主子跟随,最不希望凌慕风选择太子。而从私心上来说,她也不希望凌慕风会选择四皇子。其实如果凌慕风能放下陌沙阁与她离开云瑶就最好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只不过是私下里想想罢了。 又过了三日,在半夜的时候,凌慕风亲自带了人来,他派出了穆飞然亲自护送司徒洛回皇城。而在司徒洛走后,柳若清也回了凌府。 凌慕风把府里的事交给夏廉和柳若清,陌沙阁有又任务派下来,他必须去办。而夏廉便询问柳若清的意思,被烧掉的地方是重建,还是怎样。 “不建了,全堆了,挖个大池子,种上一池子的荷花,上面建个凉亭,等到荷花盛开的时候,一边赏荷一边纳凉,多么惬意。”柳若清小手一挥,就这样决定了。 夏廉抿了一下唇,便召集了人手堆墙挖坑,少主子说了,要种一池子的荷花。 当然池子也不是随便建的,柳若清私下里还与夏廉说道,要在池子下面修一条暗道,借着挖池子养荷花的机会,就把暗道修了。只是如何修,这些就要夏廉去伤脑筋了。 第四十六章 遇到故人 柳若清与毛球趁夜回了一趟谷里,没在谷上走,现在柳若清的轻功还达不到带着一只豹子自如上下,她们是从森林里穿过去的,走的暗道。 谷里已经积了一层的灰,显然邬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柳若清将屋子里外打扫干净,这才与毛球依依不舍的离开。 就在柳若清担心邬真的时候,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江湖第一庄温家堡被一夜间灭了满门,从老到幼,老弱妇孺一个不剩,就连看家的狗都被劈掉了脑袋。 凌慕风急匆匆地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江湖第一大庄被灭门,那可不是小事,轰动了整个武林,这些武林人士现在全都往一个地方聚,要给这个在江湖上信誉不错的温家讨回一个公道。 如果武林人士闹开了,最头疼的就是朝廷,皇上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将此事交给了陌沙阁,而一向总不在阁里的阁主又找不到人,只能凌慕风自己去解决。 柳若清带着大批的东西来到她取名为《孤》的宅子,这里面的孩子一个个自律很强,虽然柳若清有些日子没来,她们见了她都十分的亲近。 “若清姐,你带糖来了吗?”有嘴馋的直接要东西。 “若清姐,我们来比划比划!” “若清姐,什么时候我们还去采药?” 这些孩子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了好半天,柳若清才将这些小孩子们打发了。 “小姐,你来了。”等这些孩子们都散了,怜儿才插上嘴说话。 这里的孩子都是孤儿,而来这里教导他们武功的人基本也都没有家室,他们这些孤单的大人小孩子凑在一起,反倒更像是一家人。怜儿刚才都让那些孩子挤到后面去了,可见这些孩子们也不惧怕这些师傅。 “我来看看,是不是缺少什么。”柳若清从衣袖里拿出一沓银票。“估计过段时间我没有多少时间过来,天若是冷了,可得让他们穿暖和了,别冻着。” 怜儿也不推脱,接了银票塞进了衣袖里,这些钱一会就送到帐房那去,足够她们治办过冬的棉衣棉被。这些孩子们长的太快,给他们吃饱了,一个个的个子都长高了一大截,这衣服裤子没穿多久就小了。 “小姐,这是又要走了?”怜儿是知道柳若清在外拜了很厉害的师傅。 “我要进陌沙阁,在那里不比外面自由。”柳若清稍微一说怜儿便明白。 “小姐,那里挺苦,也挺残忍,你……”怜儿到是有几分担心柳若清。虽然柳若清以及前吃过苦,可这几年被家主宠着,可是一点苦也没有吃过,她怕她受不了。 柳若清淡笑着摇摇头,她不怕吃苦,只怕和凌慕风分开。 在《孤》宅里呆了一天,柳若清次日才带着毛球离开。 凌慕风派了一个人来凌府接柳若清,来人年纪不大,也就比柳若清虚长了三四岁左右,浓眉大眼,一看便是憨厚之人。 “凌小姐,凌副阁主让您看这封信。”左林将信从怀中取出交到柳若清的手上。 柳若清展信一阅,只是寥寥几句,她将信收好,便对左林道:“还未请问小哥大名?” “在下左林。左右的左,树林的林。”左林回道。 柳若清的记恍惚了一下,随后想到,她重生后无意间救过一个男孩,好像也是这个名字。 “左林请等我一下,收拾几样随身所用的东西。”柳若清要带的也不多,不过几样毒粉,然后就是她的飞镖和针,零零碎碎的也弄了一个小包背在肩上。毛球拉着她的裤腿不让它走,柳若清没办法,只得把毛球带上。这个府里也没有哪个能把毛球照顾好,食物如果不是经她手拿过来的,毛球都不吃。 “还带着豹子?”左林有点吃惊,那么大一只豹子,会不会随意伤人啊。 “嗯,必须带上。”柳若清拍了拍毛球的头,毛球舔舔她的手,然后乖乖的趴在她的脚边。 “我们走吧。”左林是奉凌慕风的命令来接柳若清的,并没说不让柳若清带豹子。 因为豹子太过显眼,柳若清只好和毛球坐在马车里,毛球不喜欢呆在马车里,柳若清不允许它出马车,除非到了休息的地方。 他们一直在赶路,只有休息的时候柳若清才与左林聊上几句。左林也没防备柳若清,到是柳若清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我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当年被贩子卖了,如今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如果她活着的话,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左林在提到他姐姐的时候目光暗了暗。 “我也有一个姐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柳若清喃喃地道。 柳若清想到墨香,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自己这般好运能遇到一个心善之人收养。如果墨香的命运轨迹没有改变,将来她们还是会再次遇上的。 “你们多大的时候分开的?”左林随意的聊着。 “五岁的时候。”柳若清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 左林点点头,又不作声了。他像是陷入了深思一样,随后突然间瞪着大眼紧盯着柳若清。柳若清斜睁他一眼,询问道:“你怎么那么看着我?” “我好像以前见过你,就是小时候的记忆不那么清楚了。”左林喃喃地道。 “我曾经被人贩子关在小屋子里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男孩子也叫左林。那时他肚子疼……” “就是你!”左林突然跳了起来,激动地道:“我就觉得你面熟,就是你。诗若清泉!若清!” “呵呵,还真是遇到熟人了。”柳若清笑着道。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孩子。 “那时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肚子疼死了。”左林憨厚的抓了抓脑袋,一时间对着曾经救过自己的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举手之劳罢了。”柳若清笑着摆手。 两人有相同的命运,而如今左林跟随了凌慕风,柳若清又被凌慕风收养,真是缘分。 两人之后赶路的时候话就多了许多,左林告诉她陌沙阁里许多孩子都是孤儿,有的还记得家在哪里,父母的名字,有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他问到柳若清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家时,柳若清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你能记得有个姐姐就不错了,我五岁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左林以为柳若清是想不起来了,他忙为她找个借口。 柳若清苦笑了一下,她不是不记得,而是不能说。现在她的羽翼未丰,等到她再大一大,有了自己的势力,她会回到风扬国看看。疼爱她的父皇和母妃。想到这里,柳若清的双眼潮湿,鼻子酸涩。 毛球一见柳若清伤心的哭了,肉乎乎的舌头不停的帮柳若清舔眼泪,结果柳若清的眼泪是越流越多,毛球实没法,哄不好柳若清,就把气撒到了惹哭柳若清的左林身上。 毛球一纵身扑过去,一就把就左林压在了身上,呲牙就准备咬,咬死他柳若清就不哭了,毛球的想法很简单。 “毛球,你回来!”柳若清虽然伤心难过,但也不至少放豹子咬人泄愤。把毛球唤回到自己身边,柳若清靠在毛球身上,毛球用尾巴钻在柳若清的小腿,大脑袋在她的身上蹭蹭的安抚她。“毛球,我没事。” 柳若清不好意思的对左林笑笑。“毛球估计是以为你把我欺负哭了,刚才是准备为我报仇呢。” “你养这豹子真聪明。”左林刚才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任谁被那么大一只豹子扑倒都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吧。 “从小养大的,有点护短。”柳若清笑笑,靠在毛球的身上,仰望着天穹,那点点的繁星一闪一闪,在风扬的父皇和母妃看到是不是与自己一样的星空呢。 左林其实不那么健谈,话也不多,可因为是柳若清,他这话也变得多了。“若清,你知道江湖上最近发生的大事吗?” “到是听说了一点,好像谁家被灭了满门。”柳若清随意地回道。被灭满门的事其实江湖上偶有发生,没什么新奇的。 “是江湖第一大庄温家堡,全家上下一个不剩,连几个月的婴儿都惨死于刀下。那流出来的血像河水一样,到处一片血红,方圆百里都飘散着一股子血腥味,还有人听到冤魂在晚上哭嚎,说他们死的太惨……”左林越说越离谱了,柳若清忙制止他。 “你这是看到了,还是听说啊?怎么跟你亲眼所见一样。”柳若清闷笑,还冤魂,再一会连黑白无常都要出来了。 “我确实看到了,那场面真的,太惨了。”左林一回忆脸就白了,那么多死人倒在院子里、屋子里,身首异处。特别是那些死人的眼神,惊愕、惧怕、惶恐,各种各样,他们全都死不瞑目。 柳若清沉默了一下,随后道:“是仇杀,还是情杀呢?” “不知道,对方没留下一点线索,好像突然间来了,杀完人就走了一样。”左林摇摇脑袋,他是想不明白,冤有头债有主,杀了仇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连人家的孩子也不放过。 “那温家堡的人有没有哪个在外未归,侥幸逃过一劫的?”柳若清询问着。 “估计没有了,因为那天是温家堡堡主重孙子的百日宴,温家的亲戚全都来了,一个没少。而且因为是家宴,没有请武林上的朋友庆祝。如果请了各门派的朋友来,也许就不会死的一个不剩了。”左林的性子还是很善良的,那么多人死的那么惨对他的冲击一定很大。 “对方要灭了温家堡全堡,也许是有着血海深仇,也许只是手痒想杀人。理由我们并不知,所以不方便加以评说对否。”柳若清也不过就事论事。 第四十七章 再遇邬真 柳若清细细回想着,前一世好像温家堡也被灭了门,而且凶手一直没有抓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但是,众人都知道,凶手是个拄着拐杖的瘸子。 至于为什么这样说是从血渍上的鞋印看出来的,只有一只鞋印,而在院中发现了一只木拐印下的血印,估计是行凶者不小心掉了木拐之后落下的印记。 木拐,一条腿。这几个词在柳若清的脑中盘旋不去,忽然间她萌生出一个想法。 前一世,邬真没有遇到过自己,所以,没有人为他做假腿。而邬真才离开谷里,江湖上就出了这样一件大事。而当时邬真也说了要是出报仇的,难道灭了温家满门的是邬真? 柳若清觉得自己的冷汗都下来了,如果真是邬真所做的话,而凌慕风却要查出真凶,她该帮着哪一方啊?真是为难死了。她不想凌慕风为犯人一事为难,更不想邬真被凌慕风抓起来。 这一夜柳若清是一刻也没睡着,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通红的。 “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左林关心地问道。 “没事,昨夜没睡好。”柳若清恹恹地答道。 “那我们在这里多留一日,你再休息休息。”左林提议。 柳若清摇了摇头,她必须尽快见到凌慕风,然后从旁打探一下,看看凌慕风他们查出来多少了。 两人继续赶路,柳若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怕凌慕风和邬真遇上,邬真的确武功高强,凌慕风虽然也不弱,但他显然打不过邬真,但是凌慕风身边人手众多,邬真再厉害,也架不住围攻啊。 脑子里面七想八想的,连毛球异样都没有发现。毛球本来是趴在她的脚下,突然间站了起来。 “毛球,怎么了?”柳若清询问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毛球开始抓车门,柳若清只好让左林停车,她打开车门,毛球嗖的就跳了下去,然后还回头看她。柳若清猜想毛球是想让她跟上来。 “左林,我离开一下,一会儿回来。”柳若清跳下马车,坐到了毛球的背上,毛球嗖的一下子就跑开,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唉唉,你去哪啊?”左林叹道:“这速度,比马快多了!” 毛球带着柳若清先是往回行了一段路,然后就拐进了一片树林里。毛球是跑的飞快,柳若清都睁不开眼睛。 进了林子深处,毛球才放慢了速度。柳若清也从毛球的背上下来,跟在毛球的身后,看它到底到发现了什么。 毛球突然间又快跑起来,柳若清在后面尽可能的跟着,就怕跟丢。 毛球在前面蹲了下来,围着树下一直在转圈,柳若清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楞住了。那是――邬真! 邬真混身都是暗红的血渍,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外人的,而他靠在树边一动也不动,整张脸泛着青灰,就像是已经死去几日的尸体。 柳若清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提到了嗓子,手抖的不行,可是她还是迅速的伸出了手,按到了邬真的颈部。虽然缓慢,但是确实还有。终于松了口气,她大口的喘了两口之后忙为邬真号脉诊治。 邬真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内伤,不适合移动,而且如果现在不医治的话,将来很可能落下病根不能痊愈了。 身上带的药太有限,根本救不了邬真。 “毛球,你去把左林找来。”柳若清对着毛球吩咐。毛球一动不动,只是蹲在邬真身边很哀伤地看着邬真,这老头儿怎么不起来了。 柳若清咬咬牙,厉声对毛球道:“毛球,你守好爷爷,我去去就回。听明白了,一步也不许离开!” 柳若清退开两步,毛球要跟着,柳若清将它按在邬真的身边,指着邬真。“你守着爷爷!” 这个林子里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凶猛的野兽,只能祈祷这里什么也没有,毛球能把邬真守住。 柳若清又退开了几步,她将身上的毒药粉散在附近防止蛇虫之类的过来,至于其他的野兽她也没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毛球了。 柳若清急速飞奔,不敢再耽搁一点点的时间,她施展轻功不敢停歇跑出了林子。 左林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他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就看到柳若清那一身粉色的衣衫像一条彩色的带子一样冲到了他的眼前。 “左林,快随我来!”柳若清气喘吁吁,手扶在马车上缓着劲。 “怎么了?”左林看到如此慌忙的柳若清,心里不由一惊,这是遇上什么了,难道是毛球被老虎咬了? “我们要迟一些去见爹爹了。”柳若清也不再废话,爬上了马车,将马车里自己的包袱取出,然后径自将马车从马车解下,翻身上了马。“你到底来不来?”柳若清再一次询问。 左林怎么能让柳若清一人进林子呢,他也翻身上了马,二人一人一匹马,快速的向林中奔去。 “这人是谁?”左林看到那个一身是血的人先是一惊,随后一见那人的脸吓了一跳,长的太吓人了。 柳若清的包袱里有续命的药丸,她取出来塞进邬真的嘴巴里。然后将邬真小心的平放到地上,为邬真施针治伤。 左林见柳若清不理自己,他也没闲着,骑着马又原路回去了,等柳若清施完针,累的满额头是汗的时候,左林拖着已经被拆散的马车厢回来了。 林中树木密集,马车车厢太宽,根本进不来,无奈之下左林就将马车车厢拆了带进来,还有马车里的行李也带了进来。也亏得这条路少有人走,不然这马车车厢早就丢了,又哪会等着他返回去取来。 左林找着一块大石头充当锤子,在一块稍稍宽敞一些的草地上用这些木板再加上他砍回来的木枝重新钉做了一间木屋,虽然做工简单,至少三人不用睡在露水湿重的草上。 木屋的地面上铺了一些左林找到的干叶子干草,又将被子铺在上面,坐在上面软软的暖暖的。 “你做的真好。”柳若清夸奖着,在这样的条件下能钉一间屋子真是难为他了。 “总比睡地上好。”左林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一下。“我们将他抬上去吧。” “嗯,一定要轻。”柳若清与左林二人合力将邬真抬进了简陋的木屋中。 “左林,麻烦你照顾他一会儿,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草。”柳若清说着就已经起身。 “你别去了,一会儿我骑马出去。我记得没错的话,转过这个山头就有一个小镇。你想要什么草药我去买来,还得买点用的东西。”左林猜测这个人伤若是不好,柳若清是不会离开的。而他们在林子里住着,需要的东西很多,他得去准备。 “那行,你帮我准备一个煎药的药壶,我再说副方子你去抓了。还得准备几套衣服什么的,吃的饼馍你就看着办吧,对了,还要瓶烈酒。”柳若清念叨完就开始说药方,左林死记下来,重复了好几遍,确定无错了他才骑马离开。 柳若清不让毛球离开木房子,而她也就只在这附近翻找草药,不敢走远。 这林子的深处草药各类繁多,柳若清就在这周围便找了好几味少见的草药,她将草药放在一块石头上晾晒,好给邬真治伤。 邬真身上的刀剑伤也有很多,有的地方已经结痂,有的地方却红肿化脓,柳若清没为给清理这些伤,因为她现在没有药。 等到左林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柳若清在木屋附近燃起了火,用铁锅烧热水。这只锅还是出行的时候左林要带的,那时她真没觉得这锅有用,可是一旦赶路,偶有在赶不及到镇城的时候,露宿在外时就只能靠这铁锅让她们喝上一口热水。 “若清,我回来了。你着急了吧。”左林的马上挂着,身上背着,到处都是东西。而脖子上挂着那只怕打碎的药壶。 柳若清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随后诚心地道谢。 “客气啥呀。”左林呵呵一笑,开始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都拿到柳若清的面前。 药壶,药草,还有卤肉,馒头,左林还买了一把斧头,竟然连锤子和铁钉也买了。 “明天我去砍几棵木头,我们把这木屋好好固定固定。”左林将工具放到另一边。然后坐下来喝着柳若清递给他的热水,馒头夹着肉,狠狠地大口嚼着,这一天可是又累又饿。 毛球只吃了几块肉之后便溜进了林子深处去了,那几块肉还不够它塞牙缝的。毛球自力更生去了。 柳若清吃饱了,有了力气,开始为邬真清理伤口。她将邬真的衣服全都用匕首划开,然后用蘸了烈酒的棉布开始擦邬真身上的那些伤口,那几处化脓的伤口柳若清是用匕首剔掉了腐肉,然后才上的药粉。剔掉腐肉是很疼的,即使这样邬真都没醒来。 之后的几天里,柳若清每日都要为邬真清理腐肉,治疗外伤。而他所受的内伤只能靠养,不可能几副药下去就恢复如昔。 左林每日出林子骑几个时辰的马,带着吃的用的回来,一点怨言都没有。他的所作所为,柳若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日后他若是需要她相助的话,她也一定无怨无悔地帮他。 第四十八章 为邬真治伤 柳若清每日都要为邬真擦身换药,七八日之后,邬真身上的外伤就已经全部结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是人却一直没醒来,柳若清日日为他号脉,深知他是因为内伤太重,能不能醒来她都不敢定言。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邬真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柳若清不急,左林却面露焦躁。“若清,现在他的情况已经稳定,我们还是赶路吧。” 柳若清想了想,道:“那你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走。” “好!”左林高兴的应了一声,他骑着马出了林子。看柳若清这些日子对那人的细心照料,他觉得柳若清与那个老头儿该是相识的。柳若清定不会将那人留下,他得买辆大一些的马车。 “爷爷,我是若清啊,您什么时候能醒来啊?”柳若清拿着温热的帕子给邬真擦脸。 邬真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柳若清又为他擦干净手指。“爷爷,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胡子剔掉!” 可惜,不管柳若清说什么邬真都没有一点的回应,柳若清自言自语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柳若清已经深信自己之前的猜测,温家堡灭门一事就是邬真所为。不论怎样,她一定要保护邬真。 左林花了高价买了一辆大一点的马车,足够邬真躺在里面,又买一些吃的东西和药草。之后他们要抓紧时间赶路了,不能在作耽搁。 在林子里的半月,柳若清采摘了不少的药草,可是还是不远远的不够,有些药草药辅里也没有,因为太过稀罕珍贵,不那么容易买到。等她见到凌慕风,让凌慕风再想办法,他人脉广,应该很容易弄到。 除了晚上休息,天一亮左林就开始赶路,她知道左林着急,她也着急,能早一点赶到还是好的,至少可以有更好的药草。 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几日后来到了凌慕风所在之城,那个被血洗了的温家堡。 “爹爹,我来了。”柳若清看到凌慕风十分的高兴,飞奔过来。 “怎么这么久?”凌慕风近来为温家堡灭门一事忧虑过多,一直皱着眉头,看到柳若清之后那布满阴霾的心情如洒满了阳光一般,温暖了许多。 “路上耽搁了一下。”柳若清拉着凌慕风的手,来到她的马车上。“爹爹,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他,所以耽搁了。” “他是谁?”凌慕风并不认识邬真,只是见邬真那张凶脸皱了一下眉头。“你怎能随便救人,万一是歹人,你可怎么办?” “爹爹,爷爷不是坏人!他就是教我武功的高人!”柳若清向凌慕风解释着,邬真的伤还指望着凌慕风呢,她只能如实相告。 一听是抢走她女儿的家伙,凌慕风的脸更难看了,目光都能喷出火来。 “爹爹~”柳若清摇了摇凌慕风的手臂。 凌慕风不悦地哼了一声,柳若清知道他这是同意让邬真留下来养伤了。“爹爹最好了!” “他不是高人吗?怎么还受了内伤?”凌慕风问道。 “爷爷在走之前说他与一个人有约定,要一比高下。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看爷爷所受的伤度来看,那人应该是十分厉害的。不知道爷爷是输还是赢……”柳若清哀叹了一声。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凌慕风应该不会怀疑。毕竟武林中人就喜欢比试高下,有的约定长达几十年。 凌慕风号了号邬真的脉,内伤太重,这若是普通人早已经死了,也就是因为邬真的内力深厚,保下了一命。 “爹爹,我开了副药方,可是还缺几味药买不到,爹爹~”柳若清一撒娇,凌慕风便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想让他来想办法。 “把药草写下来,我交给下人去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凌慕风拿柳若清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来越想宠着她,惯着她。好像看到她高兴,他也跟着高兴一样。 “谢谢爹爹!”柳若清高兴的眉眼弯弯,凌慕风心情也好了,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也不能把时间都放在照顾人上面,有婢女也一样。有空就多练习练习你的武功,最近练习的少了。” “女儿记下了!”柳若清开心地点点头,她就知道爹爹最疼她的。只是这‘爹爹’二字什么时候才能换成‘慕风’呢? 邬真得到了更精心的医治,凌慕风还找来一个医术高超的老郎中,老郎中看了柳若清下的方子连赞了几声好,在知道是一个十岁的娃娃开的,那眼神都变了,直叹后生可畏。 其实如果有内力深厚的人能帮着邬真输通筋脉是最好的,只是除了杨矐之以外,柳若清还真不知道哪人的内力这般深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凌慕风帮一次忙,只是凌慕风现在这般忙,为邬真疏通筋脉又相当耗损内力,万一这个时候有人对凌慕风不利,凌慕风该有危险了。 左右为难,柳若清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丫头,这是怎么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柳若清一跳,转头看到穆飞然那副多情公子的脸,本来还想吼他一句,随后柳若清就笑开了。 穆飞然后退一大步,心里直发毛,这丫头一笑,他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师傅,你什么时候到的?”柳若清热情无比地迎上来。 “刚刚到。”穆飞然又退了一步,这娃娃越大越危险,笑里都带着刀呢。 “师傅那该好好歇歇,一路舟车劳顿,徒儿这就去炒两个小菜,一会师傅和徒儿说说护送四皇子这一路的趣事。”柳若清说着把穆飞然按到她身边的椅子上,然后就进了厨房。 穆飞然被如此热情的柳若清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深吸了口气,总觉得柳若清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又好奇是什么事让柳若清要来巴结自己,便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等着柳若清酒菜伺候。 穆飞然这吃饱喝足,柳若清便让他赶快好好休息,明日有事求他帮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穆飞然自然不能推脱。 等到第二日来,穆飞然一听是让他为躺在床上抢了他徒弟的丑老头疏通经脉,他那风流才子的脸就拉成了鳏夫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师傅,你就帮帮我呗,爷爷一日不恢复我一日不安心。”柳若清大眼睛一眨,水汪汪的无比可怜,穆飞然这心就软了。 “师傅,爷爷对我可好了,我能进步这么快,也是爷爷给了我五年的内力。如果不是因为爷爷给了我五年的内力,爷爷他也许就不会伤得这般重了。如果爷爷多出这五年内力,爷爷哪还用躺在这里,其实都怪我……”柳若清越说越内疚,越说越自责,眼瞧着就要哭出来了。 “若清别哭,我为他疏通经脉还不行么。”穆飞然投降了,如果再让柳若清说下去,连他都得自责。 穆飞然答应为邬真用内力疏通经脉,柳若清当下就去准备了。如果能在穆飞然为邬真疏通经脉的时候在加以银针从旁引协助,那更是事半功倍。 还得有一个人在门外守着,就怕突然间被人打扰。穆飞然和邬真很可能都会经脉受损,严重的走火入魔。而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左林的身上,除了他以外,柳若清也不再信任其他人。 左林守在门外像门神一样,柳若清和穆飞然配合着为邬真疏通受阻的经脉,足足用了四个时辰,穆飞然的脸都变得惨白,头上的汗像下雨一般往下落,柳若清心里是又急又忧,终于在穆飞然收回手后长吁了口气柳若清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师傅,你快把这个吃了。”柳若清将之前就配制大补丸塞进穆飞然的口里。 穆飞然这一次可是累的不轻,而且他没个十天半月都恢复不了。他为这一顿饭付出了超额的代价,亏了啊! 柳若清也给邬真塞了一颗大补丸,这是她用有在林子里采摘来的草药炼制的,可以补充体力。 她现在是要照顾两个人,穆飞然死懒在这里不走,等着柳若清煮药膳给他补身子。没出三天,他就吃的红光满面,嘴角流油。 而邬真自从经脉疏通了之后,他所受的内伤也渐渐恢复。这样又过了半个月,穆飞然吃药膳吃的整个人胖出来一圈,被凌慕风派去了穷乡僻壤抓人,他说凌慕风是眼红自己吃的好,虽然满心的不服最终也只能告别柳若清,踏上了遥遥无期的抓人路。 如果不是柳若清的身边需要人跑前跑后,凌慕风是想将左林这个吃货也派出去。柳若清每次做药膳都做很多,左林跟着借光,也吃的红光满面,个头往上又窜了一大块,凌慕风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舒服。 柳若清其实没少给凌慕风吃一顿,可凌慕风心里就不舒服。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闷闷的。 “爹爹,你最近不开心,是因为这事还没解决吗?”柳若清伸出白嫩的手指头按住凌慕风的额头,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皱起。 “不是。”凌慕风摇摇头。“前辈怎么样了?” “已经见好,但人还没醒。”柳若清提到邬真的时候便神情恹恹地,她就怕邬真有一天醒来,身体也不能恢复到之前那样。 “别提心,会好的。”凌慕风拍了拍柳若清的肩膀,宽慰道。 “嗯。我相信爷爷会好的,他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好起来的!”柳若清攥着小拳头,她一定要把爷爷的内伤治好,她绝对不能放弃。 第四十九章 进入陌沙阁 第一场冬雪飘落的时候,邬真睁开了眼睛,那个时候只有毛球在一旁,邬真茫然的好半会儿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当时离开谷下,经他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了那个仇家,仇家如今江湖地位很高,受诸多人敬仰。可是这些人都不知道,这个被他们所敬仰的人在多年前也是一场灭门惨案的刽子手。 他等待着时机,终于在那人全家团聚之时得到了机会,将之满门杀光。连那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有放过,他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 那时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根本不打算再活下去,虽然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他还是撑着一口气逃离了那个满是血红的地方。他只想着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地死去,他倒在树下时他其实很轻松,背了这么多年的血债终于讨回来了,而他也可以去见地下的父母和妻儿,他为他们报仇了,有脸面对他们。 他连自救都没有,如果他当时调息一番都不至少让柳若清这般犯难。他是一心想着死的,怎么也没料到会被柳若清又救了回来。 其实邬真是该感谢毛球的,如果不是它嗅到了从空中飘来的邬真的血味,他最多撑个两日就得死于荒野,也该是他命不该绝,被毛球发现,被柳若清这般细心照顾,捡回条命不说,这身武功还没散去。 柳若清端着药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邬真眨巴着眼睛对着雪白的屋顶发呆。“爷爷,您醒啦!”她那清清脆脆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欢喜。 “好孙孙――”邬真两眼潮湿,他真是不知道柳若清如何找到他的,还把将死的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爷爷,您醒了就好办了,这药可真不好灌,您那舌头就算是睡着也能知道这玩艺苦,死活不愿意咽。”柳若清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擦眼角的溢出的泪珠。 “你这孩子,还挖苦起爷爷来。”邬真闷笑一声,随后咳了咳。 “先喝药吧。”柳若清将邬真的头下垫高,一勺勺的喂他。 柳若清在喂药的时候就已经将如何找到邬真的经过说了,然后又问邬真和人比试高下是不是赢了,如果没赢的话受这一身伤真是不值得了。当然若是赢了,也最多能算是险赢。 邬真本来还奇怪柳若清怎么提到自己和人比试高下,他什么时候和人比试了? 待他听到柳若清神神秘秘地说道江湖上的奇闻之时,他终于明白,柳若清是把他从这件事里除了出去,他受伤是因为和人比试高下,而不是因为温家堡被灭满门才伤的。 “爷爷,您还没告诉我,您去比试到底输了还是赢了?”柳若清眨着大眼期待地看着他。 “自然是爷爷赢了!爷爷武功这么高怎么能输!”邬真顺着柳若清的话说,柳若清慧心一笑。 “一把年纪了,没事钓鱼下棋多好,还学人家去比高低。下次再也不许了!”柳若清瞪着大眼警告着。 邬真抖着胡子笑了笑,屈服在柳若清水汪汪的大眼之下。他要敢说个不字,柳若清就敢水漫金山。 “爷爷都听你的,以后爷爷就陪在若清身边好不好?到时候若清不能嫌弃爷爷一把老骨头!”邬真哪还敢不答应,不答应柳若清就要开哭了,他就怕娃娃哭,虽然娃娃长大了,但是这泪水还是很可怕的。 “爷爷,若清以后好好孝敬您的。”柳若清欢喜地道。只要邬真能恢复,哪怕武功不如以前了,就是个平凡的老头儿那也是她的爷爷。 “好好,爷爷以后等着享福了。”邬真笑的满脸的褶子。而今后的年月里,柳若清没让他受过一点苦,尽可能的将他照顾的更好。 邬真的身子是一日好过一日,虽然现在还不能运内力,但是简单的打一套拳还是可以,邬真的内力适合柳若清修习,但是像是拳术和掌法便太过钢劲,反而不适合她。 柳若清每日依旧练剑和暗器,这些都需要勤于练习,不敢有一丝懈怠。 温家堡的事还没有解决,凶手依旧要缉拿,而且画像已经出来了,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独眼,还有两撇八字胡,体形彪壮,手提一把刽子手用的大刀。 “怎么这么丑?”邬真看了画像之后十分不满意,他虽然凶狠了一些,可也不这般模样啊。 “我也觉得丑了些。”柳若清对着那画像好一通评。“眼睛小也就罢了,还是个三角的,怎么还独眼啊?还有那两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个偷窍犯,也不像个凶猛的角。” “就是,就是,那胸口上怎么还生了毛!又不是猴子!”邬真在一旁附和。 “爹爹,这是谁看到的凶手啊?”柳若清将画像放下,询问一旁的凌慕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知道。”凌慕风干脆利落的回了三个字。这画像根本就是官府里的人自己杜撰出来的,说是凶手就该长成这样才像凶手,谬论! 柳若清吐了吐舌头,估计没人看到凶手,不得不弄出一个凶手来交差,所以这个倒霉的三角眼就成了凶手。万一真有人长成这样,那多倒霉啊,莫名其妙的成了凶手,唉―― “爹爹,你们陌沙阁是怎么了结这件事的?”柳若清可不认为凌慕风会这么简单的就放弃。 “抓不到凶手,但是至少把江湖上那一些蠢蠢欲动的帮派安抚住。现在江湖上群龙无首,想当武林盟主的大有人在,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忙这件事。”凌慕风也没有刻意瞒着邬真。 “爹爹,你去当武林盟主吧,比在陌沙阁里作一个副阁主好多了,至少没有人管得了你。”柳若清笑嘻嘻地提议。 凌慕风瞪了一眼柳若清,随后义正言辞地道:“我是陌沙阁养大的,怎么能弃陌沙阁而为一个虚称!” “爹爹别生气,女儿也是随意一说。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的,一听那称呼就是糟老头子。”柳若清说完眨着大眼看凌慕风的表情,她其实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 凌慕风在过后只有二人的时候与柳若清道:“若清,世间的事看似耀眼的不一定真的耀眼,而别人认为合适的却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明白,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最清楚。” 柳若清点点头,她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让凌慕风不高兴,就像她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凌慕风是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即使他比自己大十岁有余,就算很多人认为他不适合自己,可她偏偏一心相依。 凌慕风已经让柳若清正式进入了陌沙阁,她现在跟着陌沙阁里同龄的少年少女们一同训练。柳若清是这些人当中学的最快的,但是她却不表现出来,她喜欢藏拙,每一次完成任务她都在中间,不是最快,也不是最慢。 “若清,你没有尽力。”凌慕风来看过一次便知道柳若清根本没尽全力。 “爹爹,我觉得没有必要拼尽全力。”柳若清并没有因为自己未尽全力被发现而尴尬。“在这里训练过后会分小组行动,我只是在为即将成为我的小组成员而蓄积实力。” “诡辩。”凌慕风其实也不介意柳若清如何做。“但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给敌人活命就是逼自己上绝路。” “女儿谨记。”柳若清说完就离开了,她一会儿还有训练。 凌慕风也转身便走了,阁主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他必须将那些堆积下来的事情处理了。 “刚才那人是你什么人?”一起训练的女孩何雅上前搭话。 “你猜呢?”柳若清笑而不答,反而反问着。 何雅看她那笑的一脸幸福便了然的哦了一声,道:“是你哥吧,运气真好,能跟家人一起被选入陌沙阁,我们却是连家人在哪都不知道。” 柳若清并没有解释凌慕风其实并不是她的兄长,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 “只要我们学好武功,将来有了本事,一定能去找那失散的亲人。”柳若清很是坚定的目光感染了何雅,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只要有本事了,想回家就回家! 柳若清也想回家,想她的父皇和母妃,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回家,如果她回去了,她这几年的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凌慕风的,而在以后,她定会带着姐姐和凌慕风回风扬去见父母。 对待训练习她一向刻苦,而在训练的同时,她也在寻找着合适的伙伴,将来在她有难的时候,敢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付于对方的人。 左林首当其冲,这个有点憨厚的少年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单单是因为他对自己曾经的照顾,还因为这人是凌慕风看中的。 转眼间就到了三九天,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而偏偏在这个寒冷的连手都不想往出伸的日子,陌沙阁负责训练她们的赵师傅给她们安排了任务。每人只能带一个小包袱,里面的东西不限制,也不告诉她们去做什么。在茫茫然之下把她们这一行二十人扔进了白雪皑皑的深山里,让她们在山里住满半个月才可以下山。 没有躲风避雪的房屋,也没有可以果腹的食物,一切全都靠他们自己解决。要想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她们必须拼尽全力。 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突然间被丢在这里,他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若清与左林站的比较近,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询问左林。“你都带了什么?” “我带了一把刀,还有绳索,锅,一包药草,还有馒头。”左林带的东西不多,因为包裹皮是统一大小,他怕饿,馒头占了很大的地方。 “我也带了药,飞镖,一包肉干,还有一壶酒。”柳若清的东西也不多。 “我只带了一条薄被。”何雅小声说。因为她怕冷。 “我们需要团结在一起才能安全的度过这半个月,仅凭一人之力只有死路一条。”柳若清分析之后说道。 “若清,我和你一起。”何雅第一个开口。 “左林,你呢?”柳若清询问左林。 “我是男子,与你们……”左林虽然憨了点,可还是知道男女有别的。 “命都要没有了,还什么男女有别的!”柳若清气恼的拍了一下左林的脑门,左林立马闭上嘴站到她身边来了。 因为柳若清平日里表现不是那么优秀,这个时候虽然她开口说要团结在一起,但有几个自认为自身优秀的孩子并不愿意和她们这些看上去很没用的人在一起组队,那几个优秀的孩子也没有组队,反而是自己单独走了。 剩下来没走的都是这些孩子中中等偏下的,柳若清是谁也不嫌弃,便对他们道:“把你们带来的武器工具拿出来看看,我们得想办法弄一间能避风雪的屋子。” 几个孩子都拿柳若清当队长一样看待,当下就交出了自己的武器,只有两人不愿意打开包裹的,柳若清只是冷眼看着那两个孩子,道:“你们可以不跟我们组队,我们不介意。” 那两个孩子唯唯诺诺的,最后两人相伴离开了,他们的包裹里都是吃的东西,而且他们穿的很暖,一天一个馍,渴了就吃几口雪,也能熬过半个月。而一大群人在一起组队就代表要把食物平均分,那样就更加的吃不饱了。 柳若清看了看剩下的十一个人,五个男孩,六个女孩,加上自己总共十二人。还行,人多力量大,十二个人抱成团也能抗过这半个月。 “拿好自己的工具,把包袱背好,我们得找一个适合建木屋的地方。”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个斜坡,可不适合他们建房子,她们要活下去,不光要有吃的,保暖才是关键! 第五十章 雪林中生存(上) 柳若清带着这些孩子进到了林子里,找了一块相对于平坦一点的地方停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看了看周围的雪地上,没有什么野兽的脚印,应该算得上是安全的。 “不管是用剑,还是用刀,尽可能的去多砍树回来,我们要建一间屋子。”柳若清看着这些脸冻的发青的孩子们道:“如果想偷懒,那就只有等着冻死了,不想冻死,就赶快动手!” 左林提着刀先到附近砍树去了,一刀一刀的砍着树,活动起来,人也不那么冷了,这刀抡的也快了。其他带刀来的男孩子也开始像左林一样砍起了树,谁都不想被冻死。 柳若清看着提着剑的女孩子们,剑砍树有些困难,更何况她们的内力不足以挥剑断木,所以她给几个女孩安排了其他的活。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把这个地方的雪推走,都别站着,越站越冷,动起来还暖和。”柳若清说完蹲下身用雪团成一个雪球,然后把雪球放到地上,来来回回的滚动,雪球一点点的变大。 几个女孩看到有一块雪地已经露出了下面的草地,也都纷纷效仿,只要肯干就会出成绩。等到男孩子们拖着树木回来的时候,女孩子们已经清理了好大一块雪地出来,一个个虽然累的满头大汗,但脸色都红扑扑,不像刚刚冻的发青。 “你们加油干,咱们的房子就指望你们了。”柳若清鼓励了一下那几个男孩子,他们受到鼓励放下手里的树木便又继续砍树,被女孩子所依赖,男孩子的动力也会加大。 “姐妹们,我们把树上的枝丫都用剑削下来,记住啊,剑只能用一面的刃,另一面不能用。”柳若清提醒着大家。 “为什么啊?”何雅不解地问道。 “另一面的刃我们要留着猎杀动物,全都用了,刃就不锋利,到时候杀不死猎物,死的就是我们。”她这样一说,几个女孩都停了手里的动作,劈枝丫的动作也变慢了,谁也不想自己的剑变钝,没有人想自己死在野兽的口里。 “你们不劈下枝丫,我们晚上就没有办法生火取暖,野兽没来之前,我们就会冻死。”柳若清提醒她们。 几个女孩子被柳若清说的不好意思,忙继续劈树上枝丫。 男孩子们一趟趟的拖着树木回来,刚开始拖回来的都是粗的,后来估计是没力气了,拖回来的树杆就细一些,柳若清也没说别的,反正什么样的都有用。 木头有了,但是还不够,天却已经暗了,来不急再砍树了。但是不弄个屋子晚上他们也有得受,非冻病不可。 “天已经快黑了,可是今天的木头不够用,我们就简单的先弄一个避风雪的地方,明天再继续劈木头。”柳若清走到之前清理雪地时滚起来的雪球推了回来。“大家把雪球一个个的排好了,然后用一根树杆串进去,我们像串糖葫芦一样把雪球都穿在树上。” 柳若清第一个动手,其余的孩子也跟着她做,雪球不够又滚了一些,穿了一地的雪球葫芦。“把雪球葫芦竖起来,大家:一,二,三!” 一排排雪球竖在那里还挺好看的,柳若清又喊道:“别让它倒了!快些用雪把缝隙的地方拍实了,我们今夜就得住在这个雪球房子里!” 都是孩子,一边玩着一边就把活都干出来。雪房子的四框有了,房顶就用那些还没用完的树杆,虽然不说是密不透风,但至少比呆在雪地里要暖和多了。 “左林,你有一个好习惯。”柳若清看着他的锅无比感慨。 “大家都把食物拿出来,我们看看一共有多少,每天能吃多少才能坚持到下山。”柳若清先把自己的肉干拿了出来,几个孩子看到肉干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馒头,干饼,包子,有的甚至直接带着一包米,而带肉干的只有柳若清一人。 柳若清把大家的食物都堆放到一起,然后道:“不要想谁吃亏谁占了便宜,我们必须共同面对困难,这样才能活着出去。不要斤斤计较,不然只会更难熬。” 将这些食物平均分成十五分,一天一份,坚持十五天,至少每天都有一顿,就算打不来猎物也不会饿死。 用左林的锅煮上雪,这个期间所有的人都不能闲着,全都自己动手做碗,不然一会吃饭的时候难道用手抓么。(.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柳若清的匕首还算锋利,她削了十几个木头段给大家,让大家用手上的剑和匕首自己做碗,而她在为大家做勺子,一人一把,因为她的匕首锋利,她在做好了十二把勺子之后,又给自己做好一只碗,其余的人才把碗大概弄出个形来。虽然不够精致,但至少能盛食物。 她们在烧开的雪水里放入馒头和削碎的肉干,不一会就煮出了香味,大家本来就饿,肚子的咕咕声更大了。 每人一碗刚刚好,柳若清多给了男孩子每人半个馒头。女孩子们也知道男孩子出力比较多,全都没计较。 “男孩子守上半夜,女孩子守下半夜。火不能断,锅上面要一直烧水,雪煮化了就从雪球的最上方往下淋,雪遇上水之后会更加坚硬,也更能挡风。”柳若清一边安排一边道。 本来都是一些没什么主意的孩子,有人领头他们就干,全都不偷懒。因为锅太小,男孩子们就算没偷懒,也不过就淋了一边墙。 女孩子们都起来围在一起烧着火煮着雪,雪煮化了就淋在雪球上面,这样一直坚持到天亮。大家都没觉得难熬,也没有一个人冻伤冻病。 第二日,太阳一出来,女孩子们就开始烧雪煮饭,今天第一顿必须吃饱,这样才有力气进山里打猎,才有力气继续劈树加固房子。 大家开始分工,三个三男孩三个女孩一起进山打猎,剩下的两个男孩继续劈树,而且剩下的四个女孩子要一直煮雪淋房子,这一次不单单要淋屋子里面,连外面也要用雪拍实淋上,这样更加的结实,躲在里面也更加的安全。还有房顶,也用结实的雪块遮挡住,然后同样淋上水,让它变得结实。 柳若清要求要在屋顶留下一处活口,以防止万一有野兽来袭而被困在雪房子里,众人成了野兽的腹中食。 今日出去打猎的就有柳若清,还有另外两个身手不错的女孩。“我们主要抓一些小的动物,像是兔子和野鸡这类的,大的动物见到一定要躲开,不要尝试一比高下,特别是遇到狼的时候,一定要避开。” 柳若清在谷下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在冬天里的林中抓过猎物,找兔子窝那是一找一个准,打起兔子来也是一打一个准,直把几个孩子看的眼珠子快掉出来,没一会儿她们几个每人身上都背了一只兔子。 “这兔子肉好吃,回去我们烧上一大锅,吃个饱。”柳若清高兴地道。其他几个孩子也高兴的不行,不用冻死,不用饿死,还有兔子肉吃。 回去的路上其他的几个人还上蹦下跳的逮了两只山鸡,这也是好东西,至少他们可以吃两顿饱的。 一群孩子看到肉欢呼着,柳若清吩咐道:“兔子皮剥了铺地上,我们就不怕凉了,还有那鸡毛也不能浪费,全都铺在屋子里。”她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些都是不能糟蹋的东西。 煮了一大锅的兔子肉,然后又烤了两只鸡,十几个人吃的满嘴流油,这根本不像是出来经历考验的,更像出来玩的。 吃剩的骨头就用火直接烧了,也不敢乱扔,怕引来野兽。 晚上大家又像前一天一样,男孩子前半夜,女孩子后夜。因为兔子皮和鸡毛都有限,大家全都一个挤着一个,被子也只有何雅带的一床,根本不够用,柳若清决定再去抓兔子,不然真怕冻坏了。 第三日,依旧是前一天那么安排的,只是男孩子们换了一下,女孩子到是没变,依旧是六人去打猎。柳若清这一次是盯准了带毛的动物,兔子是首先,毛暖和还好抓。 可惜今天兔子只抓到一只,再远了她们也不敢走。回程的时候,他们走错了路,竟然走到了河边。有河的话,下面就有鱼啊。他们不怕饿死了,还能吃到美味。 “做上记号,明天我们再来抓鱼,现在大家把这些芦苇草全都捆起来背回去,今天晚上就不用冻的直哆嗦了。”柳若清高兴地道。 几个孩子一哄的冲到河边的芦苇地去,割草捆成捆,这东西又不重,几个人每人都背了好多回去。守在房子里的孩子看到他们回来,一阵欢呼。除了架着锅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铺上了。有的孩子觉得还是不够厚,不隔凉,又去了一趟,这一次带回来的更多,终于把冰房子的地上铺暖和了。几个手巧的女孩们还用芦苇编了席子,这样比较均匀,不会东一堆西一堆。 柳若清已经开始招呼大家把那些新弄回来的木头搬进冰房子里了,贴着那些发着光亮的雪墙,有这些木头隔着雪墙的凉气,这小房子里更加的暖和了,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满意。 晚上没再吃肉,大家也知道兔子也不是那么好抓的,今天就只有一只了,他们没舍得吃,藏在了房顶上,用雪埋了起来。今天晚上就吃水煮馒头,加上肉干。柳若清带来的肉干不只味道好,而且是带着咸滋味的,煮着馒头往下喝,味道还真不错。今日大家煮的东西不少,管饱了吃。 当夜正在男孩子们最困的时候,屋外传来了细碎的声音,男孩子们一惊,忙将熟睡中的女孩们都叫了起来。 每个人都手握着武器,屋子门口被芦苇席子挡上了,也是为了保暖,他们现在就扒在席子的缝隙上往外看,这一看不好,惊的他们魂都要飞出来。 柳若清小声道:“快点,先把门口挡上,用木头,防止狼冲进来。” 几个人快手快脚用屋子里多余的木头把门口挡上了,柳若清又指了指屋顶,用他们做的简易的梯子爬了上去,推开屋顶上的冰块,柳若清跃了上去。 冰屋子外面有一群狼,大概有十六七只。这些狼眼睛都泛着绿光,将她们的屋子团团围住了。在狼的眼里,他们就是美食。 “十六七只狼,我们分四组,一组要打死最少五只。”柳若清趴在屋顶向里面的伙伴们道。“我第一组,想和我一起的就上来。” 左林第一个跃上来的,然后是何雅,之后又上来一个男孩子。 “最好攻击头部,一招毙命,如果血腥味太大会引来更多的野兽。”柳若清提醒着大家,她已经将自己的飞镖拿了出来。“狼皮比芦苇要保暖,这么多狼皮,我们每人能做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不想被狼吃就要打死狼,打死狼有肉吃,还有皮穿,狼必须死! 第五十一章 雪林中生存(中) 柳若清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领头的狼,也许领头的狼没有来,也许来了混在狼群里她没有发现。 狼已经发现了屋顶上的她们,狼们兴奋的唔唔直叫,柳若清一甩手,一只飞镖就穿进了一只狼的眼睛里进没入脑,那狼抽了几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死了同伴,其余的狼都发出了愤怒地悲鸣声。柳若清她们只能更加的小心,千万不能掉下去,不然一点活路都没有。 左林擅长使刀,适合近战,他用绳索将刀柄系劳,然后将刀用力的掷去,他那动静太大,狼也不是傻的不会躲,第一次就没掷中,他也不气馁,把刀收回来之后再掷,如此两三次之后,他这才掌握诀窍,一下就将一只狼的脖子砍了一个大口子,血哗哗的往出流。 柳若清又飞一只飞镖,射中一只狼,何雅擅长使弓箭,虽然紧张了些,在浪费了两只箭之后,第三只终于也射死了一只,也是从眼睛穿过没入狼头。 而另一个男孩他的轻功不错,手持着剑就跳下去了,他速度快,在狼群中躲闪着,然后得了一个空隙,削掉了一只狼的头,他返身而归。回来的时候手都抖的,显然也是吓的不轻。 四人回到冰房子里,又上去四个孩子,柳若清喝了一碗热水,这才觉得身上暖了些。 狼群越来越愤怒,它们爬不上房顶,因为墙面光滑而且还挺高,只能在下面挨打,狼群发出呜呜的如鬼嚎一般的叫声。然后开始疯狂的抓扑着他们的冰房子,听着狼扑上来撞击的声音,几个孩子全都抱成一团,面如死灰。 柳若清又上到了房顶,必须把领头狼打死,不然他们这本就不那么牢固的房子就没了,这是她们遮风挡雪的地方,没有房子她们会冻死。 柳若清不敢独揽杀狼的任务,事实上现在的她可以一人全都解决。但是,这些陌沙阁的孩子必须自己强大起来,他们必须明白,伙伴可以合作,但是自己也要有能力自保,不然只会成为拖累。 她只要找到头狼就行,只要头狼死了,其余的狼就没了主心骨,个个击破就好办多了。 柳若清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两只发绿的眼睛,这只是白色的狼,所以,雪地成了它的掩护,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没有办法发现。可它被柳若清发现了,那今日就是它的死期。 距离稍稍有点远,柳若清没有用飞镖,而是用的银针,挑了几根淬过麻汁的银针夹在手指中间,柳若清盯着那只白狼,一刻也不敢放松。 那白狼看着自己的狼群一只一只倒下,它着急了,它从雪地里走出向着狼群而来,柳若清抓住了这个时机,几根银针飞出,白狼反应敏捷,它觉到危险,向旁边跃开,而柳若清的第二把飞针也已经射出,虽然没有伤其要害,那一根针的药量足以让它倒地不起。 头狼倒下之后,其他的狼全都愤怒无比,柳若清招呼着伙伴们将所有的狼快点杀死,头领一死,是捕杀这些狼的最好时机。 拿着刀剑的孩子们冲了下去,与狼群厮杀在一起,狼张着大口咬向手持刀剑的孩子们,孩子们一个个眼中都带着不死不休的疯狂,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场杀戮。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他们选择举起手中的武器。 柳若清也跳了下去,她来到那只白狼的面前,拿出手中的匕首,刺入白狼的脑中。白狼不甘心的死去,它的眼睛一直瞪着,未有闭上。 转过身,柳若清看到相拥在一起的孩子们,他们成功的将所有的狼都杀死了,一只也没有剩,而且幸运的是他们没有一人丧生在狼口之下,他们还都活着。 孩子在欢呼雀跃,他们高兴的将死去的狼集中到一起,然后开始清理染了狼血的雪地,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野猎物,他们必须快一些清理干净。 “大家都别歇着,多烧化一些雪,把房子加固。”左林手上清理着血地,嘴上也不忘提醒众人。 房子看上去结实,其实并没有那么牢固,如果再经历一次狼群袭击,房子就会倒塌。 人多手快,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在房子外面淋出来厚厚一层冰。 “狼群来袭,我们成功的击败了狼群。但我认为我们必须在房子周围布下陷阱或者筑建围栏。”柳若清很郑重地道:“林子里野兽多,下一次还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们要想活着回去,就必须保护好自己!” 十二个孩子坐在一起一边喝热水一边商量着怎么办。现在天寒地冻,土地冻的像石头一样硬,是很难在地上挖坑布下陷阱的,而且他们没有挖陷阱的工具,这是最让大家为难的,他们甚至连一把合手的斧头都没有。 孩子们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柳若清想了一个办法。“我们借着周围的树木做一个围栏,尽可能的将我们的房子包在里面。” 在别的孩子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的时候,他们就这样决定了。虽然地很硬,他们也必须挖坑,挖出坑来将砍来的木头埋进深坑里,然后将土添满,再用水浇灌,这样水将土冻实,木头在里面也就能固定住了。 后来不知谁说了一句,用热水把冻上的土烫开更好挖坑,然后大家就试了一下,没想到确实快多了。既然这样,干了一整天,十二个人没停歇,也不过只围了小半边,如果想将房子全都围上最快也得干三四天。 到了晚上,大家全都进到屋子里,炖了一大锅的肉,还烤了一整只狼,大家饱饱的吃了一顿。之后是轮番休息,他们要借着月色继续的挖坑,埋树。女孩子就去负责烧水,烫化那些冻硬的土地。 又是一天,柳若清带着女孩们去河边取芦苇草,用芦苇草结成绳子然后将那些后埋进土里的树杆全都连在一起,使木头围栏更加牢固。 忙了四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孩子们把房子围了起来。大家提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不大,狼之类的野兽是钻不进来的。 安全的问题解决了,大家也又有说有笑了,那么一大堆的狼肉,足够他们吃到下山,不用担心挨饿了。 大家齐动手剥狼皮,剥下来的狼皮用烧过的木灰简单的搓揉一下铺到了芦苇席子上,小屋子里是更加的暖和了。 柳若清亲手剥下了那只白狼的皮,她打算拿回去给凌慕风做个椅子靠背。虽然这张白狼皮不如凌慕风送给她的那张虎皮贵重,但这是她亲手猎到的,而且是加入陌沙阁第一次野外历练时猎到的,很有纪念意义。 白狼皮虽然好看,但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柳若清该得的,竟然没有一人眼红。柳若清也心安理得的将白狼皮收起来,用自己的包袱皮包好放在头下当了枕头。 连着吃了好几天的狼肉,大家都吃不下去了。有活泼的男孩子就想去河边抓鱼,一想到鲜美的鱼汤和美味的烤鱼,十多个孩子又都流口水了。 一半的人去捕鱼,一半的人留下来守着房子。柳若清这次没有去河边,她选择留下来。带着剩下的几人在房子周围练习对打,几个孩子边打边闹,笑声传出去好远。 快要到傍晚的时候,出去的六个人只回来的四个,全都受了伤,还有一个受了重伤。 “你们这是怎么了?遇到野兽了?”何雅第一个冲出来,慌忙地问道。 “先别说这些,快抬进去,我给他看看。”柳若清招呼大家快些进屋,受重伤的是个男孩子,整个人身上都是血。 柳若清号了他的脉,失血太多,断了两根肋骨,还好,骨头没伤到内脏,能救回来。柳若清把所有的药草都拿了出来,配好了药方开始熬药。 “说说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柳若清这才询问一脸愤然的左林。 “是那几人,他们想抢我们的鱼,还抢我们的衣服!”左林的拳头攥地紧紧的,他气呼呼地道:“他们的食物早就吃光了,又猎不到猎物,看到我们就来抢。另外两人死了,被他们杀死了!” 没有回来的是两个女孩,她们性情温和,不与人争执,今日只是跟着男孩们出去玩的,却没想到竟然没有回来。 “我们没有死在野兽的口上,竟然死在昔日同伴的手中,这就是现实,你们都要记住,披着人皮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柳若清的脸很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怒气,问道:“她们的尸体呢?” “被那四人人抢走了,我们没抢回来。”左林低着头,自责与内疚几乎淹没了他,他没有保护得好同伴,他…… 柳若清腾的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你们几个养养伤,明日我们去把人抢回来!就算是尸体也不能留他们!” 几个孩子齐声应着,今夜他们没有了往日的笑声,只有悲伤的啜泣。 柳若清带了外伤药,给几个受了轻伤的男孩包扎一下,那个受重伤的男孩子也喝了药,希望他自己能挺过来,虽然柳若清医术不错,但也要男孩自己求生意识强一些,如果他自己不想活,那想救活他就更难了。 次日一早,柳若清带上左林,然后又带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这两人身手不错。“我们四人不在的时候,如果那几个偷袭你们。你们就把这个投到火坑里,这只是迷1药,最少也要五六个时辰才会醒来,到那时我们就回来了。记住,一定不要和他们硬拼,现在我们不能再有任何一人死伤,明白了?” 余下的人连连点头,柳若清她们四人拿着刀剑出发了。 第五十二章 雪林中生存(下) 他们先来到昨日打斗的地方,昨夜没有下雪,在雪中还能寻找到那几人离开的痕迹。柳若清四人沿着雪中的脚印一直追出去很远才在一个山洞前停下来。 山洞前的脚印很乱,有进有出,柳若清她们在附近观察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一个人从洞里走出。 柳若清拿了一个石子向洞口扔去,喀啦啦,石子滚进了山洞里。山洞并不深,石子没喀啦几声就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就从洞里跑出来两个男孩,他们警戒地看着四周,手里提着带血的刀和剑向四周张望。 柳若清咬了咬下唇压低声音道:“我把他们引开,你们继续埋伏在这里,如果没有人再出来,你们就进洞去看看人是不是在里面。记住,我们不硬拼,我们只抢人回来。” 左林拉住柳若清,他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当诱饵太不合适了,女孩子是该被保护的,怎么能让她冒险呢。 “放心,我没事。”柳若清猫着腰往边上走离几步,然后手上提着剑就向那二人冲了过去,两人突然间看到一道人影,警觉地靠在一起。而柳若清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一边刺还一边道:“我要为她们报仇!你们这两个畜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且弱肉强食,你们自己没本事也怪不得我们!就算现在你们不死,将来也是要死在别人手里!”其中一个拿剑的男孩不屑地道。 “没人性!你们的心都让狗吃了!”柳若清搜肠刮肚的也没想出几句骂人的话来。 柳若清是一边打一边骂,不让对方伤了自己,可也不伤了对方,慢慢地将这两人引离了山洞。最后她露出一个破绽,那两人相视一笑,在以为要得手之迹到没料到柳若清随后一扬,一人中了一根淬了麻汁的银针。 “你,你想要做什么?”两人倒在地上不能动,心里却是多少明白,这一次他们保不住命了。 “她们的尸体呢?”柳若清蹲下来冷眯着眼睛询问。 “拿去诱捕猎物了。”其中一个回答。 柳若清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追问道:“拿哪去了?” “你放过我们,我们带你去找。”这人也很聪明,知道和她谈条件。 “你不说,我就剁掉你一只手指,你说不说?”柳若清可不是吓唬他,话说完,手上的剑真的就切下了那男孩的一只手指。 啊―― 杀猎一般的哀嚎声响在林野,柳若清上去就扇了他一个耳光,狠狠地问:“说!人在哪里?” “我说,我说!”那男孩痛的脸都扭曲了,鼻涕眼泪全都流出来,无比狼狈。 “说!”柳若清的剑已经近到他的眼前,只要他再敢说一句废话,她就刺瞎他的眼睛,也许用用力,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就在昨天那个河边再向北一些的地方,那里发现了豹子。”男孩求饶道:“放过我们吧,主意都是那两个人出的,人也是他们杀的,我们只是不想死……” 柳若清站起身,看了那两人一眼,冷哼一声:“没骨气的东西!” 只不过剁了一只手指就出卖了伙伴,还把责任全都推到伙伴的身上,这样的人将来不管与何人成为搭档都会害了对方。 柳若清将自己的两根银针收回,转身走了。 “你放开我们啊,我都告诉你了!”那男孩大声喊道。 放开?柳若清微侧了头,眼中尽是不屑,道:“两个时辰自然会解开。杀你们会脏了我的剑,你们听天由命吧!但若是你们逃过这一劫,最好离我们远点,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柳若清言罢快速离开,那三人已经早等不急,在山洞里找到了那死去的两个女孩的棉衣,把山洞里的东西都给烧砸了。 “走,我们去昨天那河边。”柳若清回来叫着三人便离开。 柳若清叫着三人往回走,按照那男孩所说的再向北一些。可惜的是她们来的晚了,两个女孩已经被饥饿的野兽分食了,除了那颗死而不甘的头,她们甚至连四肢都拼凑不全。 这附近血渍很多,还有一只断掉的兽爪,可以想像之前的一战多么的惨烈。 柳若清咬着下唇,眼里含泪。第一个踏上前,用那两人的衣服将头颅包起来。至于那断肢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索性就跟这两颗头一起烧了。 骨灰随风而散,散荡在这一片茫茫的白雪之林里。 四个人心里都无比沉重,回到房子也全都闷不作声。留守的几人也一样低垂着脑袋,这一日他们没有心情吃饭,除了木枝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再无其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当天夜里山上开始下起了鹅毛一般的大雪,留下一个照顾重伤的男孩,其余的八人全都出来清理积雪。 雪一直在下,而且越下越大,到了第二天,都没有停下来。“你们四人辛苦一点,就在附近弄些柴火回来,我怕我们的柴火不够烧。” 四个男孩子去旁边劈砍枝丫,她们这四个女孩继续清理积雪,不能让雪把门都堵上了。 就这样忙了一天,雪还是没有停,几人实在是累极了,柳若清便让大家进屋来休息。煮了锅吃的,连汤带肉的大口的吞下去,身上暖和了。八人便分组来清理积雪,只要不把门堵死就好,这么大的雪,野兽也不会出来的。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屋子里不停的烧,可还是觉得冷,大家都挤靠在一起,柴火不一会儿就要抱进来一堆,晚上守夜的守着火堆不敢打一个瞌睡,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火堆取暖,他们真的会冻死的。 等到天空放晴的时候,大家终于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微笑。 他们不再单独行动,如果发现了小兔子之类的猎物,一旦追的太远还没抓到他们就会放弃,绝对不离开房子太远。 狼肉还够他们吃,而且柳若清在雪地里下找到了一些药草,煮着水喝,也不会因为总吃肉而火气太盛。 那重伤的男孩子醒过来了,大家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久以来,这是最让人开心的一件事了。 “柳若清,谢谢你为我治伤。”男孩子诚心向柳若清道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伙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柳若清微笑着回道。带来的药有限,如果药草足一些,其实他的伤可以好的更快些。 等到半个月的时间一到,孩子们兴奋的收拾着自己的包袱准备下山,就连柳若清也和他们一样,翘首以盼。 但当太阳偏西直至看不到一丝阳光的时候,来接他们的人也没有出现。 “确定是第十五天了吗?”一个孩子发问。 “确实是第十五天了,我每天都在这上面划一道,已经十五道了。”何雅指着一棵木头,上面全是她画的道道。 “明日再看看,前几天雪下那么大,上山也不容易,也许迟了。”柳若清安慰着大家。 大家虽然都坐下来,但是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狼肉还有一点了,只够她们今天吃一顿的,而且馒头和干饼也都没有了。他们如果被困在山上,食物就是一个大问题。 吃了一顿饱饭,第二天大家又开始等,等到太阳偏西了,还是没有人影。柳若清先站了起来,道:“我觉得他们今天不会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他们说了半个月来接我们的!”一个女孩子哭着道。 “我们得活下去,靠我们自己的双手!”柳若清问这些目光茫然的孩子:“你们是想在这里哭着等人,还是要去动手打猎?快些想清楚。我现在就要出去打猎,我可不想饿死。” “我去打猎!”左林站了起来,放下包袱,将刀拿出来。 “我也去!” “我也要去!我不想饿死!” 孩子们都站了起来,就连重伤的男孩也要出去打猎,他已经拖累他们这么长时间了,不能继续拖他们的后腿。 “那就一半人留下来烧水铺床,另一半人和我去打猎。”柳若清说完先掀开门帘出去了,左林紧随其后,又跟了三个人出来。 前几日的雪下的太大,雪几乎没到了他们的腰间,在厚厚的雪地里,五个人硬拖出一条路来。 因为雪大,小动物都不出来,而且马上又要黑天了,柳若清咬咬牙,只好去河里抓鱼。几个人将河上的冰凿开好几个大洞,里面的鱼儿多,只要眼疾手快就能捕到。 柳若清手持着剑守着一个冰洞,不一会儿就扎到了好几鱼。而旁边的孩子虽然没有她收获多,好在没有空手而归。 他们并不贪多,只要够今夜吃就够了,明日再出来找吃的,不能再傻傻的等到晚上。 他们回来之后,没出门的几个自觉的接过了鱼清洗干净,然后拿到火上烤着吃。吃完了烤鱼都喝一碗鱼汤,肚子里热热呼呼的,大家挤在一起,像以前一样,轮流守夜烧火。 第二天一早,柳若清就带昨天没去的人出去找吃的,这一次走的快一些,毕竟已经有一条路了。直奔河边,捡到好几条跳上河岸而回不去冻死的鱼。 “你们在这里继续抓鱼,我再往里面走走,看看有没有野鸡和兔子。只吃鱼也吃不饱。”柳若清提着剑就走了,几个人一边抓鱼一边等她。 柳若清施展轻功,没有走雪地,而是在树枝上跳跃,她看到一只狍子,抓到的话,可以吃个两天了。 抓狍子不是难事,只是带回去有点重,就算是她体力比较好,扛着狍子到河边的时候也累的不轻。 “我是拿不动了,累死我了。”柳若清把狍子一扔,靠在树上喘粗气。 其实一只狍子也不过六七十斤,但是她毕竟才十岁,能自己扛回来已经不容易了。 五人可谓是满载而归,晚上大家吃了饱饱的一顿烤狍子肉。竟然一点没剩,柳若清本来打算如果有剩余的话就烤成肉干存起来,过几天她们自己下山,不等陌沙阁来人接了。 第二日,几个人全部出去找吃的东西。一半钓鱼,一半进林子里抓小动物,小动物不是那么好抓的,柳若清到是打到几只鸟,可惜太瘦,没什么肉,最多煮汤。 等到五人回去的时候,手里也就只有几只鸟,再无其他。而鱼也不像前两日抓的那么多了,也就一人分半条。 食物的问题很严峻,之前的那些狼肉他们全都放开了肚子吃,根本没有留下来。 每人只喝了鱼汤把肚子灌饱了,那几只瘦鸟都没舍得吃而保存了起来。 “我们明天向反方向走,总要碰碰运气。”左林提议。 雪路太难走了,特别是前面开路的人,腿迈进去直接就没到了腰,几乎是蹭着一步步往前挪。 大家是换着去开路,要不然前面的人走几步就没了力气。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小动物的痕迹,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不错,逮着两只野鸡。 在体力消耗过半的时候,柳若清招呼大家往回走,回去的路就好走多了,一想到回去就有香喷喷的鸡肉吃,大家的动作也变快了。 这一行,所有人的棉裤都被雪打湿了,必须烤干才能穿,要不然冰凉冰凉的很不舒服,还容易落病。 男孩子让女孩先进屋子烤棉裤,她们烤好了,这些男孩子进来再烤。柳若清敲了敲自己身上的棉裤,半个多月没换,也没洗澡,身上又痒又难受。必须快点下山,再这样住在山上,她们都要变成野人了。 第五十三章 下山路 她们炖了一大锅的鸡肉,个个吃的嘴角流油。柳若清趁着大家还没困,道:“看这个情形,我们只能自己往山下走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得开始保存食物,煮熟的肉干,烤熟的鱼。我们就准备两日的食物,然后便向山下走。这冬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起来,山上的食物是越来越难找了。拖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没利。”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默默同意了柳若清的建议。反正柳若清是把意思说明白了,如果她们不想走,她也不会逼她们离开。毕竟在这里还好歹有个房子能避风雪,而出去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真的是前途茫茫。 “左林,这样的路,我们就今天的速度,你说我们能走出多远?”柳若清小声问着身边的左林。 “还真不好说。”左林摇摇头。“如果不在地上走,在树上走的路,速度可能还会快一些。” 他们虽然学武也只有五六年,但是轻功却都是学过的,只是学的好与坏罢了。如果从树上走,那么能跟上柳若清与左林的怕也不超过三个。其余的全都不行。 柳若清不是只顾着自己的人,她想把所有的人都带回去。但看她这么焦心就知道了。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根本不用想这么多。 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不行。要是能做个爬犁就好了,遇着下坡的地方,就可以一推,一气冲到底。 但也只是想想,毕竟缺工少具的,再说林子里都是树,万一撞树上,全都得飞树上当人肉风筝。 胡思乱想一通,明日还得继续出门找食物。这一次柳若清只和左林及另一个轻功最好的男孩出去了,其他的人都留在房子里保存体力。 三个人轻功好,出了门就上了树,在树枝上飞来跃去的,速度快,而且还省力,比在雪里走要快多了。 发现了一只鹿,三人眼睛都放光了,直扑向肥胖的鹿,当场拿下,没有给那鹿一点逃跑的机会。 抓了鹿,由那个男孩子扛回去,而柳若清与左林继续向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傻狍子之类的抓一只。 柳若清和左林二人运气不错,遇到了一只黑熊,可这黑熊太大了,就算是打死了,他们都拖不回去,柳若清和左林可都没有邬真那般的力气,一手就能拖起。 看着黑熊远去,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继续寻找,总算在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逮着两只不算肥的兔子。 当天晚上,大家煮了那几只瘦鸟喝了一锅汤。而兔子肉和鹿肉烤熟了之后都被留了下来,这是大家路上的食物,没有人动一块肉。 骨头留下来,第二天早上熬了一大锅骨头汤,然后灌一肚子汤,柳若清、左林和那个轻功好的男孩又出发了。 他们这次又换了一个方向,这是最后一次狩猎了,全都想多打一些。可是老天没有帮他们,这一次他们空手而归了,连只鸟都没有看到。 食物不一定够吃,但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出发。连肉带汤的吃了一顿饱的,她们背着各自的小包袱,狼皮也都披在了身上,谁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下山,晚上还要靠狼皮保暖。 把能带着的都带上了,左林的锅他是绝对不能落下的,那锅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就在之后的几日里,那锅也还是要继续为他们出力的。 一行的就这么出发了,先在树上跳着前行,那些轻功不好,体力跟不上的,跳不动了就到地上踩着一米深的雪走。一直走到天黑才可以停下来,煮上一锅热水,一人喝一碗,啃几口肉干,然后睡一觉再出发。 因为带他们上来的时候是蒙着眼睛,又是被轻功高超的人直接提着衣领子提上来的,所以,没有一个人认得下山的路,他们只能向着一个方向走,不知道正确与否。 “下面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路。”其中一个女孩子哀声叹气地道:“累死了,我们歇一会吧。” “半个时辰之前我们才歇过,别再歇了,快赶路吧。”左林在一旁说道。 “可是很累啊!连路都没有,全靠我们在雪里面深一脚浅一脚的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女孩子是真走不动了,沾了雪的棉死重死重的,这腿也跟是绑了砖头一样,每抬一脚都累死了。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如果不走,就没有活路。 “有力气抱怨,还不如多走几步路!”那个轻功好的男孩说道。 “你才在下面走几步路,你知道我们多累吗!”这个女孩尖着嗓子吼道。 柳若清皱了一下眉,之前都没发现这个女孩这般任性,大家都累啊,可是累也都在坚持,没有一个人在抱怨。 “你自己不好好修习轻功怪谁?就知道跟赵师傅撒娇偷懒。”男孩子一点情面也没给女孩留,当场就掀了她的老底。“狼群攻击的时候,你就知道躲在后面。干活也偷懒,吃的比谁都多……” 女孩被男孩说的脸都挂不住了,尖叫着骂道:“你胡说,我才没有!你个婊1子生的,臭要饭的!” 男孩最恨别人骂他是婊1子生的,他娘是个妓1女,他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他娘在窑子里卖身赚钱养活他,他早饿死了,婊1子也是人,凭什么要受别人的骂! 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男孩一巴掌就将女孩打倒在雪地里。“再让我听你说一句,我就杀了你!”男孩的目光带着一股狠决,他是真的会这样做。 女孩哇哇的哭嚎着,可没有一个人理她,大家看完了热闹,重新又开始向前行。柳若清也跳上了树,她的棉裤全湿了,现在迈不动腿,在树上她行动的还快一些。 左林在下面帮着开了一会路也上了树,要救大家可以,但也是在自己还有命的前提下。 在这样的雪地里行走真的很累人,那个女孩一路哭哭泣泣,但也不敢慢走一步,而且大家轮着开路,她要是还想留在这个队伍里,就必须遵守这个队伍的规定。 又一天过去了,十个人全都筋疲力竭。生了火,把肉干和雪一起煮,每人的碗里只有一两块肉。他们的食物在减少,不得不减少每日食物。 那个女孩吃完了碗里的,又开始吵闹:“明明有那么多肉,为什么不给大家吃饱啊?走了一天路很累啊!” 柳若清嫌她吵,她跳到树上去闭目养神。今夜得休息好,不然明天白天没有力气赶路。 “你们都吃饱了?是不是偷藏了食物没拿出来?”女孩目光中带着猜疑,扫过每一个人。 食物是由左林和柳若清一人一半的背着,他们二人体力好,再者他们分配很公平,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出力多就多吃多占,其他的孩子都相信他们。 这个女孩平时话不多,柳若清也不怎么了解她,却没想到她是这样多疑的人,而且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一样。 “你有完没完!”另一个女孩听着心烦,吼道:“食物是凌若清打来的,她分给我们吃那是她把我们当伙伴。就算不给你,你又能怎样?自己没本事打猎物就眯着别作声!吃的给你都不如喂狗了!喂狗还知道摇尾巴呢!” 这话是说的够难听了,不过也确实够解恨。那女孩就是欠骂,力出的最少,要求却最多,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才是狗!你们全是狗!”女孩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乞丐,有娘生没娘教的,你们全都该死!等我回去告诉爹爹,让他把你们全都赶出陌沙阁,你们就一辈子当乞丐吧!” 柳若清听她的话挑了挑眉,她转头看左林,左林也是一脸的不解。听这女孩的口气,她爹还是陌沙阁里的人物了? 把自己家的女儿妹子送进来训练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总要送进来一个靠谱的,这种说话做事都不靠谱的,而且又不能吃苦的小姐根本就不该来。 “既然你有厉害的爹爹,那从明天开始你就等着你的爹爹来吧,我们这些人就不在你这个有爹的小姐面前碍眼了。”男孩鄙夷地说道。一出事就把自己家里人搬出来算什么本事,废物一个! 等到围着火堆睡觉的时候,以前会和那女孩一起挤着睡的女孩子们都离她远远的,她的话伤了大家的心,便不再受任何一人的待见。 大家迷迷糊糊的睡着,那女孩子拿着碗去锅里盛热水喝,她站在锅边一连喝了两碗热水,然后将锅端起来用力的砸在石头上,锅发出哐的一声,碎了。 锅被摔碎的声音吵醒了大家,那女孩也是一脸惊慌的不知所措。她指着那锅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倒点水喝,那锅碰在石头上就碎了。” 睡在树上的三个人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柳若清没有阻止女孩砸锅,她到是想看看一个人的作恶的底限到底在哪里。现在是砸锅,之后呢? 左林心疼的看着跟了自己三年的锅,他不明白为什么柳若清不让他去阻止那个女孩摔锅,以后没有锅就再也没有热水喝了。 “你还能再卑鄙一点吗?”一个女孩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前就甩了一巴掌给那女孩。“我亲眼看着你喝了两碗热水,然后砸了锅,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女孩还以为大家全都睡了,她自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曾想一下子就败露了,但她死不承认,就说是无意的,末了还说这锅不结实,不过轻轻地掉在石头上就碎了个洞,一看就是破烂货。 柳若清冷哼一声,让左林赶快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锅也没了,明早连饭都不用吃了,一人发两块肉干自己就着雪往下嚼吧。 柳若清前一世也是受过训练的,什么样的苦头都吃过。现在好歹还有肉吃,至少不用光吃雪填肚子。 因为没有热水了,所有的人都把那个女孩怨怪上了,没有一人搭理她,就算她摔倒了,也没有人去扶。有的女孩子两个掺扶着一起走,可没有人管她是不是跟得上队伍。 现在队伍里已经出现了分歧,柳若清索性就在树上不再下去,而下面几个孩子也是十分排挤那个女孩,没有人和她说一句话。 那女孩看大家的目光更加的阴冷,在她走在后面的时候,她伸出手用力的一推,将前面的人推倒,而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与柳若清关系不错的何雅。 何雅本性温和,并不愿意和别人起争执,但是这次她真的火了,大家都知道她怕冷,裹的像个棉团子一样,走起路来身形就笨拙,她倒在雪里好半会都挣扎不起,如果不是柳若清把她从雪里拉起来,她都怕自己是第一个被雪呛死的人。 在这一刻爆发,何雅将身上的狼皮和被子全都扔在地上,抡起拳头一拳就擂在那女孩的鼻梁上面,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立马就撕打了起来。 柳若清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用这种方式再一次告诉她们,后背是不能留给不信任的人的,不然的话等待自己的就是偷袭和丧命。 “经历这些,大家会长大,而在今后,选择伙伴的时候,也会更加的谨慎。”柳若清说这话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自己,是她把这些孩子们保护的太好,把她们又看的太单纯。 之后的路更加的艰难,食物的缺少,没有热水暖和身子,她们每迈出的一步都无比的艰难。这是上天给她们的考验,也是陌沙阁给她的考验。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哪些人能克服重重困难坚强的面对,哪些人向困难低下了头。 而活下来的都是优秀的,她们将成为陌沙阁重用之人。 第五十四章 回到家中 当柳若清她们这一队人走到山下的时候只剩下八人,那个跋扈的女孩已经在七日前脱离了她们,而三日前又有一个女孩因为饥饿乱吃了有毒的东西当场就毒死了。 而她们剩下的八个人现在已经全没了最初的精神,死去的伙伴,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还那两条完全没有知觉的双腿。棉裤上面已经全是冻的冰碴,可是他们已经感觉不到寒冷。 终于见到路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除了闪烁过的一丝希望,竟然没有一人欢呼。 “我们加把劲,快点走。看到前面的小村子了么,我们到那里去,一定能有吃的。”柳若清催促着大家别停下来,一停下来,可能这腿就再也迈不动了。 几个人拖着两条麻木的腿向升着袅袅炊烟的小村子走去,他们现在只想喝一碗热水。 柳若清领头走在最前面,重生的这一世,柳若清还是第一次过的这般苦。但是,这是磨练,是成长之路中必不可少的。只有经历过苦难,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虽然这一路来食物不够,又没有热水,但是他们的意志变得坚强,以后的路上不管再遇到什么,她们都能克服过去。 敲开了一家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你们找谁?” “大娘,我们是路过的,走了几天的路,想跟您讨碗热水喝。”柳若清面相生的好,虽然狼狈了些,但是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清澈的真诚,女人狐疑的看了她们好一会儿,觉得不像是坏人这才开了门放她们八个人进来。 进到暖和和的屋子里,几个孩子都激动的快哭出来。他们的手冻伤了,又疼又痒,脚也冻在了鞋子里,靠着炉子烤了好才把脚从鞋子里拿现来。 柳若清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对女人说:“大娘,向您买几套旧衣服,只要暖和就行,再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女人也没推让,接过了银子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穷户人家也没什么多余的衣服,勉强只找出两套她家男人以前穿的。 “俺家衣服不够,上隔壁家去要几套。你们等会。”女人推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抱了好大一包的衣服回来。“老李家孩子多,旧衣服也多。” 女人把衣服都摊在火炕上,转头对他们说道:“衣服搁箱子里有点潮,在炕上热热,去去潮气。俺之前熬了一大锅的大碴粥,你们喝一碗热呼热呼肚子。” 一听说有粥喝,几个人的肚子叫的更响了。一人一大碗热呼的大碴粥,还有一些咸菜,这些平常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女人烧了一大锅的开水,对柳若清道:“烧了水,你们洗洗脸泡泡脚,今夜就在俺家里住下。” “谢谢您,大娘。”柳若清是从心里感谢这个朴实的女人,没有将她们拒之门外。 “客气啥。”女人笑笑。“俺家男人和娃子没在家,不然还住不下。男娃去西屋,女娃跟俺住东屋。炕都生了火,暖和着呢。” 在山上呆个月,然后又走了十多天的路才下了山,一个月没洗过澡,洗过头发。每个人洗了头发,又擦了擦身上,泡泡脚,换上干爽的衣服躺在热的发烫的炕头上,舒服的直哼哼。 “若清,我们多呆几天再走吧,我刚才看了,大家的脚都冻伤了。”何雅小声地说。 “明天看看吧。”柳若清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翻了个身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一个多月,她们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不用防备突然来袭的野兽,不用担心会冻死。 穿上了暖和的旧棉衣,每个人都十分的满足,只是脚上的冻伤很重,可能三四日之内都不能离开这里。柳若清又拿了一个一两的银锭子交给女人。“大娘,我们脚伤了,可能还得麻烦您几天。就当这几天的吃喝钱。” “可使不得,昨天那银子就够了,几套旧衣裳值才值几文钱。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女人这次把银子推回去了,庄户人家朴实,多拿了钱心里都睡不安稳。 “大娘您先拿着银子。”柳若清把银子往女人好里塞,见女人要急,她忙道:“您先别急,听我说。我们这八张口都能吃着呢,而且还受了冻伤,您得管我们吃饱,还得给我们准备点药,我们得治这冻伤。” 女人一听这话也就收下了银子,然后他们从这日开始顿顿能见着肉,米饭也是管饱了吃。这些人一个月没见着米饭,就连女孩子都吃了满满的两大碗,可把女人吓坏了,直怕她们撑着。 村子里有个郎中,女人替柳若清买了她要的草药回来,柳若清把药草捣碎,和成糊状,让大家把药糊在膝盖上,将腿上的湿气拔出体外,现在不治,以后年年都要腿疼。 脚上的冻伤在她的治疗下也很快就见了效果,之前又痒又痛,恨不得把脚跺下去,现在脱了一层皮,不再那么痒痛了。几个男孩子穿上女人在别邻居家里买的新棉鞋去后面的林子里捡柴。 女孩们也都是勤快的,这脚能下了地,就开始自己动手,做个饭烧个炕,还能帮女人喂鸡喂鹅子。 “哎呀,俺这好命的,一下子多了七八个娃。这要都是俺家的可多好。”女人看着八人,眼里露出不舍。虽然也不过才相处了五六日,可是女人待他们是真的很好,家里的鸡都杀了两只,顿顿白米饭。 柳若清她们终究还是要走的,穿着棉和的旧棉衣,带着女人给做的馒头,还有咸菜和一些肉干。庄户人家不缺米粮,可这肉也是不多的。柳若清留下一张狼皮,还把自己戴的金耳坠子给了女人。 女人死活不要,柳若清便道:“大娘,您当我们是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疼,我们也当您是自己的亲娘一样,这是女儿孝敬您的,拿着吧。”八个孩子里只有柳若清有这些东西,其他人还真没有。 女人活这么大岁数没见过金首饰,那金耳坠子一看就是精致的东西,她哪能要啊。 柳若清把女人耳朵上的铜圈取下来,把金的换上,随后道:“我娘就说过,女人啊都是要打扮的,少不了首饰和胭脂水粉。等以后要是还到这里来,我给您捎几样最好的胭脂。” “娃娃,你有这话大娘就知足啦。”女人最终含着泪将她们送走,而在之后,每一年柳若清都会让人捎东西给这位好心的大娘。衣服首饰全都是上品,就连村长媳妇都没见过的好东西。而其他的几个孩子也会捎来实用的物件,有的干脆就给上一大锭白花花的银锭子,让女人在村子里风光了几十年,直到去世。 她们带着足够的干粮离开,女人还给了她们一只能煮水的锅,以防在路上没有热水喝。 柳若清她们走出了这里,到了更大一点的地方,买了马车,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等她们回到陌沙阁的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邬真看到柳若清的时候直骂凌慕风,多狠的心舍得把女儿扔在外面一扔一个来月,不管不问的。 “爷爷,没事,我这不挺好么。”柳若清笑嘻嘻地道:“我觉得我又长高了。” “是长高了。”邬真上下打量着,点点头。 “爷爷,我先去梳洗一下,回头再给您磕头请安。”柳若清是连洗了三桶水才觉得自己洗干净了。 换上了凌慕风为她准备的新衣,柳若清亭亭玉立的站在镜前,的确又长高了,而且又长了一岁。再几年,她就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 “若清!”凌慕风推门进来,看到亭亭玉立的柳若清一怔,才一个多月未见,好像很久很久,柳若清眉间的变化他也第一眼便发现了。眸子依旧清澈,可是里面还是掺杂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那是成熟的韵味。 “爹爹,女儿回来了,爹爹想没想女儿?”柳若清跑过去扑进凌慕风的怀里,凌慕风僵了一下,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爹爹自是十分想念我儿。”凌慕风鼻间是柳若清发间飘散的香味,让他的俊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爹爹,我这次能在家里呆上多久呢?”柳若清眨着大眼询问。“女儿想多陪陪爹爹。” 以有在谷底的时候多则几个月不回家,可那是因为她知道她随时可以回来。而这一次在山上,就连柳若清都不敢肯定自己何时才能下山,才能再见到他。 “大概过了正月吧,你们就会接到新的任务。这一次是任务,比在山上历练更加的危险,若清一定要小心,爹爹会在家里等着你。”凌慕风很严肃说道。 柳若清笑嘻嘻地道:“若清记下了,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完成任务,活蹦乱跳的回来见爹爹。” 之前她没回来,凌慕风惦记的不行,好像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可是她现在回来了,他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柳若清是知道凌慕风这人不擅于言辞,她便笑着对凌慕风讲她们在山上发生的各种事,柳若清最自豪的就是自己想出来的雪球房子,很有喜感。还有她们一起打狼群,说着她还把自己带回来的白狼皮拿给凌慕风,还压低声音很是神秘地说:“爹爹,我什么也没有给爷爷带回来,你可别让爷爷知道,不然爷爷要挑理啦~” 凌慕风瞧柳若清那狡黠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心里莫名的悸动着。而且听她这样说,心中更是欢喜。 “你们是如何下山来的?”凌慕风笑着问道。 “走下来的呗,可累死我了。”柳若清呶了呶嘴,向凌慕风讲着这一路的艰辛。讲完了喝了一大杯茶才问凌慕风:“爹爹,为什么阁里没派人来接我们?” “皇宫里出了点事,陌沙阁能派出的人都进了皇宫,根本没有人去接你们。再者说,如果你们不能自己回来,只能说明你们这些人没有本事。”凌慕风虽然担心柳若清,但也想锻炼一下她,就狠着心没有派人过去。 “那除了我们八个,还有没有人回来?”柳若清追问着。 “还有两个,一个是你们当中练武最好的,另一个是最不好的。”凌慕风带着一分讥诮地道。 最好的是怎么活下来的,柳若清嘴角边带起一丝冷笑,那是用同伴的命换来的。而最差的那一个,就是她们队伍里最跋扈的女孩,她有什么办法离开就不得知了。 但是这样两个人,她是绝对不会与之成为同伴的,她是万不敢将自己的后背交付对方。 ―――――――― 亲们,元旦快乐~ 第五十五章 游玩被扰 柳若清一回到凌府,凌府就无比热门,而且每一个人的脸都上都挂着笑容。毛球更是死守在柳若清的身边,寸步不离。柳若清走一步它便跟一步,就是柳若清想去逛个集市它都要跟着。 “这畜生通人性,你不在的时候天天守你门口,要不然就叼件你的衣服,那是想你了。”邬真对柳若清说道。 柳若清揉了揉毛球的脑袋,毛球将大脑袋放在踮在她的膝盖上,两只爪子踩在她的脚上。生怕她又离开。 在府里过着小姐日子,柳若清每每想起之前在雪林中的生活都不由得感叹,便是多年之后,她回想起来,那也是难忘的经历。 在府里呆了没几日,柳若清就去了陌沙阁找那几个同甘共苦的孩子。左林,何雅见她来了都十分开心。“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这不是来了么,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柳若清提议。 “带上我吗?”男孩子从屋顶上轻轻的跃下来,询问着柳若清。 “好啊。”柳若清笑着点头,伙伴越多越好。 “你一直没叫过我的名字,其实你是不知道吧?”男孩子走到柳若清的面前,笑问。 柳若清面上的笑一僵,还真是不知道。虽然大家在一起训练,但是彼此又不相熟,话都不说一句,她还真没问这些人的名字。 “我叫林小松,一定要记住。”林小松强调地道。 柳若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问道:“其他的人呢?” 她们一行八人,还有四个呢,既然要出去玩就大家一起吧。 “那四人被带走了,以后见不见得到了不知道。”左林闷闷地道。 柳若清明白,那四人是被带去执行任务了,而他们剩下的四个该是要执行另一个任务的,也就是凌慕风所说的那个危险更多的任务。 “那我们走吧,听说今晚湖边要放烟火,去晚了就没有好位子了。”柳若清笑着说道。 “走,我请你们吃顿好吃的。”林小松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这是阁里赏的,只要活着回来的孩子都有。 “哼!就你有么,我也有。”何雅笑嘻嘻的掏出自己的银锭子,这可是她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银子,她还记得自己被买来的时候也就只值这么多。 四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陌沙阁,上了柳若清的马车。何雅望望马车里的布置,随后小声问柳若清:“若清,你家里很有钱吧?” “还好吧。”柳若清点点头,凌府在本城可算是富庶人家了。 “那你家里人怎么还把你送到陌沙阁来?万一遇到个什么不好完成的任务,那性命都不保。”何雅有些无法理解,陌沙阁里的都是些孤儿,很少有家里父母健在的被送来的。 “难道呆在府里面日日绣花弹琴就好了?”柳若清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柳若清宁愿放弃公主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能与凌慕风长相厮守,一个小姐身份对她哪还有什么吸引力。 马车到了湖边,几人下来,车夫手里拿着钱袋子跟在她们的后面。 “你不用跟着我,我们要等到烟花放完才回去。你那个时候在马车上等着我们就行了。”柳若清说道。 “小姐,家主说让小的保护小姐。”车夫虽然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其实他的武功可不低,她们这四个孩子拼了全力都不一定能胜得了他。凌慕风也是怕柳若清遇到危险,便命令这人来保护。 是凌慕风让他来的,柳若清心里暖暖的,便也不再反对他跟着。她们四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这湖边要放烟火,引来了许多小贩带着各种东西来叫卖,有吃的,有玩的。 四人一会吃点这个,一会吃点那个,就算是看到卖糖人的摊子也要和五六岁的孩子一起挤在里面瞧个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柳若清虽然对这些东西不那么感兴趣,但是一直跟在旁边,偶尔也会买上一两样手工不错的荷包之类的。 柳若清发觉有人在扯她的衣角,她转身一看,竟然是《孤》宅里的六指女孩。 柳若清向她使个眼色,告诉她还有外人在,然后用口形告诉她过几日去看她们。六指女孩点点头便消失在人群里了,今日她们也是来玩的,却没想到会碰上柳若清。她们挺长时间没见柳若清,看到她挺好的也就安心了。 到了湖边已经是人山人海,她们四个人上了一棵大树,柳若清与何雅坐在同一根树杈上。何雅买一些小零食,拿出来和柳若清分享。 “人真是贪心呢。小的时候想着吃饱穿暖就好,现在吃饱穿暖了又想要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等到拥有了这些不知道又想要什么,估计是大宅子和成群的丫鬟婢女。”何雅呶了一下嘴。“真是痴人说梦。” “人都是这样的。”柳若清微笑着道:“我们都一样。” “你也这样?”何雅好奇地问:“看你家的马车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你家婢女成群吧?宅子也好大的吧?你还想要什么?” “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有没有大宅子,有没有华服罩身,我都不介意。而我要的……”柳若清停了下来,没有再说,她要的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 “要什么?”何雅真是好奇死了,对于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她还真想不出来柳若清会少什么。 砰!啪! 一个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映红了半天的天。 随之又是一个绿色的,一朵一朵接连不断的在天空中盛开,何雅张大着嘴看的眼睛都直了,自然也忘了追问柳若清到底要想什么。 柳若清也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烟花了,微微仰着头看着彩色的天空,嘴角边挂着一丝魅丽的微笑。 “若清还真是漂亮,是不是?”林小松用手肘拐了一下左林,左林他们离柳若清和何雅很近,只要微微转转头就能看到二人。 而左林刚才一直在盯着柳若清看,他是知道柳若清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柳若清,但是能离的这么近,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被林小松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左林的脸通红,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林小松笑道:“她是个魅力四射的女子,长的漂亮,家世也好,心地还好。在雪林里,如果不是她坚持不丢下任何一个伙伴,我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走出来的。像她这样的女子不多。” 林小松在左林的耳边道,他又看了柳若清一眼,再次肯定。“现在就这么好看,再过个几年,那绝对是闭月羞花之姿。” 左林心里有一丝苦涩,不管柳若清是什么样都不是属于他的。而他只要能和她成为伙伴,她愿意相信他,他就满足了。 林小松是个看得开的,他们这些人进了陌沙阁是没有自由可言,得乐且乐,趁着活的时候好好享受便是。也正因为林小松有这般想法,他的红颜知己遍布大江南北,而他也不止一次被泼辣的正妻打的满头是包。 烟花足足放了一个时辰之久,当烟花放完,还有一些其他的节目,这些节目不吸引她们,四人便跳下了大树,往回走。 “烟花可真好看。”何雅还沉浸在那绚丽的烟花中没回过神。 “我请你们去酒楼吃一顿。”林小松说道。 五两银子在一般的酒楼能吃很好的一顿,其他三人也没客气,上了马车直奔酒楼,点了六个菜,要了一壶酒,四人有说有笑,吃的开怀。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惊的柳若清筷子差点没掉了。“凌小姐!你可让我好找!” 这个声音她绝然不会忘记,转过头,柳若清脸上的表情僵着挤出一个笑来。“洛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还行,托凌小姐福。”来人正是已经被穆飞然送回皇宫的四皇子司徒洛。 “洛兄言重了,可不敢当。”柳若清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家伙阴魂不散的怎么又来了。 司徒洛看了一眼桌上的三人,估计是她的朋友,施舍了一个笑过去,然后转头对柳若清道:“要在凌府叨扰几日,打扰之处,请凌小姐不要怪罪。” “洛公子哪里话,您能来那是凌府的荣幸,何来打扰,若清更不敢怪罪。”凌慕风在心里咬牙切齿,你一个皇子,我现在是个平民,哪里还怪罪你! “洛公子也是来用饭的吧,那我等便不打扰了。”柳若清向三人使个眼色,三人便已经起身,随后柳若清向司徒洛福了福身子。“若清先行一步,送同伴们回去,随后会派凌府的护卫前来接应洛公子。” 司徒洛就是来找柳若清的,但是柳若清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是不愿意和他同行,司徒洛的脸沉着,十分不悦。 柳若清可没管他高兴不高兴,现在是她很不开心,被打扰了吃饭的兴致。“对不住了,几位,扰了你们的兴致。” “若清,那人不好惹吧。”何雅小声询问。 “得罪不起的。”柳若清无奈的撇了下嘴。她先送三人回了陌沙阁,而她也回了凌府。 她回到凌府的时候司徒洛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凌慕风正在作陪。柳若清上前请了安,然后就要回房。 “凌小姐很不愿意看到本皇子吗?”司徒洛沉着脸询问,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柳若清面前自称皇子。 第五十六章 情敌 柳若清来到司徒洛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才道:“四皇子,上一次民女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四皇子是明白人,何必再来……” 司徒洛与柳若清分开,总是会梦到她,能坚持到现在才来已经是他的耐力大了。本来他不想来,可是宫里的女人再漂亮妖娆也吸引不了他,他的眼前总是柳若清穿着马装和男装时的英姿飒爽,赶也赶不走,挥之不去。 司徒洛沉着脸,柳若清说完福了福身子就走,多说无益,让与司徒洛自己想清楚吧。 “四皇子,别怪凌某多嘴,您冒然出宫,的确太欠考量。”凌慕风低沉地声音响起。“皇宫里年前出了事,您也不是不知,现在出来真的很危险。” “可是……”司徒洛看着柳若清离去的背影,他是真放不下。 “四皇子,您是成大事之人,这些儿女情长并不合适,您说呢?”凌慕风把问题重新推到司徒洛的面前,有些话不用说的那般明白对方就会懂,这便是聪明人的聪明之处。 凌慕风是陌沙阁的副阁主,将来可能成为阁主,而柳若清是他的女儿,再加上柳若清自身的能力,将来一定是陌沙阁的主力。司徒洛就算将来坐上了皇位,那他也离不开陌沙阁的助力。司徒洛若是真聪明就该明白,不能真的和凌家人撕破脸,就算他看上了凌家的女儿,想娶了为妃,也要看凌家人是不是愿意。 “如果皇子都不适合,凌副阁主认为凌小姐适合何样的男子呢?”司徒洛不愧心思敏捷,一句话又将问题抛给了凌慕风。 凌慕风微微沉默了一下,他其实从没有想过柳若清将来要嫁给什么人,总觉得女儿还小,还可以留在身边很久。而今日司徒洛的话也让他不得不考虑,柳若清到底适合什么样的男子? 一想到柳若清将来要嫁给别人,凌慕风这心里就空了一大块。 他想了好半天才回道:“这要看小女自己的意思,现在她还小,考虑这些事还有些过早。更何况她现在是陌沙阁的人,三五年之内都不会嫁人。” 最终凌慕风还是用陌沙阁将司徒洛后面的话堵在了嘴里,柳若清三五年之内不会嫁人,就算司徒洛用皇子的身份来施压,也一样不能勉强柳若清。 司徒洛耷拉着头去了凌慕风为他安排的另一间院子,之前因为他的原因凌府被烧了一个院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池子,据说柳若清喜欢看赏荷,直接种了一池子的荷花。 如果柳若清愿意跟他,他也会给她种一池子的荷花,甚至将整个后院都种满荷花也行。可惜,柳若清并不愿意跟他,他是个皇子,今后还有可能成为一国之主,他有什么不好? 司徒洛在府上只住了两日就被皇宫里来的人接走了,支持他的那一派对他不听劝的出宫十分的不满意,也对凌府里那个‘勾搭’了四皇子的小姐十分不满意。走之前特意与凌慕风谈了几句,希望凌慕风能管好自己家的女儿。 凌慕风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便让他们管住四皇子,他的府邸可不想再一次被烧了。对方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柳若清见司徒洛一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若清是不是很不喜欢四皇子?”凌慕风问她。 “不喜欢。”柳若清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那若清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凌慕风心里有一丝矛盾,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重情重义,内敛稳重,心里只能有我一人。”柳若清红着脸小声地道:“我喜欢年纪稍长一些的男子,年纪相仿的毛头小子我不喜欢。” 凌慕风听罢之后先与自己比对了一下,觉得自己很是符合,随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那是他养大的女儿,他怎能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爹爹,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柳若清走近凌慕风,刚伸出手想试一下他的额头,凌慕风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道:“爹爹还有事,先走了。” 柳若清不知道凌慕风这是怎么了,站在门口望了半天,她一转身,看到身后的依儿眉目含情的看着凌慕风离去的背影。 “依儿今年多大了?”柳若清不大高兴,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回小姐,奴婢十八了。”依儿的声音柔柔的,目光也暖暖的,相貌也不错,眼睛不大也不小,鼻梁也挺直,嘴巴也大小刚好,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趁着花娇百媚的时候该许个好人家。”柳若清这次下决心了,一定要把依儿嫁出去。 “小姐,依儿可是做错了什么?”依儿一听说要把她嫁人就慌的不行,她只是婢女,如果小姐硬要将她嫁人她是不能拒绝的。可是她根本不想嫁,她不愿意嫁! “你没做错什么啊。”柳若清笑着回道,心里却酸酸地想着,如果看中了别人也就罢了,偏偏看上了凌慕风,她是绝对不会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的! “那小姐为何要赶依儿走啊,依儿不想嫁人,依儿要留在小姐身边,做什么依儿都愿意!”依儿跪到柳若清的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又是这样!每次一提把她嫁了她就知道哭。 “你难道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等到人老珠黄,青春不在再考虑终身大事吗?”柳若清摇了摇头。 “依儿愿意留在小姐身边。”依儿连着磕了几个头。满府里只有柳若清这里凌慕风常来,如果离开了柳若清,依儿如何能见到凌慕风。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柳若清的。只是见柳若清不喜欢自己留下来,她也得尽快想办法,哪怕给那人当个小妾也好。 凌慕风好几日没来看柳若清,柳若清忍不住便跑到凌慕风的院子去看他,凌慕风正在练剑。柳若清抽出自己的剑,笑着道:“爹爹指点指点女儿。”说着便刺了过去。 父女二人握着剑便比划上了,虽然柳若清才习武六年,可她刻苦,进步十分之大,现在与凌慕风能对上百十招。只要凌慕风不用内力压人,她想单凭剑招,凌慕风想胜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半个时辰之后,凌慕风的剑式更加的凌厉,柳若清堪堪避开后,嘟着唇道:“爹爹加了一成内力,女儿拼不过了。” “等你到为父这个年纪定超过为父。”凌慕风据实相说。 “我超过你做什么,我又不图名不图利的。”柳若清嘟着唇小声地嘟哝着。“我们父女二人只要平安就好了。” 凌慕风心里一阵悸动,她的眼中始终只有自己。有的时候想想,如果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们二人,畅游于山水之间也是人生惬意之事。 柳若清在凌慕风这里吃了饭,然后神神秘秘地问凌慕风:“爹爹,有一件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凌慕风抬头看她,柳若清的脑子总有各种各样的奇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再收养孩子?”柳若清有点忐忑地问道。 “不需要。”凌慕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那你亲生的呢?”柳若清更加忐忑了。 “我又没娶妻,哪里来的亲生子?”凌慕风反倒笑了。 “那你不娶妻吗?”柳若清心都提到嗓子了,终于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凌慕风想了一下,道:“在陌沙阁里做事,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到处都是危险。你只不过是我收养的女儿,却已经因为我遭了多少次暗害?如果我娶妻生子,她们只会成为我的软肋,成为敌人利剑下亡魂。” 凌慕风不是没有能力,他可以保护妻儿,但是什么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妻儿落到了敌人手里,下场绝对十分凄惨。他不想看到那一幕,所以,他至今未有成亲的打算。也许将来退出陌沙阁了,他会考虑。现在不去想那些遥遥无期之事。 很好!只要他没有娶亲的打算就好,这样她若是出去执行任务,也可以安下心来。 其实她是多心了,上一世,就到她死去为止,他都未有娶亲,依然是孑然一身。 凌慕风又经常到柳若清这里来探望她,基本上每日都来坐一会。而依儿也抓住这个时机,不是送碟点心,就是端壶茶水。 “家主,这点心怎么样,味道可还喜欢?”依儿笑容嫣嫣地看着凌慕风。 凌慕风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尚可,有点甜了。” 等到下一次凌慕风再来的时候,依儿又端了点心来。“家主,这次少放了糖,你尝尝。” 依儿在柳若清的身边时间不短,凌慕风并不知道柳若清与依儿之间其实有了隔膜,他还是看在柳若清的份上对依儿还算客气。 柳若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依儿手里端着糕点碟子往凌慕风面前送,凌慕风一脸不情愿。柳若清冲进了屋一把就拍掉了依儿手上的小碟子,依儿刚想恼,一看是柳若清忙低下了头。 “出去!”柳若清拉着脸冷声斥道。 依儿咬了咬下唇,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凌慕风看着小脸鼓鼓的柳若清问道。 “你不爱吃就不吃呗,你是家主谁还敢拿着吃的硬往你嘴里塞!”柳若清一恼把桌子上的点心碟子顺着门口扔到外面去了。走的慢的依儿被碟子砸在了身上,糕点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依儿低声地哭,这是她为了他特意做的,而柳若清就这么给糟蹋了,依儿那柔和的目光带着一丝怨恨。 凌慕风有点摸不清柳若清的意思,他没作声。 “爹爹!”柳若清又急又气,这都勾搭到她的眼皮下来了,下一次说不定就爬上榻了! “若清的意思呢?爹爹下次来不喝茶,也不吃点心?”凌慕风笑问着。 “不爱吃就不吃,不喜欢就推开!”柳若清气鼓鼓地道:“还是爹爹看上了人家?!” “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凌慕风这次是明白了,依儿刚才的表现他也知道其意了。 “下次记得推开!”柳若清愤愤地道。“不喜欢不要让人家误会。” 凌慕风点点头,下次还真是必须注意一些。 “爹爹不喜欢依儿,对不对?”柳若清不放心地又问。 凌慕风摇了摇头,他甚至都未仔细地看过依儿长得什么模样,何来喜欢一说。 柳若清这才放下心,蹭到凌慕风身边,小声地嘟哝道:“爹爹不要喜欢她们,她们不适合爹爹。” 凌慕风也曾经听友人说过家里的女儿如何看不上自己找的小妾,各种刁难侮辱,因为这些被宠爱长大的小姐们觉得爹爹被抢走了。刚刚柳若清那么激动,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再等四五年,她就长大了,可以嫁人了。到时候一定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能像上一世那样,苦等着他来,结果他却未来。 两人各怀心思,之后的气氛是相当的诡异。柳若清看凌慕风的目光里都带着势不放手的坚韧,而凌慕风却是更加的宠溺。 依儿绝对不能再留在她的院中,必须把人送走! 第五十七章 争吵 依儿曾经是自己亲手挑的,虽然说不上多么亲近,总的来说却并无过错。柳若清想了又想,最后她笑呵呵地去找了夏廉。 “这是什么风把小姐吹来了。”夏廉看到柳若清那娇俏的模样,心里暗想几年之后这便是倾城之貌,也不知道家主会给小姐定哪一家的少爷。 “夏管家好。”柳若清笑嘻嘻地问好。 “小姐,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您便说吧。”夏廉这几年虽然与柳若清接触的不多,但是对她的印象却是极好的。 “我那院子里的依儿年纪不小了,夏管家看着给她找个合适的男子嫁了。”柳若清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夏廉,夏廉反正总是板着一张脸,坏人也当惯了,让他去处理这事最合适。 前几日发生在清风苑的事夏廉也是知道的,那个依儿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家主没看出来,反倒是小姐先看出来了。现在看小姐的意思,这个依儿是不能留下来了。 “这不是难事,小姐只管等好消息就行。”夏廉淡笑了一下。“依儿能遇上小姐这么好心的主子也是她命好了。” 夏廉这话到没有任何恭维,柳若清从不打骂下人,做错事了最多就是说几句,还能考虑她们的终身大事,这样的主子是打着灯笼也遇不上的。 “那就有劳夏管家了。”柳若清高兴了,笑的像花一样。 夏廉办事是个快的,没两日就已经找了合适的人选,是府里的护卫,无牵无挂的一心只尽衷于凌府,像依儿这么漂亮的婢女嫁给他正合适。 柳若清把依儿叫来,依儿见夏廉也在,心里便有些慌了。“小姐――” “依儿,你年纪也大了,在小姐身边也有好几年。凌府念你尽心服侍小姐,特意为你选了门亲。”夏廉一板一眼地道。 “夏管家,您这是什么意思?”依儿慌乱地看着夏廉,见夏廉根本不理她,便又转头急问柳若清。“小姐,不是说好依儿不嫁的吗?” “大胆!有婢女用这般不敬地口气责问小姐的吗?”夏廉本就不算和颜悦色的脸沉了下来。“小姐性情温和,待你如同姐妹,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夏廉的话气中透着凌厉与斥责。 依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求夏管家饶了依儿,依儿再也不敢了。”依儿明白,小姐虽然好脾气,但是夏管家却是个十分注意主仆之分的人,她刚才的无理已经让夏廉生厌,再不求饶,她别说留在凌府,怕是性命都难保。 依儿求完夏廉又求柳若清。“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小姐,您就原谅奴婢这一次,奴婢只是想留在小姐身边……” 柳若清这一次没有再心软,定要将依儿送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依儿留在她身边是为了接近凌慕风,凌慕风虽然不一定看得上依儿,但若是依儿用了什么下1流的手段让凌慕风觉得他占了便宜,按凌慕风的性子一定会负责。她是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依儿,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出嫁吧。”柳若清声音中透着冰冷与疏离。依儿如果只是暗暗爱恋凌慕风也就算了,还妄想成为他的女人,这是柳若清不能容忍的。 “小姐,小姐……”依儿大声哭嚎着,她见柳若清和夏廉那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碰了墙。 柳若清没有惊慌,都未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不识时务的人她没有必要浪费感情去关心。 夏廉也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个依儿还真是不懂事,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不懂得进退,如果不是运气好服侍了柳若清,在任何一个院子里都活不下去。 “死了就抬下去,如果没死就治治。”夏廉吩咐着下人。“把墙上的血渍清理一下,像什么样子!” 夏廉拉长着脸镇定地吩咐,然后转身对柳若清道:“小姐,过几日府里会添些新的婢女和小厮,到时您挑几个有眼顺的使唤。”言下之意依儿是个没眼色的,柳若清当年挑人的时候走了眼。 “夏管家挑两个年纪小的送来吧,年纪大的心里也多。”柳若清不耐烦地道。 夏廉点头应了,这一次可得挑选些有眼色的,再弄一个依儿这样寻死觅活的进来,他这脸也没地方放了。 依儿并不是真心要寻死,她撞了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必须在养伤的日子里向凌慕风诉说衷情,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觉得凌慕风也是喜欢她的,每一次凌慕风来对她都是和颜悦色,偶尔还会和她说上一两句话。如果不喜欢她,怎么如此? 柳若清是没有想到依儿都躺在那里心里还不老实,依然做着能成为凌府女主人的美梦。她这几日去了《孤》宅,怜儿见她有些不高兴便前来询问。柳若清就将依儿的事告诉给怜儿,怜儿却是笑了。 “小姐,依儿从小就喜欢家主,您也该是看得出来的。现在她想为自己争取未来的幸福其实没什么,小姐若是看不惯她就将她交给我,我来处理。”怜儿知道柳若清重情重义,依儿毕竟跟了她好几年,她是不忍心做的太绝。 “到时再说吧,现在人还躺着,等她好了如果乖乖出嫁也就算了。”柳若清毕竟还是心软。 柳若清是没有想到,她离开的几日里,凌府里面流传了一些闲言闲语,都是关于柳若清的。说她不知感恩,不允许家主纳妾娶妻,仗着家主的喜欢,她任性妄为…… “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柳若清不怒反笑,真是有意思,竟然嚼舌头根子嚼到她的头上来了。 “从你那院子里先传出来的,然后其他的下人也都知道了。”穆飞然也想看看柳若清想要如何解决这个事。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家下人私底下不议论主子几句呢,只是编排柳若清的那些话有点不靠谱了,柳若清在府里的时候不多,而且人性子也好,根本没娇纵跋扈过,任性妄为从何说起呢?反过来说,就算是跋扈又怎样,柳若清有这个资格。 “我那院子?”柳若清挑了一下眉,冷笑一声,道:“把传过这些闲话的人都带到我院子里来,我一个个问。” 柳若清歪坐在太妃椅上,毛球趴在她的旁边,柳若清挠着毛球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叫你们来是想问一件事。” 几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心虚的连头也不敢抬。她们很明白柳若清要问什么,而这话也确实是她们说出去的。 柳若清挑了挑眉,道:“府里有些关于我的话传出来,你们不是我身边的服侍的人,甚至一年都见不上我两面,怎么知道我任性妄为的呢?” 几人其实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其中一个稍稍机灵点的跪下来,对柳若清道:“小姐,不关奴婢的事,都是她让奴婢说的!”这个婢女指着身旁的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婢女道。 “你胡说八道,根本不是我让你说的,是柳儿那丫头说的!”那个年纪稍长的婢女矢口否认。 几个人一个咬一个,没一会儿就吵成了一团。 柳若清一个茶杯摔到她们面前,几个人全都闭了嘴。最后问出来,这话是从依儿的口里传出来的。依儿病了,她们以前和依儿关系不错,就来探望,依儿便抱怨了几句,这几人就将这话传出来了。 “下去领二十个巴掌,罚半年月银。”柳若清摆了摆手,不愿多讲。 依儿想要败坏柳若清的名声,但她也只不过是个下人,没有什么本事,也无非在下人面前说她几句坏话。 “依儿,我自认待你不错,吃的用的与我相差无几,你这以怨报德,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柳若清站在床边平静地问道。 “你也不过就是五两银子买来的没人要的孩子,凭什么你成了小姐,我却要伺候你?!”依儿腾地从榻上坐起来,指着柳若清歇斯底里地地吼道:“你还一副施恩的嘴脸,你凭什么?” 柳若清听着依儿的吼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就是依儿真实的想法吗?因为不甘心同是买来的人,身份却大不相同,所以她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怨恨着柳若清。 “家主对你那么好,你又是怎么报答家主的?不让家主纳妾,独霸着小姐的位子却不总在府里陪伴家主,你知道家主有多孤单多寂寞?”依儿一不作二不休,把这些年积在肚子里的怨气都发了出来。 “家主时常到这来看你,但是你常常不在,你知道家主的目光有多么的落寞?你这个自私鬼!只顾着你自己学武功,却不顾家主。没有他买下你,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没有家主你什么也不是!比我们这些丫鬟多了什么?”依儿从榻上下来,抖着手指着柳若清的鼻子道:“满府上下,家主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你霸占着家主的宠爱,不顾家主的寂寞,你安的什么心?你这狠毒的女人!” 柳若清冷静地听完之后,道:“难道你想自荐枕席,要给我爹爹暖床吗?” 依儿梗着脖子,瞪视着柳若清,愤愤地道:“想又怎样?郎未娶,女未嫁,我怎么不能自荐枕席了?就是你一再的破坏我!还扔掉了我自手为家主做的糕点,你凭什么?” 柳若清冷冷地看着依儿,这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依儿吗?现在的依儿像个泼妇一般,披散着头发,尖着嗓子,一只脚还没有穿鞋。 她摇了摇头,为自己来的这一趟而不值,和一个疯子能讲明白什么呢? 依儿见柳若清不再作声,以为自己占了理,声音又拔高了一些,颇有些得意地道:“家主也是看得上我的,不然那么多婢女端来的糕点为何他偏偏只吃我一人送的?” 依儿都已经不记得是她拿着碟子强送到凌慕风的嘴巴前面去的,如果不是她那么厚颜无耻的非要凌慕风尝尝,凌慕风根本不会吃一口。但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凌慕风是喜欢她才吃她做的糕点。 “将来我若是跟了家主,你还敢这般待我,我就让家主把你赶出去,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收养的。我将来能给家主生他的亲骨肉,到时候哪还有你一点位子?”依儿越想越觉得高兴,越看柳若清越不顺眼。“到时候,你还不是要哭着来求我不要赶你出去,你现在就该对我好一些!” “爹爹,是这样吗?你因为喜欢她才吃她做的糕点,将来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会将我赶出凌府?”柳若清将目光放到依儿的身后的凌慕风身上。 依儿刚才还一副张扬的模样,听到柳若清这般问便动作僵硬的转过身,看到冷着一张脸的凌慕风,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又是委屈又是惊慌。“家主,您要为奴婢作主……” 凌慕风一把掌扇在依儿的脸上,她的脸顿时就红肿了半边,嘴角还流出了鲜血。她瞪着美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凌慕风,他为什么要打她? “爹爹不会将你赶出凌府。”凌慕风走近柳若清,转头对依儿道:“如果你不是若清的婢女,我是绝对不会吃你送上来的糕点。” 凌慕风的一句话就将依儿自己编织的美梦打碎,她不敢相信凌慕风会这样说,他一向对她比其他的婢女和气,还对她笑过,他怎么就不是喜欢她的? “你胡说!小姐不在的时候你明明对我笑的很温柔,是不是她不让你对我笑?”依儿指着柳若清,恨恨地骂道:“你这个卑鄙的女人!都是因为你家主才不在意我的,都是因为你……” 柳若清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依儿在那里歇斯底里地乱叫,女人如果不讲理的话,真的能给自己找一万个借口。 “送她出府,我凌府不用这种不分主仆的疯子!”凌慕风冷声吩咐道。夏廉亲自将依儿带了下去。 柳若清苦笑了一下,有点委屈地对凌慕风道:“爹爹,我这个小姐是不是很没有威严?” “你是脾气好,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凌慕风温声道。 “可是,她还是有一点说的挺对。”柳若清低着头,将脑门抵在凌慕风的胸口上,小声地嘟哝着:“我常常不在府,根本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没有照顾爹爹,更没有陪伴爹爹左右。” “我儿根本不必介怀这些,只要爹爹不介意就好。”凌慕风安慰地拍了拍柳若清的肩头。 “虽然这么说,我还不希望爹爹找个后娘回来,更不愿意看见爹爹找其他的女人。”柳若清扁着嘴道。 “爹爹不是告诉过你,爹爹不会成家的,你不用担心会有后娘欺负你。”凌慕风淡笑着。 “以后就只有我们父女两个人好不好?爹爹也不娶妻,女儿也不嫁人,就咱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好不好?”柳若清抬起头,眨着大眼等着凌慕风的回答。 凌慕风顿了一下,随后道:“好。” 柳若清记住了这个承诺,将之印刻在心间。她一辈子也不忘记,凌慕风曾经给予的这个让她安心的承诺。 依儿的下场,凌府上下全都看在眼里,之后没有一人再敢说柳若清一句闲话。而依儿最终被夏廉送到了哪里,柳若清并未追问。如若她知道今后的依儿会变得那么是非不分,她一定会剁去依儿的舌头,看她还如何搬弄是非。 第五十八章 独自离家 柳若清回了陌沙阁,左林、何雅、林小松见了她都十分的高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何雅神秘地道:“若清,我们要去执行任务了。” “我们四人吗?”柳若清挑高了眉毛,如果只是她们四人的话还真不错,毕竟相熟又可信任。 “还有砸坏我们锅的那个,好像还有另一个活下来的。”何雅很是不满意地回道:“是赵师傅的意思。” “这两个人还真是难办。”柳若清对那二人也是成见极大。自私自利,嚣张跋扈。 “你是不知道,刚才看到他们,那二人把脖子扬的多高。”林小松在一旁插嘴道。“不过能扬成那个弧度,还真是奇葩。” 何雅被林小松的话逗笑了,四人又说了一会话师傅便来了,将六人编成一组,让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 “你们六人都是雪林中活下来的优秀者,所以,交给你们一项特殊的任务。”赵师傅拿出一个信函交到柳若清的手里。“你是队长,带着你的小队完成任务!” “是!”柳若清接下来,心里有一丝激动。由她带领,那也就是说这两个人要听她的吩咐,如果不听话她有权将他们从这个队伍里踢出去。 “凭什么让她当队长,她又不是武功最厉害的。”那个跋扈的女孩在一旁反驳道。 “苏秀,难道你有这个能力?”赵师傅很不高兴,沉着脸问她。一个只知道靠家里的废物! 苏秀撇了一下嘴,指着她旁边的李岷道:“他武功最好,为什么不是他?” 赵师傅瞄了一眼李岷,解释道:“李岷太自以为是,不注重小队合作,他不适合当队长。而你,苏秀,只要不拖后腿就好。” 李岷与苏秀的脸都很难看,特别是苏秀,她看着柳若清她们的目光已经是怨毒的,好像她被赵师傅斥责都是她们的原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赵师傅对柳若清又道:“不管如何,一定要完成任务。” 柳若清点点头,凌慕风已经告诉她这次的任务很难,所以她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完成。 将信函打开看了一遍,之后将信函给每个人看看。内容看似不那么难,只是将一只箱子安全的运到指定的地点。 如果是那么容易完成的话,凌慕风也不会提醒她要多加小心了。这箱中之物一定十分重要,不然就是十分贵重。 柳若清将信函烧掉,然后对大家说:“明日辰时我们在来福客栈集合,现在各自随便。” 她回府亲自下了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毕竟明天要离开,三两个月可能都见不着,一家人总要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小若清,听爷爷话,不去!跟爷爷回谷里去,爷爷教你武功。”邬真一听柳若清又要走,这脸啪的一下就拉下来了。 “爷爷,我想出去看一看闯一闯。”柳若清对着邬真撒娇道:“江湖很大,我都没见过。” “有什么好见的!除了打就是杀的,你一个丫头见那些打打杀杀干什么。”邬真反对,转头对凌慕风道:“凌小子,你的意思呢?” 凌慕风虽然也担心柳若清的安全,但还是赞成她出去闯闯的。“总要见见世面。” 邬真哼了一声,气的把筷子扔了。柳若清忙将筷子拿起塞进邬真的手里,陪着笑地道:“爷爷,您总不想我变成那些只会绣花画画的大家闺秀吧。” “外面有危险。”邬真是担心她的安危。他自从灭了温家堡之后,江湖上现在很不安稳,很多小帮小派都在蠢蠢欲动。万一柳若清遇上了下九流的帮派,谁去救她? “爷爷,哪里都有危险,就是呆在府里还有刺客上门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柳若清笑着道。 “那是凌小子没本事!”邬真把凌慕风也一起算在内斥责着。 凌慕风紧抿着唇,不发一言。那几年的事的确是因他而起,这几年虽然安稳了,那也是因为他防的紧了。 柳若清拉着邬真的衣袖甩啊甩的,最后见邬真一直拉着脸,她干脆坐到一边,吧嗒吧嗒落泪,邬真最怕她哭,她一哭他就慌了。 “娃娃,爷爷的心肝,哭什么啊。”邬真心疼的不行,柳若清眼睛很大,而且很有神,像会说话一样,这一哭真的是把邬真的心都哭碎了。 就连一旁的凌慕风也坐不住了,柳若清哭的模样让他心一抽一抽的,焦躁不安。 “爷爷都不疼我了,以前我说什么爷爷都答应的!”柳若清泪落的更凶,哭的更伤心了。 邬真更慌了,连忙看凌慕风,凌慕风也是一脸的心疼,然后向邬真使眼色,快点哄啊。 “不哭啊,爷爷答应你还不行么!”邬真最后跺着他的假脚,很无奈地道。 柳若清抹了抹眼泪,鼻音浓重地问:“真的?爷爷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小祖宗,别哭了,爷爷心都碎了。”邬真粗糙的大掌为柳若清擦泪,见柳若清真不哭了,这才松了口气。 “爷爷,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了!”柳若清破涕为笑了,这一招百试百灵,邬真拿她没办法。 “那你得答应爷爷,如果在外的时间要是长,记得捎消息回来。”邬真要求着。 “当然了,还要给爷爷捎好酒回来。”柳若清笑呵呵地说道。 总算是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顿饭,凌慕风拿了一把剑给柳若清。“这剑你带着,万事小心。” 柳若清将剑抽出来,竟然不比凌慕风所使的剑差,而且看模样两把剑好像啊。“谢谢爹爹!” “是龙凤剑。我师傅传给我的,这一把说是要留给将来的妻子。想来也不会有那么个人,送给女儿也是一样的。”凌慕风讲了一下剑的来历。 柳若清一听是龙凤剑心里乐开了花,随后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使用的。” “任务要完成,你更要回来。”凌慕风很是认真地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柳若清重重地点了点头。“爹爹答应女儿的要记得,不要女儿一回来就多一个娘!” “你这孩子。”凌慕风笑着无奈地摇头。 柳若清第二日早早就想走,毛球扯着她的包袱,柳若清只好停下来,揉了揉毛球的脑袋。“毛球乖啊,这次不能带着你一起,以后有机会我再审带着你啊。” 毛球不舍得她走,柳若清哄了好久,最后还是邬真把毛球叫走了,她才离开了凌府。 到来路客栈的时候,左林、何雅和林小松都已经到了,而苏秀和李岷还没有来。柳若清坐下来,与他们聊天。“都吃过了吗?” “吃过了,有点紧张,一紧张就吃多了。”林小松笑着说。 柳若清没忍住,咯咯的笑了。何雅也是边笑边道:“你都不知道他足足只了二十几个包子,还喝了三碗粥,都不知道吃哪里去了!” “可撑死我了。”林小松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真的吃撑了。 左林也在一旁笑着道:“你可别说话了,我都怕你一说话就吐个包子出来。”几人听后捧腹大笑。 几个人等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巳时了那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姗姗来迟。 “走吧。”柳若清没再多说什么,先起身。 “不吃饭吗?”苏秀拧着两条秀眉问道。 “这个时辰等着吃晌午饭吧。”林小松带着一丝讥讽笑着说道。 苏秀一早上起来光顾着找衣服找首饰了,换了十几套衣服出来根本就没吃东西,再等到中午她就得饿死。“我要吃饭,你们等我。” 柳若清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苏秀道:“那你吃,我们两个时辰之后会在城外的夫子庙休息,你到那里找我们。”说完她就走了,头也没回。 苏秀要是能吃完饭赶上来就来,赶不上来,她还真不想带着。苏秀这种性子只能拖累她们。 “唉唉――”苏秀气的直跺脚,可惜没有一人等她,她也只能饿着肚子跟着。 六人一辆马车也并不挤,两人赶车,四人坐在里面。 林小松因为吃多了主动要求去赶车,而何雅不喜欢和苏秀呆在一起,也不知道苏秀擦了多少的水粉,香的都呛鼻子,她受不了也出去了。 柳若清从荷包里拿出一只虎牙,这虎牙还是凌慕风打的那只白虎嘴里拔出来的,昨天她找出来,打算拴在她的剑上。 “那是什么牙?”一向孤傲的李岷难得主动开口地问道。 “虎牙。”柳若清一边将虚牙拴好一边回道。 “我看着也像。”李岷说完又不作声了,但是他一直在瞄着柳若清的剑。那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只是不知道是谁给她的。 柳若清扒拉着剑上的虎牙,又想到自己那件虎皮的大披风,嘴角边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而一直打量她的李岷在看到她的笑容时心里一惊,随后僵着脖子转过去,这是唯一一次看到柳若清露出这样的笑,之后的几年里,二人虽然经常一起执行任务,但都没有再见过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的让身边的人都觉得甜蜜的笑容。 柳若清这个时候在想的是凌慕风,也只有她在想凌慕风的时候会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一世,她的笑容为他而灿烂。 第五十九章 莫名跟踪人(上) 马车一路行,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城外的夫庙附近,六个人下了马车休息,左林又拿出他的锅,在附近的小河里打了水烧开。 柳若清的包袱里有碗筷子和勺子,甚至还带了盐出来。而何雅和林小松也一样带着这些东西。只有李岷和苏秀没有带碗筷,李岷好歹还有一个水囊,至少可以灌些水喝,而苏秀的包裹里除了穿的就是戴的,连一点实用的东西都没有。 苏秀看着那五人都有水喝,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心里是又气又恼。 马车上有备着路上吃的炊饼,还有些肉干,每人一个炊饼,一大块肉干,喝点水也就是一顿。 苏秀干噎了一个饼,肉干太硬她没要。对于苏秀的挑三拣四,没有人说一句,她不要就省下了。 下午是柳若清与左林架车,左林的意思是让柳若清进到马车里面,毕竟现在外面还挺冷的,春风最大,吹的脸生疼。 “这不算什么,我们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可比这冷多了。”柳若清将自己的大披风帽子戴上,又戴上了厚实的围巾,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在外面。“看,全都遮上了,一点也不冷。” 左林见她捂得严实也就不再提让她进到马车里的事了,其实马车里挺难闻的,苏秀也不知道弄了什么,熏死人了。 马车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柳若清带着大家去客栈,要了两间房,女子一间,男子一间。 “为什么不一人一间啊!”苏秀对要和她们挤在一起很不满意。 “在雪林的时候,大家也都挤在一起睡,现在为什么不行?更何况都在一起比较安全。”柳若清解释了一下。“如果你不怕半夜有人摸进你的房间,我单开一间给你。” 苏秀怎么会不怕呢,她撅着嘴挑了最好的位子睡下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客栈用了点便饭,然后睡了一觉,几人就又启程了。这一次苏秀学乖了,买了碗筷勺和一些糕点带着,就连李岷也自备了碗筷。 柳若清对这二人的识相比较满意,如果他们不懂自己去准备这些东西,那么之后路上只能看着她们喝热汤了,她是不会让出自己的碗筷的。 “若清,有人跟着我们。”离开那个小镇没多久,就有两匹马紧跟在他们的后面。左林一开始以为是同路,现在发现对方就是在跟着他们。 “我们在前面的亭子停一下,看看对方什么来路。”柳若清说道。 她们六个人现在还没取到箱子呢,等取了箱子之后还要安全的送达,路上都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这也不过只是开始。 几个人也正好累了,都从马车上下来,左林依旧生火烧水,柳若清活动活动筋骨,等着那些跟着他们的人过来。 只是她们水也喝了,饼也吃了,都没见着来人。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然后收拾东西,继续上路。 “人不多,只有两匹马两个人。”林小松之前已经探查清楚了,那二人武功好似并不高,他过去的时候对方都没有发现他,这让他觉得奇怪。 “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何雅有点担心。 他们马车一行,那两个骑马的又跟了上来。也不离的近了,就远远的跟着。柳若清她们一停,对方也停,柳若清她们一行,对方也跟着行。 对方没有做什么坏事,他们也就不去理会。林小松好奇,又去探查了一次,回来说是两个长的挺俊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了柳若清她们中的哪个,这么穷追不舍的还不表白。 柳若清根本没把这玩笑话放在心上,偏偏苏秀当了真,这之后的几天里,她在衣服的熏香比之前浓了不止一倍,把几个人熏的不轻。而且她一套的换衣服,不时的还问哪一套比较好看,众人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在雪林的时候,你们不是在一起住么,她也这样?”李岷抱着他的水囊抿了一口,现在里面装的是酒,这个时候喝一口挺暖身子。 柳若清看了一眼在搔首弄姿的苏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注意。” “你那个时候活下来不容易吧?”柳若清在火堆上添了一把柴,随便聊着。 “其实没什么难的。”李岷抿了抿嘴道:“我是先离开的,在山上找了一个山洞,弄点树叶铺一铺,在洞口烧把火,也能撑上半月。后来出去找猎的时候遇到了其他的人,他们跟着我住进山洞。” “你没杀他们?”柳若清挑眉询问。 “他们也不是我的仇人,我杀他们做什么?”李岷反问着。“我自己找猎物,吃饱了再回山洞,剩下的还分给其他人。他们哪里值得我出剑。” 李岷是个孤傲的人,他不屑说假话,更不会去扭曲什么事实。 “活下来的只有我们这十个人,那十个全都死了。”柳若清轻叹一声。 “他们那样的人,就算不死于雪林里,早晚也会死在其他的地方。”李岷讥讽地笑了一下。“只想着算计别人,最终也会被别人所算计。” 经过这次的聊天,柳若清对李岷的印象改变了许多,他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愤了,只是不习惯有同伴,人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坏。 “不管是谁都不能做独行侠客,都需要同伴。”柳若清意有所指。“一旦有了同伴,会发现身边会出现很多有意义的事。” 李岷微眯着眼睛望着天际,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别人左右不了。 又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她们要娶箱子的城镇,柳若清并没有直接带人去取箱子,而是找了客栈住下来,她们美美地洗了泡了个澡,之后又饱餐一顿,第二日才去取那只箱子。 “那两个人还跟着,要不要解决了。”左林询问柳若清的意思。 “这里人来人往的,解决什么?”柳若清侧目瞪了左林一眼。如果她想杀那两人早就动手了,何若等到现在。那二人没有恶意,愿意跟着就跟着好了。 “我和左林去取箱子,你们四人不要乱走。”柳若清眯着眼睛提醒几人。 “你们去吧。”林小松拍了拍左林的肩膀。“如果抬不动千万别找我,我也抬不动。” 左林给了他一脚,之后跟着柳若清进去了。他们谁也不知道是多大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取箱子的地方是一家当铺,柳若清拿着赵师傅单独给她的一块令牌,将令牌交到对方的手上,对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还给她,然后进了后面,拿出来一只女人首饰盒那么大的一个小箱子交给柳若清。柳若清拿到手里的时候,对方一再的提醒她要安全送到地方。 柳若清跟对方要了一个包袱皮,将箱子裹了一下让左林背上,她们二人就离开了。 六人上了马车并没有急着离开,柳若清带着大家在街市上转了转,买点吃的喝的,这才上路。 东西就交给左林保管,因为柳若清发现那箱子刚好能塞能左林的锅里,让左林背着一点都不突兀。而左林包里的东西就让林小松一起背着。依旧一人一个包袱,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们出了这个城镇,然后要向南走去。南方很暖和,她们身上穿的厚实的大披风都没有用了,柳若清便让大家在这里置办一些薄一些的衣服。 “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多留一天?”苏秀在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之后,第一次用带着询问的语气同柳若清说话。 “你有什么事要办?”柳若清挑了挑细眉问道。 “这里的衣服挺漂亮的,你们不觉得吗?”苏秀理所当然地道。“我的衣服都是定制的,现在没有时间赶制,买现成的也需要试穿啊!” “明天一早启程,抓紧时间置办!”柳若清可不会为了苏秀一人便多留一日,这箱子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她们在同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长越不安全。 苏秀气呼呼地瞪着柳若清,柳若清根本没理她。“就前面那家,大家下车轮流去买。” 李岷第一个下了马车,林小松也跟了下去,两人进去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一人拿着一个包袱。何雅拉了拉柳若清,她们二人也下去了。柳若清和何雅更快,一人两身都不用试,用手量一下就知晓合不合身。 苏秀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挑衣服了,她自认为长的漂亮怎么能穿的臃肿呢,一定要挑一些能衬托她婀娜身材的衣裳,她用的时间最长,马车里的人都在附近的铺子里买足了吃的用的,她还没回来。 柳若清冷着脸下了马车去催促苏秀,结果进去一问,店里的伙计说苏秀已经走了有一会儿。可苏秀根本没回马车,她去哪里了? “苏秀失踪了?”车里的几人均是一惊。 “店伙计说是她自己走的,还是和别人一起走的?”李岷问道。 “说是和别人一起走的,可是我们根本没有看到她出来,她又能跟谁一起走?”柳若清秀眉紧拧,这个苏秀真是个麻烦! 第六十章 莫名跟踪人(下) 苏秀突然失踪打乱了柳若清她们的计划,不知道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人家走的,还是被别人强迫带走的,连个消息都没留给她们。 “我们现在商讨一下,看看是找人,还是不找人。”柳若清对苏秀的印象十分不好,苏秀这般任性的女子并不适合出来执行任务,会拖后腿偏偏自己还不自觉,估计没有人会喜欢她。 左林想了一下道:“如果她是被人挟持走的到是该救的,毕竟我们是同伴。但若是……” 关键就是不知道苏秀是否是心甘情愿! “我看不用救她,反正她也不见得喜欢与我们同行。”林小松咬着一根草,痞痞地道。 其实柳若清也是这个想法,她们现在带着那个箱子,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危险。而苏秀对于她来讲,还不如那个箱子重要。 “可是,她若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呢?”何雅有点担心,毕竟同为女子。 “我看她是拍着巴掌跟人家走的!你们没看她这几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样。”林小松不屑地哼了一声。“跟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柳若清看李岷,问道:“你的意思呢?” 李岷挑了一下眉,随后摇了摇头,他没什么想法,救人就救,不救就走。 最后柳若清决定她们等苏秀一天,不管等不等到人,第二日她们都走。不能因为苏秀一人而耽搁她们的行程。 回了之前住的客栈,因为箱子已经拿到,柳若清便建议五人睡一间房,轮流守夜,以防有人前来夺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一点着总是好的。 “你们几个睡吧,我自己守夜就好,明日白天我再马车里补个觉就好。”左林建议着。 “我和你换着来,一人半宿。李岷你好好休息,明天你驾车。”林小松道。 柳若清觉得这样也行,不然大家全都休息不好,万一真遇上什么人,他们精力不济会打不过。 次日一早,几人都没见到苏秀,柳若清也不再提这个人,大家吃了饭简单的收拾一下就上了马车向城外驶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出了城,马车才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人拦了下来。而拦她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一天的苏秀! 柳若清看到苏秀那神高气傲的模样就恼的不行,她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苏秀的面前,冷声问道:“你去了哪里?” “去玩了啊!”苏秀抖了抖身上漂亮的衣裳。“我可没耽搁你们的行程,别找借口说我。”说完打了一个吹欠然后爬上了马车。“我先补个觉。” 几人对这样的苏秀都不知该说什么,柳若清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然后才道:“我们继续赶路,别耽搁了时间。” 马车又行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大家该吃午饭了。苏秀下了马车就站在路上遥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柳若清发现她的异样,便提醒道:“我不管你结交什么人,但是你要记住,现在我们在执行任务,而不是出门游玩!如果惹了麻烦,别怪我到时候不讲同伴的情面!” “知道了!”苏秀撇了一下嘴,根本没把柳若清的话放在心里。 左林叫柳若清过来喝热水,柳若清也不再理会苏秀。而苏秀并没有和她们一起吃馒头喝热水,而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油包来,里面装着她精心挑选的点心。点心可比馒头好吃多了。 哒哒哒,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柳若清几人都侧耳倾听,一脸的防备,而只有苏秀高兴地跳起来,欢快地摇了摇手。 几人见苏秀这样都不由得撇了一下嘴,柳若清对几人道:“快吃,吃完我们就赶路。” 林小松先吃完起了身,他走到一边喂了喂马,而柳若清她们也跟着起了身,左林将锅收好,然后几人上了马车。苏秀看了看她们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才不和她们挤在一辆马车上,一会儿她自己单独乘一辆马车。 马蹄声越来越近,柳若清看到一辆马车向她们驶来,而苏秀的笑容更大,看来这就是她等的人。 几人上了马车,苏秀上了另一辆马车。林小松瞄了一下对方赶车的人,悄声对柳若清道:“就是那两个人。” “不用理她,如果她惹了麻烦来,哼~”柳若清杏眼眯了眯,随后不悦地哼了一声,作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小松挑了一下眉,伸出大拇指,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辆马车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到了傍晚的时候,她们的马车停了下来,而苏秀她们也下了马车。那两名年青的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眉宇间有着一股涉世未深之感。 “你们好。”那两人走上前与左林和李岷打招呼,眼睛却在瞟柳若清与何雅。 “二位可是有事?”左林一脸的正气,话语里带着提防。 那二人抱拳一笑道:“我兄弟二人出来游玩,正遇上了苏姑娘,与她一见如故。而苏姑娘与你们又是同伴,我二人便想是否可与你们同行,不知道方便与否?” 左林转头看柳若清,那二人也跟着看向柳若清,这才知道,这里面主事的是这个年纪稍小的女孩。 “那苏秀便有劳二位照料了。”柳若清客气地说道。 “好说好说。在下姜武,那是我堂弟姜晏。”姜武自我介绍着。 左林搭了话,但也只介绍了他自己的名字,其他人并没有露出与姜武攀谈几句的意思,姜武也只是耸了耸肩便离开了。 苏秀和姜氏兄弟围坐一个火堆,而柳若清她们围在一个火堆旁,相隔十余丈远,苏秀那面是不时的传来欢快的嗲笑声,苏秀一笑,林小松就一个哆嗦。也不能怪林小松哆嗦,柳若清听了也哆嗦。苏秀笑的太假了,假的有些毛骨悚然。 “她要是死了一准儿能变成女鬼,就那笑声实在太像了!”林小松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枝。 “我到是希望她别变成女鬼,活的时候笑的就够可怕了,死了那得多吓人呐!”何雅脑子里一想觉得今夜睡不着了。让苏秀给吓的。 “我和何雅守下半夜,你们守前半夜。”柳若清交待完就拉着何雅进了马车里。 等着两人进了马车之后,那边的苏秀也上了马车。她一个人睡总比两个人挤在一起要舒服多了,她得意地想着。 “几位不休息吗?”姜武笑着上前询问。 “还不困,困了再睡。”左林随意地回道。不管有没有外人在,他们都要安排人守夜,以防万一。而现在有姜氏兄弟这两个外人在,他们岂能不提高警惕。 “呵呵,你们在提防我们,怕我们对你们不利。”姜武到是直性子,有话直说了。 林小松抽了抽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站了起来,笑道:“人心险恶啊,不得不防啊。我们萍水相逢,又互不了解。我劝你们也最好精神着点,万一我们起了歹心呢,你们岂不死不瞑目。” 姜武也哈哈笑着,对林小松道:“你到是耿直。不过我也不觉得你们会杀我们,哪有杀人之前还提醒对方的。” 李岷已经在他们聊起来的时候坐到了马车前面,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姜武的话。 “你们是要去哪里?”姜武索性坐了下来,与林小松和左林攀谈起来。 “兄弟,刚刚才说了人心险恶,你这就刨根问底的,有什么歹心说一说?”林小松开着玩笑,可眼神里地是赤白的充满了防备。 姜武哂笑一下,随后摊开两手,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若是你们不方便说也无妨,我们可以聊其他的。” 左林接话道:“出门在外多留了心思,姜兄莫怪。” “无妨无妨,是我唐突了。”姜武也没再说其他的,起了身就回自己那面了。 林小松小声对左林道:“这两人来路不明,我们多加小心。” 左林也点点头,向姜氏兄弟那边瞄了一眼,总觉得这二人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的一种违和感。 柳若清与何雅睡到半夜醒来,替换了左林和林小松。而姜氏兄弟二人一直在火堆旁边嘀咕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二人看到柳若清和何雅向她们二人投了一个微笑,柳若清微颔了下首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二位小姐芳名能否相告?”姜晏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纸包,纸包打开是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柳若清摇手推辞,无功不受禄,这点心可吃不得。“萍水相逢,这些都不重要。”柳若清是根本不愿意与对方过多的交流。半路上出来的陌生人,她们防备都不及,哪还会主动交了自己的底。 姜晏本以为柳若清年纪小比较好说话,却没想到柳若清更是油盐不进,什么也没问出来。 “你们几个不用这般防备我们,我们没有恶意。”姜晏沉着脸地道。他们相貌俊美,女子见了都不由得愿意主动攀谈,还从未遇到像柳若清这等不知好歹的女子。 柳若清看了一眼姜晏,温声道:“姜少侠,这行走江湖之上,话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好奇心太重也不见得是好事。”说完柳若清拿过姜晏手上的糕点扔进火堆里,冒出一股怪味。 “如果要下毒,就下一些不会被发现的毒药。”柳若清用手扇了扇那怪味。“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就你下的那种毒药,就算我们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你,你怎么发现的?你们到底什么人?”姜晏的脸色变了,他没有料到柳若清竟然能从糕点上看出是下了毒的。 “你下的太多了,糕点上面还有未融化的毒粉呢,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至于我们什么人,你们会不知道?”柳若清讥笑地道。 姜晏想拔剑,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岂料他后腿了两步,双腿及全身全都无力,而这情况,显然是中了毒! 第六十一章 生擒姜氏兄弟 柳若清淡笑着用木枝挑了挑火堆,很是随意地道:“可不单单只有你会下毒,只要能买到毒药,谁都可以。”她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姜晏,笑问:“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 姜晏抖着嘴唇,双眼中透着恐惧和杀意,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姜武已经发现了姜晏的异样,只是他没敢轻举妄动,毕竟他这面还有苏秀这个人质在,只要他能控制住苏秀,相信对方也不会将姜晏怎样。 “别动哦,不然一会儿毒气攻心就没得救了。”柳若清微笑着提醒着姜晏,然后转眼看了看姜武,道:“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会没命的!” 姜武后退一步,却被一把冰冷的剑抵在了喉间,在姜氏兄弟二人眼中一直在睡觉的李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着实吓了姜武一跳,而他也再不敢轻举妄动一分。 “我们并没有恶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姜武故作冷静地说道。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李岷拿着剑的手又紧了半分,紧挨着姜武的颈子,只要他一动就会被割裂颈部。 “没,没有人派我们来,只是,只是看你们三个女子长的好看才,才跟上来的。”姜武断断续续的解释着,额头上已经有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脸滑落。 柳若清向李岷示意,李岷当下扭了姜武的胳膊将人推向姜晏那边,而左林与林小松也已经从马车上出来,拿着绳子将这二人绑紧。 之所以没有将姜氏兄弟二人杀掉,也是因为姜晏下的药确实如他所说,是迷幻的药粉,不会致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柳若清也同样没有下剧烈的毒粉,让这二人暂时保住了性命。 “你们吵什么呢?”苏秀从马车里爬出来,不满地抱怨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就知道睡!被人剁碎了喂狗都不知道!”林小松不满地斥道。 “怎么了,这是?”苏秀看到姜氏兄弟被绑了,心里一惊,不知道发了什么事。 没有一人搭理苏秀,这麻烦还不是她惹来的! 苏秀也觉出来这次好像是给大家惹了麻烦,但是她不会认错,更何况是不是这些人弄错了还不知道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话说清楚!”苏秀走过去,气汹汹地道。把她的朋友绑起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自己问。”柳若清冷冷地丢出一句话。随后转身对左林三人说道:“你们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左林又检查了一遍那二人的手脚上的绳子是否结实,看到他们挣不脱才放心的爬回马车上休息。 苏秀把目光转向姜氏兄弟,还算是关切地问道:“你们为何被绑了?” “我们没有恶意,真的!”姜武一再的表示他们没歹心。“只是你们一直不理我们,我们才出此下策的。我们只想和你们同路而行,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柳若清不屑地挑了挑眉。“你们在糕点里下了迷幻的药剂,刚刚糕点被烧掉的时候,那股子腻香味是催1情剂,你还敢说你们没有恶意?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叫没恶意?” 姜氏兄弟无言以对,他们也不过是看中了这几位少女的美貌,并不想伤她们的性命。而现在他们却是性命堪忧,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如果你们不说实话,你们永远都不用说话了。”柳若清淡笑着道。而她的眼中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根木枝,而木枝已经削成了一把匕首的模样。 她不会用自己的匕首去杀这两个人,那会脏了她的匕首。所以,柳若清将木头匕首拿起来挥了一挥,觉得还算趁手,杀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给你们一个选择,是选择被这个杀死,还是被毒毒死。”柳若清不想在这二人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他们愿意说就最好了,不愿意说就永远也别说了。杀了他们,也算是给那个要打她们几人主意的人一个警示,别看她们几人年纪小,却也不是好惹的。 姜氏兄弟二人抿着嘴不作声,之前还辩解一二,现在是彻底不开口。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柳若清说完一挥手,那把匕首就挥了出去,直直的刺入姜武的腹部,姜武痛嚎一声,连连求饶。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们!”姜武痛的不行,鼻涕眼泪全流下来,丑态毕露,哪还有之前一点点的俊杰之相。 “凌若清!”苏秀虽然也觉得姜武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但是这人毕竟是她结识的,柳若清不问她的意思就径自伤了人,这就是没顾及她脸面,在打她的脸! “凌小姐,我刚刚说的真是实话,我们二人就是贪图了你们的美色,起了邪心,真没有要害你们啊!”姜武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就是想占点便宜,这次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连小命都要搭在里面。 “苏秀,你招惹来的人,你自己问清楚。明天一早我要一个答案,如果他们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你就和他们一起……”柳若清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苏秀不审问个结果出来,苏秀就会和这两人一起,被杀掉。 “凭什么听你的?你知不知道我爹他,啊――”苏秀还没把她的家世说完,柳若清手上的飞镖就已经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惊的苏秀连连尖叫。 “苏秀,你长没长脑袋!你爹爹是什么人能随便说?还是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柳若清的脸沉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斥责。 苏秀虽然任性,但是也知道不能把陌沙阁露说出来让外人知道,一旦被人知道了,别说阁里饶不了她,就是她爹那里也交不了差。 柳若清的话让苏秀闭上了嘴,柳若清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姜武的嘴里。“太阳出来,你们说清楚了就活着,说不清楚,这就是你们看到的最后一个太阳。” “你给我吃了什么?”姜武觉得从喉咙往下全都火辣辣的痛。 “毒药罢了,两三日之内你们是死不了的。”柳若清之前已经给姜晏下过了毒,她没必要浪费毒药再下一次,而姜武的毒显然和姜晏不同,姜晏只是全身无力不能反抗,而姜武却是混身剧痛难忍。 柳若清和何雅上了苏秀之前呆的马车,两人挤一挤躺着也不错。 “若清,苏秀能问出来吗?”何雅趴在马车厢里面,小声询问柳若清。 “你觉得能吗?”柳若清笑笑,透过留下的的缝隙看外面的苏秀。 苏秀被柳若清斥责了,心里憋着火,而她将火气就撒到了姜武和姜晏的身上,一顿拳打脚踢,一边踢打还一边问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姜武和姜晏两人一口咬定了他们就是贪图美色的人,和其他的势力没有关系。苏秀都不相信他们的话,更何况是柳若清等人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姜晏突然动了动,手上出现一把小刀割断了绳子,在苏秀因为困乏而未多留意他的时候,他又割断了姜武手脚的绳子,然后一记手刃打晕了苏秀,然后二人忙四下里张望,看看是否惊动了‘沉睡’中的柳若清等人,见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动作,这二人才搀扶着逃走了。 在他们逃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后林小松从马车里出来,而柳若清与何雅早就出来了。“要追吗?”林小松询问。 “你和李岷跟上去看看,不要打草惊蛇,要完好无恙的回来。”柳若清叮嘱着。“路上吃。”拿了几个包子塞给他们。“别饿着肚子。” 林小松和李岷点点头,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路上,柳若清这才转身踢了踢被打晕的苏秀。 苏秀揉着脖子起来,看到人跑了,惊的不知该说什么。“怎么跑了?我一直看着的!” “林小松和李岷已经去追了。”柳若清的声音冷冷的,苏秀也知道自己让人跑了是她的错,这次并没有顶嘴。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林小松与李岷才回来,林小松提着一大袋子的吃食,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听林小松口若悬河地讲他们追那姜氏兄弟的过程。 原来这二人逃走之后直奔回了她们先前取箱子的小镇,他们找了一家医馆医治身上的毒,在得知必须有解药才可解之后,这二人为了性命不得已往回赶。而林小松与李岷是先他们一步回来的,估计再过不久那两人也就要赶上来了。 “看他们这次老不老实交待。”林小松吞了一口卤肉就馒头,有点兴奋。 因为这两个人他们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所有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但是大家还是耐着性子在这里等,就是想要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同伙,她们之后的路上会不会再遇上些什么奇怪的人。 “几位少侠,女侠,把解药给我们吧,我们全都说!”姜武看到柳若清她们还在原地,几乎是哭着跑过来的,他真的受不了了,这种全身都要碎掉般的痛真是非人一般的折磨,他一刻也坚持不下去了。 两人跪在那里连连磕头求饶,见柳若清几人没有动手杀他们,姜武这才道:“我们是奉了秦楼主之命前来,目的是将你们全都生擒。” “秦楼主?”柳若清小声的嘀咕着,这人是谁?她前一世并不知晓此人,现在对这人也不熟悉。 “陌沙阁下属十八楼的之一的秦楼主。”姜武回道。 几人互相对望一眼,显然无人知道这个秦楼主是何人。 “抓了我们做什么?”柳若清询问道。 “我们也只得了命令要抓你们,至于做什么,我们也不过就是下属,这个真不知道,绝无半句谎言。”姜武就怕柳若清不给他们解药。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柳若清看着一言不发的姜晏。 姜晏被点了名一个哆嗦,随后忙回道:“真的真的,绝无半句谎话!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姑且相信你们。”柳若清嘴上这样说,可是并没有拿出解药,而是转头进了马车里。 “女侠,我们的解药……”姜武眼巴巴地看着柳若清。 “今夜你们守夜,守好了,明天给你们,守不好,也就不用浪费解药了。”柳若清说完就爬回马车上去了,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姜武和姜晏对望了一眼,想叫住柳若清又怕惹恼了她,也不敢多说。 次日姜武和姜晏看到柳若清的时候,那急切的目光让柳若清如芒在背。她扔了两粒解药给这二人。 姜武和姜晏也不敢怀疑,连忙吞了解药。姜晏没一会儿就混身有了力气,而姜武的身上也不那么疼了。两人还没等从地上站起来,柳若清便道:“这毒要服三次解药才能彻底解清,当然,你们不服也行,就是以后的几十年里时不时的四肢无力,胳膊腿剧痛,也要不了命。” 姜氏兄弟二人对看了一眼,忙道:“那女侠要怎样才把余下的解药给我们?” “利用你们的身份,把那个秦楼主约出来。既然你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总得自己去问问清楚。”柳若清说的合情合理,就是强迫这二人必须和她们同行。 姜氏兄弟二人想离开还不敢离开,这毒解了一半,虽然不要命,可是今后这痛苦却是少不的。私下里商量了一下,两人不得不跟着柳若清她们一行。 只不过这次这二人坐马车,由左林和李岷驾车,他们被绑了手脚扔进了车厢里。 第六十二章 假接头人 柳若清与苏秀坐在马车里,外面是林小松与何雅赶马。“苏秀,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你若是再惹来麻烦,届时就当奸细论处!” 苏秀瞪大两眼,不在乎地反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虽说是道歉的话,可一点歉意都没有。 “不管你爹是什么人,都和我们这次的任务没关系。就算你在任务中死了,我一样能回去交差。”柳若清淡淡地道:“不要动不动就把你爹抬出来,他还不是阁主。” 苏秀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看着柳若清的眼神都变了,怨恨深深。 柳若清根本不在意苏秀的想法,只是这种扯后腿的事希望是最后一次,不然她真会将她扔出队伍的。 几人一直赶路,马不停蹄,直到大半月后才终于到了要交任务的那个城市。不知是她们来早了,还是那个接箱子的人出了意外来晚了,那人未有出现,柳若清几人只能住在客栈里等着那个接头人。 “那个秦楼主是不是也在这里?”柳若清询问姜氏兄弟,也到了他们二人出力的时候。 “我们去约他,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兄弟二人从此会隐姓埋名,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姜氏兄弟此时已经看明白了,他们这样武功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反而会失了性命,不如老实的过活。 “好。”柳若清这一次很痛快,只要这二人不耍花招,她会把解药给他们。 那二人真的去约见秦楼主,而柳若清与私下里打听了这个秦楼主,好像这人与吴故的关系不错,曾经很受吴故重视,只是后来吴故被阁主带走之后从此消失,秦楼主这人都没再有所作为。 吴故的人,全都没有好人! “我与林小松去就好,你们几人不要去。万一有个什么事,至少不能全军覆没。”柳若清说道。 “你们两人太少了,对方要是一群人的话,你们根本逃不开,更别提抓住对方了。不行!”左林第一个反对。他的任务不单单是把箱子安安全全送出去,还有一个就是保护柳若清不受伤害。如果柳若清有个意外,他如何向凌副阁主交待。 “所以才带着林小松啊,你们几人当中,他轻功最好,如果有万一,我们就逃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也不是没有思量过的,人多了反而显眼,人越少越好。 “我也去,我的轻功并不差于你们。”李岷道。 “那箱子谁来保护呢?只靠左林一个人不行。”柳若清的话说的很实际,苏秀是指望不上的,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而何雅的本事自保可以,要她保护箱子那也挺难。左林与李岷二人一个保护箱子,一个在一旁协助,勉强可以全身而退,少一人,那就很可能呈现败势。 见几人都没有反对,柳若清道:“就这样定了,我与林小松去看看,也不一定能交手,咱们只是认认人,等到箱子交了,有了时间再收拾他也一样不晚。” “若清,你们别冲动,只认清人,等我们任务完成,一起去算账。”左林劝着,希望柳若清可以冷静处之。 “我知道了。”柳若清对左林的关心记在心中,等她有能力了,她会帮他找姐姐,了却他心里的牵挂。这是她作为朋友能为他做的,至于其他的,她给不了。 林小松与柳若清跟着那姜氏兄弟出去,一路上换了好几个相约的地点,看来这个秦楼主也是个谨慎的人,对于是这样的人,她们只能更加的小心。 “我们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你能不能把解药给我们,如果对方起了杀意,我们也好逃命。”姜武说的合乎情理。 “拿去吧。”柳若清交出两颗解药。随后又拿了两颗解百毒的药丸。“这两颗药丸可解百毒,必要的时候能救你们一命。” “凌小姐,这……”姜氏兄弟没想到柳若清会给他们这么贵重的药丸,一时间不敢接。 “拿着吧,毕竟相识一场。”柳若清露出一个慧心地微笑。 “多谢凌小姐。”两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地道谢。 姜氏兄弟服了解药,然后把柳若清给的可解百毒的药丸放好,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裳走了出去,秦楼主还没有来,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是必须要等的。 等了近一个时辰,那秦楼主才姗姗来迟。柳若清眯着眼睛看姓秦的,身材伟岸,一脸的正气,只是那眼里带着浓浓的戾气,不像什么良善之人。 姜氏兄弟被秦楼主狠狠地斥责了,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差小命不保。只是秦楼主并没有杀这二人,好像很是生气地拂袖离开。 柳若清与林小松跟上了秦楼主,一直到了郊外的宅院才停下来。柳若清向林小松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人在附近藏匿好身形,等着那秦楼主再次出来。这一等就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从宅院里出来十余个黑衣人。 “跟着这些人。”柳若清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她觉出了危险。 两人悄悄地跟在后面,那些人竟然是向着他们的住的方向去的。柳若清与林小松心一惊,难道是姜氏兄弟二人出卖了她们? 她二人一直跟在后面,没敢轻举妄动。那些黑衣人冲进了客栈,柳若清与林小松跟着潜入,一边躲藏着一边寻找着左林几人,只是黑衣人捕了一个空没找到人,而柳若清她们同样没找到人。 她们两人趁着黑色退了出去,离开客栈很远之后才停下来。林小松对柳若清道:“他们会去哪里?难道还有另一伙人?” “不大清楚,希望他们平安无事。”柳若清皱着眉毛。“天亮之后,我们易容一下,混进客栈看看他们可是留了什么线索下来。” “你说是不是姓姜的二人出卖了我们?”林小松皱着眉道。 “这不好说。”柳若清拧着眉毛,如果真是姓姜的二人出卖了他们,那她之前的决定真是搬石砸脚,作茧自缚了。 天一亮,二人就混进了客栈,客栈虽然前一夜被黑衣人保围了,但是黑衣人的目标是她们,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来,客栈还是一旧客来客往。柳若清她们来到之前住的房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去,屋中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什么也没有留下。”林小松有些失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说明这几人应该是自己走的,不是被强行带走的。 “留下了。”柳若清把茶壶拿起来,在茶壶的底上写了字的。柳若清把茶壶一拿,随后两人消失在客栈。 按着茶壶上的信息,柳若清与林小松很快就找到了左林他们。意外的是被他的鼻青脸肿的姜氏兄弟也在。 “若清,你们没事,真好。”何雅高兴的扑上来,看到柳若清什么事没有,吁了口气。 “你们也都没事吧?”柳若清询问几人。 “这次是多亏了姜氏兄弟报信。”左林就事论事地道。“不然我们几人就被擒了,我们才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对方就派来了人。多悬。” “我们就跟在那些人的后面。”柳若清对他们道:“只要没事就好,之后的行动要更加的小心。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最好不要分开行动,但也不能一起出现。” “各位少侠,我们兄弟二人也要离开了,在此别过,后会有期。”姜氏兄弟二人见她们人都齐了,也就不再停留,他们出卖了秦楼主,之后的路上诸多危险,他们得早做打算。 “一路保重,后会有期。”几人一抱拳,目送姜氏兄弟离开。 “只要把箱子交出去,我们再去找姓秦的算账!”柳若清可不是有仇不报的人。这些对她们有恶意的人早除去早安心,这些人都是她前行之路上的绊脚石。 接头人迟迟不露面,柳若清她们战战兢兢的等了好几日才等到人。柳若清拿着对方手中的令牌左看右看,看的对方都不耐烦了才道:“你跟我来吧。” “你没带在身上吗?”接头男子一怔,问着。 “带在身上不安全。”柳若清小声地回道。“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如果落在他人手里,就是赔上性命也不够!” “这到也是。”接头人点点头,确实该小心一些。 柳若清带着那人兜兜转转,最后才来到她们落脚的一间破庙。“你稍等,我去取来。” 接头人忙道:“你快一些,我也是要交任务的。” “知道。”柳若清应了,然后进了破庙。一进了破庙柳若清向庙里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又打了两个手势,那几人全都一副备战的模样。 “还没找到吗?别是弄丢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接头人小在外面说道。 柳若清拿了一个包袱就出去了。“这责任大,我也担不起。”说着把东西就要交到那个人,在那人伸出手的时候她又缩回了胳膊。“暗号呢?” 接头人一怔,随后问道:“什么暗号?” 柳若清一听这人的回答便向后退了一步,很是严肃地道:“你不知道暗号,你是假的!” “等等,我想想,让我想想……”接头人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可是他真不知道暗号,也没听说有暗号一事啊,难道是知情人的消息有误? “你别想了,你根本不知道暗号,你不是接头人!”柳若清向后跃开,然后打了一个手势,破庙里的几人冲出来,将那接头的男子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接头男子其实也没把她们几个小孩子放在眼里,眼里起了杀意,他想如果柳若清她们不配合,那他就明抢。 “你既然是假的,那么真的接头你是谁,想必你是知道的。”柳若清猜测地道。 男子怔了一下,随后阴冷冷地道:“知道又怎样,一个死人了,你们把箱子交给他也没用!” 柳若清的心一沉,像是巨石砸下来一样。如果接头人真死了,她们该把这箱子交给谁? “还是把箱子交给我,你们拿着那令牌也能回去复命。”男子的意思很明显的告诉她们,令牌是真的,她们只要有令牌一样能交差。至于箱子到了谁手里,这就和她们没有关系了。 “杀了你,我们一样能复命!”左林说完就已经抽了剑刺过去,而其他的几人也不甘于后,纷纷拔剑。 “哼!不自量力!”男子将随身的剑拔出鞘迎了上来。 柳若清并没有出手,她只是在一旁观战,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她们要互相适应配合。 除了柳若清没加入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苏秀,她武功最弱,又不勤奋,如果不是仗着有个好爹,她根本领不到陌沙阁发派的任务。 “苏秀,你就打算一直旁观下去吗?”柳若清冷声斥问道。 “我,我……”苏秀被问的哑口无言,随后她提高了声音反驳道:“你不是也没出手么,凭什么说我!” “凭什么说你?你是队伍里最差的一个,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练习,难道次次都想等着别人救命吗?在危机关头,别人都自顾不暇之时,只有靠自己,你还想靠谁?”柳若清提醒着苏秀,最差的一个就是她了,她还有脸在这里质问柳若清。 苏秀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抽出了剑,小步的蹭了上去。现在不是集体击退狼群的时候,她可以藏在后面,现在由不得她躲藏。 第六十三章 错综之事 左林他们四人已经占了上风,那假的接头人根本打不过他们,他们四人配合相当的默契,攻守之间未有丝毫破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是苏秀一加入进来就打乱了他们的攻守,那人很快发现了苏秀这里是个突破口,便一边防守一边攻击着苏秀。苏秀胆小武功又弱,没一会儿便呈了败势。柳若清在一旁看的直摇头,这苏秀是奇葩了,这是最后一次与她一起做任务,日后她定不再与她结伙同行。 那假接头人眼见要离开心中一喜,手上的剑也越发的凌厉,只是他遗忘了一直未出手的柳若清,柳若清懒得出剑,一根淬了毒的银针射出,便将那人放倒在地。 “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出手?”苏秀见那人如此简单的被就抓了,气愤愤地斥问着柳若清。柳若清如果早一些出手,她胳膊和肩膀就不会受伤了,好疼啊! 柳若清冷哼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将银针收回,对左林道:“把他带到破庙里去,我有话要问。” 左林扯着这男子便拖进了破庙,然后在男人身上搜找了一通,竟然发现了另一块令牌。柳若清仔细对比了一下,更加确定男子之前给的是假的令牌。 “你这块令牌做的足可以以假乱真,只是在份量上差了一些。”柳若清将假牌子咔嚓一声就掰成两段。“差了半钱的分量。” 女子心细,如果不是份量差上了,她真没看出来这是假的。 “你之前所说的暗号一事是诈我的!”男子气恼地瞪着柳若清。 “自然是诈你的,如果你是真的接头人就会理直气壮地说根本没有暗号一事,可你却不敢肯定是不是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诈你。”柳若清耸了一下肩,如实地道。 “你现在抓了我要做什么?”男子眯了眯眼,这女娃太聪明了,聪明的女子都危险。 “那个真的接头人在哪里?”柳若清板着脸问道。既然这人手上有真的令牌,那么真的接头人多半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现在她也只是抱一丝希望问一问。 “既然抓住了了又岂会留了?”男子之前确实没说谎,真的接头人已经被杀死了,在那接头人再也说不出一句有用的东西的时候,一刀送上了西天。 “你的主子是谁?”柳若清换了一个问题。 “我不回答,你会怎样?”男子反问。 “你们是怎么让接头人吐的口呢?”柳若清淡笑的像朵初放的莲,但那语气中的威胁却是十足十,为了逼问出有用的东西,对于一个懂医懂毒的人来说,真的有百十种不重样的方法。 男子的脸沉了沉,他不想死,更不能被折磨一通之后才死,他得想办法保下他的命。只是眼前的这些半大孩子,他真的摸不透她们的心思。他不敢冒险,一步错,满盘皆输。 “想好了就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一会毒发作了,你就没机会说话了。”柳若清又她随身带的针包里拿出一根半寸长针,整根针都泛着黑亮之色,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那是淬了剧毒的,被这针刺中,便是不死,也要遭一通好罪。 在柳若清要落针的时候,那人大声道:“我说!” 柳若清嘴角边扯起一抹笑,男人,其实也很胆小懦弱呢。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 男人深吸了口气,又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才哑着嗓子道:“我的主子是秦楼主。” 秦楼主,再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看来,这人还真是与她们杠上了。 “接头人的主子是谁?”柳若清又问。 男子沉默的时间变长了,他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这答案说出来真的全家性命都不保。可现在不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柳若清没催促他快些回答,总要给他时间想清楚。如果他胡编一个人,她想查是真是假也需要时间。而现在这人在犹豫,就说明他一旦开了口,这个答案很可能就是真的。她自然有耐心等真的答案。 男人像是豁出去一般,他道:“我说出来,你能保我性命吗?” “我不能保你性命,但是我会解了你的毒,放你离开。你之后会怎样,我保不了你。”柳若清说的是实话,她只能管眼前,却管不得这男子以后。 男子想想也是,这些孩子就算是有些本事,可却没有什么势力,哪里保得下他,是他贪心了。 柳若清也不会收这样的人进自己的人马里,毕竟他能为了保命出卖主子一次,就会出卖第二次,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出卖的人。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男子闭了闭眼,有些无力地道:“我也是偷听来的,是不是真不能确定。” “你说吧,是不是真的我自会去查实。”柳若清道。 “是太子。”男子说出口的话像是天雷一般,将她们几人轰的头晕目眩。 “太子?”柳若清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那接头人被拷问时说出来的,他身上除这个接头的令牌还有一块方型的玉佩,那是太子给的信物,拿着那块玉佩才能见到太子,交上箱子。”男子把他听来的都说了,他只想保住性命。 “箱子里是什么?秦楼主为什么要夺?”柳若清又问。 “我不知道,只是秦楼主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男子这一次没有犹豫,很干脆的就回答了她。 “秦楼主把那块玉佩放哪了?”李岷突然开口。 “这我不知道,主子们都喜欢把贵重的东西自己保管着,我们这些手下根本无从得知。”男子的目光很坦荡,他现在不会惹柳若清几人不快,他只想快一点离开。至于离开之后,他要好好想想。 “秦楼主平日里住在什么地方?”李岷又问。 “这一不定,他有好几处宅院。”男子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秦楼主会住哪里。“这几处宅子我到是都去过,可以告诉你们具体的地点。” “那好,你把地址说出来,我们去探查之后,如果是真便放你走。”李岷说完向柳若清示意。柳若清与他单独出去谈了。 “咱们几人当中只有我的功夫最好,轻功也不错,由我去找那玉佩最合适。”李岷直言不讳。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话,那么很可能这是一个圈套。”柳若清皱着眉道。 “不管是真还是假,我们都得试一试。总不能把箱子一直带在身上,我们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见到太子的。而且就算是见到了,太子会相信我们吗?我到是觉得这玉佩一事确是真的。”李岷分析着道。 “那也太过危险了。宅院那般大,若是你被发现,那……”柳若清摇了摇头,那是很可能就出不来的,她不能让李岷一人冒险。 “我尽量小心一些,快点把任务完成,我们也好早些回去。时间拖的越久,这其中的变化就越多,恐夜长梦多。”李岷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柳若清,而是他真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件事上。现在他在与柳若清商讨,如果柳若清执意不同意,他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只要能早些完成任务,他不介意别人说他孤傲,自大。 那人把秦楼主的所有宅院都详细地说出来,甚至还画了几副简图,告诉他们哪里有可能是秦楼主居住的院落。 李岷记性好,看过一遍便能记住,到了夜里,他打算一一探查一个遍。“我和你一起去。”柳若清却拦下了他想迈出的腿。 “不行!”反对的是左林。“我去,你留下。” 柳若清一记眼刀飞过去,左林便低下了头,随后又挺直了胸膛,他虽然要听命于柳若清的吩咐,但是,他也必须保护柳若清的性命。不管何时,都要以柳若清的安危为重。 “你跑得过我吗?”柳若清斥问道。 “我跑得过你!”林小松也站了出来。“你一个女孩子逞什么能,老实留在这里等消息!” 这一刻柳若清不得不说她是感动的,能有这样的伙伴她是幸运的。 “小松去吧,他跑的的确快。而左林留下来保护你们几人。”李岷也觉得林小松比柳若清合适。毕竟一不小心命就没了,这个活下来的机会该给女子。 “你要是去,我也要跟着。”左林闷闷地道。 柳若清左想右想,最后决定了。“李岷和林小松,你们两个去,我们等你们的好消息。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就算是没有找到玉佩,你们也得安然无恙的回来。玉佩不如人重要,明白了吗?” 两人点点头,柳若清掏出两个小纸包及两棵药丸。“如果被包围了,就把这纸包打开。药丸你们现在就吃了,这毒在六个时辰之中伤不了你们。” 李岷与林小松也没客气,吞了解药,将纸包收好便骑上马飞驰而去了,希望前面等待他们的不是重重陷阱。 “你要是说了半句谎话……”柳若清蹲下身,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全身无力的男子。 “不敢不敢!”男子连连发誓。 “如果是假话,我也不杀你,我会让你活着,给我当个药人。”柳若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棵药丸喂进了男子的嘴里。“让你生不如死!” 林小松和李岷是她的伙伴,她希望他们平安归来。 而林小松与李岷在路上商量了一下,是分开行动还是一起行动,最后决定还是一起行动,可以相互照应。 两人先来到林小松与柳若清之前曾经跟踪秦楼主到过的宅院,林小松觉得秦楼主在这里的可能大一些。 只是这一次估计失误,里面全是暗卫杀手,他们两个差一点没出来。 “还去其他的地方吗?”林小松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实在太惊险了,如果不是二人轻功不错跑的快,这会儿一定是身首异处了。 “你还能行?”李岷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刚刚是真悬。 “去!反正命也是捡回来的,再说下一个选的地方总不会还像刚才一般。”林小松挺着胸膛说道。 “那好,这次我来选。”李岷也觉得他们二人的运气不会再那么差,希望这一次能找到玉佩的下落。 第六十四章 寻人 柳若清几人是一夜未睡,柳若清更是频频向外张望,只是一直没有林小松与李岷的身影。 “你休息一会,我来守着。”左林小声劝道。 柳若清哪里睡的着,她摇了摇头,李岷和林小松都是难得的可信之人,他们若是有个好歹,她定然十分痛心失了这样的好友。她的朋友不多,而现在这几人都可谓是交命之友了。 “听,有声音!”何雅突然站起来,脸下露出欣喜。“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点了那人的哑穴,你们几个都坐到一起。”柳若清急忙吩咐。这庙虽破,但是也偶有过路人歇脚。柳若清之前就交待了几人,如果有路过的人,尽量不要与之多言,切莫透露了她们的身份。 来人进来的时候,便道:“对不住了,赶了一夜的路,马实在是跑不动了,想在此歇上一歇。几位,不打扰吧?” 嘴上说着客套的话,腿却已经迈了进来,左林抬了头看那人一眼,戴着纱帕里看不清相貌,不过那人走路下盘很稳,而且听呼吸便可知对方内力深厚,如果是对他们不利的那就是个棘手的敌人。如果只是路过的,他们到是没必要弄的太僵。 “我们也是过路的,你请随便。”左林微颔了下首,那人已经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划拉了些庙内的碎木升起了火,对着火堆抱着酒葫芦喝了起来。 若是没有外来人,她们乏了到可以换着睡上一会儿,但现在来人身份不明,她们更是不敢放松,只瞪着两只大眼望着外边,等着李岷与林小松。 从天明等到日落,柳若清让几人煮了吃的东西。她们几人一边吃她一边说:“小松两人还未回来,我们去接应一下,你们看呢?” “万一他们回来见不到我们在呢?”何雅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留人等在这里,或者留下暗记,总不至于让他们找不到我们。”柳若清实在是担心。 “你们去接应他们,我留在这里等。”苏秀急忙说道。她可不想去冒险,李岷那样的功夫都生死未卜了,她这样的摆明了就是去送死的,她才不去! “也行。”柳若清点点头,怕死的就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到时候又叫又喊的,谁还能顾得了她,不拖后腿就知足了。 “我们都去吗?”何雅瞄了一眼那个被他们抓住的男子,这人还在呢,苏秀一人能看得住? “都去,这个人也带走。”柳若清在这人身上下了毒,毒性不强却折磨人,而且还难解。这人显然是个怕死的,量他也不敢不听话。而且有一个熟人带路的话,他们进去还更容易一些。 “那箱子呢?”左林压低声音问柳若清。 “你背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柳若清是绝对不能留给苏秀的,她们可以在半路上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也不能交给苏秀保管。 “什么时候动身?”左林又问。 “过了亥时就动身,现在大家轮着休息,养足精神。”柳若清吩咐道。 几人换着眯一觉,等到了时间,她们就起身离开了,独剩下苏秀自己。本来苏秀还暗自庆幸她不用去送死,可是当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她一人时,她又害怕起来。破庙里来的那个带面纱的男人一直没走,虽然呼噜打的震天响,但她毕竟一个年轻女子,如果对方起了歹心,她还真不一定反抗得过。 所以,她左想右想,也离开了破庙,想去找柳若清她们又已经赶不上了。她也没有愚蠢到连个信也不给她们留,她骑上马,趁着月色往下一个城镇去了。如果柳若清她们能活着回来,也看得到她留下的消息,如果回不来,她就自己回陌沙阁去复命,只说她们都死了。 苏秀想好了,人也就更无了顾及,这鞭子也挥的更快了,想把柳若清她们这些快死之人远远的甩下。 柳若清她们商量了一下,先不能贸然行动,万一李岷和林小松没被发现,她们贸然闯进去就会打草惊蛇,反倒会坏事。所以,她们就打算在几条路上来回的寻找一下,也许林小松和李岷已经出来了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何雅,你留下来,这里是必经之路,如果林小松和李岷回来找我们一定会路过,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我和左林去前面的路找找,找不到我们也会回来,你自己小心。”柳若清拍了拍何雅的肩膀,叮嘱完就与左林上了马,飞驰而去。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何雅小声地道。随后她隐匿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个男人虽然很不情愿跟着柳若清她们,但是为了活命他还不得不跟着他们。柳若清和左林两人,现在真是分1身无暇。“我在这里等,你和他去,我怕在这个路口上会与小松错开。” “行,你自己小心。”左林说完扬起鞭子便扬尘而去。 柳若清只能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躲着,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样是不是真的能和林小松与李岷遇上。其实她心里没底,她现在都不能确定林小松与李岷是不是还活着。但愿他们长命百岁。 左林与那人一路寻了两个地方都没有遇上,等他回来的时候,柳若清依旧在原地等着。 “没有吗?”柳若清有些失望地问。 左林摇头,柳若清叹了口气,道:“继续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左林艰难地应着。他们的心里都明白,这两人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两个心里没底的人继续骑着马沿路找人,柳若清后来忍不住了,在路上还小声的叫着林小松的名字,如果林小松和李岷躲在附近,她想他们能听到。 其实是没什么用的,林小松要是和李岷真的能平安回来,那他们早也就找她们了。 结果等到把那男子所说的几处宅子附近都寻遍了,也没有发现一丝痕迹。男子胆颤心惊的对柳若清道:“既然没有,就说明他们可能还在哪个宅子里藏着,应该没事的。我现在也真的没什么用了,能不能放了我?” “放了你,你回去通风报信吗?”柳若清冷声问。 “不敢不敢,我都已经把秦楼主的事告诉你们了,哪还敢回秦楼主那里去呢。”男子连连摇头,那是把头往铡刀上伸,这蠢事他可不会干。 “等我们找到人,就放你。”柳若清不管那人怎么央求她都未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会出卖主子的人,更加容易的就会出卖她们。 她们往回走,希望何雅那里会有好消息。只是,同样的,何雅并没有看到林小松与李岷。 “现在天就要亮了,我们先回破庙去,明天晚上我们夜探秦府!”柳若清不会扔下同伴不管,白天她们要好好休息,晚上再行动。 而当她们回到破庙的时候,那里除了一个呼噜打的震天的过路人之后,又哪里有苏秀的影子。等到何雅看到苏秀留下来的消息时,气的差点咬碎一口白牙。 “这个苏秀实在太过份了!”何雅就没见过比苏秀还不要脸的人,怕死就算了,现在是直接扔下她们几个跑了。 “她走了也好,省得之后我们还要分出心思来保护她。”柳若清对于苏秀离开是有恼愤,但是想想,苏秀离开对她们来说那还是好事。 “等我见了她,一定痛打她一顿!”何雅咬牙切齿地道。 没有了苏秀,这个队伍还更团结,少了她没什么不好。 天亮之后,那个过路的男子才起身,他与左林礼貌地道别,然后骑马走了。不过就是一个过客而已。 柳若清被左林逼着睡了几个时辰,如果休息不好想要夜闯秦府哪里有精力。柳若清也明白,只是心里有事哪里又睡得着。 “何雅,你留下来等着。”柳若清这一次把何雅留了下来,何雅的轻功差一些,如果被发现的话很可能逃不出来,与其去送死,不如留在这里等着。 “不行,我也要去!”何雅反对,她不是苏秀那么怕死,她要和同伴共进退! “箱子你要看护好。破庙这里并不安全,你自己找个地方躲着。”柳若清把箱子交到何雅的手里。“箱子没了任务就失败了,我们会为此没命。你的责任比任何人都重!” 何雅咬着下唇接过来,好半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放心。”柳若清安抚地拍了拍何雅的肩膀。临走前柳若清在她耳边小声道:“三日后我们不回来,你就回陌沙阁。” 柳若清给男子喂了一颗药丸,男子没一会儿身上就有了力气。“你一会随我们进去找人,毕竟你路熟。只要找到人我就给你解药。”柳若清说道。 “希望你能遵守约定。”男子虽然不知道柳若清给他还服了什么毒药,但是他知道柳若清是个用毒的高手,他不敢冒险。 要说柳若清她们运气真是不错,遇上这个是个怕死这辈,如果遇上一个软硬不吃的,那她们是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出。 男子功夫不错,柳若清和左林二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他没有逃走,甚至全力全力的带着她们找人。 找了几个关人的地方都没有林小松与李岷的消息,男子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就露个面去问问。” “你露了面如何交待?”柳若清冷眯着眸子询问。 “我假扮接头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刚刚遇上的那些人都是不知道的。”男子说道。 柳若清想了想,道:“你别耍花招,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我惜命呢。”男子自嘲地一笑,“如果不是我怕死又怎么会出卖秦楼主。” “那你去吧,等你的好消息。”柳若清点点头,她就赌这一次。 男子纵身跳了下去,随后消失在夜色里。柳若清与左林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听到了四周的响动。“不好,我们中计了!”左林大呼一声。“快走!” 只是哪里给了她们时间逃走,顷刻间,本来漆黑的院落被无数的火把照亮,少说也有二百左右的护卫,一手握着武器,一手举着火把。而柳若清与左林被团团围住,她们就如那瓮中之鳖,逃生无路。 第六十五章 死里逃生 那个男子走出来,冷声地讥笑着:“几个黄毛小儿就想闯入秦府救人,真是自不量力!” “你不怕死了?”柳若清见无处可藏,索性就站了出来。她是不是该庆幸,在等待接头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几个伙伴都易了容,现在对方无法得知她们的真实相貌。 “我会怕死吗?”男子大声笑声。“我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若是怕死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只有不怕死的才能活的更久!” “好,既然你不怕死,那就等着毒发身亡吧。”柳若清也并没有斥责对方,是她轻敌了,这怨不得别人。对方一直装作胆小惜命的样子,让她信以为真。而现在多说无意,只是连累了左林。 “若清,一会儿你将手上所有的毒粉撒下,头也不要回的跑,我替你挡着后面的人。”左林在柳若清的耳边小声道。 左林丝毫未有怨怪柳若清轻信了对方而让自己陷入了险境,他现在只想让柳若清平安逃离,至于他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他不在乎。 “不行!我们要走一起走!”柳若清毅然地说道。 “来不及了。”左林皱着眉,对方的人手太多了。而他们只有两人,根本打不过。 “会有办法的。”柳若清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包。而那男人看到她的动作之后,就大声地提醒着一干手下。“小心!她会使毒。” 柳若清的药粉包没有打开,在远处大概有百十余的箭射向她们。她与左林堪堪避开,哪里还有机会下毒。 外有上百的弓箭手,内有手执刀剑的护卫,柳若清与左林就像是砧板上的鱼,等人宰杀。 柳若清在闪躲着箭的时候也同时将手里的毒粉朝着左林相反的方向撒出去了,虽然不说能药倒全部,至于跟前的那些是绝对没问题的。倒下能有二三十人,剩下的人更加的防备起来。 “若清,你快走!”左林急了,他一边挡着箭一边对着柳若清吼道。此时的左林腿上和胳膊上都已经被剑射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想着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可以护柳若清离开。 柳若清根本没理他的话,脑中却在思考,这次带来的药粉不多,但是她不打算保留,现在不用,难道还等着死了变鬼再来用吗。 掏出一只瓷瓶扔给左林,道:“吃一颗。”这是解毒丸,总不能再毒死敌人的时候,把左林也一起毒死了。 左林也没敢废话,找了个机会吞了药丸。柳若清见他服了解药,这次用毒更加不用忌惮了,从怀里掏出一颗霹雳弹,柳若清用力的掷出,随后扯着左林的衣领子向后跃去。 那霹雳弹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响,随后四周迷茫着浓浓的黑烟,而且还散发着刺鼻的怪味。闻到之人无一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快逃!”柳若清扯着左林快跑,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现在逃不出去,那之后就更难了。 将所有的药粉都拿出来,一边跃起一边撒出,连带着将她身上所带的银针也一并飞掷出去,她的暗器已经小有所成,一把银针下去就能倒上一片,但是消灭的也只是近处的敌人,埋伏的弓箭手她却无丝毫办法。 射向她们的箭越来越多,柳若清与左林二人已经只能避开致命之处的,柳若清的肩膀被箭刺中,左林替她挡下一支射向她胸口的箭,而那箭却是射进了左林的身体。柳若清又是担心又是着急,这样下去,今日她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柳若清只有一颗霹雳弹,而银针也基本用光,现在她还真是到了穷途末路。 “你快走!”左林费力地推了她一把,随后一口鲜血呕出。 柳若清苦笑了一下,她想走也走不了,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走。 就在柳若清已经有些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却发现射过来的箭越来越少,而院中的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管是有人在帮她们也好,是老天不想她们死也罢,现在都是一个机会。柳若清将袖中的一颗弹丸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阵浓烟滚滚散去之后,院中人才发现,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柳若清架着左林逃了出去,左林的情况并不乐观,她必须为他医治,不然的话恐怕性命不保。身后又有追兵,她不敢停歇。 “喂,是我们!”林小松一开口,柳若清便听出来了,而之前为他们悬着的心也放下来。还好,他们还活着。 李岷赶上来,帮着柳若清架着左林。“快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要为左林治伤。” 最后几人选了一处偏僻的民宅,不知道主人家去了哪里,院子已经长满了荒草,显然是没有人住了很久。这样的民宅更加适合他们暂时的躲藏和疗伤。 左林身上最重的那一箭便是没入胸口下方的那一箭,柳若清将左林的衣裳挑开,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下,点了左林身上的几处穴道,然后生生地割开了左林的皮肉,转一边割一边拉着箭,在一旁的林小松直抽冷气。那箭实在是入的太深了,就快要穿透了身体。 柳若清小心地把箭拔出来,随后将身上唯数不多的瓶子取出,拿出她自制的金创药,这药止血生肌的效果特别好,柳若清几乎倒了半瓶子在左林的伤口处。将伤口包扎好,柳若清这才处理左林身上其他的伤口,又喂他吃了一粒药,这才吁了口气。 “看不出你还有这手法。”林小手赞叹地道。“以后我们有伤都靠你了。” 柳若清苦笑了一下,道:“我还是希望你们都不受伤的好。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哪会有轻伤。” 林小松闭嘴不言,他也知道,他们一受伤那就是致命的。 “去把何雅接过来,她一定急坏了。”柳若清对一旁的李岷说道。“她应该就在破庙的附近,不会走远。” 李岷点点头就出去了,林小松对柳若清道:“你也把你的伤口处理下,我到外面给你把风。”毕竟柳若清是女子,他就是想帮忙也不好伸手。 柳若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现在药材不足,她得省着点用,等天亮了得去买点草药。 “换好了吗?”林小松在门外问道。 “换好了,你快进来吧。”柳若清回道。待林小松进来,她又道:“一会儿我写几副方子,天亮了你去买回来。” “你们受了伤,他们一定会在药铺附近埋伏。我们买药要谨慎一些。”林小松皱着眉提醒着。 “嗯,我知道,药方我都想好了。只管去买,绝对不会怀疑你。”柳若清说罢偷笑了一下。 “你别那么笑,怪吓人。”林小松退后一步,最好让李岷去买药,被算计丢脸也是李岷丢脸。 柳若清开了两副药方让林小松去买,第一副药方抓一副就够,第二副药方抓了七日。 “这到底是什么方子,我总不好问抓药的郎中。别让我丢脸。”林小松垮着脸说道。 “第一副是落胎的方子,第二副是补身子的方子。”柳若清捏着方子很是严肃地道:“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情难自抑之时,一不小心就珠胎暗结。拿这个方子去抓药,没有人会怀疑你。” “你你!”林小松气呼呼地道:“我连女人都没有碰过,哪里来的珠胎!” “这样的药能用吗?”林小松不由得质疑道。 “回来我自己把药挑分出来,重新再配方子就行。”柳若清这样做自然已经有了打算。 林小松闷闷地哦了一声,看着榻上不醒的左林再不想去药铺也得去。他换了身没有染血的衣裳,这才骑了马出门。 林小松买药未回之前,李岷带着何雅回来了。何雅一看到柳若清和左林受了伤就红了眼圈。“如果我也有些本事的话就不会让你们独自冒险了,还受这么重的伤。” “箱子还在吗?”柳若清问道。 “在在,我一直背着呢。”何雅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来,取了箱子交给柳若清。 “这可是我们拼了命才拿到的东西,就算我们现在不能把箱了交出去,至少得把它带回陌沙阁里。”柳若清轻叹口气。 “这次我们拿不到玉佩,下一次就更没机会。”李岷在一旁插嘴道。“他们会派更多的人防备。” “换句话说,防备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玉佩藏放的地方。是吧?”柳若清抬头,看着几人。 “也很可能是一个圈套,真真假假,说不清楚。”李岷说完就沉默了一下,又道:“并且那人的话,我们无法再相信了。” “的确如此,有没有玉佩一说都不知道,我们还是先养伤再说吧。”柳若清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令她喘不上气。她们现在又要推翻之前所有的设想,重新开始思量。 “养好了伤再说,赵师傅只说让我们把箱子安全送到,并没有要求我们在多久时间内送到。拖上十天半月也无妨的。”何雅在一旁劝慰着,柳若清的心事太重了。 林小松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只老母鸡和馒头,正好几人都饿了,何雅便接了鸡去厨房做饭。 “脸全都丢光了,给你!”林小松把药扔给柳若清,自己跑门口蹲着去了。 “怎么了?”李岷问道。 “都是若清!让我买什么药,被药铺里的老郎中说了一大通。”林小松愤愤地道。他拿了药方去药铺,郎中一看他抓的药就开始唠叨,什么年轻人不负责任咋样咋样,说的他恨不得找道地缝钻进去。要不是脸上还贴着一张皮,他觉得他没脸回来了。 柳若清轻笑着道:“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明天你再去其他的药铺抓药,就不会这么不好意思了。” “还抓?打死我也不去,让李岷去,他看着比我还大呢,正合适。”林小松连连摆手,甭想再让他进药铺。 “吃饭了,吃饱了再说。”何雅把一大盆炖鸡肉端出来,馒头也是热过了,除了左林还没醒,这四个人是一通的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就已经见了盆底。 “锅里还有鸡汤,一会儿给左林喂一碗。”何雅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你有心了。”柳若清淡笑了一下道。 何雅笑笑,她现在不拖后腿就好,至于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她会多做的。“一会儿我帮你挑药草。” “好。”柳若清点点头,这几包药草要全都重新分出来,再配置。分挑有些麻烦。 李岷见没他什么事就出去了,他去打探消息,顺便看看能不能买点草药回来。林小松去附近捡柴禾,也没有闲着。 柳若清把药重新配了,让何雅拿去煎,她又检查了左林身上的伤,没有发炎化脓,这让她稍稍放点心。 李岷没多久就回来了,对柳若清道:“秦楼主不知如何与官府勾结上来,官府打着缉拿杀人凶手的旗号,正在四处搜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第六十六章 做戏 林小松愤愤地道:“这个秦楼主,与他势不两立!” “左林现在身子不能移动,你们三人先找地方藏起来,我留下来照顾他。总有办法的。”柳若清说完,转头吩咐何雅。“箱子你还拿着,跟着他们走。” “我们是同伴,要走一起走,不然的话就一起留下来。”何雅板着脸说,她虽然帮上太多的忙,但是她不会抛下同伴。 “就是,如果走不了,那就全都留下来想办法。”林小松对柳若清将他们先走的决定很不满意,他们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干嘛逃走。 “这里比较偏,一时半刻的也查不来这里,我们趁这个时候易下容,最好能像一家老小才好。”李岷看着柳若清说道。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他不会走。走不见得就是逃生了,不如以静制动。 柳若清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便道:“李岷易容成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何雅就易容六十来岁的老太太。” “那我呢?”林小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就是一个不孝子孙,抢了奶奶棺材本,气死爷爷的混蛋。”柳若清说道。 “为什么?我不当混蛋!”林小松不干了,到他这里连个好角色都没了。 “要不然你就当个傻子!”柳若清咬牙道:“一个家里,有爷奶,有爹娘,还有一个傻儿子。正好。” “我宁可当不孝子也不当傻子!”林小松愤愤地道,心里极不平衡,他就那么像个坏孩子么。 柳若清几人动作是快的,在这家里找了几套破旧的农家衣衫换上,又把那些带血的旧衣服都塞进了炉膛里烧掉,易了容,觉得没什么破绽,还对了一下词,可别一会说差了。 那面也真是下了力度要抓她们,当天晚上就搜到了这附近,而柳若清她们这里也早就准备好了,甚至连棺材都准备出来停放在屋中,而一直昏迷不醒的左林已经穿上了寿衣,被点了穴道,放进了棺材里面。 本以为性子有点懦弱的何雅,这一次是跌落了大家的眼球,拍着棺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真跟死了老头子的老太婆一个模样,一边哭还一边叫着没发活了,活不下去了。 柳若清不禁侧目,何雅小时候在戏班子呆过吧。 李岷是一个老实汉子,就蹲在墙头那里耷拉着脑袋,而柳若清是一个颇为彪悍的娘,手里挥着一根擀面杖,直追着林小松这个不孝子猛捶。 “这怎么回事?都安静!”捕快拉开门,随后进来一个三角眼睛的像是师爷一样的男子。 “你这畜生,等会我再收拾你!”柳若清狠狠地骂道。然后用手顺了顺头发,尽量笑的自然点,问道:“官爷,您有事?” 她目光中带着畏惧,毕竟是个妇人家,就算是彪悍了些,可是见到当差了,这心里还是没底的,庄户人家的妇女外强中干的样子到是让她拿捏的十分到位。 “去去去,都靠边站着!”那师爷一摆手,柳若清吓的一哆嗦,然后扯着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林小松就靠到了李岷的身边。 李岷这个汉子实在是怂了,见到捕快根本就站不直了,软在那里,让人看了都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腿,一个老爷们不如个娘们,活着干啥! 几人个靠在墙边上,除了何雅这个快要哭死的老婆子还扒在棺材边上,她是死抱着棺材不动,根本不听人家说了什么,只顾着自己哭。 “问你们,见没见过几个年轻的男女?身上带着伤。”师爷迈着八字步,很是鄙视地问道。 “没见过,这里太偏了,连个狗都不来,哪还来人。”柳若清嘟囔着说。 她这一句话是把师爷和捕快都给骂了,骂他们不是人,连狗也不如。 “你说什么?”师爷听出来了,可是柳若清眨着茫然的两眼,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还奇怪师爷怎么突然生气了。 “也不能说没人来,前天讨债的不还来了。”一直装怂的李岷在一旁补充着,声音不大,但屋子里的人也都听着了。 “作孽哟!你个小瘪犊子,光知道赌钱,欠一屁股债把你爷爷气死了哇,让我这老婆子可怎么活啊!”何雅在一旁又嚎上了,一边嚎还一边拍着大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柳若清一见何雅嚎上了,她手里没放下的擀面杖又抡了起来,一边揍一边骂:“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这个畜生!” 家里一阵鸡飞狗跳,等到屋子里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师爷和捕快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她们吵的烦了走的。 “小松,你去看看他们走远了没?”柳若清示意林小松出去看看,如果走远了赶快把左林抬出来。 “好嘞。”林小松悄悄地打开门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笑嘻嘻地道:“已经走了。” 为防对方再回来,柳若清她们并没有去了面具和换掉衣服,依旧是一家五口的打扮。果然在第二日,林小松出门解手的时候又看到了捕快,他忙告诉柳若清她们知晓。 “我们毕竟不是这里的住户,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柳若清转头看了看左林。“也不知道左林什么时候能醒来。” 也许是左林听到了大家心底的期盼,在这天夜里,左林睁开了眼睛,虽然人还不那么清醒,但是他已经有所好转,这是让人无比欣慰之事。 “左林眼见着好了,但是他不能再躺在棺材里。李岷,你易容成左林现在的模样躺进去,把左林易容成你现在的模样,让他躺床上装病去。”柳若清脑袋一转就开始安排。 躺在棺材里的人,不管是谁都少会有人防备,毕竟没有人会防备一个死人。如果对方前来缉拿他们,那就让李岷来个出其不意。而硬拼不过是最后一步棋,只要能不动手尽可能不动手。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他们来了怎么办?这棺材不能总是停在屋子里。”林小松问柳若清。 柳若清沉思了一下,道:“一边停灵都三天,也有七天的,我们就说停七天对方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果在这几日里对方再上门就用这个理由搪塞,如果对方不来就最好了。当然看这个情况对方是要来的,如果要动手就一个不能留,下手干脆一些。” 几人点头表示记下,为了自己活命自然是不会对敌人手软的。大家都是陌沙阁训练出来的,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到。 第三日的一早,柳若清这个彪悍的女子拧着不孝子林小松的耳朵到门外的十字路上烧纸钱,一边烧还一边骂林小松。“你这个没脑子的!我和你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爷爷奶奶那点家产还不早晚都是你的?两个老家伙本也就没几天好活,你就不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咽气?这回好了,你气死你爷爷,你奶奶更是看不上你,别说那几样首饰捞不着,就这房子说不定轮不到你手!” “娘,那咋办啊。我外面还欠了不少债呢!要是奶奶不把首饰拿出来给我当银子还债,他们会打断我的腿啊!”林小松一副怕的要死的怂样。 “这会害怕了,赌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怕?”柳若清说着又去拧林小松的耳朵,林小松跳着躲开。“娘,再拧耳朵就掉了。” “你那没出息的爹也躺下了,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柳若清唉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那奶奶也活不久的,他们死了都什么都是你的。但是你别忘了,你要是再没点眼色,你奶奶宁可把东西烂了也不给你,这事你奶奶可是真的干得出来!” “娘,时间快要到了,再不还债他们又讨上门了,怎么办啊?”林小松拉了拉柳若清的袖子。 “别再惹你奶奶生气,没事的时候对着你爷爷的棺材多嚎几声,认个错,你奶奶心一软不就给了。她又哪真舍得带土里烂了。”柳若清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房前房后都挖个遍了,哪也没有你奶奶的首饰盒子,藏哪去了?” “会不会奶奶给大姑妈家了?”林小松眯了眯眼猜测着。 “给个屁,去年我还见着了,你大姑妈都两年没上门了,这东西还在你奶奶手里。”柳若清与林小松两人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最后林小松耷拉着脑袋回了屋子,柳若清也拍拍身上的灰进了屋。 而在一旁监视他们的捕快也悄悄地离开,这娘俩全都不是东西,不过听着还真没有什么异样,这就是平常百姓家里常能碰上的事,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等他们彻底走了,屋子里的人才算吁了口气,而之后的两天那些人没有再来,左林的伤也开始渐好。只是这次伤的极重,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时间。 “左林,你觉得怎样?”柳若清询问着。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左林彻底清醒,看到柳若清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 “呵呵,这个说来话长,回头再告诉你。”柳若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有点丑了。 “左林,你现在和若清是两口子,你是她男人。而我――”何雅在一旁故意拉长了声道:“我是你俩的娘!哈哈哈!” 左林怔住了,在看到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时,左林觉得寒毛竖起。“而我就你们那故去的爹。”李岷一身寿衣,灰青着脸说道。 林小松在一旁不作声,他最亏了,又挨打又挨骂,然后就不是装儿子,就是装孙子,哼! “你就好好养伤,估计是安全了。”柳若清淡笑着道:“不过这脸上的面具还得带着,以防万一。” “还当我是昏迷不醒吧。”左林摇摇头,他可演不了戏,会穿帮啊。 “总之,你快点养好伤,我们好出发。”柳若清说道。 “不取玉佩了吗?”左林询问着。 “玉佩一事说不准是假的,那男人骗我们的。”柳若清的脸阴沉着,因为她的判断失误,差一点害死了队友,这是她的责任。 “那我们是回阁里,还是去太子府?”李岷在一旁接话道。 “你们还相信那人的话吗?”柳若清眯了眯眸子问着众人。对方所说的什么玉佩都很可能是假的,那样的话这个‘太子’是接头人也可能是假的。 “那该怎么办?”林小松有些烦躁地问。 第六十七章 担忧 柳若清等人因为这个箱子的事而焦虑不安,而弃她们而逃的苏秀却一路闲逛地回了陌沙阁。她一回陌沙阁,就被人拦住了,拦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担忧不已的凌慕风。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其他人呢?”凌慕风本就不苟言笑,现在因为担心柳若清又沉着张脸,那不怒自威的压力岂是苏秀一个小丫头能受得了的。当下苏秀就后脊发寒,嘴张张合合好几次都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问你话呢,快说!”凌慕风又问一句,苏秀吓的后退一大步,她深吸口气,才像是回了神,对着凌慕风吼叫道:“你凭什么问我啊?你谁啊你!” 这时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快步走过来,恭谦地对着凌慕风道:“凌副阁主见谅,小女不懂事,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凌副阁主不要见怪。” 苏秀刚才还气汹汹地指着凌慕风吼叫,这一刻就立马萎靡了,看着自己的爹爹对待这男子的态度她就明白,她刚刚实在是大错特错,出现在陌沙阁中的人,只有她们这些人是最底层的,其余的人都比她们地位要高。 而且她爹刚刚叫那人副阁主,她再笨也知道副阁主的地位与权势仅次于阁主。再看此人的相貌,也只有二十出头,还那么年轻。如果能成为他的夫人,那她就是阁主夫人了。这般想着,苏秀看凌慕风的目光便闪亮起来,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算计。 凌慕风冷眼看了看苏行易,再一次问苏秀:“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凌副阁主好,刚才是秀儿多有不是,还望凌副阁主不要见怪才好。”苏秀这态度立马就变了,说话也变得软言细语,甜腻腻的让人听了直打冷颤。 凌慕风的脸色已经不能难看来形容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已经怒火中烧。他眯了眯冷眸,没等他开口的时候,苏行易就忙斥责着苏秀。“好好回答凌副阁主的问话!” 苏行易一边斥吼还一边使眼色,苏秀见自己的爹开口也不好拂了他爹爹的面子,不甘不愿地撇了一下嘴,然后呶了呶嘴小声道:“我们是分开行动的,定了碰面的时辰,过了约定的时间我没有等到她们就自己先回来了。” 凌慕风眸中的寒意让苏行易心提了起来,他忙道:“凌副阁主,属下先带小女回去,把事情的始末问清楚再向你详细的禀报。” 苏行易觉得必须把苏秀带走,他自己的女儿他知道,之前的话说的是好听,可事实并不一定是这样,很可能是苏秀没等同伴自己逃回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妙了,这次出去执行任务里的人很可能有凌慕风重视的人。会是谁呢?希望那人不会有什么意外,不然苏秀怕是性命不保。 “不用,你带她过来。”凌慕风说完抬脚便走,苏行易向苏秀使了一个眼色,苏秀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了上来。 凌慕风领着苏氏父女二人进到他在陌沙阁单独的房间,凌慕风往那里一坐,目光冰冷地看着苏氏父女,苏行易小心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别看凌慕风比他年纪小了一半,可那气势却不是他这样的人可比拟的。 “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凌慕风冷声说道。 苏秀扁了一下嘴,很是委屈。她又没做错什么,是柳若清她们自己要去送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秀儿,快说啊!”苏行易额上的汗不停的往外冒,凌慕风既然对此事揪住不放足以说明此事的重要。偏偏苏秀还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根本不会审视适度。 “有什么好说的,我因为武功不高所以被留下来,她们怕我拖了后腿。但是她们一直不归,我难道等在那里饿死吗?”苏秀略过了姜氏兄弟那一段,直接说柳若清见接头人那里,到是没有保留,把事情的始末说个清楚明白,之后她又委委屈屈地道。“我日夜兼程的赶路回来,还不就是想多找人手去援助她们嘛,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 凌慕风在听了苏秀的话心下一沉,那个秦楼主早就有了叛逆之心,当初吴故还是副阁主的时候,二人便狼狈为奸互相利用,吴故现在已经不在陌沙阁,这姓秦的依旧贼心不改,看来陌沙阁是到了好好清理清理的时候了。 “你回去,她要留在阁里。”凌慕风吩咐完就摆了一下手,苏行易本想求情好把苏秀领回家去,但看凌慕风的态度这话生生的噎在了喉间,最后只得将不想离开的苏秀拉了出去。 “爹爹,原来副阁主这么年轻,我一直以为是个糟老头子。”苏秀在苏行易的旁边叽叽喳喳。“副阁主成亲了吗?有没有夫人?” “你给我闭嘴!”苏行易对着苏秀斥吼道:“别在那里白日做梦,副阁主会看上你吗?” “怎么不能看上我了?我年纪适当,相貌又好,又没许配人家,而且同属陌沙阁。爹爹,你跟副阁主提亲吧,如果我能嫁给副阁主,你就是副阁主的岳父,那将来在陌沙阁里,那可就……” “够了!”苏行易真想两巴掌删过去,他这女儿到底长没长脑袋,凌副阁主是皇上的手下,将来很可能是皇家人给指婚,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公主郡主,用来笼络人心最为合适。凌副阁主的夫人又岂是小民小户家的女子能肖想的。 苏秀扁扁嘴,不开心地把头扭一边去了,不理苏行易。 “我告诉你,秀儿,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的呆在阁里。估计一时半刻的你也不会再有任务,等到时机合适,爹爹给你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苏行易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孩子实在是骄惯不得啊。 “爹爹!”苏秀见苏行易拂袖而去,气的直跺脚,随后眼睛一转,她堵气地想着,越让她老实她偏不老实,她一定要成为副阁主的夫人不可! 凌慕风在阁里处理了一些急事之后便离开了,回到凌府便对夏廉吩咐道:“把穆飞然找出来,限他两个时辰内出现!” 夏廉很少看到凌慕风这般急躁,他忙叫人去找穆飞然。穆飞然此时正在温柔乡里醉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被夏廉派出的人惊的一身冷汗。“府里出什么事了?”他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副管家回去自然就知道了。”那人也是个机灵的,悄声对穆飞然道:“家主是阴着脸回来的,心情貌似很差。”说完就紧闭上嘴,一字也不说了。 穆飞然整理了一下衣襟,就立马回了凌府,凌慕风冷着脸站在书房门口,显然是在等他。 “家主,发生什么事了?”穆飞然到也没有废话,找他回来那就是有事要吩咐他去做。 “若清可能遇上麻烦了,你走一趟,把人安全带回来。”凌慕风沉声吩咐。 穆飞然一听是柳若清出了事,忙道:“是,属下这就去办。”那精明的小丫头可千万别有事啊。 “这是地址。”凌慕风交给穆飞然一张折好的纸,穆飞然收了起来,然后便转身离开。至于他为何不打开来看,这是他与凌慕风早就有的默契,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有些事不方便明说便写在纸上,看完将纸烧毁,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再说穆飞然这面,牵了马就出了凌府,在无人的地方将纸展开,看完之后便将纸烧掉,然后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而柳若清她并不知道穆飞然正在前来寻找她们,她们几人商量了又商量,最终决定她们要把那个姓秦的抓来,就是下毒严刑拷打也得问出来真正的接头人是谁。 “何雅,这个箱子还得交给你,由你来保管。”柳若清把箱子交给何雅,这一次还是不能带着她,不是怕她拖后腿,而是要有一个人来保管箱子,总不能把箱子丢了。 “若清,我也想跟着去。”何雅咬着下唇央求着。虽然她知道她留下是最合适的,可是她真的很想尽一份力。 “何雅,只三天,三天我们不回来,你就带箱子回陌沙阁去,找赵师傅或者副阁主,这个箱子交给他们。”柳若清拍了拍何雅的肩膀。不要以为留下的就一身轻松,其实任务艰巨。一个人带着箱子回去,路途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只有何雅靠一人之力解决,没有人会帮她,她也不容易。 “若清~”何雅眼圈都红了,拉着柳若清不放。 “别像生离死别一样,我们不是还没走么。”林小松撇了撇嘴,女子就是爱哭。 “再等两天,左林的伤痊愈了,我们才行动。这两天,小松和李岷就辛苦一点,去打探一下消息。”柳若清安排完,又道:“我还要准备些药粉,何雅给我打打下手。” “我没什么事了,别让我干躺着。”左林在一旁道,他们都把他忘了么。 “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到时候还靠你在外面接应我们。”柳若清又怎么会忘记他。“进去就不用了,如果超过约定的时辰了,你还得放把火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给我们创造逃跑的机会。” “责任重大啊,老兄。”林小松在一旁有点幸灾乐祸地道。这两天飘点小雨,想放火烧宅子很难啊。 李岷也难得的翘起了嘴角,跟这几个人在一起,好像比一人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到了他们之前早就定下的日子,柳若清与林小松、李岷和左林四人出发了。何雅站在门口目送他们消失在夜色里,而她也带着箱子,离开了这个暂时的歇脚处。 穆飞然不知道柳若清她们在哪里,但是依他对柳若清的了解,这丫头要是认准了一件事是不会回头的,而且他到这里之后已经打听了,柳若清她们与秦档主已经交过手而且还吃了亏。就依那小丫头睚眦必报的性子,这口恶气如果不出的话,那是睡都睡不安稳的。 所以,穆飞然在柳若清她们可能会出现的几个地方全都设了人看着,只要发现,一定要把人拦下来。想报仇出气,可以,但是只凭她们几个毛孩子那还远远不够。 第六十八章 师徒相见 柳若清也真是没有想到,她们还没翻进人家的院墙就被拦了下来。她们还没出手呢,对方就客气地道:“凌小姐请稍安勿躁,您先看看这个再动手不迟。” 对方缓缓地举起手,手心里放着一根银闪闪的银针。 “你在哪里得来的?”柳若清满身的防备,这东西是穆飞然的,她绝对不会认错。 “您别急,这只是一个信物,主子说您看到这个就自然明白了。”对方把银针交到柳若清的手上,让她辨别真伪。 柳若清不得不迟疑,这是穆飞然的东西绝对没错,难道会是师傅来了吗?不管是不是陷阱,她都要去一探究竟,毕竟师傅在她心里要比抓姓秦的重要得多。 “请带路。”柳若清客气地说道。 “若清,可靠吗?”左林小声询问着。 “可不可靠也要去看一看,我不放心。”柳若清轻叹一声。“你们三个先去找何雅,回头我再去找你们。”总不能所有的人都跟着去,万一是个全套,也不能全军覆没啊。 “我和你去!”左林很是坚定地说道。 “还是我去吧。”李岷在一旁说道:“人越少牵扯越少。” “李岷去,我与左林去找何雅。”林小松在一旁附和,何雅一个人确实也不安全,更何况何雅手上还有那只重要的箱子。 “可若是圈套,你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左林担忧地问道。 “不管是不是圈套,都要亲眼所见。万一不是呢?”柳若清摇了摇头。“有的时候,真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可……”左林张了张嘴,最后不得不点头同意。 林小松与左林二人直接就闪身而退,领路的人也根本不在意谁走了,他的目的就是把柳若清安全带过去,至于其他人,主子没说,他自然可以不管。 柳若清与李岷是一身的戒备,走到一处僻静之处,柳若清停了下来。“我们在这里等着,让他来见我。” 领路人怔了一下,随后向同伴使了一个眼色,那人迅速离开了,领路人便笑着道:“凌小姐,在下穆乙,主子的手下里排行第二,之后若是有何能用得着在下的,凌小姐尽管吩咐便是。” 柳若清点点头,穆飞然有自己的一干手下,现在让她知晓也就是说他这些手下是可以让爹爹知道的,或者说是爹爹本身也是知道的。穆飞然难道还怕自己怀疑他对爹爹的衷心? 穆乙只是淡笑着站在一旁,他知道柳若清防备着他,其实他挺欣赏如此细心的柳若清,在江湖上闯荡最怕的也就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自己不长脑子,那也就要死的快了。 柳若清脑中有一个疑问,见现在无事,便问了:“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身份?” 穆乙怔了下,随后道:“主子说小姐喜欢弄些草药,这身上多少带着点药草的味道,在下鼻子好用一点,呵呵……” 柳若清脸上若不是带着面具,真的就黑的像锅底了,竟然是这个理由,看来是她的疏忽了。 “当然,就算没有这个药味,从身高身形上面也能猜出一二的。”穆乙又补充道。 柳若清更加郁闷了,从身高和身形就能看出一个人,那是何等的本事!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传来了可闻的马蹄声,李岷把手里的剑攥紧了些,目光中都透着一股子狠劲,穆乙露出满意的眼神,有这样的眼神,那也同样有这样的狠厉,是个狠决的人物。 “小若清!”穆飞然远远地看到了柳若清的模样便唤道。“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柳若清一听是穆飞然的声音,心中一松,转头对李岷道:“是自己人。” 李岷稍稍松懈了一点,可是剑依旧紧握在手里,自己人也会有成为敌人的一日,谁知道何时在背后捅上一刀,不得不防。 “副管家怎么来了?”柳若清快步迎上前,对着穆飞然笑道。 “大小姐在此遇了麻烦,家主心中惦念,差小的来为大小姐解忧。”穆飞然一边下马一边可怜巴巴地道。 柳若清握着嘴咯咯地笑,随后为穆飞然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伴。”名字就省去了,只要知道不是可疑之人就好。 “小若清,先去我那里认认路,随后再去接其他的人,你看怎么样?”穆飞然提议。 “好,就听你的。”柳若清转头对李岷道:“放心,他是我的师傅,不会害我们的。” 李岷听柳若清这般解释了,心下了然,既然是师傅,那便是更加可信了。 穆飞然住的地方并不近,不过却很是隐蔽,极难被发现。柳若清在这里转了一圈,看看房间还有剩余,便对穆飞然道:“我们去将其他的同伴接回来,然后再商议抓姓秦的那个家伙。” “让穆乙和他一起去,你就不用去了,我们也好久没见,说会儿话。”穆飞然笑着道。 柳若清由于了一下便点点头,对李岷说:“你就辛苦一趟。” 李岷看了一眼穆飞然,随后头也没回地与穆乙离开,而后柳若清问穆飞然道:“师傅,是不是爹爹有什么话让你转达?” “你这丫头,真是聪明。”穆飞然带着柳若清来到另一个无人的房间,才悄声道:“家主的意思是想借你们的手除去秦楼主,我在一旁协助。” 柳若清她们是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小人物,不过就是陌沙阁的暗人,就算杀了秦楼主,这人死了也就白白死了,追究不了什么责任。 “师傅,姓秦的投靠谁了?”柳若清询问道。 “之前我也稍稍调查了一下,好像是四皇子。”穆飞然悄声说道。 “四皇子吗?”柳若清微皱了一下眉,与司徒洛终究是逃不开纠葛。她现在要铲除司徒洛的手下,这梁子真叫结下了。 “这个箱子到底是要交给谁?”柳若清问穆飞然。 穆飞然挑了一下眉,道:“你猜呢?” 柳若清呶了一下嘴说道:“我猜是皇上。” 穆飞然倏地睁大眼,随后问她:“你如何猜的,说来听听。” “秦楼主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四皇子的人手,那么他嫁祸给太子就可以说得通了。”柳若清坐下来慢慢地道:“陌沙阁是皇上的势力,虽然现在皇上已经逐渐放手给太子,但这权力还是在皇上手中握着,之前说让我们几个去送这个箱子,估计也是不想引起他人的怀疑,只是这陌沙阁里出了奸细,这事还是传了出去,不然秦楼主也不会知道。再说这箱子,估计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至少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假设这个箱子里是关于四皇子的某些把柄,秦楼主绝对不会笨到说接头人是太子的人,这明显就把四皇子卖了。所以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和四皇子无关。” 柳若清停了一下,穆飞然示意她继续,她这才又开口。“既然和四皇子无关,那么就只能和太子有关了。秦楼主故意把这事告诉我们,也有借我们之口,把太子拉进这件事端中。如果本就是太子的把柄,然后太子又成了接头人,在皇上那面,太子定然不是那么好交待的。太子抢箱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太子可真是百口莫辩。四皇子这一步棋走的妙啊。” 啪啪啪,穆飞然连连拍了几下手,对柳若清如此详细的分析表以赞赏。“说的好!” “当然,这也只是我一人的揣测罢了。”柳若清可不认为自己什么都能猜对,而她刚刚所说,也真就不过是她的猜想。 “小若清,你所说与我想的一样。”穆飞然挑高了英眉,嘴角也上扬着,心情十分愉悦。任谁有这样的一个徒儿都无比欣慰啊。 “爹爹命我等除去秦楼主,是要与四皇子为敌了吗?”柳若清扁了一下嘴问道。 “各为其主,说不上为不为敌。”穆飞然耸一下肩。“反正一切都得听皇上的,谁当皇上就听谁的。” “师傅,小心你的人头!”柳若清说完吐了吐舌头。这要是让皇上身边的人听了去,那真该杀千刀了。 “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穆飞然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脑袋没搬家。 柳若清摇了摇头,而他与穆飞然的话也到此束了,李岷等人已经回来。柳若清推门出去,问他们:“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弄点东西吃?” “吃点带肉的吧,都好几天没看着肉了。”林小松要求道。自从扮演了家里的不孝孙子,他都多久没见过肉了。天天挨打,还不给吃肉,最苦的就是他了。 柳若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穆飞然道:“弄点肉食来吧,我们前几天被人监视着,天天是萝卜白菜的,鸡蛋都没见过两个。” “没银子了?”穆飞然示意手下去办,他问柳若清,不该没银子啊,凌府可从不缺钱。 “有银子,不能用。有人监视我们,我们躲在一小户人家里,哪能天天鸡啊肉的吃。再说才死了一个。”柳若清干笑一声,然后指着他们几人的脸,大概讲了一下各自扮演的身份。 “这面具也不用摘了,反正之后可能还要用到。”穆飞然还真觉得他们这一家挺像那么回事的。 林小松筷子甩的飞快,尽叼肉吃,连带骨头的都放过,只挑进嘴嚼嚼就能吞下肚的。而其他人也没好多少,李岷是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斯文只会少吃肉,他下筷子的速度是仅次于林小松。 左林还算是斯文一些,可毕竟喝了太久的汤药,如今可以放开了吃肉,柳若清也不再管着,那肉也是一块一块的往嘴里塞。 老人说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正是能吃的时候。可也太能吃了,跟猪一样!何雅都觉得丢人,头也不好意思抬。 穆飞然却是没觉得什么,有的时候出去办事,那穷乡僻壤的别说肉了,连只老鼠都是稀罕物,馋的也真是想连自己的马都想烤了吃。 吃饱喝足,大家这才坐在一起开始商议如何行动,穆飞然这面人手多,而且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柳若清这面也就林小松和李岷,左林不满,被柳若清以要保护何雅为由而强制留下。 在休息了一整天之后,第二日的夜里,一行人直奔秦宅。也正因为有了穆飞然的助力,打听出来了姓秦的当夜的下榻之处,让他们少跑了冤枉路。 第六十九章 师徒联手 秦府里也都是高手,这个秦楼主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恨,竟然如此的怕被人暗杀,府里的护院竟然比凌府还多。 “一会儿你们小心点。”穆飞然压低声音道:“这里的人手都不低。” 柳若清几人点点头,然后散开,互相打了一个手势,按照之前的部署而行动。穆飞然带头,其他的人垫后,遇到实在躲不过的护院就放倒。十条人影如鬼魅一般在深夜中穿行。 秦楼主是个多疑的人,睡觉的地方并没有太多人,人多了更不安稳。反而只留了四五个信得着的侍卫在外守护,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令柳若清她们有得手之机。 那几个侍卫刚一发现有人进入府中,还未来得及提醒身边的同伴就已经被柳若清和穆飞然淬了毒的银针放倒在地,柳若清收回银针。 穆飞然拿了匕首插在门缝中轻轻地一挑,就把门内的门闩打开,轻轻地推开门,穆飞然对着屋外的人打了手势,屋子里不知道有没有机关,大家要小心谨慎。 留下两人在屋外接应,其余人陆续地进了屋,一个个轻手轻脚,生怕碰出个声来。 柳若清本来是想随着穆飞然进到内寝去的,可是她突然间看到了放在供桌上的剑盒,她十分笃定里面有宝剑! 拉了拉穆飞然的衣角,柳若清打个手势,意思是她去另一边看看。穆飞然只让她小心,并没有阻止。抓人的话,他带的人也就够了,让柳若清她们跟来也就是长长经验,多多磨练。 穆飞然带着人进了里面,柳若清一人来到放置剑盒的地方,她没敢轻易的触碰,只怕有机关,万一拿不着东西还伤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柳若清四下里观察着,等着穆飞然他们押着人出来之后,柳若清犹豫再三,上前将那剑盒捧了起来,本以为会有机关暗器飞出,却什么也没有。 “还不快走!”李岷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他对柳若清那是真要另眼相看,这个时候柳若清竟然还拿人家的东西,难道不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走!”柳若清稳了稳心神,跟着李岷出了屋子,穆飞然的内应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路上基本上是畅通无阻地离开,未有丝毫惊动。 一行人快马加鞭往临时落脚的地方赶,穆飞然的人断后,将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印迹消去,就算对方想出来追也让他们查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你这丫头,怎么还拿了人家东西?”穆飞然对柳若清的举动是十分不解,凌府里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还能让柳若清去拿人家的东西。 “看上了就捎着呗。”柳若清到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人都抓了,拿他的剑也不算什么。 “你喜欢?”穆飞然又问。 “还没看着里面的东西,不知道。”柳若清如实地回道。她现在是真没看到这剑,而是以前的她见过,在四皇子的府上,她见过这剑盒,而这盒中的佩剑便是四皇子从不离身的那把。她记得清楚这剑是难得一见的好剑,送给爷爷当礼物。本想送给爹爹,但是她一想自己与爹爹用的是龙凤双剑,不能分开。所以送给爷爷最合适不过。 穆飞然挑了挑眉,柳若清那爱护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单凭一只盒子就冒着危险去取,这可不像是柳若清的行事作风。 “那一会打开给师傅瞧瞧,到底多好的剑值得让你抱着不松手。”穆飞然也是见过好剑的人,他还真不信柳若清随便一拿就拿到绝世好剑了。 只是当柳若清打开剑盒的时候,确实让穆飞然跌掉了下巴,这样的剑世间都不会超过五把,别说遇不上,便是遇上了也摸不到。柳若清就这么顺手给拿了回来,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在打开剑盒之后,柳若清露出了果然是这把剑的神情,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穆飞然看到,虽然他心中生疑,但也没有办法解释得清。 柳若清也只看了一眼之后就把盒子盖上了,她只是想确定是不是记忆中的那把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既然已经确定,那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穆飞然见柳若清那神情自若的模样心里是中疑窦重生,假如柳若清不识剑,看不出这是一把好剑,那么也说得过去。但是偏偏柳若清是个懂剑的,使剑之人见到绝世好剑眼中平静无波,这说明了什么?这剑她见过,或者对于这把剑有着厌恶。 柳若清收好了剑,然后就去审问秦楼主,这个一身正气的男人,不知道嘴巴会不会像蚌壳一样敲不开。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秦楼主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微风八面,穿着一身中衣,脸上不知被谁打了一拳,青了半边,嘴角还带着血渍。 “你上次不是派了那么多人找我们吗?连官府的人都变成了你的狗腿子,你本事可真是不小。”林小松说完又一个拳头打过去,上次吃了他们的亏,差一点把小命交待了,这一次总要出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是你们!”秦楼主倏地睁大眼睛,这几个人他是怎么也不会忘记,就是他们几个把他秦府搅得不得安宁,而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他们都没有找到。如今竟然在这里遇上,还是自己露出败相之势。 左林上前,问道:“接头人在哪里?” “早就死了。”秦楼主有些得意地道:“你们完不成任务了,哈哈哈……” “其实也不怕告诉你,这任务我们还真就完成了。”柳若清笑着贴进秦楼主的耳边小声且得意地说:“我们就等着皇上的赏了,而你,等死吧!” 秦楼主在听到柳若清说到‘皇上’二字时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好像要把柳若清的身上瞪出一个窟窿。 柳若清看到他的表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接头人就是皇上的人。“接头人死活和我们没关系,只是活着的话我们就顺便找找,死了也就算了,皇上可从不缺人手。” 在柳若清的口里那么轻易的说出皇上足已经让所有人震惊,就连穆飞然也只是私下里这么说说,柳若清确实胆大了。 柳若清敢这样说,当然也是因为屋子里没有外人,不会有人去皇上跟前告状说她不敬。 秦楼主的目光带着一抹颓败之色,看着柳若清的目光中带着浓浓地愤恨。柳若清挑了挑眉,又道:“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可千万别做蠢事,不然在主子那面讨不得好,还容易连累了主子。” 柳若清的话让秦楼主一怔,他看着柳若清,这张脸是极为普通的脸,一看便知道是易了容,而听声音,他知道这是个年轻的女子。这个年轻的女子是在暗示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而保全主子吗?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特意一说? 拿了箱子嫁祸给太子,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四皇子也是同意的。如果他交待出自己的主子是谁,那么四皇子在皇宫里便岌岌可危。而面前的女子是在偏倚于四皇子,她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柳若清该说的都说了,至于秦楼主想不想得明白,愿意如何做那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于司徒洛,她虽然不喜,甚至是有些厌恶的,但与太子相较,司徒洛是优秀太多。 在私下无人的时候,穆飞然问柳若清:“小若清,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柳若清眨眨眼,有点不解穆飞然为何会这样一问。“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飞然稍稍斟酌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看上了司徒洛?” 这回柳若清明白了,她刚刚对秦楼主的话让穆飞然误解了,以为她看上了司徒洛。“师傅,话可不能乱说!一入皇宫深似海,这是谁都知道的,我可没有那么傻!” “我的徒儿当然不傻,只是小若清刚刚的话里话外可都是在偏倚着司徒洛,不能怪为师多想啊。”穆飞然邪笑兮兮地盯着柳若清,想从她的眼中发现点什么异样。可惜,柳若清除了送给穆飞然一个怒瞪之后,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走了。 穆飞然其实也觉得柳若清不太可能喜欢上司徒洛,可为什么柳若清要偏袒向司徒洛呢? 柳若清暗怪自己多管了闲事,可转念一想,司徒洛若是现在倒了,太子不知道要多么得意。绝对不能让太子得势,不然将来苦的可不是单单是陌沙阁上下,还有满国的百姓。 姓秦的是个硬汉子,虽然被抓,被逼问,可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能确定的就是接头人已经死了,而他们手上的箱子也只能暂时带回陌沙阁去,再想其他方法转交到皇上的手中。 未曾想姓秦的竟然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逃走了。 柳若清看看穆飞然,穆飞然看看她,柳若清的意思很明显,你的人手里有奸细。他的人手里出了奸细,这让穆飞然觉得颜面无光。 “穆乙,这事交给你去查!”穆飞然的脸拉的老长,柳若清是真没见过穆飞然这么臭着脸过,不过,这事也确实该要好好查一查。敌人已经无处不在,他们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下去? “是,主子。”穆乙领了命把这附近所有的人手都集合在一起了,然后一个一个审问。 而柳若清却是把左林等人都集中在一起,对他们道:“姓秦的被救走,你们……” “若清,你是在怀疑我们吗?”何雅急忙接口问道。 “想哪去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多少也会有点动静吧,你们谁听着了?”柳若清说完看着众人。 左林和何雅都摇了摇头,只有林小松和李岷对看了一眼,然后却沉默着没作声。这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被柳若清发现,她问林小松:“小松呢?什么也没听着?” 林小松张了张嘴,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何雅,他抓了抓头发,觉得很难开口,他也没有证据,更何况怀疑的人还是自己一路来的同伴,他十分的为难! 第七十章 同伴是奸细 柳若清盯着林小松,把林小松看的后脊直发毛,倒退了一步,有点结巴地道:“那个,我,也不只有我听到了,李岷,李岷也听到了!”秉承要死好哥们一起死的原则,林小松把李岷也拉下海。 李岷很是无力的看了林小松一眼,平静无波地道:“何雅与那人见了面。” 何雅身子摇摇欲坠,看着柳若清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恳切,好像在说‘你别再问了’。 “何雅,不给大家一个解释吗?”柳若清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失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老实的何雅会是一个奸细。 “若清,你听我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何雅急的快要哭了出来。“我没有……” “何雅,你最好现在就说出你的理由。李岷和林小松既然能知道你单独见了那个人,我师傅那面的人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我一不定能护得住你。” “若清,我,我……”何雅捂着嘴呜呜地大哭起来。 “哭有什么用!”柳若清大斥一声。“你要是不说就等着被当成叛徒处死吧!” “不!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还要找我的家人!”何雅边哭边吼道。 “你的家人与那姓秦的有什么关系?”林小松在一旁插嘴问道。 “你们看到他腰间带的玉佩吗?那是我父亲的!”何雅哭着道:“我没有放他走,真的,若清,你相信我,我只是问了问他那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别的我真的没做,我没有放他走……” 几人都盯着何雅,然后又看看柳若清,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毕竟是一路生死相伴的同伙,难道就这么把人交出去? “何雅,你问到你父亲的事了吗?”柳若清到是没再追究她私见秦楼主一事。 “没问到,他说这玉佩是别人孝敬他的。”何雅的神情和声音中都透着说不出低落,等了多年才有了一丝的希望,可是这一丝希望如今还破灭了,她如何不难过。 柳若清盯着何雅,好半晌才道:“我相信你了,这事由我去说。” 林小松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柳若清会大义灭亲的把何雅交出去,毕竟何雅有很大的嫌疑。柳若清这样相信同伴,这让他们心里都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柳若清去找了穆飞然,把何雅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我相信她没有撒谎,她不会出卖我们。” 穆飞然淡笑了一下,颇有一些语重心长地道:“若清,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不管多么信任的人在利益面前都很可能会出卖同伴。并不是说同伴不可信,而是万事都要给自己留个余地,话不要说的太满。” 柳若清没有反驳,因为穆飞然说的对,而且穆飞然是为了她好,这些她都知道。“徒儿记下了。”她顿了一下,便问:“师傅,穆乙那面问出了什么?” “一会儿穆乙会来禀报,你也听听。”穆飞然皱了一下眉头,他是真不希望得到的消息是自己的人马中出了内奸。 穆乙来的很快,并没有让穆飞然和柳若清等太久。“主子,已经查清楚了。” “说吧。”穆飞然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好像根本不在意结果一般。 穆乙缓缓地讲着,包括何雅见过秦楼主,然后又有谁偷偷放走了秦楼主,全都讲的一清二楚。而放走秦楼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穆飞然的手下。 “是属下管教不严,请主子责罚。”穆乙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到了穆飞然的面前。 “若清,你看这事如何处理?”穆飞然没有直接责罚穆乙,反倒是问柳若清的看法。 柳若清眼睛一转,心道师傅真是狡猾,这种得罪人的事竟然让她来干。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罚轻了不行,罚重了估计也是不合适。 她抿着唇,走到穆乙的面前,问道:“穆乙,你跪在这里,是要为谁求情吗?” 穆乙低垂着头,听到柳若清的话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随后回答道:“回凌小姐,穆乙不敢求情。穆乙只求责罚。”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奇怪,你又没有私自放走秦楼主,为什么你要领罚?”柳若清轻笑了一声,又道:“你不把私自放走秦楼主的人交出来,反而自己来领罚,你就是这么当属下的吗?”后面的话是越来越严肃,质问的语气让穆乙的头更低。 穆飞然坐在那里呷了一口茶,柳若清嗔瞪他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声音冰冷地道:“谁犯了错谁就要受到处罚,去把人带上来!” 穆乙跪着没动,柳若清恼了,斥责道:“怎么,我的话你不听吗?” 穆乙不听令于柳若清,就算她是穆飞然的徒弟。一直未开口的穆飞然突然道:“穆乙,凌小姐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便是我,也是要听她的。” “回凌小姐话,放人走的是我的弟弟。”穆乙向柳若清磕了一个头,央求道:“所有的责罚都由穆乙一人承担。” “你到是个好哥哥。”柳若清淡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同意他的央求。“也正是因为有你这样万事都护在前头的哥哥,才会让他无法无天,今日放走一个人,日后放走的这人会给我们带来多少的事端你可曾想过?你一人承担?你承担得了在这里的所有的人性命无忧吗?” 穆乙低着头,柳若清已经让他哑口无言,他知道他这样做不对,可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必须护着。 “你一定要护着他?”柳若清歪歪头,询问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处死我,我也无怨。”穆乙说道。 “好,念在你兄弟情深,就成全你了。”柳若清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去和你的弟弟告个别,让他以后放聪明点,因为他已经没有第二个哥哥愿意为他的错承担责任了。” 穆乙从地上起身,向穆飞然和柳若清躬了躬身,随后退了出去,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柳若清又道:“你可不要自己抹了脖子,毕竟我还要用你来以儆效尤。” “是。”穆乙低声应下,随后离开。 “师傅,这样你可满意?”柳若清歪着头问穆飞然。 “你这丫头,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穆飞然可不会相信柳若清会真的把穆乙杀了以儆效尤,她肯定有其他的打算。 “师傅,穆乙身手不错。”柳若清笑嘻嘻地说道。 “然后呢?”穆飞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被这小丫头算计了。 “身手这么好,又重情重义的人很难得,杀了可惜。”柳若清一副惜才的口吻。“不如留给我用。” “你这丫头,为师让你帮个小忙,你怎么把人弄到你手里去了。”穆飞然是哭笑不得了,这丫头可是一点亏也不吃。 “想来那个穆乙的弟弟也该不会是第一次闯祸了,而穆乙也该不是第一次来求情,不然师傅不会让我来做决定。”柳若清头头是道地说:“师傅推出我来,不就是不想自己当坏人而让我当坏人么,既然我当了恶人,总要捞到点好处吧。不能恶人我当了,什么也不得不到啊。” “你帮师傅个忙,也要报酬,真不孝顺!”穆飞然苦着脸道。穆乙的弟弟是真保不住了,这一次别说是穆飞然,谁也保不下我穆乙的弟弟。做了这样的事,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都给他们惹了麻烦,如果不给众人一个交待,那么他今后如何让手下人信服? 穆飞然了解穆乙,他是绝对不会不管他弟弟的,而穆飞然也早就想到,穆乙是早晚都会死在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身上,却没想到穆乙会死的这么快。 “我这不是为师傅解了烦忧吗?还说我不孝顺。”柳若清站起来。“估计他们兄弟二人也说完话了,而我们也该早些离开,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穆乙替弟领罚,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惋惜。柳若清拿了一颗药丸,对穆乙道:“做了错事就要受罚,这罚你认是不认?” “穆乙认罚。”穆乙站的笔直,并没有因为要挨罚而生出的一蹶不振的颓丧,反倒视死如归的壮烈。 “那好,把这颗毒药吃了,你会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柳若清把手上的药丸交给穆乙。 穆乙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一脸愧疚地对穆飞然道:“穆乙对不起主子,还请主子照顾好家弟。” 也就一句话的工夫,穆乙混身的力量像是突然间被抽走了,人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的软倒在地上。 “哥哥!”穆乙倒下之前贪恋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向他跑来的少年。 穆乙永远闭上了眼睛,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大家不知该说什么。 “厚葬穆乙。”穆飞然大手一挥,穆乙的尸体便被抬了下去。 “你这个坏人!”一个少年手执匕首向柳若清冲过来,还没等他近柳若清的身的时就被穆飞然其他的手下拉住。 “小弟,你做什么浑事!”其中一个一把将匕首夺下,然后有点忐忑地看着柳若清,小心地赔不是。“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这就把他拉下去管教。” 柳若清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敢站出来为同伴或者说是友人的弟弟求情,是个讲义气的人。 “你们护不了他一辈子,他总要长大,总要明白事理。”柳若清说完便转身走了,有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要自己想通了才行。 “丁哥,她杀了我哥,我要为我哥报仇!你别拦着我!”少年还在不停的挣扎着。 “你怎么还不懂事!你哥就是为了保下你才死的!”穆丁提着少年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少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害人性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穆丁将少年带下去了,林小松有点幸灾乐祸地对柳若清道:“你彻底变成坏人了,连个孩子都恨你。” 柳若清斜他一眼,心道:你还敢说风凉话,等着我收拾你! 林小松看柳若清的目光透着一丝算计,他不由得打了一个颤,退后一步,满眼的防备。 李岷在一旁道:“逞一时口快,活该!” 林小松转头瞪向李岷,随后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挥拳而上,愤愤地道:“若清我不能打,你,我还打得!” 李岷才不怕林小松的拳头,两人便你一招我一式的打了起来。 “若清,我……”何雅低着头走到柳若清的面前。 “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柳若清吩咐何雅,何雅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咬着下唇去收拾行囊。 “我们什么时候走?”左林问道。 “搬了尸体就走。”柳若清狡黠一笑,拍了拍左林的肩膀,小声说:“弄两把铁锹,别让其他人发现。” 第七十一章 挖坟 穆飞然带着一干手下把穆乙葬了,回头柳若清就带着人来挖坟。 “你可真够缺德的,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林小松一边挥着铁锹一边念叨。“大哥啊,可不是我和你过不去,冤有头,债有主,你投不了胎找她啊,别找我!” “就你话最多!快挖!”柳若清在一旁斥道。 “为什么他们不挖?”林小松很不服气地把铁锹扔地上,指着在一旁望风的李岷,还有在嚼着肉干的左林。“为什么只让我挖?” “左林一会负责背死人,你选择背死人,还是选择挖坟?”柳若清扬了扬下巴,林小松左右衡量了一下,他都挖了一半了,如果再去背死人,那多亏。 “那李岷呢?他为什么不挖?”林小松鼓着脸问道。 “你负责挖,他负责填上,左林背尸体。”柳若清说完林小松乖乖闭上了嘴。他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看吧,最累的活是他的,他不过就是说了两句风凉话嘛。女人心海底针,果然如此! 尸体挖出来,左林将已经僵硬的尸体背到了背上,柳若清打个手势,让左林背着尸体先走,而林小松也跟着左林一起离开。她和李岷来填坑,一个人速度慢,两个人干毕竟要快很多。 尽量把坟归为原样,两人带着铁锹速速离开,左林和林小松已经等在前面了。柳若清拿出了药丸塞进已经断气的穆乙嘴里,反手打了一个巴掌,穆乙这一口气才缓过来。 穆乙一睁开眼就觉得无比的迷茫,他不是死了吗?眼前的人为何如此眼熟,难道他们也死了? “醒了?既然醒了,我就和你说一说。”柳若清站到穆乙的面前。“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凌甲,当然,你也可能是凌乙。你只要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就行了。” 穆乙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柳若清又一巴掌拍在脸上。“你好好跟着我,你弟那面我让师傅好生照顾着。” 穆乙这次是彻底回魂了,在听到他弟弟二字的时候,他人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一样。“我都听你的!”穆乙没有别的不好,就是太过爱溺弟弟,只要他弟弟好好的,让他做什么都行。当然,出卖主子和朋友的事他死也不会干,就算搭上他弟弟的命,他有他的原则。 “好。”柳若清点了一下头,对穆乙道:“这里面有地址和信物,你看了自然会明白。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穿一身寿衣走大街上还不让人给抓起来。” 柳若清交待完就带着左林几人走了,留下穆乙径自发怔,怔忡之后他忙把柳若清给的东西打开,里面有有一个地址,还有一个信物,然后是一封信,上面写着‘怜儿亲启’,穆乙明白这不是给他看的,便小心的把东西都收了,然后简单的易了下容,把寿衣换了,向着那个陌生的地方而去。 “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人死而复生?”林小松他们虽然知道柳若清是用毒的高手,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不过就是一颗药丸,你想死一次也可以。”柳若清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不懂的人以为很神奇罢了。事实上也确实很稀罕,这毒还是凌慕风给她的,并不是她亲手炼制的。 “给我一颗。”开口的竟然是李岷。 柳若清侧了侧脸看李岷。“回去拿给你。”她并没有问李岷要这个有什么用。 “多谢。”李岷诚心道谢。 “不客气。”柳若清耸了一下肩膀,这东西虽然说在别人的眼中是稀罕了些,但是她还真不缺。 “我也要!”林小松瞪了一眼李岷,明明是他先问的。 “没了。”柳若清也不是打击林小松,这药她真的带的不多。 林小松瞪眼,然后愤愤地刚想吼,柳若清便道:“等回了陌沙阁,我有时间再炼制几颗便给你。” 听了柳若清这样说,林小松的目光才变得柔和了,刚刚都快要狂风暴雨了。要是柳若清说不给,他一定会指着她鼻子说她厚此薄彼,再也不理她。 “我也可以要吗?”左林一旁小声地询问着。 “可以。”柳若清抿着唇微笑着回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穆飞然的人先走了一步,柳若清她们随后赶了上去与穆飞然他们汇合,穆飞然没有见到穆乙,便悄声问:“人呢?不会是闷死了吧?” “怎么可能呢,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让他为我效力的。”柳若清嘿嘿一笑。这人到了她的手她是绝对不会再还给穆飞然的。 “既然给你了为师就不会把人往回要,你就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穆飞然点了点柳若清的额头。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陌沙阁,柳若清把箱子交给了凌慕风。“爹爹,对不起,我们没有完成任务。” “回来就好。”凌慕风一直担心不已,还好柳若清平安回来。至于这个箱子,他自然会交给该交的人。 “爹爹,若清好想你。”柳若清扑到凌慕风的怀里。凌慕风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如果她再不主动一些,他们如何相守? 凌慕风缓缓伸出手,几番挣扎才将手环住柳若清。柳若清看他的目光是越来越不遮掩,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他很矛盾,明明想阻止她,可是不自觉的又被她那目光所吸引。 “爹爹,你想若清了吗?”柳若清微微抬头,看着凌慕风的眼睛,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少女的期盼,大大的眼睛映满了凌慕风的倒影。 “想。”凌慕风轻声在她耳边道。 柳若清听到凌慕风的话心里溢满了暖意,再等几年,她就不再以女儿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等到了那时,上一辈子的遗憾便不会重演。 凌慕风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开一点,然后上下打量着她,每一次的短暂离开,他都会觉得她又变样了,不管是眼神,还是气质,都在变化着。 “是不是丫头回来了,怎么不来看望爷爷!”邬真的大嗓门响在门外,凌慕风忙松开了柳若清,柳若清微微有些羞赧地转身,脆脆地应着:“爷爷,我回来了!” 邬真迈腿进来,柳若清已经迎了过来,甜甜地叫:“爷爷,我这就要过去看您的。” “你这丫头每次回来都先看你那没用的爹,早把爷爷忘掉脑后去了。老头子我想念孙女了还得自己来。”邬真没好气地道,看凌慕风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瞧您说的。”柳若清挽着邬真坐到椅子上。“我出去可就给您带了礼物回来,爹爹都没有。您还说我不想着您,多伤心呢。”柳若清把那把绝世好剑拿出来。 “让老头子瞧瞧。”邬真的眼睛盯在剑盒上面,只要是柳若清送的他什么都喜欢,更何况是连凌慕风也没有的,他更是得意了。 柳若清把剑盒打开,着实让邬真和凌慕风惊了一把。这样的好剑便是整个江湖也没有几把可以媲比,柳若清竟然能得来,怎能不让人惊讶。 “爷爷,喜欢吗?”柳若清把剑交到邬真的手上。“这样的好剑自然也就爷爷用着合适。” “丫头,这……”邬真拿着剑捥了一个剑花。“好剑!” 柳若清笑嘻嘻地道:“爷爷,给孙女露一手看看。” 邬真把剑在手里动了动,随后一个后纵跃便出了屋子去了院子,柳若清拉着凌慕风忙跟了出来,邬真已经开始在演示一套剑法,那剑法十分刚劲,也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将剑法中的精髓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爹爹,这剑法很适合你。”柳若清在一旁小声地道。 凌慕风也是喜武之人,再加上他本也是高手,这剑法一出他立马就看出来了,这剑法有多么的精妙。但是,他不能在邬真未同意之下学习,这是他的原则。 邬真一套剑法舞完,邬真问柳若清。“记住多少?” 柳若清记性好,邬真舞过一遍她基本都记得住,只是不适合她来学,她也最多就是用于拆招之用。“都记得呢。” “回头教教你那个没用的爹爹,女儿都保护不好,还要让女儿去涉险,哼!”邬真冷哼完就带着宝剑回自己的房间了,这是丫头送他的,不给凌慕风看! “爹爹,你没事的时候和爷爷多聊聊天,爷爷其实就是一个孤单的老头儿。”柳若清拉着凌慕风的手轻摇了两下。 “好。”凌慕风其实对邬真挺不错的,也确实是当自己的长辈一样尊敬爱戴。 “爷爷会的剑法很多,不适合我学,太过刚劲,可是爹爹是男子,修习刚好。”柳若清和世间的女子一样,就是希望自己心仪的男子能更加的厉害。 凌慕风自然知道柳若清是为了他好,而且多学习一些并没有坏处,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柳若清在府里并没有呆很久,只两天,凌慕风便又派她出去,而任务依旧是将箱子交到接头人手上。 “希望这一次能顺顺利利的。”林小松坐在树枝上,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恩。”左林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一次出来交接箱子,只有他们四人,何雅并没有一起。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多少都知道原因。少了一个同伴,他们心里稍稍的有点不是滋味。 柳若清和李岷与接头人碰面,她们不得不谨慎又谨慎,再次确认无误之后柳若清才向树林里打了一个手势,林小松与左林这才拿着箱子出去,顺利的交了箱子,拿回了一块令牌。 “给我们放了半个月的假,你们有什么打算?”林小松是个闲不住的,那么长的假期啊,上哪里玩才好呢? “在家里陪爷爷。”柳若清如实道。 “啊?!”林小松瞪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要去找我姐。”左林也回答道。 “唉,还以为你们都有时间,我们一起结伴出游,岂不美哉。”林小松失望地道。最后把目光转向李岷,带着点期盼地意思望着李岷。 李岷到是没什么事,闲人一个。李岷也没什么安排,便道:“难得有时间,可以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好好的时间都用来睡觉,浪费啊!”林小松都快抓狂了。左思右想了一下,对左林道:“我还是跟你去找你姐姐,总好过一个要陪爷爷,一个要睡觉的好。” “那我也去好了。”李岷突然间开口,把时间都睡光了,好像挺没意思的。最后他们三人一起去找左林的姐姐,柳若清是自有安排。 第七十二章 初见皇上 柳若清和邬真回了一趟谷下,毛球已经彻底变成了大豹子,但它还像以前一样喜欢趴在柳若清的小屋子的房顶上晒太阳,这是难得的悠闲时光,柳若清也将心中的事暂且放下,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每天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小娃娃长大了,心事也重了。如果有什么事是爷爷能帮得上你的,你一定要说出来。”邬真现在真是无牵无挂了,家人的仇也已经报了,如今最大的牵挂就是柳若清,他只想看着柳若清每天都欢欢乐乐,就知足了。 “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了。”柳若清笑嘻嘻地道。“爷爷最好了!” 邬真笑的满脸的皱纹,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柳若清当成亲孙女一样疼爱,真的是个贴心的孩子。 柳若清陪着邬真在谷下呆了十天,然后又回了凌府,凌慕风一直没回府里,据说失踪了许久的杨矐之回来了,正被陌沙阁上上下下团团围住。 柳若清去了《孤》宅,怜儿见她来了很高兴。“小姐,您来了。” “怜儿,你是不是胖了?”柳若清觉得怜儿的尖下巴没了,身子丰盈了不少。 怜儿的脸腾的就红了,呶了呶嘴,声如蚊蝇一般道:“我有了身孕。” “呀!真的?”柳若清惊喜地拍了拍手。“太好啦,你要当娘了,那我就是姨娘了。” 莫浩宇带着穆乙迎了出来,穆乙是第一次见柳若清的面貌,着实惊了一把,没想到小姐竟然如此年少,也不过十一二的模样。 “穆乙在这里可还习惯?”柳若清笑问。 “回小姐,很习惯,这里很好。”穆乙挺喜欢这里的,如果他的弟弟也能来的话就更好了,这是唯一的遗憾。 柳若清点点头,抬脚往里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半大的孩子给围上了,一个个跃跃欲试地想和柳若清一较高下。像每次一样,柳若清把这些孩子们收拾一个遍,在他们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哎哟哎喲的时候,柳若清给了他们表扬。“你们的进步很大啊,用不多久我可能都打不过你们了。” “真的吗?若清姐姐,我们能打过你吗?”其中一个男孩从地上跳起来问道。 “当然了,但是你们还得努力,如果不努力的话,永远也打不过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的话让这些倒在地上的孩子们为之一振,打败柳若清是比超过他们师傅更有骄傲的事,拼了! 穆乙的任务和莫浩宇他们一样,把自己的本事教给这些小孩子。当他知道这里是柳若清私人的势力的时候着实又惊了一把,才十岁出头的孩子就这有这样的心思,将来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 好在柳若清是穆飞然的徒弟,穆乙觉得柳若清做的事有些难以相信却是可以接受,凌府的小姐,心思重了些也无可厚非,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如果真单纯了,那也就死的快了。 柳若清在《孤》宅呆了两日,一再的叮嘱怜儿要好好养胎,什么都不需要做,她还开了安胎的方子,让怜儿喝。 怜儿对柳若清的细心体贴更是心存感激,她不过就是丫鬟,遇上这样良善的主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小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养着的,将来孩子出生了,还要小姐给赐个名字。”怜儿诚心诚意地道。 “呵呵,这孩子的名字自然是父母来取。”柳若清笑着拒绝,她刚才都听说了,莫浩宇把孩子的名字列了两张纸,头发都揪掉好几撮,这个时候她再去抢人家爹爹的份内事,会遭人怨恨的。 时间一晃便由夏到秋,正是秋高气爽,大雁南飞,层林尽染,叠翠流金之时。陌沙阁又接到一个任务,保护皇上。 秋季是猎独的季节,皇家每年都要进入皇家狩猎场狩猎,为期近一个月。参加猎狩的有皇亲国戚,还有一些武将,文官不多,也就是来凑个热闹的。 这个时候人多且杂,如果一不小心,便会让刺客混进来。所以,这护卫一样便是严上加严。 “若清,这一次派你和林小松,李岷与左林近身保护皇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凌慕风在一旁提醒着。 “爹爹,皇上身边服侍的不都是宫女么,我们几人是出现不突兀吗?”柳若清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小瓷瓶,多备上一些总是好的。 “除了你们还有陌沙阁其他的人,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皇上,其他的事不用你们管。”凌慕风的言下之意就是别人死活和她们无关,只要保护皇上无事就行。 “女儿记下了。”柳若清眉眼弯弯,笑的像初放的莲花一样,碧月高洁。已经渐渐地退去了少女的稚气,带上一抹女子的娇媚,凌慕风看到她笑忙别开了脸,他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为什么心会跳的格外的快。 凌慕风交待完便起身离开,柳若清刚刚是把凌慕风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她要让他一点点的喜欢上她,最后爱上自己。她的心意从未变过,从前世到现在,一丝都未有动摇,她坚信他这一世不会再像前一世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他人。 柳若清嘴角向上翘着,心情愉悦地收拾着她要用的东西,把那把凤剑拿在手里,她背着小包袱出发了。 左林几人已经等着她了,她们与陌沙阁其他被抽调出来的暗人一起上了一辆大马车,之后一直在赶路,直到十多天之后,他们这一行人才停下来。 带领众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师傅,赵师傅对众人道:“明日午时在这里集合,现在解散!”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城镇,既然赵师傅说了,明日才集合,现在自然是要去吃饱饭,然后去洗个澡。柳若清爱干净,一直在赶路,近半个月没洗澡,她觉得自己都要臭死了。 “若清,你去哪?”左林的任务依旧是保护好柳若清,帮她保护皇上是捎带的。可见柳若清在凌慕风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只是嘴上不愿意表达出来罢了。 “进城啊,找家客栈住下来。”柳若清提着自己的小包袱,抬腿就准备走了。 “一起。”左林是跟定了柳若清,一旁的林小松和李岷也走了过来,毕竟大家都是相熟的人,结个伴谁会找陌生人呢。 其他的人暗人也都是与相熟悉的一起离开了,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进城去,然后吃顿好的。 四人进了城,柳若清出钱,去了最好的客栈,天字房要了四间,洗了澡换了身衣裳,柳若清就从一个小姐变成了一个公子。 “若清,你这……”林小松手指着柳若清那一身俊秀的打扮,月牙儿白的长衫,腰系一条白玉带,头发带着纶巾,手里还拿着一把玉笛,俊逸飘然地闪瞎几人的眼。 李岷也是怔了一下,柳若清挑了挑眉,手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对几人道:“出门在外,男儿装有的时候比较方便。”柳若清的包袱小,只带了两套衣服,其余的都是些小瓶瓶,这身衣服她是十分中意,能穿出俊秀公子的儒雅,还稍稍带着点点的风流。 就这一身的打扮,再配上她那张标致的脸,虽然稍稍改变了一下容貌,但整体并没有差太多。就连林小松几人都看的呆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你能换套不那么闪眼的吗?”林小松咬着筷子愤愤地道:“风头都让你个娘们抢了,我们这些爷们的脸往哪放啊!”话虽然糙了点,但是确是意思没错。 “你们一会好好打理打理,我们去万花楼听曲儿去。”柳若清不理林小松,一边吃饭一边道。 “不行!”左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万花楼那是男人们寻乐子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 “哼!”柳若清不悦地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李岷看了柳若清半天,最后问道:“你喜欢女人?” 一口茶水呛的柳若清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真想戳瞎李岷那两只没用的眼珠子。 “我去长长见识不行?”柳若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继续吃饭。 “女孩子去那种地方见识什么?胡闹!”左林一想到如果柳若清去了万花楼,那回去之后他就得下地狱,凌副阁主一定饶不了他。 “我爷爷都管不了我,哼!我听你的?”柳若清不满地哼了一声,邬真要是知道肯定会管,但他不知道,是管不了。 李岷用诡异地眼神看着柳若清和左林,然后问了一句他很早就想问的话。“你们俩定了亲?” 这一次左林直接一口水噎过去了,柳若清是哭笑不得,解释道:“他是我家人派来监视我的。” 李岷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左林和柳若清不是一般的熟识,而且左林对柳若清的态度太过谦和了些。 “那你还是别去了,小心他告状。”林小松在一旁道,看着柳若清的目光有点幸灾乐祸。 柳若清不理他们,径自吃完了,然后缓缓地喝了一杯茶。“皇上在万花楼,你们就不想先一睹龙颜?” 几人都惊掉了下巴,皇上怎么会在万花楼?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一定要去。”柳若清说完起了身,林小松是第一个跟上来的,他也想去看皇上的样。不是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他到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有一张龙脸。 李岷也起身跟了上去,左林是没有办法,必须跟上。别说是万花楼,就是龙潭虎穴也得一起闯一闯。 柳若清会知道皇上喜欢去青楼还是听穆飞然说的,穆飞然说男人啊,都觉得家花没有野花香,这外面花钱的花格外的香。皇上也是个普通的男人。而根据她的猜测,既然让他们在这里等,很可能皇上已经到了这附近。 “真的会看到皇上吗?”林小松走在柳若清的身边不止一次的问。 柳若清赏他一个白眼,她觉得林小松真是丢人,就是皇上,有什么啊,也没长着三头六臂。 “我们就是去看看,主要还是听曲儿。”柳若清停下脚步。“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毒死你!” 林小松吓坏了,忙把嘴巴闭上了,柳若清的毒他是知道的,说是会毒死人绝对不会让人死不透! 李岷和左林走在后面,李岷轻声笑着说:“小松在若清那里讨不来便宜,多少次了都不记得,非要被凶才知道收敛。” 左林呵呵的笑了,林小松听到李岷的话甩了一副眼刀,然后还是跟在柳若清身边。 万花楼很好找,都不用问路就能找到。柳若清这一身的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瞧那腰上带着的玉带,挂的玉佩,哪一样都值银子呢,就连门口迎客的小丫头见了柳若清这样的公子都格外的热情,柳若清出手也大方,零碎银子塞过去。“劳烦给我们找个好位子,视野要好一点。” “您放心吧,保准给您找最好的位子。”小丫头高兴的把他们迎进去,安排了不错的位子,酒菜也是很快端上来。 “皇上在哪呢?”林小松的眼睛像个贼一样乱转,四处寻找龙脸的皇上。 “别丢人!”柳若清咬牙切地道。“那边那个,穿着绛紫色的那个男人,那个就是皇上。” 柳若清说完,不光是林小松,就连左林和李岷也不由得往那面看去,那个绛紫色的不惑之年的男人。 第七十三章 太子司徒修(上) 柳若清不是第一次见皇上,前一世嫁进洛王府的时候,跟着司徒洛也是见过皇上的,现在皇上的模样比那时还要年轻一些,但是大体相貌没有变,还是那么威严,眉宇间正气凛然。 只是这么一身正气的人来万花楼,怎么看都有些违和感。 “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皇上?”林小松有点失望,没有看到龙脸,坐在那里轻抿着酒。 “我们该做什么?”林小松又问。 “喝酒听曲儿,一会儿挑两个姑娘陪陪你们。”柳若清随意地道。 果真是按照她所安排的,李岷挑了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姑娘,林小松看了一圈才挑了一个,而左林没找姑娘,轮到柳若清的时候,柳若清把脸一扭,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些姑娘们,老鸨看了看,觉得这些姑娘还真没有人家公子长的好,也难怪不入人家公子的眼了,若是平时,把楼里的头牌叫来一定能让公子满意,可今晚来了有钱的大爷,头牌们都去那面了。 最终李岷和林小松是美人在怀,有说有笑的,左林沉着一张脸,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柳若清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她没敢真喝多少,不过是轻抿了抿。 “你说会不会有人对那位不利?”左林坐到柳若清的旁边小声地询问着。 “就算有又怎样?你没看那人身边带刀的侍卫,长的就跟罗刹一样,谁敢招惹?嫌自己命长了?”柳若清给左林倒了一杯酒,两人轻碰了一下,随后柳若清又道:“如果真有的不开眼的,我们只管看热闹就好,总会有人出面的。” 左林点头,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反正她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不过热闹没出现,直到了午夜,那个穿着绛紫色衣服的男人都走了,也没有来闹事。而柳若清她们也走了,没有热闹可看,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回了客栈安稳地睡了觉,第二日四人无事便出去随便逛逛,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赵师傅和其他几位暗人,彼此当作不认识,连个眼神都没有投过去,便该干嘛就干嘛。 也许是她们运气太好了,也许是这个城太小了,竟然没多久又遇到了昨夜穿绛紫色衣服的男人。那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这是微服私访? “看着真累。”林小松不声地嘀咕着。“就算权利再大,可是没有自由了。” “但是,只要有机会,很多人都想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李岷一语道破,男人少有不爱权势的,更何况是在皇家出生的皇子们,从小就对皇位有着一种疯狂的执着。 几人随便逛着,到了时间就去城外与赵师傅等人汇合,等人到齐,他们就等着那个架子很大的人从城里出来,赵师傅拿了令牌上前,然后他们就分散开来,在侍卫的外围保护着,一路行七八天才到了皇家的狩猎场。 林小松得空就会打开话匣子,问这问那。“皇上怎么只有这么少的护卫?不是应该有很多人跟随吗?那些皇子,文武官员呢?” “人多目标才大,人少反而更安全。”柳若清一边搭帐篷一边道。“那些人还没到,足以说明路上不安全。” 林小松了然地点点头,又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柳若清翻个白眼,对林小松道:“如果你多想想也会知道。”说完不理林小松,她得快一些把帐篷搭好,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林小松摸了摸鼻子,去给柳若清帮忙。 在两日后,大队人马全都到了。人真的很多,从官员到侍卫有上千人。柳若清她们就主要呆在皇上的身边就行,别让心怀鬼胎之人近了跟前。 “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司徒洛一身的劲装,牵着一匹通体墨黑的高头大头走过来。 “四皇子,有礼。”柳若清福了一下身子,多余的话并没多说一字。 “免礼。”司徒洛对柳若清故意的疏离有一丝不悦,但是却未表现在脸上。“一会儿可能时间?” “回四皇子话,有任务在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如实地回道。她们可不是来玩的,任务艰巨呢。 “回头我再来找你。”司徒洛也明白她的难处,牵着马便走了。 司徒洛虽然只是稍稍的关注了一下柳若清,却被有心人注意到了。而柳若清却没想到,麻烦也接踵而至。 “真的?他亲自去找了陌沙阁的暗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微皱着眉,显然有点意外听到手下这般汇报。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四皇子与那暗人说了两句话便牵着马走了,但看那样子两人是相熟的。”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回道。 “张通,你再去打听一下,查一下那暗人的身份。”男子吩咐道。 “太子,要不要把人带来?”名叫张通的男子小声地问。 “你先去打听清楚,不要什么人都带来!”司徒修不悦地道。他是堂堂云瑶国的太子,什么人都要见一见,不是自贬身份么。 “是!”张通躬身离开,去打听司徒修交待的事。 司徒修冷眼看着帐篷外,他的相貌与皇上有几分相似,看那眼神却佞妄狠戾。他对皇位是势在必得,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而眼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司徒洛,他一定要让司徒洛狠狠地摔倒,再也不能爬起来。 没过多久张通就回来了,在太子手底下办事,速度必须要快。“太子爷,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女子是陌沙阁副阁主凌慕风的养女。” “凌慕风的女儿?”司徒修挑了挑眉毛,凌慕风一直没成亲,没有子嗣。这收养的女儿能成什么气候? “是,属下打听到,这女子天生聪颖,很得凌慕风的喜欢。”张通顿了一下又道:“四皇子好像是很中意对方。” “很中意?”司徒修觉得事端有点意思了,司徒洛那个冷情的人竟然会有儿子情长? “不过对方好似不喜欢四皇子。”张通如实地道。 “这还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女子。不喜欢皇子,那喜欢什么?”司徒修喃喃自语。 张通抬眼看司徒修,不知道司徒修有什么想法。 “既然四皇子中意,那本太子也去瞧瞧好了。”司徒修说完弹了弹衣襟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迈着大步出了帐篷。 经过张通的告知,司徒修看到了柳若清,远远的看着还真不是那么显眼,只能称得上是标致,美的倾国倾城到也没有。 “老四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司徒修皱了皱眉。“这女孩唯一可利用的便是那凌慕风养女的身份了。”养女毕竟是养女,又不是亲生的女儿,总归是差了一层。司徒修觉得司徒洛这一次的抉择不够精明,如果是亲生的女儿的话还是有利用的价值的。 “凌慕风一直没娶妻,这养女却是一直养在身边的。”张通小心地道。 司徒修根本没把柳若清放在眼里,觉得特意过来一趟有点掉了身份,转身就走了。张通跟在后面不好再说其他,他想告诉太子,四皇子哪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迷了心智的人啊,四皇子的心比太子心的冷硬分毫不差,而更甚之。这女子被四皇子看中,那绝对是有过人之处。只是这话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多说多错,份内之事做好也便够了。 “若清,你在看什么?”左林询问看着某处目不转睛的柳若清。很少会看到柳若清发呆,而且顺着柳若清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没什么。”柳若清的脸冷着,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刚刚看到了司徒修,那个心狠手辣满脑子算计的男子。他怎么会到这边来?来做什么? “若清,你没事吧。”左林不放心,在帐外关心地问道。 “没事。”柳若清深吸口气,既然进了陌沙阁,见到司徒修也是早晚的事,就连司徒洛日后都很难避开。她如果次次都心慌意烦,那如何能成大事?如何成为凌慕风的后盾? 到了傍晚的时候,大家都围着篝火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皇上也在其中,柳若清不在附近守卫,她在稍远一些的距离。 有人在她的身后方向走来,柳若清猛地转身,一脸地防备看着对方。司徒洛抿了抿唇,说:“是我。” “四皇子。”柳若清微颔了颔首,并没有露出多一分的熟念。 “凌小姐,何必这般疏离。”司徒洛苦笑了一下。“你救过我的命,我是铭记于心,并不会对你做什么。” 柳若清冷笑着,道:“四皇子,这里不是凌府,人少眼也少。此地这么多的人,你单独前来见我,你认为会没有人知道?你是想拉凌府入你之列,还是想让皇上误以为陌沙阁的副阁主中意于你?” 面对柳若清的咄咄逼人,司徒洛怔愕了,他的确有意让人知晓他中意于凌慕风的养女,但也仅此而已。 “陌沙阁是皇上的,现在实权大半落在太子手中,四皇子便是想分一杯羹也找错了对象,从我这里入手没用。”柳若清冷着脸说完,司徒洛这本想走近也的脚步是说什么也迈不开了。 “凌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比较中意你而已。虽然我算不得是个好人,但是,我还没无能到要利用自己的女人来得到些什么。”司徒洛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是我冒昧了,抱歉。” 司徒洛转身走了,柳若清把脸扭向一边,继续看着皇上的周围,尽忠职守。 张通又一次向司徒修禀报,司徒洛再一次的去找柳若清,一日之内找了两回,而且看司徒洛的样子是被拒绝了,柳若清在张通的嘴里就变成了母老虎一样的女子。 “这么凶悍?”司徒修目中露出一抹猥琐之光,他喜欢凶悍的女子,越凶越有意思,太过柔情似水的女人哪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1望。 “总是冷着一张脸,和四皇子说话的时候连个微笑都没有。”张通如实地回道。 司徒修眼中闪过一丝难测的笑意,他起身,道:“老四拿不下,就让本太子去拿下。” 第七十四章 太子司徒修(下) 司徒修向柳若清走过去,越走越近,将柳若清的面貌也越看越清楚,怎么看都觉得长相很一般,比自己手上最差的也不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既然都过来了,司徒修也没有因为柳若清的相貌不合他的眼而转身离开,而是径自走来。 柳若清现在的相貌的确很平常,她简单的易了下容,本来出众的五观变得很普通,所以入不了司徒修的眼。 “你是凌慕风的女儿?”司徒修一张口便搬出了凌慕风,柳若清想躲开也躲不开。 柳若清冷着脸并不没有开口,她们是陌沙阁的人,这次的任务是保护皇上,其余的人完全可以无视。就算是司徒修,也不能干涉她们执行任务。 “你不知道我是谁?”司徒修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他的身份想必陌沙阁的人不会不知道,而对方这态度实在是让他不悦。 柳若清微微颔首,随后又将脸转向皇上的方向,司徒修碰了个钉子,本来心里不那么高兴,转念一想,凌慕风的女儿,便是相貌普通了些,这脾气也定不会太好拿捏。反正也不过就是无聊的时候玩一玩,若能让对方喜欢上自己,那陌沙阁更是稳稳地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若清,到你当职了。”左林走过来对柳若清道。 柳若清微点了下头,然后走向左林之前所在的位子。左林向司徒修微微颔首,然后便顶替了柳若清,在她所在的位子巡视起来。 司徒修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们这些陌沙阁的人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赵师傅看到司徒修过来,安排了手头上的事就迎了过来。“太子,您这是……” 司徒修冷着脸瞄向柳若清,赵师傅在心里抹汗,这太子的性情阴戾不定,并不是好相与的,而且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柳若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滚!”司徒修骂完人便转身走了,赵师傅吓得一个哆嗦,司徒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人心发怵。 赵师傅找到柳若清,道:“你怎么惹上太子了?” “我没惹他。”柳若清冷着张脸,司徒修比司徒洛还要难缠,她又怎会主动招惹司徒修。 “那最好,你离太子远一点。”赵师傅叮嘱完叹着气离开,这事的确不大好办。凌副阁主吩咐了要照顾好柳若清,至少不能让柳若清在任务之外出了事。 第二日柳若清就被调到皇上身边去了,这样不管是司徒修还是到司徒洛都不能再打柳若清的主意,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她的主意。 司徒修见了柳若清,在当夜司徒洛就知道了,他紧眯着一双阴冷地眸子,额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不管是他看上的什么司徒修都想插上一脚,司徒修的手伸得太长了。 三日后,狩猎正式开始,锣鼓声响,皇上带领着皇子武将便骑着高头大马冲进了林子,很快大家便分开,各自去寻找猎物。 柳若清被安排保护皇上,而皇上身边自己的侍卫,暗卫,还有其他陌沙阁的前辈,真的是很多人。 只是大家都默默地跟着皇上,在皇上打猎的时候并没有一人上前帮忙。柳若清轻功不错,跟在一群比她年纪要长,习武时间要长的人后面并没有丝毫觉得勉强,反而十分的轻松。 打猎啊,毛球最喜欢了,可惜的是不能领毛球来玩。等回去之后,要带毛球也去打猎。 柳若清脑子里在想毛球,眼前就出现了一只身形矫健的豹子,只是这豹子不通人性,凶狠无比,蛰伏在草丛里蓄势待发。 这样的凶兽凭皇上一人是很难猎到的,稍不留神便会受到致命的伤害,更甚者是会当场便被豹子咬死。 柳若清并不担心皇上会被豹子所伤,身边那么多高手呢,怎么也不会让皇上受伤的。她反倒是挺担心那只豹子,看到那豹子就想到了她的毛球,毛球也大了,该给毛球找个伴儿。 柳若清胡思乱想的时候,皇上已经拉满了弓,箭像一道光一样的射了出去,豹子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子就躲了开,在皇上第二支箭没有射出去的时候,这只豹子已经扑了上来。 皇上的人自然会冲在最前面,而在他们没动之前,早有一人先动了。柳若清动作最快,冲过去,伸出手一包药粉扬了过去,豹子再野性,最终也敌不过药粉的作用,倒在地上。它不甘,瞪着眼看着柳若清。 柳若清蹲下身,揉了揉豹子的头,又挠了挠它的下巴,像平日里给毛球顺毛一样,顺了顺豹子的毛。豹子很聪明,它能从柳若清的动作中得知她是否是危险的。 刚才豹子那一扑,皇上的人都动了,现在没有见血就抓到了豹子,皇上不知道会不会高兴。柳若清转身看皇上,皇上只是瞄了一眼地上不能动的豹子,随后骑马走了,向森林的更深入而去。 柳若清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豹子该是不要了吧。既然不要了,那就放了吧。柳若清表示友好的为豹子顺了顺毛,然后拿了解药,豹子跳起来,一身的戒备,躬伏着身子,随时准备进攻。 “快走吧,别再让人盯上了。”柳若清向豹子摆了摆手,豹子后退一步,又退一步,见柳若清没有进攻的意思,这才跑走了。 管了一次闲事,柳若清也没忘了任务,向皇上离开的方向追去。 怎么也没有想到,司徒修会在半路上拦下她。司徒修骑着马提着弓箭就等在那里,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不过应该是在等她,不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凌小姐,可否同行?”司徒修放下身段,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地道。 “有任务在身,不方便。”柳若清不得不开口,她说完施展轻功绕过太子,快速离开。 司徒修嘴角升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越是对他冷淡他越感兴趣。等到把人压在身下,她的眼中会流露出不甘和无奈,然后拼命挣扎却不得逃脱,会哀求,会哭泣……一想到这些,司徒修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柳若清快速地赶过去,皇上这次猎到一只鹿,总算是没有空手而归。 等到了晚上,柳若清被赵师傅叫过去训斥,说她不该在豹子扑上来的时候出手,虽然她解决了皇上的危机,但是却遭了一群人的忌恨。陌沙阁的暗人行事要低调一些,特别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之地。 柳若清很是诚恳地道歉,并保证再没有下一次,这次是她的错。赵师傅又叮嘱了几句,让她谨慎一些,这才叹气离开。 司徒洛又来了,他也听说了之前的事。“你放心,父皇既然当时没有怪罪你,之后也不会说什么的,不会有事。” “四皇子有心了,多谢。”柳若清微点下头,司徒洛特意来告诉她,她总不能不领情。 “凌小姐……”司徒洛只叫了她一声,而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口。便是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索性也就不说了。 “四皇子,太子的人一直盯着你,你最好别有什么动作,别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找不痛快。”柳若清也好意提醒了一下司徒洛。 司徒洛的眸子深邃,目光沉着,听了柳若清的话皱了一下眉头,随后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柳若清摇了摇头,多余的话不想再说。这兄弟二人一直在斗,从皇宫里斗到皇宫外面,这一次这二人都不会放过难得的机会。死在森林里,伪装城被野兽所伤,死也就白死了。 司徒洛不相信她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又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难道他身边的人有她的人?不可能!他带来的人都是他的亲信,不会有人背叛他。 “四皇子,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一口吃不来个胖子。”柳若清淡笑着道:“皇上正值壮年啊,有时事想的太早了并不好……” 虽然柳若清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了,皇上一时半刻也退不下来,如果太早表现的对皇位的觊觎,还会引来皇上的不满。现在与其与太子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多办点得皇上心意的正事。 司徒洛沉思着,好半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柳若清,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幽幽叹息一声,道:“记下了。” 柳若清回他一个微笑,司徒洛转身,身影带着一丝怅然。他其实只是喜欢柳若清,并不掺杂其他。显然柳若清并不喜欢他,但是能说出这一番话,也是偏倚他的。她对自己虽然疏离,也许只是不好意思? “若清,四皇子来做什么?”左林从暗处走来,他离的有点远,并没有听清两人说什么。他不希望柳若清与四皇子或者太子有太多的接触,皇子们都是狼子野心,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连累身边的一干人马。 “没有什么。”柳若清轻摇了下头,左林管的有点多了,她并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左林犹豫了一下,才道:“若清,皇家的人都很危险,你要小心。” 柳若清点了下头,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活了两辈子又岂会不知道皇家人的危险。只是避不开,她只能面对。 太子司徒修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柳若清哪里又敢掉以轻心。现在的她还不够强大,她须步步为营,才能全身而退。 第七十五章 救驾(上) 柳若清睡到半夜听到附近有声音,她悄悄爬出帐篷,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两只放光的眼睛,这是野兽的眼睛,她不会看错。 她从帐篷里出来,向那处草丛走去,草丛里有了轻微的声响,柳若清停下脚步,好久,久到柳若清都想转身往回去的时候,草丛里缓缓地走出一只豹子,豹子的嘴上还叼着一只兔子,它缓慢而高傲地走到柳若清的面前,把兔子放到柳若清的脚边,然后后退两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柳若清。 “是给我的吗?”柳若清蹲下来,看了看那只已经断了气的兔子,问道。 豹子不如毛球那么聪明,不懂她的话,但是在柳若清的手扶到兔子的时候,它的目光变了,变得有点――骄傲。 “谢谢。”柳若清笑着对豹子道,然后伸手想抚一下豹子的头,豹子迅速的退后,满眼的防备。 柳若清缓缓地拿出匕首,豹子又退了两步,向柳若清呲牙。柳若清把兔子剥了皮,然后切下一个兔子腿给豹子,豹子大口大口的嚼了。柳若清拿出火引,点了火,豹子又退了几步,离柳若清很远。柳若清把兔子架在火上烤,没一会就飘出了香味。 等到整只兔子都烤熟了,豹子也已经凑过来,离柳若清很近,眼睛盯在兔子身上一眨也不眨。 柳若清把兔子放到一边,等不那么烫了才割下一块扔给豹子,豹子吃的喷香,一整只兔子全都进了豹子的肚子,吃完还舔了舔嘴边。 “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走吧。自己小心点,别让人再抓了。”柳若清向豹子摆了摆手,让它快走。 结果是柳若清走一步,豹子走一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最后竟然跟她进了帐篷。 “你在这里可不行,别人会抓你的。”柳若清无奈地摇了摇头,抚了抚豹子的头。 豹子在帐篷里转了一圈,东嗅嗅,西嗅嗅的,之后寻了一处自己相中的地方趴了下来,就算是趴下来了,也是一身的戒备。 柳若清拿这只豹子也没办法,就让它趴着好了,然后她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等到次日醒来,豹子依旧在她的帐篷里,柳若清起床,然后又是一天的护卫,等到晚上回来看时候,豹子已经不在了。 到了后半夜豹子又来了,这一次是叼来一只鹿,估计是前一日兔子没够饱,才抓了大的。 柳若清都猜出它的意思,在树林边上烤了鹿肉给豹子吃,豹子吃饱了依旧和柳若清来到她的帐篷里趴着闭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若清,你也不怕豹子把你吃了。”林小松几个和柳若清关系比较好的都十分诧异,这豹子可不是好驯养的,偏偏这只安分的有点让人不放心。 “不会的,它还需要我给它烤肉吃,在它吃够之前不会把我怎样的。”柳若清淡笑着道。 “也就是你胆子大,敢养只豹子。”林小松咂舌。 “其实从小养着到是养得熟的,毛球就通人性,很多简单的话它都听得明白。”柳若清说到毛球的时候目光很柔和,一旁的李岷和左林都怔了一下,柳若清的目光真正柔和时并不多,她总用那清澈的眼以看透一切的目光来观望着周围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 动物的心思远比人要容易好猜的多,厌恶就是厌恶,防备就是防备。柳若清对毛球的确比对人要放心的多,也要更喜欢的多。人心最是难测。 那只豹子在柳若清这里住了小半月,天天吃的满嘴流油,皮毛光滑发亮,身形都有些变胖,可见柳若清把它照顾得多好。 而柳若清养了一只豹子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狩猎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至少侍卫们都是知道的。这只总是深夜出去觅食然后回来等着柳若清给烤熟了吃的豹子,所有的侍卫基本都见过。最开始还防备着它,怕它伤了人,后来发现它就是来吃食的,吃完了什么事都没有也就没有人再理它了。 司徒洛是知道柳若清有一只豹子,不单知道,那只豹子的背他还坐过。而现在柳若清又养了一只,他到不以为奇。但司徒修的反应却是要惊愕的多,因为柳若清的与众不同,司徒修对她更加的好奇,更加的想要得到。 狩猎已经接近尾声,而柳若清她们的任务也就要完成,大家都不由得轻吁了口气,因为再过三日就要回去了,只要把皇上安排护离这里,她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不要松懈。”柳若清提醒林小松等人,越是最后的时候越要提高警惕。 “其实根本就没必要派我们来,什么事都没有。”林小松小声地嘟哝着。 “等到真有事的时候,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柳若清恨不得敲林小松的脑袋。“皇上为什么会和大队人马分开走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别跟我说你没听说来的时候死了多少人。” “回去的路上如果太平了,我脑袋揪给你!”柳若清咬牙切齿地道。“都警戒着点,别人死活不管,只要皇上活着就行。” 林小松被训了之后耷拉着头,不过柳若清的头脑还真不是他比得过的。就像是在雪山上时,如果没有柳若清的那些点子,他们这些人就算能活下来也一定是十分的不容易,别更别说有房子住披狼皮了取暖了。 反正只要听柳若清的就对了,她说让警惕点那就警惕点,总归不是坏事。林小松一想明白了,这耷拉的头也抬起来了,又恢复了战斗力。 大家因为要回去了,警惕性都变低,而柳若清却一反之前,变得十分警戒,和自己的同伴们是轮着休息,不敢有一丝放松。 这夜,柳若清刚回到帐篷里和衣躺下,人还未睡熟,就听到豹子的嘴里发出了警戒地叫声。她蹭的从榻上跃起来,摸出自己的剑,把一堆早已经准备好的小瓶子送入怀里。 “若清,有人。”左林在帐外小声叫着柳若清。 柳若清应了一声,握着剑出了帐篷。左林隐藏在暗处,见柳若清出来,忙上前汇合。 “小松和李岷呢?”柳若清与李岷是一组,李岷也是刚刚躺下。 “小松去叫李岷了。一会与我们汇合。”左林抬头向外看了一眼。 正说着话,李岷和林小松就来了,林小松猫着腰过来,道:“我刚才晃了一圈才发现,好多人睡的十分的熟,叫都叫不醒。” 柳若清抽了抽鼻子,眉头皱了皱。她们住的地方离皇上的营帐并不近,可以说是最远的,所以这个味道还没有蔓延到他们这面来。“等我一下。”说完就钻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了,这个药粉只是备着,却没想到真的会用上。 豹子嗅觉灵敏,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晕呼呼了,柳若清把那个药瓶打开,一股清凉的味道散出,在豹子的鼻子下面一晃我,豹子竟然打了一个喷嚏,随之也精神了。 “你快走吧,我现在顾不上你了。”说完柳若清也不管豹子懂不懂,她就急忙出去了。 把药瓶在林小松几人的鼻子下面晃了晃,这几人立马就跟着三九天被泼了一桶带着冰渣子的水一样,那叫一个精神。 “药效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大家速度要快。”柳若清把瓶子里的药膏用手挖出来抹在几人的手心里。“先把咱人们的人弄醒。” 柳若清说完就先冲了出去,皇上那面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希望皇上的人头还在颈子上好好的长着。 一路上她是尽可能的多唤醒几个人,路过四皇子的营帐时柳若清顿了一顿,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最终她脚下一顿还是冲了进去,司徒洛睡的十分的香甜,柳若清上前一个巴掌扇过去就把人扇醒了,不过意识还不那清楚。 把药瓶打开在他的鼻子晃了晃,司徒洛的眸子才逐渐清明。随后目光中就充满了煞气,刚刚被扇了巴掌,这脸还火辣辣的疼。 “这是解药,给你的人闻闻就能醒过来。对方下的药太烈,我的解药也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你自己看着办。”柳若清说完在司徒洛的手心里留下一小块翠绿的药膏,人就匆匆离开了。 等到柳若清的身影消失,司徒洛这才彻底反应过来,现在是危机四伏之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他起了身,把自己的人弄醒,然后带着人去保护皇上。而这一路上醒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多少也有一些,当柳若清来到皇上的营帐时,外面已经厮杀成一片。 真是千钧一发,再晚个片刻,他们这些人会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被人斩杀的一干二净。 “皇上,快些醒来。”柳若清摇了摇皇上,见皇上睁开眼睛,她忙道:“属下是陌沙阁的暗人,前来救驾。” 表明了身份,柳若清拿着衣服快速服侍着皇上穿上,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对皇上道:“请皇上暂且忍耐一下,属于冒犯了。” 瓶子里是粘稠的糊糊,涂在脸上微凉,不一刻皇上的相貌便变了样子,柳若清手上握着剑对皇上道:“请皇上紧跟着属下。” 林小松在外面接应着柳若清,左林与李岷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三人趁人不备悄悄的离开了皇上的营帐,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所以暂时不适合硬拼,柳若清与林小松护着皇上,陌沙阁的人为她们拦下那些追兵,三人潜入森林深处。 直到彻底安全了,三人才停下来慢慢地走着,皇下深深地喘了几口长气这才缓过那因为奔跑而要炸开的肺。“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话,有敌人来偷袭。”柳若清如实地道:“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把所有的人都药倒了。” “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皇上用一种审视和狐疑的目光看着柳若清与林小松。 “家父凌慕风擅于使毒,属下恰巧有暂且压住那药的解药。不然也怕是沉睡不醒了。”柳若清解释着。 皇上对这个解释稍稍相信一二,因为凌慕风确实擅长使毒,而凌慕风也确实有个养女。 “其他的人呢?”皇上又问。 “回皇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属下一路也只能唤醒一小部分人醒来,而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安全,其他的人属下当时无力顾及。”这也是实话,柳若清没有说谎。 “那些人现在正在反正与偷袭者拼杀。”柳若清望着身后隐约能传来厮杀声的地方深锁着眉头。 “我回去看看。”林小松轻功好,脚程快,而且他善于隐蔽,不会被发现。 “你要小心。”柳若清拍了拍林小松的肩膀。“快去快回。” “放心。”林小松说完就飞快的消失在了林中。 天上是一抹残月,光亮并不足。柳若清看了看天,然后小声对皇上道:“皇上,我们往那边走。” “不等人吗?”皇上立马戒备起来,他不敢完全相信柳若清,就算刚才柳若清是真的救了他的命。 “等,但是不能原地。人外有人,小松的轻功不错,可万一遇上比他更厉害的,那就会被跟踪,到时候我们藏身之处就会被发现。我们稍稍离开一些,至少不会被追来的敌人马上找到。”柳若清耐心地解释着。“当然,如果他能安全回来一个可疑人也不带过来就最好。” 柳若清说的合情全理,如果皇上执意不动她也不会说什么,反正最后大不了就是一拼,但是,如果皇上同意她的提议那就先隐藏一下,安全为一。 “走吧。”皇上只是稍稍想了一下便同意了,他到了这个年纪历经过太多的事,这不算什么。如果柳若清对他有恶意在刚才便可以出手了,至少他不会解毒,一点致命的毒药就能毒死他。既然柳若清没有害他之意,那就按照柳若清所说的,先藏一藏。 “皇上请这边走。”柳若清在树上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和皇上离开。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林小松的声音:“快跑,有埋伏!”林小松估计拼了命的喊出来的,都破音了,喊完之后就没有声音了。估计是逃命去了,林小松逃的地方与他们走的正相反。 “皇上,现在危急十分,属下就莽撞了。”柳若清四望了一下,看到有一棵大树上的树杆很粗,然后她一猛力,就提着皇上跃了下去。把自己的小匕首交给皇上,她跃下了树,向不远的地方跑了一趟,随后从树上一跃一跃地回来了。她也没躲,就在树下面靠着,像是体力不支倒在那里一样。 第七十六章 救驾(中) 柳若清不敢离开皇上太远,万一有事的话她走远了赶不回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而且她也不能上树,这些人都是追踪的高手,依照脚印也能发现他们在这里消失,如果一个人也找不到,那么肯定会往树上找,到时候更加的危险。她刚才跑走一段,就是让人误以为有一个跑走了,追来的人会留下一半对付她,而另一半会继续追。她只要对付一半的人,那得手的可能就大多了。 果然如她所料,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来了七八个黑衣人,看到只柳若清一人靠在树上,有四人继续追,而只有四人留下来对付柳若清。 柳若清靠在树杆上,白着一张脸,拿剑的手都是抖的。她目露胆怯,扶着树杆一点点的站起来,然后抽出剑,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小丫头,和你一起逃命的人呢?”其中一个人开口问她。柳若清的目光微微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收了回来。 可惜她只是一个经验不足的小丫头,她刚刚微动的眼神被对方看到,然后又有两人向着她眼神的方向追去,柳若清当时目光就慌乱了,她急的不行,可是她猛咳着,一口鲜血涌出了口,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余下的两人自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小丫头有何可惧? 他们其中一个走近柳若清,柳若清手里握着剑,双手抖的不行,等到那人走近的时候,她像疯了一样的扑上去,然后挥剑乱刺一通,那两个人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她左一刺右一劈的,两人还发出嘲笑的笑声,柳若清疯狂的目光微一闪,两道银光从手中而出,分别射入了两人的喉咙,只一刻,二人便失了声,倒了下去。 柳若清冷哼一声,把两人拖走,她气喘吁吁地回来,那两个后离开的黑衣人就因为没找到人回来了,看到只有柳若清自己的时候显然一怔,随后凶巴巴地问她:“那两人呢?” “走了。”柳若清小小声地回道。 “到底去哪了?”一个人挥着剑便刺过来,柳若清迎面就是一包毒粉,在另一人没反过来的时候,她回手就是一枚飞镖。 又解决两个,柳若清又把人拖走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块令牌之类的东西,她四望了一眼,上了树把东西交给皇上手里,拿了一颗解药给皇上。“请皇上放心,这是解药,一会我也要下毒了。不然四个人我是打不过的。”说完又到树下面去守株待兔去了。 柳若清升起了火,然后在火堆里放了点东西,就是一股青草的味道,她烤着火,等着那几个没找到人回来看黑衣人自投罗网。 那几人气呼呼地回来之后,柳若清抬头看他们一眼,然后道:“你的同伴们都去那面了。”她手指的方向就是柳若清拖人过去的方向。 这四人看到柳若清还活着就已经是心下一惊了,现在再看柳若清云淡风轻般地烤着火心里更是惊愕不已。这个小丫头多大的本事能将四人全都解决? “你们是自己过去呢,还是我拖你们过去呢?”柳若清有点为难地道:“你们吃的太胖了,拖你们过去太重,你们还是自己走过去吧。我会挖一个大坑,把你们埋在一起的。” 柳若清的话彻底惹恼了几个黑衣人,他们拿着刀剑便向柳若清挥来。只见柳若清一个灵巧的后翻,脚下一施力,火堆里的木灰便扬起四散,呛的几个男子直咳,咳着咳着便浑身无力,齐齐地倒了下去。 “说了让你们自己走过去,还不听。”柳若清无奈地走过来,为防止几人没有死透,然后一人又补了一针,针上可是淬了毒的,就算是装死,这回也死透了。 把几个人全都拖走了,回来的时候又提了几个令牌,依旧交到了皇上手里,然后她迅速的把火灭了,等着味道刚刚的毒药味散开。 “若清,若清――”远远的有呼唤她的声音,她仔细地听了,像是左林,不过她不敢冒险,跃上了旁边的大树,继续观察着。 左林和李岷混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等柳若清看清了这二人之后,才从树上跳下来。 “若清,你没事吧?”左林看到柳若清很高兴,长吁了口气。 “没事,外面怎么样了?”柳若清询问着。 “打的热火朝天。”李岷甩了甩刀上的血,很是随意地道。 “你们看到小松了吗?”柳若清询问着。 “没看着。你不是和小松一起护着皇上走的吗?小松呢?”左林四望了一下,没看到林小松,便问:“你与小松走散了?” “嗯。我和小松分开了,我在这面解决了几个。”柳若清指了指堆了几个死人的地方。 “我们去找小松吧,皇上是不是和小松在一起呢?”左林询问着。 “没有,皇上在安全的地方。”柳若清并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出皇上所在的位子。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左林询问着。 “等着小松来,我给他留了信号了。”柳若清说完往树杆上一靠,李岷和左林就地歇息着。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你们如何脱身的?”柳若清似是随意地问。 “赵师傅带着人过来救援,让我们两人过来找你们。”左林老实,柳若清一问便什么都说了。“一会还有皇上的侍卫前来接应。” “来接应的能保证不是内奸吗?”柳若清讥嘲地说道。“搞不好,来接应的人就是送大家见阎王的人。” “呵。”李岷也冷笑一声。“若清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对方能把这么多人都药倒,如果没有内应怎么可能?来接应的人还真不好说是谁的人。” “对方来了多少人夜袭?”柳若清又问,她带着皇上跑的最早,并没有看到到底有多少敌人。 “不下五百。”左林是大概算了一下人数。“如果不是唤醒了一些侍卫,我们搞不好就得全军覆没。” “若清――”远处又传来小声的呼唤声,不过猜也知道是林小松。 “都在这里呢。”左林压低声音回话。 “可他娘的累死我了,一群人像恶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林小松坐下来直喘。他比左林和李岷都狼狈,脸上被不知道是剑还是树枝划了好几个条血口子,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胳膊上面也是好几道伤痕,就连腿上也有。 柳若清翻出金创药来扔给林小松,林小松给腿上最在的伤口上撒了些,其他的伤口都没管。 “皇上呢?”林小松询问着柳若清。 “在安全的地方。”柳若清依旧这样回答。 “安全就好。”林小松点点头没再问。 “小松把伤口包一包,一会说不定还有场恶战。”柳若清便将身上所有的瓶瓶们都取出来,开始配药。 “这什么?”林小松好奇,刚想伸手,就被李岷打了。“你干什么?” “那是剧毒,你想死吗?”李岷沉着脸回道。 林小松把手收回去了,不甘不愿地继续包扎伤口,柳若清弄好了毒粉,然后拿出几颗解毒丸来。“你们先吃了解药。” 几人赶快把解药吃了,柳若清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来了!” 来人不少,而且还是骑马来的,有马蹄声。柳若清带着几人向前走去,尽量能离皇上远一点,这样皇上也可以安全一些。 他们四人分别藏在四周,柳若清吹了一个口哨,左林和李岷在暗出冲出来,在电光石火之间,把带头的马腿砍断,领头的人从马上跌了下来。 柳若清悄声问林小松。“你认识他们吗?” “是巡逻的侍卫,只是不知道是主子是谁。”林小松也低声回道。 对方身后不错,虽然跌下马也没来一个狗抢屎,只是就地一滚便又站了起来。而左林和李岷已经又隐藏在暗处了。 “我们是前来接迎皇上的,是自己人。”领头的男子对着只有点点月光的林中毫无方向地说道。 “相信他吗?”林小松小声询问。 “你相信?”柳若清挑了挑眉,现在谁都不可信,不然左林和李岷进来的时候她就不会隐藏了皇上的下落。她就怕左林和李岷是熟悉她的人假扮的,这黑灯瞎火的,根本分不出真伪来。 “我现在看谁都像坏人。”林小松撇了撇嘴。 “你拿着这个,一会给他们吃。”柳若清拿出一只小瓷瓶。“从上面往下撒,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马,先抓了再说。” 林小松接过来,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飞身跃上了树枝,在树间几个跳跃,这药粉就已经撒出去了。 柳若清等到林小松差不多撒完药粉了,她才开口。“你们是谁的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是太子的人,那面还有四皇子的侍卫,还有皇上的侍卫。这是我的腰牌。”那领头的人将腰牌摘了下来,后面的人将火把举过来,将腰牌照亮。 柳若清翻个白眼,谁知道腰牌是真是假。柳若清又道:“把你们的人每一张脸都照照清楚,要是有我们认识的人,就相信你们是自己人。” 对方虽然能听到柳若清她的声音,却知道她一直在移动,虽然他们人多,但是对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他们还真用火把将每一个人的脸照了一下,别人的不认得,但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她们就算没说过话,可也是脸熟的。这里的人里,没有皇上的侍卫。 第七十七章 救驾(下) 柳若清打了一个口哨,左林和李岷便聚了过来。几个人刚刚是都看到了那些人的脸。左林第一个开口:“有太子的人,我认得。” “没有皇上的人。”李岷十分笃定地道。 “他们是假的,我们得把他们全都干掉。”林小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柳若清又开口。 “已经全都解决了,所以我们才来接应你们。”领头的男子又道。 “他们怎么还能动?”林小松不耐烦地询问着。 “又不是直接拍他们的脸上,药效自然来的要慢,再等一会。”柳若清用胳膊拐了林小松。“和他们说话,多争取一点时间。” 林小松瞪眼,他和他们说什么啊? 李岷看林小松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来,他到是开了口:“对方是什么人?抓到主使者了吗?” 对方领头人一怔,随后道:“这些事不该你们问,一切都等皇上的审判。” “你们根本就不是来接应我们的!你们是来杀我们的!”林小松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他吼完,柳若清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四人握着剑就冲了出去。 他们一出手,很快就与对方打了起来,虽然攻其不备,但毕竟人少,打的也很吃力。柳若清之前已经告诫他们,不在乎杀不杀得掉对方,只要让他们这些人动起来,这毒就会加快发作的速度,虽然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但是束手就擒还是没问题的。 柳若清向后一跃,林小松几人全都后退开来,对方还以为他们四人打不过要逃了,却未曾想是自己一口鲜血喷出。“你们下毒?” “放心,要不了你们的命,只会让你们暂时不能动。”柳若清走过去两步,看了看那些人一个个气血翻涌,他们都不敢再动,就怕一动就爆血管而亡。柳若清扬起脸问:“你们是谁的人?” “我们是来救皇上的,你竟然敢对我们下毒,你该死!”那领头的男子还嘴硬,死不承认。 “呸!胡说八道!”林小松呸了一口。“我们是皇上身边的护卫,你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人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们根本就是来杀皇上的!” “把他们的腰带抽了,绑上手脚!”柳若清吩咐道。她不能动手,毕竟是一个女子,去抽男人的腰带不大好,让左林他们动手才合适。 左林三人去抽那些人的腰带,然后将他们身上的匕首刀剑全都收了上来,一个个绑住了手脚,动也不能动。 “只要你们不再乱动,就算是没有解药也不会死人,最多就难受一些。但是一旦你们乱动,就会爆血管而死,我可不是吓唬你们,不信哪个活够的出来试试。”柳若清邪气一笑,没有一人愿意出来。 那个领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地一再重复说他们是来救皇上的,真不是坏人怎样怎样。柳若清上去一脚就将对方的脸踢偏了,让他还啰嗦。 “你们看着他们,我方便一下。”柳若清转身跑开了,左林几人是谁也不能跟上去的,谁好意思跟上去看她方便啊。 其实柳若清这样说不过是个借口,她要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安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她这才放心的往皇上那里跑去。皇上到是沉得住气,让他在树上呆着,就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 柳若清上了树,把先前遇上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又道:“皇上,还得委屈您在这独自呆着,属下还要去处理那些人。” 皇上到是没有说什么,柳若清对他恭敬有加,而且护的很是周全。柳若清微微颔首,然后就又跑走了。 当她回去的时候,林小松几人正无聊的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呢。 “你们的主子是谁?”柳若清走过去询问其中之一。那人到是硬气的很,脑袋往边上一转,理也不理她。 柳若清也不生气,她一个一个看着这几人的脸,在记忆中寻找着似曾相识的脸,看看是否有她所认识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突然一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而绑着他手脚的腰带早已经被解开,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直刺向柳若清的咽喉。 左林几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眼看着那人就要刺中柳若清,而柳若清因为脑中在想事,此时发现对方的举动已然无力躲开,她偏了偏身子,尽量避开要害之处。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扑向了手拿匕首之人,将人扑倒在地,随后只见那人腿脚抽搐,已经被咬断了喉咙,脖子上的血流了一地,四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柳若清转身的时候发现是那只她喂养了一些时日的豹子救了她,心中感慨良多。“谢谢你救了我。”柳若清揉了揉豹子的头,豹子高傲地舔了舔嘴边的鲜血,然后用头蹭了蹲柳若清的手心。 柳若清把豹子带过来,豹子对除了柳若清之外的任何人都十分戒备,只单单对她不呲牙,并且还亲昵的很。 林小松是看得满眼羡慕,可惜这东西不是羡慕就能养的,远远的看看得了。 这一次柳若清她们更加警惕了,把所有的人都点了穴这才放心。林小松又去探了探路,没用多久就回来了,带来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是他们扎营休息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片血海,死伤无数。另一个消息堪堪算好,就是敌人已经全部解决了,活捉了不少。 “他们没有人出来找皇上吗?”柳若清皱着眉问。 “估计再整顿一下就有人出来找皇上了。”林小松说道:“现在还有点乱。” 可以想像出来之前打斗的场面是多么的混乱,那她们就再等一会儿。“若清,皇上呢?”左林担心地道:“你把皇上藏的地方安全吗?” “安全。”柳若清点了点头,不安全她哪敢留皇上一个人在树上。 虽然现在她已经能肯定李岷和左林不是什么人假扮的,但还是小心为上吧,也许这些看似被捆绑住的人里就有那么一两个高手,就等着她们把皇上带出来,然后动手杀人呢。 柳若清确实很谨慎,等到司徒洛带着他的人手来的时候,柳若清这才算真正的安了心。 “凌小姐,我父皇呢?”司徒洛眼中带着急切,身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包扎,手上的剑带着斑斑血渍,可以看出之前那一战多么辛苦。 “四皇子请随我来。”柳若清这才带着司徒洛去接皇上。 只有他们二人前往皇上的藏身之处,柳若清并没有让其他人跟随。毕竟要顾及皇上的体面,一国之主藏身于树上有损皇上的颜面,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凌小姐,我又欠了你的人情。”司徒洛一边走一边道。 柳若清微微侧头,淡然地看他一眼,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司徒洛苦笑了一下,道:“凌小姐,就算你不心慕于我,可你一再的救我是实,我是铭记于心的。” 在凌府的时候柳若清救他,之前柳若清又来救他,还给了他解药救身边的属下。现在柳若清又只带他前来迎接父皇,这些情他全都记得。若说柳若清对他没有情意他是如何也不相信的,可是柳若清的眼中真就没有半分倾心流露,她太让人摸不清了,也太令他着迷。 司徒洛确实是会错意,柳若清愿意把这个功劳给他纯粹是因为太子那人的品性太恶劣,如果太子与司徒洛性情相差不多,这个人情她是宁可给太子也不给司徒洛的。 从大的方面来讲,柳若清不想太子将来成为一国之主,那是天下苍生的灾劫。相较相比,司徒洛就比司徒修要适合的多。从小方面来说,陌沙阁是皇上的,如果司徒修当了皇上,凌慕风以后的差事会更加难办。柳若清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她自然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就算她在心底里不喜欢司徒洛,可她仍然愿意把这些好处给司徒洛。 “在凌府有了灾劫之时,不求四皇子鼎力相助,只求不落井下石。”柳若清如是说,她不跟他讨人情,只是希望有一日他不要视凌慕风与自己为眼中钉才好。 “我答应你。”司徒洛里外只赚不亏,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来到树下,柳若清恭敬地道:“皇上,四皇子亲自来接您了。” 司徒洛急忙道:“父皇,孩儿来迟了。”说完就跃上树,将皇上带下了树。 柳若清走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皇上道:“皇上,属下无礼了,请皇上见谅。”她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在手上,然后轻揉了揉皇上的脸,再用干净的帕子一擦,皇上脸上之前被易容的东西就干净了。 虽然这一举有些多余,可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有人发现了皇上,因为脸的不同,被直接杀害的可能性也会小一些。 皇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若清,才缓缓地道:“很不错。” 柳若清躬了躬身,皇上走在前面,司徒洛紧随身侧,柳若清走在最后。 皇上无事,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是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心里,没有都表露出来。嘴上说着不合心意的话,一个比一个说的真诚。 皇上没有下令马上离开,而是把抓来的人让信得过的人严刑拷问,说出幕后的主使来。结果这些人宁可咬舌自尽,也不愿意透露一字。活着的时候不开口,不代表死了之后不开口。有一些暗袭人的身上带着腰牌,这些腰牌代表着同一个势力,他们是洛襄国内排行第一的暗杀组织里的杀手。 竟然是洛襄国的人,是洛襄国的某些人派出来的,还是有人雇佣了这些杀手而嫁祸给洛襄国呢?所有的疑问都需要解决,而这些事并不是柳若清她们如今要去思考的。 第七十八章 映月 回去的路上只有一大半的人马,柳若清她们一直将皇上护送到了皇宫才离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陌沙阁的人也死了两个,赵师傅带着那两人的骨灰和活下来的暗人一起回去。而这一次,除了柳若清的身边多了一只豹子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多余的收获。 柳若清带着豹子回了凌府,毛球老远就奔了过来,直扑向柳若清——身边的豹子,两只体形膘肥矫健的豹子扭咬在一起。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府容不得两豹。 “爹爹,爷爷,我回来了。”柳若清的脆声声地叫着人,她知道凌慕风和邬真都很担心她,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他们就可以放下心了。 凌慕风早已经迎了出来,看到柳若清迎着秋天温暖的日光站在院子的那端,整个人的身上都如同罩上了一层金光一般,那么迷人,他几乎移不开双眼。 “爹爹!”柳若清欢快地跑过来,扑进凌慕风的怀里。 凌慕风被这一扑后退了一步,这心跟着砰砰砰地一阵狂跳,好像要从他的胸膛里跳出来。 “若清没事吧?”凌慕风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柳若清那盛开的笑颜,稍稍宽了心。 “没事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柳若清还在凌慕风的面前转了一个圈,表示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那豹子是怎么回事?”凌慕风看到两只仍然打在一起的豹子问。 柳若清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下,然后又看看毛球和那只豹子,好像只是在打架,并没有拼命,暂时可以放下心了。 去邬真那里报了平安,柳若清这才回自己的房间去好好休息。结果到了第二日,柳若清就被婢女叫醒,说是夏管家带着人来了。 “带什么人来了?”柳若清还有点迷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说是教小姐礼仪和琴棋书画的人。”婢女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回道。 柳若清拧了一下眉,她突然间回忆到了前一世,前一世的她身边也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一世那人的命运为何了。 换好了衣裳,柳若清随着婢女出去,夏廉已经早等在那里了,见到柳若清出来,这忙迎了上去。 “小姐,陌沙阁的人已经到了。”夏廉小声在柳若清耳边道:“是皇上指派来的。” “哦?”柳若清这到是惊讶了,如果说皇上因为她救驾有功,那赏点东西也就是了,最多就是升她的职,怎么还派人来了。监视她吗? “你先见见再说。”夏廉小声道。 柳若清点点头,夏廉把人安置在前厅了,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传出来的美妙琴音,那欢快的调子,如此悦耳。让听琴的人心情都跟着飞扬起来。 一曲奏完,柳若清拍着巴掌走过去,那人本是低垂着头,如瀑一样的长发遮了半张秀面,此时抬起了头,青丝退去,露出俊秀出色的面貌。柳叶弯眉,粲然如星般的凤眼,俏巧的小鼻和红润的薄唇。 女子微微颔首,面带淡笑,那笑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舒服温暖。 “奴婢映月,见过凌小姐。”名唤映月的女子起身,向柳若清福了福身子,巧立一边。 柳若清太过惊愕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会是映月。前一世也是映月教授她琴棋书画,而映月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便是她进入洛王府,映月也一直相伴左右,不离不弃。 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世依旧是映月,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前一世的她只顾着伤心难过凌慕风弃她不顾,并没有多少照拂映月,而这一世是上天在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吧,一定是的! 她真的是太高兴了,所以有些失态,缓了缓心神,她暗暗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你叫我若清就好了,我叫你映月姐姐可好?” “奴婢可不敢当,小姐折煞了奴婢。”映月微笑着拒绝,她是奴婢,她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怎么就不行呢,反正我也不是真正的小姐,你也不是真正的奴婢。”柳若清笑着走近映月。“映月姐姐这等气质高华的女子,可非一般府里的小姐能及得上。” “小姐高赞映月了。”映月笑着道。 “哪里有高赞,我是实话实说。”柳若清拉住映月的手,一边走一边道:“我还没吃饭,映月姐姐陪我吃点。” 夏廉看着两个花一般的女子手拉手走远了,他是对柳若清更加的看不懂了。前一刻还一脸戒备的,下一刻就与那女子像亲姐妹一样的拉着手了。而且他看得出来,柳若清很开心,十分的开心。这种开心不是敷于表面,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 “映月姐姐,我真不在意什么礼数。”柳若清淡淡地笑着:“不过就是个虚名罢了,何必如此计较,令我们徒增疏离。” 映月想了一想,觉得柳若清绝对不是客气话,便也就应了。“那姐姐真是有福气,多了一个可心的妹妹。” 柳若清高兴了,与映月说了一下府里的情况。比如她不是凌慕风的亲生女儿,是个养女,而她爷爷只是她在路上捡回来的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人。她家里没有人敢养猫猫狗狗,因为养了两只水火不相容的豹子。 她都是挑着一些众人都知道的事告诉映月,有些事她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毕竟这一世的映月不知道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亲近忠诚于她。 不管她说什么映月都微笑着听着,面上没有一丝烦躁,一如上一世。不管她有什么烦心的事都会与映月说,映月从不会露出一丝不耐烦来。她像亲姐姐一样照顾着她,关心着她。 凌慕风这几日除了早上看到柳若清会来请安,在他练剑的时候,柳若清也会与他对拆几招。别的时候他根本看不到人,柳若清与映月终日不分离,听下人说,一向不怎么在外人面前笑的小姐,最近笑的次数比以往一年都多。 凌慕风几次去偷看,柳若清却是和映月有说有笑,那种少女天真烂漫的笑容印刻在凌慕风的脑中,挥之不去,时常在眼前闪过。 这一日,凌慕风又来看望着柳若清,觉得柳若清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抢走了,心里面空荡荡的。 “这丫头连爷爷都不要了,唉,白疼了……”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偷偷看望柳若清,此时怨声连连。“果然如杨矐之那老东西说的,女儿家一旦有了闺中好友,家里人就会被忘在脑后了。” 凌慕风转身走了,邬真又叹了两声也跟着走了。 柳若清的确是很高兴,她与映月兴趣相投,很多事都能说到一起。映月又负责教她弹琴,她便跟着学习,两人相处的十分愉快。 “你怎么不用右手拿笔?”映月来教柳若清画画,可柳若清一拿笔便是左手,她便好奇地问了。 “从小写字就是左手啊。”柳若清左手执笔,快迅地写了几个大字,字写的很是端正,而且因为她从小习武的原因,字迹狂放,并不如其他女子那般娟秀,到是有一种霸气在含在字中。 “你的字却是写的不错,我的便是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特色。”映月笑笑,她的字写的像是一副山水画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映月姐姐的字写的很好,我就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柳若清嘻嘻笑着。如果用右手到是可以,毕竟前一世她也是映月所教。 “以前知晓音律吧,这琴却是弹的不错,只是学的有些晚了。”映月轻叹一声,她从五岁便开始学习弹琴、吹笛和琵琶好几样的乐器,她的琴是其中学的最好的。可惜,她毁便毁在了琴上。 “以前可能是学过的吧,记不大清了。不过被爹爹收养之后便一直在学武,虽然女儿家武刀弄枪不雅,但总比被欺负要好。”柳若清的说辞没有一点漏洞,映月自然也不会多想。 “听你弹琴也是有点天分的,只是要勤于多练,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映月是知道柳若清在习武,还要去陌沙阁里执行任务,可能真正坐下来静心弹琴的时候并不太多。 “我尽量多练,不足的地方还要映月姐姐教我。”柳若清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教不好你,我也难以交差。”映月如实地说道。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呢?陌沙阁的女子都要学吗?”柳若清其实不想把时间用来学习书画上面,不如帮着凌慕风去多办两件事。 “皇上下的命令,我也不大清楚。”映月并没有多说,她被送到陌沙阁里两年都没有下派任何任务,这次派她过来竟然是当师傅来教导柳若清,她其实也不太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映月十六的那一年被皇上看中带进了宫里,之后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皇上很高兴,她也很开心,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她的孩子就没了,是皇上身边其他的女人做的,皇上虽然将那个女人打入了冷宫,可是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而且御医说她再也不能有孕了,皇上和她都很难过。但是,皇上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没多久她便失了宠,皇上将她送进陌沙阁,一呆便是两年。现在已经二十岁的她被送到凌府,凌小姐对她亲如姐妹,她也愿意就这样陪在凌小姐的身边,这样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第七十九章 父女出行 柳若清和映月的关系日渐更好,她这心才稍稍安稳了些。其实她知道映月不会离开,至少没有上面的命令她是不会离开的。她只想在映月能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好好的对她。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她有什么映月便有什么,除了凌慕风给她的东西,府里面的东西她是全都与映月分享。映月自然不是铁石心肠,柳若清待她的好她一点点的全都记在心里。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柳若清会如此厚待她,但是这份情她是记在心里的。柳若清待她真如亲姐姐一般,尊敬且亲昵。 在府里住久了,映月也多少能体会,柳若清是因为孤单了,满府没有与她年纪相仿的玩伴,所以,她来了之后,柳若清不再孤单,拿她当闺中好友一般谈心解闷。 柳若清对映月确实好,但是也有着分寸,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她还是分得清楚的。映月上一世没有离开她,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但是这一事她又无法预见。所以,除了亲昵之外,至于信任十分,那是绝不可能的。 “若清,这个调子错了。”映月摇了一下头。“竟然在这个弦上错了十次,可说你什么才好。” 柳若清吐了吐舌头,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弹,只是用她的方法弹听着比较顺她的耳。 “我记得当年我的师傅教我,错三次就会把手都打肿。”映月也在柳若清的手上拍了一下,然后又一次示范了一遍。“这个弦要滑过去,你压的太紧的了。” “映月姐姐,你不觉得我那么弹更好听吗?”柳若清眨眨大眼,问。 映月捂嘴轻笑了一下,解释道:“每个人对曲子的理解都不相同,你认为的好听并不是别人认为的好听。大家都已经习惯原来的曲调,突然听到你改动过的,并不会认为你弹的更好,只会认为你弹错了。便是我,也只偶尔自己独自一人时,想怎样弹才能怎样弹。你这初学的,还是本分一些的好。” 柳若清抿了抿唇,然后按照映月所教的方法来弹,映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 “我知道了。”柳若清点点头,这就是因为身份的低微。如果她以风扬国的公方的身份来弹,便是弹错了也不会有人说她弹的不好,就算改了古谱又怎样,一群人会奉承于她。 柳若清在府里呆的时间并不久,第一场冬雪飘下的时候,她又派出去执行任务,不是和别人一起,而是与凌慕风一起,这让柳若清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便高兴起来,走路的时候都透着一股欢快的轻快。 “凌小子,丫头很喜欢和你一起出去,你这个当爹的有时间多陪陪她,你没看她这几天眼睛都笑眯了么。”邬真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有些别人看不出来的事他也看的最清楚。 “我记下了。”凌慕风太忙了。杨矐之又不知道哪去了,陌沙阁全阁上下的事他都要管着,真是抽不开身。现在他终于知道杨矐之为什么那么喜欢消失不见了,事情没完没了,连喘息中都带着一股压抑,确实累。 “丫头也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在身边呆上几年。唉……”邬真感叹一声,他私心地想着,柳若清最好多留在府里几年。 凌慕风沉默,柳若清至少在十六之前都不会许配人家,这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至于以后,先不想了。 柳若清准备齐全了东西,和凌慕风一起出门。“爹爹,我们去哪里啊?” “去拜见一下我师傅,然后再去把阁主抓回来。”凌慕风回道。 柳若清第一次听凌慕风谈起他的师傅,那个给了他龙凤剑的老前辈。她进凌府这几年凌慕风第一次带她去拜见。 “我们都要准备什么呢?”柳若清可不想空手去。 “什么也不用。”凌慕风为柳若清把大帽子拉了拉。“只是一个墓地,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在不在。” 嗯?这是什么意思?柳若清的大眼里写满了不解。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墓是空的。可是明明已经死在我面的人,怎么就没了呢?”凌慕风也摇了摇头,他的师傅那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反正他的祭日时他就过去跪头烧纸,今年他打算带着柳若清一起过去,让师傅见见。“师傅诈死也是可能的。” 柳若清觉得这奇怪的老头都让她遇上了,邬真算一个,杨矐之也算一个,现在又出来一个。 “那阁主的下落你已经知道了?”柳若清换了一个话题。 “大概知道,希望我们去的时候他还在。”凌慕风也不能肯定,杨矐之太会跑了。仗着自己的功夫好,动不动就跑的不见人影。 柳若清觉得杨矐之肯定不会等着她们去把他抓回来的,一定又跑哪里去玩了,她们说不定会扑个空。 凌慕风带她去了一个山林,上顶上有一座小房子,房子旁边有一个坟茔。凌慕风拜,她也拜,凌慕风磕头她也跟着磕头,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有四字——《恩师之墓》,一看就知道是凌慕风所立。 柳若清磕完头,跟着凌慕风进了小房子里,把里面打扫干净,父女二人歇了一夜第二日便离开了,去找杨矐之。 虽然凌慕风说是去找杨矐之,但是一路上柳若清看出来了,凌慕风在查探陌沙阁下面的势力,如果有人生出二心他就手处理了。 “爹爹,清理人的事不是应该由下面的人做吗?”柳若清问道。 “陌沙阁是皇上暗中的势力,其实与朝廷上的官员无二,都是官官相互的。我这面说查,回头他们就会消灭一切罪证。”凌慕风又道:“陌沙阁的规定十分严厉,他们既然敢去违背,就要敢于承担。” “那这些事都要由爹爹来做,阁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不是很累吗?”柳若清又问。 凌慕风呵呵笑了笑,道:“虽然累,但是很多想要这个位子。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因为有权。”柳若清回答的干脆,为权而死的人有多少,吴故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么。 “其实权力大了也不尽然都是好事。”凌慕风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做出的决定只要有一点偏颇,那么就会有人拿出来没完没了的做文章。很累。” 柳若清低着头,好半天才小声试探地问:“爹爹,既然累,为什么不放手?” 凌慕风呵呵的苦笑着,叹道:“哪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不说手里掌握的人脉,就是知道的这些事,皇家人会轻易放过我吗?” “那就永远都无法随心所欲地活了。”柳若清一直想的就是站在凌慕风的身边,支持他,给他当坚实的后盾。从来没想过凌慕风会累,会厌倦这种生活之后怎么办。她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不能她们在一起了却因为这些逼不得已的理由而分开。 柳若清沉默了,她觉得自己的计划要改一改,不能只一心想着变强,还得想出她们的退路来。 如何能上皇家的人心甘情愿地放手让他们走呢?这点很难。要立多大的功才能要来免死金牌?柳若清摇了摇头,难啊。如果她是皇帝的话她也不会同意的,凌慕风这样的人才放出手去,那绝对是当权者的损失,皇上也是看透了凌慕风的禀性,衷心不二,办事又牢靠,这样的手下谁会不要? 而凌慕风也不会主动离开,除非是什么事情触到了凌慕风的逆鳞,让他就算鱼死网破也绝对不留在陌沙阁里任职。 “若清在想什么?”凌慕风见柳若清一会拧眉一会叹气的,便关切地询问着。 “没什么。”柳若清低垂着头,因为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她有点点的失落。 凌慕风也没再开口,父女二人各想各的。凌慕风是在想着做好分内之事的同时还要保护好柳若清,不能让她受了委屈。而柳若清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能摆脱了皇氏,不让皇氏找麻烦还能保下自己的命。 来到先前得知的杨矐之藏身的地方,杨矐之早已经离开,柳若清撇开了一下嘴,心道果然是这样。 “爹爹,我们现在去哪里?”柳若清在手上呵了呵气,冬天来了啊,这雪下的可真大。 “再去几个地方,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回去。”凌慕风回答道。 “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挺不容易的。”柳若清觉得十有八九是找不到的。 “找不到就当出来散心了,这些年忙忙碌碌,我们父女二人少有在一起的时候,爹爹没有照顾好你。”凌慕风拍了拍柳若清的肩膀,轻叹一声。当初收养她的时候真没有料到她会在自己心里占如此重的份量,所以这几年才会越发的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 “爹爹,别再说这样的话。如果没有爹爹收养,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柳若清笑着说,满眼的爱慕与感激。 她是感激上天让她来到凌慕风的身边,如果凌慕风没有在那一天来收养了她,现在她们的人生不知道又是何样。 凌慕风没再开口,如果没有柳若清来到他的府中,他的府里也会失了很多的笑声。而死寂的心也不会泛起涟漪,不管柳若清带给他的是亲情也好,是什么都好,他现在心中有了牵挂,活的不再像个只会执行任务尸体。 “爹爹,你说快乐是什么?”柳若清喃喃地问道。等了一会没见凌慕风回答,她便自己回答说:“我觉得快乐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没有豪宅锦被,只有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柳若清歪了歪头,见凌慕风依旧闭着眼睛,她笑了笑,就算现在得不到回应也罢,她说这番话只是想让他知道,她不是怕吃苦的女子,她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便可以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 第八十章 烦忧 柳若清与凌慕风最终也没有找到杨矐之,这个老头儿就是不想露面了,估计也是在为以后的路做安排。 梅花落了,柳树便发了芽,春天已经悄然来到。 凌府里无比热闹,原因不过是在四皇子司徒洛来了之后,太子司徒修也紧随其后。 “爹爹,他们什么时候走啊?”向来沉得住气的柳若清也沉不住气了。现在看着凌府表面是一片祥和,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已经是剑拔弩张。 “不知道。”凌慕风皱了一下眉头。 柳若清拧着柳眉心里烦躁的不行,司徒洛知道她不高兴便不来打扰她,而司徒修却是不在意她的想法,时不时相邀,不是去踏青,就是要去放纸鸢,她根本不喜欢这些!可又不能拒绝,心里憋着火却发不出来。 “爹爹,陌沙阁有没有任务派给我,我要出府!”柳若清的确是受不了太子的纠缠了,甩也甩不掉,任人都能看出太子的心思。特别是太子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之后,那眼睛恨不得都粘在她的脸上。那猥琐的表情恶心死了,她好几顿都吃不下饭。 凌慕风微蹙着眉,沉思了一下,道:“太子呆不久,再过几日定然会走。” 柳若清嘟着唇一脸的不高兴,转过脸不理凌慕风。凌慕风也有些无奈,太子说的清楚,是来感谢柳若清在去年秋猎救皇上性命一事,还带来了皇上的赏赐。这与情与理,柳若清是不能避开的。 “若清,你是懂事、识大体的,现在与太子闹僵不合适。”凌慕风劝慰了两句,见柳若清的面色好了一些,又道:“你是陌沙阁的人,便是他看中了你也不会怎样。” 柳若清气恼地瞪着凌慕风,凌慕风向柳若清使了一个眼色,她背对着门口,大眼睛一转便了然了。 “要是他用强抢的呢?我又不能打他,难道等着他占了我的便宜?”柳若清挑高了眉问道。“谁也别想占我的便宜,他要是敢我就毒死他!大不了一命偿一命!”柳若清的话说的狠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是太子。”凌慕风叹了一声。 “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反正谁打我的主意谁就是我的仇敌!”柳若清怒吼着,整张脸都气得通红,小拳头也气的直抖。 凌慕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柳若清缩着小肩膀抽泣,一边哭还一边道:“爹爹你莫管我了,你把我扔出凌府去,他要是还追着我不放,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保证不连累爹爹。” 凌慕风继续叹气,好半会儿,凌慕风才道:“人走了,别哭了。” 柳若清擦了擦眼睛,随后道:“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要是真敢打我的主意,我一定毒死他!” 柳若清前一世不得已进了洛王府,这一世她要还不能扭转自己的人生,那也真是白活了。 “若清,不可胡来!”凌慕风低声斥道。 “什么叫胡来?爹爹,你也该看到了他看我的眼神,如果不是我天天躲着他,你以为我这会还能囫囵个在这站着?”柳若清说完就跑走了,当天晚上就和邬真带着两只豹子回了谷底。 太子向凌慕风问起柳若清去了哪里,为何不见人。凌慕风只得回道:“和我吵了两句嘴,离家出走了。” 太子是故意这样问的,之前他派人偷听柳若清和凌慕风谈话,他是知道柳若清不喜欢他,哪怕他是太子的身份也不会多给一个和善的眼神。但却没想到柳若清竟然宁可毒死他也不从他,这让太子很是恼怒。他看上的女人哪有敢给他脸子看的,看上她是她的荣幸。可也正因为是柳若清,他便是喜欢也不能真的动手,虽然说可以强占了柳若清的身子,皇上虽然不会处罚他,但是对他的印象定然会不好,为了一个女人他还不至于如此的糊涂。 “凌小姐尚且年幼,凌副阁主该宠溺一些才是。这样,本太子给凌小姐求个人情,你就别再说她了。”司徒修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可使不得,折煞了小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凌慕风连连摆手。“本也没多大的事,我也没想再罚她的。呵呵~” 打了两句哈哈,这事也就算过去了,柳若清住在谷下不回凌府,也是左右思量过的。她看司徒修的那张脸实在是厌恶,如果司徒修再生邪念,她真怕自己会一把毒粉毒死他。 “丫头,你也别走了,还咱爷孙两个生活在这里,多好。”邬真真是怀念柳若清是个小奶娃的时候,短胳膊短腿的,可爱极了。 “爷爷,我长大了,有很多事情要去办。怎么能为图一时的清静而误了正事呢。”柳若清摇头。她也不过就只躲这一时,等到太子与四皇子走了,她自然要回去的,要做的事很多,她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有什么事让凌小子去做,你个女儿家就该好好享福。”邬真不管柳若清听没听得进去,又道:“女儿家都是娇养的,你已经有了防身的本事,也不怕被人欺负了,这个年纪正是享福的时候。” 柳若清笑着摇摇头,她如果想享福,早在进了凌府的时候就可以同凌慕风说出自己的身份,相信依他的本事他很快就会查出来真假。那个时候她可以回风扬国继续做她的公主。公主的生活足够优越,她都能舍弃,更不会为了眼前的点安逸而放弃她一直要追求的。 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改变她要留在凌慕风身边的决心。 司徒修和司徒洛二人最后离开的时候,柳若清依旧未归,两兄弟虽然不是同一时间来的,但却是同一时间走的,皇上口谕招二人回宫,他们哪里敢耽搁。 这两人一走,柳若清也回来了。映月见了柳若清便笑道:“你舍得回来了?” “这里是我的家,哪还能不回来。”柳若清接过映月倒的茶一口喝下。“那两个瘟神终于走了。” 映月捂嘴笑的肩膀都跟着颤,好半儿才道:“也就你敢说皇子是瘟神。别人家的小姐那想见都见不得,你躲了也就罢了,还说是瘟神。” “难道不是?”柳若清一挑眉。 “别说,还真是。”映月赞同地点点头。当年她在宫里的时候,太子就不止一次打她的主意,只是那时她还得宠,太子不得不顾及着皇上,胆子再大也不能去抢皇上的女人。后来她不得宠了,皇上念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四皇子我不太了解,不过太子你可要小心了些。” “妹妹记下了,太子那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柳若清低声在映月耳边说道。 “妹妹心里有数便好。”映月笑笑,话是少说少错,有些话是她说不得的。 柳若清心里怎会没数,她现在虽然实力不够,但是她会尽最大可能把太子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其实这一世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定数,凌慕风前一世的时候是衷心于太子的,因为皇上有意让太子继位,凌慕风任陌沙阁的阁主,自然听命于皇上和未未的皇上。而这一世,因她的介入,凌慕风现在只听命于皇上。这已经是很大的转变,虽然离她的预期还有一些,但足以让她欣慰。 经太子一事后,柳若清往《孤》宅去的时候更多了,有的孩子已经被她调派了出去办事,她想掌握的事情太多,如果现在不做,将来有一日很可能会被人掐住喉咙而无法反击。就算是未雨绸缪,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被她派出去的几个孩子都半大了,人也机灵有眼色,柳若清把人塞进太子府,还有几个进了太子养在外面的女子的宅子。柳若清让他们多多注意是否有什么江湖人士,陌沙阁的人,或者说朝廷的官员进出。能打听出来说了什么最好,打听不出来千万不能勉强,一切都以他们的性命安全为首。任务完不完成不要紧,有命在才行。 凌慕风知道柳若清做的事也没有说什么,见她安排的井井有条也没再提什么建议。而柳若清也被凌慕风带进了陌沙阁,帮他处理一些下面呈上来的大事小情,凌慕风见她分析事情分理清楚,而且就事论事,不偏不倚,便把一些事情逐步的交到了她的手上来做。甚至有一些人员上的调动也交给她来安排。 柳若清为此也私心了一把,将李岷、左林和林小松都调到了她的身边来做事。 “若清,我们这算不算是走了后门?”林小松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悠哉游哉地闲的不行。 “你说呢?”柳若清挑眉问他。 “没想到会让你升的这么快。”李岷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柳若清耸了耸肩,道:“实话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咱上面也有靠山。你们几个要是不老实听话,我就收拾你们!” 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好像是透露了出了什么,其实具体的什么都没说。她这上面有靠山是肯定的,不然怎么会从普通的暗人一下升这么多。可是靠山是谁她依旧没说,别人也还是不知道。 “左林,你一定知道,若清的靠山是谁?”林小松一下子跳到了左林旁边,用手肘勒住左林的脖子,打算逼供。 “不能说。”左林一手肘把林小松隔开,回头就是一脚,林小松一个后翻,躲了开来。 “李岷,你怎么不帮我!”林小松又跳到李岷的旁边,抱怨。 “虽然你长了兔子的腿,可却长了猪的脑袋,我不与猪为伍。”李岷冷哼着道。 林小松脸腾的就胀红了,一副与李岷不共戴天的敌人有你无我的样子,手化成拳就招呼过来。 李岷鄙视地扫他一眼,道:“说你是猪,猪都冤枉了,你还不如猪呢。” 林小松哇呀呀地要与李岷拼命,被左林拦了下来。李岷傲气地道:“你也不想想若清姓什么。” 林小松歪了歪头,姓什么来着? 突然间林小松的脑袋开窍了,一声狮吼,道:“凌副阁主你是啥人?” 柳若清淡笑不语,现在是她爹,以后是她一生相伴的人。 林小松突然间抱着脑袋,低声道:“李岷,你还真说对了,猪也比我聪明。你就是那只聪明的猪!” 李岷也不和他计较,刚才看到林小松跳脚已经足让他愉快几天了。 第八十一章 前往洛襄国(上) 凌慕风派给柳若清和左林一件任务,让她与左林一同前往洛襄国探查情况。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已经查实去年秋季狩猎被袭击一事是洛襄国人所为,而且主使者是洛襄国的二皇子襄安。这一次她们的任务就是去襄安府上查找证据。 “我也没去过洛襄国呢,据说洛襄很是富饶。”林小松一脸的艳羡,他就是想借着出任务的时候好好的游玩一番。 “嗯,听说是个富庶之地。”李岷表示赞同地道。 柳若清翘着嘴角淡笑,自从这二人知道她与左林要去洛襄,这几日没少在他们面前念叨,就等着柳若清发话呢,柳若清偏偏一个字也不吐,就是不应他们这个事,可把林小松急的不行,就连李岷也露出了急切。 “富庶之地又怎样,你也离不开陌沙阁。”左林在一旁泼凉水,其实柳若清早就说了要让这二人一起去,不过他们离开的时间不同罢了。这两人以为不带着他们,急的跟猴子似的。 林小松看着柳若清的目光都有些哀怨了,明明就是柳若清一句话的事,怎么能不带他们呢! 李岷从柳若清那狡黠的笑眸中发现了端倪,她虽然没说过要带他们去的话,但是也从没说过不带他们。李岷不再开口了,想着今日回去就准备行囊,林小松那个傻瓜,让他像个怨夫一样继续抱怨去吧。 林小松软磨硬泡的终于让柳若清松了口。“我与左林先行一步,我们走南面,走陆路。你们走北面,要走水路。把跟踪的人甩掉,然后我们在这个地方汇合。”柳若清拿出一张事行写好的地名,几人看完之后,柳若清将那纸条撕碎烧掉。 “只有我们几人吗?”李岷询问。 “对,只有我们四人。去洛襄的通关文牒我只能多拿到两个。”柳若清如实地道:“你们也该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们出去一趟并不容易。”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些。”林小松自信满满地道:“我们只要进了洛襄国,随便换个身份就好了。” “这些我都准备好了,凡事都有个万一,总要堤防一些。”柳若清想的比林小松要多一些,林小松想的比较简单。也只能说是他现在经历的还少,等到他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明白,完成一件任务的艰难。 “那我们用准备什么?”李岷询问柳若清。 “我们从云瑶出发去洛襄国,最快也少不了一个月的路程,这期间所用都备上就行了。”柳若清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林小松追问。 “三日后我们出发。”柳若清对几人道:“有什么私事就趁这几日办一办,这一行也许我们能活着归,也许就客死异乡,该交待清楚的都交待一下。” 其实几人哪里有什么私事要办,除了左林还想找他姐姐,林小松和李岷都是了无牵挂。 柳若清到是要和家里面交待一下,邬真那关是最不好过,老人年纪大了,脾气也见长,一听说她要出门就拉着脸,赌气不吃饭,任人左哄右哄都不行。最后还是柳若清使了杀手锏,大眼睛一眨,泪珠子一对对往下掉才把邬老头给震住。 邬真与柳若清是约法三章,双双同意之后柳若清才得以离开。映月只让她要小心,她会等着她回来。而凌慕风什么也没说,柳若清知道这一去万分凶险,她靠在凌慕风的怀里,听着他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好长时间才终舍不得的放开,拿着他送给她的剑,还有一些路上会用到的药粉就离开了凌府。 柳若清和左林骑马走陆路,两人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没有发现人才跟踪的人,两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直到了约定汇合的地方,两人才稍作休息。 如果柳若清没有算错的话,两日后林小松与李岷就应该到的。但是等了四日这二人还没到,柳若清着急了。 “我们是返路去接应他们,还是先行离开,沿途给他们留下记号,等他们再来寻我们?”左林知道柳若清着急,这么等着谁能不急呢。 “我想想。”柳若清皱着眉紧抿着唇,她权衡了一下利弊。“我们折回去接应他们。” 李岷和林小松是信得过的人,而且去洛襄国只有她与左林二人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确实危险,她还要留着命与凌慕风白头到老,怎么能丢在洛襄。李岷与林小松这两个帮手绝对不可缺,柳若清决定接应他们,更何况,他们是值得她去冒险的同伴。 柳若清稍稍有点后悔,这多等的两日时间是浪费了,早该在第一日等不到人的时候就去接应他们,也许这个时候已经与他们碰面了。如果李岷与林小松遇上了什么麻烦,她和左林早一点到便能少一分危险。 想着这些,柳若清挥舞马鞭的手更快了。两人是马不停蹄的向林小松与李岷该走的路赶来,即便这样,她们赶到之时林小松与李岷二人也伤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虽然伤他们的人也基本都被两人消灭,他们两人最后是连动的力气也没有。整整三日,林小松与李岷两人四手,与对方近二十人厮杀,如今能活着都已经是他们命大。 “左林,你去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活口,我给他们治伤。”柳若清说完就掏出随身带的瓶瓶罐罐,给两人用百年的参片吊命,然后治伤。 便是柳若清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在看到林小松与李岷身上的伤口时也忍不住红了眼圈。林小松身上刀剑伤十多处,最重的那一处伤在膝盖,如果力气再大一点,膝盖骨踢碎,林小松便残废了。李岷的伤也并不少,颈间一处,那是差一点就割断了喉咙,还有穿透了前胸的剑伤,几乎要了李岷的命。 “已经没有活口了。”左林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一些东西交到柳若清面前。 “你先收着,回头再说。我们现在得把他们安顿下来,他们的伤很重,不能露宿野外。”柳若清起身四看了一下。“他们这样的伤也不能去镇子里,太引人注目了。” “那我们进林子里吧,等我先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我们进林子里避避。”左林把那些尸体都拖进了林子里,然后在里面转了一圈。“里面有空地,可以临时搭一间小木屋让他们养伤。” 柳若清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进了林子里,左林便开始用刀劈木头,简单的支起一间小屋子,左林把那些死人身上的衣服全剥了在林中的河流里洗去了血渍,然后塞在木头之意的缝隙中,多少可以挡挡风。 至于那些尸体身上带的钱袋子都落在了柳若清的手上,她让左林拿这些钱去附近的镇子买几床被子,不能让李岷和林小松躺在地上,地上湿气重,对他们身子不好。 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年邬真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左林也是跑前跑后,未有半句怨言。 林小松和李岷到了半夜都发起了高烧,这是柳若清之前早就料到的,她叫醒左林,让他去煎药。而她便拿了银针为这二人扎针疏通经脉,等这一番忙完,天都已经渐亮了,柳若清打了一个哈欠,左林却已经煮了些吃食,让她来用。 “左林,你也累了一夜,吃完了就去睡会,这些我来弄。”柳若清看到左林眼下的青痕,心里担忧。 “我没事,你先去休息,我看着他们。”左林说道。 “我可照顾不了三个病人,你赶快去休息,下午你还得去跑腿买东西上,一点也不轻松。”柳若清说完见左林还要反驳,她一个眼刀飞过去,左林哑声了,吃了饭就去休息,柳若清怕他睡不好,还点了一点安神的香,让他好好休息了一整个上午。 中午柳若清做好了饭才叫醒的左林,左林这一觉睡的足,起来后是精神奕奕。“若清,一会我就去镇子里,都买什么?” “抓两只母鸡炖点汤给他们补补身子。”柳若清还是挺担心林小松和李岷的,这二人身子太虚,并且伤势过重,她都不肯定这两人能不能挺过来。 左林去了下面的小镇买了几只活母鸡,还买了些米面,估照两人的伤势他觉得没个十天都不会见好。 林小松的伤比李岷要轻一些,三日便醒来了,他的腿被柳若清包的像个粽子,林小松一见到他的腿变成了那样,顿就人就萎靡不振了,耷拉着头,话都不说一句。 “这是怎么了?”左林看到林小松醒来本是很高兴,可看林小松耷拉着头的样子又担心起来。 “不用管他,捡回一条命了还不知足。”柳若清也没去安慰林小松,更没有告诉他腿没事。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以后如何成大事。 林小松身子一震,随后道:“李岷怎么样?他为我挡了剑,他……” “你运气比较好,死不了,李岷现在只拖着一口气。”柳若清斜了林小松一眼。“你醒来的时间刚好,等他咽了气,你还能为他奔丧。” “怎么会?”林小松现在才缓过神来,根本不相信李岷要不行了。 左林走过来,劝慰道:“你运气比李岷好多了,他到现在还没有清醒的迹象,而你已经醒来,虽然腿伤很重,但是好好调养便会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的腿……”林小松一听说他的腿没事,这心情便好了许多。随后又想到李岷生死未卜,这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低沉了下去。 在林小松能下地走动之后,柳若清便要左林去买马车,她们不能再耽搁了。李岷如今拖着一口气不死,而且现在看来也是一时半刻不会死,那他们就赶紧赶路。不能误了正事,不然皇上那面不好交差,若是惹恼了皇上,最后全都人头不保。 马车虽然不如骑马速度快,但至少会让李岷舒服一些。林小松主动肩负起了照顾李岷的事,喂水喂饭,洗澡换衣,照顾的无微不至。 柳若清除了每日为李岷施针,其他的都交给林小松去做。让他给李岷活动手脚,每日必做。林小松从不说一句怨言,只要让李岷好起来,他做这些不算什么。这是他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辈子的好友。 身上的银钱带得足,再加上从那些人身上搜来的钱袋子足以让柳若清四人吃香喝辣。既然有这个条件,柳若清自然不会亏了几人。给李岷的药用最好的,吃也吃好的,如果路上遇上个可怜的乞儿,她还会给钱给吃的。 就这样行了大半个月,林小松有一日正给李岷洗澡,突然间见到李岷的手指一勾,他当场连动也不敢动了,就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第八十二章 前往洛襄国(下) 柳若清和左林在路边煮饭,就听林小松不是好声的叫她们快来。柳若清与左林对视一眼,心中一沉,以为李岷断气了,撒腿奔向马车。 “怎么了?”柳若清先上了马车,屏住呼吸双眼紧盯在李岷身上,见李岷的呼吸平稳,她这才松了口气。 “李岷的手动了,动了两次!”林小松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地声音竟然让人听上去比哭还听。不然柳若清与左林也不会误会是不是李岷不行了。 柳若清把林小松推边上去,她上前检查了一番,虽然没有看到李岷的手再动一下,但至少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接后的几日,林小松基本把时间都用在了李岷的身上,只要他一有微小的勾手指或者眉毛挑动,林小松就会大呼小叫,柳若清和左林从最初的同喜,现在变成了忍受魔音穿耳。 李岷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目光还是很茫然,显然还处于迷糊之中。 林小松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醒了醒了!若清醒了!” 柳若清在前面赶着马车,手上的鞭子都抖了几抖。“我醒了,不然你以为是我梦游给你赶车?” “是李岷醒了!”林小松终于把话说到了重点上,他太高兴了,以至于话说的都不清不楚。 李岷醒了?柳若清和左林忙拉住马缰,把马车停下,然后迅速冲进了马车。 确实醒了,李岷半睁着眼睛,嘴唇蠕动了两下,无力地道:“你可真吵……” 本来是件让人喜极而涕的事,结果几人眼里的泪水被这一句话而弄的流不出来了。柳若清更是不客气地大笑出来,一边笑还一边道:“你可终于醒了,我们也终于不用再忍受他的呱噪。” 李岷缓了缓,又道:“我也是受不了,不得不睁开眼睛,实在是吵的睡不好……” 林小松瞪眼,随后一转身出了马车,自己悄悄擦眼泪去了。这么丢人的,不能让他们看到。 柳若清又为李岷号了号脉,然后告诉他:“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还没有复原,还得静养。” “能恢复到以前吗?”李岷比较在意的是能不能恢复了。 “只要你听我的话,乖乖喝药,一定能。”柳若清投给李岷一个宽慰地微笑。要恢复到以前也不是不能,只是需要的时间很久,最少也得三个月。 李岷点点头,随后又睡了过去,他还是太过虚弱,不过人醒来就已经是奇迹。柳若清觉得这已经是上天眷顾,让李岷还能够活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因为李岷的醒来,几人的脸上也都有了笑意,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会聊到那天的情景。李岷也觉和能捡回一条命那真是老天开眼了。 “那些人的腰牌我都收着呢,等到回去再和他们算总帐!”柳若清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是有人不想我们去洛襄。”李岷说道:“那些人拦住我和小松,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动手了,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光我们。” 柳若清目光深沉,好半会才道:“陌沙阁里有洛襄的奸细。” 几人都沉默了,如果陌沙阁里有洛襄的奸细,那么他们就算此时安全了,等到进了洛襄国内,也不敢保证能平安无事。 柳若清现在觉得她的人手还是太少,如果她的人能遍布云瑶各城各镇,那么现在她就可以把这个消息轻易的传出去了。现在就算想传消息出去都没有相信的人。 也不能让李岷和林小松回去报信,她可不放心他们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再遇上什么人。 “等到一下个地方,看看有没有驿站会替人送信的。”柳若清说道。 “随便找人送信可会安全吗?”左林不禁怀疑,柳若清不是如此松懈之人啊。 “信里也不写什么,就是有人看了又怎样。”柳若清笑着道。 左林了然地点点头,依照柳若清的聪明,自然不会让别人发现了她信中隐含的寓意。 四人继续赶路,来到下一个小镇的时候,柳若清原本想找个驿站,却未曾想这个小镇别说驿站,连个客栈都没有。穷的人都吃不上饭,见到他们的马车那些瘦的皮包着骨头的村民眼睛里都放着光。 “我们能绕路吗?”李岷自言自语一般问道。 “没有别的路,只有这一条。”柳若清摇了摇头。 如果这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劫匪,她手里的剑绝对毫不犹豫地就会割断对方的头。但这是一群吃不饱饭的平民百姓,她如何下得了手? 柳若清跳下马车,走上前两步。对着几个面露贪婪的男子道:“我们只是过路的,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为首的几个男子见她是个女子,虽然她的相貌已经变得平淡无奇,但还是令对方起了色心,目中淫光。 柳若清皱了一下眉头,手里的剑突然拔出,只见剑光一闪,为首几人手上的刀棒便被削去了一半,哐当当地落在地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下一次我会削掉你们的脑袋!”柳若清狠狠地道。 堵着路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他们与柳若清对打没有胜算,便派了一人回去找人。 柳若清几人有马,马就是肉,车里也一定有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女人,多久没看到水灵灵的女人了。 柳若清现在真算不上水灵,那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可就是如此普通的脸,也让对方着迷。毕竟村子里的女人一个个骨瘦如柴,哪似柳若清这样丰盈,脸上胳膊上全都有肉。那肉肉的摸上去一定舒服死了。几个男子的眼睛已经完全粘到了柳若清的身上,就连两匹膘肥体壮的马都被忽视了。 柳若清沉着气等着他们的首领来,而左林的脸已经阴不行,他现在想把那几人的眼珠都剜出来狠狠地踩! “那几人一定会被收拾的很惨。”李岷小声对林小松道。 “若清哪是会吃亏的人,更何况还惹恼了左林。”林小松为那些人不久的悲惨遭遇所叹息。 等的时间并不长,柳若清看到被几个面相凶恶的男子簇拥而来的一个瘦巴老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你想过去?” “只是借个路罢了。”柳若清平静地道。 “行。”老头很痛快的应了。“只要你留下,马车和车上的东西留下,你们就可以过。” 柳若清面色微沉,挑了挑眉,不悦地道:“我若不呢?” “那你们过不去。”老头得意地道。“这里的山路不好走,来来往往的人都得从我们这里经过。没有我们的人带路,你们就是送死。” 柳若清沉默了一下,如果让他们三人先走,她自己再摆脱这些人跟上去也不是不可。 那精明的老头可能是猜测出柳若清的意思,便道:“我们村子里女娃少,好多小伙都是光棍一条,你嫁到我们村子里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会护送你的朋友安全离开。” 老头的话打碎了柳若清之前所想,看来除了以硬制硬的办法,和这些人讲理是不可能了。 “我们会留下过路的银两,足够你们村子几个男子娶媳妇的。”柳若清暂时还不想撕破脸,毕竟对方是普通的百姓。 老头听银两的时候看柳若清的眼神就已经变了,那看着柳若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会走到的摇钱树。如果能把柳若清留下来,那是不是就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老头转头对身后的几个男子汉道:“把路让开,请客人进村作客。” 柳若清看了看天色,还早着,就算不早了连夜也要走出这里,绝对不能在这村子里过夜,以防再生事端。 “客人不愿意进村?”老头看柳若清未动,目露不悦。 “我们要过去,如果你们同意我们留下银两。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们就冲过去,到时候是死是伤可就别怪刀剑无眼了。”柳若清剑抽出来,如果能吓唬住最好,吓唬不住的话,那也只有硬闯了。她总不会为了妥协把自己留下来当报酬的。 “看来你是不想留在我们村里了。”老人面露凶狠。“既然不留下,那也就不是我们村的人。对于村外的人,我们也没什么好客气。来人,放蛇!” 柳若清听到这话是明白了,为什么她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原来这个村子养了大量的蛇。而蛇是他们的武器,过往的人因为忌惮蛇群不得不向他们妥协。 “若清,上马车!”马车里的李岷突然开口喊道。 柳若清一个后跃跳上了马车车厢之上,随后她开始翻出身上所带的药粉,现在配置驱蛇的药粉是来不及,但至少可以拖一下蛇进攻的速度。 蛇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扭一扭向她们的马车爬来,马惊的不停的嘶鸣,来回的走,不时的扬起前蹄,如果没有左林拉着马缰那马一定跑出去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向他们涌来,柳若清正欲撒出药粉,突然间听到马车里传出一种幽幽地乐声,是她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很奇特。 最为奇特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那些本来涌向他们的蛇竟然后退了。这如何让人不惊! “马车内可是岷家山庄的人?”精明老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马车。 乐曲停了下来,李岷敲了敲车厢,他不是随便的敲,而是带着节奏的敲。敲完之后,那精明老头整个人都抖了,在一干人都云里雾里的时候老头突然道:“敲钟,迎接少主人。” “不必了。”车厢内,李岷开了口。“让出路来,我们好赶路。” “好好,一切都听少主人的。”精明老头对李岷恭敬的不行,忙安排村子里的人去清路。 因为有李岷在,这路才走的格外的顺畅,临离开山谷的时候,那些瘦的皮包骨头的人还恭敬地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食物来孝敬李岷。 “都收了吧。”李岷对柳若清道:“多给他们一些钱,他们也不容易。” 柳若清装了两只钱袋子,里面满满的银子和银票。李岷接过来,感激地回了个笑。“你们拿去,给女人和孩子吃饱肚子。” “谢谢岷家少主人。”精明老头带着一干族人跪谢,左林赶着马车飞速离开。这是什么诡异的地方,等回来说什么也不走这条路了。 直到离开这里,几人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林小松心里憋不住事的,有疑问就要问。“你竟然是个少主人?为什么来陌沙阁卖命?” 李岷呵呵地笑了。“若清,你也想问这个问题么?” “我不问,这属于你的私事,你想说便说。”柳若清淡笑。李岷这样问也是因为她们有着相似之处。不管为何要隐姓埋名,都是有着他们自己的理由。只要不背叛陌沙阁,柳若清是不会管其他人的私事的。 “你们一个个的,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少主人,就我和左林是没爹娘的可怜孩子。”林小松抽着张脸悲伤的快哭出来,突然又道:“左林还有个姐呢,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林小松彻底被打击了,缩在马车厢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李岷拿脚踢了他一下,见他不动又踢了下。 柳若清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我是被收养的。” 李岷与林小松同时抬头看她,柳若清淡笑了。“不信你们可以问左林,我和他还有他姐,我们是被同一个人贩子卖掉的。我运气好些进了凌府成了小姐,就这样。” 在柳若清坦诚了身世之后,李岷也道:“我是离家出走的。” 林小松惊讶了,指着李岷的鼻子骂道:“不知好歹,有家多好啊!” “因为我不喜欢呆在家里,在不止一次的离家出走之后,家里人把我送这来了。”李岷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有个姨母进宫当了妃子,我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林小松开始磨牙了,憋了半天道:“我不和你们玩了,我找左林去!”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有左林是难兄难弟了。 “看来我们还真都是有故事的人。”柳若清笑了笑,对李岷道:“以后互相照拂一下。” “好说好说。”李岷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他们,他是不会向别人坦诚身世的。 柳若清不会去挖人家不想说的秘密,像是岷家山庄,柳若清便是好奇也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底线,越过了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第八十三章 来到洛襄国 李岷身上虽然有伤,可还是坚持跟着他们去了洛襄国,一直到从云瑶的土地上离开,来到了洛襄国。 几人手上银两足,便包下了客栈后面的一个独门独院的住处。虽然价钱高了些,可至少闲杂人少,也方便他们几人出行。 “李岷你就在客栈里面养伤,我们三个轮流出去打探消息。”柳若清已经派了左林和林小松出去置办常用之物。她们在这里呆的时间短不了,打探消息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探出来的。 这里就是洛襄二皇子的府邸所在之处。襄安成年之后,便离开了洛襄国的皇都在此处扎了根,虽然离皇都只一天的路程,毕竟是离开了,也表明了他无心夺位的心态。 “若清,你和我说句实话,我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吗?”李岷询问着。 “只要你听我的按时吃药,再配上我这一套针法,肯定能恢复。但你也要切记,在未痊愈的时间里,不能再动手。”柳若清认真且严肃地道:“如果你强行施力,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李岷道:“我肯定听你的,我可不想变成一个废物。” 没多一会儿左林和林小松回来了,带回了衣服,一行人收拾妥当,柳若清让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到养足了精神再去二皇子府探查情况。 白天几人轮番出去,等到了夜里用抓阄的方式,抓到谁了谁留下,其他的二人可以出去探查。而他们要做的只以探查为主,不打草惊蛇之下,尽量多收集一些情报线索。 “我今天看到襄安了。”这日林小松一回来便向柳若清急急地说道:“那人长的真有男人味,我要是以后也变成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就好了。” “应该是襄安,他身边带有一个和他面相有三分相似的男子,我们离的有点远,好像是他的弟弟之类的亲人。”左林在一旁说道。 “弟弟?”柳若清眯了眯眼。“四皇子襄涵?” “你为何认为是襄涵?”李岷问道。 “襄安与襄涵关系最好,如果你们能确定那人是襄安,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一定是襄涵。”柳若清笃定地道。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襄安的娘亲和襄涵的娘亲是表亲,两个女人又全都进了宫,襄安的娘稍长一些,一直比较照顾襄涵的娘亲。而襄安从小便喜欢襄涵,把这个亲弟当宝一样疼着。而襄安也是襄涵最强而有力的后盾。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左林询问。 “襄涵是最得宠的皇子,每次出行都有很多的侍卫跟随,你们这一次能全身而退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最近就静观其变,不要再轻举妄动。”柳若清叮嘱几人。 左林是绝对听她的,而李岷重伤未愈,自然也不会乱来。就只有林小松,有的时候不那么听命令。 “小松,不要以为你轻功最好便不在意我所说的,如果你执意孤行,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单自己的命要搭里,就连我们也会被你牵连。”柳若清严肃的告诫他。 林小松还有点不服气,他来去自如,他怎么就不能去?他是绝对不会被抓到的。 “小松,你最好听若清的。”李岷见林小松的眼神忽明忽灭,不得不开口劝阻。“人外有人,不要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 林小松眨了眨眼,不悦地随后道:“我听你们的还不行么,我哪里也不去,你们关着我好了。” “小松!你这是什么话!”柳若清为林小松的话而不高兴。“我们是互相信任的同伴,是可以为对方挡刀的同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不让你去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如果你被发现了,对方却没有当场擒获你,而是反过来跟踪你,你可有想过,你会为我们带来什么?” 林小松楞住了,没作声。柳若清又道:“李岷现在有伤未愈,若是引来了什么麻烦,我们好胳膊好腿的说逃便逃了,可是李岷怎么办?就算你不抛下他,带着他一起逃走,那之后会给我们完成任务带来多大的阻力?小松,为什么不在这之前杜绝了这种种可能呢?” “我知道了。”林小松耷拉着头,他是考虑的少了,因为他对自己实在是自信十足。现在听柳若清这么一说,他的确不能冲动。 “有空带着李岷也出去转转,难得来一趟洛襄。”柳若清笑着拍拍林小松的肩膀,随后离开。她得回去把这些事再仔细的想一想。 这几日他们谁都不在去襄安府上,林小松带着李岷去上街游玩,柳若清和左林也一起陪同。李岷易容成一个病秧子少爷,惨白着一张脸,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柳若清是个丫鬟,林小松和左林是随从。 几人混迹在人群里,与洛襄国民并无异样。 这日晚间,几人在外用了晚饭之后,柳若清小声建议道:“我们去赌坊。” “去赌坊做什么?”左林问道。 “襄安府里的管家天性好赌,我们去赌坊碰碰运气。”柳若清狡黠的眨眨眼。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林小松又瞪眼,柳若清每次都能说出一些别人不知的事情来。 “你的眼睛只盯着美人,那耳朵也只用来听美人讲了什么,自然不会知道那些面相丑陋猥琐的小厮们说了什么。”柳若清揶揄林小松道。 她其实是真没说错,襄安府中管家好赌成性确实是在无意在小厮口中得来的消息,那两个小厮本就是低声闲聊,再加上林小松和注意力在一旁的美人侍婢身上,自然没听到这话。 林小松撇了撇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是个男子,自然喜欢美人。随后他又问:“那城里的赌坊这么多,我们去哪一家?” “自然是去最大的那一家。”柳若清淡笑着道:“襄安府里的管家怎么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他当然不会到小赌坊去自掉身价。” 二皇子府上的管家那也是多少人要巴结的,就是赌博用的钱两也不一定都是他自己腰包的银子,想求他办事的人还不拿着银票主动找他么。要说,有一个好主子,这当下人的也真的能狗仗人势一把。 “我们的银子够吗?大赌坊一夜输赢最少也得万八两银子,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左林提醒道。 “你们没有,我有啊。”柳若清笑道:“出门的时候家里给准备了不少,还都是洛襄国的银票。不用的话就浪费了。” 柳若清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小打早就准备好的银票,这是凌慕风给她的,让她不用省着,随便用。柳若清自然也就不客气地接了。 这一小打少说也有十万八万的,林小松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有这些钱还卖什么命啊,置办个宅子,养几个美人,再生几个娃娃,这一辈子足以逍遥自在了。 他这心里如此想,嘴上也就说了出来,引得桌旁的几人嗤笑不已。 “你也就这么大的出息,天天想着美人娃娃。”李岷摇了摇头。林小松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就是拿着卖命钱娶漂亮的媳妇,然后养几个孩子,一生有妻有儿就圆满了。 “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一个个都有家有亲人,我又没没亲人,还不行有个家了?”林小松是真真正正的孤儿,什么亲人也没有。不像李岷是个少主,柳若清又是个小姐,他和他们不一样,追求的自然也不一样。 柳若清自然不会认为林小松说的不对,每个人对于生活的追求不同,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好。 “你还不到成家的时候,别忘了现在是什么身份。”李岷提醒他道:“就连我现在也一样是身不由己,不能妄自作为。” 林小松哼了一声,信誓旦旦地道:“我将来要第一个成家!你们谁也不能抢我前面,不然我跟你们翻脸!” “好好,你第一个成亲。”柳若清笑着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四人坐马车去了赌坊,用一万两银票换了一堆百两的银锭子。李岷走路还要林小松搀扶着,十足的病秧子公子模样。 李岷也不过是随意玩玩,十场基本会输八九场,只有一两场会赢。不过赢一次基本就会将之前输的都赢回来了。 几人一看便是初次来消遣的,而且看李岷那样子,根本也不在乎输赢,无非就是消磨时间来的。 满场转了一个遍,最后才来到摇骰子猜大小这处,这处人也是最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柳若清是使了银子才让人给李岷挪出一个地方来,李岷看了两局之后才明白如何玩法,一连玩了约有十局,将万两银子输去大半,之后一把孤注一掷,也并没有赢回本钱来,输光了。 李岷并不贪恋,起身便由人扶着走了,而对于输掉的万两银子眉头都没眨一下。柳若清在李岷身边小声询问着:“公子,若是没尽兴您就继续玩,奴婢这就去给您换银子来。” “不玩了,乏了,明日再说。”李岷本就一脸的病态,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几人便陪着离开了。 其实在这里一夜输赢几万都不算什么,本来就是有钱人才进得来的地方。但是柳若清的一番话着实让人对他心生羡慕。李岷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而且还是个随他性子想怎样便怎样,输钱不算什么,没输够可以继续输。对于这样的客人赌坊自然是欢迎的,特别是李岷每隔一日便会来玩一次,每次都少说扔在赌坊几千两银子,这赌坊老板就更加高兴了。 第八十四章 接近 “小老弟,这东西不是这么玩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几日总能碰上的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不由得开了口。 李岷依旧一副输赢无所谓的模样,赢了就赢了,输了便输了,好像输赢跟他没关系一样。别说他了,就连他身这的几个侍从也是一个模样,那银子扔出去就跟扔个石头子一样,眼皮都不眨一下。 “哦?那该怎么玩?”李岷兴致缺缺,但是却接了对方的话。 “这骰子点数的大小是能听出来的。”对方一副行家的模样。“比如这次,一定会开一二三,小。” 那人话音落了,前面也开出了点数,果然如他所说是一二三,小。 见开出来的真是如身旁人所说,李岷不由得挑了挑眉,语气上也和气了半分。“这位兄台果真好耳力。” “玩的多了,自然便能听出来。”男人得意地一笑,便是这一把就赢了不下五万两。 李岷了然地点了点头,之后的几把都是男子押大他也跟大,男子押小,他也跟小。着实赢回了不少。 “小弟做东,不知兄台可愿意赏脸吃顿便饭。”李岷对身旁的男子说道。 男子想了一想便同意了,李岷依旧由人扶着。这个时候,还能喝酒的地方也就只有青楼,柳若清是进不去的,她在外面等着,其他人进去了。 “在下岷季,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李岷亲自倒了酒递过去。 男子也是一个世故之人,平日里被人巴结惯了,偶尔有一两个不知他身份的人,不用那种讨好谄媚的表情与他攀谈,他还觉得挺新鲜。之后又联想到李岷的身份,估计是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养在府里,所以对外面的事不太知晓的公子。这样的人也没必要防着。 “在下何城。”何城并没有隐瞒其真实身份。 “原来是何兄,小弟敬你一杯。”李岷抬起酒杯,对何城对碰。 在一旁的林小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李岷把杯中酒一口全喝了,当下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急的直捅身边的左林。 何城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作声,等到李岷倒上第二杯的时候,左林一直崩着的脸也挂不住了,上前一步,提醒道:“公子,老夫人吩咐过,你不能多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一杯已经到量。” 李岷一个冷眼扫过去,嘴唇紧抿着,强力隐压着他的怒火。 何城这时开了口。“我看岷兄弟的脸色不好,这酒还是不喝了吧,真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李岷的脸色好半会才缓过来,带一丝歉然地道:“扫了何兄的兴致。”说完叹了一口气,道:“愚弟身子打小便不好,家里人管的甚严,生怕一不小心便咽了气。可家人们却不知,我这样无情无欲地活着,如那行尸走肉一般,早已经厌倦不已。便是这一杯酒,又不知道要多喝多少的汤药,呵呵~”言罢苦笑地摇了摇头。“让何兄见笑了。” 何城对李岷的说辞了然地点点头,有钱人家的独苗苗,命精贵着呢。以前也是听说过的谁谁家的少爷怎样怎样,家里那是倾尽一切护着,眼前的这位看来也一样。 “岷弟的家人对你很是护爱。”何城笑笑。“这酒为兄自便,岷弟喝茶便好。” 李岷歉然地点点头,林小松手脚麻利地把酒杯换成了茶杯,然后掏出一只小瓷瓶来,轻声道:“公子,该吃药了。” 李岷面色僵了一下,随后瞪了林小松一眼,林小松也是一脸的为难,看李岷不接药,把目光投向了何城,何城干笑一声,索性也就劝了道:“身子还是自己的,药还是要吃。” 接过药的李岷很不情愿,但还是吃了。林小松用充满感激不尽的目光看着何城,何城抿着只笑不语。 李岷与何城随便闲聊几句关于听骰子大小的诀窍,李岷听何城讲个中奥妙时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了然地笑笑,夸赞了何城几句,又相邀日后一起去玩,这酒席也就散了。 何城没走,留在这里了,毕竟有美人相伴好好过独睡冷床。而李岷不得不被左林和林小松带走。林小松走之前给了何城一个小瓷瓶,为之前他劝李岷吃药的谢礼。 瓷瓶里的东西是柳若清做的,会让人增加情1欲,尽兴而归又不会伤了身子,花了她不少的时间,虽然瓶里只有薄薄的一层膏油,可也够用三五次。(.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林小松向何城简单地说了一下功效,然后便跟着李岷离开了。 何城拿着这瓶子左想右想,最后还是收入了怀里。他得找人问问,如果真如林小松所说,那可真是难得的好东西。而且这样的好东西随手就送了一个并不相熟的人,可见这家底有多么的丰厚,对于这样的人家的公子,既然遇上了,自然是要结交的。 几人回了客栈,什么也没说就先歇下了,次日起来大家才坐在一起商讨之后该怎么办。 李岷现在与对方算是认识了,虽然不知道能套到多少消息,但是何城绝对会选择交好而不是交恶的态度。既然是要交好,那就不会嘴巴像蚌壳一样紧。总之,这一步棋是走的对了。 一切都向着他们所预想的发展,何城和他们结实了,在李岷四五日之后才又露面的时候何城还表示了关心。 “最近身子不好,在休养。”李岷无奈地回道。“多谢何兄挂怀。” “哪里。”何城笑着摇了下头,二人坐在一起开始小声讨论着该押大或是小,李岷不如他那么懂,多数是随何城,他押大就跟大,他押小就跟小,玩的尽兴了这又去喝花酒。 李岷这次还找了一个姑娘相陪,姑娘长相甜美,也是楼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惜李岷兴致缺缺,特别是闻到那姑娘一身呛鼻的香味之后他更是敬谢不敏了。 那姑娘也尴尬的不行,想贴又贴不上去,想推又推不掉,而且看在银子的份上她也不能得罪客人。 后来还是林小松实在看不过去,小声的提醒了那姑娘一句,姑娘一脸的惊讶,随后起身离开,没一会的工夫又回来了,换了身衣服,身上也没有再会熏死人的香粉味。 何城是默默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李岷每一举一动无非都在彰显着他的身份与个性。香粉味太熏了不行,会惹他的厌烦。这一点他记在心中,若是日后有用得到这人时,投其所好也别投错了地方。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真算是熟识了起来,而何城也向李岷坦然相告他是二皇子的管家,如果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就开口。 李岷听到他的身份时目光中露了一丝讶然,随后便笑道:“何兄的前途无量啊。”虽然恭维地一句话,但也就三分诚心,何城又哪里听不出来,对李岷的身份是更加的好奇了,连他安王府的管家都不放在眼里,难道是哪个他所不知的皇亲国戚? 李岷的身份越是难猜越让何城好奇,他动用了大量的人手来量李岷,可依旧什么也没查到。而李岷却从与他闲聊中得知了襄涵已经离开,柳若清等人便又开始去二皇子府邸探查情况。 而这一次她们去明显感觉到了府里巡院的时间变得紧密起来,就连巡院的人数也有所增加。难道是他们的行动被发现了? 不管是被发现了也好,还是对方府里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加派人手也罢,总之是令她们探查更加的难上加难。 “很难从何城的口中再套出什么,我们怎么办?”林小松皱着眉询问。 “明日把这个趁他不备时下到他的酒里,自然会问出我们想到知道的。”柳若清拿出一颗药丸交到李岷的手上。 其实这么久相处下来,何城对李岷已经放下了大半的防备,想在他的酒菜里下药那是容易至极的事。 而当何城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酒之后,没多一会何城就醉倒了。李岷让左林扶着人,而后他被林小松像往常一样搀扶走了。谁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把人带回了他们下榻的客栈,柳若清翻了一下何城的眼睛,随后拿了另一只药瓶在何城的鼻子下面过了过。 何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双眼茫然地看着柳若清,柳若清轻音轻缓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何城。” “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安王府的管家。” 柳若清向几人挑了一下眉,这两个问题没有假,那么之后的问题应该也不会有假。 “四皇子来做什么?”柳若清又问。 “四皇子找二皇子商量事情。” “商量什么事情?”柳若清再问。 “商量如何逼皇上退位给四皇子。”何城的话令几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何时逼宫?”柳若清几乎是强压下心中的激荡,询问。 “还待商榷。”何城如实地道。而且他也只是管家,有些事的细节他也不那么清楚。 “去年秋天,二皇子派人前往云瑶国暗杀云瑶国皇上,可有此事?”柳若清把话题引到她们的任务上面。 何城点了点头。 “暗杀云瑶国皇上一事府中可还留有什么证据?”柳若清又问。 何城歪着头好像是在想,想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谁会把暗杀别人的证据留在手里,难道等着对方找上门来么。 柳若清想了想又问:“最近可还有关于对付云瑶国的行动吗?” 何城的脑袋突然间垂了下云,柳若清轻叹口气,对左林使了一个眼神,左林了然地把人带到空置的房间躺下。 “药效到了,也只能问出这么多。”柳若清向众人解释着。 “若清,你这药神了,以后再抓了什么人交给你审问就行,绝对比严刑拷拷逼问出来的还要真实。”林小松一脸崇拜地看着柳若清。 “这种药丸,我只有一颗。”柳若清无力地回道:“实在是不太好炼制,其中有几味药草已经绝迹。” “是什么样的药草,也许我能帮忙。”李岷在一旁道。 柳若清说了几种药草的名字,特性和外形都告诉李岷,如果李岷能寻到,那这样的药丸还真能多炼制几颗,对日后绝对是大有用处。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左林询问柳若清的意思。如果真如何城所说,安王府里已经没有证据可寻,那他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收拾一下,过几日我们就回去。”柳若清果断地道。“李岷,把这个人安抚住了,日后也许还能有用。” 李岷点点头,谁也不敢一口咬定以后再来不来洛襄国了。而何城这个人,兴许真还有用。 没过几日,李岷与何城道别。李岷留给何城一瓶药膏,自然还是那种可以让男人尽兴的药膏,就算何城不用,拿出去送人那也是绝对拿得出手的。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何城也是世故之人,给了李岷一块令牌。有了这个令牌不管在洛襄国什么地方,拿到驿站去就可以让人传消息给他,这也确实是拿李岷当朋友一般相待了。 匆匆告别,几人踏上了回云瑶的路。 第八十五章 两个老头 回去的时候虽然不似来时那般着急,但柳若清她们也没有再做多余的停留。在洛襄的国内药铺柳若清挑选了一些云瑶不常见的草药,也带了几坛洛襄的美酒回去。府里还有映月,柳若清也带了几匹洛襄国特色的布料给映月。 其他几人却是花了大价钱买了比较合手的武器。不得不说,洛襄国的刀剑要比云瑶的好很多。就连左林都买了好几把匕首。 他们进到云瑶的境内,这心好像才落了底,总算是回国了。 一晃几个月,她们平安回来了。 柳若清前脚前进凌府,随后就见到夏廉迎了过来,看到是柳若清回来面露喜色,那真不是一般的欢喜,简直是拿她当救星一样。 “小姐回来了,老太爷想你想的紧,你快过去看看老太爷。”夏廉急急地道。 柳若清转过脸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阁主来了,正和老太爷吵嘴呢,老太爷住的院子都砸的没一个好地方了。”夏廉小声地回道。 “阁主?”柳若清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问夏廉:“通知我爹爹了吗?” “家主不在城里,出城办事去了。”夏廉一脸的为难,如果家主在的话这事就好办了。 柳若清眼睛转了一圈,随后吩咐道:“把凌府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住,势必要把阁主留在府里作客。告诉下面的侍卫,谁能留下阁主,重赏!” 柳若清说完就亲自抱着一只酒坛子去了邬真住的院子,还没走进院门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打烂桌椅的声响。 “哟,这不是小若清么,拿什么好东西回来孝敬爷爷,有没有我的份?”杨矐之像闪电一样一个晃身就到了柳若清的面前,还是那个模样,依旧精神无比。 “喝喝,还哪有桌子了?”柳若清嗔怪道。 杨矐之摸了摸鼻子,随后道:“是邬老头子不好,他说手痒非要拉我练练习手,还把说是你孝敬给他的剑显摆出来了,这,这,”杨矐之一边指着破碎的门窗,一边又指着被劈断的树木。“都是他干的!我什么也没干!” 邬真在一旁提着剑,气呼呼地道:“若清,这老不死的一来就说学了什么新的武功招式,非要和我拼,你种的花都让他给踩死了!” 两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满嘴都是对方的不是,吵的柳若清脑袋都大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喝不喝酒?”柳若清一声怒吼,两个老人全都闭上了嘴。柳若清也不管要尊老爱幼,当下就指着两个吵的脸红脖子粗的老头。“都让开,别碍着人收拾,总要弄出一块地方给你们摆桌子!” 两个老头子乖乖地站在一边上,等着柳若清给倒酒,弄下酒菜。 柳若清的速度是快的,下人的手脚也是麻利的。她这面下酒菜炒好了,那面的下人也把一院子的碎桌烂椅全部抬走了,换上了全新的桌椅。这会天气正好,在院中摆着桌子,喝着小酒,吃着下酒小菜多么舒爽。 “这酒是洛襄的特产。丫头你那么远带回来教敬我,老头子真高兴。”杨矐之为自己的脸上贴金,非说是柳若清孝敬他的。 柳若清呵呵一笑,道:“杨前辈能过来探望我爷爷,晚辈孝敬您一坛酒自是应当的。您难得来一趟,就多住些日子。” 杨矐之嘿嘿一笑,这丫头越大越会说话了。“本来也没打算早走,你家里有好吃好喝的,再有邬老头和我斗嘴,住够了再说。” 柳若清到是不大相信他的说辞,搞不好这面说着要住够了才走,一转身人就没影了。所以,这府里的侍卫有一半人的眼睛都盯在杨矐之的身上。 柳若清也没小气,带回来的酒,只留了一坛给凌慕风,其余的都给了邬真和杨矐之,让这两个老头喝个过瘾。 杨矐之喝多了之后又跟柳若清显摆了一遍自己新学的剑法,柳若清记性好,杨矐之舞过一遍之后她就基本记住了招式,等到杨矐之又一次显摆舞第二次的时候,柳若清就已经全然记住。甚至能拿着剑给杨矐之过上一两招,就算运用不熟练,可假以时日肯定能有所成。 邬真见杨矐之也是真心教给柳若清便闭上嘴,瞪起来的眼睛里面的凶光也收起了许多。 柳若清也真是聪明的,也就两天时间就从最初的只能拆上一招,到现在能拆到三招之下,虽然多有杨矐之让着她,但她也确实比同龄人的武功修为要好。 这套剑法就是杨矐之赖住在凌府的谢礼了,而杨矐之还真如他所说的,住下之后就没再吵嚷着要走。每天和邬真舞刀弄枪的,把邬真的小院折腾的尘土飞扬,花花草草是一棵不剩,就连毛球都嫌灰尘多呛了鼻子,带着新来的伙伴逃到了柳若清的院子里。 柳若清已经彻底无言,只吩咐夏廉,每天送饭的时候再抬桌子,他们吃完就把桌子带椅子一起抬走,不给这两个老头子糟蹋。 映月也知道府里来了一个能折腾的客人,只是这些和她无干,每日弹着她的琴,看看书,她就已经满足了。 柳若清得了空闲过来看望她,将从洛襄带回来的布匹给她。映月接过来连忙道谢,而她的心里也确确实实地感激柳若清。虽然东西不值多少钱,但这份心意她是十足十的感觉得到。 “我这一走几个月,你一人在府里一定很不习惯。”柳若清歉然地道。 “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夏管家很照顾我。”映月如实地告诉柳若清,就算她不说,柳若清只要稍一打听便能知道,夏廉在柳若清不在的时候,虽然看似不经意,但确实是多来了不少趟。 “哦?”柳若清大眼一眯,笑的很是八卦。 映月美颜微微一红,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属于过谁,她哪里敢动别的心思。“若清,你也该知晓,我嫁不了别人,也不好误人他人幸福。” 柳若清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身为陌沙阁人的悲哀,便是心有所属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长相厮守。 对于映月与夏廉之间的事柳若清没再多过问,夏廉是个明白人,而映月也是玲珑心思,有些事看的比她要通透,她何苦去操这份心。现在只要她把自己的事安排稳妥就已经足够了了。 杨矐之在凌府里一住便是半个多月,一直到凌慕风回来,他也没有走的打算。 凌慕风在进府的时候已经知晓了这段时间府里的大事小情,夏廉简明扼要地把事情一交待,之后就等着凌慕风来决定怎么办了。 凌慕风能怎么办?他也不能把杨矐之赶出去,更何况他还有事问杨矐之。 “阁主,邬前辈。”凌慕风本来是想和二人和气地打个招呼,显然如果声音小的话,他们二人是绝对听不见的。 杨矐之也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几把菜刀在手上耍的顺溜,而邬真彻底火了,手上抡着不知道是哪个院子的桃树,两人打的难得难分。 柳若清也来了,拉了拉凌慕风的衣袖,道:“让他们打吧,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凌慕风只得叹了口气,然后和柳若清离开这个硝烟弥漫的二人战场。 柳若清已经将在洛襄打听到的事告诉了凌慕风,还有那些在她们刚刚出发就差点取了李岷和林小松性命之人的事一并告诉给凌慕风。 凌慕风在听到襄涵与襄安要准备逼宫的时候眉头微拧了一下。“我知道了,你暂时就留在府里,不用去陌沙阁了。看着一些阁主,别让他再跑了。至于陌沙阁内有洛襄的人,这事还要细查。” 凌慕风已经不准备把得到的消息与杨矐之商讨了,杨矐之是根本不会管的,他这两年已经把陌沙阁里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凌慕风来做。 当夜杨矐之找到凌慕风,很是随意地道:“这个你拿着,以后陌沙阁归你管了。”说着就把一个代表阁主的令牌扔给了凌慕风。 “阁主!”凌慕风接到杨矐之扔来的令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以后你就是阁主了,这几年你做的很好。”杨矐之给予一句夸赞。“我要在你这里住段时间,你多担待些。” 不担待你也不会走! 凌慕风就这样突然间就成了陌沙阁的阁主,而柳若清成了阁主的女儿。 “爹爹,你当上阁主了,以后肩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柳若清担忧地道。“知道皇家的事也会越来越多,更会越来越危险。” 凌慕风深邃的眸子看着柳若清,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印刻在脑子里一般。许久之后,凌慕风才道:“你的危险也会增加,你害怕吗?” 柳若清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和爹爹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傻丫头。爹爹也不可能总是护在你的身边。”凌慕风抬起手,在柳若清的脑袋子上面停顿了一下才轻轻地放下,温柔地揉了一下。 带着他温度的大手虽然只是轻轻地揉了一下柳若清的头顶,柳若清却欣喜万分。凌慕风是个感情内敛,不善于表达的人。他现在对她的关心比对自己都要多,这让柳若清心里如何能不欢喜? “爹爹,你去做你的任务,女儿陪在爹爹的身边,还能帮着爹爹做事。女儿是不会离开爹爹的。”柳若清杏眸清澈闪耀,满满地认真。虽然凌慕风依然觉得是童言童语,但是这样的话说的次数多了,他也会记在心里。 凌慕风深深吸气,好半晌才缓缓地吐出,大掌用力的揉了一下柳若清的头。“照顾好自己,毒粉不要离身。以后打你主意的人会越来越多。” 柳若清眉眼弯弯地笑笑,她自然会保住性命,因为只有保下了命她才能和凌慕风白头到老。她拉着凌慕风的手,用手指勾着,抿了抿唇,问道:“爹爹,如果我被抓了,你会来救我吗?” “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当然会救你。”凌慕风觉得柳若清问的好笑。他们相处近十年,虽然不是血亲,可却是比血深的羁绊还要深。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负而不管。 “那我就放心了。”柳若清傻呵呵地笑了。 凌慕风的心里说不出有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暖暖的,又有点发酸。他又一次深吸气,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 柳若清留在府里没去陌沙阁,而她有时间就往《孤》宅跑,那些被她派出去的孩子们都传回了消息,有的是报平安,有的是传回了有用的讯息。柳若清也用独特的方式给他们传了消息,一切安全第一。 这些孩子大多是她捡回来和买救回来了,对她是绝对衷心,她到是不担心他们会背叛。 而那些捎回来的消息,柳若清都整理在一起,将来这就是扳倒太子的有力证据。 第八十六章 又见依儿 时间飞逝,一晃便又到了秋季狩猎的时候,今年依旧有柳若清担当护卫,同行的还有左林,林小松。李岷因为身上伤未痊愈,没有同行。 这一次她们先到狩猎的地方,将周围探查一遍,然后与皇上先前派出来的人来安营扎寨,等到她们都收拾妥当的时候皇上一行人也到了。皇上这一次没和众人分开,一起来的。 皇上点了名让柳若清近身护卫,他觉得柳若清这个丫头聪明的很,而且身手也好,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比较安心。 也正因为柳若清留在皇上身上,司徒修才没了机会接近她。毕竟司徒修还不想惹皇上不高兴。 司徒洛却是找了个机会见了柳若清一面,他的话很简短。“有人要对你不利,你多加小心。” 柳若清都没有来得及询问司徒洛是什么人,司徒洛就已经离开了。现在司徒洛与柳若清也不敢接触过多,毕竟柳若清是凌慕风的女儿。司徒洛与司徒修就是对柳若清都有这个意思,也是不敢在皇上面前提一个字的。他们谁提了,那就是谁想要把陌沙阁独揽于囊中。 毕竟柳若清是凌慕风的女儿,娶了陌沙阁阁主的女儿那陌沙阁还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那陌沙阁是皇上的势力,他们哪个又敢夺皇上的势力?就算是心里十分想要,也是不能露出一字半句的。 柳若清的帐篷就在皇上营帐的不远处,皇上休息之后,她也可以休息,可是今日她却睡不着了。谁想对她不利?是司徒修?司徒修已经知道她安插了人在他的宅子里?不对,那些孩子依旧会定时的送消息回来,便是查不到有用的东西也会报个平安,他们应该没有被发现。 那是谁要对她不利?无意中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柳若清真的想不起来,迷迷糊糊的睡了,次日依旧跟着皇上打猎。皇上竟然还与她说话。“那只豹子你可还养着?” “回皇上话,还养着呢,家里本就养着一只,现在两只一起,到是有了伴儿。”柳若清恭敬地回道。她是不会也不敢隐瞒的,凌府里的情况她不相信皇上会不知道。 皇上微点了下头,突然间拉满了弓,箭飞快的射了出去,这一箭精准的射中了树上栖息的一只鸟。 这种鸟的肉特别鲜美,不适于烤着吃,煮汤最好。柳若清将鸟拿回来的时候,皇上也这般说。 等回去的时候柳若清将鸟送到御厨那里,御厨还有些犯愁,这么小一只烤着炖着都有点小了。柳若清只是随口道:“皇上说这鸟煮汤味道最好,不加那些花俏的东西。” 御厨虽然跟了皇上的时间够久,可是皇上嘴巴叼,好吃的尝遍了,这放在嘴上念叨了,那肯定是想吃的。柳若清这么一提醒,他自然是感激的。不然如果烤了炸了没对皇上的心思,肯定是会受皇上冷眼的。 因为柳若清的一句话,御厨当日就煮了清汤,时辰火候都够了,只放了盐和一点香菜,原汁原味的,皇上竟然喝了两碗,御厨听后激动的不行。平日里皇上能多吃两口便已经是难得了,这次竟然喝了两碗,这御厨的地位立刻就升了上来,而他对柳若清自然是感激的,在之后的时间里,柳若清三五不时的就能吃到一些只有皇上才吃得到的美食。 柳若清当然也明白这是皇上奖赏她的,因为想喝汤是皇上说的,她只是负责传了话。皇上拐了一个弯对她好,柳若清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说太子和四皇子不能在皇上面前打她的主意,但是,皇上却可以。 这个念头惊的柳若清一身的冷汗,她真的害怕皇上有此念头,她不想再和皇氏有所牵扯,但是又逃脱不开。这种被人勒住喉咙的感觉真的不好过,柳若清一连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皇上见她不似前几日那般精神,便出口询问:“是生病了?这般没精神。” 柳若清惶恐了,皇上如果对她的状态不理不睬,那她还能稍稍安心些,可是皇上偏偏关心起了她,她如何不惶恐。她连忙回道:“回皇上,奴婢没事。”随后她就尽可能的移到其他的侍卫身后,不再皇上面前再露面。 也许只是柳若清多想了,之后的几日皇上确实没再与她说过一句话,这想她悬着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些。 “若清,你最近怎么样?”左林和林小松也是难得抽个空闲与她碰面。 “还好,你们呢?”柳若清见到熟人之后,心里平静了许多,而且再有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回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是那样。”林小松耸了一下肩,他们这些当侍卫的只能看着当官的打猎,自己也不能动手,没什么意思。 “对了,若清,我看到一个人。”左林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柳若清。 “什么人?”柳若清挑了挑眉。熟人应该是不多的。 “你可还记得曾经在你身边服侍过的依儿?”左林询问着柳若清。 “自然记得,怎么了?难道你看到她了?”柳若清的眉头拧了一下,依儿那个疯子,难道夏廉没有处理利索吗? “就是她。”左林肯定地道。“虽然她的眼神变了一些,可相貌却未变太多,我不会认错。” 依儿也算是与柳若清一起长大的,可是这女孩子长大了,心思也跟着长了,竟然想要当凌夫人。惹恼了柳若清把人赶出了府里,当初人是夏廉处理的,柳若清也没有过问,却不知到了今日还能遇上。 “在哪里见到的?”柳若清问左林。 “她现在是一个武将的夫人,正得宠。”左林犹豫了一下,问:“要处理一下吗?” “暂时不用,我到要看看,她想掀起什么风浪!”柳若清轻哼一声。如果她连一个依儿都收拾不了,那只能说她这一世手段还不够! 林小松虽然不知道依儿是谁,但是字里行间他到是听出来,这个依儿甚是不得柳若清的心思。柳若清这个其实很好相处,人聪明又不小气,如果连她都容不下那也只能说对方是做的过分了。林小松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回去没事的时候就打听了一下这个依儿,这一打听还真让他知道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所以当他又见到柳若清的时候,林小松便揶揄道:“若清,你现在已经成了人家口中张扬跋扈,骄纵任性的小姐。她就是一个受尽小姐欺凌的可怜丫头,那受的委屈像海水一样多,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各位看官的同情心全都倾向于她了。” 柳若清有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道:“我以为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也就算了,现在已经会颠倒是非了。养一条狗都比养她强!” “那现在怎么办?”林小松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出手,你出钱,怎么样?” 柳若清有点哭笑不得,林小松竟然改行做刺客了么。 “等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再收拾她。”前一世的柳若清在洛王府里忍气吞声,受尽了襄玉的欺负。这一世的她不会去欺负别人,但是也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 依儿现在用尽歹言污蔑她,总有一日她会让依儿自食恶果! 林小松正色道:“依儿正在极力唆使那个木头脑袋的将军来为她出气,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那个将军还能找到凌府去吗?”柳若清侧了侧头,微眯了下眼睛。 “你不要小看女人,如果她被仇恨占居了理智,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到。”林小松提醒柳若清不要轻敌。“我打听到的,不知她在哪里得知的你在这次的随行队伍里。虽然你现在易了容,但只要她真的去打听,不难得知你在哪里。如果真要找你麻烦,你是防不胜防。” “还真是低估了她。”柳若清冷哼一声。 “明面上她是伤不了你的,但是暗下里给你找些麻烦,烦也要烦死。”林小松一想依儿没完没了的纠缠他就替柳若清头疼。 “小松,这事你再帮我打听着,我在这面不方便出面。”柳若清不如林小松和左林自由,她多数时间都得耗在皇上身边。 “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小松拍拍自己的胸口,转身走了。 柳若清目光冰冷,投放在远处。心里不由得冷哼道:依儿,我给了你一条生路,既然你要自寻死路,也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她不是喜欢赶尽杀绝之人,但如若被逼得狠了,她为了自己的耳根清静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依儿确实寻了一个好靠山,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武将。这个武将很喜欢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她报仇的机会来了! 从她被赶出凌府,她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的苦楚没有人知道。先是被扔进青楼,老鸨逼着她接客,然后被个有钱的员外赎了身,做了员外的偏房,又被一个官员看中,她被员外当成猫狗一样送给了官员,之后不知又被送出几次,如此辗转,她到了武将这里,这才安身,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现在,依儿仗着武将的喜爱去报仇,柳若清就是插在她心头上的利刃,如果不拔去,她的心永难愈合。 她的满腔仇恨都归于柳若清,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柳若清从中作梗,凌慕风一定会喜欢她的。虽然后来凌慕风也向她说过狠话,但她认为那一定是柳若清唆使,凌慕风才不得那样说。 如果没有柳若清她怎么会被那么多恶心的男人碰,她怎么会受如此多的苦!明明都只是几两银子买到凌府的,柳若清凭什么野鸡变成了凤凰!她不甘! 她时不时地在武将的面前说柳若清如何如何地虐1待于她,她受了多少多少的苦楚,只要武将要为她出气,她就一定要弄死柳若清! 她已经打听出来柳若清这一次也来了,只是她还没打听出来柳若清在哪里。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遇上柳若清。武将再疼爱她也不会去找凌府的麻烦,而这次能遇到柳若清已经是上天眷顾,给了她报仇的机会。 “夫人,奴婢打听出来了!”侍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后小跑到依儿的面前。 “快说说?”依儿的眸光一闪,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 “奴婢之前到厨房去帮忙,向厨房的人打听着的。凌若清确实来了,她在皇上身边当差呢,而且好像甚得皇上的喜爱,就连皇上的御厨都在巴结她。”侍婢说到这里的时候有几分不服气。“奴婢特意去见了见,长相很普通,根本不及小姐的万分之一。” 依儿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赏给了侍婢,侍婢也高兴地收起。随后又瞄了一眼依儿头上的金钗,低下了头。 依儿扯了扯嘴角,却没有把金钗也给侍婢,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眼色,如果太贪心,那就快要短命了。 柳若清已经知晓了依儿所在的位子,是林小松告诉她的,她在夜晚空闲的时候去看过一次依儿,依儿相貌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那眼神确实变了,带着散不去的恶毒与算计。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别人左右不了,也代替不了。依儿如果执意要找她报仇,那就来吧。 第八十七章 若清被陷害 在狩猎还有几日就要结束的时候,柳若清见到了找上门来的依儿。依儿由着侍婢搀扶着,十分小心地走到她的面前,离她还有丈余才停下来。 “好久不见啊,凌小姐。”依儿语气中带着讥讽,她上下打量着柳若清,柳若清没以真面目示人,她不知道柳若清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变得越发标致了,或者被毁了脸。一想到柳若清可能被毁了脸,她就恶毒地笑了起来。 柳若清瞥她一眼,向后退开两步,她不想离依儿太近,总觉得依儿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依儿见她后退,又不答话,本带着三分假笑的脸上也冷若冰霜,她尖着声音道:“怎么?不愿意见到故人吗?” 柳若清斜瞥她一眼,依旧没作声,她是真不知道该和依和说什么。若说以前还有些主仆情份,后来那一闹也就都散尽了。现在依儿对她除了憎恨想必也再无其他。 “凌小姐可是将依儿忘了?”依儿的面目有些狰狞,手上攥的帕子都拧成了一个团。 “你想说什么?”柳若清冷冷地问。 “不再装作不认得我了吗?”依儿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依儿往前走了两步,离柳若清近了一些,而柳若清一个足点轻点,便跃开丈余,她并不愿意离依儿太近,依儿此时的目光就像是毒蛇,眼中尽是疯狂。 依儿咬咬牙,气恼地道:“你在躲我?害怕了?怕我报复你?” 柳若清终于搭了话。“你与我不过是陌生的路人,我并不想和你有所纠葛。我不理你,不是怕你,而只是嫌麻烦。” 依儿听了她的话脸煞白的没了血色,而压在心头的怒火也终于如数爆发出来,她指着柳若清吼道:“陌路人?我与你怎么可能只是路人?你是我的仇人!” 柳若清冷眼看着依儿,侍婢搀着气恼的摇摇欲坠地依儿,依儿深吸口气,努力平息胸中怒火,可这心头之火哪能压得下。她抖着手指,对着柳若清吼道:“你害得我生不如死,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呵呵~”柳若清淡笑了,对着依儿挑了挑眉。“你从前自作多情,现在是颠倒黑白,又血口喷人。凌府将你养大,我待你也不薄,你是如何将一腔仇恨算到我的头上的?你难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有错?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不那么贪心,会有今日?” “我有什么错?我根本没有错!”依儿到如今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她追求喜爱的人有什么错?柳若清凭什么把她赶出凌府?“都是你的错,是你自私,你铁石心肠!婢女也是人,我头破血流地求你不要赶我走,可你竟然让人把我送到青楼,我的一生,我的青白……啊,我和你拼了!” 说罢依儿便向柳若清扑来,柳若清只是一个后翻就避开了依儿的一扑,对于依儿这样的人,都没有她动手的必要。 依儿一扑不中,转了身又扑向她,手上握着一只不知何时从头上拔下来的金钗。 柳若清一直在避开她,左闪右躲,依儿毕竟没有武功,脚下一绊,自己摔了一个跟头,手上的金钗也飞了出去。 “唉哟,我的肚子……”依儿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抱着肚子直哭。“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柳若清冷眼旁观看着依儿一会疯一会癫,现在直接抱着肚子不起来,嘴里喊着什么孩子。她冷笑着,依儿想必来之前都已经预计好了,要陷害她。 依儿身边的侍婢也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没一会就引来了一群人,那侍婢见人就说柳若清如何气了她家的主子,如何将她家主子推倒在地,如何恶劣等等…… 依儿也真豁出去了,裙下已经透出了殷红的血迹,而且看她腹痛的模样果真是落胎之相。柳若清不得不佩服依儿,为了陷害她连自己孩子的性命也舍得。 这一点,却是与她的前世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那时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更不要提那个意外得来的孩子。 “你这个恶毒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魁梧的男子,手上提着一把长柄刀,刀头闪着银光,话声未落,刀便已经向柳若清挥来。 柳若清一个侧翻堪堪避开,冷眼打量这个男子。三十左右岁,一身的正气,而看向自己的时候是满眼的厌恶。这人应该就是依儿现在所依附的那名武将了,她没有特地去见这人,而今见了直觉得可惜,有勇无谋,空有一身武力。 那人一击不中,转过头关切地询问依儿。“夫人,你可还好?” “将军,孩子,我们的孩子……呜呜……”依儿哭的是撕心裂肺,那将军一听孩子二字立马怒火中烧,手上的长柄刀挥得虎虎生风,招招都带着置她于死地的杀意。 柳若清身子轻盈,连剑都没有拔出,只是避着那武将的刀。两人一个打一个避,声响实在太大,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全都冷眼观望,就连听到讯息的皇上也寻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子看着这场较量。 那武将已经被怒火烧晕了头,他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满眼赤红的一个目的,那就是将柳若清这个害了他孩儿的人杀死! 林小松与左林也到了,但是二人都未上前相帮。依照柳若清的本事如果真的动手不一定会输,更何况她还是个使毒的高手,现在柳若清也未呈现败势,他们静观其变好了。 柳若清在空中一个凌厉的转身,众人眼前一花,再看那缠斗的二人时全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柳若清此时脚踩在长柄刀的刀面上,而那刀柄还在武将的手里,柳若清的手中剑已经置于武将的颈部,他只要再稍稍一动,喉咙就会被割开。 “我没有害你孩儿。”柳若清这么许久只说了这么一句。 “将军,不要听她的,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摔倒,你知道我有多想生下这个孩子……”依儿已经是破釜沉舟,这一次如果不杀掉柳若清,再也没有机会了! 武将双手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随后双手施力也不顾脖子间的剑刃,硬将柳若清从刀上掀翻,随后那刀就劈过来。 柳若清无奈地向后一连两个后翻,再起身时已经是一身萧煞,她已经一再的退上,既然两个人都如此的不知好歹,她也不想再客气。况且动静闹的如此大,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人,都没有人来阻止,想来也是有人下了命令。只是不知道那人为何要借自己的手去除掉这位武将。 既然没有人出来阻止,看来也就是任她为之。只不过这之后自己定会背上一些骂名,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给她一点补偿?想了想,估计没有可能,皇上的便宜不是好占的。 武将已经杀红了眼,手上的长柄刀带着风声向柳若清劈来,柳若清这一次没再躲,而是挥剑迎上,她的剑刃锋利,虽然不说削铁如泥,但这一剑下去,就将武将手中的长柄刀的刀柄削成了两断。 在武将发怔的时候,她的剑已经刺到了武将的心口,在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柳若清的剑尖绕过了武将的心口而刺向了他的肩胛,这一剑力道十足,直接刺穿,随后抽剑向后一翻,并未取他性命。 柳若清手下留情,众人都看得出来。而且那一剑明明可以刺入武将的胸口,却换了地方,已经是在给武将留命。 “还要再打吗?”柳若清睥睨地斜看了武将。“你打不过我。” 武将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他自知不是柳若清的对手,他现在已经使了全力,却连柳若清的一片衣角都未碰着,而看柳若清似是连全力都未用上,如果使了全力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几次。 “将军……”依儿还不死心,她唤了两声将军,见武将未动,她恼怒地吼骂道:“你怎么不为孩子报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苦命的孩子——” 柳若清甩了甩剑,见武将未再拿起武器攻过来,这才将剑收了。 她并没有下杀手取那武将的性命,毕竟两人无冤无仇,至于依儿,她缓步走近一些。那武将立刻将依儿护到了身后,一脸的防备。 “依儿,我不可能次次饶你。”柳若清又走近两步。“但是,这里不是我们解决私事的地方,等回头我再找你。”说完柳若清不转了身。 众人都以为没事了,该散也都散了,结果柳若清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身后一阵疾步向她冲来,她一个侧身,只见依儿手是握着一把匕首,直刺向她。 柳若清并没有慌乱,手上的剑都未出鞘,在手间捥了一个圈就将依儿手上的匕首打落在地,随后一脚将依儿踢倒地上。 依儿整个人都被仇恨所浸蚀,柳若清将她踢倒在地,她不死心地又扑了上去,甚至想用指甲抓花柳若清的脸,戳穿她的眼睛。 对于这种泼妇一般的行径,柳若清已经是哑口无言,她一个飞腿将依儿整个踹飞,那武将忙伸出去接,依儿被踹的不轻,口中都吐出了鲜血。 胜负已分,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全都散开,柳若清没事人一样往回走,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好像全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若清,你没看到那女人现在的嘴脸,绝对是我见过最丑的!”林小松不由得咂舌,整张脸都扭曲了,依儿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能传授一下秘诀的话,还要易容术做什么。 “面由心生,面相最丑陋的时候说明她的内心也十分的丑陋。”柳若清淡淡地笑。 “你家爷爷也丑,你怎么不说?”林小松嘀咕道。 “我爷爷相貌是凶了些,但是你觉得和她的丑一样吗?会让人觉得心生厌恶吗?”柳若清护短,特别是谁说她爷爷的面相,就连凌府里的下人,哪个敢背后说一句,只要让她知道了,绝对会被重重的责罚,谁也不许说! “是是是,爷爷面相好着呢,一点也不凶!”林小松哪还敢再多说一句,要是敢再说一句邬真的坏话铁定挨揍。“话说回来,你真就这么放过她了?” “放过她又怎样?”柳若清挑了挑眉,道:“她自己摔没了孩子想要诬陷于我,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了,她自己摔倒在那,也不是只有她侍婢一个人看到,她可怜的假象很快就会被人拆穿,到时连那名武将都容不下她,我干嘛还去当那个恶人。”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你看看你们这些女人做的事,多么恶毒!”林小松说的是实话,依儿拿腹中的孩子陷害柳若清,而柳若清什么都不用做却比直接杀掉对方还要狠厉。 柳若清一记眼刀扫来,林小松乖乖闭上了嘴,而一直不吭声的左林闷闷地道:“大家都在议论你,到处都是说你坏话的人。” 柳若清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她堵不住那么多人的嘴,但是要是到她的面前来说,她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依儿又哭大嚎,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而那名武将脸色阴沉地扶着她,却闭着嘴一字也不说。 观望的人心里都有了各自的思量,以前与武将交好的人现在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继续交好下去,这武将太鲁莽了,会害死人的。 “皇上,人都散了,您看……”皇上身边的德公公小声地询问着。 “德子,你觉得这事有趣吗?”皇上没动,而是问起了之前的事。 德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多少能揣测出一点皇上的意思。柳若清是陌沙阁阁主之女,而那武将又是朝中重臣,这两人的地位都不低。刚刚这么一闹,皇上是坐上观,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皇上之前又对柳若清偏好了一点,这心思也就明显了。 “这凌家小姐是个人物,遇事不慌,沉着冷静,而且从她刚刚手下留情的做法上看来,这是个顾全大局的女子。”德公公缓缓地一边分析着一边道。“反之,这将军就有点鲁莽了……” 这话说到了皇上的心里,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德公公微微笑了一下,皇上这心里还是偏倚的。 “德子,把这事去问问清楚。真相总要大白,别把事拖回到朝里才解决。”皇上吩咐完就起身回自己的营帐里休息了。而他身后的德公公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事情的真相,只要查就不会被掩埋,当日晚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依儿自己摔了诬陷在柳若清的身上。 而那武将因为鲁莽行事已经被关押了起来,依儿疯疯癫癫地四处去说柳若清的坏话,又说柳若清害她孩子,害她性命,柳若清如何如何的歹毒,几乎是逢人便说。 在依儿脑子还清醒的时柳若清都没与她一般计较,现在更不可能在她疯的时候灭了她的口。依儿的话也没有人会相信,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疯疯癫癫的依儿也在两日后消失了,有人猜测她被野兽吃了,却没有发现可疑的血渍,更没有尸体,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不会有人特意去找她。 在离开的前一夜,柳若清遇到了皇上,柳若清向皇上道谢,皇上在这件事上偏袒了她,她理当道谢。 “借此事,朕也解决了一件心头之事,你不用同朕道谢。”皇上面上带着一丝淡笑地道。 “为皇上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柳若清无比的恭敬且疏离地回道。 皇上盯着柳若清看了看,随后转身离开,德公公迟了两步,小声地在柳若清的耳边念叨:“皇上可是很久没管这些琐碎之事了。” 柳若清身子一僵,德公公见柳若清并不是不懂,他提点的话也到了,便加快脚步跟着皇上走了。 好半晌柳若清才从僵化中缓过神来,德公公一句话几乎将她打落进了万劫不复之地,她紧咬着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如何逃出皇上的掌心? 第八十八章 担忧 狩猎终于结束,在将皇上护送回京都城之后,柳若清等人也相继离开。柳若清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一直到回了凌府,她那郁结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但是在看到凌慕风的时候,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若清,怎么了?”凌慕风见柳若清耷拉着头便走近询问。 柳若清抬起头,大大的眼中满满的忧郁与思虑,看着凌慕风的时候,不像再以前那般炽热,而是有着散不开的忧愁。 “爹爹,权力真的很重要。”柳若清有点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样说?”凌慕风坐到柳若清的身边,微侧着头看向她。 柳若清低垂着头,好半晌才道:“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可以对别人说‘不’!” 凌慕风是何等聪明,当下就听出她的话中有话。便问:“有谁说了什么?” 苦笑一下,柳若清抿紧了唇,她不知道凌慕风会为了她做到何种地步,为了她这么一个没有血亲的女儿会对皇上对抗吗? 看到了柳若清眼中的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凌慕风是更加的担心了。“若清,告诉爹爹,是遇上了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人为难你了?” 柳若清抬起头,看着凌慕风那担忧的神情,眨了眨大眼,张了几次口才道:“爹爹,如果有一日我为了保全自己而做出了以下犯上的事,你会保护我吗?还是要替对方来抓我?” “你做了什么事?”凌慕风面色严肃地问道。 “爹爹,我是那种莽撞的女子吗?我避都避不开哪里还敢做什么。”柳若清又垂下了头,双拳紧握着。 凌慕风也沉思着,柳若清虽然是聪明了些,但是做事知深浅,识大体,从来不僭越。凌慕风对柳若清没有可挑的,如果非要找出柳若清的不是,那也只能说她太聪明,聪明的有时让人觉得可怕。 但是,柳若清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她那么明朗的人不会轻易被什么事所打击的连眉头都伸展不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太子,还是四皇子找了你?”凌慕风猜测地问道。 柳若清重又抬起了头,她定定地盯着凌慕风,随后摇了摇头,道:“全都不是,找我的是皇上。”说完之后她苦笑着将头微微扬起,然后目光投向远远的地方。 凌慕风被‘皇上’二字惊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急地在地中间来回的走着,走了几圈之后,凌慕风停下来,看了看柳若清,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似在极力地忍受着什么,手是攥了又松,松开了又攥上。 “皇上,怎么会?”凌慕风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嗡直响,混乱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柳若清抿着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因为救过皇上就被皇上看上了,她宁可看着皇上去死好了,至少可以保全自己,而不用像现在这般心慌。 凌慕风又在地上走了两圈,想到皇上又派了映月来教柳若清学习琴棋书画,又想到皇上的赏赐,凌慕风并不觉得这是柳若清的胡乱猜测。 “皇上可有明显过什么?”凌慕风急问着。 “皇上是没说什么,倒是德公公有过暗示。”柳若清并没有隐瞒凌慕风。“其实我有些拿不准皇上的意思。皇上他……太子和四皇子私下里都见过我,皇上也许是觉得我这个陌沙阁阁主女儿的身份有利用的价值,所以……” 凌慕风目光中满满的担忧,柳若清最后的话说的那么不肯定,就连她也无法相信的理由,又如何来说服他相信。 “若清……”凌慕风轻叹一声,深深地看了一她一眼,竟是什么也没再说便转身离开了。 柳若清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却只抓住了空无。 凌慕风回了书房,把门紧紧地阖上,谁也不许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心像是被揪出来一样,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领回来的小女娃长大了,已经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了。明明是该欣喜的事,为什么心这么难受? 柳若清来到凌慕风的书房外,想敲门,被夏廉拦了下来。夏廉微摇了下头,柳若清咬着下唇点点头,随后坐到了凌慕风的书房门口,向夏廉摆了摆手,表示她不会打扰凌慕风。 夏廉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才叹着气走了。这父女两人少有红脸的时候,小姐乖巧懂事,做事又有分寸,从不让家主为难,这一次家主不悦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一直到了深夜,柳若清才站起了身,敲了敲凌慕风的房门,凌慕风在里面静悄悄地,连声也没应。柳若清有点担心,又敲了敲,小声道:“爹爹,你把门打开。” 凌慕风低垂着头,他脑子里很乱,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却好像他已经过了几辈子一样长,脑子里嗡嗡乱响,与柳若清相识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更甚者他竟然想到了柳若清被皇上接近皇宫之后的种种,她的宁死不从,惹恼龙颜,直至最后的郁郁而终。 “爹爹,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柳若清在门口故意凶巴巴地说道。 凌慕风抬起头向门口处望了望,却是依旧没动。砰的一声,门被柳若清一脚踢开,门框四散,飞落一地,可见柳若清这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 柳若清怒冲冲地冲进来,大步地走到凌慕风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道:“爹爹,你到底有何心事不能说出来,让女儿为你分忧?” “没有。”凌慕风好半天才吐出两字。 “没有?”柳若清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多。“我不是三岁的娃娃!” 凌慕风抿着薄唇,不作声。柳若清走到他的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放柔了声音道:“爹爹,我们是最亲的人,你心里有事要告诉我,我想为你分担。” 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凌慕风抬起身来望着柳若清,黑暗中,屋子里也没有点灯,他看不太清楚柳若清的模样,但是他能感受到,柳若清那亮粲如星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她的眸中只有自己。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柳若清又蹭过来一步。“你担心我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为什么要自己压在心里呢?” 柳若清自然想得到凌慕风为何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是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才心情变差的。他不愿意她与皇家人有牵扯,这让柳若清的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来暖意。 “若清……”凌慕风轻叹一声。“离皇家人远一些。” “爹爹,女儿向你保证,以后一定离他们远远的。如果可以,我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姓司徒的人。”柳若清来到凌慕风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颈子,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背上,喃喃地道:“爹爹,女儿一辈子都不离开爹爹。只要爹爹不把女儿推出凌家的门,女儿是永远不会走的。” 听到柳若清的低喃,那淡淡地语声中透着一丝哀伤,凌慕风的心更加的揪痛了。他把柳若清拉到面前来,很是郑重地道:“若清,你说的事爹爹永远都不会做。” 柳若清抱住凌慕风的颈子,眼角滑过一丝水痕。她得来了他的一个承诺,那便是一生都不会变的承诺。 “若清,怎么哭了?”柳若清是很少会哭的,从进了凌府,她每天都斗志昂扬的,好像总有做不完的事,很少会面露哀伤和流泪。凌慕风记得最多的就是柳若清的笑颜,还有她那永远不服输的眸光。她是坚强的,作为他凌慕风的女儿她是优秀的。 柳若清摇了摇头,她无法说出心中的哀伤,前一世,她们二人的错过,他的无奈她的无助,她如今回想起来那依旧是心底生生的痛。 也许是柳若清心里压的事太多,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也许是凌慕风的怀抱太温暖,柳若清靠在他的怀里,竟然睡了。 凌慕风动了动,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书房里的竹榻上,他一点都不困乏,脑子里依旧是胀地满满的,就那么坐在竹榻边上盯着柳若清看到天亮。 柳若清醒来的时候凌慕风已经不在,陌沙阁里的事很多,他现在是阁主,很多事情要他处理。而柳若清却不一样,她可以休息几日。 “爹爹走的时候可有吩咐什么?”柳若清询问用带着狐疑目光注视自己的夏廉。 “家主只说让小姐好好休息,别的并未吩咐。”夏廉如实回道。 既然凌慕风没有什么吩咐,那她就呆在府里吧。柳若清去了厨房,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当然也没有忘记每个菜都准备两份,另一份送到邬真那里。 邬真和杨矐之都喜欢她的手艺,杨矐之一见柳若清手上提着食盒就乐的眯起了眼。“邬老头,你说你得怎么感谢我,当年如果不是我把小娃娃送到谷下给你解闷,你现在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菜肴,能有这么孝顺的孙女?” “哼!你还少吃了!”邬真从鼻间哼了哼,眼睛在看向柳若清的时候格外的温和。柳若清长大了,可是在他的眼里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娃娃。着人喜欢的很。 杨矐之耸了耸肩膀,然后乐呵呵地接过了柳若清拿来的酒坛子,他笑眯了眼,这酒最少也有四五十年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 “就这一坛。”柳若清还能不知道杨矐之的想法,保准是想喝个痛快。 “没了?”杨矐之瞪大眼再问。 “没了。”柳若清认真地点了点头。 杨矐之抱着酒坛子嗖的一下子就跃到屋顶上去了,这么一坛子他独饮刚刚够,要是和邬老头子一起喝根本不够喝嘛。 邬真一见杨矐之要独吞美酒,二话不说,拔剑就追,柳若清叹了口气对下人道:“把下酒菜先收回食盒里,等他们打完了再拿出来。” 见两个老人打的欢快,也没有真的拼命,她也就不担心了。 第八十九章 前往风扬国 时光荏苒,柳若清已经十四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她身着绿绸罗衫,翡翠腰带,足踩云鞋,笑颜如花。“爹爹,我回来了!” 如今的柳若清已经成为凌慕风的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她帮着凌慕风处理陌沙阁内许多重要的事宜,不管什么事,凌慕风从不避讳于她,父女相处的越发融洽。 “上哪里了?”凌慕风也刚进府门,这话还没说两句就听到了柳若清欢快地声音。 “和师傅出去听曲儿了,那个弹曲儿的女子还不如芙儿弹的好。”柳若清撇了一下嘴,听穆飞然把那女子夸的天下第一似的,别说不如芙儿,就连她都及不上。也不知道穆飞然的耳朵是怎么长的。要说芙儿,现在可是城里出了名的琴师,还真是多一根手指就比别人多拨一根弦,那曲子弹的绝了。 凌慕风淡淡地笑了,随后道:“你师傅那是看中了弹琴的姑娘。” 柳若清了然地点点头,她就说嘛,穆飞然怎么非要听曲儿,原来是看中了弹曲儿的姑娘。 “那女子是不是长了一张寡妇相?”夏廉在一旁搭话。 “是啊,夏管家也见过?”柳若清瞪大眼,没想到夏廉也爱听曲儿。 “不单单是小姐,我与家主都被副管家带去听过曲儿。”夏廉扯了扯嘴角,一丝笑意一闪而过。随后他又小声道:“就连杨老阁主也没幸免。如果不是邬前辈脾气不好的话,说不定……” 柳若清惊的嘴都张成了圆,穆飞然看中就看中了呗,怎么还让府里的人全去看,难道是动了真心? “难道说师傅已经浪子回头了?”柳若清可不相信穆飞然那花花公子会只衷情于一人。 夏廉是一脸的莫测高深,凌慕风到是没多说什么,柳若清其实挺希望穆飞然能安定下来,成个家,再生两个孩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可惜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拴住穆飞然的心。 穆飞然是到了很晚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蔫蔫的耷拉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师傅,这是怎么了?”柳若清迎上来,关切地问道。 穆飞然抬了抬眼皮,随后耷拉着头继续往里走,没理柳若清。 柳若清看了一眼夏廉,夏廉撇了撇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呐特别多。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见多了,没见过天鹅想吃癞蛤蟆还被蛤蟆嫌弃的,哈哈哈……” 穆飞然本来都已经耷拉着脑袋走过去了,结果听了夏廉的话之后又退了回来,红着眼睛,抡起拳头就冲过来。 柳若清往后退了一大步,瞪大眼睛看着穆飞然和夏廉交手,穆飞然的功夫不错,特别是暗器最为拿手。而夏廉,柳若清只知道夏廉会武功,听凌慕风说还很厉害,但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怎么可以去拉架呢。 寻到一个安全视野又好的地方,柳若清像看戏一样看着,就差让下人给端点茶点瓜子过来了。 “怎么打起来了?”凌慕风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的狼藉。 柳若清嘿嘿笑道:“夏管家说师傅是被癞蛤蟆嫌弃的天鹅,天鹅恼了,和夏管家拼命呢。” 难得的凌慕风也笑了,夏廉这张嘴,要是损起人来还真是能活活把人气死。 也许是因为凌慕风的出现,让夏廉和穆飞然不得不停下了手,毕竟在家主面前大打出手不合规矩,该受到责罚。 “你们不打了?”凌慕风走过去,见夏廉和穆飞然都低着头不作声,他才继续道:“既然不打了,就都回去休息吧。” 夏廉低着头走了,柳若清看到他翘起的嘴角。夏廉喜欢映月,求亲不成,是看任何一对情爱缠绵的恋人都眼红,穆飞然碰了钉子,最开心的就是夏廉了,他十分需要一个难兄难弟啊。 穆飞然也耷拉着头,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师傅,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更何况还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柳若清虽然没有给那个女子把脉,但是从那女子的面相上就看得出来,已经是快要到了油尽灯枯,现在熬的就是心血,心血耗尽,人也就没了。最长也拖不过三个月。 其实穆飞然未必有多爱那女子,只是被那女子眼中散不开的忧伤所染,不由得想了解她,关心她。也仅此而已。大概是没有被拒绝过,穆飞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知道她快要不行了。”穆飞然说完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爹爹,我说的话是不是伤了师傅的心。”柳若清喃喃地问。 “他明白的,那女子不适合他,不单单是因为那女子快要死了,更是因为她的身份。”凌慕风的话让柳若清一怔。 “那女子什么身份?”柳若清挑眉,追问着。 “那女子是太子的人。”凌慕风牵了一下嘴角,而又是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叹。 柳若清了然,估计这才是使穆飞然一副颓败相的原因。太子在算计着凌慕风身边的人,而穆飞然正是那个目标。 “太子应该不止只派一个女子来。”柳若清随后道:“府里最近有没有进新人?” “府里还都是些老人,没进新人。”凌慕风说道:“近几年,府里是不会再进新人了。” 柳若清心道:不进是最好的,现在凌府就像是皇家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一不留神就让人叼走一块。多少人等着算计着凌府呢,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穆飞然老实地在府里呆着,一直到那女子在半月之后咽气,他才出了府,喝得一身酒气的回来。 那女子本来还能再拖一拖,可不知为何自己停了药,说死便死了。不过对这种让人家利用的棋子,其实死去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柳若清有些担心穆飞然,这人都快要泡在酒坛子里了,这样下去,什么身体也受不住啊。 “师傅,最近正好你闲着没事,我们去风扬国游玩一圈怎么样?”柳若清提议。 “去风扬?”穆飞然打了一个哈欠,一身的酒气,眯着没睡醒的眼睛问。 “是啊,我还没去过风扬呢。我们去玩吧。”柳若清笑嘻嘻地道。 “云瑶的山河大川你都看过了?”穆飞然挑了挑眉,桃花眼微眯着,斜斜地睨了一眼柳若清。 柳若清心道:这般风情万种,还好她心有所属,不然也要被穆飞然那眸光乱了心神。 “师傅去过风扬吗?”柳若清笑问道。 穆飞然自然是去过,只是每次都是去办事,办完就归,还真没有细细地游玩过。 “我们去吧,现在是夏末秋初,正是游玩的好时节。”柳若清继续游说。 “为什么要去风扬?不去洛襄呢?”穆飞然喃喃地问。 “洛襄全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人,去做什么。”柳若清撇了撇嘴。 经过柳若清的游说,穆飞然也确实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最后就应了。而柳若清也不是只出去玩,凌慕风交给也任务,让她去联系一下云瑶国安插在风扬的暗人。 风扬国自从两位公主失踪以后,就不再与云瑶国交好,哪怕是对风扬国的百姓不利,风扬也从未动摇。而凌慕风这一次让柳若清出风扬,也是想探一下那面的口风,不管是太子也好,皇子也罢,是不是打算永远与云瑶交恶。 柳若清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去看看她的父皇和母妃,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她也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过得好。她这个不孝的女儿,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她真的愧对父母啊。 当凌慕风说让她去联系风扬的暗人时,她是窍喜的,这种感觉没有人能理解。她本想偷偷去做的事,现在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地去做了,她如何不喜? “爹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不辱使命。”柳若清办事凌慕风一向是放心,他轻拍了拍柳若清的肩膀,交给她几样信物。这些东西可以让她们在风扬国出入自由。 柳若清接过来,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就要回国了,就要去看望父皇和母妃了,她的亲人…… 柳若清化身一翩翩公子,穆飞然稍稍化成不惑之年的男子,柳若清依旧叫他师傅,师傅二人这就上了路。 反正是出来游玩,一路走走停停,看着风扬国内的各种美景,柳若清与穆飞然禁不住感叹,风扬的秋天果然是最美的。 “师傅,你要出哪里?”柳若清眯了眯眸子,大半夜的穆飞然不睡觉,要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都说风扬的姑娘漂亮又大方,你师傅我自然要去看看。”穆飞然已经换了一张脸,也就三十出头,英姿飘逸,一身的白衫潇洒万分,再配上他那正中带邪的气质,刚好是女人喜最喜欢的。 柳若清看他的打扮呶了一下嘴,道:“越美的女人越毒如蛇蝎,你小心着人家的道!” 穆飞然挑了挑眉,他可是猎艳高手,只有美人被他所惑,他何时被美人所惑。弹了弹衣襟上的一点点褶皱,穆飞然优雅地出门。 柳若清是见着穆飞然走远,然后她换了一身的夜行衣,这才从窗子翻出去。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她的亲了人,一刻也不愿意再等! 第九十章 私见亲人被发现 柳若清虽然离开风扬国的时间很久,可她却清楚的记得皇宫中的每一条路,她先来到了她小时候住的院子,那时她与姐姐还和母妃一起生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是她们被抓走之后,柳若清不知道母妃是不是离开这个伤心地。 悄悄地潜了进去,她躲在暗处,好半会都未有侍卫经过,她猜想是因为她与姐姐二人在这里失踪,父皇怕母妃见景生忧,所以这里被封了起来。 柳若清轻轻地推开房门,蹲下身摸了一下地面,地面上并没有灰尘,可见这里也是经常打扫的,想来母妃一定常来,回手将门又轻轻关上。 鼻子直发酸,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用手背擦了擦泪,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柳若清都觉得她的心在被刀在绞,桌子上面还放着她和姐姐的布偶,还有宫女们给她做的布口袋还扔在她常玩的地方。地毯上的毛皮垫子,是她生辰时大皇兄猎来的兔子皮所缝制,还有很多很多,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幼时的美好回忆。 柳若清的泪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她缓步向前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她的房间,她遵循着记忆中的一幕幕幼时缩影,摸着床幔上的流苏,抱着她的枕头,枕下还有她母妃亲手绣的香囊。 前一世的她直到死都没有机会回风扬皇宫,她也不知道她的父皇和母妃竟然这般的想念她与姐姐,她的玩偶、房间全都保持着原样。 她这个当女儿的实在是自私,为了自己的私情,竟然离开父母如此之久,却连个音讯都不捎回。 她哭的伤心又压抑,不敢放声宣泄心中的悲伤,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翻着自己的宝贝箱,里面是父皇寻来的好玩的东西,父皇很疼她,有好东西都会给她。 柳若清翻着小箱子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满满的幸福。突然柳若清停下了手,轻轻地扣上了箱子,然后一跃上了房梁,手上抱着小箱子禀住呼吸,暗暗看着进来的人,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你看清了?”其中一个举着火把的人问着另一个。 “自然是亲眼看到的,真的有人影。你说是不是闹鬼了?”另一个怯怯地道。 “胡说什么,大半夜的,你越提鬼鬼的,鬼就越来找你。”举火把的人斥了那人一句,随后两人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边走还边不时的回头来看。 柳若清见那两人走了,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房梁上下来。将箱里子的一块玉印拿出来放入怀中,箱子按原样放好。她也快速离开,不能在这里多做耽搁。 不知道母妃搬到了哪个殿里去住,她想见见她的母妃。已经身在风扬皇宫里,她岂不能不去看望多年不见的母妃? 柳若清去了两个寝宫,但是里面住的都不是她的母妃,见天快亮了,她不得不悻悻离开。 白天睡了一觉,晚上穆飞然前脚一走,她后脚也马上跟着离开。这一次她抓了一个宫女,迷晕了对方之后,问到了她想知道的。既然已经问出了母妃现在所住的寝宫位置,她当下就施展轻功疾行而去。 不想惊动任何人,她只想见一见母妃,哪怕只见一面。她飞身上了内寝的屋顶,轻轻地掀开一块瓦片,露出一条细缝,她低着头,眯着眼睛往里看。 只这一眼,她的身子便僵住了。母妃正在哄慰一个年约四五岁的男孩,那男孩正向母妃撒娇,母妃耐心十足地哄着。 柳若清的眼睛湿了,泪水滑落了脸颊。母妃的笑颜,是那么的美丽。她感谢上天,让她的母妃在失去了她之后还能再拥有一个孩子来添补心中的空缺,让母妃淡忘失女之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柳若清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一直到屋中的灯都熄了,她再也看不清屋内的人才缓缓而不舍地将瓦片归位。而之后的几日里,柳若清像是着了魔一般,每一夜,每一夜,她都要来看望母妃和弟弟。看到弟弟淘气她也气的想去打弟弟的屁股,可是看到母妃训斥弟弟的时候,她又想把弟弟护在身后…… 母妃和弟弟睡了,柳若清把瓦片放回,一转身,她就像是跌入了冰潭之中,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柳若清才艰难地从齿缝挤出两字:“师傅……” 穆飞然已经不止一天跟踪柳若清来到风扬的皇宫,他只是不知道柳若清为什么要来,他在找答案,他想了几种可能,可他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直到今日,他没有在柳若清离开之前先一步离开,他要问一个答案。 “先离开这里再说。”穆飞然什么也没说,转身飞跃下去,几个纵跃身影便消失在夜色里,柳若清咬咬下也只好跟上穆飞然的脚步。 直到她站在了穆飞然的面前,柳若清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和穆飞然解释她去风扬皇宫的事。 “太晚了,你也睡吧。”穆飞然见柳若清一脸的为难,还有眼中少会流露的惶恐,他不忍心再让她为难,一夜的时间足够她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来回答他。 柳若清一夜没睡,次日一早,没等吃早饭,柳若清就找到了穆飞然,道:“我觉得我对风扬的皇宫很熟悉,那里可能住着我以前的家人。”柳若清并没有说谎,她想了一夜,找了各种借口,可都被她否定了。她的身份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那个时候她如何解释今日的谎话。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欺骗穆飞然,穆飞然是她的师傅,也是她的朋友,她不想欺骗他。 穆飞然如何也没有想到柳若清竟然是这般的回答,他惊讶的半晌都没回过神。他敢肯定柳若清绝对没有说谎,而且看柳若清的样子,显然已经证实了。 他一拍脑门,做出一个‘愁死了’的表情,有些无力地问:“若清啊,你这身份……” 柳若清摇了摇头,坐到穆飞然的对面,呶了一下嘴,道:“毕竟那个时候太小了,才五岁,哪里记得那么多的事。” 这个理由挺合乎情理,不过穆飞然显然不这样认为。“若清,你这次要求来风扬,其实不是陪师傅散心来的,是寻亲来的,对吧?” 柳若清抿了一下唇,挑了一下眉。“师傅,你不觉得一举数得很划算吗?又能陪你散心,又能寻亲,又能完成爹爹交待的任务,多好。” 穆飞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不管你的亲人是谁,”穆飞然顿了一下,才又道:“风扬与云瑶现在正在交恶,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家主那里很难做。” “师傅,我知道的,我不会让爹爹为难。这个事只有你与我二人知道,再无第三人知晓。”柳若清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穆飞然。“师傅,我是爹爹的亲人,这永远都不会变。” 穆飞然看到她那坚定的目光,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在心底里小小的羡慕着凌慕风,能得到这么一个乖巧又贴心的女儿。 柳若清之后又去了两次皇宫,还看到了来探望母妃的父皇,父皇老了,眼角的皱纹变深了,他为她们姐妹操了太多的心,又为风扬的国事操劳,岂能不老。父皇,请恕女儿不孝,现在还不能回到你们的身边,等她见到姐姐,到时候她会把姐姐带回来,一家团聚。 当她要把瓦片放回原处的时候,她听到母妃的话,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皇上,臣妾发现一件事很是古怪。”柳母柔柔的声音缓缓说道。 “什么事?”父皇的声音很是低沉。 “清儿的玉印没有了。”母妃压低了声音说道。 “只少了玉印?”父皇诧问。 “对,只少了那只玉印,其他的东西都在。”母妃有点激动地道:“你说会不会是清儿回来了?”当母亲的无时无刻不想着女儿能平安归来,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神论鬼怪,她也会相信。 父皇沉默了,他也希望是孩子回来了,可这种可能实在是小之又小。如果女儿回来了,怎么会不来见他们,难道女儿不在乎他们吗? 柳若清轻叹一声,将瓦片放好,转身离开。她无形中又给了母亲希望,可是又狠心地不与见面,柳若清咬着下唇在心里暗斥自己的不孝,可她又真舍不得放弃凌慕风,这么多年的等待守护,活了两世,她如何能放手? 有朝一日,她定会回来,带着凌慕风回到她属于她的家。 一连几日柳若清都没有再出去,穆飞然好心地道:“若清,再几日我们便要回去了,你可还有事未办完?” 柳若清微笑着摇了摇头,回道:“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既然都已经办完,那我们择日离开吧。”穆飞然并不想再多做停留,留下的时间越长变故越多,如果柳若清心思一转不再回云瑶,他该如何向凌慕风交待。趁着事态没有向不可控制的方向转变之前,他们还是先回去再说。 “好。”柳若清没有犹豫。等到回了云瑶,她也该好要详细地部署一下,找回姐姐的事不能再耽搁,待寻到了人,她要把姐姐先送回来,父皇与母妃定然欢喜非常,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第九十一章 了解心意 柳若清与穆飞然离开风扬,自回程之路开始,柳若清便一直郁郁寡欢,穆飞然知道她是舍不得离开风扬,但是既然选择了要放弃原来的身份,那么就不能后悔,不然最终折磨的是自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件事,你是否打算告诉家主?”穆飞然询问道。 低着头,眼里满满地哀伤,柳若清咬着下唇,好半会儿才道:“师傅,这事我会与爹爹说的。” 既然被穆飞然发现了,凌慕风是定会知道,与其让穆飞然说出来,不如她自己来讲。 穆飞然点了点头,柳若清如果不说他也会向家主说,这么重要的事怎敢隐瞒。 柳若清来到凌慕风的书房,凌慕风还未归,她就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望着外面的天,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个头绪。 “这一次出去玩的好吗?”凌慕风人未到声音先到,柳若清能听得出来,他声音中透出来的欢快。 “当然好了,风扬很美,以后爹爹和我一起去吧。”柳若清站起身走向凌慕风。 凌慕风笑着道:“好,等以后爹爹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柳若清倒了茶递到凌慕风的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凌慕风见她这样,不解地问:“怎么了?出去玩不开心吗?” “爹爹,我想起来一些事。”柳若清抬眼飞快地看了看凌慕风,又低下了头,忐忑地道:“是关于小时候的事。” 凌慕风脸上的笑僵住了,随后严肃地问:“可是关于你的身份?” 柳若清点点头,她心里没底,怕凌慕风会认为自己是风扬的奸细。毕竟五岁的孩子没有几个会像自己这般聪明,他会不会讨厌她呢? “你来说说,爹爹听着。”凌慕风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虽然他脑中有些乱,但是还能十分理智地让她讲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去了风扬的皇宫,无意中见到了一对母子,我只是觉得那母亲哄孩子的情景如此熟悉,虽然面中人的相貌我已经不记得,但是……”柳若清望着凌慕风,她的目光中温柔似水,带着对亲情的憧憬。“我想我的母亲也曾经那么哄慰过我,她一定是个温柔的女子。” 凌慕风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发酸,再聪明的孩子也会想她的母亲,就算柳若清坚强又有主见,她还是个孩子。与其说柳若清可能是找到了家人,不如说她是看到了别人家庭的温暖而心生羡慕。她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若清,如果你找到了你的父母,你可要离开?”凌慕风询问道。 柳若清淡笑着摇了摇头,笃定地道“就算找到父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若清……”凌慕风不能不感动,柳若清是他见过最贴身的女子。 柳若清微微笑,从前一世她的眼中也只有他,这一世她亦只要他,要与他相老。便是得了天子的爱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更何况是其他的人。 凌慕风有个养女,而且这个养女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想和凌府结亲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几日柳若清一出门就不知遇到了多少偶遇的才子少爷。 柳若清明为凌府的小姐,实则是陌沙阁的人,但是这个身份却不为人知,所以这前来求亲的人还真是不少。特别是很多人见了她的相貌之后,求亲的人更是趋之若鹜。 “夏管家,把那些人求亲的人都打发了。”柳若清是真被这些人烦死了,赶走了又来。她家的门槛最近都踩烂了。 夏廉看了一眼凌慕风,凌慕风点点头,夏廉得了家主的令,之后把那些前来求亲的人都打发了。 柳若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不悦地看着凌慕风,前几天刚刚说过她不会离开他,这几日就莫名其妙的有人上门来提前,他不阻止不说,还用一种观望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爹爹,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不嫁人。”柳若清走近凌慕风几步,纤细的手指一指夏廉离开的方向。“为什么要放出风声,爹爹那么想让女儿离开凌府吗?” 凌慕风轻摇了摇头,缓缓地道:“若清,你前几年年纪尚幼,并不懂男女之情,现在已经长大了,也该懂得这些。那时的你做出的决定不能代表以后,我只是想让你有更多的选择。” 柳若清觉得心里很委屈,她的心意他早该看得懂的,为什么还要和她说什么选择,她根本不需要其他的选择! “爹爹,我是陌沙阁的人,我不能嫁人,你该是知道的。”柳若清深吸了一口气,道:“就算你现在是阁主了,可以随时的废弃这个条约,我也不会嫁人。以前我说过,我要陪你到老,绝非戏言。现在我长大了,那也不介意再用长大的身份再说一遍。我—不—嫁—人!” 柳若清说完就跑走了,她恼凌慕风不懂她的心! 凌慕风看着柳若清又一次恼怒着跑走,他只有无力的喟叹。他心里何尝好受,只是他走过的路多于她,活的年头也多于她,她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不该被儿时的誓言所困,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家主,你这又是何苦。”一向极少管凌慕风私事的夏廉开了口。他刚把那些提亲的打发了,又看到柳若清坐着毛球出了府,满脸的悲伤和恼恨。家主的心思其实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家主却一心要把小姐往外推。“小姐的心思一直在你身上,你便是不喜欢小姐,也不用把小姐推给外人。” “我……”他怎么能不喜欢呢?他就是因为喜欢才会顾虑太多。柳若清毕竟是他养大的女儿,他怎么可以和女儿在一起? 夏廉的话也是点到即止,说多了就逾越了,反正旁观者清,他真是看的清清楚楚。柳若清那心思,若说小的时候真是想不到这上面来,可是她渐渐大了,心思再看不出,他夏廉也就白活了。 凌慕风在确定了柳若清的心思之后,他也就真的不再怀疑柳若清的心思。只是他该如何回应? 柳若清骑着毛球一离开就是好几日,邬真找上门来,对着凌慕风就吼:“凌小子,你快把娃娃找回来!” “她出去散心,玩够了自然会回来。”事实是凌慕风也不知道柳若清在哪里,他派了人出去找,柳若清不愿意让他找到,他目前也没办法。 “去找!找不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邬真本就凶巴巴的脸此时更加的狠戾,要是凌慕风敢说个不字,他手里的剑就能挥过去。 凌慕风点点头,只道:“那豹子要是折腾的狠了,就让它出府,说不定还能把若清带回来。” 邬真来找凌慕风一是担心柳若清,二来是因为柳若清把毛球骑走了,剩下一只豹子没了伴,在他院子里可了劲的扑腾,天天在他和杨矐之睡了之后闹他们二人,他和杨矐之掷骰子比大小,谁点数小谁去赶豹子,他已经一连输了好几天了。他睡不好,也不能让凌慕风睡好,今儿凌慕风就得把事给他解决了。 “你当我没想过?那豹子根本就不出去!”邬真说这个来也生气,毛球在的时候,他带着毛球出府,那豹子就跟着,毛球不在,除了柳若清谁也领不走。 “我会派人去找。”凌慕风只得顺着邬真的意思。 邬真走出去两步,又转了回来,拉着脸道:“你别欺负小若清,不然老头子第一个不饶你!”威胁完凌慕风,邬真这才心情舒畅的走了。 凌慕风苦笑一下,他又怎会欺负柳若清,那是他疼到心里的人啊,他怎会?! 柳若清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她骑着毛球跑进了一处林子,在里疯玩了几天,毛球捕到了少的猎物,自己和柳若清吃饱之后,还有给府里的豹子的猎物。 在外面玩了几天之后,毛球就显然有点恹恹的了,它想伴了。在柳若清身边蹦来跳去的,有的时候就干脆趴在那里不动了,两只爪子把脸遮起来,看也不看柳若清,以示它的抗议。 柳若清笑笑,连毛球都明白要和伙伴在一起,何况是人。她与凌慕风之间的缘分,这一世定然要继续下去,谁来破坏,她就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带着毛球回去,最开心的莫过于邬真的,两只豹子凑到了一起先是打了一通,然后毛球讨好的把它猎回来的猎物分享出来,总算得到了对方的原谅。 府里最近安静了许多,邬真私下里告诉柳若清自她离开之后未再有人前来提亲,都是以她年少为由给推了。 “小若清,你这眼光不好。”邬真撇了撇嘴说道。 “咋不好了,我觉得娃娃的眼光很好嘛,看中了陌沙阁最出色的人。”杨矐之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脑袋上面还带着几片树叶,突然插口道。 “没你这老东西的事!一边儿去!”邬真横眉怒目地瞪了杨矐之一眼。 “怎么就没我的事了,娃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杨矐之才不怕邬真,邬真瞪眼,他就比邬真的眼瞪的还大! 两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柳若清一见没有她插嘴的地方乖乖的闭上嘴去了厨房里,等这两人吵累了,还要喝一杯的,她还是先把下酒菜准备好再说。 第九十二章 芙儿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柳若清一进陌沙阁就被爱八卦的林小松给拦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柳若清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事?” 林小松本来长的不错,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他这一脸的不怀好意的笑完全破坏了他的好相貌。特别是他故意微弯着腰,挑着眉,翘着嘴角,硬把一张俊秀的脸变成了欠打的猥琐脸。 “听说你要成亲了?”林小松说完还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若清。“哪家的公子有这般勇气敢娶你这只母老虎?” 柳若清二话没说,抖出袖中的银针对着林小松那张脸就扎了一下,他一时没有防备被她得了手,而林小松的嘴顿时变成了歪嘴,舌头都大了,连话也说不清楚,只哎呦哎呦地直呼痛。 李岷摇了摇头,真拿林小松没办法,打不过柳若清也就罢了,还偏要去惹,惹了还不能善后,现在这嘴歪着真是活该。 左林就站在柳若清的身旁,如果刚才柳若清不动手,他也会动手的。竟然敢说柳若清是母老虎,那嘴也真是该打。显然柳若清这一针下去要比自己给林小松一拳头有效多了,别说,这歪嘴还挺好看。左林看着林小松的歪嘴,很没兄弟义气的笑了起来。 很久没有与他们在一起执行任务的何雅也来了,她笑着摇头。走到柳若清面前,笑着道:“若清,好久不见。” “你回来了,可还都好?”柳若清也笑着回道。 “托你的福,都好。”何雅上前拉住柳若清的手,眼里含着泪花,诚心地道:“若清,谢谢你。” 柳若清轻拍了拍她的手,道:“都是好姐妹,便不说这些客套的了。” 当年何雅私底里见了秦楼主一事后,柳若清便拖了穆飞然的人去查何雅的家人,虽然用的时间久了些,不过还真查到了,何雅的父亲已经故去,家中还有个伯父健在。伯父年纪大了,有的时候糊涂,有的时候清醒,清醒的时候到还能说明白一些家里的事,柳若清让何雅见了她伯父,总算在老人活着的时候见到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何雅如今是无牵无挂,她感激柳若清为她做的,只想以后跟着柳若清,还她这份恩情。更何况柳若清在她的眼里是值得交托的人。 何雅这次回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眼神凌厉了许多,而且周身泛着冰冷与疏离。但是在柳若清面前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会柔和许多,身上的清冷也会收敛许多。 陌沙阁的事务很多,基本没有太多闲暇的时候,但每隔几日,柳若清都会抽出点时间大家一起出去聚聚。她和何雅会着男装,与左林李岷等人一起在酒楼喝酒,有的时候会去烟花地听曲儿。 “那个弹琴的女子可真是好看。”林小松喜欢看美人,现在眼睛就盯在了台上的琴师脸上,一眨不眨的看着。 “只看一双眼就看出美了?要是个歪嘴,或者是生得血盆大口的呢?”何雅在一旁拆台。 台上的女子的确有一双勾魂的美眸,每每的抬眸一笑,都像是要把人的心神勾走了一般,被迷的七荤八素也不是丢人的事。 “你是嫉妒人家生的比你漂亮美艳,最毒妇人心,还咒人家歪嘴!”林小松哼了一哼,又摸了摸自己的嘴,他足足歪了两天,也饿了两天,淌了两天的口水,这人是彻底丢尽了。想到这里又怨怪地看了柳若清一眼,见柳若清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他忙捂住嘴转过脸,再也不敢多嘴。这歪嘴的教训他是深刻记在心里了。 柳若清见林小松那般防备着自己也不由得觉得好笑,就歪了两天的嘴就让他怨恨上了,这几日都不敢和她离的近了,生怕她会施针扎他。她将目光放到台上的弹琴人身上,满意地轻点了下头。芙儿这琴技是越发的高超,那么难的曲子都难不到她了。 台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若清培养的人,曾经的六指姑娘。如今的她依旧六指,可不再有人说她六指为疾。因为她的琴技,这多生的一指令多少女子羡慕不已。芙儿也不再自卑,如今她已经能自信的笑。 芙儿在台上已经看到了柳若清,柳若清对她淡笑着,还举了举杯,芙儿笑着颔首,等到曲子奏完,芙儿施了礼,这才巧移莲步,袅袅娜娜地来到了柳若清的面前。 林小松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柳若清一个假公子就能得了佳人青睐,他一个翩翩公子却不入佳人眼,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柳若清站起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芙儿福了福身子谢过,这才缓缓地坐下。 “芙儿小姐好琴技,我们兄弟几人真是听的如痴如醉。”柳若清开口说道。 “芙儿多谢公子美誉,也谢几位公子抬爱。”芙儿接过侍婢手里的酒壶为众人斟酒。“芙儿敬几位公子。” 佳人敬酒哪有不喝之理,全都举了杯喝了。佳人的目光飘来飘去都是围着柳若清一人,惹的林小松咬的牙咔嘣响,怎奈柳若清这副公子的模样比他要出众,他比不过! 柳若清搂着美人的腰先走了一步,林小松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一个女人搂另一个女人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雅不屑地哼一声,道:“把你脑子里肮脏的想法收收。” “我也想收啊,可是她们走了,进房了!”林小松都要炸毛了,这个世界乱了。 “你不知道吧,若清的琴弹的绝对不比刚才的美人差,她们是切磋琴技去了。”何雅自斟了一杯轻呷着。 “你怎么知道?”林小松斜眼问何雅。 “因为我是若清的闺中好友啊,你们男人懂什么。”何雅回给林小松一个鄙视的眼神。 林小松耷拉着头,显然被打击的不轻。 左林拍了拍林小松的肩膀,道:“若清说,那美人喜欢懂些音律的公子,你看你现在学还来得及不……” 林小松原本以为左林是来安慰他的,结果还是个来打击他的。他一口气灌了一壶酒,豪气直冲云天地道:“我喝醉了,让你们打击我,我要和你们拼命!” 李岷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道:“你瞧你这丢人的样子,我要是你就把那美人拐了,先吃了再说,这女人啊,你得了她的身子,她便是你的了。” 李岷这话招来了何雅的白眼,一听这话就是个不懂女人的。 再说柳若清与芙儿一起离开,来到芙儿的闺房,里面淡紫色的轻纱飘逸,屋子里还熏了淡雅的香,屋中有一书桌,桌上放有文房四宝。一琴桌,桌上摆有古琴一架。还有一张香榻,床幔也是淡紫的颜色,坠满了各种珠宝玉石穿的流苏,很是漂亮。 “这屋子你可是花了心思。”柳若清淡笑着坐下。 “总要示给他人看的,我到是想要用素色,别人会以为我家里有了丧事。”芙儿其实喜欢白色,要是满屋子里白飘飘的弄了一室,确实会像灵堂一样,鬼气阴阴。柳若清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像闺阁。 芙儿泡了茶端给柳若清,柳若清笑着接过。芙儿去取了几样东西,放到了柳若清的面前,这才坐下来。 柳若清打开,一一的过目,越看是越心惊,紧忙将东西收拾好放心袖袋里。“你行事要多加小心,别让人生疑。”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芙儿微笑着应道。她其实也没做什么,这纸上记的东西是真是假还要柳若清自己去证实,她也不过是在那些喝醉的人口中听来的,至于真假,她无从得知。但是,宁可信其真,早做防备,也好过被打的措手不及。 “你也有心了。若是你在这里倦了就说,我再作安排。”柳若清拍了拍芙儿的手。她收养的这些人啊,个个都贴心。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没有你芙儿的命早也就没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衣食无忧。”芙儿是个念恩的人,不单单是她,她们这些被柳若清收养的孩子都念着她的恩情。住的好,吃的好,柳若清从未亏她们一分。这样的主子,她们再不衷心,那真是该天打雷劈。 柳若清当年也是私心,收养了她们也是为己所用,却没料到她们这般衷心。就说芙儿,得了客人的赏赐,她还会拿回到《孤》宅里去,给那些更小的孩子们添加衣裳。 这些人把《孤》宅当家一样对待,她们这些家里人在外面赚到了银子当然要拿回家贴补家用。如果看到特别可怜的孩子,他们还会询问了柳若清之后带回宅子里抚养着。柳若清给了她们一个家,她们就要守住这个家。 虽然柳若清给宅子里的银钱足够使用,但是她们也想尽自己的一分力,所以大家都在努力的做事,芙儿还有那些被柳若清派出去的孩子们,他们在外面就算受了苦也从不说一句,他们不怕吃苦,对他们来说,柳若清交给他们的任务真的不难,只是与一些嘴巴不紧的下人说一下主了的闲话,就能套出柳若清想知道的事。他们都认为自己做的不够。 而柳若清从来不认为他们做的事简单,她总是提心吊胆的怕哪一个孩子被发现而丢了性命,或者被主子当成了出气筒生生打死。他们的安全一直是她最为在意的,平安为首,打探为铺。也正因为柳若清一向把他们的性命看的重要,他们也更加如此衷心地为她做事。 “芙儿,再等上两年,你若是遇上了心意相通的儿郎便嫁了。这会儿,我还不能放你走。”柳若清苦笑了一下,她要耽搁了芙儿的幸福。 “小姐说的什么话,芙儿这头牌才闯出来,怎么能为了一个男子就弃了。我要让更多的人喜欢我的琴声,让更多的喜欢我。看谁以后还敢拿我的六指来挖苦讥讽我!”芙儿当年受到的冷嘲热讽那是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即便这么多年,她依旧无法忘怀。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九十三章 猜测圣心 柳若清在芙儿那里得了东西,直接就回了凌府,凌慕风见到她一身男儿装的匆匆赶回,他便知道柳若清定是有事。 “爹爹,芙儿记录的事,虽然还不知真伪,但若是真,那这事可就大了。”柳若清将手上的纸张交到凌慕风的手上。 凌慕风接过来一边看一边听柳若清的话,柳若清是个稳得住的,这会儿心也不由得颤了两颤。“之前洛襄国几个皇子明争暗斗,气的洛襄皇帝差点没咽了气。虽然眼下里是看着没事了,可洛襄依旧不太平。而洛襄的皇子个个都不是安分的人,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云瑶来。” 柳若清倒了杯茶喝了,继续道:“陌沙阁里有洛襄的人,虽然已经找出几个来,可也不敢保证全然找出。我们防洛襄是防之又防,虽然也前后派了人进洛襄,但能打探出来有用的消息实在是少之又少。爹爹,这一次洛襄竟然派了这么多人前来云瑶,定然是没安得好心。” 凌慕风将这几张纸放下,揉了一下眉头,缓声道:“就在今日洛襄送来的舞妓歌妓已经抵达皇城。” “什么?”柳若清一惊,这么快就来到了。 这些舞妓歌妓说得好听是洛襄献给云瑶的,其实是借这个理由来到云瑶明目张胆地打探消息。因为风扬国公主失踪一事,云瑶与风扬交恶多年,而洛襄国便夹在两国中间不停的挑唆,让两国更加形同陌路。 “那些女子可不单单能舞会唱,那下毒和害人的功夫也是一顶一。这若是皇上一高兴把她们赏赐给各个朝中大臣,那可是在自灭国之根本啊!”柳若清说到后面几句的时候,她觉得后脊都在发寒,这洛襄的人心肠实在歹毒,这等恶招都使得出来。 凌慕风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这就给皇上发密函。” “这个事,关乎于国之根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柳若清上一辈子就知道洛襄的皇子个个心狠手毒,这辈子依旧是不减半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知道。”凌慕风揉了一下眉间。“这洛襄做事太过阴毒,实是可恶。” 柳若清将那些纸张撕碎,放在盆子里烧了,这东西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不然这事就大了。谁敢说府里一个细作也没。 父女二沉默了半晌,柳若清道:“爹爹,当年风扬与云瑶国两国交好,是因为风扬的公主失踪一事才交恶。两国交恶,这其中受益最大的便是洛襄,你觉得这会不会是洛襄国特意所为,为的就是让两国反目……” “当年这事不是没有怀疑洛襄,只是怀疑归怀疑,却没有真凭实据。”当年风扬的公主失踪,凌慕风为此事奔波许久,却是丝毫进展也无,可把凌慕风愁的不轻。现在旧事重提,凌慕风还是心有余悸。 柳若清眨眨眼,想将心中的秘密告诉凌慕风却又不敢,她怕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疏离她。现在还不到时机,她咬着下唇,生生地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还没有与姐姐相遇,还有许多事没有安排妥当,她不能让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她要忍,忍他人所不能忍。不单单为了自己的私情,也为了将洛襄的真面目揭示于天下。 凌慕风连夜写了密函送至皇宫,至于皇上那面要如何做,便不是凌慕风所能左右的。只是没几日,就听说,有几位大臣先后得了急症,死了。 “皇上不是接到你的密函了吗?”柳若清不解地道。 “接到了。”凌慕风也觉得奇怪,自古皇上都多疑,既然知道洛襄的歹心,又怎会把人赐赏给了大臣呢。 柳若清手敲了敲桌子,随后道:“爹爹,皇上把人都赏给了什么人?” “有两位二品,其余都在四五品左右的官员。怎么了?”凌慕风看着柳若清问。 柳若清嘴角翘了翘,眼里露出一出冷意,道:“皇上可是聪明人,明知道那些女子会害他的大臣还把人往出送,那些大臣死的可真得皇心。” 凌慕风经柳若清一说,这才恍然大悟。这些死去的大臣本就是皇上想他们死的,而且又不用皇上动一兵一卒,皇上不会背上罔杀群臣的骂名。这一步将计就计走的甚是精妙,柳若清都想拍手称赞。 “这些死去的大臣,若是我没有记错,都是皇上想杀却又杀不得的人。”凌慕风喃喃地道:“前些年,边境遭了劫匪,百姓的粮食被抢空,皇上体恤子民,拨了粮食救济那些百姓,可粮食最后到了百姓手中,便是一日只喝一顿稀粥都管不得饱。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这事后来是查了,可是能杀的只是几个替死鬼,而这些大臣却一直是高枕无忧,皇上也真是能忍得,直到了今日才收拾了他们。” 柳若清笑笑道:“皇上怕不是忍得,而是不得不忍,这些大臣的背后哪个不是盘根错节,牵扯甚多。估计皇上做梦都想杀他们却不得法,而今皇上下了手,想必皇上也是把权利如数交付到可信手中,这些人便是可有可无,而他们这一死却也是为国做了贡献。云瑶与洛襄国表面上看似不错,实则怎样大家心中有数,皇上是老狐狸,又怎会放过此次机会而不好生利用?” 凌慕风默不作声,柳若清说完轻叹一口气,道:“爹爹,伴君如伴虎,君心最是难测。能力低了会被说是无用,能力强了又盖过主子会被主子嫌弃,这做人做事总是得不来一句好的。” “你小小年纪却是看的比为父通透。”凌慕风心里甚是欣慰,柳若清心思慎密,做事看事都长远,在他的身边便会令他如虎添翼。 “爹爹,世上的事看似一个样,掀开来看又是一个样,别人心里的想法那是永远也猜不透的。”柳若清苦笑了一下。“我们也不去猜那许多,只管尽了本分,保得性命,方有了将来。” 柳若清只想和凌慕风在一起,凌慕风既然现在还离不得这个位子,她便尽可能的衬着他,帮着他。待哪一日他自己厌了倦了,或者是看透了这皇室的丑陋百态想要远离,她也会陪在他的身边。到那时,天涯海边,伴君而行。 凌慕风把柳若清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又看着柳若清那坚定的目光,他却是满心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心绪翻飞,搅着他不得安生。 “不管如何,爹爹都会护得若清平安的。”憋了半天,凌慕风憋出这么一句。柳若清听了到是笑了,好似那满心的花都开了,也似那被云遮了光的月亮终于露了出来一般,别提心里多么的欢畅。 凌慕风在儿女情长上终是木讷了些也腼腆些,这话出了口,一张俊颜就臊着通红,抓了剑就奔出了屋子,刷刷刷的在外面就练习起了剑。 柳若清在屋子里咯咯地笑,笑够了就一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看着院中的男子挥剑,一招一式在她的眼中都那么的英俊迷人。 凌慕风练了一会儿便对屋中喊道:“若清,来与爹爹过上几招。” 柳若清拿了剑也跃了出去,当下就拔了剑与凌慕风对打了起来,府里的下人早就已经习惯,别说在府里动刀动剑,就是把房子拆了,夏管家次日只需‘重建’二字就全部妥妥的。 在凌府里任职,那心就得大的跟海一样,嘴紧的跟蚌一样,保准没事。 柳若清和凌慕风打了两三个时辰,柳若清累了收了剑用袖子抹了把汗,进去拿了两杯茶递给凌慕风一杯。 凌慕风淡笑着接了,其实与心喜之人仗剑对弈于月下也是人生一快事,他凌慕风不适合花前月下,他是个武夫,那些腻腻歪歪的事不适合他。 “爹爹,我可乏了,先回去歇着了。”柳若清打了小哈欠,向凌慕风福了福身,步伐欢快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凌慕风一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收回目光,一转头便看到了穆飞然翘着嘴角,笑的一脸欠打。 “有事?”凌慕风没搭理穆飞然,穆飞然这性子,越是解释便越描越黑。 穆飞然撇了一下嘴,收起了笑,小声道:“宫里传来信儿了。” “何事?”凌慕风停下脚步,侧头询问。 “这不是才死了几位么,让我们派人去接这几位来任职。”穆飞然一封信函拿出来,上面有要接来的人名,没一个离的近的。 凌慕风又把信交给穆飞然,这点儿事也来烦他。 “去的地方虽然远了些,可有两个地方的景色却是美的,若清丫头近来也无事,不如让她走一遭,反正闲也是闲着。”穆飞然笑着说道。 “你手下没人了?”凌慕风一记眼刀,穆飞然缩了缩脖子。“有人啊,可是哪个也不是我的徒儿。” “为什么非要带着若清?”凌慕风斜瞥了穆飞然一眼,穆飞然定是有事,不然不会故意在自己面前提,直接与柳若清说便是。 “小若清的医术啊,除了她我还能找谁。”穆飞然苦着脸,不太情愿地道:“我想让若清为我医一个人。” 凌慕风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穆飞然,穆飞然有点心虚,但还是道:“绝对不会做有损陌沙阁与凌府的坏事。” “自己去和若清说。”凌慕风说完就进了屋子。 穆飞然挑了挑眉,随后就去找了柳若清,柳若清刚沐浴完就听说穆飞然来找她,她换了衣服忙出来见,穆飞然这大半夜的找她肯定是有事。 “师傅,什么事这么急?”柳若清的头发还没有干,还在往下滴答水。 “明日,你和我走一趟外省,带着你的银针。”穆飞然说完就起身离开。“我已经和家主打过招呼。” 柳若清到也不太在意,只是又要离开凌慕风,她稍稍有些舍不得。 不过,穆飞然这样匆匆而来特意让她随行,应该是有棘手之事,师傅既然找到她了,那她就随师傅走一趟。 第九十四章 疯癫女子 柳若清就带着她的小医箱子,身边也没个侍奉的人,师徒二人一人一马,往城外疾行而去。为了减少麻烦,柳若清一身男儿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 赶了十余天的路,她们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停了下来。“若清,你今天把药备好了,我们明日进山。” “进山?”柳若清挑了挑眉。“进什么山?” “出了这个城三四里的地方有一座山,我要你救的人在山里。”穆飞然的目光放得很远,好似正在看远方山中的人一般。 那么忧伤的目光不适合穆飞然,柳若清用拳头打了穆飞然的肩膀一下。“师傅放心,有徒儿出手,阎王也不敢留人!” 柳若清的医术这几年越发的精湛,重症杂症多数能治,除非是气数已尽,油尽灯枯,那她也是回天乏术。 穆飞然依旧目光放远,末了才道了一声:“苦了你跑一趟。” “师傅这话徒儿不爱听,若清自幼由师傅教导,如父如友。如今若清为师傅做这点小事,哪里有苦?师傅莫再说这样的话,再说若清便要恼了。”柳若清板着脸,认真地道。 “是是是,徒儿说的是,是师傅说了外道话惹了娃娃不悦,为师做东,请娃娃吃酒去赔罪可好?”穆飞然桃花眼一眯,又是万般风情的风流俊杰。 柳若清还故作勉强的考虑了好半会才应了,举起手小拳头道:“我要去最贵的酒楼,吃穷师傅!” “你这孩子!”穆飞然开心地大笑着跟在柳若清身后。 酒足饭饱,柳若清这才询问对方的病情何样,她也好猜测着先抓一些药草,总不能把所有的药草都备上一份啊。 “哑疾,还伴有失心疯,其他的人我也不太了解。”穆飞然的神情有些哀伤,那是带着散不开的思念,可却不是在想念病者,想念的是谁呢? 哑疾,有先天便哑,后天生疾,而这娘胎里带来的多半治不了,也有少数治得了,却是少之又少了,而后天生疾却是包括的太多,是急火攻心还是遭人毒害这都难说。穆飞然让她备药,还真真是难为了她。还是先去看了再说,大不了让穆飞然给她跑腿再下山来买,以穆飞然的脚程,也不过一天来回的事。 柳若清与穆飞然上山,按说柳若清这些年也爬不过不少的山,再陡峭的峭壁也走过几遭,可真是初次走这种山路。路上有草,草下有水,水旁有坑,坑中还有吸血的虫。满山路上竟然未见一块石头土沙之道。 穆飞然让她在树上走,她最初还不明白,现下是明白了。便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不湿鞋,那虫子一堆堆的涌在一起呲牙张嘴,等着咬人。 “这都是些什么虫子,为何不怕我带来的药粉?”柳若清几乎不敢相信,她配的驱虫药粉,在夏日里只肖洒上一点点,几丈之内都没有一只蚊蝇。偏偏这些只怪虫不怕,怪哉。 “这虫子只此山中才有,离了这山便会死去。而这山少有人来,竟无人知道此虫的名字,附近的人到是给虫子取了个名字,叫夺命虫。”穆飞然解释着。 “你要救的那个人是如何上得山来的?有轻功?”柳若清询问道。 穆飞然苦笑一下,并未回答。师徒二人继续疾驰于树上,柳若清猜测已经是过了半山腰。连着几个时辰没停没歇的,柳若清也有些乏了,便道:“师傅,还要多久?我们歇上一会儿吧。” 穆飞然心里憋着难受,便猛着头赶路,却是忘了柳若清该要休息。听了柳若清说,便道:“吃点东西,还要两个时辰才到。” 柳若清到不是嫌弃路远,只道:“这山里怪异,在山下寻个住处便好,为何偏偏要到山顶上去?若是有个急事,便是下山买个药都是多有不便。” “你去了便明白。” 穆飞然也不多说,吃了一张饼子喝了几口水,望着树梢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若清是真饿了,吃了一张饼夹着大块的肉,还吃个了树上小果子,别看果子小,味道却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名字。 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便又赶路,一气来到山顶上。 越是往上,树越是少了,只有成片成片的草长的绿油油,远远看着到是一片绿,甚是好看。柳若清却是知道,这草下的虫子那也是成涌成涌的,咬人喝血那都生了一张厉嘴,危险万分。 等到真正看到了那个穆飞然要救的人时,柳若清从未有过的心惊,真真地惊到了骨子里。“她,她不是死了吗?” 柳若清指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手都有些抖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一年穆飞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叹那女子命不好,身患有恶疾不说,还是个细作。便是入了穆飞然的眼,福薄,也没那个命享受。可那人是确确实实死了,为何如今又活了过来?难道是诈死? “莫要乱想,那人如今便已经化成一堆白骨,这是她同胞的妹子。”穆飞然这样一解释,柳若清才恍然明了。 柳若清离得近了看那女子,虽然披头撒发,但是面上却是十分洁净的,估计是经常洁面的。只是她那目光凶了些,看谁都像是敌人一般,柳若清走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还嗷嗷的吼叫,像野兽一样防备着人。 柳若清停下了步子,转头穆飞然,道:“师傅,这人你是打算治好了带下山,还是依旧放在这山上?” “若清为何出此一问?”穆飞然的目光疑在女子的脸上,眸中带着哀伤。 “若是想她日后正常着,便不能放在这山上。师傅也该知道,这满山的香草气可非一般,这是瘴气,便是我们呆的时间久了也得呆出毛病来,更何况她这样的。”柳若清用手指了指女子。“她本就一身病疾,在这里更是难愈。” “下了山,她就活不了了。”穆飞然抿着薄唇道。 “她家姐是太子的人,她难道也是吗?”柳若清脑子转的快,经穆飞然一提便想到了。 “当年她姐从我这里也得了不少的消息,虽然都不甚重要,可是有心人若是要利用,那也会给凌府带了麻烦的。但她偏偏就把这事瞒了下来,而且她还把一些其他的消息也隐瞒了下来。那些消息都在她妹子手上,我要拿到。”穆飞然很是笃定地道。 “那就送下山再说?”柳若清试探着问了下,如果不送下山,任她有再多的灵丹妙药,那也是前脚吃了药清明,随后药效过了又癫疯。 “不能送下山,太子的人最近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也得知了她的存在,正在找她。”穆飞然否决了柳若清的提议。 柳若清自也不会问穆飞然是如何寻到了人,穆飞然自然有他的办法。只是这人要治,在这是是绝然不合适的。这地方若是山清水秀,那也方好。偏偏这里是个瘴气横生之地,再加上那草里的生牙怪虫,这事还真是难住了她。 “你先看看她,缺什么药,我下山去取。”穆飞然也没办法近女子的身,那女人现在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挣扎得狠了,连身上的肉也露出几分来,虽然没什么看头,偏偏男女授受不亲,他又不想毁了她的名声。 柳若清一个纵身过去,那女子想躲,柳若清一转弯,便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手刃就将人敲了晕了。柳若清把人扯到了肩膀上面,随后道:“我看还是树上安全,先到树上再说。” 穆飞然随后柳若清又往回疾行,柳若清挑了一棵至少三百年的老树上去,把那女子安放在粗壮的树枝上,号了女子的脉,然后点了那女子的穴道,转头对穆飞然道:“师傅,我要的药得自己去寻,你寻不全。明日一早我便下山,待我回来再为她医治。只是这病可不是会药到病除,你却不能着急。” “要多久?”穆飞然绝对等得。 “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会治好她的疯症。至于让她开口讲话确有些难,她是被人下了毒,解药不好配。等人不疯了以后再说吧。”柳若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那哑疾怕是很难。如果能找到她要的药,那也不是多难的事,只是找不到的话,就是神仙也没法子。 “你先把药方子给我,我先派人找着药,不耽搁。”穆飞然道。 “明日我会写了单子交于你,寻不寻得着,也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了。”柳若清柳眉微拧,这女子受了太多的苦,那脚上已经被虫子咬的露了骨头,便是医得好,不落病根,但那疤痕确是消不去了。 女子一醒来就双手掐向柳若清的脖子,柳若清挥臂挡下,然后将女人囚住,道:“我没有恶意,是来帮你的!” 女子根本不听她的,满眼的凶狠,张着嘴还想咬她。 柳若清转头看穆飞然,对他道:“她现在根本听不懂我的话,我要给她灌药,然后施针,前期她会受些罪。” “你只管医你的,人活着便好。”穆飞然找到女子的时候都以为她活不久了,现在只要她能活着,也枉费他这么久的寻找。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柳若清都会尽心医治这女子。刚刚穆飞然已经说过,这女子的手上还有其他的东西,那些东西也许是她想要的,也许对凌慕风有用。不管怎样,人是定然要救下来的。 “今夜我和她在这里,师傅下趟山,准备一个大浴桶,我要给她泡药浴,她身上的伤太多了。”柳若清对穆飞然道。 穆飞然道了一声小心,便离开了。穆飞然离开之后,柳若清从怀里拿了一把梳子,在女子戒备的眼神下给她梳头发。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梳洗过,粘结在一起,柳若清也不嫌,一直到了月挂当空,女子趴睡在了树枝上,她才把女子的头发梳好。 柳若清微靠在树杆上,虽然知道自己的驱虫药不管用,但还是拿出来洒在树枝周围,多少可以防上一防。 穆飞然次日天未亮的时候回来的,一只大浴桶,泡两个人都不嫌挤。桶里装有一只铁锅,铁斧,碗筷盘子全是铁的。唯有一只煎药的锅的不是铁的。 柳若清是饿了,在附近的水坑里盛来一些水,澄清了一些先洗了手,又把女子的手也拉过来洗了。之后塞到她手上一个大肉包子,女子因为跑不了,便狼吞虎咽的吃包子,虽然防备柳若清和穆飞然,但是对包子她没有一点防备。 毕竟是在山上,用水还算是方便,只要澄清了一下,吃喝都可以。柳若清下过一次山,带上来大量的草药,为女子泡药浴,灌汤药,施针。 女子最初并不配合,又打又抓的,还不时的嘶叫两声。她不能说话,只懂嚎叫,也与她疯症有关。不管怎样,都要先将她的疯症治好了。 穆飞然每日就是在山里转转,四处查看可有稀奇药草,而柳若清已经用他采回来的药草做出了防止嘴有利齿之虫的药粉。只要将药粉包在布包里,那虫子便不敢伸出头来咬。柳若清用药粉倒在虫子身上,一群虫子狂扭,没一刻便都死了。 “师傅,这草药,你在哪里采得?”柳若清问道。 “不记得了。”穆飞然只是随见随采,还真未详细记得地方。 “下次再看到记得告诉我,我回去的时候看能不能挖几棵带着。”柳若清觉得这样的药草是千金难得,该要带回去给爹爹看看,是否可用来做其他的药粉。 第九十五章 事有所变 凌慕风收到了柳若清差人送来的古怪草药,有几株凌慕风在古籍中都未有见过,他将药草收好,淡笑着看柳若清捎来的书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在山上住得惯了,而且又发现了好多药草,怕是一时半刻也不想回来的。罢了,这几年她做的够多,此时便依着她,由着她想要何时回来便何时回来吧。 “家主,太子着人送东西来了。”夏廉急呼呼地进来禀报。 凌府与皇家那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子与四皇子为了避嫌与凌府也只是淡淡之交,现在公然送东西过来,这其中定是有所玄腻,凌慕风将柳若清的书信往袖袋中一揣,便与夏廉去了前院。 太子本人没到,却是差了张通前来,这张通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他前来足以说明太子对凌府的重视。当然凌府如今的地位,太子便是亲自前来也是担得了的。 张通是个有眼色的,本来坐着喝茶,一见到凌慕风的人影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凌慕风没有官职,只是一抱拳。 “凌阁主,小人奉太子的令,给您捎上点东西。”张通说完从衣袖里拿出礼单一份半躬着腰举到凌慕风的面前。 凌慕风自然要给太子的面子,他伸手接了,却是看也没看的交到了夏廉的手上。“劳太子抬爱,凌某感激不尽。张先生一路辛苦,难得来一次,便在凌府好好歇玩几日,让凌某略尽地主之宜。” “不敢不敢,东西送到,小人这就回去复命了。”张通可不敢耽搁时间,与凌慕风说了几句客套话,这就要走。 夏廉都不用凌慕风使眼色,那面的东西就已经准备好了,总不能让张通白走这一趟,这跑腿的银钱是不能少给的。 待把张通送走,凌慕风正在看张通的礼单,这一看不要紧,气的凌慕风脸都歪扭了,怪不得这张通片刻不敢留的就走了。这送来的礼可是不小! 夏廉接过礼单只是大略一扫,这脸也难看了,为难地道:“家主,这事……” “我凌某人没这般福气,不敢与太子殿下结了亲家,把东西退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加倍数的还了!”凌慕风甩了衣袖愤愤地走了。 夏廉苦叹了一声,太子这人处事不够地道,如果要提亲,那就正正堂堂地来提,偏偏弄这样,真是赌的人气闷。话说过来,这礼却是一分没少的。只是越不少一样越让人心里看着闷气。 凌慕风虽然是陌沙阁的阁主,确还是天子的臣子,这太子是按照正妃来下的聘礼,按说这面子是给的足了。凌慕风转头把礼又加倍送了回来,这实打实的给了太子一巴掌。 当然,私下里的这点事,皇上也是知晓的。且皇帝对太子这番动作也着实不满,现在这天下还不是他的,他就已经着急了。哼! 太子着急是因为皇上这两年对他显然不如对四皇子好了,四皇子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皇上担心的事儿,他都会在皇上开口之前不动声色的给做好了,当然也会让皇上知道是他做的,有的话时候会私下里和皇上要一点特权,兵权什么的,只是事情办法,四皇子是个聪明的,那兵权特权是完事便归还到皇上的手里,他身边是多一个兵都没有。 司徒洛是个明白人,特别又在柳若清那里得了几次的提点,他脑子弯一转过来,那还真就是做什么事都顺了皇上的眼,而皇上是越发的得意他了。 “你家那丫头年纪也够了,是该好要许个人家。”皇上与凌慕风说话到是少了两分威严,多似友人相谈。 “皇上,属下身下也就这一女。小女孝顺贴心,虽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这贴心的女儿属下是想多留上几年的。更何况,小女在阁里做事一向稳妥,阁中还需她尽力。”凌慕风淡笑着说,千转百转也不过就是要留下柳若清在身边。 皇上呵呵笑了,凌慕风那女儿是聪明的紧了,如今那小模样还在眼前晃悠,只是皇上也知道,他便是喜欢也不差这一个女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更何况凌慕风护女护的紧,那是明显不愿意与皇家结亲的。只是,不结于皇家,结于其他家,也要看是哪一家。 “待到了冬天,御花园子里的梅花都开了,正巧也是五公主的十岁生辰,便请了这些臣子家的小姐们来赏梅,热闹热闹。你家小女也一起来吧,那是个机灵的。”皇上相邀,凌慕风自然是应了,不能推辞。只是到时候给柳若清安排点事去做了,这事也是推得过去的。凌慕风是真不愿意让柳若清与皇家人有多余的接触。 凌府里的这一出柳若清自是不知的,她在那山上把那女子的疯症治好了,虽然一日里还有个三两时辰脑子不清楚也不认人,但总好过终日都疯狗一般见谁咬谁。 女子这疯病好了,便像小孩子一样整日里跟着穆飞然。没错,就是跟着穆飞然。穆飞然天生一张好相貌,桃花眼里含着万般柔情,哪个女子见了不春心萌动,外加上那一张哄人的巧嘴,他是甚得女子的喜欢。这女子的眼光也如众人一般,清醒的时候,看着穆飞然就是脸儿娇红,一副小鸟依依的模样,如果是柳若清离得穆飞然近了,那就如老虎般凶恶。 柳若清自是落得耳根清静,无事便满山的寻药采草,前前后后那是晒了几大包的草药。当然这期间也没有间断给女子治病,只是这话却是一时半刻说不出的。柳若清不急,穆飞然也不急,三人就在这山里面耗着,直到穆飞然再次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柳若清要的草药。 “师傅,这药该是绝了,你竟然还能弄到,真是不简单啊。”柳若清看着那药抑制不住内心里的激动,这药她只在书上见过,就是凌慕风那里也是没有的。 “可治得好?”穆飞然不在乎药,只在乎这女人的嘴能不能说出话来。 “治得好,只要她不咬断了舌头就治得好。”柳若清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欢喜地拿着药跑了,这炼制解药也是个精细活,什么时辰下什么药,多大的火煎多久,何时添水,何时再添新药,何时捞了渣滓,这都是一门学问,也亏得柳若清喜好这个,不然真是记不住这般复杂。 柳若清煎药穆飞然就看着女子不让她作乱,不然她就在旁捣乱,偏又不能骂,她听得懂,口气重了就哭,再重了就咬,谁也无法。亏了穆飞然生得一张好面孔,再配一张巧嘴,能把人哄住了,不去闹柳若清。 这药也不是一次服了就好得了的,先服七日,去了体内的毒,然后再医喉咙,一晃便是大半个月没了,柳若清也是累的不轻,这人的嗓子也终是医好了,虽然说话不似常人一般,结结巴巴的却是能说明白,这已然足矣。 穆飞然也有他的一套,他从不和女子提东西,只道是他与她姐是好友,受了她姐所拖照顾她的。对于那东西是只字不提,时间久了,那女子便放下了心,想着姐姐交给她的东西,她一个女子是如何也护不住的,穆飞然是个君子,这东西交给他她也安心。 柳若清早一步已经离开了,带着满满的一车草药回了凌府。凌慕风见她一脸的高兴,之前发生的那点不愉快便也就消了。 “我儿这是得了什么好东西,竟乐得这样。”凌慕风笑着问。 柳若清是个眼界高的,吃穿什么她不挑,那万两金一件的衣裳与那半两银一件的衣裳都穿得,再好的物件她也不放眼里。这样的目光也只在他给她佩剑的那一年时见过,一晃多年未见了。 “爹爹,这回可带回来好东西了。”柳若清吩咐人将她车里的东西卸了。各种稀奇药草是摆了满当当一院子,竟然还有带着土来的。 凌慕风接了柳若清手里的东西,放到鼻间闻了闻。“竟然还存于世,多年未闻过了。” “我就知道和爹爹所说的是一个东西。”柳若清咯咯一笑,她是记得凌慕风曾经说过的,这个草的草根剜出来,可制出提神醒脑的荷包,那只肖一闻,困意立马消散,一下子就精神起来。这东西还好着,就是闻多了也不会让人变笨。 “那山在哪里,有空了咱们父女登一次。”凌慕风把东西收好了,笑着道。 柳若清眨眨大眼,狡黠一笑,悄声道:“爹爹,那满山的宝啊。我们把那山买下来吧,反正也无主的,没人要。” “胡闹,那么大一座山,哪能说买便买了。”凌慕风摇摇头,占皇家的地,那不是找事了么,嫌弃安稳日子过久了么。 “反正那山给别人也无用,不如我们要过来用用,爹爹为皇上出了这么多年的力,要个山头难道还不成,那山上又是藏不得人的,咱又不会养兵造反。”柳若清扁着嘴道。 “娃娃说的好,你爹不去要,老头子去给你要。”杨矐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手里还抱着酒坛子,打着酒嗝,像是踩着八卦阵一样的晃了出来。“就一个山头,我这张老脸还值这个价,等要了山头来,小娃娃以后要养我的老才行。” 柳若清一听忙转了身,询问道:“杨前辈的话可当真?” “当真,但是小娃娃要养我的老,你可能?”杨矐之笑眯眯地问柳若清。 柳若清大眼睛一转,反正现在杨矐之也在府里住着,他不走也终究不能赶他离开的。更何况杨矐之与邬真是个伴,两个老头儿凑一起,过过招,再拌拌嘴,这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她又怎会不应。 “那是晚辈的福气。”柳若清都没过问凌慕风,这事她就做得主了。 “甚好甚好。”杨矐之哈哈大笑两声,便转身要走,好像还少问了点啥,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娃娃,你要的那山在哪呢?” 柳若清是哭笑不得,说了地方,又差了小童将人好好的送回歇着。这喝多了,别给碰着了。 “若清,这山便是老阁主去要,也是不妥的。”凌慕风到不是怕为杨矐之养老,这本就是他份内的事。 “爹爹,那山多少年没有人上去过,山里有瘴气,根本住不了人,也生活不了。而且那山上的药草便是咱们能个有用,皇上也根本用不着。这个顺水人情,皇上会给的。”柳若清头头是道地说。 凌慕风看柳若清那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好再说,想着回头还是劝劝老阁主,不要陪着柳若清一起胡闹方好。 第九十六章 及笄 转年柳若清十五了,年已及笄。凌慕风送了她一套碧绿的翡翠首饰,有手镯一对,耳坠一副,项上戴玉饰一块,腰间坠佩一块,腰带扣一个,发簪一支。 柳若清欢喜地收了,随后眼巴巴地看着邬真和杨矐之。杨矐之笑呵呵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匣子交到柳若清的手上,柳若清先是谢了礼,这才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份地契,而且是皇上批给的。这份地契不是别的,正是柳若清一直念叨的那座山,整整一座山啊,全给她了。 “小若清啊,这礼还满意不?”杨矐之笑的得意,还挑衅地向邬真挑了挑眉。 “谢谢杨爷爷!”柳若清两眼笑弯,像那天上的月牙儿一样。柳若清不是爱财的人,她喜爱那山上的药草,这礼物甚得她心意。 “邬老头,娃娃叫了你十年的爷爷,你这个爷爷可不能抠门,快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不然杨某看你不起!”杨矐之激将着邬真。 邬真从鼻间哼了一哼,也从怀里掏出来一样物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竹筒,周身都用蜡封了。“若清,这个给你,待将来凌小子穷的掉底时你再拿出来。” 呃—— 柳若清瞄了一眼凌慕风,凌慕风没什么表情,她谢了邬真把东西收好,心里却想着,爹爹便是有朝一日被皇上抄了家,她们父女二人也不会饿死,一身的本事还能饿着么。 穆飞然这个师傅也不能甘于人后,将早早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小若清,如今你才是真的长大了。”穆飞然笑的一脸邪痞,突然凑近了一步道:“若是瞧上哪家的公子儿郎,你只管说了,师傅给你抢来。” “师傅!”柳若清嗔怪地瞪了穆飞然一眼,这师傅也太没个正形,胡说八道的。 “可不用害羞,师傅定不让你委屈了。”穆飞然刚说完,就听到凌慕风的一声咳嗽,他忙收了笑脸,偷瞄一眼凌慕风,见凌慕风只是提醒,并未真恼这才放下心来。 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家宴,柳若清便换了衣裳出门了赴自己的小宴去了。 “女大不中留啊,这一到了年纪,留也留不住了。”穆飞然故意在凌慕风耳边念叨。“十五岁真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啊,这花也不知被哪家摘得去,可得看住了那些毛头的小子。” 凌慕风斜睨他一眼,没说什么,便转身回屋了,穆飞然撇了一下嘴,小声嘀咕道:“多少眼睛盯着呢,不抓紧就让人拐走了,到时候自己哭去吧!” 柳若清骑着毛球出了府,去了相约的酒楼。林小松等人早就到了,只差她一个。 “抱歉,我来晚了。”柳若清也没办法,家里有宴她脱不开身。 “来晚了就先罚三碗。”林小松这边说着就已经把酒斟满了。 “喝我带来的。”柳若清把从府里搬出的酒坛放到桌上。“五十年陈酿。” 李岷接了酒坛子,拍开上面的酒封,一阵醇厚的酒香便飘了出来,几乎将屋中的人熏醉。 “果然是好酒。”李岷喝过好酒,柳若清带来的酒一闻便知。 “今日不醉不归啊。”林小松已经把酒碗都清了,推到李岷的面前,让李岷给他先倒上一碗。 几个人说着笑话,喝着美酒,吃着佳肴,聊一些趣事,确是和乐融融。却不曾想,就是因为这酒,便又出了事端。 柳若清自带了好酒,这有的人便是鼻子好用,这酒香一出就让人闻出来了。与酒楼老板闹着也要来上一坛这等的好酒,酒楼老板赔着笑脸,这酒酒楼里哪有,便是城里有名的几户大家里,那也不见得存得多。 酒楼自古就不是消停安稳的地方,隔三差五就有那么几伙闹事的。但是,但凡能开酒楼的,这后面多少都是有靠山的。 下面吵吵嚷嚷的,楼上的人也不那么在意,依旧该说说该喝喝。 柳若清她们雅间的门突然间砰的一声就人踢开,伏在柳若清脚边的毛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的凶相,呲着牙,微伏低身子,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有事?”李岷站起身走上前两步,左林也站了起来,随手就把剑也握在了手中。 “几位公子,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位爷喝醉了,扰了您几位的兴致,小人在这里给您几位赔个不是,这顿算小人的,您几位大人有大量……”酒楼老板这面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那面就有人来架那个踢门的。 有酒楼老板从中说和也就算了,可那个踢门的偏偏不识好歹,吼着非要酒楼老板拿出一样的酒来给他,不然他就不走。 和一个浑人是说不清楚的,柳若清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她坐到毛球的背上,毛球背着她向前走了两步,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对方见到屋子里面的美人,声音顿时便小了许多。“美人,嘿嘿,陪爷喝一杯,怎么样?” 柳若清噗嗤一声就笑了,笑声像银铃一声悦耳。她故意板下脸来,道:“不怎么样。” 壮汉本来被拒该恼,待看到柳若清挑着两条柳眉,瞪着美眸,这心肝连连发颤,竟然是迷了眼,痴痴地笑着向柳若清走过来。 酒楼老板吓的魂也要飞了,柳若清是何许人,也是这等乡野莽夫能够沾染的,就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左林的脸也难看的很了,他走上一步,剑已经快要出鞘,若是那人胆敢再进一步,他必然让他血溅当场。 那莽夫确实没个眼色,仗着自己身形宽肥,力大无比,便不将他人放在眼中。他笑呵呵地道:“美人,跟爷走吧,爷有钱,包你吃香喝辣,一辈子富贵。” 柳若清笑着回道:“你可养不起我。” “如何养不起?小美人说来听听。”那莽夫一听立马不悦了,他也是腰缠万贯的人,怎么就养不起一个小娘子了。 “别的不说,就是你刚才吵嚷着要喝的那一坛酒也是价值千金,有价无市的。”柳若清笑笑,随后拍了拍屁股下面的毛球。“你可有凶豹的坐骑?” 柳若清不愿与人攀比,但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也是愿意提醒打击一下的。 “老子有钱,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你要的都买得,美人跟爷走。”那莽夫口中说让柳若清跟着他走,可是眼中的却产赤-裸-裸地表现出,不跟着走他便动手硬抢。 屋中的几人因为看柳若清与此人搭了话,他们都不好动手,现在见这人没个眉眼高低的,就不再客气了,左林已经抽了剑刺过来。“凌家的小姐岂是你这等人可以肖想的!” 酒楼老板吓的不轻,酒楼里的打手呼啦啦的出来一群,先将这个闹事的莽夫抓了再说。那莽夫空有一身的力气,论武功在座的哪一个他也及不上。左林也没伤他性命,只挑着打了看不出来又疼的不行的地方下手。 林小松本就是个看热闹的,一见墙塌椅倒的弄出好多的灰尘,忙把那酒坛子用布封上了口护在怀里,菜肴可以不顾,这酒打了可是可惜了。 李岷本来想出手,可见到左林一人便打的对方无还手之力,便不再伸手,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戏一般。 一阵混乱之后,那莽夫被抓了,左林的气也出了。 “我与几位友人相聚,本是乐事。如今心中添了堵,这好好的生辰也过的不愉快。”柳若清也冷下了脸。“人若是没点自知知明那就要死得快了。” 酒楼老板那吓的都要哭出来了,上前腆着老脸,道:“凌小姐,小人这让人又备了酒菜,请您几位贵客移步,给几位压压惊。” 其实饭也才吃,她们酒还没喝一半呢,虽然惹了一肚子的气,却是不想换地方,柳若清便点了点头。那酒楼老板感激的就差跪下磕上三个响头了。 换了房间上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之前的那点不悦好像未发生过一般,柳若清淡笑着坐了,道:“你们几个也都是知道我今日生辰,准备了礼物没有?”说完美眸环扫一圈,佯装怒道:“可别告诉我,你们几个抠门的连惯钱的帕子也没准备!” 林小松脸皮最厚,道:“没准备,你想怎样?” “要没准备,就留下你们身上一样东西!”柳若清一副悍妇相。 “你想留下什么?”林小松突然间就笑了,笑的还十分的不怀好意,一副色胚的坏相。 “打掉满口的狗牙!”柳若清道。 “打的好!让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雅在一旁帮腔,林小松瞪何雅,何雅是丝毫不拒地瞪回去。 “凌小姐想必是什么也不缺,但我们几人也还是备了些薄礼的,总不好失了礼节。”李岷先将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是一个没有一根杂毛的纯白的狐狸皮手笼。 何雅的是包在包裹里的,让柳若清回府再打开来看,柳若清猜测可能是女儿家穿的小衣之类的,该是何雅亲手做的。 一向呆笨的左林也聪明了一回,知道柳若清是什么也不缺的,便送了她一根马鞭,鞭杆上雕着漂亮的花纹,而且大小沉重刚好,很是顺手。 轮到林小松这里,柳若清瞪眼,林小松要是敢说没准备,她就让左林把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丢出去。 林小松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掏了掏衣袖,在里面掏出一个盒子,盒子不大,也就比巴掌稍宽了些,不情不愿地递过去。“我两个月的俸禄!”明明一副怕礼物被嫌弃的模样,可说出口的话还凶巴巴地咬牙切齿。 柳若清赏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将东西接过来当着几人的面打开。顿时一股清雅的香气飘散出来,直入鼻间,很是好闻。 这该是皇城里才买得到的,皇室女子才用得的熏香,这家伙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不过两个月的俸禄可也是不少了,没料到他还真是舍得了。 林小松见柳若清喜欢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其实他们几个送什么东西事先没有商量,他又怕和他人的送重了,又怕柳若清不喜欢,特别是见之前的几样东西,柳若清都欢喜的收了,到他这里的时候,他不免担心。 “多谢。”柳若清欢喜的把东西都收了,然后几人依旧喝酒柳天,好不畅快。 第九十七章 兄弟斗 柳若清及笄,皇上、太子和四皇子均派人送了东西来。而司徒洛最为大胆,他混在侍卫中间就来了,被柳若清发现,他还向柳若清不停的眨眼。凌慕风见了他也自当没见,既然司徒洛来得,那就有保得下自己的性命。 “凌小姐,好久不见。”司徒洛见凌慕风离开,这才上前与柳若清打了招呼。 “谢四皇子赏。”柳若清福了福身子。 “不需这般客气。”司徒洛走近,细细打量着柳若清,两年没见着人,但却是这两年,司徒洛发现柳若清越发的标致,而且她那聪慧的眼神是他看到的其他女子没有的。他的身边是不缺女人的,可就没有一个是如她这般让他能放在心上的。“你又漂亮了。” “多谢四皇子赞誉。”柳若清依旧神情淡淡的,疏离客套。 司徒洛又走近一步,柳若清不得痕迹的退了退,司徒洛又进一步,柳若清又退。等到柳若清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开了口。“四皇子,你是不是觉得如今云瑶太平了,所以,又活泛了心思,想些儿女情长了?” 柳若清一句话把司徒洛给问住了,近两年确实是天下太平,再一个他越来越受皇帝器重,心里稍稍有点得意,虽然他还是个皇子,但是,实际上,太子已经渐渐失了宠。近几年,皇上愿意与他商议事情,而太子那面确是被冷落了。 柳若清不等司徒洛开口辩解,又道:“你看看洛襄国的皇子,不管那皇位是不是他们的,他们都要争上一争。哪怕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虽然不是让你学洛襄的那些心狠之辈,但是,总要给自己更多的筹码才有赢的可能。” 司徒洛有些惭愧,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子嘴中说出来,他不得不说柳若清与其他的女子太过不同。“柳小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司徒洛这话到是诚心。随后他又问道:“小姐对我这般提醒,究竟是为了何种原由呢?”司徒洛知道柳若清不中意他,可是柳若清这前前后后做的事偏偏又让他那原本死寂的心活泛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今日他定要问个清楚。 柳若清听了司徒洛的问话,抿着唇淡笑了下,道:“这原由还真是有,只是有公有私。” “愿闻其详。”司徒洛道。 “这云瑶是皇家的,而陌沙阁又隶属皇家。”柳若清娓娓地道。“四皇子与太子相较,太子没有良善之心。如此狠戾的人将来若是称了帝,那就是百姓的恶梦,我不想民不聊生,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陌沙阁毕竟现在爹爹是阁主,我凌家父女对四皇子如何四皇子心中是有数的,将来若有一日四皇子达成所愿了,对我凌家也不会太过为难。” “凌小姐,你便不这样说,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凌家。”司徒洛难得露出了笑面。“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 “那若清在这里多谢四皇子了。”柳若清福了福身子。话都说明白了,也没有必要继续多说。“四皇子,早些回宫去吧。” 司徒洛显然不舍,刚刚见了她她便让自己离开,任人心里也都不好受的,只是不走又是不行的,柳若清说得对,他的战场在宫里,不在这里。心上的人,看到就行了,再多牵扯就多余了。 司徒洛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眼里,而司徒修因为司徒洛去见了柳若清心生不满。皇上这两年在削弱他的势力,虽然陌沙阁依旧在他的手中,可是实权却是回到了皇上手里,他调派人手越来越难,这都在彰显着他的失势。苦苦等待这么多年,一直以为那皇位只会是他的,现在他却不敢如此肯定,父皇不一定会把皇位传给他,而老四就是他最大的劲敌。 “来人,将前日送来的熊掌做了,孤要与父皇畅饮。”司徒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挡他路的人他都要毫无犹豫的除去。 熊掌是好东西,不是什么人都猎得,太子得了自然不能独享,自然要与皇帝分享,且还要带着他最‘亲’的弟弟四皇子一同品尝。 司徒洛现在人不在皇城,他就是要让皇上知道司徒洛私下里在做什么,他在为自己蓄积势力,他要造反! 当然司徒修不会蠢到自己去说,他会引着皇上去看去问,皇帝自己问出来的答案,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有了好吃的想与弟弟一起品尝的好兄长罢了。 司徒修的算盘打得满满的,只是去传信的人回报说皇上正在陪哪位娘娘,熊掌就不吃了。 本来打算的好好的,结果皇帝不见他,他就是有百招那也是毫无用武之地。难道是皇上猜出了他的目的?按理不该,最多就当他在讨好罢了,怎么会想到他要拿司徒洛说事。还是府里有人泄漏的风声?目光阴戾狠决,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他又否定了刚才所想,他自己也不过是刚刚一想罢了,还并没有与第二个人说,下人又如何知道。 那就是说皇上避不见他,一是为了避他来找事,二来也是在护着司徒洛。想必司徒洛离京前去凌府皇上是知晓的。 司徒修越想越觉得心寒,而他的目光也越发的阴冷了。那既然见不到皇上,他就去见司徒洛,司徒洛总不会拒而不见吧。 千算万算,司徒修也未有算过皇上,他带着熊掌来见司徒洛,却被告知司徒洛之前顶撞了皇上被罚着闭门思过呢,因为顾及皇子的颜面,未送皇祀,只在家中罚抄百孝经百篇。 司徒洛明明去见凌家女儿了,偏偏说是在抄什么百孝经,却因为该死的百孝,他揭不穿他们的面具! 司徒修憋着一股阴霾之气回了府中,身边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张通跟了司徒修多年,虽不敢说如司徒修腹中之虫,那也是能猜得个六七分。张通摆了摆手,下面便有人把奴婢小厮带了出去,随后小声道:“主子,其实想逼四皇子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司徒修眯了眯阴戾地眸子,等着张通继续说。 “不是说四皇子在府上么,那就让府上出点事,四皇子再稳,府上出了事也不会不露面啊。”张通小声地出着主意。 “说!”司徒修命张通把计划说一说。 “天干物燥,前几日哪家大人的房子不是就走水了么。”张通依旧小声地道。 司徒修怪笑了一声,随后道:“去办吧,办得漂亮点。” 张通应了声是,这才躬着身退了出去。张通一离开,这事也就算成了。 司徒洛十六岁的时候,皇帝在皇宫外赐了府邸,为洛王府。但因为司徒洛一直未有正妃,而且做事又甚得皇心,这人也没有放出皇宫,依旧在皇宫里住着。 夜黑风高,洛王府莫名的起了一把火,这火烧红了半天边,毁去了洛王府一半之多。但是这么大的动静洛王都没露面,到是皇上派了人过来,说是要严查。 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把司徒洛引出来,反而是让皇上插了手,司徒修这一次可谓是失算了。 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皇上肯定都要追究到底的。张通这事办的不好,在司徒修面前连头也不敢抬。 “该封的嘴都封严实了吗?”司徒修咬牙切齿地问道。 “主子放心,这点事小人还是算得好的。”张通心中忐忑,真怕这次办砸了。 “办得好!这就是你说的办得好!”司徒修的面目有些狰狞,如果不是张通跟了他久了,用得顺手,他都能把张通一脚踢死。 “小的该死!”张通扑通的跪下来,抖如筛糠。 “滚!”司徒修气恼的一脚踹向张通,把人踹倒在地,张通连连磕了好几个头,最后连滚带爬的出去。 而司徒洛人还未到便听说了自己的王府被烧的事,他脑袋转得快,等到人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伤。皇上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眼中闪了过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司徒洛见到了一脸阴沉的司徒修,他还有些羞愧地道:“前几日太子哥哥请我喝酒却未能相赴,实是歉疚,不如小弟回请哥哥,正好小弟得了一只熊心,府里的厨子刚好会做。我们兄弟一起品尝,可好?” 司徒修目光中带着阴冷,虽然心中不悦,可还是接了话,道:“那就多谢皇弟美意了,愚兄也没吃过熊心,这借了皇弟的光也尝一回。” 熊心不过是个由头,司徒洛与司徒修心中都各自明白,他们兄弟二人不过是借这个由头来说说事罢了。也到了他们兄弟二人好好谈谈的时候。 司徒洛王府都被烧了,还有心情请司徒修喝酒,他也算是一个奇葩。只是有些话不管明里或是暗里该说得说了,不说明白的话,麻烦是永远不会完。 皇上是知道这兄弟二人一起吃熊心了,他却老神在在地在宫里面批奏折。最近这几年太平了许多,风扬国与云瑶不交好,却也没有交恶到年年派兵进攻,只最初的几年有兵来犯,最近几年却是不再来了。 虽然云瑶未做掳获风扬公主一事,但是矛头均指向云瑶,最初派了那么多人去查都未找到,而如今是更加的找不到了,这么多年,人是不是还活着都难说。云瑶一日洗不去这恶人的头衔一日不能与风扬再度交好,这确实让人发愁。 “德子,你说风扬与我云瑶可还有交好的一日?”皇上轻揉着眉间,喃喃地问。 德公公微躬着身子,脑子转了一转,道:“风扬与云瑶是友国,上百年的交情,虽然出了这么一件事,但总归有一日风扬帝会明白,云瑶是被诬陷的。到那时还会像以前一样交好的。” 皇上轻叹一声,道:“这风扬的两位公主失踪,也不知是不是还都活着,若是活着,这会儿也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朕当年还与风扬帝给皇儿定了亲,若是不出这么一事,也该要到了结亲之时。唉……” 世事难料,好友变成了敌人,还有两个孩子生死不明。匆匆几年已过,想要寻到人更是难上加难了。只怕与风扬的和好遥遥无期了。 第九十八章 太子求亲 司徒修与司徒洛喝了一顿酒,兄弟二人聊了聊天,唇枪舌战,针尖对麦芒,虚虚实实地谈了一场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司徒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强,强到司徒修想要一剑刺死他。司徒洛已经不得不除了,再晚一晚,司徒洛的羽翼更加丰-满,那想要除去也越发的难了。 司徒修去探了皇帝的口风,他想娶柳若清为侧妃,柳若清已经及笄,只要皇帝赐婚,那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 而皇帝却并没有赐婚,这陌沙阁的势力非同小可,如果把柳若清嫁给了司徒修那也就是明着把云瑶的将来交到了司徒修手里。司徒修如今所做并不得圣意,皇帝让他自己去求亲,只能求,不能逼迫,柳若清若是不同意,不愿意嫁给他,他不得为难。 司徒修才不管那么多,只要给他这个机会,他就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弄到手! 凌慕风先后接到了两个消息,说是太子来求亲了,让他早做打算。这两个相同的消息分别来自不同的人,一则是他的手下,二则是司徒洛派来的信使。 “爹爹,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柳若清见凌慕风面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问。 “太子要来了。”凌慕风低喃地道。 “他来做什么?”柳若清一挑柳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她一点也不喜欢司徒修,那人没有一点良善,有些良知的人便不会喜欢。 “若清,你喜欢太子吗?”凌慕风盯着柳若清的脸十分严肃。 “不喜欢。爹爹为何这般问?”柳若清觉得凌慕风该是了解她的心意的,为什么凌慕风还要这样问。 “若清,太子是来求亲的。”凌慕风微叹一声。“若是你不愿意,这亲事,不论怎样,爹爹都会推了。” 柳若清本来刚刚因为他不了解她的心意而难过,现在听他这样说,心里这才稍稍好过一些。“爹爹,我不愿意,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的皇子,哪怕是天子,我也不愿意!” 凌慕风见柳若清这般坚决,心里稍稍安稳了些。“那之后的事都交给爹爹,你不需过问。” “爹爹,我一辈子都留在爹爹身边,陪着爹爹。”柳若清走近凌慕风,小声地呢喃。“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我不会离开爹爹的。” 没两日太子人就到了,凌慕风带着柳若清及府里一干人迎接,太子满脸堆笑将凌慕风扶起,客套地道:“凌阁主不必这般客气,孤也不是外人。” 柳若清撇了撇嘴,他就是外人,司徒家的人都是外人! 司徒修走到柳若清的面前,看着柳若清如今的模样,别说,还真长的不错了。封个侧妃也受得,如果真是太丑了,对他来说也是苦事,太丑的女子他可下不去手,想恩宠都难。 “凌小姐,好久不见,长的越发漂亮了。”司徒修说完还想拉柳若清的手,柳若清避开了,就差表现的一脸嫌恶。 司徒修笑笑也没露出不悦,毕竟是女儿家,面薄儿也没什么。只要不拒绝他的提亲,有的是时间来调-教她。实在不行,还能找个老鸨子来管教管教。反正只要人到了他的手里,总归会听话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司徒修翘着嘴角笑了笑。 凌慕风隔开了司徒修与柳若清,引着司徒修进到待客的大厅里,上了茶点,这才坐下说话。 司徒修也没绕弯子,而是直接道:“凌阁主,凌小姐如今已经及笄,该好要嫁人了。孤早几年便喜欢了凌小姐,不知孤可有幸与凌小姐结成连理。”虽然是询问的话,可却是笃定的语气。司徒修觉得自己堂堂的云瑶太子,凌慕风怎敢拒绝,他是十拿九稳地觉得这亲事非他不可了。 凌慕风惶恐地站了起来,道:“小女粗浅,得太子抬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小女性子野悍,实在是不敢高攀。” 司徒修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眯着眸子看凌慕风,凌慕风面上一点笑意也无,显然不是客气,及为认真。 “凌阁主这是嫌弃本太子,觉得孤不配当你家的女婿?”太子的脸沉下来,这话也说的就不客气了。 “属下惶恐。”凌慕风跪了下来,解释道:“是属下不敢高攀。” “没说你高攀。”太子眯着眼睛,他压了心里的怒气,不管怎样,今儿这人得娶到手才是赢了,如果因为对方几句逆耳之话就放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高攀不起,小女性子粗野,将来也就嫁个粗莽之辈,可不敢妄想。”凌慕风就是不吐口,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凌阁主,你到是说说,本太子哪里不受你的待见。”一再的被拒绝,司徒修面上挂不住,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如果不是努力克制着脾气,真想一脚踹过去。 “属下不敢!”凌慕风磕了一个头,头低着不敢抬起来。 柳若清在外已经看到了,凌慕风因为她而被刁难,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却为了自己跪着,柳若清的手不自禁的攥了起来,她发誓,终有一日,她会让司徒修也尝尝这个滋味! “不敢!”司徒修把手上的茶杯摔了出去,随后恨恨地道:“你们凌家本就是皇家的势力,如今本太子给你们脸面你们不要,可有想过后果吗?” 司徒修倚仗着自己的身份打压凌慕风,他是太子,凌慕风不过就是个皇家的走狗,他凌慕风凭什么敢这样与他说话! 凌慕风磕了个头,道:“属下惶恐!真是不敢高攀。” 不管司徒修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松口,就算司徒修用陌沙阁的阁主之位相挟他也不皱一下眉头,想结亲,这个事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同意。 “如果今日是老四来提亲,凌阁主怕就会应了吧?”司徒修见凌慕风死活不同意,便将话头转到了司徒洛的身上。 “属下不敢高攀,便是今日来的是四皇子,属下也同样回答。”凌慕风这次是把话说绝了,司徒家的人他都不会同意的,不管被如何为难。 总算让司徒修心里稍稍平衡了些,其实他如此一问,也就是等着凌慕风这一句回答。“既然如此,孤就看着,若是有一日凌阁主食言了,可要想想清楚!” 司徒修虽然被凌慕风气的不轻,可凌慕风也没讨着便宜去,跪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了晚上用膳这才得以起身。 而司徒修也并没有因为被拒绝就离开凌府,他还要想其他的办法,如果能从柳若清那里下手,柳若清愿意跟了他的话,就算凌慕风再反对,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不应也得应了。 当日晚上,柳若清来到凌慕风的房间里,拿了药给凌慕风。“爹爹,都是女儿不好,让爹爹受了委屈。” “若清莫担心,爹爹皮糙肉厚,无妨。”凌慕风轻揉了一下柳若清的发项,随后担心地道:“太子今日在我这里没有讨到好,说不定他还有其他的打算,你可要小心了些。” “爹爹放心,他就是想对我下药,也要看药不药得到我。更何况,今日起我就住你这里,他就是去我那里也不过扑个空。”柳若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要照顾爹爹嘛。” “你啊!”凌慕风无奈地摇了下头。“不过还是要堤防着些,他一日不走一日不可大意。” “是的,爹爹。”柳若清认真地点了点头。腿上已经揉了药油,淤青会慢慢散了,柳若清收回了手,取了巾帕擦了擦手,随后又坐到了凌慕风的身边,十分郑重地道:“爹爹,你今日有一句话说的真好。” “哪一句?”凌慕风靠在床边,问道。 柳若清站起来,还咳了咳嗓子,模仿着凌慕风的声音道:“我凌慕风不能为了官途卖女儿!”柳若清说完忙又坐到凌慕风的旁边,小声道:“爹爹,你是最好的爹爹!” 凌慕风苦笑一下,这个世上,重男轻女,女儿不过是结识攀附贵胄的棋子罢了,便是真有人家心疼女儿的,也不过就是为之寻个好夫婿。可要是真与仕途相比,这女儿是不是幸福就不那么重要了,何况还只是个收养的义女。 “爹爹会尽可能的护得你周全。”凌慕风得了她这样贴心的女儿又如何不是幸事,更何况柳若清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是比嫡亲女儿还要重要的存在。 柳若清不得不与司徒修见面,总要请安问好。每当这个时候,司徒修就这个风流公子一样,自认为潇洒万分的与柳若清说话,谈天说地,似是十分博学一般。柳若清只是淡淡的应了,并不与他多说。能远远的避开就避开,绝对不显一分亲近,生怕司徒修会误会。 “凌小姐,孤听闻凌小姐有只灵豹,可否给孤看看,让孤也开开眼。”司徒修是没话找话,不然如何能骗得美人到手。 “回太子的话,野兽毕竟是野性不改,还是不要扰了太子的好。”柳若清是不想让司徒修看到毛球,毛球那么通人性的豹子,任人见了都会喜欢。更何况司徒修是太子,他身份摆在那里,如果他见了喜欢与她要,她如何舍得给。再一个,万一毛球惹了司徒修不悦,司徒修要杀毛球怎么办?到时候她是一定要为毛球求情,如果司徒修借机让她嫁给出他呢,她不应的话就眼睁睁的看着毛球被杀吗? 不是柳若清要把司徒修想的太坏,而是司徒修这种人不得不防,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哪怕再驳他的面子惹他不悦,就算是被打了板子,也不能让他拿毛球说事。 一来二去,司徒修也明白了,柳若清不喜他。司徒修也是真准备了春-药的,想着到时候把柳若清迷倒了,把人的清白得了,凌慕风再反对也只能把女儿嫁给他。 所以,他这也算是孤注一掷了,成不成功也就这一次。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柳若清平静的喝他下药的茶,然后什么事都没有的告辞了。他还派人跟踪柳若清,看看药效何时发作,结果柳若清什么事都没有,面不红,气不喘,一天下来逛街买东西喝茶听曲儿什么事都没有。 “你那是什么药!”司徒修恼羞成怒,抬腿将张通踢倒了。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那药是小人在青楼里花了重金买来的,绝对不会错,说是再刚烈的姑娘的吃了也会变成淫-荡之妇一般,而且当时我还让老鸨子找了姑娘当场吃了一颗,那效果不是一般,我是亲眼所见之后才敢拿回来的啊!”张通也委屈啊,不单他让老鸨子给楼里的姑娘吃了,还自己私下里找了个女子试了,吃了之后,那女子浪的,他如今想来来酥到了骨头里。他买的药可是真的啊,他自己都试过了。 司徒修一计不成,心中对凌家父女是憎恨的不行,而没等他再使出他法来,皇上一旨下来,他不得不回宫去。只是在他回宫之前,在凌家父女这里受的气他还是要出的。不管怎样,他是太子,现在就算是皇上对他没有以前那信任,但是陌沙阁依旧在他的手里掌握着,所以调配一两个陌沙阁中的暗人,那还是可以的。 既然给她脸她又不要,太子侧妃不当,那就去青楼做个妓好了。司徒修只是吩咐了下去,至于他们父女二人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并不去理会。 第九十九章 表白心意 穆飞然知道之后气的不轻,柳若清去青楼当暗人,这名声就毁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这是以公谋私!” “师傅,你恼个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无非就是没娶着我恼羞成怒罢了。反正去踏月楼也无妨,正好可以多探听一些别的时候得不来的消息。”柳若清到是没觉得怎样,名声这个东西,只要相信她清白的人相信就好。“再者说,就算去踏月楼呆个一两年,也比嫁给他强百倍。” 柳若清本就是十分地厌恶司徒修,如今司徒修这般作为更是着了人恨。现在司徒修因为要发心中郁结之气,所以这般决定,也近而一手促成了凌慕风厌恶于他。 “踏月楼也是皇家暗中的势力之一,而这其中,也不止我们陌沙阁有暗人在里,各方势力多有牵扯,太子,四皇子,甚至于皇上及后宫的娘娘们也有安排人在共中。稍有一个不甚就会引火上身,若清,你自小便懂事聪明,但这次,爹爹还真怕你受了欺负。要知道女人之间使的手段虽然不入流,但是,却都是最伤人的。那些看似不轻不重的话却是最伤人。”凌慕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说道。 “爹爹,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就算耍一些手段也不怕,我也不是个会吃闷亏的。更何况,我去踏月楼也不过就是个琴师,还不是最好的,没有人会找我的麻烦。”柳若清安抚着凌慕风。 前一世的时候,太子好像是因为她与四皇子多说了两句话,从而把她安排进了踏月楼。而那时凌慕风还误会了她,以为她对太子不忠,而改投了四皇子那面,从而疏离了她。而这一世,她是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从始至终只忠于他一人。 “若清,要不要师傅派两人保护你?”穆飞然不放心柳若清自己去那种地方,虽然柳若清不一定会吃亏,但总有没眼色的人会找她的麻烦。 “师傅放心,我能解决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柳若清笑笑。为了让穆飞然放心,她又道:“谁惹我,我就下毒,再划花她们的脸!看谁还敢。” 柳若清一副我最凶的样子,让穆飞然安心不少,其实还真是,柳若清武功不能说是最出色的,可是使毒少有人比得过她,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你啊。”穆飞然拿柳若清没办法,不过他还是去安排了人,至少要有个手脚麻利的使唤丫头,武功还要好才行。这个人不用凌慕风安排,穆飞然自然就能安排的妥妥的。 “爹爹,女儿有话和你说。”柳若清在穆飞然走了之后,走近凌慕风道。 “若清有话就说,爹爹听着。”凌慕风对柳若清要去踏月楼一事心里十分不愿,脸上自然也没有一点笑意。 “爹爹,你收养了我,养我十年,女儿铭记于心。”柳若清向凌慕风福了福身子,凌慕风伸手想扶,柳若清却没用他扶。“但是,女儿要说的事,与爹爹养育女儿长大没有关系。” “那是何事?”凌慕风有些不解,这个时候柳若清想说什么。 “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柳若清走近凌慕风,凌慕风不自然地退了一步,柳若清又向前逼近一步,随后不悦地眯了眯美眸嗔怪地瞪着凌慕风,凌慕风终于没敢再退。 柳若清见他不退了,面色稍缓。“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而此生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陪在这个人的身边,尽我所能护他爱他。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做他坚实的后盾!” 她每说一字都紧紧地盯着凌慕风,她不信凌慕风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凌慕风面色微红,张了张嘴,竟然一字也说不出口。他心中其实十分喜悦,这几年柳若清的变化都落在他的眼中,而他对柳若清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每每看到她那明亮的水眸看向他,他的心就会怦怦的快跳起来,他知道他为何这样,只是他不敢正视这段感情,毕竟他们名义是为父女,这等人伦为乱的情爱他便是承得起世人的谩骂,又怎舍得柳若清与他一同被斥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一直在等着自己长大,因为只有长大了才有资格站到他的身边。如今我已经及笄,我想告诉他,他在我的眼里从来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我爱慕许久的男人。”柳若清又以走近凌慕风一步,与他现在只有三步的距离,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目光中带着惊讶与惊喜,她翘起了嘴角,她就知道,他对自己也是喜欢的。 “慕风,如今你已知我心意,也该明白为何我不止一次地说只我们二人相伴,你不娶,我不嫁。”柳若清又走近一小步,她小声地呢喃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也望你心中只有我一人,我不愿与其他的女子分享你,不管是你的心,还是你的身,我只想要一心一意,忠贞不渝的爱!” 凌慕风被柳若清的句句肺腑所撼动,盯着柳若清好半天他不知该说什么。柳若清知道他是个感情内敛又不擅于表达的人,便也没有一定要他说出个一二来。她缓缓地道:“人活着不能总想着别人的目光,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凌慕风的顾及她也是知道的,他是父亲,而她是女儿,这父女相恋本就是大忌,要遭了多少人的谩骂斥责,他不可能没所顾忌。 “如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是否心存爱恋?”柳若清便是知道他感情内敛,可今日也要他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一会儿的工夫,凌慕风的心里像是漂浮在海中的孤舟一般,一会儿起一会儿落,忽上忽下。 柳若清要一个答案,而他却犹豫着,他考虑的事自然要比她多。但是,种种顾忌都不如她的离去重要,如果今日他不给她一个说法,她会多么地伤心,也许他会就此失去她而再也无法挽回。 凌慕风看着柳若清,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见凌慕风点了头,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柳若清也是满心的欢喜了。她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只要向前一靠便能轻倚进他的怀中。而柳若清也确实这样做了,她倚在他的胸前,轻声低喃:“这一世我不会放开你,你也不许背弃我。” 凌慕风僵着身子不敢动,好半会儿才抬起如千金重的胳膊环住她的后脊。只听他轻声道:“好。” 柳若清微微扬起了唇角,二人相依相偎,好半会儿柳若清才道:“我去踏月楼,你相信我自洁自爱。嗯?” 微低下头,凌慕风淡淡地应了一声,鼻间的热气轻拂过柳若清的脸,柳若清面色微红,小声又道:“府里不许进女人,嗯?” 凌慕风胸膛微微震动,听他轻笑了出声,她也不恼,只等他给她保证。“这么多年,你何时见我身边有过女人?” 柳若清呶了一下唇,话是这样说,可是总有些不开眼的想打他的主意。“不管你身边有没有,总是有人想你身边有的。” “呵呵……”凌慕风又笑了,他没想到柳若清竟然是个醋坛子。 “慕风……”柳若清任他笑,只是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她又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进去。 “若清,我向来是言出必行,你且安心,我既然心中有了你,便不会做对不起你之事。”凌慕风如今能说这样一番话来已经是不易,柳若清自然是万分相信。 “我会将你的话记在心里。”柳若清唇边勾出幸福的笑。 柳若清前一世错过了许多,所以这一世她不再坐等,想要的只有去努力争取才能得到。凌慕风是她爱慕了两世的男子,为了与他相伴一生,她舍弃了家人,舍弃了身份,如果舍弃了这么多还不能与他相伴,这一世也真是白活了。 在柳若清收拾行囊准备去踏月楼的时候,映月却抱着琴来找她。“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在府里吧,府里会照顾好你的。”柳若清并不想带着映月,一是映月没有武功,二是映月去了也帮不她什么,她还要分心来保护她。 “我要跟着你去。”映月去意已决。“我的任务本就是教导你,你在哪里我也便在哪里,何况你去踏月楼是做琴师,我更要在一旁指导你。” 映月在府里确实比跟着她强,映月如果是为了自己生活的安稳她完全不必随去,她要随去完全是为了自己。一如上一世,她去洛王府,身边也只有映月追随左右。 “好,你与我同去。”柳若清终是点了头,映月在府里虽然受不到冷落,但是,终究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与自己在一起,也聊解寂寞。而且她相信自己也能照顾得好映月,护得她周全。或许离开凌府也是映月新人生的一个转折呢。柳若清大眼睛一转,一计便记上了心来。 柳若清即日便要走了,自然要去陌沙阁与她的至交好友们道个别,几人知道柳若清要单独去执行任务都担心不已。“若清,要不然带着我吧,你身边总要有个人服侍左右。”何雅忙道。 “你们也要有任务安排,待任务完成后,我们再聚。”柳若清对几位好友道:“你们记得要平安归来!” “你也要小心行事。”几人也叮嘱一番。 柳若清随行的行囊不多,她常用的东西已经先行一步送去了皇城,像是她的药炉,各种草药是必不可缺的。 毛球咬着她的裙摆死活也不让她上车,柳若清舍不得毛球,最后一招手,把两只豹子全都带上了。反正在皇城凌慕风已经为她准备了宅子,虽然皇城寸土寸金,可对于陌沙阁的阁主来讲,购处宅子还并非难事,更何况这宅子是早些年凌慕风便有的,只是一直未有人去住,如今命人简单收拾一下,柳若清去了之后哪里不喜欢再作修葺。 柳若清才离开家门,凌慕风这心便随着她走了,一连几日竟然都梦到了柳若清。最后,他骑了快马也追了上去。 第一百章 来到踏月楼 柳若清的马车前脚才到,还没有收拾妥当,凌慕风随后便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见了之后着实惊了一把。“你怎么来了?” 凌慕风不好意思的偏了头,严肃地道:“我来皇城办事,刚好过来看看你。” 柳若清咯咯笑了,凌慕风面皮薄,明明是不放心她偏偏嘴硬不肯说,罢了,不说便不说,他的心意她知道就好。 既然他来了,那就与他说说她此时的想法。“这院子稍稍有点大了,东厢便已经够用。西厢那边的房子我瞧了,太过破旧,便都推了,种上果树。可好?” “随你喜欢,想如何修葺都好。”凌慕风对此不太在意。反正都是随柳若清的心思。 “怎么也要住个一年半载,西厢推了种上果树,入秋了还能结几个果子吃吃,平日里就在里面放养些鸡兔,毛球两只也不会无趣。”柳若清就怕圈着毛球,这宅子毕竟不如山林大,更何况皇城里多是皇权贵胄,不敢放它出去,怕它出去伤了人。 “你想的到是周全。”凌慕风随着柳若清一边走一边看着宅子,这宅子他也许久未来看过,虽然之前命人匆匆收拾了一下,这会看着还是觉得破了些。“要不然我再给你买处宅子吧,这宅子破了些。” “虽然和凌府比不了,但也未觉得破旧。雇上工匠修一修就好,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柳若清说完四瞧了一下,见没有跟的太近,她贴着凌慕风的耳朵道:“等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家了,自然要好好拾掇一番的。” 凌慕风一顿,随后目光温柔了许多,想着以后不当了阁主,可以带着柳若清去寻个好地方定居,不再管世事,十分美哉。 柳若清说完便拉着凌慕风的手带他去东厢休息,吩咐宅子里的厨子准备饭菜,又命了小厮去烧热水,待凌慕风洗过之后正好一起用饭,然后让他好好歇息一下。 凌慕风也没有多留,只呆了两日,柳若清进了踏月楼他便离开了皇城。 踏月楼也不止皇城这一处,而是好几处,太子命柳若清来的便是皇城这一处。太子也是存着私心,离开了凌慕风,柳若清孤身在皇都,那他想对其下手便容易了许多。而他忘了,他虽然是觉得方便了自己,但是司徒洛又岂会让他如意。 柳若清一进了踏月楼,司徒洛就成了她的座上宾,听她弹曲儿,有时也会一起品茶。 “四皇子,这种地方您不该常来,毕竟青楼是风流之地,惹了闲言碎语就不好了。”柳若清一边斟茶一边轻声道。 “父皇还时而过来,我是他的儿子,自要随了父亲。”司徒洛淡笑着说道:“我那里有一架上好的古琴,只是琴盒有些毁了,待新的琴盒做好,便送来赠与凌小姐,届时还望凌小姐不要推辞才好。” 柳若清淡笑了笑道:“那墨雪这方先谢过四皇子了。”墨雪是她在踏月楼的艺名,总不好用她的本名。 司徒洛笑着摇了摇头,呷了一口茶,道:“不知凌小姐可愿再弹一曲让我饱一饱耳福。” “能弹琴给四皇子听,是墨雪的荣幸。”柳若清取了琴,对着司徒洛淡笑了笑,将琴放好便拨弄了起来。她这几年她经映月教导,这琴技已然十分熟愁,知名的曲子经她手弹出别有一番韵味。 司徒洛喜欢柳若清,不管她是否会喜欢自己,只这么默默地守着她就好,哪怕是得不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只要她不厌烦自己,司徒洛觉得这已经足矣了。待有朝一日他事成,或者他那时才有资格让她来到他的身边。 柳若清是新来的,可是她一来就入了四皇子的眼,也在因此她无形中招了许多女子的嫉恨。要说女人的嫉妒心太强了呢,这几天她都被人无意中泼了几次茶水了,有两次还是滚烫的茶水,如果不是她故意扭了脚身子闪开了,怕是要烫伤不可。 为了不露出自己有武功一事,柳若清也硬生生的挨泼了几次,虽然对方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的,柳若清却是从那些女子的眼中看出了不屑,鄙夷,嫉恨,讨厌各种各样的情绪。 她是不介意别人对她怎样,反正也不会真正的伤了她,这些手段她也从未放在心上。 侍婢玉茹拿了帕子为柳若清擦脸上的酒水,担心地问:“小姐,还好吗?” “不过是一杯酒水,无妨。”柳若清根本不把那些女子放在眼里,反正她自有办法让她们受到教训。 “哎哟,真是对不住啊,喝多了,一时没拿住,竟泼到你的脸上去了。”一个穿绿衣的女子佯装歉意地道:“回头等醒了酒再给你赔罪啊。”说完咯咯笑着扭着水蛇腰走了。 柳若清嘴角扯了扯,没说什么,她来的时间短,并没有相交的好友,所以被孤立也十分正常。更何况,她一来就有了四皇子这样的客人捧场,多少人眼红呢,这点小麻烦真算不得什么。 回到她的房间,柳若清简单擦了一下身子去去酒味,换了一套雪白的纱衫长裙,头发只是简单的用两只簪绾插了,还有些碎发从颈后垂下,更显她的飘逸出尘。特别是她未施粉黛,肤如凝脂,眉如柳叶,烟笼微波,斜睨着窗上,睥睨着所有,真真让人是喜到了骨子里。 “小姐,太子爷来了。想听您弹曲儿。”玉茹进来小声地提醒她。 “不见,说我不舒服。”柳若清虽然只是个琴师,可短短的一个月也有了自己的名气,不是什么人想见她都能见着,要看她高兴不高兴,就是楼里老鸨娘来了,也一样说不动她。 “奴婢这就去回了。”玉茹将门顺手拉上了,然后去回拒太子。 柳若清手抚着自己的剑,这是凌慕风给她的,他说过那是他师傅给他与未来的妻子的双剑。而现在她们彼此明了了对方的心意,这剑也如定情信物一般,柳若清是不离身的。摸了摸剑上坠的那颗虎牙,柳若清不自觉的笑了。那一年凌慕风猎白虎给她,虎皮已经被她收了起来,等以后她们有了自己的家时,再拿出来用。 正设想着以后家的样子,突然被一阵吵嚷声吵断了思绪。“小姐,奴婢拦不住。”玉茹的半张脸都被打肿了,一个鲜明的手掌印。 而气呼呼地踹开了她房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拒的太子司徒修。 柳若清懒懒地起了身,随意地福了福,道:“太子为何踹飞奴的房门呢?” “给你脸,你不要脸!”司徒修一步步走近,嘴里骂道:“不过就是一个妓,你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 柳若清抬手,衣袖遮着嘴咯咯地笑了,笑完才道:“奴来做妓,不是太子的意思么。奴从未把自己当一回事啊,不过……”柳若清故意顿了顿,道:“不过,皇上就喜欢奴家这样的,是不是啊,皇上?”柳若清扮什么像什么,她救驾时扮傻扮疯都跟真的一样,而今日她就是一个青楼里卖艺的雅妓,那自然也带着妓的几分风情。 太子在听到柳若清叫‘皇上’二字时身子就僵了,他木然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他的父皇正站在门口,而目光正在看被他一脚踹烂的门。 “儿臣见过父皇。”司徒修忙去请安。 皇上摆了一下手。“既然是出来散心的,就不要摆你皇子的架子,不然的话你还是回太子府去。” “儿……不敢。”太子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摆架子。 皇上不再理太子,而是对向他福身子的柳若清道:“免礼吧,上次你弹的曲儿挺好,再弹一遍听听。” 柳若清温声应了,随后取了琴,先是随意拔了拔,等到玉茹给皇上及太子上了茶点,她才开始弹奏。柳若清弹曲随意,不喜欢按部就班,映月虽然说过她几次,但她依旧随心而弹,可偏偏她的随意更加的悦耳,让人听了心里面有股说不出来的舒畅。 太子是听的战战兢兢,他今日来找柳若清麻烦,哪里想到皇上会来,而且看这情形,皇上已然不是第一次来了。没想到柳若清竟然勾搭上了皇上,以后他是不能轻易的寻柳若清麻烦了,不然父皇这里他交待不清。 司徒修是越想越恨,柳若清步步如意,他是事事不如意,他如何能忍得下。总要寻个机会教训教训她! 皇上听完拍了拍,赞道:“听了这么多年的曲子,也只有你敢把这首古曲弹成这般――灵动。”这是首带着淡淡哀思的曲子,可是柳若清偏偏弹出一股空灵的调子,这也不是一般的本事了。 “谢皇上夸赞。”柳若清示意玉茹收了琴,亲手煮了茶俸上。 “凌慕风养了一个出色的女儿。”皇上不由得叹道。 柳若清笑笑,她自然是出色的,多活了一世,如果她再碌碌平庸,真就是白活了。 皇上后来与柳若清闲聊了一会儿,但因为国事太忙,不得不离开,走的时候德公公给柳若清留下了一个木盒子,柳若清拜谢了,太子随皇上一同离开。 “小姐,太子日后该不会再来寻麻烦了。”玉茹送了客人回来,说道。 “你下次能躲便躲着些,白白挨了一下,快去擦药!”柳若清对玉茹还是很关心的,毕竟穆飞然给她介绍的人,不会差到哪里。 “那会儿人太多了,奴婢躲不开。”玉茹笑了笑道:“再说当奴婢,给主要子打两下不算什么。” “我家的奴婢不是随便给人打的,你要保护好自己。”柳若清敲了敲玉茹的脑门。 “哎!”玉茹脆生生的应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知道柳若清是个好主子,跟在柳若清的身边不会受欺负。 第一百零一章 墨香(上) 柳若清在陌沙阁里呆久了,许多曾经找过她麻烦的女子三五不时的都被得了莫名的病症,不会要命,每隔三两日便会手脚疼,疼的狠了恨不得把手脚斩了才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做了这一切的柳若清却像是看戏的人,听着楼里隔三差五的吵闹和哀嚎声。她倚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笑着对玉茹道:“人呐,千万别做恶,这不,报应来了!” 玉茹自然知道这一切是柳若清做的,只是柳若清能忍着到此时才动手,这份含忍非一般女子能有。 自那些女子倒了霉,找柳若清麻烦的人少了,柳若清的日子好过了。而且她一向不与人结怨,时间久了,便有了相熟的友人。 “墨雪,你知道吗?墨香要回来了。”翠云小声地对柳若清道。 “墨香?”柳若清心一顿,喃喃地问。“是谁啊?我来的时间短,并不知晓此人。” “踏月楼的头牌,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啊,甩烟柳两条街去。”翠云扇了扇手上的香帕子,这才接着说道:“那模样跟天仙一样,远远的看去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离近了看了那真是漂亮的没法说了,就跟那画里走下来的一样。” 翠云每次想到墨香就不自觉的一脸的艳羡,怎么就能有人长的那么好看呢。翠云拉着柳若清的手悄声道:“墨雪,我和你说啊,墨香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还没及笄的时候就有好多王孙公子喜欢,捧着大把的银子想为她赎身,可是她偏偏是个性子冷的,哪一个也不喜欢。” 柳若清心里暗道,这到是附和墨香的性子。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墨香的事,柳若清便贴近了翠云道:“那她上哪去了?” 翠云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慢幽幽地道:“墨香好命啊,才一及笄就拜了一个名师学音律去了,这是学成归来。” 也亏了墨香去学音律,不然的话她怕是早被人买下来失了身子。 “怕是楼里要热闹喽。”翠云说完扒在窗边往下看,下面的台子正换新的红毯,就连纱幔也全换了新的,上面垂满了珠链,就连琴台都换了新的,还有一只金光闪闪的熏香炉,一看就知道是纯金的,就那只香炉就够多少姑娘赎身了。唉,这人和人比就得死啊。 “今日就会回来吗?我看下面可真是热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柳若清状似不在意地询问着。 “最迟明日,那可是头牌,她一回来得多少人来捧扬啊,我们都排不上前的。”翠云说完又叹了口气。“只要能存够赎身的钱我就离开这里,那些有钱的爷,盯着的只是这张脸,这脸上有一条皱那就等着被嫌弃吧。也不知道墨香这样的头牌能得势多久。” 柳若清却在想着如何能与墨香遇上,也不知道墨香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如果她贸然征对墨香说身份一事,不知道墨香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还是等到墨香到了她去探探墨香的口风再说,自己现在胡思乱想也解决不了什么。 墨香第二日早晨到了,只是楼里那会儿正安静,大家都在休息,青楼是个晚上开门的地方,白天大家都在睡觉,所以知道墨香回来的人不多,而偏偏柳若清就是其中之一。 “小姐,那墨香小姐还真漂亮啊。”玉茹看到墨香的时候也惊的快掉了下巴,按说她家小姐那长相那气质就已经非一般女子能比得了,要贵气有贵气,要高雅有高雅,那俏皮也有俏皮。可是这墨香姑娘一看就有一股冰清玉洁气质,要是对她的念头稍稍掺杂了些淫念,那都愧对祖宗。 柳若清却是看呆了,她现在十分的肯定,墨香就是她的姐姐柳若冰。其实她与墨香有几分相似,除了眼睛,脸形和鼻子嘴巴都十分的像。 “小姐,你和墨香小姐有点相似呢,你看那鼻子嘴巴。”玉茹看完墨香又转头看柳若清,越看越觉得像。 “是呢,还真是像。”柳若清翘着嘴角应道。那是她的亲姐姐,能不像吗。 墨香已经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柳若清也转身回去休息。现在只要寻个机会与墨香相识就好,然后再探探墨香的口风。 到了晚上的时候,踏月楼里的门都要挤不进来了,门口各种马车那都排出两条街去,皇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家公子老爷都来了,墨香姑娘今日是学艺回来的头日表演,这些人哪能不捧场。 踏月楼里今日赚了多少银子,只看老鸨子那笑的合不拢的嘴就知道。这些有钱的公子爷们为了能占到一个离的近的位子,那可真是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有的甚至为了个座位大打出手。 柳若清就在自己的房间向外望,这些人闹开了锅,可是主角还没登场呢,墨香什么时候才能露面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姐,茶点瓜子我都准备好了。”玉茹将小桌拉到窗边来,上面摆的齐全。又是茶又是小点心,还熏了淡香,柳若清喜欢的味道。单是这一块香就一两金,就是大家的小姐也是舍不得用的。 “嗯,你也坐过来,反正今儿也没咱们什么事,就听曲儿吧。”柳若清喝着茶,微倚着窗,茶喝了两壶,下面的人都不耐烦了,老鸨子才出来。 “各位爷,我们墨香姑娘这是学艺归来第一次登台,总得让她准备妥当了才能出来见各位爷是吧。您们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盏茶的工夫了。”老鸨子说完,拿着帕子捂着嘴偷笑。 等的人着急啊,怎么能不急呢,终于在下面的人又吵了一次之后,墨香终于姗姗来迟。 墨香手上抱着琴走到台上,将琴放好这才向台下福了一下身子,但也只是淡淡的福了福,之后她便坐下了。 本来喧闹的楼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墨香那葱白一样的手指从衣袖里伸出来,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的一般完美。只见墨香轻轻地拨弄琴弦,那悠扬的琴声像是少女的情歌,清纯,甜美,且真诚。 这曲子是老鸨子挑的,这样的曲儿啊客人都爱听,郎有情妹有意的,听着大家欢喜。 “这曲子不适合墨香小姐,墨香小姐那碧月高洁的一个人儿,就该弹那种天人之曲,这种俗曲把人都弹俗了。”玉茹虽然不会抚琴,可是近来听的多了,也多少懂了点皮毛。 柳若清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台上的墨香起身,向众人福了福身子,抱着琴这就准备离场了。 台下的人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只让她只弹一曲呢,吵嚷着不让她走,又好一通吵闹。最好还是老鸨娘出来平息了众人的怨气。“各位大爷,您们稍安勿躁,只不过让我们墨香姑娘下去喝口水,一会儿自然还是要上来给各位大爷抚琴的。” 这些公子听了之后也都安稳下来,人家姑娘渴了怎么能不让喝水呢。这又都安稳下来,看着楼里其他姑娘出来跳舞。 这一晚上,墨香上了三次台,后面的曲子估计是她自己选的,都是那种名家的曲子,听着让人如置若山水绿水间一般,心旷神怡,心续安宁。 这墨香的琴艺真不一般,自己这琴技与墨香一比还真是比不得。不过各有千秋,也是没法一起比的,算是平分秋色。 墨香是踏月楼里的头牌,身价那也是相当之高,但是她与老鸨有个约定,她只卖艺不卖身,如果老鸨逼她接客,她就咬舌自尽,为此墨香没少挨打,最终老鸨不得不妥协,死了就没有这棵摇钱树了,她卖艺几年也能给阁里赚不少的银子。反正墨香年纪大了,没人再听她弹琴。到时候她不卖身也得卖。 墨香有自己独住的小院,这几日她的院门都快让人挤破了,许多公子捧着礼物来看她,有的只求一见。墨香也不是全部拒之门外,会挑一些在外人口中口碑比较好的公子见了,品一杯香茗,弹首小曲儿,或者谈谈诗词。 柳若清也不是日日住踏月楼里,这日她回了宅子,取了一张白纸,用她从风扬国带出来的玉印在上面印了一个印记。她将纸折好装入信封里,换了一件下人穿的衣服,易了容,这才出门。 玉茹见柳若清换了衣服出去,她本来跟着的,可是柳若清没多久便把她甩了,她只好闷闷地回宅子里等着。 柳若清甩了玉茹这才去了踏月楼,墨香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她对守门的小姐儿道:“我家小姐有话捎给墨香小姐。” 来见墨香的都是公子少爷,要不然就是老爷。看门的姐儿第一次听说有小姐来访,还有些奇怪。 “我家小姐说了,只要把话捎到,墨香小姐肯定愿意见我家小姐。”柳若清镇定自若地道。 那姐儿虽然见柳若清穿的一般,相貌也一般,可是这气质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自然也不敢轻待。“你且说。” 柳若清凑近姐儿耳边,只说了四个字。那姐儿没听明白,柳若清只道:“你只肖原样的转述便好。”说完拿了一颗金豆子放在那姐儿的手中。 那姐儿嘻嘻一笑,把金豆子放入袖袋里,扭着腰进去通报了。赏些碎银子的多,也有大方的爷会赏银锭子,那都是少之又少。这位一出手就是金豆子,这家世可想而知,看门姐儿自不敢耽搁。 墨香一听丫头的话先是一怔,风扬国有自己的语言,刚刚丫头传达的四字便是‘冰冰姐姐’。随后一想到是个小姐,她这心就乱了,会不会是清儿呢?不管怎样,都要先见一见。 “人在哪呢?”墨香忙问。 “回姑娘话,人还在门外候着呢。”看门的姐儿也看出来了,这话对姑娘的意义非同。 “快去请进来!”墨香吩咐道。 “唉,唉,这就去。”那姐儿转身就往外跑。 “等等!还是我亲自去吧。”墨香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急忙的就出了门,一路小跑的来到门口。 柳若清也不急不躁的,就那么等在门口,等到她看到墨香急吼吼的出来她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果然如她所料,墨香并没有忘记儿时之事,想必也是记得她曾是风扬公主的身份。 “就是你!”墨香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若清,因为她易了容,墨香并没有看出什么。 “墨香小姐,我家小姐有信一封。”柳若清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信封交到墨香的手里。 墨香拿到手里抖了半响,就快要哭出来了。她忍着泪道:“请这位姐儿先进来。关门,今日不见客。” 柳若清进了院子,随后院门就紧紧地关上了,墨香等不急的把信拆开,在看到白纸上只有一个印迹时,她眼里的泪终日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一哭把旁边的丫头吓坏了,这墨香姑娘以前被老鸨打都不哭,这今日是怎么了。 “让你笑话了。”墨香擦了擦泪,对柳若清道:“你家小姐在何处?她可好?她为何不来看我?” 墨香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一时竟然是前言不搭后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姑娘莫急。”柳若清劝道:“我家小姐一切安好,姑娘莫要担心。” “她为何不来?”墨香说着又哭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她想家想妹妹,她在踏月楼里忍辱苟活,无非就是想着能再见见小妹妹,能再回去看看父皇。 “请见谅,我家小姐也是诸多不便。”柳若清忙道:“小姐说,如果墨香小姐识得上面的印章,那就约个日子与小姐见面,如果小姐不记得了,那就……” “自然是识得!如何能忘!”墨香盯着柳若清道:“我随时有时间,让你家小姐早些来见我!” 柳若清自是连连应了,然后告辞离开,墨香从柳若清离开之后就跟丢了魂一样,客人也不见了,就拿着那张纸发呆,时哭时笑的,老鸨娘派人来看了两次,就连郎中都请了几回,郎中看了都说没事。 墨香等着柳若清来见她,一等就是三日,柳若清要安排妥当了才能去见墨香,因为这踏月楼实在是人多眼杂。 第一百零二章 墨香(下) 偶尔也有楼里的姑娘去讨好墨香的,所以,柳若清抱着琴上门讨教琴技也不算是什么显眼的事。 看门的还是那个姐儿,柳若清笑呵呵的道:“小妹墨雪,想与墨香姐姐讨论一下琴谱。”柳若清说完拿了一个贴子出来,那是她的名帖,楼里的姑娘都有自己印有自己名字的贴子。柳若清的这张贴子上面多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她的印章。 看门的姐儿把贴子拿进去了,好半会儿才出来,回道:“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今日不见客,让你明儿再来。” “那请墨香姐姐好好养身子,墨雪告辞。”柳若清没见着人一点也不恼,抱着琴就回去了。 “小姐,她怎么那么大的架子。”玉茹瘪了瘪嘴,觉得墨香眼高于顶,在客人面前端端架子也就算了,在楼里的姑娘面前还端架子。 “等有一日我成了头牌,我也会这么大的架子。”柳若清把琴交给玉茹,小声地道:“每日要见客人,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空儿,我这样的又来打扰,要是咱的话咱也不愿意见。”更何况她只是个来踏月楼没多久的琴师,初次上门墨香便见了,也说不过去。墨香能忍着不见她拖到一下日,也着实是为难了她。 “那明日还来吗?”玉茹询问着。 “来啊,当然来了。”柳若清笑道:“如果得她指点一二,那我的琴技也能提升许多。” “其实小姐根本就不在意琴技会不会提升,小姐是去看美人的。”玉茹小声地嘀咕着。 “臭丫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能看么。”柳若清笑着骂玉茹,玉茹吐了吐舌头。 第二日柳若清又抱着琴上门了,还带着食盒,这一次没有被拒门外。 墨香遣退了身边的服侍丫头,屋中只有她与柳若清二人,就连玉茹都被留到了门外。 墨香想说什么,柳若清先是轻嘘了一声,然后四望了一下,觉得还是不那么安全,便取了纸笔,在上面写字,嘴上却说道:“墨香姐姐,小妹叨扰了。” “无妨,正巧这会儿我也无事。”墨香看着柳若清在纸上写的字,她的心一沉一浮,好不激动。 “墨香姐姐尝尝,我是我亲手做的点心,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柳若清将食盒打开递到墨香的面前,里面装的确实是几样小点心,但都是风扬国的特产,里面有几样香料只有风扬国才有。 墨香抖着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那眼泪哗的便落了下来。十年了,十年没有尝过家乡的点心。 柳若清把写好字的纸推到墨香的面前,墨香一边看一边哭,嘴里还含着家乡的点心。柳若清纸上简单的写了几句,不过是她与墨香儿时的玩笑话,她只凭那一只印章就说自己是墨香的妹妹,墨香也会有所怀疑。现在说几句只有她们姐妹二人才知道的秘密,墨香自然是深信不疑。 墨香把那纸在盆子里烧了,回头拉着柳若清的手,万语千言竟然不知从哪里开口。 “姐姐……”柳若清也拉住墨香的手,亲昵地唤着墨香。 “好妹妹――”墨香忍不住思念将柳若清用力地拥住,哽咽地道:“是姐姐没用,没有照顾好你啊!” “清儿过的很好,姐姐别再自责。”柳若清轻轻地拍着墨香的后背,姐妹二人顿时哭作一团。 柳若清还是比墨香谨慎的,她知道这里隔墙有耳,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姐姐,后儿有个集市,我们一起去吧。”柳若清提议道。只要她们离开踏月楼,说话就方便随意得多了,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了乱嚼舌头。 “好啊,正巧我也在楼里闷得慌了,就与妹妹一起出去走走也好。”墨香自然明白柳若清的意思,当然爽快的应了。 之后就是姐妹二人一起弹曲儿,足足聊了一下下午,到了晚上各自要待客才不得不分开。 与姐姐相遇相认了,柳若清的心情十分的好,晚上弹曲的时候也多是欢快的曲子。坐在她前面的司徒洛在她弹完一曲之后忍不住道:“凌小姐,今日心情很好啊。” “有钱的大爷来捧场,奴家怎能不高兴呢?”柳若清笑着回道。 司徒洛更加肯定柳若清是遇上了高兴的事,不然换了往常柳若清是绝对不会与他这般说话,一定会赶他回皇宫去。 “呵呵,大爷赏的,拿着。”司徒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柳若清的面前。 柳若清怔了一下,挑了一下眉。 司徒洛笑道:“爷是来听曲儿的,自然要打赏。怎么?嫌少了?” 柳若清笑道:“奴哪里敢嫌少,四皇子赏的自然都是好的,奴高兴还来不及。”说着欢喜地打开了,里面是一支暗红色的玉簪。柳若清一看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四皇子,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可不敢要。”柳若清把盒子一合东西就推回去了。 “说了赏你就是赏你的。”司徒洛又把东西推了过去。“以后本皇子来了,你少板两次脸就行了。” 柳若清呵呵一笑,东西还是收了,她现在不过是个雅妓,可不敢开罪客人,特别是司徒洛这样的皇子。 司徒洛把玉茹打发出去了,悄声对柳若清道:“洛襄国那面有动静,好像派了人来云瑶皇都。” 柳若清也悄声道:“四皇子,奴现在不过只是一个雅妓,不操这份心。” 司徒洛见柳若清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呵呵,你不管还真没有人会去管了。” 柳若清耸了一下肩,随意地道:“太子爷把奴派到踏月楼来,是让奴私下里找出朝中大臣的狐狸尾巴,可不是让奴去管洛襄国派什么来的。” “你真不管不问?”司徒洛微低着身子又问一遍。 柳若清斜睨他一眼,十分郑重地道:“奴管不了,也不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奴是陌沙阁的暗人,可不是四皇子的手下,四皇子别想使唤奴家。” 柳若清一溜话说完,又坐到琴台前,随手拔着琴经,一边拔一边道:“甭管什么人来都是客人,只要捧奴的场,奴就得笑脸相迎,至于这人包藏了什么祸心,那跟奴没关系。”柳若清突然停了下手,压低声音道:“四皇子,就算您拉奴下水,奴也不过只是奴而已,和陌沙阁没有一点关系。” 四皇子的主意打的好,让她掺和进来,就等于把陌沙阁也拉了进来。爹爹的事情已经够多,她可不想让凌慕风太过繁忙。况且陌沙阁隶属皇帝,四皇子现在还不是皇子,不能越权掌控。 司徒洛听了柳若清的话后轻笑出来。“凌小姐你想多了,之所以告诉你这个事,是想让你在踏月楼里顺便打探一下,并牵扯不到陌沙阁。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柳若清一副了然的样子,既然他不会牵扯太多,那捎带着打听一下也无妨。“奴会留意的,至于能打探多光消息,四皇子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能信得过的人也不多,不然也就不劳烦凌小姐了。”司徒洛也是个疑心重的人,这么多年他手上也有一些可用的人才,只是他不敢完全相信,却不知为什么,他偏偏相信柳若清。 柳若清看着司徒洛,好半天她才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司徒洛一怔,随后自嘲地笑了。他如何不知,要成大事自然是少不了忠信相协,只是能交付性命的人太少。 柳若清不再说什么,司徒洛又喝了一杯茶便走了。柳若清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弹的毫无曲调,只是随心而拔弄。 她的脑中在想着司徒所说的事,洛襄国要来的人是谁呢,会是哪个皇子? “小姐,小姐,墨香小姐来了。”玉茹唤了柳若清两声,柳若清都没回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快迎!”柳若清忙起身,理了理衣服迎过去。 墨香今日在踏月楼里有表演,这才弹完琴便上她这里来转转。“刚刚听墨雪妹妹弹琴无曲无调,妹妹可是心里有事?”墨香问的话很是随意,就像是平常说话一般。 “瞧姐姐说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柳若清把墨香扶了进来。“不过是客人刚刚走了,觉得无趣随意拨弄罢了。” “妹妹若是无趣,便与我一同下棋解闷吧,我正巧也无事。”墨香说完一抬手,她身边的丫鬟便将之前准备好的棋盒拿过来。 棋子是白玉与墨玉而制,颗颗匀称温润,是丁点的瑕疵也无,单这一套棋子也不知要多少银钱,墨香却是根本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两人下了一盘,就有人来请墨香,墨香无奈地扔了棋子,道:“改日再与妹妹下棋聊天。”说完一脸不不耐地走了。 柳若清让玉茹收好了模具,然后倚在窗边听墨香抚琴,离姐姐那么近,可以看到她的喜怒哀乐,真好。 相约之日一晃便已经到了,柳若清已经命玉茹准备好了马车,她易容成一位翩翩公子,接了墨香出踏月楼,羡煞一甘楼中的姑娘。 上了马车,墨香便惊道:“妹妹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才子配佳人,姐姐觉得不相配吗?”柳若清故意扇了纸扇,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你这个古灵精。”墨香点了点柳若清的鼻子。 柳若清向墨香吐了吐舌头,等到马驶离了踏月楼,柳若清才与墨香道:“姐姐,我之前去了风扬,看到了父皇和母妃,我们小时住的院子被父皇封了起来,那玉印就是我那个时候拿的。” “父皇和母妃都好吗?”墨香一提到风扬二字泪就流了下来,她想家啊,想回去,可是她走不了,那么多的人看着她,她无法逃离。 “因为我们被掳了,风扬与云瑶这几年关系关不好,父皇为国事与我们操了太多的心,苍老了许多。”柳若清想到多年不见的父皇不停的自责自己的不孝。 “妹妹,可有办法回风扬吗?”墨香是真不愿意在踏月楼里为雅妓,她堂堂风扬公主却沦落到为妓才能保命的地步,她愧对父母啊。 “我走不了。”柳若清低垂着头,道:“我还有事未做完,我不能走。” “何事重要过回家侍奉父母双亲?”墨香一听柳若清明明能走却不走,脸当场就落了下来。 柳若清低着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墨香说她与凌慕风的爱,也许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可是不够赎身吗?”墨香看着柳若清低着头,她又自责起来,妹妹这十年挣扎活着不易,她怎么能斥责她呢,她不回去一定有回不去的理由。当下她软了语气道:“姐姐这几年存了些银子,赎我的身不够,但是该够赎你的身了。明日姐姐就跟鸨娘说替你赎身,你恢复了自由身就回风扬去,替我孝顺父母。”墨香舍不得让柳若清在青楼里,想拿出她所存的银钱给她赎身。 “姐姐,不是银子的事。我并非卖身于踏月楼,我是有任务在身。”柳若清向墨香解释道:“姐姐可曾听说过陌沙阁?” “到是听客人有提过,据说是皇上私下的势力。”墨香回道。 “姐姐所说不错,我此时便是陌沙阁的暗人,来踏月楼是为了执行上面交待的任务。”柳若清在此事上没有隐瞒墨香。 “那你也非自由身?”墨香一听柳若清这样说,顿时沉默了,如今她姐妹二人谁都无法离开云瑶,那何时才能回风扬与家人相聚。 “而且姐姐,我们二人被掳出来,先后被卖到了云瑶,你可有想过是谁会这样做?”柳若清目光炯炯逼视墨香。 “虽然也曾经有所猜测,可是无凭无据。”墨香目光黯了黯。 “这件事为洛襄所做,只是时间久了没有证据。”柳若清咬牙忿忿地道:“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如意的,他们想破坏风扬与云瑶的关系,我一定会掀开他们的丑陋行径,昭示天下!” “那妹妹可是有些线索了?”墨香追问着。 “还没查出来,但是总会查出来的。洛襄那里也不会一点风声不透,而当年做这件事的人除了现在的洛襄老皇帝没有别人,除非他心狠手辣的把知道这事的人全都一个不留的杀光,不然的话,就有机会找到证据。”柳若清肯定地道:“我们被掳的时候,身边服侍的人也脱不开关系,这些我都在查,只是我现在能力有限,查到的还太少,总有一日,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也该告诉父母一声,我们还活着,省得父母亲惦记。”墨香如今终有人和她说些心里话,事情也有人一起商量,她这一直埋在心里的想法也活泛起来。 “姐姐,如果我们还活着的事让父母知道了,他们会眼睁睁任我们在外不归家吗?”柳若清询问道。 “自然不会。”墨香摇了摇头。 “是了,我也觉得不会。而你想一下我们如今的身份,合适让父母知道吗?”柳若清又问。 墨香怔住,是啊,姐俩儿个如今这个身份着实丢了父母的脸,皇家人别的不看,最重脸面。虽然是雅妓,却脱不开妓这个字。墨香沉默了,一时不再作声。 “姐姐,就算我们要回,也得把曾经留在云瑶的这些个身份抹去了才能走。踏月楼的墨香要死,墨雪也要死。这个身份的人死了我们才能恢复原来的身份,不管私下里这些人如何说,反正我们不能这样从青楼出去。不然风扬与云瑶的不会重修旧好不说,风扬只会更恨云瑶。我们风扬论兵力不如云瑶,论野心不如洛襄,这样的风扬,你希望父皇为了我们,而让风扬与云瑶铁马干戈吗?”柳若清句句说的都让墨香心惊肉跳。 “那该如何是好?”墨香一时也迷茫了,她想家啊。 “最多三年,三年内我会安排好一切,就算我还找不出洛襄派人掳我们的证据,我也会还你一个干净的身份送你回风扬。”柳若清相信自己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姐姐那时都二十岁了,已过了最好的指婚年纪。” “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回到父母身边尽孝,我便是不嫁又怎样。在青楼里看的男人多了,心里那些幻想也早就没了。男人啊都是三心二意的,哪有一心一意一生长情的。”墨香摇了摇头。“这个世间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子了。” 柳若清其实想说世间是有长情的男子的,凌慕风就是一个长情的人,她相信他绝对不会负她。但这话此时也只能咽下,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第一百零三章 烟柳 柳若清与墨香逛了一天,她买了几样小玩艺给墨香,毕竟她此时是公子的打扮,带着踏月楼的头牌出来,怎么能小气的什么也不买呢。何况她们身后还跟着人,看管墨香的人回去会一五一十的汇报。如果她小气了,下一次墨香再想与她出来,那就会受到老鸨的阻拦。 到了傍晚的时候,柳若清与墨香在酒楼里用了饭这才送她回去。墨香不愿回踏月楼,柳若清只好安抚了道:“姐姐再忍耐些时日,我尽快让你离开这里。” 柳若清有毒药,吃下之后会让人假死。但是一个人好好的也没有理由服毒自尽,所以说什么事都要有个由头,没有个理由,别人就会怀疑。 当然,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安顿妥当的,她还得细细的琢磨了才行。不能让人发现了破绽才好。 玉茹虽然不太了解柳若清的事,但是她如今看得出来柳若清与墨香小姐之间有秘密。柳若清和墨香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墨香基本日日都来看望她家小姐,不是给个簪子,就是给对镯子,要么送衣服送吃的,反正她得了好东西那一准的往柳若清这送。 “姐姐,你不用什么都给我,我也不缺。”柳若清笑着道。 “妹妹,你可别看不起姐姐,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客人给的,但是也是姐姐弹琴该得的,拿了也就拿了。将来拿着这些东相换了钱,给我们风扬的兵士买铠甲!”墨香虽然清高,但是在风尘中浸染几载,也明白了钱财的可用之处。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妹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柳若清笑笑道:“这些王孙公子的钱不要白不要。只是这些东西姐姐留着就好,我用不着。” “姐姐知道你比姐姐有本事,这些东西你存着比我存着稳妥。”墨香之后依旧是有了东西还往柳若清这里送。时间久了踏月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墨香与墨雪相交甚好,墨香又是个大方的,得了好东西都会分给墨雪。楼里的姑娘们对柳若清是更加的嫉恨了。墨香是头牌,就连老鸨娘也要哄着的,可是柳若清不是头牌,这些人就找她的麻烦。 柳若清又岂是随意让人欺负去的,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说去,而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墨香虽然想护着柳若清,柳若清却不让她插手,暗下里嫉恨墨香的人已经不少了,不能再给墨香添麻烦。而且这些人找麻烦不过就那么几样,她还应付得来。 这一日,司徒修与司徒洛一同来踏月楼,司徒修点了墨香弹琴,而司徒洛却是选了踏月楼的另一个头牌――烟柳作陪。 烟柳与墨香不同,墨香是只卖艺,烟柳却是卖身,当然也只有司徒洛这样的皇子才买得起,一夜便是万两金,那身价不是一般的高。 “两位爷只听琴不觉得无趣了么。”烟柳纤指提拿着酒壶,为司徒修与司徒洛倒酒。 司徒修摸了一把她的玉手,烟柳便嘤嘤一笑,司徒修便借着她的话问道:“那你说呢,该怎么办?” 烟柳长的十分的媚惑,一双狐狸眼总是半眯着瞄人,她的眼睫毛又长又翘,跟两小把小扇子似的,一扇就扇到了人的心底。嘴巴又是能说会道的,特别是她的身姿,那在踏月楼中真是数一数二的,杨柳细腰,婀娜多姿,一走三扭,还扭得万般风情。便是这也非一般女子比得上。 “奴家听闻新来的琴师不单单琴弹的好,还弹得一手好琵琶,不如让她来助兴。”烟柳向司徒修眨了眨眼,小声道:“平时奴家可是听不着的,只能借着您的光才听上一听。” 烟柳说的委屈不已,好像那个琴师多么高傲,她想听都不愿意给弹一般。 “把人叫来让她弹,小美人听够了为止。”司徒修手一挥,烟柳高兴地在司徒修的脸上亲了一口。“您真可好~”这话软嗲的都快让人酥了骨头,司徒修眼里现在只剩下美人,其他的一概不问。 柳若清本来收拾了琴便要回去休息,却听到老鸨子火烧火燎的来找她。“墨雪姑娘,你暂时留一下。” “佩姨,有事吗?”柳若清对老鸨道。 “烟柳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脑子让哪个门给挤了,点了你的名,让你去。”鸨娘气的直咬牙。 “烟柳啊……不是墨香姐姐在吗?”柳若清纳闷了,有墨香在,其他的人哪还敢去弹啊。 “要不就说那死丫头脑子让门挤了!”鸨娘气的跺了跺脚,道:“烟柳听说你会弹琵琶,非要你去!” “佩姨,我……”柳若清会弹琵琶,而且弹的比琴还要好,只是这一世没有人知道。烟柳怎么知道的?还是只是故意为难她? “上面那两位爷,你也该知道的,咱们可开罪不起。本来我想找个人顶替一下你,可又怕烟柳那死丫头犯了浑再说那人不是你。那上面的两位我得罪不得啊。”鸨娘的意思很明显了,是让她去,如果伺候好了算她运气好,伺候不好了是死是罚那就是她运势太差。 柳若清不作声,满脸的为难。老鸨娘也急的不行,如果让那两位发了火,她这踏月楼哪还开得了门。“琵琶已经准备好了,你实在不愿意弹,就赔上两杯酒,也不会喝死你,至少命保得住。” “我知了,我去。”柳若清对鸨娘道:“佩姨,这一次是不想让你为难我才去的,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我虽然为雅妓,却没有卖身在踏月楼,随时是走得的。” “是是,下不为例。”老鸨自己也明白,柳若清现在是四皇子护着的,而且墨香也与她交好,这姑娘还不能得罪。 柳若清把琵琶抱在怀里,便像赶赴沙场的将士一般,老鸨惊得一身冷汗,希望柳若清能懂点事,上去赔两杯酒就好。依四皇子对她的喜欢,是不会为难她的。 犹抱琵琶半遮面,柳若清袅袅婷婷地走了进去,先是向司徒修和司徒洛福了福身子,司徒洛向她招了招手,柳若清走了过去。 司徒洛没想到来的人是柳若清,他记得柳若清没学过琵琶。“怎么是你呢?” 柳若清巧笑嫣然,道:“可不就是奴家么,爷要是不喜欢奴家来弹,那奴家就去让别人来。” 司徒洛刚想开口让她去换人,烟柳却突然接口道:“早闻墨雪妹妹多才多艺,不单会弹琴,还会弹琵琶,今儿我可有福了,能借着两位爷的光听一听。” 柳若清侧了侧脸,冷眼瞄着烟柳,烟柳不以为然,还故意笑道:“妹妹该不是不愿意吧?” 司徒洛瞪视烟柳一眼,烟柳扭了扭身,倚在司徒修的身边。司徒修却是什么也没说,柳若清弹的不好才合了他的心意,他在柳若清这里可是没少受气,今日可算是给了他机会好好出一口恶气。 柳若清走向墨香,墨香也一脸的担忧。柳若清抱着琵琶微俯下身,与墨香小声的商谈着看是要弹哪首曲子才好。墨香选了首简单的曲子,柳若清却说了一首比较难的,最后墨香拗不过柳若清,不得不同意。 柳若清坐下来,对着为她担忧的司徒洛回以一笑,墨香先拨弄琴弦,秋水长天,气势恢弘。琵琶声响声,如划破夜空的闪亮之光,刹那间震撼心神。柳若清手指灵动,琵琶与古琴的声音交和在一起,犹如千军万马奔驰沙场,厮杀声,马鸣声不绝于耳。 柳若清与墨香初次合奏,却奏出了天人之曲,楼里的声音全都止了,平时嬉笑嗲怪的声音也都荡然无存,满楼只余激荡人心神的曲声。 司徒洛看的都呆了,柳若清弹琵琶时候的风采他今后都不会忘记,那肃然地面容,坚毅的眼神,那是在别的女子身上无法看到的,只有她! 琴声与琵琶声渐止,好半会众人都未回过心神,好像依旧驰骋在战场上一般。司徒洛先回过心神,他怕司徒修再找柳若清的麻烦,便先拍了手称赞。“弹的好!今日真是大饱耳福。” “墨雪不才,献丑了。”柳若清抱着琵琶福了福身子,就准备离去。 “墨雪小姐请留步。”司徒修虽然一直不喜欢柳若清,可今日的柳若清却是让他着实惊了一把。他开口留下了人,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爷赏的,拿着。” 柳若清看看司徒修,把琵琶放到一边,然后缓移莲步,到司徒修面前福了福身子,这才双手接了玉佩。 烟柳刚才就把玩了司徒修腰间的玉佩,她眼尖,一看就知道价值不扉,还想着一会讨要的,结果司徒修却赏给了柳若清,她那狐狸眼中射出了一抹寒光。本想让柳若清难堪的,却未料到反倒让她出了风头,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柳若清收了玉佩刚想走,却没料到烟柳又出口刁难。“墨香妹妹弹的真好,不知墨香妹妹舞技如何。是不是像个你的弹奏技艺一样,让人难忘呢?” 墨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烟柳,也明白烟柳今日是定要与柳若清过不去了。可是她却不能帮到柳若清什么,在一旁急的不行。而她也将烟柳在心底里恨上了,烟柳别落她手里,不然一定让她好看! 司徒洛十分不悦,拉着脸道:“舞不看了,若是可以再听上一曲才真是饱了耳福。” 柳若清福了福身子,拿起了琵琶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她对墨香轻吐几字,墨香点点头,姐妹二人又合奏了一曲纵情山水间的曲子。 连着三曲之后,柳若清与墨香施了礼,双双离开。她们离开,自然有其他的乐师顶替上来。 “妹妹,等姐姐给你出气。”墨香小声地对柳若清道。 “姐姐何必与那人一般见识,别气坏了身子。”柳若清笑着说道。 回去之后柳若清就彻查了烟柳,原来这个女子是司徒洛的手下,因为爱慕司徒洛,所以因司徒洛对她尚好便因妒而厌,处处为难她。 知道了原由就好办了,而且烟柳这个人也许就是她救姐姐出去的那个由头。柳若清翘着嘴角笑了,前一世她不怨算计她人,可是处处受人刁难。而这一世她却一改前世的性子,她再也不受人欺凌,谁若是想为难她,那就要有生不如死的觉悟。 第一百零四章 变故 “小姐,有什么高兴的事吗?”玉茹一进门就看到柳若清倚在窗边笑的让人发怵。(.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柳若清收起笑,走到桌边喝了一杯茶,道:“备点点心,我要去墨香姐姐那里。” 玉茹忙下去准备,柳若清换了衣服,带着玉茹去见墨香。只要是她来,墨香就会推掉所有的事。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墨香姐姐说些女儿家的话儿。”柳若清把人遣了出去,这才小声与墨香道:“姐姐,我想到好办法了。” “什么好办法,让你这么高兴。”墨香温柔地笑着问。只有在柳若清的面前,墨香才会笑的温柔,平日那个碧月高洁冷若冰霜的好似是她人一般。 “姐姐,女儿的嫉妒心很可怕。是不是?”柳若清扬了扬嘴角,笑的像个坏丫头。 “别卖关子了,快说你有什么想法。”墨香着急,她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想了什么主意出来。 “我们就利用一下女人的嫉妒心。”柳若清压低声音道:“烟柳就是这个被嫉妒迷了心智的人。” “她事事针对你,我心里厌烦她的很。”墨香沉着脸道。 “她是可以用的,而且她的身份也正合适。”烟柳也是头牌,她手上的人也够多,而且关键的是她恨自己,恨到了想自己死的地步。“上一次那个年轻的公子,就是替我说话的那个男子,他叫司徒洛,是当今皇上的四皇子。他对我有意,而烟柳恰恰喜欢四皇子。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想怎么做?”墨香并不觉得利用烟柳有何不妥,烟柳是先招惹她们姐妹在人在先,她们也不过就是将计就计。 “踏月楼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暗中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多了。如果有人因为嫉妒咱们姐妹二人从而下毒,姐姐说,合理不?”柳若清轻声问着墨香。 墨香想了想,她是头牌,老鸨娘派了不少的人照顾她,就怕有人对她不利,最近更甚。连她喝的水,吃的东西都有随身的丫头先尝了,就怕被人毒死了,她这棵摇钱树死了。 “我这面应该防的很紧,她根本没机会。”墨香如实地道。 “只要想要机会,就能用。”柳若清肯定地道:“再等一等,现在时机不对,还要再等等,我还得把药备一备。姐姐到时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好,我到时候会安排你从这里离开。” 墨香点点头,她等得。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以前是没有盼头,现在有了盼头,她自然能等得。至少还有亲妹妹陪在身边,墨香觉得老天还是善待她的。 本来计划好的,可是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柳若清的计划。 司徒洛之前说有洛襄的人来了,她一直在留意,却未曾想来的人会是襄涵与襄安一起。上一世墨香死在了襄涵的手上,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可墨香却是因他而死。她没有为墨香报仇,是她无能。而这一世,她一定要护得墨香周全,不能让她再出一点的事。 “姐姐,你装病吧。这几日不要再出来见客了。”柳若清急火火地道。 “发生了什么事?妹妹为何这般惊慌?”墨香与柳若清相遇,柳若清给她的感觉就是聪明睿智,办事沉稳。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会让柳若清乱了分寸。 “坏人来了。”柳若清回了墨香一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姐姐病个几日就好,等坏人走了,我就来给姐姐送解药。” 墨香一点也不怀疑柳若清,接过药丸就吞了。 “不会被发现吗?”墨香到是担心瞒不住老鸨娘。 “姐姐请放心,就是郎中来了也不会发现异样。只是体虚乏力,只会开些个补血补气的方子让你服用。等到坏人走了,我给你送了解药,很快就好。”柳若清解释着。 “正好我最近也乏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歇。”这还真正趁了墨香的心思。“最好歇上一年半载的,让我眼前静静。 柳若清笑笑道:“等坏人走了,我尽快的送姐姐走。” 安排好了墨香这里,柳若清急忙回去了。襄涵与襄安一起来了云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得派人去跟着,看看这兄弟二人到底要做什么。 “穆乙?”柳若清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在穆飞然那里挖来的穆乙。 “小姐,家主让我们几个过来听小姐差遣。”穆乙不是自己来的,还把莫浩宇也带来了。还有几个小孩子,都是柳若清曾经收养的。 “也好,你们来的正好,我现在也缺人手。”柳若清也没与他们客套太多。让莫浩宇带着两个轻功好一些的孩子去监视襄涵与襄安。不要让对方发现,查一查他们来云瑶的目的。 柳若清最初想给穆乙改名字,最终也没改。“穆乙,你去保护你一个。不要让人伤害她。” “请小姐吩咐。”穆乙对柳若清十分的恭敬,柳若清这几年做了不少的事。她安排人搜找出太子及四皇子一些暗地里做的事,哪一件递到皇上面前,那都是要谋反的大罪,柳若清把这些紧紧地攥在手里,只等一日拿出来保命。柳若清不光收集皇子的,还有朝中各大臣与皇子间的私下往来,贪污了多少的民脂民膏。柳若清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她手里攥着的这些东西,可以颠覆半个皇朝。也正是因为穆乙都看在眼里,才越发的佩服柳若清。这么年少的一个小姐,竟然能做这么多的事情,可见一斑。 “去保护踏月楼的墨香小姐。”柳若清吩咐道。 “是。”穆乙办事牢靠,一定不会让人伤了墨香的。更何况墨香现在‘病’了,在这个时候估计也没有不开眼的要找她麻烦。 柳若清自认为安排的十分妥当,而她在踏月楼里继续做暗人,查一些暗下里的肮脏之事。 在得到莫浩宇的回报后,惊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襄涵与襄安竟然是来见司徒修的,而且据莫浩宇所说,司徒修与襄涵襄安的关系还十分的不错。 司徒修为何要与襄安襄涵来往?难道他想学襄涵兄弟逼宫吗? 这让柳若清想起来,几年前皇上的秋猎时,她初次成为皇上的近身护卫时,那时司徒修该是与襄安有过来往。 司徒修如今这般,如果让皇上知道的话,想来也不会放过他。这事她知道便算了,却不能做什么,能做什么的人不是她。 司徒洛经常来捧她的场,柳若清让服侍的丫头都下去了,只留了玉茹在门口守着。她小声地道:“奴不辱使命,查到了些东西,想必四皇子会感兴趣。” “哦?愿闻其详。”司徒洛笑着看她,柳若清总能让他惊喜。 “太子爷最近来了访客,两个很是俊逸的公子。”柳若清笑着说:“那般气质的公子可不是普通人啊。奴曾经在洛襄国见过的,那是和四皇子同样身份的人。” 这个消息司徒洛已经得知了,相信柳若清也该知道,她后面该是还有要说的,他不知道的。 柳若清拨弄了两下琴弦,随后道:“有妹妹就是好啊~”柳若清前言不搭后语地来这么一句,着实让司徒洛想了两日才想得通,原来柳若清是这个意思。也亏了她的提醒,不然的话若是让司徒修抢了先,日后想彻底扳倒司徒修就难了。 洛襄的公主若是嫁给了司徒修,洛襄日后一定会支持司徒修,更何况司徒修与洛襄的几个皇子本就有来往,会使他登上那个位子更加的艰难。如果洛襄的公主嫁给了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洛襄不会成为自己与司徒修一决高下的绊脚石,这样便足够了。 他娶了洛襄的公主,然后打败司徒修登上皇位,将来与风扬重修旧好之后,两国联手再一举拿下洛襄。这就是他的计划,他从最初就明白,洛襄这样的国家不能成为友国,洛襄是个有野心的国家,他们想的一统天下,云瑶与风扬都归属于洛襄。哼!真是痴心妄想,有他司徒洛在一日,洛襄就不会得逞! 司徒洛想通了之后就去找了皇上,婉转地说自己年纪不小了,该娶正妃了。 皇上先是一怔,随后哈哈笑地询问他看中了哪位大臣家的女儿,司徒洛低着头道:“父皇,孩子想娶洛襄的公主为妃。” 司徒洛的话让皇上止住了笑,皇上好半晌才道:“儿啊,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父皇,儿知道。”司徒洛抬起头来,认真且严肃地道:“这只不过是儿的缓兵之计。儿知道父皇心里一直想与风扬重修旧好,但有洛襄从中作梗,我云瑶一日洗不去掳风扬的冤屈,风扬一日不会与我云瑶交好。” 这话是说到皇上的心里去了,司徒修就从未想到这些,了解他的只有司徒洛。单凭司徒洛这份心,他便欣慰许多。“儿刚提的事朕允了。” “谢父皇!”司徒洛磕了一个头。 皇上摆了摆手,司徒洛躬身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要还皇上一份安静。皇上有生之年若是不能与风扬重修旧好,怕是死也不会瞑目。 墨香病了,避开了来踏月楼寻乐子的襄氏兄弟,而柳若清也没有露面,她的手让热水烫伤了,弹不了琴,养伤去了。这伤来的真是时候,柳若清从来没有这般感谢烟柳的找麻烦,如果没有烟柳这一壶热茶,她也不会这么顺利的‘伤’了。 伤的不重,足可以让她养伤到襄氏兄弟离开云瑶。当然,这期间柳若清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个机会,她带着人手去搜集司徒修与襄氏兄弟的暗下里的事情,虽然不可能全面,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加上柳若清的聪明,她就能猜想到这些人要做什么。 她记得前一世的时候,风扬经常派兵攻打云瑶,而好似也就是这两年左右,一向是观望的洛襄出手相助于云瑶。云瑶帝并不愿意与风扬刀剑相向,每次都是退了又退,让了又让。而这两年里,云瑶还未出兵,洛襄却出了手打了风扬一个措手不及,导致风扬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而与洛襄里应外合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柳若清眯着眸子,眸中一片冷然。这一世,她不能让风扬受洛襄的暗算,当下,柳若清书信一封,提醒远在风扬的父皇小心洛襄,并且还要细查一下朝中洛襄的细作。 话不多,只寥寥几句,没有落款,没有称谓,只在信角下面留下一个她玉印的印迹。她想依照父皇的心思就算她虽然没有明示身份,但是父皇与母妃一定能明白的。 她相信用不多久,她和姐姐便会与父皇母妃见面了。 第一百零五章 关心 襄涵与襄安兄弟二人并未在云瑶滞留太长时间,等这二人离开之后,柳若清‘伤’也好了,她回了踏月楼之后没几日墨香的病也好了,姐妹二人重又见面,不自觉的相视一笑。 “听闻你被烫伤了,可严重?”墨香虽然病着,可是消息还是灵通的,特别是关于柳若清的事,大事小情她打听的都十分仔细。认真的查看了她烫伤的手,见真没有留下什么疤痕这才稍稍安下心。“她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你,姐姐会为你出气的。”墨香虽然不屑与楼里的姑娘一争高下,但是,她不争,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更何况烟柳欺负的还是她嫡亲的妹妹。 柳若清想了想道:“我们与她也是该有些矛盾。但是,不能失了姐姐平日的行事风格,不然会落人猜疑。” “这些分寸我还是有的。”墨香拍了拍柳若清的手道:“姐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不要用担心。风扬的女儿没有弱者!” 柳若清点了点头,随后道:“姐姐,烟柳会武功,你尽量不要与她在人少的地方遇上,恐防她暗中下手。” “鸨娘派给我的人虽然不是一顶一的高手,但是护我性命无忧还是足矣的,妹妹放心。”墨香也不是冲动之人,风扬的女儿做事又岂会鲁莽。 又过了两日,墨香就大张旗鼓地把烟柳给烫了,一壶热茶全都迎着烟柳的脸泼了过去,烟柳就是躲的及时,避开了头脸,可是颈下及身上还是被淋了不少的热水。 “真是对不住了,琴弹得多了,手抖了没拿住。”墨香的语气冰冷,一丝歉意也无。在烟柳愤愤地瞪向她时,她又讥笑道:“被泼了热水的滋味不好受吧。” 墨香说完带着丫鬟就走了,把烟柳气的整个人都抖了,她一把抄过旁边丫鬟手上拖盘向墨香后背砸过去。 墨香是没料到烟柳会在背后向她扔东西,烟柳这一动作吓的好几个姑娘丫鬟尖叫连连,老鸨娘暗下里派给墨香的护卫这个时候就出手了,将烟柳扔的拖盘格开,未伤墨香半分。 墨香转过身来,冷冷地睥睨扫了一眼烟柳,根本没把她放的动作放在眼里,嘴角的讥笑还没散开,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墨香与烟柳的梁子正式结下,楼里的人也都知道墨香是在为干妹妹墨雪出气,一时间姑娘们都羡慕柳若清的好运气,有这么个头牌撑腰。不过,大家也不得不服气,这墨雪还真是有几分才气的,不光会抚琴,会弹琵琶,据说有一日还吹了一曲儿,那笛声悠扬婉转,绕梁三日不绝。 老鸨现在对墨香与墨雪这两个姑娘那是好到让楼里的姑娘眼红,老鸨对她们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怕把两个摇钱树怠慢了。 烟柳虽然也依旧是头牌,可这待遇明显不如墨香姐妹二人,而且司徒洛对柳若清越好,她便越是嫉恨这二人。 这一日烟柳将柳若清拦下,周围人不多,柳若清猜测烟柳是故意挑人少的时候拦了自己,是要给自己颜色看看,那她就看看烟柳到底要做什么。 “你有何事?”柳若清冷冷地询问着。 “我知道你是陌沙阁派来的暗人,我若是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你说还有哪个朝臣愿意听你抚琴?”烟柳得意地要挟道。 “没有人敢来听又能怎样?”柳若清耸了耸肩表示她根本不介意。“反正我呆不下去了,还会有其他的人来接替我。反倒是你,你这个四皇子的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把太子勾搭到手,想必你在你主子那里也交不得差吧。” 烟柳咬着下唇忿然地瞪着她,柳若清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烟柳,你我本无冤仇,可你一再的刁难于我,我不会再忍让。再有一次,我不会客气!” 柳若清说完不再理会烟柳,转身离开,只留烟柳愤恨地瞪着她的背影。 司徒洛是知道柳若清与烟柳不和的事,他是一句也未说过柳若清的不是,反而是烟柳不止一次被司徒洛斥责。烟柳心里如何能不恨! 女人争宠自有女人的手段,柳若清和墨香就像是两个看戏的人,看着烟柳和一甘戏中人搞弄着一些小动作。 柳若清耐心十分的好,既然要救墨香离开踏月楼,那就得做的天衣无缝。 柳若清很长时间没见着凌慕风了,她最近在踏月楼里十分受欢迎,人红了也就忙了。柳若清想念凌慕风,便捎了信给凌慕风,说是要几味药草,其实是借药草之名,想凌慕风来看看她。 凌慕风收到信时不由得笑了,竟然还要‘当归’。这丫头想他去还不直说,转着弯的告诉他该去看她了。 凌慕风安排了一下手头上的事,抽了个空便去了皇城,他也没事先通知柳若清他要来,到了皇城之后他来到宅子里,听下人说柳若清最近都没回来,凌慕风沐浴更衣之后就去了踏月楼找人。 也巧了柳若清今日不愿意接客,捧再多的钱来她也不想弹一下。玉茹眼尖,看到凌慕风进了踏月楼,忙向柳若清汇报。 柳若清一听是凌慕风来了,立马就来了精神。“去看看他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事。若是私事,把他带过来。” 凌慕风相貌端正,身材伟岸挺拔,又一身的凛然之气,很受楼里的姑娘喜欢,他一进来前前后后多少个姑娘来搭话了,凌慕风都皱着眉摇头,直到凌慕风看到玉茹,这纠结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公子,可想听曲儿吗?”玉茹是柳若清的贴身侍婢,她既然出来邀请,那便是柳若清看中这位客人。其他的姑娘不悦地哼着离开,有的甚至嘟囔着希望凌慕风是个穷鬼,一文钱也不打赏才好。 凌慕风跟着玉茹来到柳若清的房间里,柳若清已经早就准备了酒菜,凌慕风一进来,柳若清就笑。 玉茹有眼色,待凌慕风一进去,她就把门关了,守在外面,谁也不让进。 “我到了府里,下人说你好几日没回去了。”凌慕风揉了揉柳若清的发顶,柳若清呶了一下嘴,回道:“我现在可受欢迎呢,多少王孙公子捧着银子只为听我一曲。你再不来,我就被人抢了。” 凌慕风沉声道:“谁敢?” 柳若清呵呵地笑了,拉着凌慕风坐下来。俏皮地道:“谁敢我毒死谁!” 凌慕风的双眼一直盯着柳若清,分开数日,好像她又变了模样。柳若清被凌慕风看的心扑扑直跳,为了遮掩心中的慌乱,她拿了酒壶为凌慕风斟酒。 凌慕风微笑接过酒杯,眼睛却是不离柳若清,依旧在她脸上打转。 柳若清被看得脸儿羞得绯红,凌慕风是个内敛的人,但是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时,他也想多看对方几眼,也想将对方紧拥在怀里, “能在这里呆几日?”柳若清询问道。 “最多三日,那面事情挺多的。”凌慕风到是不隐瞒,他这三日还是挤出来的时间。 “也不要太过操劳,该要休息便休息。你该学学杨爷爷,把事情都推给手下去做,乐得自己逍遥。”柳若清在一旁念叨着。 “还好,忙得过来。”凌慕风笑着道。 柳若清咬了咬下唇,问:“你可有想我?” 凌慕风的脸飞上一抹红,眼睛瞟向了别处,可能是觉得不妥,又把目光迎向柳若清,他毕竟是个男子,总不能让女子一句话问得羞涩了。“自然是想的,总怕你受了欺负。” 听到他说想自己,柳若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花都开放了一样。她小声道:“既然想我,怎么不来看我~” 凌慕风实在不适合这种你侬我侬的对话,他上前将柳若清拉进怀里,只这一拥便足以说明他的思念之情。至于那些肉麻的话他是说不出口来的。 柳若清心像是泡进了蜜罐子一样,等了这么久,盼了两世,终于盼到他的回应,如何能不欣喜? 俩人相拥着,柳若清听着凌慕风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气息与体温,心中无比满足,嘴角一直上扬着。而凌慕风也同样,拥着柳若清的时候就像是拥有了所有,好似世上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天地间只有他们彼此而已。 直到玉茹在门外敲,说是有人点了柳若清,让她去给弹琴。柳若清现在哪有心情给别人弹琴听,不太高兴地回道:“让客人选别的姑娘,就说我今天晚上都有客了。” 凌慕风面色微沉了下来,其实他们都是陌沙阁的人,柳若清又在青楼做暗人,被客人点选抚琴是十分平常的事。可是现在他又十分不愿意柳若清在青楼这种地方呆着,要假颜欢笑应付那些花心的男人。 “慕风,怎么了?”柳若清心思细腻,凌慕风情绪上稍有变动,她就感觉出来。 “若清,你再等一等,我会尽快调你走的。”凌慕风闷闷地道。 心中一暖,依旧靠在凌慕风的胸前,喃喃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本就是分内之事,再说也是能帮到你的,况且没人敢占我的便宜,就是太子来了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凌慕风是舍不得她在这里被人家呼来喝去,舍不得她受了委屈。但是,她的身份又确确实实地摆在那里,她是暗人就得听上面的人安排。 “等你十六了就离开陌沙阁吧。”凌慕风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他拍板就定了。凌慕风有了私心,男人懂了情爱之后就会生出私心来,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更不愿喜欢自己的女人在男人堆里迎来送往。 凌慕风是个男人,他得护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得为她撑起一片天。 “我离开陌沙阁你就少了一个帮手。我可是很能干的!”柳若清很是认真地道。 “我知道你能干,离开陌沙阁,你想干什么我不会约束你。”凌慕风这会语气稍稍温和了些。“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不用为了帮我而勉强自己。” 柳若清听了他的话感动的眼睛都红了,凌慕风是个公正的人,公便是公,私便是私,而今日为她,他徇私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如何性格她怎会不知,他能做到这一步,足见他有多么的重视自己。 第一百零六章 施计 柳若清三日没去踏月楼,这三日就陪着凌慕风,他难得来一趟,两人带着毛球两只豹子去了最近的林子里疯玩了三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凌慕风抛开公事,一心陪着柳若清,心里的这份满足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柳若清骑着毛球,笑声洒落一片,凌慕风觉得他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遇上了柳若清。 柳若清拉着凌慕风的手,不舍地道:“今天你就要回去了,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再见。” “等我有了时间就来看你。”凌慕风也是舍不得与柳若清分开。以前她常年不在家他也没觉得想念,如今心态不同了,还未分开便已经觉得想念。 凌慕风毕竟不是儿女情长的男子,走的时候也没有一步三回头,上了马扬鞭而去。柳若清到是站在门口直望到看不到影儿了才回去。 柳若清回了踏月楼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一问才知道是烟柳和墨香起了争执,烟柳把墨香从楼梯上推下去了,虽然烟柳在随后也跌下了楼梯,摔的比墨香还重,但是,墨香却是不能弹琴了,手臂骨摔裂了。 一听到墨香受了伤,柳若清的脸顿时就阴了下来,这个时候她才不管烟柳是谁的人,她只知道烟柳该死!墨香是她亲姐姐,敢动她姐姐,烟柳就该死! “穆乙!”柳若清四望了一下,在某个暗处唤了一声,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煞气。 “小姐!属下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穆乙在见了柳若清,就来请罪。 “到底怎么回事?”柳若清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发脾气的人,就算要处罚手下,也要把事情问清楚。 “回小姐,烟柳找墨香小姐的麻烦,两人只是争执了几句,墨香小姐走到楼梯边的时候,烟柳突然冲过去推了墨香小姐后背一把。”穆乙隐在暗处,并没有办法现身救墨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香摔下去,还好下面有个侍婢接了墨香一下,才没让她摔的太惨。 “那烟柳摔下去,是你所为?”柳若清又问。 “是属下所为。”穆乙总不能让行凶的人好过。 “保护好墨香,就算你露面也无妨。”柳若清一字一顿道:“别再让她受伤!” “属下谨记!”穆乙颔首,随后又隐在了暗处。 “姐姐~”柳若清一见墨香的胳膊鼻子就有点泛酸,而心里更加的憎恨烟柳。拉过墨香的伤臂,把绷带拆开来,仔细的检查了,上了她带来的药膏,这才重又绑好。 “妹妹莫担心,养个十天半月就会好的。”墨香劝慰着柳若清。 柳若清不作声,沉默了好半会才道:“姐姐,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 “现在妥当吗?”墨香自然想早些离开踏月楼,可是她又担心让柳若清为难。 “这个机会刚刚好。”柳若清扯着嘴角笑笑。烟柳那是想要墨香的命,如果不是有侍婢接了墨香一下,墨香很可能会摔成重伤,摔死也是可能的。“我会安排妥当的,到时候姐姐可要死一回了。” “死就死,反正死的是墨香。以后我就是风扬的柳若冰!”墨香一提到原来的名字眼睛都亮了许多。 “姐姐最近不要有什么异动。”柳若清小声道:“千万别让人看出来什么。” “姐姐从小就在踏月楼里了,看的戏多了,自然也会演戏。”墨香自信地笑笑,踏月楼里的姑娘天生都是戏子。 柳若清回去安排,墨香在等了两日之后,吩咐身后的侍婢把她的东西送到柳若清那里。 “姐姐,我不是说别有异动吗?”柳若清皱着眉。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妹妹,你想错了。”墨香笑笑,故意大声道:“这楼里我也只信得过你了,好妹妹,你帮我把这些卖了,然后给我买处安身的宅子。我这手要是养好了也罢,要是养不好的话,我这后半生也就没什么指望了,这楼里也不会白白留我这个残废的,日后我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 这两大盒子的东西是她这些年存下来的,哪一样都价值连城,她可不想白白便宜了老鸨娘。换成钱,给她风扬的兵士换铠甲也不能白扔在这里。 “姐姐放心,一准给你办得妥妥的。”柳若清也故意大声道:“这些可是姐姐后半辈子的依靠啊。” 墨香把后半生的身家全都交给了柳若清,柳若清带着那些东相消失了几日,随后高兴地拿着房契回来。“姐姐,房子给你买好了。这房契你可要收好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房契,她们这样说,只是要让楼里人知道墨香把手上的钱都花光买了宅子。至于宅子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将来有一日墨香这个人死人,这房契在哪里,也只有死人知道。 “谢谢妹妹。”墨香高兴地道:“以后可算有个安身的地方了。” 墨香和柳若清这面高兴着又是买房,又是说要置办家什,一片欢喜。而烟柳那面就凄惨了些,她中了暗器摔下了楼梯,虽然尽量护着脸了,可是手上却划破了好大的一条伤口。而且被暗器伤到的腿一时半刻也难愈合,楼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姑娘,等她伤好了,这头牌也不知道已经变成了谁。 烟柳就把所有的事都算到了墨香和柳若清的头上,如果没有墨香和柳若清出现在踏月楼,头牌的位子肯定是她一个人独享,四皇子也是她的。墨香回来,柳若清进了踏月楼,四皇子来踏月楼直接就去看柳若清了,不再对她和颜悦色。她恨柳若清,也恨墨香。 墨香与柳若清的笑声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刺着烟柳的心,烟柳终日里乱发脾气,身边服侍她的丫鬟不知道被她打骂了多少次,人人都远远的避着烟柳,没人愿意与她亲近。 柳若清觉得时机已到,墨香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欢喜。柳若清给了墨香一粒药丸,墨香丝毫未有犹豫的就服下。 她是使毒的高手,知道这毒药人服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拿了易容的用具,在墨香的脸上涂抹着。不一会儿墨香的脸就青紫中泛黑,嘴唇也黑紫了,甚至连手脚指甲,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姐姐,委屈你了。”柳若清小声地在墨香的耳边道。墨香淡然一笑,笑容中带着解脱和对新的人生的期盼,墨香闭上了眼睛,柳若清让她歪倒在桌上,然后她用力地把茶碗一砸。 屋外面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柳若清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嚎,等到人冲进去的时候,柳若清两眼都肿的像核桃一样。墨香已经早没有呼吸,而且看她那嘴唇的颜色便知是中了毒。 墨香被毒死,其实这案子也未多复杂,有毒的是点心,柳若清没有被毒死是因为她没吃点心。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下毒之人与墨香和柳若清有仇。 而大家都知道最近与墨香和柳若清交恶的是烟柳,烟柳就变成了嫌疑之人。烟柳自然不认。可是由不得她不承认,因为在烟柳的房间里搜到了一瓶毒药,而与毒死墨香的毒药为同一种,这一次烟柳是百口莫辩。踏月楼上下没有一人觉得她是冤枉的,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作了证,说是烟柳不止一次的诅咒墨香与柳若清她们不得好死。 案子破的快,也不过就只两日罢了。但也就只两日,踏月楼的两位头牌一个香消玉殒,一个被关进了监牢。 柳若清扑在墨香的尸身前哭的几次晕厥。最后她道:“佩姨,墨香姐姐生前待我如亲姐妹,如今她走了,我想为她办一场法事,送她上路。” 老鸨娘这几日也是食难下咽,两个头牌就这么没了,客人一时间也都不来了,她愁的头发一把把的掉。如果柳若清还要办法事,她哪里能依。“墨雪啊,这事已经闹的我们踏月楼没了生意,不能再办法事惹人非议。我看这样,你既然有心,那就给她准备个像样的棺木,悄悄把人带出去埋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墨香死了,这楼里的名气能及得上墨香的就只有柳若清,老鸨娘也不会这般客气地与柳若清说话。 柳若清一听不让办法事,又是好一通哭,老鸨娘咬死了就是不同意办法事,而且棺木不能入踏月楼,这东西晦气,只能用被子卷了人从后门送出去。 “佩姨,墨香姐姐如今已经没了,看在你们这些年情同母女的情分上,你能不能把她的卖身契给她。让她是个自由身的离去了吧。”柳若清央求着。 老鸨娘想了想,人都死了卖身契也真就没用了,便送了一个人情给柳若清。“墨雪,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还她自由身的。” “多谢佩姨,墨雪铭记佩姨的恩情。”柳若清自然不会白拿墨香的卖身契,一张万两的银票塞给了老鸨娘。 那卖身契柳若清当着众人的面塞进了墨香的手里,然后用被子卷了已经僵硬的尸身由两个楼里的护院从后门抬了出去。柳若清早已经让人备好棺木,把墨香放了进去,由一辆马车拉着走了。 赶马的不是别人,正是穆乙,几人一路来到了郊外,柳若清给墨香服了解药,墨香好半会才缓过来。 “姐姐,这是我的手下,我让他送你回风扬去。”柳若清温声道。 “你不与我一同回去?”墨香还没有完全恢复,有气无力地问。 “我还得回踏月楼,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暂时还不能离开。”柳若清微笑着对墨香道:“这是我的玉印,你拿着这个回风扬去。我先前给父皇写了书信,让他小心洛襄,他应该猜出来我们还有活着,不会太多怀疑你的身份。” 墨香神情凄然然,她这个当姐姐的还要妹妹事事照料,真真是无用。 “姐姐回去告诉父皇与母妃我如今很好,请他们不要再与云瑶交恶。”柳若清拿出来好多的银票。“这是你那些东西卖了之后所得,我又添上了一些,你拿回去交给父皇。要动兵,就打洛襄。” “怎能只留你一人在这里?”墨香摇头,她是姐姐却要把妹妹留在这里,她做不到。 “姐姐,你代我回去尽孝,我在这面的事情一结,便会回去见父皇与母妃。”柳若清最终还是把姐姐送回了风扬,上一世没有保住姐姐的性命,而这一世她保住了。 柳若清对穆乙吩咐道:“你要照顾好她。”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穆乙郑重地道。 “事不迟疑,你们快走。”柳若清让穆乙带着墨香离开,她与玉茹一把火将装了墨香尸体的棺木烧了,然后将烧尽的灰装进了之前准备好的骨灰坛子里,等天亮之后,柳若清把骨灰坛子送到了附近的寺庙里,以此掩人耳目。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一百零七章 身份被揭晓 柳若清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未曾想到这件事依旧让人知道了。而告密的不是别人,正是柳若清身边的侍婢——玉茹。 “对不起小姐,我是太子的人。”玉茹低垂着头,虽然柳若清待她很好,可是太子对她一家有恩,她不能忘恩负义。 柳若清哈哈大笑两声,没想到出卖她的人竟然是玉茹。“玉茹你也对得起我了,至少你让我把人安全的送走之后才出卖我。各为其主,你这样做我也不怪你,只是我如今已经不能留你。” 玉茹苦笑了一下,道:“小姐,我知道我不是你的敌手。那日把毒药放在烟柳的房间,我私留了一些。小姐,可否给我一个全尸?” 柳若清盯着玉茹,见她拿出了毒药服下,没一会便气绝身亡。死亡真是一种解脱,柳若清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太子不会放过她,也许还要连累凌慕风。 把自己在皇城的人手全都召回,就连太子府中的那些暗线她也一个不少的召回。如果她与司徒修对上,若是她胜了,司徒修败了,那么他府上的下人也会受其连累。 凌慕风见到柳若清带着人回来,一点都没有惊讶。柳若清苦笑了着道:“慕风,我回来了。还惹了麻烦。” “放心,有我。”凌慕风不会说花俏的好听话,他唯今能做的就是站在柳若清前面,替她挡风挡雨。只这一句,足以说明他此时的立场,他是相信她的。 柳若清也不再隐瞒,对凌慕风道:“慕风,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丫头,难道不告诉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吗?”杨矐之笑呵呵地走进来问道。 “当然也要告诉两位爷爷,还有师傅。”柳若清也笑着说道。 秘密压在心中这么多年,她也很累,如今被人揭穿,她并没有慌惶之感,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我曾是风扬的公主。”柳若清平淡地道。 杨矐之一笑,对凌慕风道:“慕风,你有眼光。”他指的是那么多孩子中他一买就买回个公主。 凌慕风并没有开口,等着柳若清后面的话。柳若清对众人道:“在踏月楼里遇上了失散多年的姐姐,我送她回了风扬,而我,并不打算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穆飞然之前便有所怀疑柳若清的身份,如今听她亲口承认并没有多么的惊讶。 “我不在乎公主的身份,在我心里有更重要的人要守候。”柳若清笑着看凌慕风。“我隐瞒了身份,只是不想因为一个身份而与你分开。” 她太了解凌慕风了,如果她早些告诉凌慕风她的身份,那么凌慕风一定会送她回风扬。而她若是回了风扬,那就真的是他们分离的开始。 凌慕风握住柳若清的手,他以前也许会送她走,但是现在,他不会。他同样不想与她分开。 “如今我的身份已经被太子知晓,他一定会用其来要挟你我。是我连累了你。”柳若清低喃着。“太子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怪罪你私匿风扬公主,导致风扬与云瑶几年征战?” “皇上不会那么糊涂的。”杨矐之到是一改往日的笑嘻,十分严肃地道:“只是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暴露,风扬一定会要将你接回,你有何种打算?” 柳若清看了看凌慕风,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她笑道:“父皇与母妃不会为难我的。”她深信。 太子在得知了柳若清的秘密之后,兴奋的一夜未睡。他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可是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柳若清对他冷言冷语,连个笑都没有。凌慕风又拒绝他的求亲,让他颜面尽失。现在,他要把曾经在这二人那里受到的屈辱加倍还给他们! 既然不与他交好,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司徒修早早的来见皇上,他告诉皇上,他找到了风扬的公主。皇上一听果然欣喜非常,忙问:“人呢?两个都还活着?” “父皇,我们被风扬欺骗了。”司徒修一副痛苦的模样。 “吾儿何出此言?”皇上一怔,问道。 “父皇,据儿所查,云瑶当年被诬陷掳了风扬公主,其实根本是风扬一手策划。那两个公主被安插进我云瑶为细作,这些年盗取我云瑶诸多的机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司徒修一脸严肃说的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皇上对他了解至深,许是会被他的话所蒙蔽。 “吾儿到是与朕说说,那两个公主都是何人,被安插在了何处?”皇上放下手中之事,只问此事。 司徒修愤愤地道:“那二人被安插在踏月楼与陌沙阁。” 皇上哦了一声,脑子里转了一下,一下子便想到了柳若清那双狡黠的双眸。“其一可是凌家的女儿?” “父皇真是料事如神,正是凌慕风收养的女儿。”司徒修看皇上脸上未有动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说。 皇上好半响没作声,许久之后才道:“让凌慕风与其女进宫。” 司徒修心里一喜,刚刚皇上的语气是怒了,也正说明心中对凌慕风父女有了厌恨。只要除了凌慕风父女,那陌沙阁就可以安插他的人,从此就紧攥在自己的手里。 凌慕风接了旨便动身与柳若清一起进宫,进宫之前,柳若清为防万一,将府里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就连邬真与杨矐之也一样。“爷爷,如果事情有变,你与杨爷爷带着毛球先回谷里小住一段时间。” “娃娃,我们两个老家伙不用你操心。”杨矐之摆了摆手。“我把洪一借给你用用。” 自从杨矐之从陌沙阁阁主位退下来,柳若清就一直未再见过洪一,问过两次,杨矐之都说在外办事,如今这是办完事回来了。 “洪一武功好,留在杨爷爷身边,以防有事时没个称心的人。”柳若清摇了摇手,这个时候她与凌慕风是不能多带人在身边的,多带一个人便很可能会多连累一个人。 “你这孩子,想的多了。”杨矐之摇了摇头。 最终也只有柳若清与凌慕风入皇宫见圣,虽然一路心绪忐忑,想了诸多可能,但当进了皇宫时心绪却已经平稳了。 “属下叩见皇上。”凌慕风与柳若清施了礼。 “都平身吧。”皇上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叹息。 皇上将所有的人都屏退,缓缓道:“坐吧。” “谢皇上。”柳若清到是大方的坐了下来,反倒是凌慕风有些拘谨。 “不用朕问了,你们也该知道此次朕叫你们来为了何事。”皇上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皇上,这事说来话长。”柳若清到是大方的接了话。 “但说无妨,朕愿闻其详。”皇上端了茶杯呷了一口。 柳若清淡笑了,随后向皇上道:“若太子没有派属下来踏月楼当暗人也就不能遇上姐姐了,这还得感谢太子的成全。” “如何能证明你们的身份?”皇上还是比较怀疑这个身份是否是真,如果是假的,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若是你们真是风扬的公主,为何不早言明?” “皇上,我与姐姐被掳的时候,我五岁,姐姐七岁。保命都难,又怎会再惹祸上身?”柳若清笑着道。 “你可知因为你们的失踪,风扬与云瑶交战不断?”皇上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斥责。 柳若清收起脸上的一丝淡笑,冷冷地盯着皇上,好半会才道:“这么久都找不到真正的幕后主使,反倒把原因归咎到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身上。”柳若清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屑,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呵呵,你这个孩子,说话还真是犀利。”皇上哈哈大笑起来,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地说话。 “只不过是事实罢了,往往事实更让人不愿意接受。”柳若清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你们相遇就能认定彼此的身份?”皇上质疑道。 “哪有那么简单。”柳若清苦笑了一下。“相貌相似,又同会风扬语,儿时的事情又能对上一二……亲人也不是冒然相认的。如果不查清楚,想必睡也不会安稳。” “你从几时知道自己的身份?”皇上又问。 其实这个问题,凌慕风也想知道。 “在遇到姐姐之后才想起来了。”柳若清苦笑了一下。“以前不愿意想起,也不敢想起。锦衣玉食的自己被装在麻袋里,几日吃不上一顿饱饭……” 凌慕风眼中尽是心疼,他第一次听柳若清说起被掳时的事,五岁的孩子被装在麻袋里一点惶恐不安,除了害怕还能做什么。 “后来辗转几次被卖掉,渐渐就已经习惯了吃不饱穿不暖。而曾经的公主生活,那已经变成了自己的臆想,似是从来不曾拥有过……”柳若清眼圈泛红,大眼睛水汪汪的,她再坚强,也不过就是个孩子。 没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她曾经的感受,害怕,无助,孤独,恶梦萦绕。 屋中的三人沉默着,柳若清没有说谎,她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上一世的曾经经受过的,没掺半点虚假。 “其实现在说这些都说没用,一切还是等到见了风扬帝再定吧。”柳若清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她只凭一张巧嘴就能让皇上相信她的身份。 “不管怎样,总要见上一见才知真假。”皇上点点头道。 “凌慕风,你要保护好她。”皇上看似云淡风轻的吩咐,其实是变相的告诉柳若清,如果她要出什么邪招,那么第一个受其连累的就是凌慕风。 “是,皇上。”凌慕风依旧是沉着脸,从坐在这里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他知道柳若清没说谎话,她就是风扬的公主。如今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他又如何能与她在一起。 “就在皇宫里住下吧。”没说其原由,也没问他们意见,皇上就把事情决定了,当然,他们也不会反对。 “慕风,这一次,怕是有些麻烦了。”柳若清眉头微蹙,皇上这样软禁她们,其实是在等风扬来人吧。 “你要离开我?”凌慕风沉着脸询问。出于他的私心,凌慕风不喜欢柳若清回到风扬去,那样他就不能留在她的身边了。可是柳若清离开父母那么久,他又不忍为了私心而不让她回到父母身边去。 柳若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竟然在紧张,走近他,轻倚在他的肩头,低声道:“如果我想离开的话,会有多少机会你会不知?” “你的家人……”凌慕风自然是相信柳若清的,只是,柳若清的家人那里怕是不好交待。 “慕风,你放心,我自会应对。”柳若清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凌慕风的神色柔和了许多,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第一百零八章 家人相认 风扬国 失踪了十年的女儿回来了,风扬国皇帝与其妃子喜极而泣。 已经恢复了本名的柳若冰讲述着这些年的遭遇,还有她与妹妹的相遇,妹妹如何聪颖,柳若冰没有一丝隐瞒,如数道来。 “好好,你们活着就好。”想了盼了十载,如今得知女儿们还都好好的活着,岂能不喜。 “冰儿,你之前有提到清儿,清儿为何不与你一同回来?”风扬皇帝急切地询问道。 “父皇,您别急,清儿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她暂时还回不来。”柳若冰拉住父皇的手柔声道:“清儿为了护我回来费了不少的力,我这个当姐姐的没用,还要妹妹保护,呜呜……” “冰儿莫哭,既然父皇和母妃已经知道清儿身在何处,我们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柳若清的母妃转头对风扬帝道:“皇上,我们去接清儿回来吧。”母妃越想越是心疼,抱着柳若冰好一通哭。 风扬帝也想去云瑶接回女儿,可是这十年与云瑶交恶,他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前往。不过这事还没等风扬皇帝决定下来,云瑶皇帝的请贴便到了。说是已经找到了风扬的公主,请风扬的皇帝前来一辨真假。本来还有一丝犹豫,柳若清的母妃一听非要去不可,不管别人,她要去见她的女儿,柳若冰也需一同前往,毕竟不知云瑶皇帝找到的女儿是不是冰儿口中的清儿。 柳若冰虽然才离开云瑶不久,但是这一次再进入云瑶的土地,这心情却是大不相同,柳若冰不再是踏月楼的琴师,恢复了公主身份,还有哪个敢再轻视于她? 柳若清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与柳若冰相见,只是看到父皇和母妃的时候,原来的镇定全都消失,她轻抖着肩膀,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柳若清的母妃心是一阵阵地揪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清儿……”母妃喃喃低唤着柳若清,用的是风扬语。 柳若清大步地扑过去,声声地唤着:“阿母,清儿好想你。” “阿母的清儿……”母妃抱住柳若清,好半晌才细细地打量着她。“清儿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柳若清满眼含泪,她们谁都不会明白她心底的想念,两世,前一世她到死都没有见过父母,而这一世她却狠心地到现在才与父母相见。她不孝啊!柳若清痛哭着,紧紧地抱着她的母妃。 许久过后,母妃轻揉着柳若清的头发,然后问道:“清儿,你后背的那块青色的胎记还在吗?” 柳若清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道:“我不知道啊。”她说的还真是实话,她没有特意去看自己的后背有没有胎记。“要不然,阿母帮清儿看看,清儿自己不便。” 她不会记错自己的出身,但是为了不让母妃有所怀疑,还是让她看看的好,这样大家也都安心。 柳若清与母妃和姐姐单独来到一个房间,柳若清脱去上身的衣衫,将细白如瓷的背脊露出来,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胎记,只是当她将衣衫重新穿好的时候,母妃已经泣不成声。 “姐姐,可是我的后背没……”柳若清的心一沉,她以为自己后背没有母妃所说的胎记,难道她的记忆有错,她其实不是风扬的公主? “有的,有的!”柳若冰欢喜地道:“你背上有一块青色的,我背上有一块白色的。所以,你名为清,我为冰。” “原来是这样……”这些柳若清还真不知道。 柳若清恢复了原来的身份,从一个陌沙阁的暗人摇身一变成为了风扬的公主,风扬与云瑶十年的交恶也在这一日后结束。虽然解开了误会,但是这十年的隔阂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去的。就算现在都认为是洛襄国从中挑唆,但是,如果他们彼此更相信对方一些,也不会让洛襄得手。 诸多感叹,两个皇帝默默举着酒杯,十年了,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经过此事,两国只会更加的友好。 柳若清一直不离凌慕风的身边,她的母妃早已经发现了这个了出色的男子,却并没有询问关她关于凌慕风的事情,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希望女儿能嫁的幸福又不委屈。而她也看出来了,柳若清是十分爱对方的,而且从那男子的眼中也可以看出,也是十分疼爱自己女儿的。 私下里她是打听了凌慕风的身份,虽然没有官位,但至少不是平庸之辈,关键是人品不错,这让她很满意,对女儿挑男人的眼光有几分赞许。 “清儿,过几日,我与你父皇便要回风扬了,你与我们一同回去。”母妃不容柳若清拒绝地道。 柳若清猜不透母妃的意思,按说她已经带着凌慕风见过母妃与父皇了,她们不管是不是同意都该表一下态。 “母妃……”柳若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母妃,虽然她已经不是小时的娃娃,但是在母亲的面前她依然是个孩子,是孩子就可以撒娇。 “离开风扬十年,如今刚回到我和你父皇的身边,你这才及笄的年纪就着急嫁人了,真是不孝顺!”母妃埋怨地道。 还是柳若冰拉了拉柳若清的的,小声道:“你总得先回风扬国去,就算成亲,也得让他来风扬娶你,你这么留下来算什么,不是让父皇与母妃伤心么。” 柳若清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多谢姐姐提点,我这就告诉慕风去。” “女儿大了不中留。”母妃痛惜地道。这才回到身后的女儿就要变成人家的人了,她哪里舍得。 “母妃,冰儿一生不嫁,就陪在父皇和母妃身边尽孝道。”柳若冰是对男子失了信心,而且刚回到父母身边,她不想再离开一步。 “傻孩子,哪能一辈子不嫁呢。”母妃是舍不得女儿嫁人,但是两个女儿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再留在身边便是把孩子耽搁了。 柳若清一路欢快的去找凌慕风,结果在门外听到了屋中人的对话。 “你真心喜欢清儿?”是父皇的声音,柳若清屏息贴在门口偷听。 “此生不渝。”凌慕风低沉地声音回道。 柳若清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她知道凌慕风对她的心意,但是他在父皇面前亲口承认,还早让她欣喜,也带着一丝羞赧。 之后父皇又与凌慕风说了一些话,柳若清却是没有听进耳中,直到屋中传出脚步声,柳若清才隐身藏起,等到父皇离开之后,她才出现。 “若清,你竟然偷听。”凌慕风早知道柳若清来了,他却依然把话说出来了,他想让柳若清的家人知道他的心意,同样也想让在外偷听的柳若清知晓。 “慕风。”柳若清笑着走进他,微仰起脸,道:“我要与父皇和母妃回风扬去。” 凌慕风本来伸了双手想拥她入怀,听了她的话全身僵住,整个人如被推进了万丈深渊一般。楞楞地看着柳若清,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 柳若清看凌慕风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忙拉住他那僵硬的手紧攥在手心里,道:“慕风,你现在准备聘礼的话年底还来得及娶我。” 什么?娶她? 凌慕风这才回过神来,依旧有点发呆的看着她。 “风扬与云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你若娶我,从云瑶过去,也是需要些时日的,更何况你总不能空手过去吧,这迎娶公主该备的聘礼可不能少一样。”柳若清说着说着脸儿就羞的娇红了,她毕竟是个女子,脸皮儿薄。 凌慕风霎那间心花怒放,真的是太高兴了,刚刚风扬皇帝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挑剔,他心里没底,怕风扬皇帝不允他与柳若清在一起。现在听到柳若清这样说,他如何能不开心。 “交给夏廉,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全都准备好的。”凌慕风拥着柳若清,心中欢喜极了,她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 柳若清最终是与风扬皇帝回了风扬,虽然万般不舍,却不得不暂时分别,而等到再相聚的那一日,那之后他们便永远也不用分别,可一生相守。 柳若清回风扬,她的几位皇兄,还有皇弟全都过来看望她,柳若冰笑着道:“还是大皇兄最疼你,你一回来,恨不得把他府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冰妹这话我可不爱听,难道你回来的时候,兄长我没送东西过来?”大皇子笑着道。 柳若清站在一边咯咯地笑着,一个胖墩冲她奔过来,柳若清弯腰将小胖墩抱起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是母妃与父皇最小的皇子。“清姐姐~” “睿儿,真乖。”柳若清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塞在小皇弟的手里。 “谢谢清姐姐,这个给你。”皇子睿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果塞在柳若清的手里。孩子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糖果送给别人的,可见小弟弟也是真的喜欢柳若清的。 皇家里儿女众多,但是风扬的皇子公主们却没有勾心斗角,兄友弟恭,姐妹相惜。 柳若清一回来,风扬皇帝顿时觉得这人生便圆满了,等着把两个女儿嫁出去了,便将皇位交到大皇子的手里。他就与爱妃一起畅游山水间。 而此时的风扬,举国一片欢腾,不但丢失的公主找了回来,而且与云瑶重修旧好,两国人民又可以自由往来,不再战争,最高兴的莫过于百姓。 第一百零九章 成亲 凌慕风在柳若清离开之后,随后皇上辞去陌沙阁阁主一职,皇上并未应允。“慕风,杨矐之培养了你才离开这个位子,你就算想要离开,也不能让这个位子空着啊。更何况你如今要娶的可是风扬的公主,你无官无职,怎能配得上她?” “若清不是在乎虚名的女子,便我只是一个乡野之人,她也一样不会嫌弃。”凌慕风很是认真地道。 “就算她不在意,她的父皇与母妃呢?”皇上一副老狐狸的模样。“你娶了人家的女儿,总要让他们觉得没有委屈女儿。这个位子虽不高,但是权利却是不小。” 这个位子凌慕风是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下来的,皇上不同意,他如何离得开。 “慕风,朕在这个位子上坐不久,朕累了。”皇上拍了拍凌慕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要替朕守住这个江山。” 凌慕风被皇上封为护国一等公,他有了官位加身,再加陌沙阁阁主一职,这样的身世也配得上风扬的公主了。 虽然说爱情是两个人的,可现实并不是这样,这是两个家族,两个国家间的事,所以,马虎不得。 凌慕风在柳若清离开两个月之后来到风扬皇宫,他前来迎娶柳若清。 “清公主,您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奴婢这就给您换喜服。” “清公主的发还没梳好,凤冠还没拿来吗?” “不是这套首饰,是那套龙凤的!”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柳若清终于被人带着出了门,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二更天她就被侍婢唤起来了,一直到现在,她是连口水都没喝上,饿着肚子被送出了门。 公主出嫁是繁缛的,柳若清饿的饥肠辘辘,如果不是体力好,一准饿的晕倒不可。 凌慕风看着一身喜服的柳若清一步步被喜娘引领着走向他,他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身份,地位全都抛在了脑后。他的眼中只有柳若清一人。 一拜天地,二拜神明,三拜高堂,最后是夫妻对拜,礼成,新郎便把新娘抱上了布置的像新房一样的马车,然后便是喜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喜帕是在上了马车的之后就挑开的,而不是像云瑶一样,等到洞房的才挑开。柳若清一头青丝全部盘梳于头上,头戴凤冠,发上还插有公主才能佩戴的凤簪。,美眸若秋水,唇若点绛,皓齿如碎玉,娇媚婀娜,凌慕风竟错不开眼。 “慕风,快把风冠帮我摘了,太重了。”柳若清轻声地道。 凌慕风这才回过神来,忙替柳若清取下风冠,结果他越想取下来越是取不下来,还把柳若清盘好的发髻弄的乱七八糟。 柳若清咯咯地笑着,凌慕风越帮越忙,还把发缠在了他的手指上。“若清……” 最后还是柳若清把缠绕的发解开,凌慕风难得的红了一张俊颜。柳若清微笑着,两两相望。 马车外有侍婢提醒,凌慕风该前往喜宴了。柳若清之前准备好了解酒药丸,在凌慕风要离开的时候,她忙将药丸交到凌慕风的手上。“慕风,不管谁敬酒都要喝,这是规矩。我的兄长们一定会与你拼酒,这是解酒药丸,你一定要把他们全都喝倒!” 凌慕风接过瓷瓶,笑着道:“我的酒量不差,放心。”凌慕风本该退出去了,可还是忍不住的轻拥了一下柳若清,这才离开。 柳若清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无奈也只能忍着。在风扬,新嫁娘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只能到了夫家之后才可以吃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反正新娘子这一天会被饿的很惨。 靠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的柳若清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酒宴到了几时,柳若清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进来的时候,她才恍然睁眼,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 “若清……”凌慕风再有酒量也不自觉的喝多了,柳若清的几个兄长那真是拼了命的灌酒,他后来吞了好几颗解酒药才缓过劲来,直到他把桌子上面所有的人全喝趴下才得以脱身。 在风扬,男人没个好酒量那是要被人笑话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特别是在婚宴上,新郎官被灌趴下,那是极丢脸的事。 “慕风,是不是喝多了?”柳若清伸手扶住凌慕风,闻到他一身的酒味,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 “你的几个兄长是泡在酒坛子里长大的吗?”凌慕风闭着眼睛喃喃地道。 柳若清呵呵笑着,一边为他擦脸一边道:“因为他们最疼爱的妹妹要被你抢走了,他们是在提醒你,若是敢对我不好,他们下次会把你泡在酒坛子里。” “呵呵,我怎会对你不好,这个机会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的。”凌慕风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柳若清,柳若清的手顿在那里,与他相望。 凌慕风一个翻身便将柳若清压到了身下,柳若清突然间呼吸一窒,樱唇便已经被凌慕风掳获,男子的气息扑散在她的呼吸间。凌慕风吻的热烈且霸道,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柳若清从最初的僵硬逐渐缓缓地回应起来,双手也轻轻地环上了他宽厚的背脊。从今日起,凌慕风不再是她的养父,而是她的夫君。 感受到柳若清的回应,凌慕风的吻更加的痴迷,他觉得身上燃起了一团火,从里到外的燃烧着他,燃尽了他的理智,吻的更深,更加迷醉,从那嫩白细腻的颈项往下,轻轻啃吮着,在漂亮的锁骨上留下他的印记…… 这是一个乱狂的夜晚,更是一个痴迷的夜,对于柳若清来讲,这是一个缠绵的洞房夜,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他的女人。 次日,柳若清是被饿醒的,肚子传来一阵阵的咕咕声。 “醒了?”凌慕风在她一动的时候便醒来,听到她肚子的响声不由得轻笑出来。“是饿了吧?” 柳若清脸儿羞的通红,将脸又埋进了他的怀里,她有些难为情。 凌慕风将人拥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顶,道:“我吩咐人备水给你沐浴,然后准备膳食。” 柳若清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在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她才把眼睛微微睁了一条细缝偷瞄他一眼,凌慕风的背上有好几条红痕,那是昨夜情乱时她抓挠的,一想到昨夜的疯狂,柳若清脸腾的就红了,随即全身也跟着都红了起来。 凌慕风披好了衣服,回身为她拉好被子的时候,看到她全身透着粉红,心中微微一荡,呼吸加重,好半会儿才克制了身上的悸动,为柳若清又拉了拉被子。 在凌慕风离开之后,柳若清竟然又睡去了,当凌慕风回来的时候柳若清睡的正熟,他也没有叫她起来,而是用被子包着把她抱起来。 洞房是在豪华的马车里,而此时,连马车在内都被帐篷严实地包着,凌慕风把人抱出来,帐篷里没留一个服侍的人。 “慕风……”柳若清被放进浴桶的时候醒来。“我又睡着了。” “不是饿了么,简单洗一下,吃了我们还要上路。”凌慕风说道。 “好。”柳若清也不扭捏,泡了泡,简单的洗了洗,就出来了。她们现在正在离开风扬的路上。风扬的女儿出嫁,没有三日回门一说,所以,凌慕风直接带着人回云瑶。 回云瑶的路上,行的不快,他们难得有时间一起游玩,这些年凌慕风太忙,柳若清也太忙,她在忙着长大,忙着建立自己的势力和人手,真正的闲暇时间十分少,少到一年都难得有一次出行。 这一次是借着成亲,他们总算能好好的游玩一番。虽然这个季节景色差了点,但是两人的心情就如那八月的骄阳,炙热而狂烈。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柳若清长叹一声:“慕风,我以前一直以为,想要站在你身边是很难的事,现在站在你身边,我又觉得没那么难了。” “为什么会觉得难?”凌慕风不是爱笑的人,但此时的他眉眼间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喜欢听他的夫人说这些原本只属于她的秘密,他曾经不那么在意这些,而现在他无比的希望自己能够知道她的心里真实所想。 “那时你还是陌沙阁的副阁主,我觉得离你很遥远,很努力很努力的也赶不上你的步伐。”柳若清沉浸在回忆里,她微笑着道:“我总是战战兢兢的,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惹你不快,又怕有优秀的女人把你抢走了。” 凌慕风笑着将她拥在身侧,看着满山的白雪,他吁了口气。“你很好,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 柳若清笑了,她紧靠在他的怀里,放目远眺,好半晌才道:“我部署了那么多,留了那么多的后路,就只怕有朝一日来自皇权的诸多为难,没想到造化弄人,竟然没用得上……” 只一个身份,便为他们除去了前方的诸多阻碍,便是司徒修如今也不敢把他们怎样,说话上都要客气三分。 “你布的那些暗线早晚也是能用到的,便是不用来保命,也足以用来牵制一些你看不顺眼之人。”凌慕风的话淡淡的,他从不认为柳若清做的那些事是多此一举。而现在的他也真的明白,柳若清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们的今后。 “慕风,我手上的那些势力暂时还不能给你,等以后的云瑶国安稳了,再全都归到你名下。”柳若清微微仰起了脸,道。 “不用,你留着就好。”凌慕风笑着道。“变数不定,就算是以后云瑶真的太平了,也不能将所有的都昭示于人。” 柳若清点了点头,随后道:“都听你的。” 其实她的私人势力中也有一部分是凌慕风的,既然凌慕风让她管着,她就继续管着,做他的贤内助。 “难得离开那些纷扰,别再想了。”凌慕风阻止柳若清继续去想那些。柳若清现在的身份足以为他们解决许多的烦忧,既然可以忽略那些烦恼,为何又要徒增忧虑。 “慕风,等我们回到云瑶的时候,该是新年了。”柳若清喃喃地道。 “嗯,你有什么打算?”凌慕风微低下头询问道。 柳若清摇了摇头,道:“还像每年一样吧,只记得给爷爷和杨爷爷带上几坛好酒就行。” “他们也惦记着你。那我们先回去一趟,过了年,我带你上山呆上些日子。”凌慕风所说的山是他少时学武的地方,他师傅只收了他一个弟子,在山上他没有玩伴,但是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成长的痕迹,他想与柳若清分享这些只属于他的成长痕迹。 第一百一十章 仇怨 凌慕风与柳若清回到了云瑶之后,并不安稳,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被刺杀,当柳若清将手上的剑在敌人的身上擦去血渍时,她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暂时的安全而松开。 “慕风,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能放过!”柳若清真的怒了。在她的大婚之喜中,一再的派人取她们的性命,她如何能不怒。 凌慕风的眉宇间尽是萧煞,他手中的剑又紧了紧,放眼望去,一地的死尸,不下五十个刺客,他的随行也不过就百十人,先前的那一场刺杀已经他们虽然只损失了几人,但是这一场他竟然折损了近二十人。更过分的是,对方还要杀他的新婚夫人!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不管那人是谁,这一次,他都不再守君臣的本分。 柳若清也已经猜出来了,这个时候想他们死的是谁。那个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司徒修,他在皇上面前搬弄柳若清与柳若冰的是非,说她们是奸细,皇上没有怀疑不说,反而借着此事与风扬重修旧好了。司徒修焉能甘心,不趁着这个时候除去他们,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柳若清原本没打算把司徒修怎样,但是他对她们赶尽杀绝,那她也不再留一丝情面。 改变了原定的计划,二人改了路线直接进皇城,成亲的好心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两人身边一个人也没带,一人一匹快马,奔向皇城。 等她们二人到了皇城的时候,柳若清暗中通知的那些人也同时到了,还一同带来了柳若清要的东西。 “你们要小心,如果有人找了麻烦,避不开就解决!”柳若清冷着脸吩咐道。 “若清姐,我们也不走,有事你就发个信号,我们第一时间就到。”她曾经收养的孩子全都长大了,已经能为她分担忧愁。 “好。”凌慕风欣慰地点了点头,现在他们的个子都高于她了,她也拍不到他们的头顶。 柳若清与凌慕风进了皇宫,皇上到是很高兴,收了他们送来的礼物,问了一些场面上的话。柳若清如今已经恢复了身份,有些话也不再藏着不说。“皇上,论近了,我要叫您一声伯伯,您的儿子我也要叫兄长,是这样吧?” 皇上是个人精,柳若清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到他的儿子,当下就问了。“可是哪个愚兄惹了你不快?” “惹了不快到是没有,”柳若清顿了一下,嘴角含笑道:“可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皇上威严的脸上本还带着一丝笑意,在听了柳若清的话后那一丝笑意也不再存在,但语气依旧平稳地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进入云瑶境内,遇到两次刺杀,清儿与慕风改路来皇城,可送亲与迎亲的人回到凌府连一半都没有。到底是谁与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柳若清的语气很不好,任人摊上这样的事都不会高兴。 皇上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有证据了?”声音依旧平稳。 柳若清将自己手上的筹码放到皇上面前,一件一件,一条一条都记录的那么清楚,这当中的任一件事拿出来就足够这本子上记载的人死一次。 皇上也只是大略的翻看了一下就放下了,却什么也没有说。难道要让他杀掉他的儿子吗?他看向柳若清,等着柳若清开口,她却道:“伯伯日理万机,清儿也不打扰了。” “不在皇宫里小住几日?”皇上提议。 “不了,清儿既嫁为人妇,自是要回夫君家去的。”柳若清微笑着拒绝。 凌慕风从始至终都没开口,他处的位子比较尴尬,他并不能明说要与太子为敌,但是私下里他做了什么,只要不留人口舌,便是皇上又耐他何? 皇上点头道:“也罢,有时间便进宫来玩。” 柳若清凌慕风施了礼,离开皇宫。出宫的时候,遇上了四皇子司徒洛,司徒洛显然是特意等在那里,而且等了有一会儿,帽子上都落了一小层雪。 “四皇子,近来可好?”凌慕风面上扬起了一丝笑意与司徒洛打招呼。 司徒洛看着柳若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就连凌慕风主动的问候,他也是好一会儿才勉强地道:“好,都好。” 三个人总不能在皇门口僵着,四皇子身边的人小声提醒了一下有些怔忡的司徒洛,司徒洛这才反应过来,他带着一丝苦笑道:“府上备了薄酒,想请二位小酌一杯,不知可否赏脸?” 现在不比以往,柳若清不再是个毫无背景的暗人,她是风扬的公主,而凌慕风却摇身一变成了驸马,地位与他相平,就算是他相邀,对方也是可以拒绝的。 “那就叨扰了。”两人上了四皇子的马车。 司徒洛在马车上脸色并不算太好,他的心里十分纠结,他原本还想着以后他拥有了娶她的资格再来提亲,却未料世事无常,一转眼,她就已经嫁了人。 柳若清是知道司徒洛的心思,在上一辈子,司徒洛也是喜欢她的,她进了洛王府,他独宠她一人,引得他后院众女子忌恨于她。而她也相信他的喜欢中确实是有几分真心存在,所以,这一世她没并没有因为他上一世强夺了她的身子而忌恨地报复于他。但是,她一如上一世,她对他无一丝爱意。 凌慕风将柳若清拥在身边,已经是很明显的提醒司徒洛,这女人不是他再能肖想的。 司徒洛苦笑着,他未看凌慕风,眸光依旧疑在柳若清的面上,好半晌才道:“就这样失去了你,真不甘心!” 他一句话,让凌慕风脸上维持的那一点客套的笑意尽失。在凌慕风怒火燃起之前,柳若清道:“四皇子抬爱了。但是,我还有一句话想与四皇子说。” “你说。”司徒洛心里并不舒服,他几次去找皇上,想让皇上与风扬皇帝提亲,他是真的很想娶柳若清,而且他相信柳若清将来能当一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后。但他被父皇罚去面壁,直到她嫁了人才被允许出来。他失去了争取她的最后机会。他不甘!他与凌慕风相较,哪里差了? 柳若清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四皇子是因为你排行第四,除去太子,可别忘了你还有其他的兄弟。” 司徒洛没料到柳若清会说这件事,出色的皇子不单单只有他,被忽视了的皇子不代表是可以无视的,他们没死没残脑子也不蠢,只要有人扶持一把的话,这个皇位还不一定是谁的。 柳若清把话的说的明白。“四皇子,儿女情长不适合你,有时间还是多多看看周围。” 在司徒洛的心里的确有柳若清的位子,但是与皇位一比,她这点地位又不足以相抗衡,孰轻孰重,不用别人问,司徒洛也是知道的。 他低着头沉默着,不再盯着柳若清看,凌慕风的怒火也去了一些,总算是相安无事来到洛王府。 这是一顿沉默的宴席,席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柳若清不得不开口,道:“不知道你是否得知我与慕风遇刺一事。”没等司徒洛开口,柳若清继续道:“皇上舍不得儿子,那是他的骨肉,这是人之常情。但是,逼我到死地,我也不会一再的退缩。我再动手的时候,四皇子若是手快一些,也许还能接收一些那人手中的权利,虽然这几年他的权利所剩不多,但聊胜于无。” 司徒洛怔怔地看着她,这话里的意思是让他来坐享其成? “你没想错,这一次的事不用你插手,也省得你将来接了位子有人拿这说事。”柳若清呷了口茶,才又道:“如今我的身份不同,做事不用再畏首畏脚。所以……” “你有什么主意?”司徒洛觉得这个时候的柳若清是那么的闪亮,就算她眼中现在尽是杀意他也觉得耀眼极了。 “你若是今日不请这一顿,原本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但既然有了这个机会,那我们也就不要浪费。”柳若清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药瓶。“我与慕风都是使毒的高手,想毒死我们不大可能,但是,就算毒不死我们,只毒死你,那也是个好消息。” 司徒洛笑笑,道:“那本王就尝尝毒酒入喉的滋味。” “这毒无色无味,就是我也只有在喝下的时候才能得知酒中被下了毒。”柳若清将一颗白色的药丸放进酒壶里轻轻摇了一摇。“你府上有他的人吧,让这人来上酒。日后皇上查起来,这才能坐实了他害你我之心。” 四皇子不反对,凌慕风却反对道:“这酒你就不要喝了,毒性太强,虽然不致命,却会难受。”柳若清觉得全都中了毒才像真的,凌慕风却执意不肯。 最终还是随了凌慕风的意,柳若清未喝毒酒,而只有司徒洛与凌慕风一人一杯。 做戏就要做真,两人在众人眼前,口吐黑血,浑身抽搐,柳若清一边哭一边对着二人施针,哪个也不能不救,她忙的一头大汗。 洛王府里的人进宫请把整个御医院的御医都带了回来,御医们来了之后也只能给柳若清打下手,论解毒哪个也不如柳若清。 柳若清开了药方让人去熬药,而她守在自己的夫君身边,满脸的担忧。 洛王府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皇上,而且中毒的还是他最中意的皇子,皇上亲自前往探望。现在两人的性命是保下了,但是毒一时不解,人就一时不醒。柳若清两只眼睛红肿地望着凌慕风,凌慕风的嘴唇如今还是紫的,气息很弱,好像随时都会断了一般。 “这毒可能解?”皇上目光中透着忧伤,他不愿意见到儿子们手足相残。但现在亲眼见到,如何能不痛心。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毒,只能试探着解,不敢说……”柳若清悲伤地摇了摇头道:“如果是慕风的话,也许可能解……” 柳若清悲怆地扑在凌慕风的身上,皇上就是有话想问如今也问不出口。而他从御医那里得知情况并不乐观,虽然柳若清第一时间给他们吃了解毒丸,但这种毒并不好解,那解毒丸也只能拖着二人的性命,如果没有解药,这人早晚是要死。 连凌慕风都毒倒,皇上便是一开始觉得巧合了些,但现在他不得不有所怀疑。特别是在柳若清写了信给远在风扬的父母,她说如果凌慕风这一次难逃一死,她也不愿意独活,来世再报答他们的恩情。 皇上看了这信之后那仅有的一丝怀疑也消除了,更何况众人作证,送酒之人就是司徒修派到洛王府中的奸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司徒修,现在就是他生有百口,也无法辩解清。 当太子得知司徒洛与凌慕风中了毒要快死了,他高兴的拍手称好时,皇上的侍卫也随之而来,将他锁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凭什么锁孤?”司徒修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被抓,极力反抗。结果可想而知,他越是反抗,那些侍卫下手便会越加狠决,他就会吃更多的苦头。 “太子殿下,属下劝您还是少做无谓的挣扎。皇上有命,如果太子抵抗不从,杀无赦!”侍卫传完令,太子的整张脸都白了,他不相信他的父皇会下这样的命令,可看那些侍卫不善的脸他知道这是真的,他的父皇要他死。 太子被带到了洛王府,皇上满脸的痛惜,扯着太子的衣领扯到了司徒洛的榻前,吼问:“修儿,洛儿是你的亲弟弟,你如何下得去手?” 司徒修看到司徒洛一脸的青紫,呼吸微弱,眼瞧着就要不行了。“父皇,四弟中毒与我无关!”虽然不知道是谁害了司徒洛,但是这人明显是要嫁祸给他,虽然他对司徒洛也早起了杀念,而且看着司徒洛要死不死的躺在那里他也是欢喜非常的。但是,想让他背黑锅,他是定然不会同意的! “修儿,天下真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手足也可以心狠地砍去?”皇上痛心啊,在他的眼底,他们闹闹打打也就算了,现在下了死手,他如何不震怒。 “父皇,天下很重要。”司徒修十分认真地回道。“一如您当初对皇位的执着,儿臣也十分想要。” “修儿,你在朕的身边最长,难道不知道朕这些年多么的孤独?”一个兄弟也没有,连个能痛快喝酒的伴儿都没有,这种孤单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父皇,儿臣不怕孤独。孤家寡人,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司徒修执着地道。 皇上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他的这个儿子已经在皇权中迷失了本性,也可以说是皇权驾驭了他,而不是他在操控着这个权位。这样的人不能成为皇上,不然那将是万民的不幸,天下的不幸。 “洛儿若是这次无事,你就去南疆吧,在那里永生都不要回来。”皇上有些无力地说道,他作为一个父亲,唯今能做的就是保下这个儿子的性命。不然,他又如何面对司徒洛。 “父皇,南疆荒芜人烟,穷困不堪。为什么要让儿臣去那里?儿臣是太子!”司徒修整个人都急了,他忽呼呼地道:“父皇,四弟中毒与儿臣无关!您不能这样对待儿臣,这不公平!” 皇上听着他大吼却无动于衷,他这颗作为父亲的私心也就这么多了,若是对他再好些,那便是对其他的皇子的不公。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后续之事 柳若清知道司徒修彻底的无法翻身了,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司徒修从这个世上消失,司徒修还活着她就如鲠在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段时间里柳若清用心的配制解药,只要她配出了解药就先给凌慕风试用,凌慕风用了之后有效才会给司徒洛用。当然,为了不引起皇上的怀疑,柳若清解毒也是循序渐进的,只有拖的时间长,皇上对司徒修才能更加的失望。 便是这样,柳若清也让司徒洛吐了两次血,几乎断掉呼吸。 “为何会这样?洛儿不会有事吧?”皇上见司徒洛大口的呕血,焦急地询问。 “皇上,我们这些擅长用毒的人都会拿自己试毒,这解药慕风用了无事,可是对四皇子来讲就太过烈了,这也是我的疏忽。”柳若清一脸的愧疚。“现在四皇子的身子不适合再与慕风同样服解药,我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他体内的毒性,还是等慕风醒来之后再商议如何为他解毒吧。” 柳若清说的合情合理,就连皇上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她话里的意思也明白,她现在要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夫君,至于司徒洛,要等到她的夫君醒来之后再说。 柳若清一心照顾凌慕风,她没日没夜的炼制解药,又是泡药浴,又是施针,凌慕风在柳若清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转醒过来,也脱离了危险。柳若清喜极而泣,她的欢喜和她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哭中全都宣泄出来,引得一旁的婢女都跟着偷偷抹了几把泪。柳若清真的很不容易,刚刚新婚,就要经受失去夫君的痛苦。换了其他的女人,都经受不住这些,早就垮了。 凌慕风一好起来,柳若清的天也就睛了,柳若清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凌慕风醒来的三日后,柳若清的大皇兄也冒雪赶到。见着妹夫没事这才吁了口气,然后把柳若清提到没人的地方训斥了一通。“父皇与母妃这些年为你操了多少的心,你怎么还忍心让他们为你担忧难过!就算以后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要再说什么不活的浑话,你的命是父皇和母妃给的,你没有权力结束!听没听见!” 柳大皇兄本身就威严魁梧,这训斥的话让柳若清是即是羞愧又内疚,她懦懦地道:“大皇兄,我这次是急糊涂了,再也不会了。慕风现在没事,我就安心了。” “他就算有事你也得好好活着,风扬的女儿没有懦夫!”柳大皇兄训完柳若清,之后又问:“这一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的仇人,还是妹夫那面的?” 柳若清唯唯诺诺地不知该如何回道,最后只说:“大皇兄你就别管了,回风扬吧,我们自己能解决。” 柳大皇兄可不是好脾气,他带来的人也不是酒囊饭袋的没用之辈,不过三日就已经将事情的大概查了出来,柳大皇兄不能与云瑶皇帝撕破脸,他现在还不够资格,但是,他有权保护他的妹妹不受人欺负。 当下二话不说,就要带着柳若清与凌慕风回风扬,既然在云瑶不安全那就离开云瑶,他风扬的公主不能任人欺负。 “大皇兄,我们不能走,四皇子的毒还没解……”柳若清为难地道:“就算是要走,也得把四皇子的毒解了。” “清儿,这事由不得你,你是通快的与我一起走,还是让我绑了你走?”大皇兄没给柳若清选择,他以绝对不容拒绝的强势将柳若清带走了。 还好凌慕风已经配出了解药,交给了皇上之后,他也不得不随着柳若清暂时离开云瑶。有的时候,离开并不是逃,而是以退为进。 他们离开了这个战场,就算司徒修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事也与他们无关了。而且司徒洛一醒来,他又岂能饶过司徒修。这个绝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司徒洛不用自己的人手,竟然向我们借人。他的算盘打的真好。”柳若清撇了撇嘴,随后向柳大皇兄道:“大皇兄,谢谢你特意来了一趟。” “自己的兄长还客气什么。”柳大皇兄揉了揉自己家妹妹的头,虽然小妹已经嫁人,但是在兄长的眼中,她还是那个可爱又调皮的妹妹。 “你说那个人会善罢甘休吗?”柳若清询问凌慕风,司徒修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他不反抗就只能去南缰,他会去吗?”凌慕风可不认为司徒修会愿意去那个荒芜之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果其不然,司徒洛在醒了之后,表面上对司徒修所做之事没有追究,可是私下里却不然,他调动了一批人马对司徒修赶尽杀绝。而这批人马正是以穆飞然为首,得了凌慕风的秘令全力剿杀司徒修。 司徒修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诸多的落井下石让司徒修步步维艰,没多久,司徒修被人打成了重伤,右臂被砍断,而双脚筋已经被挑断,就是神医在世也接不回来。皇上亲自带人将他带了回来,然后养在身边,算是让司徒修捡回了一条命。 “修儿,你不愿意停手吗?”皇上脸上布满沧桑,有些无奈地询问着。 “我如今已经这般,就算是不甘又能做什么?”司徒修自嘲地笑。“自古成王败寇,我输了。” “朕在世一天就能护你活一天,若是有一日朕不在了,你便好自为之吧。”皇上能对他做的也就这些了,而今就是保了他一命,四皇子那面也是十分不悦的。他总归是偏袒了司徒修。 在春天的时候,云瑶皇帝向风扬帝提议,将风扬的冰冰公主嫁给他的四子司徒洛,而且云瑶皇帝明言道,在这两个孩子成亲之后,他就让司徒洛继位,届时柳若冰就是云瑶的一国之后。 风扬皇帝本是不愿的,他不需要用女儿来稳定两国的关系。但是柳若冰却意外的同意了,她在踏月楼看了太多男子丑陋的一面,她宁可相信握在手中的权势。云瑶与风扬要联姻,当中最为着急的就是洛襄国,洛襄也有年纪合适合的皇子和公主,洛襄向云瑶和风扬提亲,被两国同时拒绝。从这一刻起洛襄被两国正式孤立。 原本司徒洛还打算要与洛襄国的公主成亲来牵制司徒修,而今他一步登天,只要娶了风扬公主就能登帝位,收益最多的便是他了。 柳若清没有想到柳若冰会选择嫁给司徒洛。“姐姐,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何来委屈一说呢?”柳若冰淡然一笑。“如果我只在风扬国内出嫁,最高不过是个一品大臣,而今我是云瑶的一国之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妹妹啊,姐姐这一世不谈情,只谈权势便够了。更何况,我是风扬的公主,这样一嫁真的十分有利用风扬。” 不管柳若冰是真喜欢权势也好,假喜欢也罢,这已成定局,无人可改。 柳若清与凌慕风又回了陌沙阁,凌慕风处理着大事小情,柳若清依旧是他最得力的帮手,偶尔也会出外执行任务,而她身边跟着的人不过就是那几位朋友。 “若清,听说阁主成亲了,是不是真的?”林小松八卦之心又起,寻了个机会便问道。 “是啊,整个陌沙阁不是都知道的么,你怎么还问。”柳若清一边检查她的瓶瓶罐罐一边道。 “说是风扬的公主,可是一直没见着人啊。你见过吗?风扬的公主长得漂亮不漂亮?”林小松追问。 柳若清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就我这样,你觉得算不算漂亮?” 林小松还想问什么被李岷拦住,林小松一脸的不解。柳若清便道:“哦,我忘记告诉你们,我的父母找到了。”她将目光对上林小松,然后朱唇轻启,淡笑着道:“风扬皇帝刚好是我的父亲,而阁主新娶的夫人嘛——正是我!” 林小松彻底石化,他惊的嘴巴能吞下一颗鸡蛋,他磕磕巴巴地问:“那,那个,要嫁给四皇子的是……” “是我姐姐啊,以后就是一国之后了。咱靠山够强了吧,以后出门办事腰都挺起来!”柳若清说完就呵呵笑着离开了。 柳若清与凌慕风依旧住在凌府里,一切都没有改变,杨矐之与邬真还是天天的吵吵打打,夏廉依旧在做好份内事之后去讨好映月,穆飞然只要有时间就泡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唯一不同的是,柳若清不再叫凌慕风为爹爹,她的东西也被搬到了凌慕风的房间里。 柳若清与凌慕风依旧会在月下舞剑。“慕风,你的剑不如以前有气势了,是存心在让着我吗?” “你需要我相让吗?”凌慕风呵呵一笑,在剑上加了一分内力,震的柳若清手一阵酥麻。 “不让最好!”柳若清剑在手中捥出一个剑花,便向凌慕风刺去。凌慕风可不敢轻视,柳若清在习武上极为认真,他若是敢轻视那说不定会受伤。 两剑相击在一起发出锵锵声,在静寂的夜里听着丝毫不让人觉得心惊,反而像是一首轻悦的曲子,给人一首心安之感。 柳若清在习武上从来没有偷过一次懒,因为她心里有想要保护人,所以她会付出比别人多很多倍的努力。“慕风,你的剑晚出了两弹指,并且你这剑刺的位子可是少进了半寸。还说不是在让我?” 被柳若清抓住,凌慕风只是淡笑了一下,并未解释。她是他的夫人,他与她对剑便是再认真又哪里舍得真的动真。 柳若清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伤了她,虽然心中甜蜜,但是,她还是想让他知道,她不需要被他护在羽翼下。 “之前不是说外省有个事要解决,正好我也很久没出门了,我带人去。”柳若清说道。 “那事已经安排了人,你就留在阁里。”凌慕风也有私心,他不愿意柳若清去冒险,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都有失去性命的危险。 “慕风,我有这个能力,你知道的。”柳若清看着凌慕风那不容商量的模样,便放柔了声音道:“我们要相互扶持过一辈子,你就打算把藏在身后一辈子吗?” “若清,我比你大了一旬,我将来一定会比你早走,我能护着你的时间比想像中的还要短……”凌慕风的话带着一丝悲凉,又说明了现实的残忍,他希望他能在以后的人生里一直相伴她左右。 “会很长很长的,我们也会一直一直相守在一起。”柳若清靠在凌慕风的怀里,喃喃地道:“到了我们都老的满头白发时,你还要护着我。” “嗯。”凌慕风拥了她,在她的发顶轻吻了一下。“别离开我的身边,别让我担心。” 柳若清好半晌才从鼻间轻轻应了一声,不能让他为她牵肠挂肚,不再让他提心吊胆,就算她收起她丰-满的羽翼,她也心甘情愿。 这个世上她最爱他,他在她的心里比自己还要重要。活了两世,她对他的珍爱是他无法明白的,她也不需要他能明白,她只要像现在这样守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就够了。 凌慕风爱她,虽然他不是那种把爱挂在嘴上的男子,但是他的爱像是涓涓细流,一点点滋润着她的心田,久而久之他会让她感觉到,他所给予的爱比她从不敢奢求的爱还要多。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结局 三年后 司徒洛与柳若冰的儿子诞生,司徒洛很开心,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柳若清与凌慕风进宫道贺,柳若清抱着小小的婴孩摇了摇。“姐姐,我没想到你与他会相处的这般好。” “我们在一起只谈利益,不谈感情,相处的到还算是愉快。”柳若冰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但是在看向孩子的时候,她的眸光才会柔和许多。“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云瑶的皇帝,这是我能为风扬做的。” 柳若清抿着唇笑了笑,道:“姐姐,其实司徒洛这个人还不错,你就算不想爱任何男子,但是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应该多了解他一些。以后的几十年,你也不能视他如路人。” 柳若冰摇了摇头,她的很是冰的,没有人能暖得透。她也不愿意再提这事,便换了话题,道:“你与妹夫这几年恩爱,怎么不要个孩子?” 柳若清苦笑了一下,道:“我与慕风也考虑了,就怕我们将来的孩子生下来便一身是毒,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也是,这可如何是好。你们难道一辈子便这样了?”柳若冰拉过柳若清的手,劝道:“我看你也是喜欢孩子的,依你的医术,便是有些异样也该能保得住,妹夫年岁也不小了,总不能让他眼巴巴的望着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却无后。” 凌慕风与柳若清为孩子的事也不止一次讨论,只是每次提起都不欢而散,后来也就不再提起。也许老天眷顾,会给他们一个健全的孩子呢。 早两年司徒洛看凌慕风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敌意,现在是已经一丝敌人也无了,特别是柳若冰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司徒洛的注意力也彻底从柳若清身上移开,而转到柳若冰身上。不是他的他也不再觊觎,而属于他的他要珍惜。 司徒洛将话说开之后,与凌慕风竟是成为了朋友,无事的时候,他就会找凌慕风喝上一杯,说说朝里的琐碎之事,发发牢骚。凌慕风也会告诉他太上皇与司徒修又去了什么地方,这几年太上皇与司徒修一个州一个省的游走,去看百姓是否真的安居乐业,是否真的国泰民安。 柳若清与凌慕风回到自己的府里,真的很羡慕司徒洛喜得麟儿。两人一再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不管这个孩子会不会一身的毒,他们都会疼爱他,呵护着他平安长大。 在一年之后,柳若清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乐的凌慕风嘴都合不上,连请了三天的宴席。那两个孩子健康活泼,而且女儿天生百毒不浸,儿子力大无穷。 一晃又是三年已过,在这三年里,凌府已经是彻底没了往日的模样,各个院子都变得破破烂烂,而那个破坏大王的破坏程度那是连邬真与杨矐之都自叹不如。 “娘亲,娘亲,我抓到了肉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奶娃一路小跑,手上还扯着一只某兽的后腿。 “快把毛球放下!”柳若清急忙跑出来,将毛球从儿子的手里救下。毛球已经老了,而且又不舍得伤凌弘,也就任由凌弘扯着腿一路拖来。 柳若清检查了一下毛球的后腿,还好没断。她把凌弘扯到一旁,板着脸教训道:“弘儿,娘现在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毛球一下,我就罚你三个月没有肉吃!” 凌弘除了调皮捣蛋之外,就只有一个爱好,喜欢肉。如果断了他的肉就和断了他的命一样。“不敢了!娘亲,别断肉肉!”柳若清是真的能做到的一个肉丝也不让他见。 柳若清吩咐下人将毛球抱回后院的小树林里,府上的另一只豹子前两年生了病已经死了,毛球想念同伴,这两年越发的不爱动,柳若清就让它呆在同伴被埋的地方,等将来毛球也死去,就埋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她是要毛球寿终正寝,而不是被自己的儿子折磨死。 凌弘扁了扁小嘴,想反驳却又不敢,最终扭着小屁股颠颠地跑去找太爷爷告状了,全家就太爷爷从来不说他一句,太爷爷最好! “弘儿又闯祸了?”凌慕风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凌弘的破坏力那么大,才三岁,就已经可以连根拔起一棵大树。为其原因,是因为爬不上去,又想吃果子,只想要把树拔了,当然果子也吃到了嘴里。 “今天他差点没把毛球拖死。”柳若清眸中隐含一丝哀伤,毛球真的快不行了,也许也就在这几天了。 凌慕风也知道柳若清对毛球十分的爱护,那是她专属坐骑,毛球对她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就算是凌弘也不能伤害毛球,她舍不得。 “毛球太老了。”凌慕风拍了拍柳的手。“等到毛球去了,我再寻一对小豹给你。” “不用了,毛球是不能取代的。”柳若清摇了摇头,她径自去了后院的小树林,毛球就趴在同伴埋下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柳若清坐到地上,轻轻揉了揉毛球的头,毛球眼睛都没睁,只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柳若清抱住毛球的脑袋,无声地落泪。毛球太老了,老到牙断了,也没力气反抗。 也许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毛球对柳若清格外的粘,它像小时一样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咬住她的裙角,不舍得她的离开。柳若清也真的不再离开,她就趴在它的身边陪着它,一连十日,毛球最初还会喝点汤水,最后的几日,它除了偶尔会将眼睛睁开一点细缝看看柳若清,连舔舔她手的力气也没有。 在一个深夜里,从后院传来的悲伤地哭泣声,最初是压抑地啜泣,最后是放声痛哭。 凌慕风来的时候,柳若清还死抱着毛球不松手,她是一个重情的人,对一只豹子都这样,何况是对人。 一连数日,柳若清都一人呆在后院中,大家也都知道她因为毛球没了而难过。 “若清,爷爷很担心你,你不能让老人为你牵肠挂肚啊。”凌慕风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弘儿我已经罚过了,你没见这几日他老实许多。” “毛球本来可以拖过这个冬天的!”她真的很伤心,如果凌弘那日不拖毛球走了半个府,毛球也许会活的更久一些。她怨怪凌弘年少不懂事,更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毛球。 也许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凌弘之后像是突然懂事了一般,平时就练习太爷爷教的武功,不敢再去调皮,就连他最不喜欢的习字也乖乖的写完。 “娘,你还在生哥哥气吗?”女儿凌紫趴上了柳若清的膝盖,坐在她的腿上仰着小脸问道。 “娘不生你哥哥的气,娘只是伤心了。”柳若清揉了揉女儿的发顶,疼惜地道:“你也不要总摆弄那些药草,武功也要练习,知道了?” “紫儿知道。”凌紫十分的乖巧,现在三岁,便已经识得几百味的草药,而且只要柳若清说过一次的配方她就能牢牢记住,然后会自己配出各种药丸。聪明的让柳若清咂舌。“娘,杨太爷爷说你一座山,山里都是宝贝,我可以去吗?” “不行,你还有点小,再大一点点,就可以。”柳若清微笑着拒绝。 “可是洪一伯伯可以带我去,洪一伯伯的武功很厉害。”凌紫小小的眼里满满的崇拜。 洪一的武功确实厉害,柳若清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洪一在背过她之后,还会再背她的女儿。 “等你把咱们家里药柜里的药草全都记全了,我就让你去。”柳若清没再阻拦,洪一是信得过的人。 凌紫把她的话记在心里,没用上半个月,就将家中药柜里所有的药,并且还包括柳若清配制的一些药丸的功效都熟记于心。她对去那座宝山已经迫不及待。 “那就去吧。要听洪一伯伯的话。”柳若清十分放心地把凌紫交给洪一,同行的还有一个《孤》宅里的女孩子,一路好照顾这个三岁的聪明奶娃。 “你放心女儿离开?”凌慕风笑问。 “有什么不放心?她才三岁,却比我五岁的时候还要聪明,她是一只小金雕,就该在天空上飞翔,我为什么在束着她的翅膀?”柳若清笑着反问。 “我束了你的翅膀,你怪我吗?”凌慕风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问。 “你给了我一个家,怎么会是束了我的翅膀。飞得再高又怎样,最终还是要落在你的身边。”柳若清笑着道。 凌紫在山上一呆就是一年,在她把山上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再也翻不出一棵她没见过的草药之后,她才心满意足的下山。 “娘亲,我回来了。”凌紫跳进了柳若清的怀里。柳若清高兴地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在怀里掂了掂。“长高了一点,也长胖了。” “是啊,走的时候娘亲给我做的裙子都穿不上了。”凌紫与柳若清说了一些话,然后就提出。“娘,紫儿想去风扬。” “可以啊,你皇舅舅可是说了好几次了让你和弘儿去玩。”柳若清微笑着说道。 “不,娘亲,我是说我自己去,不带着哥哥。”凌紫对了对小手。“就和我洪一伯伯,他的轻功好厉害,可以带我去采很多的药草。” “只有你与洪一伯伯怕是不行,你是女儿家,洪一伯伯没办法照顾你。你身边要有个姨姨才行。”柳若清拒绝了凌紫的要求。 却不知,凌紫在当天夜里就带着洪一离开了凌府,就连杨矐之都觉得愕然,这洪一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听一个小奶娃的话呢。 柳若清苦笑的摇了摇头,孩子太有主见也是让人头疼的事。她这个当娘的也只能尽可能的护着,给已经成为皇上的大皇兄去了信函,只能让他派人在那些生长着奇怪草药的山下守着,如果见了她的女儿报一声平安就好。 “真的是宠坏了。那么小一点竟然和个男人跑了。”某男嬉笑着道。 “闭嘴!”凌慕风冷着脸对说话的人。 “不如把你女儿许给我儿子怎么样?”司徒洛毫不介意被凌慕风斥喝了,反是给自己的儿子提起了亲。 “姐姐呢?”柳若清没见到柳若冰,询问司徒洛。 “她有孕了,在宫里养胎呢。”司徒洛无比得意地道。 “那你来干什么?”凌慕风把柳若清拉到自己身侧,冷脸询问。 “我来通知你们一声啊。”司徒洛当时羡慕凌慕风一下子就儿子女儿全有了,这次他再添个公主,也就齐全了。 柳若清转身进了屋,翻了一通之后又出来,手上提了一个袋子。“这个你拿回去,让姐姐服用。用法在里面。” 司徒洛在凌府里喝了一顿酒,走的时候还拐了凌弘,凌慕风本来要去要回儿子,柳若清却拉住他。“司徒洛愿意管着就让他管,他管不了就会送回来。” 看看凌府现在的模样就已经能够联想得到凌弘进了宫之后,皇宫会变成什么样。别说一个御花园,有多少水榭楼台都会破坏的一干二净。 家里的儿子都不在,府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第一日觉得清静,第二日就觉得有些静的孤单了。 “慕风,我们还是把弘儿要回来吧。”柳若清想孩子了。 “不如我们去找紫儿。”凌慕风现在可以将陌沙阁的事交给穆飞然,想走便是能走的。 “那也好,看看两位爷爷要不要同行。”柳若清是个孝顺的人,邬真与杨矐之对她是真好,而她也真的孝顺他们,得了好的不先给孩子也要先孝顺两位爷爷。 “你们去吧,我们两个要去见一位老友,如果那老东西还没死,我们就在他那里呆些日子,如果那老东西死了,我们会回来的。”杨矐之笑的和蔼可亲,他揉了一下柳若清的发顶。“小若清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两个老家伙少说还能活个十年八载的,你还得继续孝顺我们。” 在柳若清与凌慕风离开之前,邬真与杨矐之先行一步,柳若清与凌慕风随后也骑了马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若清,如果我辞去陌沙阁的职务,我们畅游于山水间,可好?”凌慕风很少会说这样温情的话。 柳若清一怔,随后道:“现在还不行。我要照顾两位爷爷,等他们百年之后,孩子都长大成人,也许那个时候我们才有时间去游山玩水。” 只有在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后才会明白一个家的责任,不能再任性妄为,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她不能自私的去独自享乐而抛弃家里的人不管不问。 “那就等那个时候,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凌慕风笑着说道。 柳若清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他不会知道的,现在的生活对于她来讲有多么的满足。两世的执着才得到如今的幸福,她等的盼的多么不易。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日,不管是纵情山水间,还是埋首于公事之中,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幸福。 “若清,今生终不负你!”凌慕风突然拉住她的手,认真地道。 柳若清的脸腾的红了,随后嘴角上扬,满眼的欢喜。这一世,她们终将相守到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