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魂之活见鬼》 楼楼给你说怎么在黑岩看书哈 先说说如何支持作者哈,首先,得注册个账号,然后看书收藏什么的都方便,看到哪儿自动生成书签。 点书名《伴魂之活见鬼》回到首页,然后在图片的下方点+1那个标志投推荐票。然后看书时,每个章节下面都有一个顶,可以点一下。 还可以就本故事中人物走向作者笔法,你的看法等等相关的东西,写一个评论,三言两语还是笔落成章随你意愿。每个章节下边,还可以就本章节内容回应。 点击章节目录,可以显示所有章节及所属分卷。点开一章后,可以一直往下看。 具体章节内容时,一边有个全屏标识,点击后可以全屏看书。 黑岩手机版地址是:m.heiyan,大家手机党的话都可以进这里面看书,最节省流量。 谢谢大家的支持! 科普:前面免费,后来一章 只花九分钱 看完免费章节后,就会进入收费章节,这是网站设置的。不满意找客服去发发唠叨也行,只要你有时间。 昨天有个网友在群里说等不及了,多少钱一章。刚好我在,说九分钱。网友说这么便宜,充值看去,还以为是几块钱呢。呵,呵,哪有那么贵啊。几分钱就够了。 不常看书或者没看过收费小说的网友,都以为收费很贵,直接就没敢点击。也有破口骂的。其实这年头你喝个水都得付费不是。千字三分钱,一章三千多字只收九分钱,你看十章还不到一块钱。作者都要熬几个夜晚呢。 少抽一包烟,换看一本书,休身养性又养眼。还省了外出扶个老人,追个小头,惹出点儿麻烦。呵呵,就此做个说明哈。经常看书的网友是知道的了。 祝大家看书愉快。 第二卷 开卷 :感谢一个叫小艺的女孩儿 这个故事的第二卷,关于太岁的念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来自于一个画画的美丽女孩儿,说她美丽,一点儿也不夸张。她曾给我发过她的照片。 小艺调皮地问我:嗷哥,和你想像的我一样吗? 我老实说我不想像别人的样子,哈哈。只靠感觉,感觉网络那边那个人的气质。 小艺给我的第一本书,写了三个番外。她说故事结束的太快了,对回去的那三个人,有太多不舍,就自己写了三个番外,把各人的命运给个圆满的交待。然后让那个可爱的老头表舅爷,在多少年后,再次和嗷嗷相见。 这三个番外,我把它发在了本书的公告里。我觉得相当好。 也是从那时,我们开始在网上认识,开始聊写故事的事儿。 我在写第一卷的时候,她说第二卷写个关于太岁的吧,这个写的人不是很多,并且也提出了大概的构想。 血太岁进行到一小半了,这个叫小艺的女孩儿,却再也没联系上过。 我不知道,小艺怎么了,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艺曾说过,要与我合写一个都市的大书。后来因为出国,怕半途而废,就把一半的大纲给了我。 现在小艺突然不联系了,我也不敢独写那个故事。 只希望小艺,你现在好好的。 嗷嗷故事一群:111902581 第一章 狗刨骷髅头 因为某些原因,我一直没有什么好的玩伴。mianhuatang.info在我读小学五年级时,第一次有了一个好朋友。只不过他来的突然,去的也太突然。以至于在他不见时我提起他,除了我,都说没见过他。 这怎么可能?我们一个教室上课,相处了好几个月,我发誓所有人都在撒谎。不幸的是,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出了问题。 我清清楚楚记得,我和夏落是在一个秋天的傍晚见面的。那天下午,我们村三四五年级的学生去清理学校后园的杂草和矮树,说是拾弄好铺上方砖路以后要在这建个大花园。前后几个村的学生轮流做的。我们村离的近,在学校南面四百米处。所以就排到最后。 这学校后园,很多年都没动过。我上一年级时还能看见很多小小的坟头。因为不准进校园添坟,后来渐渐全变成平地了。 我们干活的时候,由我们村一个老师带着。小孩子干活,就是一团乱遭遭的蛮干。还有几条谁家的狗跟着过来,在场地上蹿来蹿去,时不时还刨上几爪子。 我们只是大概弄一下,不需要细干,后边还会有建花园的人人来做。带我们的高老师随便安排了一下,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正干着活的时候,听见狗叫声很厉害。我当时正弯腰捡地上的砖头瓦块往一堆放。抬头就看见两条狗边汪汪叫着边用爪子不停地刨。有人就叫同班的刚子。有一条黑狗是刚子家的。 刚子站在原地瞪了一会儿,拿着铁锹走了过去。黑狗见刚子过去,退开一步望着他停住不动。还有一条黄狗眦着牙凶猛地对他呜呜低吼。刚子就叫三彪:“三彪过来,看着你家的狗,瞧瞧俩家伙在这刨啥宝贝哩。” 三彪跑过去,俩人把狗撵到一边儿看了看,三彪叫道:“里面有啥东西?掏了个洞出来。挖挖看。” 两个人三挖两挖,挖出一个骷髅头来。不少人好奇地围过去看。我只是站起身看着,并没有走过去。 三彪咧着嘴笑着咋唬:“哇哇,人头。”咋唬着还用脚踢了一下。那人头被他踢得骨碌碌滚动起来,到我前面停下。刚好脸对着我。眼睛部位是两个窟窿,牙朝外眦着。我分明感到,这东西在瞪着我。 我有些糁得慌,仍是看着,没作出什么反应。我一直都是这样,与谁都没有过节,也与谁都没有玩的好过。一般来说,他们也不敢欺随便负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的怯懦,然后被人家背地里嘲笑。 刚子走过来,看看我没说什么,又把骷髅头朝别处踢去。少年人就是这样,人一多什么都不怕。那个骷髅头被一群孩子当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有好几次都滚到我面前,每一次都是刚好脸对着我。 每一次,我都强烈感觉到,骷髅头的眼睛在打量着我,尽管骷髅头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窟窿。我心里默默地说,有事儿别来找我,我可没有惹你。 有时候骷髅头被踢到女生跟前,吓得她们大叫着闪开。 我对这东西很忌讳,一点儿也不愿碰它。 踢着踢着,场地中竟然多出几颗人头来。 先是有人一愣,接着就有人恶作剧地笑。所有人看向人群外面,几条狗还在那刨着。不断有新的骷髅头被刨出来,几个捣蛋家伙就跑过去踢进了场中。 这些原来的坟墓中,竟然没有棺材?应该有些年头了。 我打了一个寒颤,隐隐感觉到了这些骷髅头上的努气。它们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我能感觉的到,别人不一定能,因为我与别人不同。 场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我转过身,看见高老师走过来了。一个女生跟在他身后过来。这女生是我们班长,肯定是她看这么多人都不干活,而且去玩那些叫女生害怕的骷髅头,低年级的班长又不敢管,所以去把老师喊了来。 高老师看着场地内的几个骷髅头,皱了皱眉,严肃地说:“谁叫你们玩的,都干活!三彪和刚子,在一边挖个深坑,先把这东西埋起来。” 高老师怕这些人再胡闹,没有走开,在一边看着我们干活。风吹过高大树木上的残叶,哗啦哗啦地响。我感到身上一阵一阵发寒。 我知道,我比别人敏感。 接下来,一定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我的感觉,在坏事上一向很准。 因为我们是收尾的,所以做的时间长了些。干完活的时候,天快黑了。在我快要走到村里时,才发现我的铁锹忘了带回来。因为我一直在捡砖头瓦块,带到学校里没怎么用,回来时就忘了拿。 我是一个人走在后面的。谁也没说就又折回去。反正学校离村不远,天还没黑,我也不怎么怕。赶紧拿了回来就是。 看学校的,是一个姓常的老头儿。我们叫他常伯,就在大门里面一间房子里住。不星期的时候,就把小摊摆到大门下面卖些东西。我过去时,大门还没锁。常伯看见我折回来,问我什么事。 我说常伯,我铁锹忘里面了,过去拿一下。 常伯嗯嗯答应着,问我害怕吗,要不要他和我一起过去。 我说不用了,拿了就出来。 常伯正忙着烧饭,叫我快去快回,别在里面耽搁。 我转过大门,往前走过村办公所,从一排房子中间的走廊上穿过去,再穿过两排房子,就到了学校的后园。一进后园,我条件反射地先看刚子和三彪埋骷髅头的地方。 我看见几个人正弯腰在那儿看,像在找什么东西。 那几个人看见我,也先是惊了一下。然后都背向我接着在那地儿看。其中有个人还回过头来望了望我。 天擦黑了,看不大清楚。我是不会靠近那地方的。大门口有常伯守着,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学校请来建花园的,人家先过来看看。 我没往里走,就在一进后园的走廊边上,拿了自己的铁锹就走。 这时候那个回头望过我的人,又转过身来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可能是想问我那儿埋骷髅头的事儿。 我是不愿接近那东西的。正想着要不要等他过来。从我在的走廊这排房的教室前转过来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推我一把说:“快走。” 我指指那个人说:“他们有事儿问我。” 小男孩不由分说,拉着我衣服就往外走。 我拿着锹,一直走到大门口常伯那儿。常伯正在屋里烧饭,隔窗看见我过来就问我:“没事吧,同学?” 我停了一下,疑惑地问常伯:“没事是没事,只不过那些建花园的人,天都黑了怎么还在里面?也看不清了啊?” 我听见咣当一声响,像是常伯做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瞪着眼睛问我:“你说什么?里面还有人?” 我嗯了一声,反问他:“不是你放他们进去的吗?” 常伯半晌没作声,那个小男孩儿只是拉我往门外走。我用力不让他拉动,往常伯屋门口走近些问:“你没事吧?常伯。” 常伯啊了一声,连说没事没事,他们一会儿就走了,你先回家吧。 出了校门右转上路走几步,这男孩儿仍跟着我走。我停下来问:“你前鲁的吗?没见过你啊?怎么天黑了还在学校里?” 男孩说他叫夏落,是后鲁的。以前在镇上读五年级,转回这边学校里来了,明天就来上课,先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的。 五年级只有一个班,我们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 第二章 白婶之死 后鲁在学校北边,我们高岗村在学校南边,不顺路。我对他说:“我叫高扬,别人都不大敢和我走的太近,那回吧,咱们明天见。” 夏落转过身,又停下来,小声说:“高扬,天黑千万别进校园,你刚才看见的那几个,都不是人。” 我愣了一下,这是吓我玩呢。天才擦黑就见鬼啊,一下子还那么多。我下意识握紧铁锹,怀疑地说:“不能吧,他们进去时常伯知道的,就看门那老头,不说他们一会儿就走嘛。” 夏落摇摇头很神秘地说:“那是常伯怕吓着你,信我的没错。” 他说完话小跑着从校门外过去,向北回了。 我看他跑过几步,转过身往回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来,那几个人不是人,夏落怎么知道?回头看夏落时,已经走的没人影了。 只要不是忙季,普遍村里人就不多。我走的这条路上,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好在离家很近。我加快速度往家里赶。想着几个人踢骷髅头的事,当时不觉怎么样,剩下一个人走路时,还真有些怕。我不敢跑。越怕越不敢跑。跑起来总会觉得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撵过来。 好在一直到家也没什么事。我妈正在做晚饭,看见我担心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别在外面玩太晚,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我爸和别人一样出去做工了。我把铁锹靠一边墙上放好,就进了屋。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感觉头有点儿痛,就又关上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坐在椅子上双手压着前额发呆。 我妈做好饭,过来看我没精神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她拿开我的手,在我前额上摸了摸,又按按她自己的额头说:“有点儿发烧呢。去打一针吧。” 我说不用,就一点点儿。我妈就叫我先吃饭,吃完饭吃一片安乃近,早些睡觉。 饭后上了个厕所,我就回我偏房小屋里睡觉。我本来喜欢看小说的,因为头痛,也没有看,早早关灯睡了。躺在床上,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夏落的话,那几个人都不是人。 想想也是,如果是修建花园的人,怎么会在星期天学校没有负责人在的时候来,而且是晚上。最主要的是,他们围在埋骷髅头的地方看什么?他们怎么能知道那里埋了什么东西。常伯的反应也有些不地道。 屋里黑着,窗子那里有些亮,我看了看,没有人影,排除有什么东西从窗外看着我的可能。为了发汗能快些退烧,我蒙上头睡。也许是心理作用,一蒙上头,就会觉得床前站着什么东西。露出眼睛来看,又什么都没有。如此反复几次,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一阵响声惊动。响声很大。我醒来后,那声音没有了。看看窗外,好像是天快亮了。只不过稍停了一下,咚咚的声音又响起来。有人在外面用脚踹墙。 我不知道外面是做什么的,也没敢吱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想着有力气你就使劝踹吧,还不信有人能把屋墙给踹倒了。 这时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叫:“高扬,还没睡醒?上学走了。” 我听出来了,是刚子在叫我。外头还有说话的声音,肯定不是他一个人。他们很少叫我一起上学。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了。 我和同龄的小伙伴,也都说话。就是玩的很少。这和我更小时候发生的三件事情有关,那三件事,让我成了一个被孤立的人。 其实原本,我也不是一个活泼的人。有时候跟在别的孩子后面玩,都是处在被动的地位,别人怎么说就怎么玩。大多数时候,是我一个人,随便往哪儿一站或者一坐,就能呆上个把小时,能把那地方压出个坑来。 六岁那年,甜瓜熟的季节。我看着几个小伙伴在地头玩儿。几家的甜瓜地都在一块儿。中午该做饭的时候,村里白婶儿到地里摘菜。忽然冲着我们几个喊:“扬子,你说我啥?”。 我反应一向很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他们几个都看着我,我看看白婶又看看他们几个问:“叫我的吗?” 他们几个停下摆弄着的石子,说叫扬子的。 我叫高扬,村里人都叫我扬子。白婶边从地里走过来边喊:“扬子我咋着在地里拉拉了,我家的地我还不能来吗?” 我清楚记得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就在看他们几个人在玩石子。我站起来很委屈地叫道:“白婶,我啥都没说,我蹲在这儿就没说过话。” 白婶走到我们跟前,仍旧很气愤的样子,对着稍远点儿几个走棋的大人说:“我听得一清二楚,他说我在地里拉拉个啥。” 几个小伙伴也都低声说没听见扬子吭气啊。但看着凶巴巴的白婶,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白婶脾气平时没这么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我忽然注意到白婶头上戴了一顶白帽子,是用白布勒在头上。只有死了人才戴的孝帽子。 小孩子总是有啥就说啥,现在想想来,觉得那时真傻。我把白婶正凶我的事丢在了一边,奇怪地问:“白婶,你戴个孝帽子干啥?”我说话声音还挺大。正在玩的大人和孩子都朝我望过来。可能大家都被我的话吓傻了,竟然没有人指责我。 白婶本来已往家走了,听到我这句话,气的跳着脚骂,边骂边向我冲过来,两手朝我张着:“扬子你个小种儿说谁戴孝帽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再找你家算帐去。” 我见他来的凶,再迷糊也看出来不对头,撒腿就跑。由于跑的慌,一下子撞在一棵树上,脸和树来了个亲密接触,撞的太实在了,鼻子都撞出血来。 我捂着鼻子大哭,白婶也慌了。拉着我一道去找我妈。她的怒气减少了不少,把事情对我妈讲了讲,只说要吓唬我一下,没想到我猛一跑就撞到树上。拉我回来洗洗,看看还流血不,不行就到小诊所去看看。 见我洗过后没啥大碍,白婶还是表达了她的不满。好好一个人被一个小孩子说戴了孝帽,搁谁都气愤。我爸也在家,当着白婶面把我狂骂一通。并作势举起手要打我,我小声嘟哝:“我没瞎说,她现在还戴着,你看不见吗?” 我爸那一巴掌啪的一下就下来了,结结实实打在我屁股上。白婶没听见我说什么。只是叫我爸不要打我,那不是让她下不来台吗。然后转身走了。 我当时就哇哇大哭,白婶走后,我爸摸摸我的屁股说:“痛了吗扬子?有些话不能说,不管真的假的,别人都没看见,你说人家戴孝帽子,那多不吉利,搁谁都不愿意咱。” 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心里对白婶特别来气,本来就是她先冤枉我。我只不过又说了句实话,害得我鼻子撞流血。 第二天,白婶死了。 据说是晚上白婶娘家弟弟出点儿事,白婶急着去看。白叔拉她一下,叫她白天再去。白婶用力一挣,白叔也没用力拉。白婶一头就栽在屋门里面水泥地上。当时头上也没流多少血,就是人昏过去了。马上就拉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救不了了。脑内出血。 白婶的死,和我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家也不好找我家说什么。村里人却认为,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小孩子说出的话,特别准。 我爸事后嘱咐我,再看见什么千万不能乱说。 我觉得只不过是我看到了,别人没看到而已,即使我不说,该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的。 第三章 看见吊死鬼 白婶死后,人们还只是认为小孩子说话出口容易成真。还不怎么认为是我个人的原因。接下来又发生的一件事,让大多数人认识到,我是一个不太吉利的孩子。 白婶死后一年,我七岁。 那是正可以煮嫩玉米的时候。放学后,天还没黑。我到地里去砍玉米,拖回来第二天早上让我妈给我在锅里煮了吃。 我砍完几棵玉米拉着出地头的时候,一个人也拉着砍下来的玉米棵从我家地头经过。那是同村的花姑。 我眼睛花了一下,好像有一个人,就站在花姑正拉着的玉米棵上。我揉揉眼,那人还在。我就跟在花姑后面往村里走。到进村时,天色变暗,我看的更清楚了些。是一个女的,长长的头发,不乱,脖子挂着个绳子。 我虽然小,也知道上吊这说法。这女的不是个吊死鬼吗?我对这东西,很忌讳。但我也不能不吭声。她这样跟着,花姑还能好了去。 我叫了一声花姑。 花姑回头看看我。说:“扬子啊,砍这么多玉米吃的完吗?” 我说慢慢吃,晚上煮两个,明早上还煮。 站在花姑身后的女人,也回头看看。她的舌头伸得老长。眼睛朝上翻着,看起来很恐怖。 我朝她翻翻眼皮,有些东西,看见的多了,就产生了免疫力,她这种怪样子,其实还没有我爸的巴掌可怕。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花姑说这件事。有了上回白婶子事件的教训,好心对花姑说了不一定能讨得好来。站在花姑身后的女人,瞪瞪我作势要朝我扑过来。然后从花姑拖着的玉米棵上下来,朝一边走开了。 回到家里,我把这事对我妈说了。我妈夸我做的对,叫我不要轻易说人家身边有鬼跟着什么的话。 然后我妈装着去花姑家借东西,看看她家发生什么事没有。我也跟了去。结果她家好好的。 我妈看看花姑对花姑的爹说:“叔,花妹怎么像有心事啊,可得留意着点儿。” 花姑看看我妈:“我能有啥心事?” 我妈笑着说:“该嫁人了呗。” 花姑说嫂子尽拿我开心。 我妈要借的东西,花姑家也没有。就当是来提醒花姑家里人一声。事实上我妈开玩笑的那句话,事实证明还真给她说中了。原来这些天,花姑真不开心。 花姑订婚有几年了,也该结婚了。男方来提婚事。花姑的爹总是不允。他儿子成家另外过,花姑的因为翁媳不和没什么来往。所以想让花姑多陪他两年。这老头真够自私的,不懂得女大不中留这话。 第二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我晚上去砍玉米棵时,又刚好碰上花姑。又是花姑走在我前面。那个女吊死鬼,又站在花姑拉着的玉米棵上,还在上面得意地晃。一会儿伸着老长脖子,转到花姑前面去打量她的脸。好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这样下去,花姑早晚得出事。 我指着那个吊死鬼,骂她叫她滚。花姑也听出来我不是在骂她,可是回头看看就我们两个人,就笑着问我一个人嘟嚷什么。叫我走快点儿和她并排走。 我走到和花姑快并排时,就扬起一棵玉米棵去打花姑后面的吊死鬼。吊死鬼就躲到花姑一边死死搂住花姑的脖子,一边还得意地笑给我看。 花姑猛的往一边歪了下,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哎呀了一声对我叫道:“扬子,你干什么,打到我脖子上了。” 花姑的脖子是那女吊鬼勒的,我根本没碰到她。 我这样赶,也赶不走女吊鬼。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也没什么法术,就是比别人看到的多一点儿。在野外紧张的地方,一般鬼都容易靠近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鬼上过我的身。 我对花姑解释说:“花姑,我没打到你,有个东西,一直跟着我们,我想把它撵跑。” 我这次没说跟着别人,说的是我们。 花姑当时就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地问:“什么东西?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一个女的,脖子里套着绳子,舌头伸老长,我描述给花姑听。 花姑吓得撒腿就跑,跑开两步又叫我跟上快走。那只吊鬼,始终跟在花姑身后。因为我比花姑走的慢些,她还不住回过头地冲我甩舌头。 晚上,花姑的爹来了我家。和我妈打过招呼,他叫过我说:“扬子,苗爷问你个事儿,你傍晚从地里回来,真看见那什么东西了?” 我妈打断他的话说:“叔,你别吓唬扬子,大晚上的,说这弄啥?” 苗爷说苗花回家不对劲啊,什么话也不想说,做个晚饭还把碗打烂了两个,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事儿啊。后来问她她才说,扬子看见有什么东西跟着,苗花也看不见。我来和扬子核实核实。 我只说了一句看见了,往底下便不再多说。因为白婶的事儿,我不想给家里人惹麻烦。 苗爷还一个劲儿追问:“那女吊鬼跟来没有啊,跟谁走了你倒是说啊这孩子,你看你咋不说呢?” 我看着我妈。我妈对苗爷说:“叔,这事儿吧,孩子看见是看见了,说出来吧,万一发生个什么事儿,好像是因为孩子说了话才有事儿的,孩子哪敢乱说。” 苗爷着急地在屋里来回走,听我妈这么说,才停下来:“你说吧扬子,说不说的,事儿都在那呢,哪能能说就有不说就没有呢。说吧,那东西跟回来没有?” 我看看我妈低声说跟回来了。 那跟哪去了?你家还是我家?苗爷追问。 跟花姑去了。我说。 苗爷急的直转圈,连说几遍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妈说赶快找个明眼人去看看啊。 苗爷这才急急忙忙走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苗爷家传来一阵哭声。 花姑上吊死了。 救下来后,她嫂子抱着她哭。上了年纪的人把她嫂子拉开。劝她不要对着花姑哭,说是如果眼泪掉进花姑眼里,可能会使花姑产生尸变。尸变的结果是什么,人家没明说,好像是会活动起来祸害人。然后过不了多久,照样会死掉。 另外一种抢救方法也在进行着,捏住嘴巴,挤压花姑的胸腔。最终,花姑还是没有缓过来。 苗爷后悔的要死。明明知道该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有阻止得了。 头一天夜里,苗爷找明眼人去看了。明眼人说的和我说的一样。还想办法撵了撵,当时那个吊死鬼是离开了。 明眼人是外村的,临走时嘱咐苗爷,这吊鬼跟了花姑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在寻找机会。叫苗爷千万小心着,看着点儿花姑。过两天他再过来看看。 苗爷夜里睡觉都操着心,不时起来,叫花姑两声,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到了这天中午,快该做饭了。花姑对苗爷说:“爹,我没事了。你去地里摘点儿菜,我歇一会儿起来做饭。” 苗爷看看花姑也很疲倦,可能是夜里没睡好觉,心疼女儿,不放心地问了一声:“真没事了?” 花姑笑着说:“能有啥事,真没事了。就想睡一觉。” 苗爷看花姑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就自个儿出去了。 苗爷就到地里摘了些菜,总归还是不放心家里。就赶紧往家里赶。他担心花姑会出事。苗爷喜欢摆方走子。村头有摆方的叫他玩会儿他也顾不上。 等他回到家里,发现屋门从里面栓上了。 苗爷心里一惊,赶紧叫花姑的名字。叫了几声没人应。苗爷心知不好。 马上出了院子,喊人过来。 几个人撞开屋门一看,花姑已经悬在梁上了。那时住的是老式房子,两间房中间都有一根木梁。而且木梁下面,也没什么家具可摆。 花姑死后,我先看见吊鬼的事也传了开来。 都知道我与别人不同,能看见这些脏东西。所以同龄孩子也被大人告知,别和我走的太近。 第四章 撒泡尿的事儿 如果前面两件事只是说我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又发生的一件事显得,我身边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和我站在一起。我七岁那年,还干过一件不地道的事。就是站在放学的路边上撒尿。 那是个冬天,天空下着雪。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我上小学一年级。因为下雪的原因,课间没去上厕所。快放学那会儿已经憋的不得了。下课铃一响,我就飞快地冲出教室。因为一年级的教室在学样的第二排房,在教室位置来说还是靠在前面的,最前面一排是村办公所,也设在学校里。 一路从中间走廊上跑出去,左转出了学校大门,顺着南北路就往家跑。小卖部的常用伯追到外面说:“这孩子,跑这么快,小心路滑摔着。” 我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不跑不行啊,尿憋得厉害,得赶紧跑到前面趁着没人走过来把尿给撒了。我那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在学校上个厕所也就是出教室往后面拐个弯的事儿,干吗连这一点儿路给省了。 跑到村后面,看看后边学生还没有赶过来多近。我就站在路边撒起尿来。 这一泡尿憋得也太久了,我只顾着自己撒尿,后边学生过来都没注意。正痛快着,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回头一看,踢我的是个女的。 我看看她,认识,是前鲁村的,读五年级,叫春枝,个子很高。怎么着我也不是她对手。什么也没敢说。尿还没撒完,不能撒到一半再憋回去啊。低头继续撒我的尿。 我以为不坑声就算完了。她踢我一脚后还会继续走她的路。哪有一个女学生非得管男孩子撒尿的事。 我想错了。春枝够犟的。见我不拿她当回事,生气了。竟然停了下来。我低头撒着尿也能感觉到她停了下来。与她一起的好几个女生呢。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没了。 我心里直打鼓,就剩最后一下下了,想赶紧办完事马上开溜。春枝的声音就紧贴着我我耳朵想起了:“踢你一脚不知道咋回事啊?你还尿你,给我憋回去听见没?” 只说说也就算了,我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害我往前冲了两步,直接就冲进了麦田里。确切地说,是我的上半身冲进了麦田里。田边挨着路是人家挖的小坑,为防止过路的车子压麦田用的。我正是站路边朝那小坑里尿的。 这下我被踢的往前一冲,脚踩进了自己刚尿过的坑里,人就趴在了雪地里。还有剩下的那一点儿尿,全撒在自己裤子上了。 我爬起来,春枝还不走,带着几个女生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一边还围不少人,还有我们班上的,这太没面子了。 我瞪着春枝。 春枝说瞪什么瞪,不服吗?你站路边上撒尿还有理了你,没看见后边这么多人,男的女的都有,耍流氓不是? 哎呀妈呀,我一个七岁的孩子我耍什么流氓。 我很害怕她,这家伙看起来嗷嗷的像个男子。弄不好还会再被她揍一顿。我就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撒泡尿又不碍你事,那么多人都没管就你管。” 说完我就想走。惹不起我躲着还不行吗? 谁知道她一把扯住我的衣服。这时后面有老师过来,赶着围成一圈的学生说:“都回家,都回家。春枝你干啥,欺负小孩子干啥,赶紧回家,下着雪在这耗个啥。” 春枝仍没松开我,用另一个手指着我说:“老师他在路边上当众撒尿,管他他还不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这会儿真就觉得我输理了,在老师那儿,一个学生当众撒尿绝对不是好事儿。 不过老师也没把这当回事儿,拉了春枝一下说:“走吧走吧,哪那么多事儿。” 春枝哼了一声,又在我腿上踹了一脚才松开我悻悻地走了。一边走一边还说:“踹你多了还怕扭住我的脚,叫你不长眼睛。看下回还敢不敢?”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这回可叫她给弄得丢人丢到家了。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扭断了最好,狠心佬儿。” 春枝听见了我这句话,就站住转身想朝我冲过来,我吓的往后退。老师拉她一把:“走吧走吧,等下他妈来了不愿意你。” 春枝一边被老师推着走一边说:“谁想来谁来,我才不怕。” 这事儿回到家里也没和我妈说,总觉得理上有点儿亏。我可恨死了那个春枝。如果不是她,我早早尿完回来,也不会有那么多学生围观。丢人死了。 满脑子胡思乱想。想着她会被车撞死。又一想也不能这么严重。踢我一脚也不至于死人。再想着就是双脚被人打断,一辈子也下不了床。后来又被我否定了。以后她嫁人生孩子怎么办。最后想到她说怕扭住脚的话。对,就得让她瘸着脚一拐一拐地拐上个把月才好。 可见我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就算在心里想想也不想让别人遭罪太大了。我也只能想想而已,就她那个头,那身板,那力量。想想我都发怵。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脚瘸上个把月。 夜里我睡醒的时候,听见一边有磨牙声。 那声音,咯吱咯吱,听起来很气愤。 我感觉我身边有一个人。正在那咬牙切齿。 我很害怕。我那时和爸妈睡一个房间。我睡小床上。离他们的床还有些距离。我敢肯定不是他们。这是谁进了我们屋呢?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来人一下子掐住我脖子。 奇怪,我爸妈没一个人睡醒吗?怎么他们没人起来看看。正想着就听见我妈对我爸说:“扬子咬牙呢,要不要叫醒他。” 我爸说:“可能是牙长得太快了,在磨牙呢,老鼠不都是经常磨牙的吗?小孩子磨牙很正常,没事儿。” 他两个说话的时候,咬牙声停了一停。我爸真是的,不懂装懂,我能和老鼠相比吗? 爸妈的话音才落一会儿,咬牙声又响起来。我妈叫了我一声。我哇地一下就大哭起来。我爸连忙开灯,问我怎么了。 屋时有了光亮,我转头去看啼牙声传来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叫我爸起来看看,对他说咱屋里有人。 屋里有人?我爸到门口看看门搭。对我说睡吧。门从时面插着的。 我叫我爸看看我床底下有没有人。 我爸摇摇头,真的趴我下来往我床上看看,对我说没有,又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随便瞄两眼说:“一个屋里都没有。” 那刚才谁在咬牙?我不放心地问。 我爸看看我说:“是我睡着了咬牙吧,睡吧。” 我爸骗我。他肯定以为是我在睡梦中咬牙。 你骗人,我说,明明咬牙的声音就在我床边。明明就有个人在这儿。 我妈吃了一惊:“你没睡着?扬子。” 我说没有,你俩说话我都听着的,那人在床前,我不敢吭声。不是我咬牙的。 我爸听了我的话把我抱到他们床上。然后说没事儿,睡爸妈中间。可能你做梦了。 我清楚知道,我没有做梦。睡爸妈床上后就没事了。 第二天到学校后,听说春枝没来上学。又隔一天见到她。真是一瘸一拐来上学的。脚脖子给扭了。 我心里动了一下,不确定这事儿和我有没有关系。 下午放学后,春枝来找我。我以为她要来揍我。见她就往后退。 春枝说你别怕,我不是打你的,我来与你讲和,听你村里学生说你能看见鬼,我的脚脖子是不是你让鬼扭的。 妈呀,我哪有那本事。心说真要那样的话你还敢敢欺负我吗?我连说我没,没有。 春枝说我爸找人给我看过了,夜里下床时就是被鬼推了一下,没站稳才把脚给扭了的。 我忙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夜里还听见有人咬牙呢。 春枝愣住,瞪着我问:“真的?” 我说真的。骗你是小狗。 春枝说我前天夜里就是被磨牙声吵醒了,然后下床解手(就是小便),在床上还没站稳就被推下来了。昨天夜里还听见磨牙声。不管是不是你,你别恨我了。我踢你几脚,我的脚也扭了,得俩星期都好不了,咱俩扯平。以后谁要欺负你,我帮你。 我自然满口应允。 又过去一天,春枝过来问我有人欺负我没。我说没。 她说那就好,她夜里也没有听见磨牙声了。 这使我觉得,春枝扭住脚的事情,隐隐与我有点儿关系。 第五章 天亮前的校园 那三件事发生后,基本上没人主动找我玩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上学也是,碰巧了就走一起,碰不巧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自己独来独往。我没有答应,就想穿衣服起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三彪也在外面叫,扬子,起没起,吭一声啊。 我答应着,起来了,起来了。 拿了书包打开门走到屋外。不像是天色大亮的样子。月亮躲进云彩里。分不出来是黑还是明。有点儿像阴天快要亮了样子。我妈听见动静,在屋里堂屋里说:“扬子,天还早吧?” 我也拿不准,回答说:“看着快明了,刚子三彪他们都起来了,别上学晚了。我走了妈。” 打开院门,看见刚子和三彪正在我睡的屋后面。我关上院门走过去问:“今天起这么早?” 俩人诧异地说:“不早了吧,天都要亮了。不过看起来又不太像,今儿这是怎么了,我们先去学校。” 我感觉时间不对劲儿。果真到了该上学的时间,那这路上应该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了,前鲁的学生都走这条路上过。我想他俩也可能是打晕鸡起早了,这拖拉些时间才拉上我一起去学校。 快到学校时,月亮从云彩后面钻出来。果然,天色还早。 刚子抬头看看天说:“妈呀,怎么这么早,要不我们回去睡一觉再过来。” 三彪搓搓手说:“都到学校门口了,再折回去能睡得着啊,反正你拿着教室钥匙,我们到教室里坐一会儿拉倒。mianhuatang.info” 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常伯起来开大门没,我们这么早叫他,他都不一定肯起来。” 三彪歪着头一想说:“管他呢,不开我来叫,再不开就踢墙。” 刚子指着三彪:“这可是你说的,常老头急起来开了门,挨骂算你的。” 三彪拍着胸脯说,就这么着。 等我们到了学校门口,意外地发现,大门开着,而且两扇门错开,中间留着容下一个人过去的空隙。站在铁栅门外看常伯的小屋,窗户里面黑着,小屋门也关着。 我觉得怪怪的。除非有人进来过,常伯开了门又睡了。要不然不可能不锁大门啊。 刚子也说,怪了,这老头开着大门睡哪。 三彪把食指放嘴上,扭头对我们嘘了一声,轻轻招着手叫我们跟他进去。转过第一排房,走到中间走廊上三彪才说:“傻帽,开着门不正好?你俩还想把常老头叫起来撵咱们回去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们五年级教室在最后面一排,我们班靠最边上。后边的窗子就对着学校后园。刚子打开教室门,三彪开灯不亮。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总匣还没推上。我们几个过去坐下。我在最后边,一个人占个双人桌。我没有同桌。 才坐下来,听见教室后面有扑通扑通的声音,动静很大,像是有人在干活。 我们三个人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咋回事儿?” 三彪离开座位,把凳子都带翻了,叫道:“走,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屋里黑黑的,外面有淡淡的月光。教室里灯又不亮,我担心外面是不干净的东西,我相信这些东西,对这些东西忌讳,赶紧用话语拦他:“还是别去了,就我们三个小孩子,又没大人。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我看我们干脆出去,到大门口把常伯叫醒,要不我们就先回家去。” 刚子想起什么,很有把握地说:“应该是人,弄不好是干活的人,学校大门都开着哪,要是没人进来,常老头怎么会把大门打开?” 我不相信这么早有人来干活。不是什么急活儿,都是附近村民来做,起这么早来做啥。 我们三个正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个人趴在了教室后面的窗户上。我们的教室窗户,前面的比较大也比较低,后面的窗户开得比较小些而且也高。因为后面的园子,原来不在校园内。是老的土墙塌了后垒砖墙时,才把后面园子给垒进来的。而最后一排房,中间的走廊是原来就预留好的。砖墙砌成后,把走廊后墙拆掉就行了。 见有人趴在后窗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 安定下来我们发现,那确实是一个人,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鬼怪。因为隔着玻璃,也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趴窗户上那人往教室里看了一会儿,对我们笑笑,敲了敲窗户就退下去了。 刚子得意地说:“我没说错吧,果然有人在干活。” 三彪说走吧,别在这黑灯瞎火地干坐着了,去看人家干活去。 刚子也同意,叫了一声扬子,想叫我一起过去。 我说不去。我看你两个也别去。我们就在这教室里等天亮。要不就到大门口那儿等。 三彪有些不耐烦,一拉刚子:“走,咱俩去,后面这么大响动还能真有鬼了?” 刚子半想去半不想去的,就被三彪拉了出去。 我站上桌子,趴在窗户上朝后望,因为角度关系,也没看见什么人。正想着能不能看见三彪和刚子跑过去。外面也有个人趴在了窗子上。两个人一对脸,那人脸贴窗户很近。我就退了下来。 想仔细听听他两个到后园的说话声,也没有听到。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这么老实,还能在一边静静地看别人干活也不咋唬两声。 我百无聊赖,拿出个小刀趴桌子上削自己的手指甲。我拿的不是指甲刀,也就是没事干削着玩。 教室里没有灯光,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指头给划破了。我哎呀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摸摸,粘粘的,流血了。就随便在桌子上抹了抹。用手摸摸还在流。就打算回家包扎一下。 我用另一只手捏住受伤的手指头,出了教室绕到走廊那就往后园走,打算告诉他俩一声,我得回去包扎下手指头。刚到走廊那儿三彪和刚子就从后园回来了。 刚子问我:“你刚才喊了吗?” 我说可能叫了一下,手割破了。 我心说不能喊这么大声吧,在后面有人干着活还能听得到。我伸出手说看看,还在流血呢,正要和你们说下,回去包扎包扎。 两个人见我向他们伸手,赶紧往后退了退:“你别弄我们身上,走吧,我们两个也回去算了,时间还早呢。” 刚子过去锁了门。三个人往校园外面走去。经过村办公所那一排房,我看了看那窗户,黑洞洞的。突然就想起一件事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常伯的屋里还黑着,大门仍留着一条缝隙。 我总感觉,学校里比外面还黑些。出了大门,果然比校园里亮的多。 我很随意地问他们两个:“后园真有人在干活?” 两个人猛地站住直视着我:“有啊,怎么了,叫你去看你又不去。” 干什么活啊,弄那么大动静?我问。 刚子说在砸地,要把地砸死了好铺地砖建花坛。 三彪说怎么了扬子,有啥不对头吗? 没,没有,我说。我不想吓唬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两个刚从后园回来。我怀疑趴在窗户上看我们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人。因为当时教室里没有开灯。里面是黑的,外面是稍微亮些的。他怎么能看得见我们,可他明明对我们三个人笑了笑。这是我出时看向村办公所的窗户时想到的。 还有,后面正在干活,又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一个干活的人不可能趴在黑灯瞎火的教室外面朝里望。如果说听见我们进教室的动静,那可能性更不大。后面那么大响动。隔着窗玻璃,不太可能听见我们那不算大的动静。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我总是觉得,今天的校园之行透露着古怪。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六章 我们怎么进了校园 回到家里,找着布条自己把手缠了一下,看看天色还早,又躺下睡了。竟然又睡了一觉,才到上学时间。听到外面路上有路过学生说话的声音,才又起床去学校。 第一节课是自习,看看三彪和刚子的座位,两个家伙都没来到。可能回去睡个回笼觉睡过头了。到了上正课时间,两个人还没来。高老师进来时,身边跟了一个人。我一看正是昨天晚上碰见的夏落。 高老师是我们班主任,他往班里扫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夏落看看我,笑一笑就走到我一边坐下来。然后高老师开始讲课。也没把夏落介绍给大家。 农村学校就这样,反正都是附近的学生,介绍不介绍的都会有人认识。 上课时,夏落一会儿瞅瞅后窗外,心神不定的样子。老师也不管他。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小声对夏落说:“你干嘛东张西望的,小心老师把你叫讲台上去。” 夏落笑笑,神秘地说:“后园里有人。” “有人干活?”我没听到一点儿动静。这些干活的人真是,天不亮就开工,白天倒又不做了。我突然想明白,不会是怕影响学生上课吧。 夏落轻微摇摇头,指指三彪和刚子的座位。 他两个在后园里逃课?我不敢相信。夏落提前对我作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我才没有叫出来。 夏落等我稳下神来,才接着说:“不是逃课,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我浑身一震,立即就联想到昨天下午他两个挖出的骷髅头。这两个家伙回去后又早早来了吗? 我正想着,一个粉笔头就朝我飞了过来。我没看见,被砸在鼻子上。一抬头看见高老师正盯着我:“注意听讲!” 我赶紧坐好,装得老老实实的。心里挂念着三彪和刚子两个人。不知道夏落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怎么不去对老师说? 好容易熬到下课。我拉着夏落就往后园跑。 到了后园,在一棵大树旁边,靠墙的地方,我看见了刚子和三彪。他两个正趴在地上不醒人事。那个地方,就是昨天下午埋骷髅头的位置。 他们死了?我害怕的不得了。傻在那儿。 夏落说赶紧去叫老师来。 我问他怎么不去? 夏落说他是新来的,和老师不熟。 我也没想那么多,赶紧跑到办公室把高老师叫来。办公室里几个老师都跟了来。不少学生都围过来看。看到他们两个的情况,学校派老师去把刚子和三彪的家长都请了去。他们爸爸都不在家,他们的妈妈去的。 刚子和三彪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的。脸上也是。两个人的妈妈都不愿意学校,说孩子在学校怎么被打成这样,要不是发现的及时,死在这儿也没人知道。 经过一阵拍拍打打,两个人已经醒来。学校先拿出一部分钱,叫他们到医院里处理一下。有事情看完病再说。 两个妈妈把孩子背走后,高老师开始调查班里学生谁来的最早。来的最早的,是另外一个拿钥匙的学生。教室门是他开的。当时是几个人一起来的。 后来学生陆续来到,就是没见刚子和三彪,直到上课也没来。这一点高老师也知道。因为第一节课就是他上的。 高老师问那学生,他来时学校大门开没有。 那学生说没有,就是他们几个来到才叫常伯开的大门。他们的话,也在常伯那儿得到了证实。这就排除了刚子和三彪早早来学校去后园的可能。那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来学校的,又怎么会在后园被人打成那样就不得而知。只得等着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再作调查。 这件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他们撞鬼了。很自然地,也和昨天下午挖出骷髅头的事儿联系在一起。三彪和刚子,被学校里的学生打了根本没有可能。这俩人本来就是学校里的一霸。社会上的人大早上来进学校打两个孩子,更不太可能。 只有我知道,有可能是被后园干活的人打了。可是我们天没亮回去时,他两个还都好好的。天亮后也没人看见他们来学校。不可能俩家伙在人家都上自习时一来学校就跑后园练打架去了吧。 我想起了夏落,问他:“你怎么知道三彪和刚子在后园出事了?” 夏落说老师没来,我也不能直接进班,就在学校里转。看见了。最后他叮嘱我,千万别说是他先发现的,他刚来,不想多事儿。 校长觉得这事儿不弄清楚,会影响学生的正常学习。中午的时候去了趟三彪和刚子的家。下午上课前,高老师把我叫到了校长室。 “你们三个人天不亮就来了学校?”校长单刀直入地问。 我说是,是他们两个起早了,把我也叫了起来。 高老师望了望校长,问我:“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老实回答说,大门开着的。 高老师脸色一变,严厉地说:“乱讲,常师傅讲过了,是我们班上几个来的早的叫门他才开的,那时天已经亮了。” 校长摆摆手,阻止住高老师,叫我说说后来的事情。我就把我们怎么进来,他两个怎么到后园看人家干活,以及我削到手和他们一起回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校长脸上阴沉不定。高老师一拍桌子,指着我说:“你,你你,你当我和校长面瞎扯,哪有什么人半夜里来干活。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吓懵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屋里两个大活人。 校长示意高老师退后些,尽量温和地问我:“你确信,你们三个一起回去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怕高老师再凶我,小声说是,我手指流血了,正要到后园去找他俩,他俩就过来了。然后我说要回家包扎手,我们三个就一起回了。 校长好长时间没说话。高老师问校长怎么了。 校长让我先回教室,在我身后对高老师说,那俩学生说他们根本没有回去。 我吃了一惊,那跟我回去的是谁呢? 下午,三彪和刚子也没有来上课。上课时高老师先宣布了一件事,说三彪和刚子两个人来学校后不进教室,跑到后园里打架。等两个人来了要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 高老师一边说一边不时看看我。夏落就在一边偷偷地笑。从后窗看过去,是一棵大槐树的树冠。我总感觉,有人蹲在上面往教室里看。偷眼看去,也没看见什么。高老师瞪我两眼,也没说我什么。 有一次我又朝外面看,注意到夏落正很凶地指着窗户外面。我感到很意外,以为他是看到什么东西了。我小声问他:“干什么?” 夏落却说树上有只鸟。我哭笑不得。 放学刚回到家一会儿,刚子和三彪的妈就来了。劈头问我怎么一个人回来把他们两个扔学校里了。 刚子和三彪也在后面跟着进了我家。 我分辩说我们明明是一道回来的。 刚子和三彪都说没有。他们在后园被一群人揍了,大人小孩儿都有。揍得他俩爬不起来,喊着叫着也不见我去帮个忙。 刚子和三彪的妈显得很气愤,对我妈说:“看看,看看,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扬子就是不帮忙,叫人总中吧,把看门老头儿叫起来。” 我不知道,三个人明明一起的,经历的事情怎么差别如此之大。我如实对他们说:“高老师说了,后园根本没有人。学校大门,在天亮前也一直没开” 几个人面面相觑,三个妈问异口同声地问:“你们怎么进去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 第七章 闹鬼 晚饭后,我也没心看电视,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结束。我有种感觉,经历过那三件事后,真的没再见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一下子,也许所有事情会一起来了。 刚子和三彪说被一群大人揍的事儿根本不可能。我早上和夏落过去,看见他俩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想着是不是被人打了。他们一边,根本没有大人的脚印。 关了灯,就觉得有一个人,慢慢接近我。我蒙住头睡。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我是见过鬼,看得见的,反而不觉得那么恐怖。看不见摸不着的,心里就没来由地恐惧。 刚一闭上眼睛,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骑自行车下地里掰玉米,白婶就在路边上歇着。我在梦里忘记了她已经死了这回事。问她怎么不回家?她说累了在地头歇一会儿。 我说我带你回吧。白婶没说什么就坐在了自行车后面。我一个孩子驮一个大人很吃力的,白婶又稍有些发胖。可是我竟然感觉不到她的份量。很奇怪地说:白婶你好轻啊。 白婶没有说话。 到了村里,我说白婶你下来吧。 白婶说:“看你这孩子,你家有事,我得去看看。” 我家能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我睡醒了。一醒过来就想到,白婶已经死了。吓我一跳,我还把她驮回了村里。 等等,床边有人。不是床边,好像就在床上。 就着窗外的月色,我看见一个人影正躺我身边,而且,还在拼命朝我挤过来。我转头看看,没看见那人的下半身,隔着被子,他的下半身似乎已经伸进我的被窝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没有感觉到被窝里有多余的东西。我明明看到。我们的下半身正融为一体。 那人影见我醒来,也是吃了一惊。却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我不能让这东西,占有了我的身体。 一声叹息过后,那影子不见了。 我听到外面很吵。天亮了吗?我疑惑地想。可是窗外月光的痕迹那么明显。我连忙喊我妈妈,没人答应。 我听见外面有个人在发火:“都别吵了,该干嘛干嘛去,找扬子干啥?” 这个人发火的声音,我特别熟悉,因为听她最后发过一次火后,这个人死了。对,就是白婶。这可把我吓坏了。大半夜的,一群人在院子里吵,而且和我有着过节的白婶,这会儿竟然向着我。这一院子的,都不是人。 扬子出来,扬子,扬子,你出来。 三彪和刚子?这俩人怎么会在我家?我不敢冒然答应,更不敢冒然出去。这事儿明显诡异。我家院门从里面锁着,他两个怎么进来?白婶在院子里和几个孩子吵吵,这么大动静,我妈怎么会不出来看看? 我只能想到,这三彪和刚子,也不是人。一定是早上和我一起从学校回来的那两个冒充三彪和刚子的东西。 我在床上贴墙站着,用被子裹住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外面几个孩子,吵吵着要进来。白婶拼命拦着他们。不时有人的脚,踢在门上。发出咚咚的响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真害怕,他们会来到屋里。 我才这样一想,便从床头爬起来一个人影。 这人影爬到床上站起来后,稍停了一停,又向我逼过来。 你不要过来!我喊道。 这人影用手对我比划着什么,我也看不懂,我只管摇着手让他不要过来。 屋里这边怕着,外面踢门的声音也急了。可能是小孩子人手众多,白婶似乎拦不住了。急得直叫:“扬子,白婶帮不到你了。” 我想这下完了,就是他们不会撕嘱我什么的。全上了我的身我也受不了。那我自己就不存在了。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鸡叫,就在我家院子里响起。紧接着远远近近鸡叫连成一片,公鸡打鸣了。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我身边的那个人影,也不见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回总算安全了。 我下了床,先趴窗户上往外看看,确认院子里没有动静。才打开门出去。然后叫醒我妈,问她院子里那么多人吵吵怎么不出来看看。 我妈穿衣起来打开门,往院里瞅瞅说:“哪有什么动静,睡觉吧。” 原来那吵声,只有我听得见。 我把发生的事情对我妈讲了,我妈脸上凝重了一下,也没说啥。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上课。一大早上,就有人拍我家院门。哐哐哐响的很急。边拍边喊。是刚子和三彪的妈。我还没从昨夜的惊慌中摆脱出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穿起来后,我妈已经起来打开院门。两个妈一进来急急地问我见刚子和三彪没有。 我一惊,昨夜里到我家的,真是刚子和三彪?这也不对,院门明明是我妈早上起来才打开的,他们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 学校,后园。我首先想到了这地方。 生怕他两个出什么大事,我边说学校边往外就跑。三个妈都一起追了过来。 到村里十字街口,高老师正从街里往街口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去。见我们跑步赶路,忙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妈说三彪和刚子不见了,扬子说在学校。 几个人跑到校门口,常伯还没起来,大门还没开。 高老师看看我,我说肯定在后园。上次就是这个样。 高老师把常伯叫起来。常伯一看星期天一大早来这么些人,打开门让我们进去,随我们一起往后园那边走。 走过最后一排房的走廊,我们看到好几个人都在那趴着。和昨天发现刚子和三彪的情形一模一样。还好没什么大事,一个个把他们拉起来,才迷迷糊糊醒了来。这几个人我都认识,就是收拾校园那天下午,踢骷髅头最凶的那几个人。除了刚子和三彪,其他几个都是外村的。那天没有事,跑来校园和我们村干活的学生一起凑热闹。 高老师查看下现场,立马推着我们往外面走,叫赶紧带孩子们去医院瞧瞧。回头的时候,我看见大槐树上用血写着一行字:把我们送回去。 高老师见我回头看树上的字,对我使眼色叫我不要吭声。几个大人正忙着照顾孩子,都没注意到。 刚子妈紧张地问高老师:“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高老师摇着头说:“嫂子,我也不知道,马上打电话给校长说说这个情况。看起来是这几个孩子,在后园里打架。” 三彪妈白了高老师一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高老师无话可说。 高老师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刚子和三彪的妈一人二百。很过意不去地说:“嫂子,这钱先拿去用,学校里给出。” 我妈随口说了一句:“一个学校的事,你一个老师做得了主?” 高老师勉强笑了下:“看你说的嫂子,校长也会这么处理的,我去和校长说,一定给孩子和家长一个交待。你们先回去,我和常师傅还得送这几个学生回家。” 路上,刚子和三彪的妈都说要把他爸叫回来。指不定再出什么事儿。 我还想着槐树上那个几个字,把我们送回去。什么意思?是把那几个骷髅头从哪挖的还送哪去吗? 我不知道,谁有那本事,还能把这些骷髅头和各自的身体都对照起来。 三彪和刚子走近我,悄悄地说:“扬子,我们谢谢你。” 我一愣,不解地问:“谢我什么?” 三彪说:“你真够意思,我们不在时,你不是新来个同桌吗?你跟他说咱们三个关系挺好。多亏了他,我们才没吃那么大亏。你那个同桌,真能打。能干过大人。” 这么说,当时夏落也在场。为什么没有看见他人呢? 一回到家里,我妈也给我爸打电话,说了我夜里给她讲的事儿。 第八章 三彪的大胆计划 中午时分,三彪来找我。告诉我说他们要出事儿。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问三彪:“你相信我的话吗?那天早上天不亮,我们三个是一起回来了。可能回来的不是你和刚子,是别的东西冒充的。昨天夜里,你两个还在踹我的屋门,要进来对我不利。” 三彪歪着头怔了怔:“扬子,虽然我妈不叫我和你走的太近,咱们关系怎么样?班里有人找你麻烦,是不是我和刚子帮你拦下了?昨天夜里,我起来撒尿,看见我家的狗往外跑,院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开着。我就没喊我妈,想把狗叫回来。结果跟着狗就跑到校园里了。真是见鬼,回回学校大门都开着。” 我知道大门从来没有在夜里打开着,也弄不清我们是怎么进去的。这世界上不能解释的事,多了去,比如我能看见鬼,别人就看不到。 我问三彪,别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三彪说他去的最早,一到哪儿就被几个人看住。他家的狗也不见了。后面那几个,都是被一个人领过去的。就那么听话地跟在一个大人后面,像孩子跟着自己的父母一样。 三彪想了想说:“我还不是最早的,你的同桌夏落,他最早在那儿。他走到我身边附耳说他是你的同桌,看在你和刚子我俩好的份儿上,会帮我们两个的。” 我问三彪,那夏落呢?最后怎么没看见他? 三彪说不知道,后来都被打趴下了。 我心里直发寒,那后园里,根本没有别的人。我说:“三彪,你信吗?只有你们几个互相打。你们看见的那些,都不是人。” 三彪说信,要不怎么说要出事儿。 那,我能做什么?我问。 三彪挠挠头皮,歪歪头问:“扬子,你从小就能看见这些东西,会没有一点儿办法?还有,一年级时你在路边撒尿,踢你的那个女的,怎么就扭了脚,真不是你干的?”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天夜里,我也听见我床边有磨牙声,多少年都忘不了。” 三彪很失望地说:“这可怎么办?” 我想了想,问他:“你说夏落能帮上忙不能?” 三彪面上一喜,两手一拍:“你那个同桌?我看能。你看我们都被揍了,你也遇上麻烦,可是你没事儿,夏落也没事儿。我们夜里去一趟学校后园,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算计我们。” 我心里一惊,心说这不疯了吗?躲还躲不开的,还想着往那儿撞。 三彪看我犹豫不决,双手搓了搓,交叉用力一扣问我:“你就说,去不去吧?我知道那些东西反正不是人,躲也躲不开,干脆问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太冒险了,万一真出大事儿怎么办? 三彪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说:“我妈不叫我跟你一起玩儿就对了,这点儿事都不敢陪着。” 这些年三彪和刚子对我不错。明面上不一起玩。很多时候大人不在还不都一起混着。要不是他俩,我可能连跟着别人的权力都没有。 我说三彪,我去! 三彪停住,对我笑笑。说这才够朋友,叫我一定保密,不要给大人知道。 我对夏落还不太了解。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帮三彪他们时还打着我的旗号。听三彪说他够厉害。我得先去找他,和他商量商量。 我骑上自行车就往后鲁去。我不知道夏落家在哪儿,到地方还得算问。没想到刚过了学校大门没多远。夏落就从学校后面转了出来。mianhuatang.info 学校后边就是后鲁前面,那里是一片树林。 夏落一见我,笑嘻嘻地问我干吗去? 我说找你啊,你怎么在这? 夏落说在这玩呢,反正也没事儿。 就夏落一个人。我笑了,说咱俩一样,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玩。 夏落说看出来了,要不一来这学校就感觉和你是一伙的。 我跟夏落说了三彪找我,要夜里来校园的事。让他帮忙跟着。 夏落爽快地答应:“我肯定帮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关于我的事,不能和任何人说。” 我很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他。别人的事,不让说就不说。孤独惯了人,本就不大喜欢背后议论别人。我看着夏落,很认真地说:“如果三彪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和别人不一样。” 夏落不掩藏,他说是,像我们孤立的人,多少有点儿特别之处,我有点儿小异能,你也别问。你记着,我会帮你。咱俩是一伙的。 我点着头说是。担心地问他晚上会不会有什么事。夏落说他也拿不准。只不过就算他们不来,该发生的事儿也逃不掉。 我问夏落,晚上怎么来找他。夏落说他会等我过来。 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 夏落神秘一笑:当然,你不用担心这个。 我把自行车掉个头,对夏落说先回了。 夏落突然给我说了一句:“小心高老师!” 高老师有问题?我心里一惊。不过是整校园时刚好是高老师带队。早上的事情又碰巧他在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一个老师,又是我们村的。还能祸害几个孩子。 夏落笑了下说:“你回吧,我也是猜的,也不一定,你小心着点儿没坏处。” 我点点头,心领他的好意。 高老师住在村子最里面,他家不靠路,只有一条小胡同通到街上。家里也没其他人。只有一个老太太。高老师还没结婚。和我们数学老师鲁老师正打的火热。因为他是老师,平常村里人也都敬着他。和村里人也都处的来。一些做嫂子的还常和他开玩笑。很正常一个人。 我回到村里时,正看见高老师从十字路口往西地去。高老师家也有地,在北地,他往西地去做什么?况且这大晌午的。农村人都知道,晌午头,鬼磨油这说法。一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往地里去的。 他是老师,不相信这些也不怪。我礼节性地跟他打个招呼:“高老师干啥去?” 高老师四下里看看,笑着问我干啥去了,说他到路上找个东西,刚从那边过来掉了。 我没说找夏落的事,只说骑车玩呢。 高老师很正常地对我说:“有空看看书,大晌午的别瞎溜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几个人的爸都从外面工地上回来了。问了情况后,决定找人给我们看。 到外村请了个明眼人。一个老头儿,干瘦的,还戴着一幅老花镜。我听别人叫他明眼人,还以为他那镜子反光的缘故。后来知道,他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也有办法对付。 这老头儿看看刚子和三彪,说他两个身上的伤是被人打的。这话不假,不就是被脏东西迷了眼睛几个人互欧吗。 老头儿还不纯属骗人,看出来两个人被脏东西迷过眼。现在脏东西不在,他也没办法。他说这种比不得上身的那种,若是上身的,多半有什么要求,撵走就是。 这种不在身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问他要防身的符,他也没有。说他还没那法力。 三彪异想天开地说:“要什么符,你不是有神灵保佑吗?派个跟着我们就成。” 这话弄得老头儿半晌无语。 最后看到我,老头儿说这孩子怪啊。 问他怎么个怪法,老头儿竟然说看不出来。问我是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身边有人。 我说是。 老头儿连说看不透看不透啊。 我妈给老头儿说,扬子从小就能看见那些东西,以前也找你看过的,不过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儿,这两天有东西找上门来了。 老头儿问了我的出生年月情况,闭着眼睛,掐算了半天说:“那是八字弱。他这情况,不单是八字弱,像是有东西一直跟着他,想占用他的身,又占不了那种情况。” 我妈说他一直没受过威胁的,这次不同,像要出事儿。 老头说看出来了,和那两个孩子一样,这次惹的东西太多了,不是一个两个,不容易对付。一直跟着这孩子的东西,却根本看不透。好怪啊。 我对我妈说:“你让他对学校后园看看,我和刚子三彪三个人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老头儿问明情况,答应去那儿看看。路又不远,就步行过去。因为要去学校,自然也叫上高老师。高老师本来反对这些的,说情况已问清楚,常伯夜里梦游开了门,天不亮又关上。等星期一上课了学校会处罚他。 高老师的话,是在极力否认学校里闹鬼。 这么多人执意要去,他也架不住。苦笑着说:“你们非要去,就去看看吧,别卖了我就行,我是老师,不能搞这个。” 第九章 明眼老头儿都管不了 因为高老师在,常伯什么也没说就让我们一行人进去。其实平常一两个人来学校,都是附近的,常伯也不大会管。 绕过村办公所,从中间走廊上过去。过了我们班所在那一排房的走廊。就到了学校后园。 后园很大,虽然除了杂草和小树苗,还有不少大树不是我们学生能除掉的,学校估计也没除掉的打算。这后园原本和外面的树林是连成一片的。校园扩张就把树林圈了进来。圈进来后才长了杂草和小树苗。外面的树林下面倒还干净些。 也不知道是下午的原因还是别的。我一进后园,感觉挺阴暗的,有种阴天黑暗的压抑。而上午看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就夏落在那玩的地方,因为深秋叶少,就有种透气的清明。这两片本是一体,只不过一墙之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其他人一进来,因为只顾走路,随口说了句这么快就要天黑了。说过之后看看天,天色还亮着,是错觉。 瘦老头儿比我们感受强烈,哎呀妈呀的叫了一声,这么大年纪个人,叫妈时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不过在压抑的气氛里,都没笑出来。反而紧张地望着老头儿。 老头儿为了掩饰他刚才的失态,用手扶了扶戴得很正的眼睛。严肃地说:“这里邪气很盛,一大片乌气罩着这树林。原来应该不是这样子的,你们看校园外面,那片树林就很清朗。如果时间长的话,多少会朝外扩散一些,是不是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去,他来了这么久,还没有问我们几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凭他自己看,估计是有些本事想显摆一下,这会儿漏底了。 我给他说了我们前几天平整校园,挖出骷髅头当球踢的事儿。就因为这事儿,我们才惹来麻烦。 老头儿喃喃地说,怪不得,怪不得,等下我们离开这儿,要在心里默默喊一声:我回来了。别给那些东西把魂儿留在这一半。 我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招数,随口叫了一句:“啊?我回来了。” 一群人石化! 我妈大惊失色,赶紧呸呸两声,叫我跟着学。 呸呸,我也感觉,我的疑问有些像感慨。逞的真不是时候。 几个男人见瘦老头严肃的样儿,只管傻等着,都不敢发话。俗话说女人半边天,现在的女人顶了大半边天。这话不假,怪不得现在惧内的人多。 三彪的妈妈见老头儿在那出神,这会儿要不理他看那样子都能呆到天黑,着急地问他:“老先生,是不是去了这园子里的东西,他们几个孩子就平安无事了?” 瘦老头儿反应过来,忙说:“是啊,是啊。” 刚子妈说:“那想办法赶紧摆弄啊,你放心,该出的钱我们不会少你的,贵点儿也无所谓,你说是吧高老师?” 刚子妈后边那句话,是对高老师说的。意思是这钱,理当该学校来出。要不说精明的女人都会算计,千万别和精明的女人动小心眼儿。 高老师按村里来说,是做兄弟的,只好笑了笑,嗯了一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几个女人在这儿,他不不答应都不成。 瘦老头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我这点儿道行,驱个孤魂野鬼还行,这么多厉害角儿凑在一起,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咱们走吧,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我妈见老头儿要溜,忙说:“你好歹想想办法,就这么走了,有损你声名啊。” 瘦老头儿摇摇头:“还啥声名,实话说吧,我那神灵,都不敢跟进这走廊来。” 瘦老头儿来了又走了,什么事都没办成。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晚上睡觉时,我爸问我怕吗?叫我和他们一起睡。我说不怕。主要是答应了三彪,要去学校后园看看,到时候去不成,三彪肯定说我不够意思。 黑天,月亮还没出来。风丝丝吹着。给人一种很孤独无助的感觉。茫茫天地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 还没睡下,有人敲门。 是刚子和三彪。他两个对我爸妈说:“叔,我们住一起,扬子就不会觉得有另外两个我们在院子喊他。” 我爸应允,他们说的有一定道理。 我问他两个,他们爸妈这个时候怎么敢放他们出来。 三彪说,就因为你一直没有事啊。 因为有事,才睡的更早,这样不引起大人的怀疑。果然,躺下一会儿,刚子和三彪的爸妈还特地来看看。就怕我们凑一块儿有什么事,见我们睡了才放心走了。 我们挤在一堆儿商量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刚子说还是前天那时候吧,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去的早了,怕学校大门都不开。 我不知道我们主动去的情况下,大门会不会开着。这个不是最主要的,我还是很担心,别出什么意外。我问他两个:“你们不怕吗?” 三彪瞪着我说:“怕,可是在家里,不也一样逃不掉吗?知道为啥来你这儿?就算和我爸妈在一块儿,我怕他们都不一定拦得住。那东西能迷惑我们,还不能迷惑大人啊?我怕连累我爸妈都跟着遭殃。” 刚子接过三彪的话说,是,是,是,我不想因为我害了我爸妈。 说完两个人瞅着我。 放心,你两个都这么说,我肯定不拖后腿。 总归还是孩子,开始挺兴奋,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们是被屋后说话声撩拨醒的。我一拉被子说快起来,屋后都有人去上学了。他两个睁开眼睛,懊恼一番,赶紧起来。 打开屋门一看,不像天色大亮的样子。 是不是和那天很像?我问。 三彪和刚子猛点头,示意我快点儿走,别惊动我爸妈。 我们轻轻打开院门,溜了出去。发现前面有两个人影。怎么这么早就有人去学校了?回头看看后面并没有人。前面这两个家伙,也打晕鸡了吧。 整个村子,还都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月光照着树梢,越发显得黑暗处有些诡异。 快点儿,我们跟上那两个人,正好也有个伴儿。三彪招呼我和刚子。 不用他说,我们走的也不慢。 我们在屋里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时才起床。出了我家院子,那两个人还没走远,按说他们走的并不快。我们小跑着追,竟然还没有追上。 刚子说奇了怪了,他们长了飞毛腿啊。等下逮住看看,是我们学校的哪个? 三彪叫他憋住气,先追上再说。 路程不远,没等我们追上,人家就闪身进了校园。 大门开着,刚子喜道,还不信他们能飞了。 你们看见了吗?我看看周围夜色,有些害怕地问。 什么?两个人一顿,齐声问我。 前面那两个人进去之前,从北面也来了两个人进了校园。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打晕鸡了? 两个人审视着我,你确定?光顾着看那两个人,没操心更前在的。 我肯定有人先他们进了校园,只不过离的远,看不清楚。是其他东西也说不准。 三彪一拉我俩,走,别光顾着说,对了扬子,夏落来不来?反正前面有人,不来也不等他。 我一边跟着他们往前赶一边说,夏落说他一定来,而且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 刚子随口说,操,是不是人啊? 说话间到了学校大门口,果然大门开着,还是那道容下一个人的缝隙,像张开的一张嘴。随时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校园里黑洞洞的,如看不到底的喉咙,随时准备着把我们消化掉,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第十章 校园鬼影 三彪想都没想一下,这家伙做事,可是认死了往前冲,撞了南墙也不转弯的那种。刚子立即跟了上去。我最后一个,也不甘落在后面,不能让他俩小瞧了我。 可能因为有房子的缘故,一进校园,明显感到眼一暗。村办公所的窗玻璃上,反射出一点儿月光,映着我们三个人的身影,显得那么单溥。 不对,是四个人。 还有个人,就紧跟在我们身后。 谁?!我喊一声,猛地转身。 三彪和刚子听见我叫,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紧贴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差点儿撞上我。 我心里突地一紧,张大了嘴,还没喊出来,那人嘘了一声说:“我,夏落。” 我长长松了口气,说你吓死我了。 三彪和刚子喜道:“你来的正好,真是扬子好哥们儿。” 听那意思,好像我和夏落很熟。 我也奇怪,才认识两天,夏落何以冒着这么大危险帮我。不管这个,有个过硬的哥们儿总不是坏事。尤其在这个时候。 走吧,进去。夏落说。 无疑,夏落现在成了我们几个人的主心骨。 校园中间的这道走廊,黑暗中像极了什么东西的肠道,我们四个人,就从这中间穿过。几排房里各个教室里的灯,没有一个亮的。能看得见的门,也都关着。似乎从来都没人进来。 后园?先进来的几个人也进了后园?他们做什么? 我们脚步尽量轻地猫进后园,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先察觉我们。 才一出走廊,眼前就突地一暗。这黑暗,比在校园里更甚。有风声,很大,呼呼直响。我心里一惊,这风来的突然,来的诡异。树梢相撞,哗哗冲击着耳膜。 看看天上,一轮弯月,像画上去一样,红红的如蒙上一层布,光线照不出来。 我感到冷,刺骨的冷。 刚子和三彪也被这压抑的气息入侵,显得有些怯。 哭声,园子一角有哭声传来,呜呜咽咽。夏落带头朝哭声奔去。我们三个紧跟其后。那里没人,只有一个阴暗的角落。在我们快到跟前时,哭声嘎然而止。 就在我们发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群人的吼叫声。很多人在身后一哄而起。我们悚然转过身。吼叫声瞬间消失。 另外一个角落,一个女子的哭声又响起来。不是正常的哭,那是凄厉的哀号。在这夜里,要多糁人有多糁人。 三彪骂了一声娘,朝那边就要奔去。 跑出一步,他就硬生生停下来。 一个人影,从那墙角处站了起来。确切地说,是飘了起来。像一片纸一样飘了起来。 飘在半空的人影,向着我们冲来。转眼就冲到我们近前,伸出双手,不,应该是双爪,朝站在前面的三彪抓了下来。三彪猛一低头,人影的双脚,与他擦身而过。 三彪起身往回就是一拳。这家伙真够冒愣的。 我听见啊地一声叫。 三彪这一拳,正打在他身后的刚子脸上。 与此同时,刚子的一拳,也打了出去。 不折不扣地打在三彪脸上。 那人影飘过刚子之后,消失不见。我突然明白,之前他们为什么浑身受伤,大叫了一声停! 就在我喊停的时候,身边吼声又起,是一群人的吼声。 十来条人影,一下子从身边钻出来。扑向我们几个。拳打脚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两下。 有人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靠墙的位置。我正要挥拳打过去。手被擒住。这人用手,在我额头画了个十字。 我定了定神,看清眼前的人正是夏落。 那十几条人影,竟然没有围过来。 场地中,刚子和三彪他们还被困着。隔着人影,我看见三彪从地上摸起砖头,正朝他对面的刚子砸过去。 当时心下大惊,心说完了。 一道人影从我身边掠起,直直飞向三彪,擒住了他拿砖头的手。是夏落,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 夏落一手扣住三彪手腕,一边躲避着人影的攻击。 那边刚子许是受了三彪的启发,也弯腰从地上捞起一块砖头来。我正担心夏落对付不了。鸡叫了。后鲁村离学校也不远,前前后后的公鸡很快都叫起来。 眼前的人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愣在当那儿,如同做了一个梦。 没有受伤的,只有夏落,我身上挨了两下。刚子和三彪比我更厉害些。如果不是夏落在,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鸡叫过后,夏落还在。 所以后来,夏落不见后,都说没这个人,我从没怀疑过夏落是鬼。当然,这是后话。 三彪和刚子摸摸自己的脸,这次总算没有趴下。 我走到他们跟前,三彪问我:“扬子,这次看清楚了,是我们两个互相打吗?” 我摇摇头:“不全是,还有那些人影,我以为不会伤到人,可刚刚见夏落躲避着,就知道肯定也会伤到人的。” 后园的上空,黑气还笼罩着,刚子抬头看看:“都走了吗?都走了?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刚子手指的方向看过不去,不由得都张大了嘴,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我们教室窗外的老槐树上,吊着四个人影。随着秋风,在那里荡来荡去,是人是鬼? 夏落和我们一样,惊得合不拢嘴。 糟了,他说,出人命了,我们怎么办? 吊着的是真人?我和刚子三彪三个人齐问。 是真人,出人命了,我们就在现场。夏落害怕地说。 三彪犯了冒愣脾气,兀自不信:“那么高,怎么吊上去的?” 刚子推了三彪一下,你傻还是怎么的?没见那些人影,都是会飞的吗。 我想起来了先我们进来的那几个学生。他们一进来就不见了。不曾想被吊在了这里。我刚进后园时,明明也抬头看了的,为什么就没有看到。 现在怎么办?救人?提都不用提。没这胆量。 我们几个人都看向夏落。 看我干吗?别都看着我啊。夏落推脱说。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出了人命的事儿,几个屁大孩子谁也没什么主见。夏落说要不我们跑吧,装不知道。 说跑就跑。根本没想过人家会调查的,不是你说没来过就没来过。 一口气跑到常伯的屋前,就是学校门楼下,发现大门赫然紧闭! 我们傻了,学校的围墙很高,我们跳不出去。跳大门也不行,铁栅门会哗啦啦响,一样会把常伯吵醒。到时候更说不清。 喊人吧,三彪说。 夏落叫等下,他说,常伯要问起来,树上吊死人的事不能说,其他的都实话实说,别人问也是一样。 我们点头。 夏落强调一句:“千万不要提到我,我可是为了帮你们。” 三彪两手在门上拍得啪啪响,嗷嗷大叫:常伯开门,常伯开门! 我和刚子趴在常伯的窗户上叫。 夜呀,大半夜的吵吵个啥。常伯在屋里大吼。吼过之后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对呀,大门还没开怎么拍小门。 谁呀你们? 随着这声问话,常伯屋里的灯亮了。我们几个也离开门和窗子。 回头一看,夏落不见了。里外看了看,都没看见人。 他人呢? 三彪说别管他,不提起他就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常伯开了门,盯着我们上下看了看:“怎么进来的?” 三彪没好气地说:“和以前一样,打晕鸡,大门开着,就进来了,以前出去时也是开着,今天关了。” 常伯心里明白,这事里透着怪异。也不多问,见我们没事,就打开门让我们出去。还嘱咐我们路上小心点儿。 校门在身后锁上了。外面月色很亮。时间还早得很。 几个人闷着头往村里赶。白跑一趟,还看见几个死人。明天怎么办?我们不会供出夏落,常伯肯定能供出我们。 走着走着就快到家了,不经意间一抬头,一个人影从我家门前一闪而过,往另一边绕跑了。 第十一章 又见白婶 前面有人,我喊道。 哪儿?两个人忙问。 我手一指,从我家南边绕过去了。 我家南边,就是空地。东边也是。我家屋后,有一条胡同,斜着东北向然后转正北通到街里。东北向的这一小段,北边有人家,南边就是我家东边的空地。转正北方向后,两边才都有住家。 我们三个人赶紧跑步转入我家屋后的胡同东北向追去。 那人绕过我家后也朝这条路上来了。他是从空地上直插正北的胡同。我们追出我家屋后时,那人已经进了正北胡同。 尽管我们可能追不上,但我们熟悉路,只要不差得太远,到街里就能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们一转进正北胡同,就看到一个人影正从隔着一条东西街对面的胡同里出来。 我们脚下不停地赶到两个胡同与东西街形成的十字路口。那人就站在北边的小胡同口处。三个人先看看东西大街,没看见人影。 这才去看站着不动的人,是高老师。 高老师?你起来这么早干啥去?看见有人跑过来没有?三彪喘着气问。 高老师似乎有点儿不喜欢三彪的话,淡淡地说:“没有,我正要去找你们三个,你们先过来了。” 找我们?做什么?这大半夜的。三彪挠着头皮问。 高老师走前一步,正要说什么。 我感觉眼前一暗。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我前面的地上。这人影像是从地下拱出来的,还在那一动一动的。 高老师的话就生生憋了回去。那人影,就在我们和高老师之间。 我不由得把脸转过去,看西边墙上。 从人家院里,爬到墙上一个人,这会儿正站在上面,看着我们几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地上的,正是他的影子。 这人是夏落。 我看见高老师的脸色很不好。尽管看不大清楚,我能感觉到。 高老师没理会夏落,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对我们说:“我怕你们再出什么意外,想到校门口等着去,不曾想你们过这儿来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 我说我们追个人,那人在我家院门前不知道捣鼓什么,往这边跑了。 高老师很确定地说:“不可能,我刚从家走到这儿,你们就从胡同那头出现。中间要有人,我能看到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见高老师话里有话,追问。 高老师看看墙上的夏落,这家伙还站在墙上不下来。 “要是从南面一转进胡同就跳墙进了别人家里,我就看不到。夏落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管我?爱在哪在哪,管好你自己吧”夏落说话,好像和高老师有仇一样。 高老师竟然没表现出十分生气,只是摆了摆手说:“你们回吧,没事儿就好。” 说着手往身后一背,看也不看夏落,往胡同里走回去。 夏落从墙上一跃而下,站在我面前说:“高扬,你没怀疑你们追的人是我吧?” 我这会儿都有点儿崇拜夏落了,敢和老师这么说话,而且高老师也没怎么发火。我捶了他一下:“那不能,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不怕老师?” 夏落笑笑:“你不是说过吗,我和别人不同。我是个学混子,就没怕过老师,我夜里会到处乱串,跳墙爬屋的跟玩儿一样。就是试试能撞上你不能?” 三彪羡慕得直流口水:“跳墙爬屋,能教教我不?” 刚子也跟着凑热闹:“对,对,教教我们。” 夏落更绝:“一边呆着去,我只和高扬做朋友,高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帮你们,那是看高扬份儿上。” 这家伙说话真够直,要不是两个人脸皮厚,能把人噎死。 夏落把我当朋友,我当然高兴,他本事又比我大的多。至于原因,就像他说的,我两个都是不太合群的人。 可是现在看起来,我已经有三个朋友了。 回吧,我说。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夏落没跟来。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刚子边走边问:“扬子,夏落什么来路?” 三彪也跟了一句:“对呀,什么来路,跟你说过没有?” 我说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他?三彪歪着头追问。 没有,我说,以前,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就是和我差不多不大和别人玩儿,今个儿才见识到,这家伙是个大侠。 三彪说真是个大侠,不知道他师傅是谁,知道了我也拜师学艺去,看把他给牛的。 刚子嘀咕了一句,拜师学艺,那么多美事儿,我怎么看着夏落就是专为扬子来的。早不来晚不来,只要扬子有事儿,他就到。 三彪歪歪头,我看着也是。 说着走着,就到了前面树林边。这个林子很密,里面光线很暗。一棵稍大些的树后面,站着一个人。 今晚到底怎么了?我跑两步过去,那人摆着手叫我不要靠太近。是个女的。我看不大清楚,仗着三彪和刚子还在身后不远处,我问,谁? 我,你白婶,那人回答。 白婶,我心里一动,真见鬼。不过想起白婶帮过我。就不怎么害怕。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和人都说不多,和一个鬼我能说什么。 “扬子,明天,你叫我家里人到我坟上去看看,我那门被人封了,我回不去。幸好我不在家里,如果我在,就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一定不能忘了,帮白婶这个忙。” 你放心白婶,我一定办,可我不懂怎么帮你开门。我老实说。 白婶叫我只管告诉他家里人,到坟上一看就明白了。 三彪拉了我一下:“扬子,你嘀咕啥哩?” 我转头一看,两个人一左一右都瞪着眼睛望着我,像看一个怪物。 白婶有事找我,我说。 在哪?两个人东张西望。 我用手一指,就这儿,树跟前。 当我顺着我的手再转回头。那儿没人。原来三彪和刚子,根本没有看见白婶,也没有听清我和白婶说的话,我以为我说话声音不小,他们两人说,我就看着那棵树在那儿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想着大半夜的,白婶儿连家都进不去,我对三彪和刚子说:“我得去和白婶家人说一声。要不你两个先回去睡。” 三彪说那不行,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这大半夜的。一起去。 到白婶家门口,我拍拍门。没人答应。 三彪说你这不行,看我的。三彪双后用力,把门弄得哐哐响。嫌不过瘾,下面脚也踢上了。 谁,谁?屋里传出来一个刚睡醒的声音。是白婶的公爹高有权,我们喊他三爷。 三爷一边踢拉着鞋走过来开门一边接着问谁哎? 三彪说我,三彪。 三爷一听连门也不开,在里面就骂:“你个毛孩子,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踢我门弄啥?明天找你妈说,快滚,远远的。” 刚子一推我:“三爷,真有事儿,叫扬子给你说。” 屁事!三爷一边骂一边就往回走,钥匙在他手里哗啦啦响。 我一急叫道:“三爷,白婶回不了家了,叫我告诉你一声。” 钥匙的响声刷地停住。 我能看见东西的事儿,全村人都知道。 三爷一边回身过来开门,一边说怪不得,怪不得家里这两天动静这么大。 三彪一咧嘴:“三爷,什么动静这么大,白婶回不了坟里回家住来了?” 三爷打开门,手指在三彪脑门儿上点了下:“住你奶奶个脚,这两天院落里老扑扑通通响,还以为是谁家猫跑来了。” “三爷,白婶说有人封了她的门,她回不去了。她叫我跟你说一声,到她坟上去看看就明白了。”我对三爷说。 哎,我可怜的儿媳妇。三爷说着回屋拿了手电,这就往坟上去。我们几个也跟着。三爷边走边问我:“你白婶有没有和你说怎么封的门我们怎么打开?” 我说没,白婶叫去看看就能明白。 到坟头跟前,也没看见什么。围着坟转了三圈,三爷急的不行,看不出来怎么弄啊。刚子用脚在地上直跺,埋怨我也不问问清楚。 跺着他就叫了一声:“这儿有东西!” 三爷把手电照过去,我们都没看见什么。不解地看着刚子。 刚子用脚尖在地里划拉着,说:“在土里。” 第十二章 死人睁眼 什么东西?三彪咋唬一声就推开刚子,蹲下去就用手刨土。刨了几下刨出个橛子,木头的。 三彪叫道:“这坟边儿上扎这么根棍子做啥?” 三爷听了脸上一变,叫我们在其他四个角找找。 不多工夫,又找到三根棍子。这四根棍子分别在坟地四个角。 三爷拔出一根来看看,气得大骂:“操他八辈子祖宗,哪个缺德玩意儿,在我儿媳妇坟上扎四个桃木橛,这是要封门啊。” 我不懂也不好问。三彪想到哪问到哪:“这几个桃木橛有什么用啊?” 三爷气愤地说:“什么用,鬼魂在里面就出不来,在外面就回不去。你想家里人还能有得了好吗?” 刚子听三爷这么说很不解:“白婶都死了这些年了,谁封她弄啥,三爷,你家不是得罪谁了吧?” 三爷犹自不平:“得罪人?得罪哪个王八蛋?你白叔不在家,我一个半老头子能得罪谁去我?” 三爷叫我们三个人赶紧把剩下的桃木橛子都拔出来。他说这个要拿回家去烧掉。 我见坟边土里能扒出桃木棍子很稀奇,对三爷说,别急着走,要不要扒扒土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三爷看起来对这些也不了解,只是知道桃木橛子能够封门这些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东西,见我这么说就叫再找找看。 我们也没带工具,用手在坟头四周扒了扒,没再扒出别的什么东西,只好作罢。到村里分头回去。天竟然还没有亮,我们才知道这次是起来的太早了。 悄悄回了我家,我爸妈正准备出去找我们。 见我们回来,我爸担心地问我们去哪了? 我说打晕鸡起早了,迷迷糊糊又进了学校后园。 我知道这事儿天一亮瞒不住,就实话实说。mianhuatang.info 我爸担心地问:“没出啥事儿吧?” 我说没,就是有几个人打我们,后来鸡一叫就消失不见了。 我爸万幸地说:“还好没事,睡吧你们。” 进了屋,都躺床上了,我还在想着天亮后树上吊着那几个人被发现了怎么办?三彪说:“你想那么多弄啥,人又不是我们吊上去的,就算我们想吊,那么高的树,还得弄几个人上去,咱也得有那本事啊。担心这事儿的应该是学校,咱就别搁这儿瞎气操心了。” 三彪这货,没心没肺的,我就是盛不下事儿。翻过来倒过去的。 刚子说扬子你烦不烦,天塌下来又不是你一个,我就看着三彪,他不急我就不急,反正要死一块儿。 三彪骂道:“死刚子你还不如扬子呢,你怕不怕的老拉着我弄啥,就没盼我个好。” 刚子回骂道:“臭三彪,死不死活不活的,我不都陪着你吗?反正做个伴儿,总比一个人强。” 见他俩这个鸟样,我倒轻松不少,说睡吧,别吵吵了。 我们折腾半夜,这一觉就睡过了。等爬起来准备去上课时,发现人家都已经吃过早饭去上上午的课了。我们也都吃了饭去。早课算旷课了。 进学校大门,没见常伯在门口屋里。 到了学校里,一片乱糟糟。大门里面村办公所前,停着三辆警车,校园里是哭着闹着的家长。文教局也来了人。后园有警察拦着不让进。进了我们班,趴后窗上看见后园里几个警察正在忙。四个孩子的尸体已经从树上解了下来。 看见那些尸体,心里没来由就害怕。毕竟还是孩子,三彪和刚子昨夜里还牛气冲天的,这会儿也好不哪里去,脸上都变色了。 刚从桌子上下来,还没坐住,高老师来叫我们三个。他脸上看起来阴云密布,事儿挺沉,好像与我们关系重大。 到办公室里,看见坐着两个警察。 一见警察,没来由紧张,三个人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可能因为年龄小的缘故,警察也没有把我们分开来问。 叫什么名字?警察问。 这一问我们更害怕,一上来不问别的,先问名字,这是认定了事情和我们有关,要定罪还是怎么的。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敢吭声,生怕一报出名字,那吊死人的事儿就是自己干的,再也逃不脱。 警察没有恼,又重复问了一遍,语气里不带一点儿感情色彩。 我一急结结巴巴辩解说:“那人,不是,不是我们吊,吊死的。” 警察一听有点儿想乐,这情景他也不好乐出来,死了几个孩子,不是闹着玩的,淡淡地说:“没说是你们,找你们问点儿情况,别怕,那么高的树,也不可能是你们,别害怕。” 那你还问我们名字,吓死我了。刚子说。 两个警察对视一下,放缓了语调:“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作个笔录。都是这个样,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紧张。” 刚子动了一下身子,两手捏着衣襟,看了看我和三彪说:“我不紧张,不紧张,我叫刚子,刚才的刚,姓高,高大的高。全名叫高刚。” 这家伙说着不紧张,报个名字都报得乱七八糟的。 你们两个呢?警察问我和三彪。 我叫高三彪。 我叫高扬。 因为刚子打了头阵,我两个感觉自个儿报名字时特体面。 一个警察拿着本子记,另一个警察问:“看门常师傅说,你们三个半夜里要从学校里面出去,是叫他开的门,说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高刚你先说。” 刚子就把我们如何被路过的学生吵醒如何追两个学生如何被人影打竹桐倒豆子哗啦啦说了一回。这家伙记着夏落的话,没提夏落。 刚子说完三彪冒了一句:“我们就是要回去时一抬头就看见树上吊着几个人影,也不知道是人是鬼,赶紧往外走,一看大门是关着的,就把常老头儿喊醒了。” 三彪这个傻蛋,还是把看见树上吊人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警察皱皱眉:“那你们怎么不和校门口常师傅说?” 三彪这回脑子转圈了:“说啥说呀,那么多围着打我们的人,咔一下都不见了。谁知道回头那些吊树上的人会不会也不见了。” 可能有老师向他们反映过学校里的怪事。警察也对我们的话也不太反驳。拿本子记着的那个警察问:“你们进学校大门时,有没有感沉着自己爬高了跳过来的?” 我们三个人特一致地说:“没有,就是走进来的。门开着一道缝呢。”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常伯特别留意了门,锁死了才睡的。” 另外一个说:“你们怕死人吗?” 我们都说怕,是真怕。 你们高老师说,你们前几天挖出几个骷髅头,有人踢着玩儿,是不是你们几个都有份儿? 没有我,我说,我只是看着,没踢。 那你们过去看看,吊死那几个学生是不是踢过? 三彪和刚子说不去,我两个也踢了。 那你去。一个警察对我说,说着就往外走,容不得我不去。 我只得跟着过去。 四个人,身上都蒙着布。一个警察把布揭开一点儿。布下的人露出了脸。眼睛是合上了,舌头还在外面伸着没缩回去。看着挺吓人的。其中有一个,眼睛还睁着。妈呀,他在瞪着我。 我吓得赶紧往后退。 一个警察过来看看,低声说,怪了,刚才不是把眼睛都合上了吗? 一个年长些,可能是领头的警察训他:“别乱说。” 领我过来的那警察问我:“都认得?他们有没有踢?” 我说是,都踢了,两个前鲁的,两个后鲁的。那天下午是我们村的学生干活,他们没事儿知道学校里有人干活就跑过来玩,还有刚子和三彪,就他们六个人踢的。 那警察听我说,又皱起眉头,自语说:“真有这样的怪事?我偏不信这邪。” 我突然想起件事,觉得应该对警察叔叔讲:“前两天他们几个被发现在校园受伤昏倒时,我发现树上有几个血字:把我们送回去!” 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我们高老师,他那会儿给我使眼神不让我说,我也没告诉别人。 高老师正好在场,警察就问他那树上的血字是怎么回事儿。 高老师看我一眼,对警察说:“是有,那时孩子们身上都有流血,怕家长看见那字传出去会引起恐慌,等他们走后,我就把它擦掉了。那会儿不是也还没出这么大的事吗?” 警察有些可惜,问高老师:“你看那字是谁写的?” 高老师舔舔嘴唇,发涩地说:“我猜想着,是几个孩子,每人一个字凑起来的。那字迹,每一个都不一样。” 你是他们老师,能确定其中有哪个孩子的字吗? 高老师摇摇头,不正常情况下的字,看不出来,只是猜的。 第十三章 死亡威胁 警察看我还在那儿站着,对我摆了摆手:“没事了,你可以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往外走时,高老师跟过来。那警察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快到走出后园时高老师问我:“扬子,你跟叔说,夏落,对你有威胁没?” 没有。我很确定地说。我倒是怀疑,夜里那个人影,是高老师。要不怎么那么巧,我们追一个人,他就刚好从胡同里出来。他应该是怕被我们发现,跑到胡同口折身作出往外出的的样子。那身形,隐隐约约也像。 高老师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高老师又跑回警察那边去。 我回到教室里,只有刚子和三彪在。 人呢?大白天见鬼了,只有你两个?我问。 你才是鬼,人家放假了。今天学生一来没多久就被通知停课。就我俩等你呢。刚子说。 去了啥情况?都说啥了?三彪问。 死的都是踢骷髅头的。就剩下你两个了现在。我说。 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刚子捂着耳朵说。 不是吓唬你们,真的,没别的,我说,别的就是咱们回去吧。 我的话对他两个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这是事实,不是我说不说决定它发生还是不发生的。说起来死是一回事,死亡硬生生的摆在眼前又是一回事。 三彪和刚子,正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我一路上想的是,那个瞪我一眼的孩子。死都死了,为何到最后还要睁开眼睛看我一次,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好被叫过去看刚好就赶上他睁开眼睛。 按我们这儿的说法,最后一次睁眼看到的东西是会被记录到眼里去的。被一个死人记住总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 大白天的,我们几个也就分开了。 到家的时候,院门关着,我打开门进去,家里没人,爸妈都不在家。 阴天,我突然就觉得,这院子有种陌生感。 这是自己的家,我心里却有些怕。 打开我的屋门,感觉里面阴风阵阵往外面吹。一双眼睛映入我的眼帘。 是一条鱼,死鱼。在一个勾子上挂着。我妈也是,把一条鱼挂我房间。吓我半死。 等等,那鱼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你能想像,一条杀好的挂在那儿的鱼,眼睛转了一下。我的心,跟着就纠了一下。 我动也不动,盯着那鱼眼,看它还会不会再转。 那鱼眼是没有动,好像慢慢变红了。 那条鱼,开始变的模糊。然后在我的注视下放大,变形。 我看到了那个孩子。 就是那个尸体,最后瞪了我一眼的那个孩子! 我的心开始颤抖。 如此近的距离,一根细线吊着一个人。而且是刚刚见过的死去的熟人。 小屋不大,我无处可躲,事实上,我动不了,全身僵住一般。 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孩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狰狞地笑着:“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他离开那根细线,朝我逼过来。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张着双手,我的身后是门,我却退不动。只在那儿无助地空喊。 他两手伸出来,对着我的脖子。 我闻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那双手越来越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扬子。院门口有人叫我。 我没有力气答应。这一声喊后,那孩子的身影慢慢变淡,然后退去。 扬子,扬子。喊声再起,已经在我身后。我一个激灵,醒转过来。是夏落。 夏落是专为扬子来的。我又想起三彪和刚子的话。 这家伙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定睛去看那鱼,还是挂着的那条鱼,就是一条普通的鱼。哪里有什么死去的孩子。 扬子,你做什么?喊你几声都不理我,把我当朋友吗?我不进来你就装不在家是不是?夏落埋怨我。 我指着那条鱼,恐慌还在:“鱼,这鱼,刚刚变成一个人,要掐死我。” 夏落走过去,拿指头戳了一下,那鱼在那儿晃来晃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夏落诧异地说:“没什么不对啊。” 夏落不是为救我来的?我认为他在装。 我想起在学校没见到他,三彪和刚子因为等我回来的晚些,也没有提起夏落,于是问他:“你今天没去学校上课?” “没有”夏落很干脆地回答,“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学校不处理好怎么可能继续上课?” 夏落懂的真多,我想。 “我来找你就是问问,今天你可有发生什么事?”夏落一只手左右摆动了一下那条鱼,然后一屁股坐在我床上。 这让我更回确信,夏落是为我来的。他一说话就是问我的事,学校发生那么大事,有那么大动静,他都不问一下。 我憋不住,问他:“夏落,咱俩是好朋友不?” 夏落双手按在桌子上,头向前伸,看着我很坚定地说:“是,而且现在,我就你一个朋友。”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来路?我觉得你不一般,特别想知道。 夏落愣了愣,双手扬起来又放下:“扬子,你不相信我。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我瞒过你我有点儿异能吗?” 夏落几句话就让我有点儿愧疚,觉得自己错了。我越发觉得,这家伙是个小人精,但也不好再问。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赶紧对他讲我遇到的事儿:“警察带我到后园去认尸,有个尸体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听一个警察说,那些尸体本来都已经被合上眼了。” 夏落啊了一声。 怎么了?我心里也是一惊。 夏落也不瞒我,他担心地说:“我来找你来对了,看起来要出事儿啊。” 很,严重吗?我更加不安,走过去坐在床上,我怕我站着都撑不下去。 夏落站起来,小脸儿不是一般的严肃:“他会一直追你,死命追你,不灭不停。” 我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通常所说的阴魂不散吧。我怎么这么倒霉,没招谁没惹谁,坏事也找不到我,就到那看了眼,就遇上这档子事。那么多人呢。中奖率还真高啊。 完了,这下真完了。我低下头,无力地把腰也弯了下去。以前也遇上东西,这次是被死打烂缠,绝对两码事儿。 我指着挂着的鱼对夏落说:“就刚才你喊我时,大白天的,这条鱼变成了那个尸体的形状,想要掐死我,要不是你来叫我,也许我和鲁小东一样了。” 鲁小东,就是那个死后还看我一眼的孩子。 夏落坐回去,拍拍我的肩膀:“要没有再死这几个同学,还好弄些,至少你不会有什么事儿。这几个人一死,就厉害多了。横死,年幼。得变成厉鬼啊。你也别怕,我敢告诉你,就会铁了心帮你。扬子,我夏落永远都是你好朋友,很铁很铁的好朋友。只要我没事儿,你就不会有事儿。” 夏落的话很让我感动,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孩子。就算他有些异能,也没说出来一定能做些什么阻止事情发展下去。 我不能再拉上他跟我一起倒霉。我对夏落说:“也许这事儿,没人能管的了。夏落,你也别管了,多搭上一个也没什么用。” 夏落一下子跳起来,小脸儿通红,出气都急促起来:“谁说没人管的了?我师傅。。。。。。” 我愕然地看着他。 夏落茫然坐回去,停了一会儿说:“我要真有个师傅就好了。” 我爸妈从外面回来,肯定是刚和别人议论了学校里发生的事儿。见我在屋里,连说:“好险,好险,扬子你们三个真是幸运。以后天不亮,千万不能去学校了。” 我点着头,对我爸妈说:“这是夏落,新从镇上转回来的,我的同桌。” 我爸妈对夏落说,同桌好啊,以后就是好朋友,中午就在这吃饭吧。 夏落回了声叔叔婶婶好,爽快地答应下来,说我们两个现在就是好朋友。 第十四章 第五个人 我爸妈离开小屋后。夏落想起件事,问我:“扬子,你看那尸体时,都有谁在场?” 有几个警察,我说。 咱们学校的人呢?夏落问。 高老师在。我说,不明白他为何问这个。 又是高老师。夏落愤愤地说。 不止高老师,鲁校长也在。我说。我不知道夏落何以对高老师这么大成见。高老师可疑?虽然夜里遇见高老师我也觉得他有问题,但这些事如果是高老师做的,那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警察又不是吃素的。能发现不了? 鲁校长是校长,他想不在都不行。夏落对我补充的这句话不以为然。 夏落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晚上去摸摸高老师的底儿。 我也去?会不会拖你后腿?我犹豫着问。我见识过夏落的本事,如果我去了怕他行事反而不方便。 当然,夏落说,我们是朋友。 夏落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许是不想让我觉得自己没用,也许是发生了白天的事,夏落把我一个人丢下不放心。 见我低头不作声,夏落问我,怎么,你怕了? 我摇摇头,不怕。 真没啥怕的,去同一个村的高老师家,还能比见到死人索命可怕? 吃饭的时候,我爸问夏落哪个村的。 后鲁的,我说。 这前后村的,大部分都认识,对了,你爸叫什么名字?我爸没事闲唠嗑,随便问道。 夏落愣了下,说了一个名字。 我爸想了想说不认识,也不全认得。 吃过饭夏落就回了。我留他一块儿玩,反正也没什么事。夏落不肯。说怕家里担心。 我爸妈夸夏落这孩子真懂事儿。 夏落走后不久,来了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意气风发的。我爸一看不认识,问他找谁? 来人说找高扬。 你找我?我很奇怪,我不认识他。 有事儿吗?我爸问,我爸从我的表情上已看见端倪。来人笑笑,掏出一个小本本给我爸看了看说:“我叫叶朝,是个警察,来找高扬了解点儿事,你放心,我不会吓着他的。” 我爸嗯了一声,叫我不用害怕。其实在学校,我已经害怕过了。后来觉得警察,也不那么可怕。 叶朝对我爸客气地说:“我想和高扬单独聊聊,方便吗?” 我爸能说什么,他本来站那不走,是想看着我来的。见叶朝这么说,也只得说方便方便。 叶朝来时我们本来已经迎到院子里。我爸退回堂屋,指指我住的小屋对叶朝说:“你们去那屋说吧。” 我带叶朝进我的小屋,叶朝摆弄一下吊着的那条鱼,笑着说:“哦,好大一条鱼,可惜,我晚上不在这吃饭。” 这个警察叔叔真逗,我说了一句话让叶朝哈哈大笑,我说我家不知道你来,这是晚上我们自己吃的。 笑过之后叶朝还夸张地咂吧上嘴,我就说不是为我准备的。没说错吧。看来你是怕我和你争嘴啊。 我走到桌边,在床上坐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哪能,叔叔,你是问我学校的事儿吧,上午有警察问过我了,我都和他们说了。” 叶朝摸摸我的脑袋夸我:“真聪明,叔叔和他们不一样。呃,不说这个,你们夜里去学校,一共几个人啊?” 这家伙果然与其他警察不同。我哪里知道,那些警察一看事情蹊跷,只是先了解下情况。真正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是眼前的这个高大帅气的叔叔。 三个人,我说,都是我们村的,三彪,刚子,和我。 叶朝微笑着看着我,他也不说话。 把我看得心里直发虚,一会儿都要冒汗了。 真是三个人,叔叔,不信我把三彪和刚子叫来,你自己问。我着急地说。我不能出卖夏落,他是帮我们的,这事本来和他无关,他完全可以不管。 我没有不信你啊,怎么还急了。叶朝仍旧笑着说,可是据我所知,最少得有五个人。 五个人?我吃惊地张大嘴巴。 叶朝点着头,看着我笑着,对呀,五个人。 不可能,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最多四个人。 叶朝呃了一声,拍拍我肩膀,叫我别急,问我第四个人是谁呀? 我一时语塞,说漏嘴了,看来要把夏落供出来了。我十分懊恼,最终还是没能为夏落保密。夏落一直把我当好朋友的,很铁的好朋友。 叶朝笑了笑,怎么,不好说啊,挺重意气的嘛,放心,不会有事的,又不是你们吊死了人,你们几个孩子,也做不来啊。 那,叔叔,你会跟别人说吗?我问,真是幼稚的可以。叶朝是警察,做的事都是要记录在案的。 没想到叶朝很认真地说,我向你保证,我不对别人说。我跟你见的那些警察,不是一伙的。 警察分几伙,我也搞不清,反正夏落的事儿,看来不说是不成了。 还有夏落,我嗫嚅着说。 也是你们村的?叶朝轻轻地问,生怕吓到我。 不是,他是后鲁的。才从镇上转来我们学校的,踢骷髅头的事儿,与他无关,他纯粹是为了帮我们。 叶朝嗯了一声,怪不得你不肯说,我就说你挺讲意气的。那他本事很大了? 嗯,比我们几个都厉害。 你没有看见第五个人? 我摇摇头,真没有,那个时候,谁会去那里。 叶朝站起来,说,行了,走了,你别担心,我不会对别人说夏落的。 嗯,这警察真够意思,我没来由地相信他。 叶朝出了小屋,和我爸妈打了声招呼,走了。 我爸问我都说了什么。我对他说就问我们几个人去的,别的也没说啥,我们去了三个人,他说有五个。 我爸说这里面有问题。那几个孩子,死的不明白。 我说被鬼害的呗。 我爸说没那么简单,这个警察也不简单,我看会有弄明白的那一天的。 我不知道,怎么会弄明白,反正我们几个,明明白白撞上鬼了。 我跑出去找刚子和三彪,问有没有一个警察找他们。其实我想知道,叶朝为我保密没有,他说话算不算话。 结果叶朝根本没去找他两个。 我相信了叶朝的话,他是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警察,应该也不会去找夏落。 回来路过十字街口,看见西边村头,高老师又在朝地里望。他望的方向,是白婶的坟。 我心里一动,上次就见他往西边村口去,他做什么?封白婶的坟?不可能啊。地里都是麦田,一眼能望大远。谁敢这么明目仗胆地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的坟前,只要村口有人,一眼就能看到。 高老师转回头看见了我,就往村里来。 走到我跟前问:“有事吗扬子?” 没有,我走到这儿,见你看见我就往这边来,以为你有事找我。 哦,没事,我看看风景,透透气。高老师说着走开了。 我刚走两肯,高老师回过头来叫住我:“对了,还没对你说吧,明天不上课,等通知再去学校。” 继续停课?我很开心地问。不上学多好啊。 高老师瞪我一眼,一说不学习就高兴成这样。 我赶紧走开。 晚饭后,三彪和刚子准时来我家,说和我在一起会有安全感。因为夏落会随时出现保护我。 他们一提夏落,我觉得心里怪不得劲儿的,不管怎么说,就算叶朝说话算话,我也是把他出卖了。 我爸妈对三彪和刚子的到来也很欢迎。他们看我从小孤独,心里也不得劲儿,又没什么办法。现在见我们在一起这么粘乎,很替我高兴。我爸常说,最铁的哥们儿,就数光屁股一起玩出来的。 天刚黑睡不着,我们就一起打牌。我想晚上要去高老师家的事儿,等一下也瞒不住他们。就对他两个说了夏落的计划。 他两个一听摩拳擦掌,说要去要去,一定要揭开高老师的真面目,我看着他就觉得有事儿。 第十五章 两个人一个恶梦 三彪有些急不可奈,打牌也不大用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家伙生怕天下不乱,没有事做。问我夏落有没有说啥时候去,省得夜长梦多。 切,他连夜长梦多这成语都会用。 夏落没说,现在去肯定太早。我说,对了,夏落没说叫不叫你两个,等下你们醒着跟去就行,别把我卖了。 三彪叫我放心,说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刚子说那我更不是。 三彪推了刚子一把,显得你比我强是不,不是就不是了,还更不是,非得比着我才过瘾哪你? 刚子笑着回推过来,咱俩都不是那样人,看你鸡毛蒜皮的也计较。 三彪一推牌,说不玩了,没心思。 其实我和刚子也没心思玩。我把牌收拾收拾扔到了桌上,然后躺下睡觉。 我熄了灯,屋里黑洞洞的。月亮还没出来。窗户那都黑着。 刚子说扬子,你还是打开灯吧,怎么觉得糁得慌。 三彪就笑他,瞧你那点儿胆。 其实我的恐惧,不比刚子少。只不过我那感觉,是不可捉摸的。几年来已经慢慢变淡。现在,就是我觉着一直在我身边暗处的那东西,好像又出现了。 它在找机会,占有我。就是从梦见白婶的那天起。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影子。现在又加上鲁小东,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再出现。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睡着的。 深夜,被一阵叫声吵醒。 我不去!我不去!是三彪在喊。 我和刚子都被惊醒,刚子睁着眼睛,满眼都是恐惧。还在发着愣。 扬子救我,救我扬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三彪还在叫喊。 我照三彪屁股上踢了一脚。踢得三彪蹬了一下腿。我又下手,把三彪掀了一个翻身,他这才醒来。 三彪怎么了? 三彪睁开眼睛,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喘了一会儿说:“谢谢扬子,谢谢扬子,吓死我了。” 三彪这是做恶梦了。我问他梦见了什么。 三彪说又梦见了学校后园。 “我一个人,是不敢去那儿的。咱们又不上课,我就是从学校前那条路上过,也不知道去做啥。到后园墙外,听见里面有喊声。我就爬到墙边一棵树上往里看,心说都停课了,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我看见了鲁小东他们几个。”三彪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恐惧还没有消散。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害怕。 “他们几个怎么了?”我问。 “他们在踢骷髅头。”三彪说。 我就奇怪,三彪当时也踢了,没见他这么害怕,这会儿做了个梦,不过是重现当时的情景,至于怕成这样吗?长大以后才体会到,梦里的恐惧会被放大。 “他们几个人,舌头朝外伸着,眼睛翻着。他们踢的那些骷髅头,上面有肉,没剥干净的样子,血糊糊的,有地方露着骨头。很可怕。我一看马上就从树下跳下来。可是鲁小东他们看到我了。” “跳下来前,我看到他们朝我招手。还喊着我的名字。由于跳的急,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脚也给扭了。好在有围墙挡着,我支撑着慢慢站起来,想着赶紧离开那鬼地方。” “轰然一响,我跟前的那段围墙塌了。正对着我倒了一个口子。他们几个人,就站在缺口里面。一个人抱着个血糊糊的头颅,往前伸着,叫我一起玩儿。” “我不玩,他们就扔了人头来拉我,架住我就往墙里面去。我想一拉进去我就完了。刚好看到你从后鲁那边过来,我就大声呼救。” 刚子一直都没说话,我问刚子怎么了。 三彪也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刚子:“是啊刚子,你怎么不说话?” 刚子反问三彪:“你没看见我吗?” 三彪一愣:“刚子你说啥,我在做梦。” “可是,我看见你了。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刚子说,怪不得刚子醒过来后还一直发愣。 你?!三彪说了一个你字,下面就不知道说什么。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骷髅头,被他们几个人踢,我认得他们,他们都认不出我。我想叫,又出不了声。然后我就看见了你。墙塌了,鲁小东抱着我去拉你。”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有一个更恐怖的事儿我没想起来,你说的没错,鲁小东抱着的那个人头,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明就是想和我很亲近。很快就被鲁小东扔了,要不然,还不定把我吓成什么样,弄不好敢醒不过来。”三彪接过刚子的话说。 我们三个人,只有我没做恶梦。 我不认为,我比他两个好很多。火山爆发前,总是很平静的。 三彪和刚子不这么认为。他两个缓过了劲儿,三彪说:“弄不明白,做梦的时候就那么害怕,要是真实的,我也不一定吓成那样。扬子,我们和你住一起,看来是对了。” 刚子也说跟着我应该不会出事。 我苦笑了一下,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当,当,当。很轻,很慢。 三个人同时一呆,三彪跳起来,把灯熄了。 屋里一下子黑了。窗外,开始显得亮起来。月亮,已经很高了吧。 把自己处于暗处,这是人在遇到不寻常的事儿时本能的想法。三彪的反应,比我和刚子来得都快。 我们一时都没作声,屏住气听着外面的动静。要知道,我家院门是从里面上了锁的。 外面那人,不,也许是那东西,像是和我们耗上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在我们的心提得正紧的时候,当,当,当,又来了三下。 恐惧之前,远比恐惧的事情本身还要恐惧。 谁?我颤抖着声音问。 外面没人回答。窗户上现出一个影子。那是两只手,从窗台下伸上来,在上面扒着,轻轻挠动。 我忽然心里一松,不由得笑了。 三彪和刚子赶紧离开我一点儿距离,低声叫了一声扬子。 我发现自己没有产生那种东西逼近的压迫感。外面应该是一个人。这个时候来的,应该是夏落。因为我知道夏落,他能轻易跳进我家院子。 果然,外面也有人笑了一下。 我打开灯,走过去开门。 三彪和刚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就差没有上来拉我。 打开门,外面就站着夏落。 三彪和刚子虚惊一场,气得直瞪眼。他们跟夏落,明显不在一个级别上,瞪眼归瞪眼,也不敢说什么。夏落一看他们,眼睛也不敢瞪着。 咱们走吧,夏落说。 三彪和刚子穿起衣服在屋子乱瞄。 弄啥?我问。 找家伙,万一被高老师发现,还不要了小命?三彪边翻边说。 就你两个那胆,几下敲门声就吓成那样,也敢去?夏落嘲笑他们。 三彪难为情地一笑,那不是因为刚做了个恶梦吗。 夏落咧了下嘴,那走吧,还找什么找?我们去打探,又不是打架。 出了屋门,悄悄打开院子大门。月光不是像在屋里感受到窗口那样亮。月亮成了月牙儿。只有一些淡黄的光,像一盏耗尽了油的灯,随时都会被一片云扑灭。 风在树梢上游走。我感觉到有点儿冷。 我们几个人从我家一边的树林里绕过去,走那条斜路转进胡同往街里走。 经过白婶家门口,我看见一个人飘进了她家院子。 等等,我叫他们停住。 三彪和刚子不解地看着我。夏落显然也看到了。对我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晚上这样的人影,可多了去。” 院子里只有三爷一个人在,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有些担心他。 你出去,出去! 是三爷的呼喝声。明显在和什么人争吵。我赶紧拍他家的大门。这回得了三彪的真传,把大门拍得哗啦啦响。 我稍停一下,听听三爷的动静。屋里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正想叫夏落先进去看看。回头一看夏落没了。 人呢?我问三彪和刚子。 他两个指指门楼一边墙上头,上去了。 里面很快静下来。三爷还在自个儿嘟哝着:我这一把年纪,啥东西没见过,有能耐别走啊。 接着是屋门打开的声音。三爷从堂屋那边走过来,对着门外的我们喊:“牛鬼蛇神听着,我手里可是有排钗的。不怕死的就来!” 第十六章 花姑现身 本来心是提着的,听了三爷的骂,知道他没事,不由得想笑。我们怎么成了牛鬼蛇神了。牛鬼蛇神,这四个字,就很有喜感。 “三爷,是我,扬子”我怕三爷一开门,真一排钗刺出来,赶紧回答他。 “小王八蛋,吓得我没敢带钥匙,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三爷骂一声就往回走了。敢情这掂着排钗出来的,根本没打算开门决斗。 三爷赶回来打开门,很惊奇地问:“扬子,刚子,三彪?还有那个是谁?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回头一看,夏落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三爷院子里出来的。看来他翻墙跳院的本事,不是一般的高。 “三爷,你没事吧?我起来撒尿,看见有东西朝你这边来了,我们就跟了过来。”我直接撒谎,草稿也不打。这个时候,三爷刚出过点儿状况,是没心思追究我的话是真是假的。 三爷这才一只手捂住胸口,连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三彪歪着头,怀疑地问:“诳我们是吧三爷?刚才你那样,阎王老子都不怕的。” 三爷走上去照三彪头上拍了一下:“就你话多,你懂个屁,我一个孤老头子守着一个大院子,我敢怕吗我?怕就是等死知道不你知道不?” 我那时不理解三爷的话,为什么最怕的时候反而不敢怕,事情过去了反而后怕的厉害。 我诚恳地问:“三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我们帮忙吗?” 三爷看了我一会儿,又左右看看说:“扬子,还真用得着你,你能看见那些东西,进来给三爷看看,看看走了没?” 三爷说着让我们进去,把门带上。指点着院里的角角落落,玉米秸棚子下面,一堆柴火一边。总之黑暗些的能看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让我给看个遍。 一边看一边问我,这儿有吗?哪儿有吗? 我一边看一边摇头,没有,也没有。 看完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跟我确定了院子里干干净净的,才又带我们进屋。在屋里看的更细,连床底下都不放过。然后问我:真的都没有? 真没有,我坚定地回答。我怕我稍有动摇,三爷会让我从头来过。 我看到她了。三爷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口大气这才真正吐出来。 谁?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倒是夏落,人家不惊不乍,连意见都没发表。真没有他,我们几个就是个屁。 三爷看看门口的方向,又朝窗外望了望:“苗小花!” 啊?!我们惊叫一声。苗小花也死了很多年,从她死一直都没什么动静。村里人都说这是一个好姑娘,按说这横死的人,刚开始都觉得不平,会弄出不小动静的。她怎么会来找三爷? 那她是想害你吗?我没有更好的表达,只知道鬼一出现,就是害人不害人两种。 三爷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刚子不相信三爷的话:“那你屋里乒乒乓乓的,打拳呢?” 三爷没有凶刚子,用手揉揉眼睛:“我是被院子里扑通一声响惊醒的,像是有人跳了进来。我能不看吗,一抬起头来,正对着窗户那儿,我就看到有一个人影挡住了光亮。我当时心里就扑通一下” “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说什么要我去哪个坟头看看。反正我当时正心惊别人都进屋了我怎么还不知道。一听是个女人说话,我就更加意外。马上把灯拉着了” “灯一亮我就看见苗小花站我床前一步远的地方。白着眼睛,伸着舌头,差点儿就害我背过气去。你说这黑天半夜的,我一个人一个大院子,能指望谁去。我要真背过气了,就怕醒不过来喽。” 三彪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你俩在屋里打架啊,我说那么大响动,三爷,你真厉害。” 三爷瞪了三彪一眼:“你能跟鬼打架啊?我是怕她靠近我,拿东西砸她,开始是枕头,手电。我砸她就往后退,枕头和电灯砸过去直接就穿过她砸地上了。我一看她怕我凶,就赶紧下了床去砸,抓起啥是啥,我都不知道自己抓到手的是啥。” “我心里想着,一定要把她撵走,一口气撵不走,我自己就得趴下,吓也得吓趴下,我那是顶着一口气”说到这儿三爷转问我:“鬼是怕人的一口气的不是?” 我哪里知道这些,不懂装懂地连说是,是,是啊。 三爷继续说:“然后我从这里屋,一直撵着砸到外屋。苗花就隔着堂屋门穿出去了。” 刚子说这不就没事了吗? 三爷瞅瞅他:“你说没事就没事啊,要不是你们在外面砸门,我敢出这屋吗我?她要再来了怎么办?火没搁谁身上都不是热的。” 三爷说了这话又看看我,弄得三彪和刚子都醋溜溜的,这会儿尽显着我了。三爷很小心地问我:“扬子,你说,苗小花她,还会再来吗?” 我很不负责任地说了一句,有事就来没事她来干啥? 刚子听了我的话突然说:“是啊,三爷,刚才她说让你去看什么坟的?” 三爷挠了挠头,说我只顾着害怕,只顾着撵她了,没听太清,反正是要去看什么坟,你说好好的我看什么坟啊,这黑天半夜的,想让我死呗。找替身也说不好。 坟头?白婶的坟头。我和三彪还有刚子三个人同时叫出来。 花姑一直没露过面,这次一定是白婶有难了,花姑来报信的。三爷没听清花姑的话,一见着便只顾害怕,一害怕就没头没脑地下手砸上了。估计花姑是怕吓着三爷,就赶紧退着走了。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三爷,三爷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是这样,我错怪苗花了,这也没办法,谁见了能不害怕,还能稳稳地听她说话呢。 三彪不以为然地说扬子能,上次不就是他听完白婶的话才给你说的吗? 三爷一把岁数,被三彪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没说别的,只是说扬子比我强,确实比我强。 我说三爷,别说这个,赶紧去看看吧,弄不好三婶,真的有难呢。 三爷从地上捡起手电,推了下开关,还能用。叫我们拿上铁锹,和他一起去。 不用说,三爷一个人也不敢去。 去就去,三爷的忙,总还是要帮的。我觉得挺愧对夏落的,本来是说去探高老师的底的。又弄了这档子事出来。 夏落笑笑,无所谓,随你。 想起高老师,我就想起高老师曾站在村口往白婶坟头的方向看了好一阵子。白婶真有事儿,会不会和高老师有关?这事儿我只敢在心里想,可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我再小也懂得,真是这样,白叔不得回来和高老师拼命才怪。 我还觉得,高老师这样做没有一点儿道理。他家和白婶家无冤无仇的,白婶都死了那么些年,他图什么啊。 我们一行人拿着家伙往地里走去。 刚过了十字街口,走在两坑间的那条路上。忽然就听见一声孩子的哭声。我们连忙停住。 那声间也消失不见。 我看看夏落,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和我们一样凝神细听。 听听没了动静,觉得也许是别的动物的叫声,没听清楚,就接着往前走。才一挪动,那声音又响起。这次听起来,有点儿像鸡叫声。 我们很配合地停下来。 三彪歪着头说:“鸡叫声吧。” 如果是鸡叫声,这鸡也太绝了。为毛我们一动它就叫,单单和我们过不去呢。 走,不管它,肯定是鸡叫。三彪说着就走。我们也跟着动。 哇,哇,哇。 这下听清楚了,是孩子的哭声,而且很急。 这是不想让我们往前走。刚子说。 我们也都感觉出来了。三爷说看来今天,真是不能下地里去。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东西阻止,那就是提醒。不去最好。也说不准,这是一片好意呢。 三彪听三爷这么说,也不敢造次。老年人的说法,有时候不得不信。 夏落一指隔着坑一片小杨树林说,那边。 不用他指,我们也都听到了。都看着夏落说,知道。 过去看看。夏落说。 真有他的,明知有东西还要过去看看。不是我胆儿小,我看见东西,也不觉得怎么害怕,但对于明明知道有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心中着实很怯。 去吗?夏落只望着我。 看你的。我说。夏落帮我这么多忙,我不能事事都依着自己的意思。做好朋友不是这么做的,反正想着有夏落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走,夏落说着就直接从坑里斜插过去,坑里没水。 第十七章 绑在树上的猫 我跟着夏落过去。 三彪和刚子也跟了来。三爷不方便从坑里高高低低地走。一个人也不大敢呆在那儿。就从路上绕过去。 我们往树林那边赶的时候,怪叫声就停了下来。不过,猫叫声却响得异常真切。想想刚刚听到的叫声里,也夹杂着类似猫的叫声。 这会儿一下比一下紧。 夏落也显得格外小心,完全不像先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大胆。 我猜测着,树林里的东西,一定很厉害,夏落能感受到来自树林的压力。所以才不也莽撞。 我却没有感受到,走近了也没有。 倒是猫叫声,越发厉害。 我们小心翼翼地顺着叫声走过去。三爷因为赶我们,在路上走得快些。打着手电照着和我们碰到一起来。 在一棵小树上,和我们差不多高的地方,绑着一只猫。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夏落不同,反而更沉默起来。我问他怎么了,不就是一只猫吗? 夏落说要是别的东西,算是给我们无意间撞上了。这里绑着一只猫,明显是人为的,那就是有人操心着我们。被人瞄上,又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这比遇上脏东西麻烦多了。 三彪见不过是只猫,大大咧咧地说:“能是谁干的,我看是高老师,除了他还有谁?这大半夜的。” 夏落一口否决,说不能,刚才树林里传出来的压力,不是高老师有的,与高老师在一起,根本我就没这种感觉。 那会是谁呢,确实想不出来。 三爷咳了两声,叫我们把那猫给放了,对我们说:“回去吧,今夜是不能去坟地了。万一人家是好意提醒咱,去了凶多吉少。三彪你这孩子,别瞎猜人家高老师,人家一个老师,哪有闲工夫在这和你扯犊子。” 我们只好回去。这里离我家近些。到我家屋后胡同里,问三爷要不要送他回去。 三爷说我一个人应该不要紧吧。 看他说的含糊,知道是不好意思说让我们送。就一起把他送回家里。 送回三爷,我往院子里四下瞅瞅,对三爷说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有没。叫他只管放心。 三爷说没事儿了,苗小花也是好意,我自己小心着就是。我们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不会来了。 等三爷关上大门回屋,听着里面屋门也关上了。我问夏落,我们现在还能去高老师家看吗? 夏落揉揉鼻子:“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刚才绑猫的那人是不是高老师。如果不是,我们就能去,如果是,那他就还没睡下。” 刚子说在这瞎想个啥劲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就是发现了,都一个村住着,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夏落一挥手,那就去。反正我觉着树林里那人也不像高老师。 刚子提醒一句:“高老师家有狗。” 我们一听有些犯傻,不是怕狗咬着,关键那狗一叫,我们就露了马脚,不被发现才是怪事。 夏落边走边说,一只狗不在话下,我能让它变成哑巴。我们三个人对望一眼,夏落还有多少本事?那树林里绑猫的那个人,该有多厉害,可千万别是敌人。 夏落问了我们高老师家院门,一个人头前先走。等我们几个人沿着胡同走到底,就到了高老师家门前。果然没听到狗叫。 夏落已经跳进院里。胡同再往北走,被一堵墙拦住了。这是高老为了安全起见,把通向村后树林的胡同给堵死了。 我们也不敢开口咸夏落。 正想着这会儿夏落在里面做什么,高老师家的院门就开了。我们先是一惊,接着看见夏落挤出个脑袋。他慢慢拉开门,开到刚容下一个缝隙。 夏落撤回身,我们挨个儿挤进去。转过门楼,夏落指了指高老师住的堂屋,里面灯黑着。 猛然就发现右边门楼靠墙处地下有一堆东西,是个狗在那躺着。夏落嘘了下说,它睡着了。 高老师的院子,是两个连在一起的。这边是新建的房子,隔着一个小门过去,那是以前的老房子。老房子那院子里,种的是菜,老房子也没拆掉,农村有地方,放那还能搁东西。 我们不敢上他堂屋,横穿过院子朝隔壁那小院里猫过去。两院之间是一道破旧的木门虚掩着。 夏落领头,小心地推开木门。我们进去后,我走在后面把木门重又掩上。只要高老师家的狗不醒过来,一时半会儿我们不会被发现。 溜着墙根,绕过菜地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摸向高老师家的老屋。 老屋只有三间房。是砖混结构的,里生外熟。就是里面用的是土坯,外面用砖。这样式的老房子那时很多见。因为墙体厚实,冬暖夏凉。 老屋子只有中间一个门。两扇对开。夏落用手推了推,有些沉,经久不用,与地面摩擦力很大。一用力推就吱吱作响。 夏落一点一点儿推开,我站在一边,又想着屋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又担心高老师会突然推开隔墙上的小门进来。来回看着,心里很紧张。 门推开一条缝,夏落停了下来。 我们三个都紧张地看着他。 里面有东西。夏落低声说。 我感觉到了,我说心里怎么离奇地不安。原本想着在这院子里,应该不容易被高老师发现的。我的不安不是怕被发现,而是这屋里,确实有东西。 来都来了,就是来看东西的,没有东西,不是白跑了吗?三彪说了一句很实用的话。尽管有些怕,这不正是来这的目的吗? 夏落听三彪说的在理,慢慢用力推门。在轻微的咯吱声中,门被打开了能容一个人进去的空隙。 夏落先探头进去,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咦了一声。 我们外头三个不明就是,没来由紧张起来,心都随着他这小声的咦提了起来。 里面好像很空,中间有张桌子,边儿上堆些东西。夏落意外地说。 刚子说那就是高老师没啥问题。 不是这个样子,凭我的感觉,这里面有东西。夏落之所会感到意外,他肯定也感觉到了。 进去看仔细了,省得出去又后悔。三彪歪着头看着我和夏落。 夏落作一个叫我们稍等的手势,自己先挤了进去。 夏落进去后,挨着门转着身子往里面看了一遍,这才叫我们进去,看得出来他很小心。夏落是有点儿本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比如学校后园那些人影,他也只有抵挡的份儿。 一进到屋里,我就觉得浑身发冷。可能人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都会有这种感觉。 夏落带着我们往前走,我们还不能一下子适应光线。以至于夏落一停,我就撞在了他身上。 我们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完,我用手摸摸香灰,凉的。应该有些时间了。 三彪和刚子,一前一后还拿起香炉看了看。高老师怎么弄这个,看起来他真有鬼。 正想着屋里暗了下。这种老屋子窗口本来不大。又是糊的塑料布,光线很暗。这又暗了一下,像一个阴影扑面而来。 我们回过身去,那道门缝,无声地关上了。 我心里一沉。那道门,可是夏落用力慢慢推开,还吱吱响着。这会儿眼前一黑的工夫,它就无声地关上了。 三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过去拉门。他没拉动。叫我们过去帮忙。我们四个人一齐用力,也没把门拉动。 夏落松开手,把三彪拉到一边低声问:“门外有人吗?” 没有看到。三彪说。 夏落把脸凑近门缝,外面真没人。 一股风从里面放香炉的桌子吹来。夏落一手扯住一个人说:“屋里有鬼,我们拉住手站在一起。” 第十八章 老屋鬼祸 屋子时响起了笑声,有苍老的,有年劲的,有年幼的。 逮到了,终于逮到他们了。这是近于疯狂的喜极的喊叫。 我们不敢动,屋子里除了我们四个,没有别的人。只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也许那些东西,就藏在屋边上堆着的物件后面。 还我们头来,还我们头来。欢叫声变成怒吼。 我明白了,这是学校后园的那些被惊扰了的鬼魂,来向我们讨公道来了。 问题是这事,确实与我无关。只是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等于把自己与三彪和刚子撇开。这个时候,我们的生死是连在一起的,不可能有哪一个人,能单独出去。 都别叫了。一个年幼的声音厉声喝道。 都别叫。几个同样年幼的声音在一边帮腔。 我们互相看看,黑暗中,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屋子里却安静下来。 高扬,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是鲁小东的声音。 为什么不救我们?鲁小东叫过之后,几个人跟着喊。是他们,吊死在树上的我的同学。不是吊死,是被吊死。 我身上更冷,他们,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我们是好朋友吗?你们说,三彪,刚子,扬子,我们是好朋友吗? 三彪的手,抓得我紧紧的。是好朋友吗?三彪低声自语。 是吗,是吗,你说是吗?几个声音追问。 我们是,好朋友。三彪结巴着说,也许以前是,但是现在,三彪说的很不情愿,又不敢说不是。 刚子,你呢,是好朋友吗?我们是好朋友吗? 刚子也只得说是。因为说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可以跟三彪在一起。 然后那声音追问我。我以前就和他们不是朋友,除了三彪和刚子,会不大明显地和我在一起玩。我没有别的朋友。 他们追的很急,那声音逼得很近。 我看着夏落说:“我和他是朋友,我们手拉在一起的也是。” “那我们呢?”那几个声音显得异常恼怒。 夏落用力握了下我的手。然后摇了两摇。 我们不是。我坚决地说。 说完我感觉三彪的手震了一下,不知道是对我的回答的担心,还是对他自己的回答的后悔。 我的回答过后,是沉静,很静很静。然后鲁小东的声音响起来:“是不是朋友都不重要,是朋友的,跟我们走,不是朋友的,把他带走。” 屋子瞬间变暗,一片黑暗。就连窗户,也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已经找不到窗户。 黑暗里,我只感觉我们被围了起来。然后,被推着朝一边走。我想抽出手来挣扎,三彪和刚子也是。夏落说了声,别乱动。 我突然明白了夏落的意思。如果我们一松开手,或挣扎或撕打,到头来最可能的就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打伤。那等于我们自己人帮着这些已经不是人的东西一起来对付自己人。 我们这样被动地被推着走。没被推到的,是跟着拉着自己的手的人走。我一度怀疑我们身边没有其他的人,是我们几个自动地在黑暗中行进。 越走越冷,刺骨地冷。我根本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我确定,我们不在屋里。 因为我们行走的路程,早已过了屋子的范围。 夏落的手,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我感觉到,他也开始动摇起来。 我心里也犯起嘀咕来,到底我们一边有没有人。我们要不要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三彪突然往后猛地一拉,接着大叫:“扬子,有人拖我。快拉住我” 我被三彪往后拖着,我努力站稳,想不被三彪拉动。 我发现夏落也在用力往我这边靠。同时听见夏落说:“刚子也在往一边挣。” 怎么没听到刚子呼救? 不止是刚子,三彪叫了一声之后也没了声音。他拉我的力道很大。以至我和夏落一起,被这两个家伙往里拉。 如果咱俩松手,兴许还能走脱。夏落着急地说。 不要!我嘶喊道。 这是那些东西,在力图分开我们。分开之后的下场,谁也料不到,我不相信,我和夏落能顺利离开。 黑暗里,我感到有一张脸,一点儿一点儿凑近了我。没有呼吸。我只感到了冷,那是一张冰冷的脸。 我心里一惊,然后是一只小手捂住了我的嘴巴。那手上,散发着腥臭味儿。 夏落也不作声了,因为我们都拉在一起,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没有松开我的手。我确信,如果还能活着,夏落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朋友。 我们几个人的手,终于慢慢地松开。 我伸手去扒我身后的人。我只扒到了一段骨头,没有扒到头。捂着我嘴的人,在我一侧,他冰冷的脸,还和我贴着。 一个东西,趴在我脖子后面,然后缠绕到我的前面,是一根绳子。 夏落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松开了。 他要做最后一搏。 脖子上的绳子一紧。我喘不过气来。这下真的完了。 我听见打斗的声音,肯定是夏落。 但是只一下子,夏落也没了动静。 屋里一片黑暗,一静下来,周围的情况,我一点儿也发现不了。我在被人慢慢提起来,是提着绳子,把我吊起来。 他们几个,应该和我一样吧,我闭上了眼睛。 我听见哐的一声响。我看见了光明。我看见了我们几个人,被一群人死死架住,脖子上都套着绳子。 架着我们的人,有鲁小东他们。有那些没有头的骷髅。 只一瞬间,这群人,就从我们身边消失了。 一道手电光就照射在我们中间。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转过头去,看见屋门大开。一个人影拿着手电,就站在屋门中间。 隔壁院子里的狗叫声,跟着大作。 谁?谁!高老师的喊声,我们在屋里都听得见。 还愣什么?赶紧走!那人冲到我们跟前,一边扒我脖子上的绳子,一边催促我们。 我看看绳子上头,已经系在屋梁上。 那人手法利落地解掉我脖子上的绳子。夏落他们也互相帮着解了。然后一起往屋外疾走。 那条狗已经狂犬着撞开虚掩的院门,朝这边冲过来。 来的那人,抬起一脚把狗踢出大远,直接躺在地上乱翻着一时起不来。他拉我一把,不向隔墙的门边跑,而是反向另一边跑去。到了墙边,一把抓起我举到墙上。 夏落把在彪抽了上去。那人又把刚子举上墙。 他们两个,随便搭手一跃,都到了墙上。我听见高老师叫着,从屋里冲出来,朝这边院里跑来。 我们几个人,在他没到隔墙院门前,已经跳下墙去。 高老师家院落最靠村后,外面就是荒地,树林。村子边上,总是长着树。 那人似乎比我们对这个村子还熟。带着我们飞穿过树林。绕过一家院子,跨过两块村边麦田。跑向村东北角的大坑里。 坑里没水。我们又在坑底跑向坑角上通往后村的水沟里。沿着过人深的水沟又跑了一段路。这才停下来。 我这才有空打量那人。 是叶朝。 你怎么来了?我感到很意外,对他对我们村的熟悉程度,就更意外。他先前可是没有来过我们村的。 你们认识?三彪和刚子,包括夏落,都感到不可思议。 三彪说的更直白:“扬子,你认识的,咋地都是高人?” 我苦笑了下,对三彪说:“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这个。也就刚逃回一条命来吧。” 刚子嘲笑三彪:“那啥,忘打不忘吃的货。” 三彪过去就给了刚子一拳:“说谁呢,你才是猪。” 这两个人,真是活宝。其实,我很羡慕他俩。好在,我们现在,比以前关系更铁了一步。 我追问叶朝:“你怎么来了?” 叶朝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有难,我当然要来。” 又附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别说我是警察。” 我点着头。叶朝拍拍手说,好了,没事了,你们,可真能搞。 第十九章 坟中钉子 叶朝说完,沿着河沟,往后鲁方向走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们几个也跟着走。叶朝笑笑:“扬子,你们这是要跟我回家吗?” 我说不能,上次你想吃我家的鱼,没有管饭,我跟到你家,肯定也得饿着。 那你们这是?叶朝回身摸着我的头。 绕一圈回去,我说,万一高老师到村里转一圈,我们刚好撞上,还不赖上我们了? 叶朝嗯了声,还挺狡猾,不过不用赖,也是你们。 他又耳语我:“西边那坟地,不要莽去。” 我吃惊地望着他。敢情那绑猫的人,就是他。 叶朝点着头,笑着,不可说,不可说。 另外三个人,很好奇地望着我和叶朝,非常想知道的样子。我装没看见。 到了后鲁,叶朝直接上大路走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叫车子来接他。真够牛的,大半夜还使唤得动人。我什么时候能混到他这一步就好了。 我们四个人,走后鲁前面的小路往西拐,通向一条南北大路。就是学校门前的路了。 夏落站住,说你们回吧,我在这看着,也要回家了。 我们三个也不说啥,加快速度往前赶,尽量让夏落少等一会儿。 没想到绕了一圈儿,今晚上还是从学校门前经过。 刚走没几步,也就是到学校后围墙边,听见大门响了下。我们连忙猫到树后面。回头看夏落,他自己也躲了起来。 一个人影从学校大门里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朝着正南方向走去。等过了学校围墙,一转弯不见了。 他要么躲在了围墙那儿,要么从麦田里走了。mianhuatang.info 没看清这人是谁。 他为什么不走正路反而走麦田? 夏落溜着墙根走到我们三个身边:“那人是谁?” 我们都摇头,不知道。 你们等一下再回吧,他走麦田,没有什么拦着,看得远,不好追上去。也小心着别被他发现。这个人准有事儿。 我们几个人不敢造次,今天经历的挺危险,消化消化再说。 等那人走了一会儿工夫,我们几个才动身回去。 经过学校大门前,大门从里面锁着。因为是铁栅门,从外头上里面的锁也不是难事。 常伯的屋子黑着,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噜声。 我们也不做停留,夏落还在那儿等着我们,他怕我们出事儿。要等我们过了学校才回去。 过了学校围墙的范围,在麦田里也没看到人。估计是从我村西头斜插了过去,这么长时间,被我们村的房子挡住了。就是不挡,这样的月芽儿,也不可能看的很远。 这样也好,我们看不见他,就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一直回到家里,都没再发生什么事。悄悄进了院子。重新锁好门。进了小屋,这次我爸妈没有发现。 到屋里我才对三彪和刚子说,我们遇见的事儿,你们都梦到了,发现没? 三彪和刚子对视一眼又都看着我。表示不明白。 我解释给他两个听:做梦和现实,不可能一模一样的。三彪你想想,你是不是梦见有人拉你,然后你喊我救你。还有刚子,你是不是梦到你喊不出来? 这两个家伙听了后怔了怔,然后说,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多数时候,做梦就是这样,事情发生以后,对照一下,才能发现有太多相似性。发生以前,你想不到,梦到了也没法防备。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躺下来一会儿半会儿也睡不着,我们也不大想聊刚刚发生过的事儿。就那么开着灯干躺着。后来还是困了,睡了。 又是一阵拍门声把我们吵醒,而且拍的凶,一看就是和三彪这种没休养的家伙差不多的。 我赶紧起来。两个家伙也马溜得穿衣下床,我们都给煅练出来速度了。 我爸也起来了,打开屋门问,谁啊? 我,我找扬子。是三爷。 我爸说三叔啊,有事吗看你这样急? 我一边开门就一边听三爷说,有点儿小事,叫扬子陪我一趟。 天还没亮。院子里还黑着,只是东面的天空,已经透出些鱼肚白了。我知道三爷的意思,去坟上的事儿,天亮了就会有不少人知道,难免有人问长问短,自家的坟被人家封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我爸不知道这事儿,不放心地问三爷:“三叔,什么事儿非得起这么早?扬子一个小孩子家家,别把事儿给你办砸了,要不我陪你去。” 三爷说不用,有扬子就行,和我在一块儿,你还不放心吗?我能把扬子咋的? 年纪大的人,对晚辈说话有点儿冲,我爸也不好说别的:“三叔说哪里话,我不是怕扬子坏了事儿吗?那行,你们去就是。” 我爸等我们几个人出去,摇了摇头把门关上了。 出了门,发现墙上靠着铁锹,原来三爷把工具也带了来。 拿上工具,转过那个坑,朝西地走去。三爷还不时转头望望坑边上那片树林子。生怕那里再传出来什么古怪的叫声。 我知道不会了,叶朝已经回了。 沿着两坑间的小路,快过了坑时,我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有一个人影,闪在十字街口一个麦草垛后面。 不会是高老师吧?我拿不太准。 走不多远,我又回头看,没有人跟上来。 三彪和刚子,也被我引得来回望。 三爷看看我们,问:“你们在看啥?有人吗?” 我说没,走夜路总忍不住想看看。 三彪呸了一口:“我以为有啥事儿,神神叨叨的,害我跟着看。” 离坟头还有些距离,也就刚看到个模糊影子的时候。我看见坟头上面,像是笼着一层血雾。说实话,我也搞不清,到底子是我看见,还是我感觉到。 我很惊讶,却也没敢说是血雾,只说:“白婶坟上咋地雾气蒙蒙的。” 说的倒还无所谓,却把听家吓了一跳。 三彪条件反射般问:“你说啥,坟头上有东西?” 有点儿雾,我说。 三爷说有点儿雾常见,这天灰蒙蒙的,原本就看不大清楚。 刚子同样惊了一下后,用两个字嘲笑三彪:“胆儿。” 三彪没理他。 到白婶坟前,哪有什么血雾,我以为那是我自己的错觉。幸好没说,不然又得被这两个家伙嘲笑。 这回我们轻车熟路,三爷打着手电,我在地上围着坟头边儿用脚踢着,踢出来木橛子就用脚划个深印儿,给他们两个挖。 四个桃木橛子都找出来,他们挖最后两个的时候,我扭头往一边看了看,我看到了花姑,她就站那儿看着我们忙活。 猛一多出个人来,我心里一惊,但也没叫出来。赶紧转头弯了下腰,这是下意识的反应,然后再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转过身看向花姑。 花姑的样子是很可怕,和三爷说的一模一样。但她脸上的表情并不凶恶,用手指着他们挖过的一边,前后移动着。 我不懂,也不敢问,在这样场合,再吓着另外三个人。他们夜里经过的惊吓够多了。 见我不明白,花姑伸开手掌,再向下深,然后往上抬起来,作出个挖的动作。另一只手,又指指三彪和刚子挖过的地方近前。 我点点头。 三彪和刚子已挖好停住,正直直地盯着我。 你犯傻了?三彪歪着头问。 我指指花姑指过的地方,对三彪说,这儿,再挖挖看。 这不都挖完了吗?四个,一个不少。三彪说。说归说,他还是按我指的地方又一锹挖了下去。 就见三彪的手一顿,脸上一呆:“真有东西,还很硬。” 刚子叫三彪赶快弄出来,愣着干啥?挖呀。 三彪抽出铁锹,先在一边挖两下,又照深了挖下去,挖出一锹土来,放地上用手扒拉了几下,扒出棵钉子来。 三彪举起钉子看了看,啥意思?这个也避邪? 三爷一看,气得跳着脚骂:日他八辈子祖宗的,这是想戳死我家媳啊。 刚子说三爷你小声点儿,咋了这,让人家听见都过来。 三爷气得粗气直喘,用手电照着,问三彪钉尖上有血吗? 三彪凑近了看看,妈呀,有点儿吧,不明显。 我觉得有人碰了碰我。是花姑,花姑又指了其它七个地方。我顺着他指的,挨个儿过去用脚划印儿。 第二十章 有神论者 三彪和刚子,两个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按我划的印儿去挖,总共挖出八个钉子来。 俩家心服口服地夸了我一句:“扬子,服了。” 三爷诧异地望着我,忍不住问:“扬子,你怎么能看出这个?” 我说我看不到。他们都不信。非要我说说。 我说了你们不怕? 不怕,这天都要亮了。三彪最积极。 是花姑告诉我的。我说。 啊?花姑呢,在哪,在哪。三彪和刚子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生怕花姑就站在自己跟前。 三爷闻听忙说,花妮儿,是叔误会了你,叔在这给你陪不是了。 我左右看看,没见着花姑,笑了笑说:“花姑走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三爷说把地弄平了,回吧,天要亮了。 进了村,坑边儿上的十字路口,三彪和刚子说回家困觉,不去我那屋挤了。 回到家我爸在等着我,问我:“你三爷叫我去什么事儿?” 我没有瞒我爸,说白婶的坟叫人用桃木给封了,还用了八个钉子。 我爸想不通,说谁和他家这么大仇,用这么毒辣的法子? 我想起一件事儿来,会不会是因为我? 因为你?我爸更加感觉意外和不解。 嗯,那天夜里,白婶帮我拦着不干净的东西不让他们进屋。 我爸哦了一声,我说先回去睡了,夜里老睡不好觉。 我爸说去睡吧。我爸知道,这些天经历过学校那些事儿,这个年纪睡不好觉是正常的。他不知道我还有些没对他说。 躺在床上,不可能马上入睡。我一阵子胡思乱想。高老师到底在做什么?他那老屋里有一个香炉,这显然与他先前说的他是一个老师不牵扯这些神鬼的事儿矛盾。 那么多鬼魂,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老屋里?学校后园的那些老东西为什么会害怕鲁小东他们?又为什么会与他们在一起? 我实在是想不透。 后来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白婶站在我床边。我困得不行,睁眼看看她又合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听见白婶说:“扬子,我帮不了你了,他们人多,越来越厉害。有人指使着他们。” 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却做不到,闭着眼睛,吃力地问:“谁,在指使,他们?高老师吗?” 我不知道,白婶说,我清醒的时候,没见过这人。 我全身用力,想动一下都动不了。我困得要命。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我看见白婶身上,好几处都流着血。 努力想要问白婶怎么了,眼睛又合上了,我怎么这么困。 白婶似乎知道了我的意思,她说是被钉子扎的,她不但被封了门,而且被八根钉子钉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白婶后来还说什么没有,我又睡着了。 中间好像我妈喊过我吃饭,我迷迷糊糊应了声不吃还接着睡。可能是看我困得厉害,我妈也没再叫我。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这一觉睡得真久。可能是睡够了,我是被两下敲门声弄醒的。我眼开眼睛,就听见外面叫:“扬子,醒了没? 我应了一声,听着声音很熟悉。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高老师。我心里一紧,马上坐起来。我睡觉时没脱衣服。 别急,高老师说,我来通知你一下,明天仍不上课。 嗯,我知道了。 高老师不是说过什么时候上课等通知吗?不上课还专意跑一趟。 昨夜睡的可好?高老师不痛不痒地问。 这几天都睡不好,老做梦,尽想学校那事儿我跟你说高老师,昨夜我们三个人又迷迷糊糊去学校了,大门没开。 后面我声音说的很低,不想被堂屋里我爸妈听到。 高老师皱起眉头,这事儿怎么没完没了? 然后他低声说:“扬子,昨夜我家也进人了。” 谁?我急问。 也可能是其他东西,高老师往屋门处看了看说,我家堆放在老屋一堆木头上的麻绳,被系到屋梁上了。老屋门也开着。后来又有人跑的脚步响,我也拿不准是人是鬼。我家没丢东西。你说谁能来我家,就为了把绳子系到梁上?上吊未遂? 你不知道?我反问高老师。 高老师摇摇头,没逮到,听跑起来那动静,我没敢直接猛追。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能看出来点儿什么。 高老师说,我来是想提醒你,尽量小心着,学校闹鬼那事,不简单,弄不好有人在做怪。哪所学校原先不是建在坟场上,挖出来几个骷髅头,不是啥稀奇事儿,这次也闹得太凶了。 你也怀疑有人做怪? 嗯,高老师嗯一声后反应过来我的话,还有谁这么说? 昨夜我们几个迷迷糊糊转去了学校门前,走过头了,到接近后鲁那边。然后往回走时,看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把大门又锁上了。 你说的真的?高老师很吃惊地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是真的啊,我很认真地说,我当时以为那人是你呢。 我昨夜没出去,高老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你看见那人往哪去了? 从咱学校出来,到路边墙角那朝西南方向走了。 会是他?高老师摸脑袋的手一停,脱口而出。 谁?我急问。也许这个人和学校后园的事儿关系密切。要不,谁会半夜三更去学校。我们是去过,我们是在迷糊的状态下去的。那时的清醒,是自以为的清醒。就像一个喝醉的人,外人看着他明显醉了,他还自我感觉良好。而昨夜走出校园的那个人,是清醒的。绝对清醒。 我想多了,高老师摇摇头,用手在眼前拂了拂说,配一把学校的钥匙不难。 高老师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他猜的那人必定有学校的钥匙,而排除配钥匙这种可能的话,就只有三个人。他的准女友鲁老师,四年级班主任陈老师,还有鲁校长。 你也有学校大门的钥匙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有,学校里老师基本上都有。因为星期天,常伯有时候会不在学校,以防有个什么事需要进去。高老师很淡定地说,你不用怀疑我,昨夜我家出了事儿,再说我也不能朝着前鲁那方向放着近路不走远路到麦田里去。 谁知道,万一你怕被别人发现不想直接进村呢?我心里说。 高老师见我不作声,张了几次嘴才出声说:“扬子,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心里又一紧,昨夜的事儿被他发现了?我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能看见那些东西?” 高老师笑了笑说:“不全是,我一开始怀疑你和三彪几个人去了我家。可是现在知道你们又去学校了。” 我一夜去了很多地方呢,在村里转了个圈儿,这和去他家并不矛盾。他这样说,我还非要承认去他家啊,他说我去了我都不带承认的。我就坡下驴:“真有啥事儿,去你家也不定有用。” 扬子,如果有事儿,找我比别人强点儿。高老师认真地说。 我却认为,找谁都比找他强点儿。如果学校闹鬼和他有关,找他等于自投罗网,如果和他没关,他一个普通老师和鬼神都不搭边儿。我敷衍他说:“你也不信这些事儿。” 没想到高老师对我摆摆手说:“我信,扬子,我是一个有神论者。你是看得见这些东西的。” 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说多了怕说漏了嘴,连去过他家老屋的事儿给不小心抖出来。只是哦哦应了两声。 高老师说那我走了,你们不要在夜里到处瞎跑。害得我跟着操心。 我送他往外走,我爸妈客气地叫他在我家吃晚饭。高老师说不了。送到我家院门口,高老师叫我别送了,再次嘱咐夜里可别瞎跑,特别是村外。 我说要由得了我,我哪儿都不去。 高老师吧咂下嘴,点着头无奈地说,也是啊。 高老师走后,我想着他的话,叫我夜里特别不要到村外去。看来我们一大早去西地白婶坟上,在坑西头回头看见的那个躲在麦草垛后面的人,必是他无疑。 不过他说了是我们害得他跟着操心。这两天在夜里撞上他,似乎有了理由,是他在操我们的心。我竟有些搞不清了,高老师到底是好心还是坏心。 我们在他老屋里遇鬼的事,他表现得一无所知。难道只是意外?我曾不解他桌子上的那个香炉,现在他也承认了,他是一个有神论者。真是这样,背地里烧烧香那也正常。 学校后园闹鬼的事,白婶和高老师一鬼一人都说有人使坏,这个使坏的人会是谁呢? 猜不到,真的猜不到啊。我只想快点儿结束这种日子。 第二十一章 一泡尿撒了几百米 晚饭后,三彪和刚子照例到我家来睡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白天睡了一大老天,晚上就不大容易睡着。我们几个打牌,一直到半夜。一起经历了两次危险,我们是哪儿也不敢去了,不再提查学校闹鬼的事。只要保住自己没事就行。 我心里想的是,只要我们能挺过去这段日子。也许叶朝,就能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叶朝这个警察,和其他警察不一样,我没来由地相信他。 后半夜我们困了。才躺下还没睡着,刚子说出去撒泡尿。 三彪说他多事,我俩去时你不去,这会儿才沾着床又想起来撒尿了。 刚子说这事儿也能凑到一起来啊。 三彪逗刚子:“你怕不怕,要不要我起来看着你?” 刚子回了他一句去你的。然后打开门出去了。走到门外说了一声:“起风了啊。” 门一开我和三彪就感觉到了。外面风声呜呜地响。刚子的话音落下,门就在他身后慢慢关上了。 刚子在外面直骂:“姥姥的,一关门外面好黑呀。” 门灯的开关在堂屋里。门灯没法打开。我听着刚子的脚步声,像是朝院门的方向去了。 我用脚碰碰三彪:“不对呀,刚子应该朝粪坑那边去,怎么听着朝大门去了。” 三彪不客气地踢了我一下:“睡你的,你家这巴掌大个院子他还能摸丢了。” “高老师家老屋小不?没有叶朝你能出得来?”我反问三彪,问完把自己吓一跳,我说这个干吗。 三彪说别老说这个,等下又睡不着觉,不放心你自己出去看看。 我肯定不想起来,外面刮着风呢,衣服都脱了,怎么着也很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反正就在我家院子里。 我等着刚子回来,我怕我睡着了这家伙会忘记插上门。大晚上的还得起来去关。 好一会儿还没回来。我对三彪说:“有点儿不对头啊。” 三彪本来就要睡着了,不满地问:“又怎么了?” 刚子怎么还没有回来,撒个尿能用这么长时间? 三彪猛地坐起来说,是啊。 这时一阵风来,把门吹开了。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叫道:“不好,刚子出事了?” 叫完赶紧穿衣服。三彪也赶紧穿起来,问我看见什么了。 门外的风吹进来,很冷。我指着那门:“刚子出去时,这门是被风吹上的。” 三彪打断我:“我知道,说有用的。” “可是这门,是朝里开,有风只能吹开,怎么会给关上?” 我两个穿衣下床,一边叫着刚子。院子里没有回应。我和三彪跑到院门前,院门还关着。我用手转一下门把,没锁。 我和三彪跑出去,没有看见刚子的踪影。 三彪,这事儿得叫我爸起来。 三彪说赶紧的叫,别愣。我去你屋里拿手电。 我到堂屋急急拍门,对着屋里喊:“爸,快点儿起来,刚子不见了。” 等我爸应一声后,就和刚子出门去找。 想到都不用想,直接往学校方向追去。一边追一边在想,如果夏落和叶朝,有一个人在就好。 跑到学样门前,大门果然开着。 我和三彪这次学精明了,啪啪拍着常伯的屋门。就是没人上课,白天可能出去,他夜里还是住在这里的。 正拍门时,听到校园里一声爆响。接着又一声,连响了三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和三彪一惊。谁在放爆竹,而且是巨响的那种。 常伯被我们吵醒说话含糊不清,谁呀,不上课也来这么早。 扬子,三彪。有人进后园了,快点儿起来。 常伯一听赶紧叮叮咣咣的起来,我和三彪赶紧往后园跑。这次不同,就刚子一个人。弄不好小命不保。 没想到我们才转过村办公所,就看见从后园里跑出来两个人。在手电光下看得清楚,是高老师和刚子。高老师一手提溜着刚子。 我们惊诧不已地迎上去。高老师怎么也在? 更要命的,高老师手里还掂着一段绳子,那绳子很长。而绳子另一头,系在刚子的脖子里,虽然,已经很松松垮垮。 我走到他们跟前,吃惊地叫道:“高老师!” 三彪更直接,恼火地问:“高老师,你咋能害刚子,咋着说也是叫你叔的。” 高老师见我们过来,停下来解开刚子脖子上的绳子。这时常伯也赶了来,后面我爸也跟着到了。 常伯不解地看着高老师,也十分气愤:“高老师,咋会成这样?” 高老师看着后面赶来的我爸,不等我爸发问,自己解释说:“你们在说啥,是我赶来救了刚子。” 我爸看着眼前的情景,对高老师说:“你来的也太快了,我这是跟着他们后面追来,也没有你早。” 高老师有口难辩,叫我们先离开这儿,到校门口再说。 停这一会儿工夫,刚子已经能够慢慢自己走。高老师松开提他衣领的手。换成一手扶着他。 三彪过去一把推开高老师,我俩架着刚子。高老师手里,仍旧拿着那条绳子。 我们到了校门口。高老师才松了口气说,有什么话,你们问刚子吧。 刚子看看学校大门:“你们看,这大门是开着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吧,常伯你开门没?” 常伯摇摇头说没有,是三彪和扬子来把我叫醒的。 这次的大门,是实实在在开着,有这么多人可以见证。我和三彪来时,门就已经开着。这大门是谁打开的? 高老师看看常伯,很有意味地说:“我跟着刚子后面来时,这大门就开着,而且刚子是直接进来的,不可能是刚子开的大门。如果耽误个从外面打开里面的锁的时间,我就能在进入后园前追上他。” 常伯挥着胳膊大叫:“高老师你啥意思?那就是我开的门呗?我吃饱了撑的啊。” 高老师哼了一声:“我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常伯气得指着高老师:“你,你你,你太过分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刚子爸妈,还有我妈都过来了。 见刚子没事儿,她妈一把搂住刚子,哭着说:“你大半夜的怎么跑外面来了。一听你婶子叫门说你不见了,把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 刚子指着我和三彪:“妈,你等下叫这俩人笑话我。” 刚子爸说了声这孩子。刚子妈也松开了刚子,眼睛一直打量着他,生怕一转眼,刚子就找不见了。 刚子爸见高老师也在,就问高老师怎么来了,这是咋回事儿。 高老师无奈地说:“实话说吧,我一直操着他们几个的心。另外几个学生出了意外,我怕他们,唉” 高老师没说出后在的话,只是叹了口气。 常伯不依,指着那铁栅门:“那这大门谁打开的,锁都好好的,我是没开过门。” 高老师并不相让:“那不好说,前些天鲁校长还说你梦游呢。” 几个人都看着常伯,在他屋里透出的灯光照射下,常伯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喘着粗气嚷嚷:“那是为了给家长们一个交待!” 我爸见刚子爸在,也不追问高老师,打圆场说:“你俩别吵吵,刚子爸也在,先把今晚的事情弄弄明白。” 刚子爸接过我爸的话茬问:“是啊,高老师,刚子咋了?大半夜的咋会跑这儿来,他们三个人住一块呢,就他一个人跑出来了。” 三彪抢着说是刚子出去撒泡尿,谁知道他还跑这么远。 刚子说我哪知道跑这么远,还以为是朝厕所走呢。我说扬子家院子咋这么大。 那我家院门谁给你打开的?我问。 刚子说我没看见院门,外面黑着,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这儿来了。感觉不该这么远,叫你俩又没人吭气。 我爸这才想起来说,昨天院门是忘记锁了。只是转上插住。 高老师见没人抢话了,才开始说道:“我这几天,一直留心着几个孩子,咱们一个村的,又都在我班上,你说出了事儿可咋办?我睡醒了就出来望望,才出了那胡同一转弯,就看见一个人影叫着扬子,三彪往北走。我一听是刚子,就赶紧撵过来。” “也不知咋的,就是追不上他。一直跟到他进了学校后园。我也不瞒你们,我是信鬼神的,我是个老师,不好这么说。我供的也有神,小来小去的,我也能看,我没这么做。偶尔撞上这些事也给人家指点下。” “我没敢冒然进去,在外面停住了。幸好我早有准备,拿出随身带着的暴竹,放了三响。我还听见后园一阵叽叽叫声。放完暴竹才敢进去。一看刚子正把绳子一头系着自己,一头扔在树枝上,双手拉着耷拉下来的绳头儿,准备把自己吊上去。” 第二十二章 冰凉的刚子 刚子爸和刚子妈听得嘴张得老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刚子妈更是一巴掌拍刚子头上:“你想心疼死我和你爸啊。” 高老师继续说:“他那时已经停下来了。正在那儿发愣。我想如果不是先放那几个暴竹,要是我直接跟进来弄不好我俩得一块儿交待那儿。” 刚子爸一把夺过高老师手里的绳子,着急地问刚子:“这绳子哪儿来的?” 刚子被他妈一巴掌拍得一缩头,正对我们咧嘴尴尬地笑着,见他爸问,回答说:“我也不知道,起先就在树上吊着的吧。” 谁吊那儿的绳子? 我看看在场的人的脸,估计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我爸说报警吧,查这绳子的来历。 几个人都同意。常伯回屋就要打电话。高老师叫等等。 咋了?常伯有点儿小得意地问,你怕了,高老师? 我怕啥,高老师说着,从刚子爸手里接过绳子,在屋里的灯光下仔细看了看,怪了,怎么像是我家的。 常伯冷笑着看着他。 高老师最不耐烦常伯这种表情,哼了一声说:“你爱报警就报,好像认定是我似的。就算是我家麻绳,那又怎么样,我家昨夜里进去人了,我都和扬子说过的。” 常伯说最好不是故意说给小孩子听的。 电话打通了,常伯说了这边情况,那边说马上来人。 这里离镇上不远,二十分钟不到,派出所的人就来了。来的人中,居然还有叶潮。 叶朝摸摸我的脑袋笑着说:“扬子,哪里有事都有你啊。” 我爸忙说:“他是来找人的。与他一起住的刚子半夜里跑出来了,他来找他,是做好事,做好事的。” 叶朝仍旧笑着:“没事儿没事儿,我和扬子是好朋友。” 我嘿嘿笑了下,心说咱们也没那么熟吧,当着这么多人这么说。 了解了一下情况,叶朝对高老师说:“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有重大嫌疑啊,毕竟你是第一个在场的人。你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 高老师说这个自然,我一定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一定。 叶朝说:“那好,既然你说这麻绳像你家的,你再仔细看看,能不能确定下来。” 高老师苦笑了下:“看上去是和我家的差不多,但是你说一根绳子,我家有的,人家家里也会有,还真确定不了。不过我回家看看我家绳子少了没,就能知道。” 叶朝一挥手说:“那好,我们就跟你一起回家看看。咱们走吧。” 我们出了校园,常伯重新锁好大门。犹在门内叹息,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做这事儿。 高老师回头瞪了他一眼说,这老头儿,还说不清了我。 刚子对叶朝说:“警察叔叔,怎么进校园的我不知道,不过后来,确实是几声爆竹把我惊醒的,要不然我就惨了。那爆竹确实是高老师放的。” 叶朝说知道,我放心小朋友,我们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看这官腔打的。刚子不服气地质问:“为嘛扬子就是好朋友,我就是小朋友了?” 叶朝笑笑,拍拍刚子说:“哎,这个,这个,因为扬子不喊我叔叔,我也没办法的。” 刚子一乐:“那我也不喊你叔叔了呗。” 刚子爸叫了一声刚子,别乱说,叔叔逗你玩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叶朝一笑,没有说话。 到了十字街口,我爸妈往南回我家。叶朝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就跟他一起走。我爸妈也没说啥。三彪也一直跟着,叶朝也没说啥。同来的还有一个警察,在后面开着车跟着。所有事都是叶朝一个人过问。 经过刚子家门口,他爸妈也不好在后面跟前,就回家了。刚子仍跟我们一起。叶朝默认。 到了高老师家,高老师带着我们直接奔他老屋。那里连电线都没了。高老师说不好意思,我忘了,去拿个手电来。 叶朝摆摆手说不用。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手电出来,打开还挺亮。高老师带着叶朝来到一堆木料上面,那里堆着一团麻绳。另外那个警察就站在屋门口看着,也不进里面来。 高老师对叶朝说,昨夜有人进来过,麻绳被系在屋梁上。因为什么东西都没少,我也没报案。 叶朝不理高老师这茬,只管叫他先验验看绳子少了没有。高老师把麻绳分拣开来。看过之后脸色就变了。 叶朝盯着他不说话,等他开口。 终于,高老师说少了一根。 叶朝二话不说,一挥手叫他到派出所去一趟。 高老师分辩说,昨夜里真进来了人。 叶朝冷笑一下,大半夜来人到你家把绳子挂屋梁上,什么都没拿就走了,这话你自己信吗?以后说话先想想,想好了再说。 高老师无话可说。我们几个人也没人会承认昨夜里来过他家。 最后的结局就是,叶朝把高老师带走了。 叶朝临走摸摸我的脑袋说,好朋友,再见。 我们几个回我家走到街上,刚子他爸妈还在等他。说什么也不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我家,怕再有个什么闪失。说要刚子和他们睡一屋。 我和三彪回到我家,我爸妈还没睡,问我高老师的事儿。我说高老师被警察带走了。我爸说真想不到,真会是他做的。 我没说什么,我现在倒怀疑,事情不是高老师做的了。不明白叶朝为什么会把他带走。 睡觉时三彪说警察错不了,我们小孩子看不懂,坏人有时也会装好人的。 我们睡觉时,我问三彪要不要关灯。三彪说不关,还是担心会有事儿。我也担心,这事儿是从挖出骷髅头开始的,不是高老师被抓了就一点儿事就没有的。 我睡着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我。临醒还能听到。 睁开眼睛,那声音就不见了。我听到有沙沙的声音。下雨了吗?我抬起身子,转头望望窗外。 窗外,已经有些月光。 我发现窗户上有一个暗影。 我心里一惊,仔细看了一会儿,那暗影在动。不像是树影。月芽儿应该在西边,我房子窗口在东边,树影也跑不到窗子上来。 沙沙,沙沙,好像有一只手,在摩索着窗玻璃。 不会是夏落吧? 夏落,我轻轻喊了声。 是我,扬子开门。竟然是刚子,这家伙睡了一觉竟然又跑了来。 我去开灯,没亮。可能是电灯烧掉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睡觉时根本没关灯。唉,一定是烧掉了,这黑灯瞎火的。 我爬起来开了门,眼睛还迷糊着,看到刚子说了一句刚子你这睡了一半又跑过来了。 然后就跑回来钻进被窝里。 刚子跟着进来往被窝里钻。一边拱一边说好凉啊。 这家伙身上确实凉。我都不敢碰他。叫他别挨我,大半夜的谁叫你乱跑,不凉才怪。 三彪也被吵着了,稀里糊涂直叫唤扬子你乱动个啥,被子都掀开了能不凉吗? 我踢了他一下,别冤枉我,是刚子。 三彪翻了个身,用脚踹了下我说:“刚子你让不让人睡了,要来不能明天来啊。” 我回了三彪一脚,谁让他踹错人呢。 我身子一动,又碰到了刚子。这家伙身上凉得出奇。刚子浑身发抖,不是生病了吧。 怎么没注意到他脱衣服,刚子身上光光的。看来真是被冻得不清。急着往被窝里钻。衣服脱得不是一般的快。 刚子,你没事吧,不行咱去诊所看看。我真怕刚子冻出点儿事来,按说这天是冷些,也远没有这么离谱。 刚子哆嗦着说,没,没事,就是,太冷了。给我暖暖。 刚子说着往我这边靠近。他身上好像还有水。我一下子躲开。从床上跳起来叫道:“刚子你干啥啦,身上都是湿的。这觉没法睡。” 跳起来后,我发现刚子进来后,急急慌慌的,连门也没给关上。 我摸索过去关门。三彪在那头叫:“看你俩吵的,刚子,这是又要走啊?” 懒得理他,我不是刚子好吧。 关上门听见三彪用脚在被窝里踢得忽忽响。我说三彪你干啥,一边说一边往床上跑。 三彪啊地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把我吓得也愣那儿。这都是咋的了? 人呢,人呢,一个人去关门咋会两个人都不见了。三彪站在床上直叫,开灯,快开灯,床上没人。 第二十三章 刚子不见了 听三彪一咋唬,我赶紧去开灯。mianhuatang.info这灯原先睡觉前是开着的。因为被刚子吵醒去开门时没亮着,我又按一下。现在是关着的。我也没想刚才还说是灯泡烧了的事,条件反射般又按了一下。 那灯竟然亮了。 床上就三彪自己。他站在那儿惊问我:“刚子呢,你不是说刚子来了吗?” 你没感觉到多了一个人?你不也说刚子大半夜乱跑了吗? 刚子没理我,搞不清,人呢?三彪问。 是啊,刚子人呢?他明明屋了,刚刚还躺在床上,浑身冰凉。 这绝对不是做梦,我对自己说。 三彪,刚子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不能吧,三彪迟疑着说,他睡在他自己家里,和他爸妈一个屋。弄不好还会睡一张床上,能出啥事儿? 可是,刚才,我明明看见刚子进来了,他身上冰凉冰凉的。 我想起来,刚子身上还是湿的。忙去查看被子,干的。一点儿水印都没有。 这可真就怪了。 你自己睡迷糊了吧?睡吧,看这一夜一夜折腾的。三彪不相信刚子来过,他问刚子的话,是听见我和刚子说话才问的。被窝里冰凉,是因为我把被子掀了,只要认定我犯迷糊了,根本就没啥问题。 只有我清楚,刚子一定来过。 我站了一会儿,到屋门口看看天还黑着。刚子应该没事吧?我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三彪钻进被窝里,在那半坐着:“扬子,你干嘛,不冷啊?” 冷,三彪,我们,还是去刚子家看看吧,别真啥事儿。 赶紧回来穿衣服啊,还愣个啥? 三彪说着麻溜地穿衣起床。我也赶紧把衣服穿好,拿了手电,两个人打开院门,往刚子家走去。出了院门才想起,刚才是用钥匙开的。院门上了锁,若是刚子来找我们,准会叫门,决不至于翻墙而进。再说那院墙,也不是那么好翻的。 走到十字街口,正街上走过来两个,而且走得很急。正说谁在这黑天半夜还往外走。走近一看是刚子的爸妈。 一见我俩就问:“看见刚子了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要说看见了,刚子根本不在我屋里。 三彪说扬子看见了,我没看见。 三彪这话,把刚子爸妈直接吓怔在那儿。这家伙说话不经过大脑。村里人都知道,我能看见那些东西,他这么说不等于宣刮刚子死了吗。 我接过话茬说,不是看见,是梦见了。 刚子妈带着哭腔:“梦见他在哪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梦见他来我屋里找我。怕有啥事儿,才急着去你家看看。 刚子爸说他不见了,睡得好好的,也没听见啥动静,一觉睡醒他就不见了。 这个时候刚子能去哪里,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学校后园。 不用我说,刚子爸已经领先从十字街口往北走去。我们连忙跟上。 到了学校大门口,常伯已经起来,正打开屋门拿着钥匙准备开学校大门。 刚子他爸很意外:“常师傅,你?” 常伯说这两天总出事儿,我都不敢睡个踏实觉。一醒来就起来看看,这不听见有脚步声响,就来开门了吗? 这也太巧了。 常伯打开门,我们立即冲进去。常伯也随后跟来。 后园里很静,一点儿响动也没有。我们打着手电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刚子的影子。刚子去哪里了? 到大门口常伯屋里打电话报警。人家听说情况叫先找找,过去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 刚子爸一急说道,可是前半夜里,我儿子差点儿被吊死。 刚子爸这么一说,那头很重视,叫等一下,马上就去人。 不多久人就来了,还是叶朝,这次多来了几个人。叶朝询问刚子爸当时的情况。 刚子爸说,屋门是从里面插死的。因为不存在有人进去的可能,也就没锁,院门是上了锁的。可是后来发现刚子不见,出来找时发现,院门锁已经打开,只是门关着。 因为前半夜的事儿,刚子爸和刚子妈都没敢睡的太死。刚子和他们睡一张床上,而且睡在最里面,按说就算刚子起床的动静,他两个也能察觉。偏偏就不知道刚子什么时候出去的。忽然清醒过来,觉得有事儿,一看床里面的位置,刚子就真不见了。 刚子爸说出来去扬子家找刚子,就碰到扬子了。 叶朝问我,扬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看刚子爸妈,说做了个梦,梦见刚子去找我了,浑身冰凉,还湿淋淋的。 完了我怕叶朝不明白,强调一句:“这梦就和真的一样,只是醒了打开灯,刚子不在屋里。” 叶朝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你们这附近有河吗?” 我说有,西地,那河从前鲁西边朝东南流了过去,这时候里面没多少水。 那行,我们去看看。 叶朝叫刚子爸妈在村里再找找,看看有没有躲在哪儿。三彪冒了一句:“高老师的老屋,要不要去看看?” 刚子爸说,高老师不是在派出所吗? 叶朝说是在派出所,也应该去看看。 刚子爸不解,毕竟那夜里发生的事儿,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高老师在派出所,刚子仍旧出事了。至少刚子的事儿,很大程度上与高老师无关,如果做案的另有其人,那高老师的老屋,是不能放过。 叶朝叫把车就停在学校门口,然后我们步行进村。 高老师家的院门,只是关上,里面都没插上。老太太还在屋里睡觉。高老师跟叶朝走时没有惊动她。 门口一来人,高老师家的狗就很凶地叫起来。为了不打扰到老太太,叶朝推门一闪身先进去。那狗叫了两声就停了。 不方便进去太多人,叶朝叫其他人在外面先等着,就我们两个人进去。叶朝还真把我当朋友。想起朋友,我不禁为刚子担心,才看我们三个人成了铁哥们儿,这转眼刚子就不见了。这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不祥的人,和我走的近的,都会出这样那样的事儿。 进了院子,我发现那狗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你用的啥法子,怎么你和夏落连狗都能管住?我羡慕地问叶朝。 叶朝摸摸我的头:这有何难,只要你身手利落,把它打晕了就成。 这法子来的真直接。 隔院墙上的门开着,高老师走时都没把它关上。我两个打着手电直接去了老屋。老屋里很空,还是那张桌子,上面摆着个香炉,除了一堆木料一地麻绳,别的什么也没有。 叶朝失望地叹口气,弄不好刚子真出事了。 我们出了高老师家,叶朝仍把门关好。刚子爸妈一脸期待。叶朝摇摇头。叫他们把村里角角落落再找找。然后领着我们朝西边走。又回头劝慰刚子爸妈说:“别着急,分头找,我们去村外看看。” 走到西边村口,我们走麦田斜着往西南走。这个方向,离河最近。 我一边走,一边往学校方向看。 看什么?叶朝问我。 那天夜里与你分开,我们在学校门口看到一个人从学校里出来,他应该就从学校斜着往这方向来了。 呃,叶朝惊奇了一声,然后问我:“前鲁这村里,有几个你们学校的老师?” 三个,我说,一个鲁校长,一个陈老师,还有鲁老师,鲁老师是高老师女朋友。 叶朝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什么。 高老师有事儿吗?我问。 你说呢,叶朝习惯性摸着我的头问,高老师在派出所,刚子失踪了。 那他不会让别人做吗?我接着问,心里倒是希望高老师没事儿,毕竟这次,他是真的救了刚子。而且据他说,他这几夜,都操心着我们。 你想的真多,叶朝说,让谁做呢? 让鬼。我回答。 叶朝猛地一停,又接着往前走,夸我说,你真聪明。 三彪冒出一句:“今夜这次,我们才走到常伯正准备开门,他说是担心有事睡不踏实,听到有脚步声主就去开门了。” 叶朝又呃了一声:“他和高老师关系好吗?” 三彪逮到和警察叔叔说上话的机会,淘淘不绝地说:“平常常伯对哪个老师都客气,对高老师也一样,见面就热心打招呼,不大专门聊过啥事儿,今夜对高老师特来气,就怀疑是高老师搞的鬼。肯定是看不惯高老师打我们小孩子主意。” 叶朝又呃了声,没说别的。 第二十四章 他不是刚子 我们一行人来到河道里,这个季节,河水很浅,刚过小腿。沿河用手电照着,上下都走了很远,也没找到刚子。 叶朝说不好找,明天到附近井里都看看。 要是在井里,刚子不就完了。你是不是在按我给你说的情况找啊,我那又不确实,都说过了开灯后没见过刚子的。 叶朝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黑天半夜的,你那就是个线索,要不还能怎么的,我相信你。” 幸亏叶朝说他是个与别人不一样的警察,要是警察都像他这样办案,很多案子都得和鬼什么的扯上关系。 叶朝说着就往回走。 不找了?我问。 往哪找,黑天半夜的。叶朝说的轻描淡写。 没处找就不找,这也太那个人。我非常难过地说:“再往后拖拖,找到刚子,怕人都凉了。” 叶朝摸摸我的头说,就算我们不睡觉,瞎摸乱转的找到天亮,仍是找不到,也许现在,已经凉了,你想想看。 已经凉了,我想起了刚子冰凉的身体。 叶朝很现实的,回到村里,对刚子爸妈说明天接着找。然后带着人回学校那边坐车走了。 刚子爸妈哪里睡得着觉,仍旧在村里乱找,后来叫起了很多人,找过的地方再找一遍,连附近村子都找了,到天亮也没找到。 天亮后我和三彪各回家睡了,那时叶朝还没有来。 除了吃饭,我一直都在睡觉。做着乱七八糟的梦。就是没有梦见刚子。他没有再来找我。 晚饭后,三彪的爸妈陪着三彪到我家来。 我爸让三彪回他家去住,我妈也是这个意思。我不理解,我爸不是喜欢有人与我玩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三彪爸说:“哥你这是怎么了,三彪与扬子在一起才是安全的。你总不希望三彪也出事吧,和刚子一样。” 我爸说扬子也不是神仙,他那纯属运气,我们也不敢担保他没事儿,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家也担待不起。 三彪爸说哥你说哪里话,你们又不会害三彪,真有啥事儿,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刚子在自己家,睡他爸妈床上都这个样,我们还能赖上你不成。 我爸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随便问问白天刚子的情况,附近井里都找过了,还是没找到。刚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睡觉前,我和三彪没啥话可说,主要就是相互问刚子会出事吗?其实心里都知道,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三彪连上个厕所,都要我和他一起。他说他不想不明不白地就没了,他想看着,有一天做恶的那个人被抓出来。 我也盼着这一天。我突然想起,夏落一大老天都没出现。 三彪说那是因为你没有事。 后来睡到半夜,我被踢后屋墙的声音吵醒了。 该起来上学了吗?我一下子坐起来。完全清醒了才想起根本没接到要上课的通知,现在这个乱糟糟的情况,就是迟到了又有什么关系。 我正要躺下来,后面踢墙的声音又响起来。 我蹬了三彪一下,三彪迷糊着问:“刚子,你回来了?” 我心里惊了一下。用手把三彪拍醒:“说啥呢,外面有人踢墙。” 三彪猛地坐起来:“不会是刚子吧?” 我不知道。我俩就那样坐着,灯开着,我也没敢关。 踢墙声继续响着。 见我们没动静,外面的人小声说:“扬子,三彪,是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声音是刚子,真是刚子。 这家伙是人是鬼? 外面刚子继续说:“扬子,三彪,你两个快出来,这屋里危险,我是被人救到外面去的,我要不躲起来,那真就完了。快点儿,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三彪看看我说:“可能真是刚子,我们接连出事儿,他被人带离这儿保护起来了。” 我也拿不准,说:“就是刚子的鬼魂也没啥,我又不是没见过,只要他不害我们,应该不会有啥事。” 三彪很有把握地说:“刚子肯定不会害我们的,我们这关系,他不能还不如白婶和花姑吧。” 我想也是,和三彪商量说:“要不出去看看,别走远。” 三彪穿衣下床说,去啊,怎么不去。 我两个出了屋,打开院门。出了门就看见刚子正在屋后面等着。见我们出来抱怨说:“你两个家伙咋这么磨叽,要出人命事的知道不知道,快跟我走。” 我叫刚子等等,你快说说清楚,就在这儿,好歹离家近,说不定还有夏落在一边护着,随时会出现,别地儿不安全。 刚子着急地说,扯的吧你,夏落能行?那在老屋里还不差点儿玩完。赶紧走,那些东西,会找到这儿来的。很快,我师傅叫我一定把你人带出来。 你有师傅?你师傅是哪个? 刚子催说快走吧,边走边说。 他一把拉起三彪,就往前鲁的方向走去。三彪也不怎么挣扎,大概相信了刚子的话。我也跟着他们一起走。总是想着,刚子不会害我们,变成鬼也不会。 刚子说昨夜在学校,你以为真是高老师救了我。是我师傅。我师傅刚好路过学校一边,看出里面不对头,乌烟瘴气的。就连打三张符咒进去。然后我才醒过来。 我师傅本意是带我走的,他说我有血光之灾,这时候校园里响起了爆竹声,我师傅知道有人来了。他就一个人先走了。他说他会回来带我。 爆竹响过之后,高老师才进来。所以我不能确定,高老师是救我的还是害我的人。 那后来是你师傅把你带走的了?我问,你啥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师傅了? “就是被他救了以后才拜的。他说这段时间,我得跟着他,不然我是躲不过去这场灾难的。” “我给我师傅说,我还有两个很铁的哥们儿,和我一样也受着那些东西的威胁,我不能看着他两个出事。” “我师傅就让我带你两个躲起来。就只在夜里离开这附近就行,一般厉鬼也不会跑太远的,都守着自己的尸骨,在那附近一带活动。” “我是因为刚拜了师傅,正和他学些东西,所以白天没来得及回来。要不是为了你俩,我得明天才回来和家里说。” 那你这趟和家里说了没?我问。 来不及了,刚子回答说。 三彪一句话也没有问,他是死心踏地的相信刚子。我也觉得,我们家里不一定安全,可是深更半夜的走在外面,不是更不安全吗? 如果路上,我们出了事怎么办?我仍不放心,不是不相信刚子,那些东西,不会在路上截住我们吗? 刚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上面鬼画符般的东西,在夜里也看不清。叫我们从脖领下装进去,贴身放好。 我一边放一边问:“这个有用吗?” 刚子说能管一阵工夫不会有事,这是符咒,很厉害的,鬼不敢碰,我正和师傅学这个。 三彪羡慕得直流口水:“你师傅真牛。” 我把那符咒贴身放了以后,忽然感觉腿不是长在自己身上,而是跟着刚子的脚步往前走。然而我心里,却还很清醒。 我看看三彪,三彪本来一直跟着刚子走的,竟然没有感觉到。 我一度试着转身往后走,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我看刚子,刚子给了我一个冷笑。 我们这时,已经过了前鲁,往东南方向走去。我们走的,已不是路,而是麦田。 我想对三彪说:“三彪,这个人不是刚子,你试试能摆脱他不能?”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三彪,快点儿跟上刚子。” 三彪看我一眼说:“你自己赶紧的,在我后面还来催我。你看后面,有东西追来。” 刚子猛地顿住回头去看。我也惊回头,这次竟能自主。什么东西追来了,看样子刚子也不知道。 刚子回头看了后,带着我和三彪猛跑。 只要是刚子怕的,必定是对我和三彪有利的。我想停下来,可是身不由己。身边的这个刚子,绝对不是刚子本人。就算是他本人,那也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我们跑了很远,刚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和三彪累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可是却无法停止。 三彪也应该发现不对劲了。他对我说:“扬子,再快点儿。” 他说话后的姿势很别扭,我知道,他说的已经不是他想说的。我只想着后边的东西或者人快点儿追上来。 第二十五章 谁在搞鬼 刚子带着我和三彪,一直跑到河边一口井边,这里离我们那儿,已经有七八里路。 刚子都没犹豫一下,说了声下面有个暗室,最安全,就跳了下去。 我在三彪后面,三彪也要跟着往下跳。 我说完了,因为我紧跟在三彪后面。 追赶我们的人影,虽说很近了,但无论怎么样,都来不及救我们了。何况,我也不知道,追过来的是谁。 刚子才一跳下去,一个人影就拦在了三彪前面。然后伸手,不,是伸出爪子,很瘦很长的手指,一下子撕开了三彪的衣服,从三彪胸前,把那纸符抓了出来。 三彪一顿的工夫,我已经超过了三彪。三彪被救了,我是完了,那井就在脚下。只要跳进去,等后面的人找绳子来拉我,门都没有。因为下面,还有一个不是刚子的刚子在等着我。 我一步已经跨进井里的时候,被一个人提了起来,直接把我朝后甩到地上。我仰面朝天的就倒在了那儿。 然后一只手,咔地一下,就把我衣服撕开。那道符被来人抓走。 两道抓到纸符的人影,直接把符就扔到了井里。 我站起来,看见两个人影是白婶和花姑。 她两个什么都没说,看起来也比较害怕,只在我们面前呆了呆,然后就消失了。 后面的人,已经追到跟前。 夏落跑的气喘嘘嘘的,捂着胸口说:“好险,亏我追得急。” 叶朝也累得不轻,问我这是干嘛,跑得和飞一样,什么时候长这么大本事? 三彪急急地答道:“我们被假刚子骗了,每人弄了一张符贴切身放着,想不跑都做不了主。” 假刚子?说不定是真的刚子。人变成了鬼,你以为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啊?夏落不以为然。 我不同意夏落的观点,反驳他说:“白婶和花姑不也是鬼吗?这次不是多亏她俩救了我们?” 叶朝说,不管哪种情况,你两个都不要轻信死去的人。 我奇怪地问他俩,怎么赶来的这么及时? 叶朝摸摸我的头,我一直关注着你们。夏落也是。不过要不是你村里一个老头,我们来的晚了些,真还找不到你两个。 老头?谁呀?他大半夜的怎么也不睡觉。 这个,我没来得及问,不过就一普通老头儿。幸好你们走的是麦田,能一望大远,要是在村里,还真就找不到。 我突然想起来,对叶朝说,刚才带我们来的刚子,就跳到了这口井里。 夏落说别傻了扬子,你见过鬼有带符的吗?这明显是有人支使。那个刚子,不可能在这井里,早跑没影儿了。 回吧,叶朝说,看这一夜夜折腾的。 三彪说夏落,你和我们一起住就好了。 夏落说我不能和你们住一起,那不是被别人一锅端了吗? 往回走的路上,碰见我爸妈还有三爷。我一看明白了,叶朝说的老头儿,就是三爷。 我说三爷你怎么没睡? 三爷说我想看看,是谁封了我儿媳的坟。走到十字街口那就看见几个人往南走,我就怀疑是你,怕你出事儿。叫醒了你爸妈。我们走出你家才追几步,他们两个人就过来了。 三爷说到这儿指指叶朝和夏落。 我爸妈忙着对他们两个人表示感谢。 回到家叫叶朝和夏落到我家喝杯茶歇歇,他两个不肯。三爷也回家了。 经过这次的事,能确定下来,确实有人在作怪。像夏落说的,鬼是不可能画符的。 我想不通,这次事件是从我们平整学校后园开始的,按说就是一场普通的闹鬼事件,不应该会有这么凶。后来人为迹象越来越明显,这人和鬼怎么还勾结起来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能驱动鬼为他做事? 这个人不好找出来,因为他支使的,是鬼不是人。想抓着一个顺藤摸瓜,比登天还难。 第二天天亮时,我和三彪困得像猪一样。他爸妈来叫了几次,都没叫起来三彪。直到吃午饭时,三彪才晃荡着回去。我吃了饭接着睡。听我爸妈说高老师回来了,至少警察认定,不关他的事儿。 晚上,高老师来我家,通知我说,明天开始上课了。 然后高老师问我:“扬子,你是不是怀疑过是我搞的鬼?” 我点头承认。 高老师叹了口气,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见过你几次在西边村口那儿看白婶的坟。白婶的坟被别人封了两次。我说过之后看高老师的反应。 高老师坦然说,我是发现那坟上有些不对劲儿。坟头上有一股煞气。我也是供着神的,看得出来这个。想过去看个究竟,又怕被施术的人发现。我也不能告诉他家里人,我是个老师,做这个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幸好你给你三爷讲了。 高老师的解释完全合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把夜里被假刚子骗走差点儿跳井的事,说给高老师听。 高老师沉默良久,说他怀疑常伯有问题。 常伯?他一个看门老头儿做这些干嘛? 高老师双后交叉来回用力握着:“这个,不太清楚,有些邪术,做什么用的都有。就有些人,喜欢玩这种东西。先前的事儿,都发生在学校。夜里我进学校这次,他说话针对着我,想把所有事儿栽赃我身上。” “再说他一直住在学校,做起这些来最方便。上了年纪的人,睡觉应该很轻。有人在夜里进出校园,他不能一点儿察觉不到。为什么每次都睡得那么死。” 可是刚子的失踪和我们这次,都不在学校。我提出自己的疑问。 高老师放开交叉的双手,举起右手挥了一下:“他这是在朝校外误导我们。” 我还是有疑问,常伯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不把事情放在学校做,他如果想栽赃你身上,就不会在你被派出所带走后还弄走刚子。 高老师摇摇头,校园里挖出骷髅头,那是给了他一个契机。校园里闹鬼,可能一开始真与他无关。而刚子被他这么急切地抓去,他肯定有什么事需要急速完成。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现在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没事,而三彪和你在一起也很安全。 我睁大眼睛,高老师不会怀疑我也有问题吧? 高老师摇摇头,苦笑了下说,那倒不能。 我实话对高老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劫难我总能逃过去。可这也是,别人帮忙,我自己是无能为力的。每一次总会有人出现帮我。 高老师说,你白婶的坟被封,就可能与帮你有关。 我嗯了一声,很可能就是这样。 高老师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他说夜里,再去学校看看常老头的动静。 我心里一惊,真要是他,那不是主动送上门去。 高老师说他也是个人。不能时时刻刻都警醒着。还有,经过这许多事,他不认为有人敢主动夜里再去学校。他不搞鬼的时候,他就认为没人会去学校注意到他。 我盯着高老师,又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这不会是在引我们上钩吧。 高老师苦笑了下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有些怕,总觉得有你在安全些。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老师该说出的话。高老师又说了一句:这事儿不解决好,你和三彪随时都在不安全中。也许还有其他学生,谁也拿不准,会死多少人才能结束。也许,还包括我。 还包括你?我真没想到,这怎么可能? 这起死亡事件中,都是孩子。怎么连高老师都会受到死亡威胁。 你不懂,高老师摇着头说,别忘了明天上课。 高老师说完就走了。 第二十六章 人鬼契约 后来我才知道,高老师受到威胁,是因为他一直在帮我们。与我走的近的,没有好下场不是吗?还是因为下场已注定,才与我相关呢。我以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是没有朋友。 晚上三彪来睡觉的时候,我对他说了高老师的想法。 三彪威风凛凛地说,要真是常老头干的,我拿块烂砖头拍死他。 我不以为然,若真是常老头干的,你还真拍不死他。 三彪说不行就去查查,查清了交给警察处理,我不相信,枪指在他脑袋上,还能大会白天变出鬼来对付警察叔叔。 我还是担心在外面会出事。 三彪说这个时候你还怕个球,要出事在哪儿都能出事。 我有些动摇,三彪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次是刚子骗我们出去,谁知道我们下次会不会像刚子一样撒泡尿就走出去了呢。不过我想好了,要是遇到刚子撒尿走老长时间还不到地方的那种情况,一看不对头就立即停下来不走。 那我们夜里就去看看,先不要告诉高老师,防着万一他把我们黑了。 三彪说得准备一下,咱们也去买几个大爆竹,带上打火机,说不定会用得上。 我赞成。两个人忙凑了钱,去村里小卖部买几个来用。那些爆竹都不新了,看来可能是春节时剩下来的。 这还能响吗?我问,我怀疑关键时候指望不上。 小卖部叔叔说能响,绝对包响的。 三彪说不响来找你退。 那叔叔说行,没问题。 有了这些东西,我和三彪的底气就大了些。我两个每人口袋里分别装了爆竹和一个打火机。 因为明天还要上课,我和三彪早早睡觉。 睡到半夜,两个人爬起来,穿衣起床,开了院门朝学校方向走去。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怕的。但是出去,也是为了救自己。事情不结束,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小命。 月芽儿还没出来,外面昏天黑地。我想是我们起的早了。 快到学校时,我看见大门外面贴墙好像站着一个人。我指给三彪看,三彪一把拉我走进麦田。然后斜着走向学校南面围墙。 我俩把口袋里的爆竹各自拿一个捏在手里,另一只手上握着打火机,准备随时点炮。 到了南围墙,我们溜着墙根轻手轻脚往东走,慢慢走到墙角处。我缩在墙角探头往大门方向望去。大门一边,那个人还贴墙站着。看起来像是在听常伯屋里的动静。 我回头对三彪耳语,有人在监视常伯了。 三彪问是谁? 我说看不太清楚,不会是高老师吧。 三彪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们可能误会高老师了,要不然他大半夜的跑来监视常老头干啥。 我想也是。 三彪说怎么办,要不要和高老师联合起来?你挪开点儿,我来看看。 三彪把我拉到后面,正要探出头去。墙角另一边传过来一个声音:“不要声张,我看到你俩了。” 吓得我俩浑身一震,然后反应过来。说话的是高老师。他肯定是怕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会吓得我们惊叫起来。所以就先在墙角那边说了话,接着出现在我们面前。 扬子,你两个也来了? 我说你都来了,我们能不来吗?你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也不能就看着你一个人黑天半夜的在外面为我们出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高老师低声笑着说,算你有良心。走,我们去看看。 高老师在最前面,正要走出去,又猛地缩了回来。 我和三虎面面相觑,问他怎么了? 高老师头也不回地继续盯着学校大门的方向:“后园那段墙边有人” 又会是谁?我心里想,这边夜里可真热闹。 高老师身子下意识又往后撤了撤,脑袋也尽力往后来,观察着那边说,那人往这边来了。 我和三彪一动不动,听着高老师播报情况。 那人缩在学校大门边靠着常老头屋子的一边。脸贴墙上在仔细听常老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那人从学校大门另一边翻墙跳了进去。他跳墙进去的地方,也就是学校门楼之外。 高老师说我们过去看看。 到了大门边,看见常伯的屋门开着。灯也亮着,屋里好像没人。他做什么去了? 外在那个人,一定是看见常伯出了他的小屋,才跳进学校去跟着。这前面除了村办公所,就是一大片空地。也是学校的操场,除了最西南角上有两个厕所,边上有一个单杠一个双杠,中间有一对球篮,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人能跳进去跟着,常伯肯定是从中间走廊往里走了。如果是上个厕所,根本没有跟踪的必要。 高老师和我想的一样,他说,常老头可能去后园了。 后园,我们可不大敢进。 高老师,我叫了他一声,把大门打开,我们去常伯的屋里看看。 高老师犹豫着,万一他回来怎么办? 回来我们就躲出大门往回跑啊。三彪很干脆地说,这还不简单啊。 可是我们来不及锁大门。高老师不想留下一点儿我们来过的痕迹。不过他说的斯文,说叫什么不能打草惊蛇。 三彪说有时间就锁没时间就算球,这学校也不是我家的,这大门半夜里开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管他三七二十一。 这家伙说的挺在理,锁不锁能有什么事,闹鬼呗。就算常伯发现了,兴他闹鬼也兴鬼闹他,这有什么关系。 高老师没再说什么,掏出钥匙从外面轻轻打开了里面的锁。然后把大门推开一条缝,我们几个钻了进去。 常伯的屋里,和平常买东西时看到的没什么两样。最醒目的,就是桌子上堆放着一摞烧纸剪成的大铜板,我们这给死人送钱,最原始的就是这样。 桌子的正中,摆着一张写着血字的黄纸。 我们几个围过去,高老师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 三彪也变了脸,我不比三彪好到哪儿去。 因为那纸上头几个大字写的是:人鬼契约。 下面的字很小,因为鲜血写的,而且看起来血量充足,所以不是很清楚。我们正要仔细分辩。走廊那边传来常伯的喝问:谁? 高老师急忙叫我们出去。 三彪随手拿了那纸。 高老师抓过来往桌子一甩,我们急忙躲门而出。 那纸没有被甩到桌子上,而是一飘,飘到了桌子下边。我们急急出了校门,高老师顺便把门带上。高老师叫我们就躲在学校大门墙外,并没有跑开。 他的理由是,跑起来通通的脚步声,直接就暴露了我们。而我们出校门时,并没有看到常老头从走廊里出来。这说明他吆喝的不是我们。一定是跳进学校的那个人。 我们就躲在那儿,高老师在最前面盯着。这时候仍听见常伯在那里追问,谁?谁? 常伯的喊声,在村办公所的那排房后面朝西去了。这说明那个人,也往西边围墙那去了。 还好,要是朝着大门这边来,非出卖了我们不可。 一会儿有脚步声来,我猜是常伯回来了。 高老师对我们摆摆手,叫我们别出声。事实上我和三彪,一直都没说话。 脚步声到常伯的小屋,在屋里只停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高老师说怪了,这老头又回去学校后园了。 干吗去了?三彪听说常伯又走了,才赶紧发问。这家伙藏不住事,也藏不住话。 他手里拿着桌上那摞纸钱,可能是去烧纸了。高老师猜测着说。 那张人鬼契约拿了没?我更关心这张契约是做什么用的。 没看见,高老师说,再进去看看。 我们三个又轻轻把大门推开一条缝,很快地闪进去。桌子和地上都没见那纸血字人鬼契约。 三彪还要再找,我突然感到一阵阴冷。这屋里有东西。刚才没有这种感觉。很可能,就在我们离开这屋子后进来的。也可能是和常伯一起来的。 高老师也感觉出来。说了声快走,就把我们推了出来。他也跟着出来并关上学校大门,还从里面锁上。 至于常伯屋里是什么东西,我们没有追究。总之,我们尽力避开它,现在主要是看,常伯到底都做了什么。 第二十七章 被困乱坟岗 我们出得学校大门,下意识地躲在大门北边的墙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三彪说要不要到后园墙外看看,常老头都在干啥。 我担心那个被常伯喝问,走到墙西边逃出来的那个人会不会再绕过来。 高老师说应该不会吧,他都被发现了。要么逃走,要么躲在那儿不动,要看可以直接从西墙上看,还能再绕回来? 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呢? 三彪说扬子你就改不了那小心眼儿,万一就万一呗,他监视常老头的,碰上也不能对我们咋个样。大不了把常老头惊出来,大家都没个好。 高老师回头看看我说,要不咱们去看看,敌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只防着常老头就是。 去呗,反正我也想看看。 三个人沿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溜到后园那边。高老师说他托起来我我让我看。我知道,这是因为一边若是有其别的东西,我也能分辩出来,三彪做不到这一点。 高老师蹲下来,我骑在他脖子上。三彪在一边帮着忙,高老师慢慢站起来把我送到了围墙的高度。 我觉得还是低些,就用手扶着围墙,慢慢站到高老师肩膀上。稍伏着身子,往里面看过去。 只见常老头儿正在那烧纸,一边有些雾气蒙蒙的东西。 那些雾气蒙蒙的,一定是不干净的东西,按说有那么多,应该会注意到我。可是它们都没有,正围在那儿看常伯烧纸。 常伯一边烧,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念的什么听不清。其实我只看到他的嘴一直在动,就是近些,也未必能听的清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睁大眼睛仔细地看,想看看他烧的纸钱中,有没有那张人鬼契约。我没有看到,也许他已经烧掉过了。 正看着时,一股旋风平地刮起,卷得纸灰飞扬。看那旋风,是正对着我这边方向吹来,速底和平常旋风没啥两样。还没吹到我跟前时,我已经感觉到阴冷。 我急忙把头往下缩,同时身子往下坠。 高老师见状,也不发问,连忙蹲下来,三彪扶住,我就从高老师肩膀上下来。 脚一挨地,我就一拉他两人,低声说,快走,我们被别的东西发现了。 开始我们脚步声还放得很轻,也没敢走太快。常伯好像没觉察到我们,因为没听见常伯的动静。 离开那围墙一些距离,我们松开手开始准备快跑。人在这种时候有个毛病,越是紧张,还越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月牙儿已经出来,我回头就看见一大团黑雾,打着转儿朝我们罩过来。月牙儿那点儿淡淡的光,就像油将尽的灯火,出一口气就能吹灭,夜色还是很黑。但那旋风,黑色旋风,还要更黑些。 这就像是在漆黑的黑夜,如果有人从你对面走来,你还是能感觉到。 我已经感觉到背后有冰凉袭来。 我们已经跑过了校园大门口,刚过了南边墙角。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一阵狂风卷来,那黑漆漆一股旋风,如一张大网,嗖地一下被人抛出,急速地朝我们压来。 我只觉眼前一黑,瞬间什么都看不到。mianhuatang.info 高老师急的直叫,扬子,三彪。 我和三彪答应着顺着声音把手伸向高老师,还好,我们仍然在一起。没有在黑暗里拉开距离。 风声呼啸,前后都是连绵不绝的黑影。我们在黑暗中适应着黑暗。 扬子,这是哪儿啊?三彪低声地问,路呢?我们不是在路上吗?我们根本没动,怎么就看不见路了? 别慌,高老师说,我们应该还在路上,可能是被鬼迷了眼。不要乱动。谁能认准方向,只要朝南走,很快就进村了。 方向,我看看四面黑间,和高高低低的暗影。我根本找不到方向,这里到处都一样。 三彪说我们不是进山了吧,咋这么多山啊? 有风声,有隐隐的哭泣声,别的就没什么。那些黑影,有一层房子那么高,体积也很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时而,会有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声音从身边划过,一道影子嗖一下掠过去。惊心动魄的。我们站了好一会儿,高老师说咱们过去看看,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们朝最近一个黑影走去。发现那是一个大土堆,像一个小小的丘陵。我怀疑我们不在我们村到学校的路上,也许这儿,离我们很远。我去过镇上,也到过县城,算是见过大世面了。坐那么远的车,根本没看见过这一个又一个的这么多的大土堆。 坟头,会不会是坟头?三彪颇具想像力的问。 还别说,这圆圆尖尖的土堆,还真有点儿是那么回事。 不过,我问三彪:“你见过谁家坟头有这么大?” 三彪说大小咋了,小的是小坟头,大的是大坟头。 我其实不愿意三彪提坟头这两个字,他还抓住不放,不高兴地说:“那行,反正就是坟头了,你就在这里面转吧。” 一声尖叫刺破夜色,就在大土堆的另一边响起。然后又没了动静。 三彪过了一会儿才说:“扬子,我这不是在给咱们打气吗?我们认准一个方向走就是,这片地方,不能太大吧。” 高老师表示赞同三彪的话,其实除了这个,我们也没有别的门路可想。 三个人手拉着手,路也看不清,就在这大坟堆中间,朝着一个方向转着往外走。脚下高高低低的,有时还会踩到一个东西上面,那东西一骨碌就滑跑了。 我们也顾不上深究,踩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按高老师的说法,如果我们只是被迷了眼,只要还是在那条路上,照这样走,很快就能进村,只要碰上个人,把我们叫醒就成。 我听说叫醒,突然想起来,我和三彪都带着打火机和爆竹。 我摸摸口袋,东西都还在。 三彪,咱们都带着家伙呢,这会儿还不赶紧用上? 三彪忙说,是啊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 高老师不解地问:“扬子,什么东西啊?” 爆竹,我和三彪信心十足地告诉他。高老师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三彪也不管这么多,把爆竹和打火机都拿出来。点了一个扔了出去。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我问三彪,你扔哪了? 三彪说不知道,反正点着扔出去了。 啪地一下,一个东西砸在三彪身上。三彪本能地胳膊一搂,那东西没掉下去。三彪用另一只手拿出来看了看。叫了一声又把那东西丢开。 我问三彪咋的了。 三彪说我扔出去的爆竹,又被砸了回来。 这时我听滋滋一片响。三彪说手上好凉。然后就不说话了。高老师问三彪有事没。三彪说没事,就是打火机,漏汽了,怕是没用了。说着按了下手里的打火机,只有一点儿火星,打不着了。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扔了。 扔完了三彪就叫:“扬子,该你了。” 我心说你也动点儿脑子,你这一说出来,我不定还打不打得着火。果然,我一按打火机就来风,呼呼地,好像专对我打火机吹来。 高老师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扬子,别费事了,你根本就打不着火,打着了也没用。” 高老师话音才落。啪地一下。我的手就停在了那儿。 三彪说扬子什么在响,有人砸你? 没,我说,打火机的弹簧崩了出去,你能找到装上吗? 三彪说扯呢,大白天都难说,上哪找去。 高老师你早就知道没用吧?我问,我和三彪说有打火机和爆竹时,他并没有表现出要得救的兴奋来。 高老师说,如果有另外一个人,在这些坟头的外面点爆,那还差不多,在这里面,已经被困着,你想都别想。 原来是这样。 我们又走了很久,也没走出一片一片的大坟堆。因为没有参照,我们也无从知道,到底是坟堆面积太大,还是我们在原地打转。 这种情况下,原地打转的可能性最大。 第二十八章 脱困 三彪说高老师,我们不能这样走下去,要不从坟堆上过吧,这样才能朝一个地方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亏这家伙想的出来,这样的环境,去爬那么高的坟堆。不过他这办法,倒是可行的,只要胆子够大。 高老师说要想走出去这地方,也只能试试了。 我想到一件事,问高老师:“你说这是谁把我们困在这儿,又是个啥意思?” 高老师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常老头呗,想祸害咱们。” 我说那不对,我们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受到啥伤害。若是常老头支使骷髅头和鲁小东他们要我们的命,咱应该早遇到意外了。若是帮我们的,也该放我们出去了。这困这里算咋回事儿呢? 高老师沉思了一下,有一点可能,常老头把我们困这儿,那些东西都撤走了,单等时机恰当,才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们下手。他既然与鬼东西签人鬼契约,肯定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高老师的这个解释是很合理的。不管这个人想做什么样的勾当,他肯定想干干净净地脱身。 上吧,三彪说,当先朝坟堆上爬去。 这坟堆够高够大啊,想着里面还埋着死人,感觉都有点儿不得劲儿。 我们爬到上面,正要绕一点儿往前面走过去。突然就从坟头上站起一个人来。那人看起来很单薄。说是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影。那么黑,根本不可能看的太清。 有一点看到了,这个人没有头。 我们就没敢到跟前,直接往下边滑了下去。 看来爬人家的坟头是不行的。人家肯定不高兴啊。 从地上绕着走,又根本走不了去。我是犯愁了。三彪叫道:“你俩想辙吧,我是没辙了。” 高老师也没有好办法,如果出不去,就只能等着天亮,或者等着外面的人来救了。 等谁,夏落?还是叶朝?他两个能找到我们吗? 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高老师带着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天一直都没亮。 高老师,你估算下时间,天该亮了吧?我问。 正常的话,天是该亮了。高老师认真地回答。 怪不得,三彪说,我都饿了,一直出不去怎么办啊? 这天好像一直都不会亮的样子,而且黑的出奇。 后来,我和三彪熬不住,倚着坟头就睡着了。睡梦中,我听见一阵鞭炮声,开始很弱,慢慢地很响。我睁开眼睛,看见高老师脸上面露喜色。 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我兴奋地直叫。 天亮了吗?三彪揉着眼睛坐起来。 天不是很亮,可已经慢慢看得见东西了,而且越来越清晰。那高大的坟堆正慢慢变淡,变小,直到没有。 四下里都是鞭炮声。透过浓浓的烟雾,我已经看得到外面的人。有一些爆竹,被扔到我们身边炸响。我已经顾不了这些,重要的是,我们从乱坟堆里走出来了。 我听见外面的人也在叫嚷着:“快放,快放,扔爆竹,里面有东西出现了。” 我哭笑不得,我们不是东西,是人。 只是四下里,燃放爆竹产生的烟雾太大了。 三彪直接就骂上了:“该死的别放了,想炸死我们啊。” 外面有人叫着,是三彪,三彪他们。 那不还有扬子和三彪吗?停停,快停下来。 鞭炮声在喊停的声音中又零零星星响了好多下才总算停下来。外面站着很多人,老师校长,常伯,叶朝,夏落。我的爸妈,三彪的爸妈,其他的都是学生。 最激动地要数我和三彪的爸妈,一下子扑过来就把我俩分别给抱上了。这下刚子若在,我们就扯平了。谁也不用担心被笑话让爸妈抱着哭了。 可惜的是,刚子不在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一阵激动过去,高老师已和叶朝在交流,校长也在一边关心地问怎么回事。 常伯几次想靠近他们,被校长止住。 我挣脱脱我爸妈,跑到夏落跟前,问他谁想出的放鞭炮的点子。 夏落指指常伯说,是他。 常伯,我不敢相信。高老师一直怀疑是他干的,他怎么反而会救我们?不会是时机不成熟吧。 我看看四周,竟然是在我们的学校后园。哪里有什么坟头,小的也没有。一片平地,长着许多树。可是在这之前,我明明没有看到有树。 对了,那是谁先找到的我们啊?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夏落指指叶朝说是那个警察。他一直在大门口等到天亮,我来学校时,他马上跟我说,他看着你们罩在一团黑气里。然后那黑气就从大门口一路漫过来到了学校后园。在那儿就消失了。问我可有什么办法。 夏落说一点儿迹象都没有了,我也没那大能力,根本找不出你们来,你们所在的小范围空间,我也没法子进去,在那儿一直想都没想出好办法来。 后来学校老师同学们都来了,你和三彪的爸妈也找了来。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把你们找出来。 这不,都到下午放学了,常伯说要不放鞭炮试试,上次高老师不是用鞭炮救了刚子吗? 他这一提醒,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叶朝马上叫人从镇里买来大批鞭炮开车送了来。散炮挂炮都有。组织学生往中间扔着放,还有绕着围墙也摆了一圈儿。 真不想还把你们给炸出来了。 叶朝怎么发现我们的,我得去问问他。 叶朝正和高老师说着话,大多是他问高老师回答,见我过来,又来摸我的头:“好朋友,有事啊?” 我低声说问,你怎么跟着我们进了后园,既然跟着,为啥不管我们? 叶朝附耳说:“我是看着常老头儿的,你们看前面,我就在后面看着。而且,我想着你们会在前面搞鬼,还给你们制造了机会,拖延了时间,够朋友吧我还算?” 原来夜里那人,竟然是叶朝。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啥时候走的?还能跟着我们。我问。 叶朝说常老头在那儿嘀咕什么又听不清,还不能离近了看,顶多就是烧烧纸什么的,没什么好看的,我就想让你们回去。你们不在,他能祸害谁。我就从西边围墙外面往南边溜。溜到墙角那就看到有东西跟着你们往南走。没走多远就被追上了。 “你知道鸡蛋要放两个篮里吗?我怕我们被一锅端了,就在那没动,见你们进了学校大门,就一直跟着,常老头要有什么举动,我就刚好抓个现行。” “谁知道那工夫常老头进屋躺下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校园铁栅门是锁着的,一团黑气过去,你们也跟着过去了。铁门响都没响一下。我在校园外面,绕着围墙观察着你们。亲眼看着,那黑气在后园里没有了,你们也不见了。” “我就怀疑,你们肯定还在后园。在外面等到天快亮也没见人影。才截住夏落问他可有办法,他也没法子,还好,你们总算还没出事儿。” 说着话天就黑了,我们往外走。我们在自从进这后园,竟然在里面呆了一个白天。到校门才看见外面围着不少人。鲁校长和叶朝叫他们都散了。没事了。 常伯看着我和三彪出来,很开心地说:“没事了吧,没事了好,我突然想起来高老师那一招,管用的很。” 常伯完全没有提,他昨天去后园烧纸的事儿。 一出校门,我偷偷问叶朝:“后园里没有烧过的纸灰吗?鲁校长会不问谁干的?” 叶朝说没有,天亮前就被常老头埋掉了。我暗示过他,故意说这后园里怎么有纸灰味儿?常老头说不能,在学校里烧纸影响不好。你说他这算是承认还是否认? 他也可能知道你看到他烧纸了,暗示你不要说。 常老头知道我会配合他?叶朝问。 那你揭穿他没? 叶朝说没有,我不想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高老师会用的,看来叶朝也会用。什么破成语。 回去路上,三彪爸妈还对我爸妈说:“这次好危险,亏得三彪和扬子在一起。” 我那个亲妈哎,这次,我可没起上什么作用。如果我们一起就丢了,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第二十九章 送鬼上路 回到家里,先吃了馒头垫着,等我妈做好晚饭,又一顿猛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直吃得肚子胀得慌。都说人是铁饭是钢,这铁被钢撑着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一边吃着饭,我爸一边问了我们的情况。我爸对我妈说:“扬子还真有啥在保护着,你看回回都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我妈也嗯嗯承认着。 只有我知道,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若不是叶朝在外面盯着,使得作恶的人不好下手。可能我就回不来了。 晚饭后三彪照常来了我家。 我妈还是怕出事儿,要去找三彪的爸妈说说,万一在咱家出了事,总不大好。 我爸拦住我妈,他爸都那样说了,还能怎么样。今天的事儿,他家大人可是亲眼看着的,几个人,就在鞭炮的烟雾里凭空出现了,这事儿可不是人为办得到的。 因为闹腾了半夜又加一个白天,虽说倒那地方睡了会儿,可也没睡好。感觉昏昏沉沉的。吃过饭就和三彪回屋睡了。 三彪睡前跟我说:“扬子,我能不能躲过这一难就看你的了。” 我苦笑,我也不是超人,只是运气好点儿吧。 睡到半夜,三彪把我叫醒。 我问他弄啥。 拉屎去,昨晚上吃多了,这会儿憋不住。他说。 我本来好好的,被他这么一说,肚子里就难受起来。马上穿衣爬起来,同他一块儿去厕所。厕所里就一个茅坑,不能同时两个人进去。厕所外面就是粪坑。 我问他去里面还是在外面。 三彪想了想,提着裤子就往里面跑。 粪坑离厕所很近。就在厕所门口一边,我就蹲在粪坑边儿上解决。蹲下来我想到一件事,就是原本,我两个都可以蹲在粪坑边上的。 人有时就是容易迷糊,钻进二选一的死胡同。先考虑厕所,就成了厕所里面能进去一人,然后另一人就在外面。其实还有个两人同时在粪坑边儿的选择被忽略了。 我解决完,叫了声三彪,他在里面哼了声,这家伙还没完事。我说三彪我先回屋了。 三彪哎了一声说,我也马上就好。 外面有些冷,我跑回屋里。刚到床边上,眼前一黑。可能又停电了,要不就是灯泡烧了。我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我晕倒了吗?我想。 忽然觉得有人扶我。 三彪,我叫了一声。感觉自己声音轻飘飘的。后面的人没有说话。扶起往外走。走出小屋,奔大门那儿去。 出了大门,才有人说话。扬子,是我两个,你白婶和花姑。 是两个人,我还以为是三彪从后面托着我。见是白婶和花姑,我倒不怎么着急。她两个是不会害我的。 她两个松开了我,问我自己能走吗? 我走了两步说没事儿,好好的。 白婶和花姑领着我往十字街口走,然后转向西,这是往西边麦田去的路。我心下疑惑,问:“白婶,花姑,有事儿吗?” 我一个人跟她两个往地里走,还是糁得慌,不管咋说,人鬼殊途。还是有差别的。 白婶说扬子,我们呆不下去了,又投不了胎,请你帮个忙,我是冤枉过你,可这次也帮了你,不管怎样,你得帮白婶这个忙。 白婶你说,我能帮啥忙,帮得上我一定帮,白婶你为我吃了不少苦头呢。 花姑说,扬子,我两个想去投胎。 我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这忙,我可帮不了。无能为力啊这是。 说着话我们走到了村西口,白婶指着她的坟头给我看。 这是黑天,我竟然能看得见那么远的地方。鲁小东他们几个就在那儿,守着白婶的坟头。 我心里一惊,就要往回跑。这要被他们逮到,还不要了我的小命。 白婶和花姑拉住我说,扬子别跑,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们会害死我的,我挣扎着。 我用力挣扎,她两个抓不住我。抽身出来,我自己也愣了一下,我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扬子,他们几个,现在抓不了你,你力气大得很。我和你花姑,更拉不住你。 为什么?那他们还差点儿害死了我。我很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有这么大力气,力气大的怎么差点儿被力气小的人祸害掉。 扬子,别问了,说了你会害怕,你花姑那儿也有人守着,他们逼我们两个走。 那我现在,可以帮你们去对付他们的。我坚定地说。既然我比他们厉害,那我还怕个啥。 花姑坚决地说不行,他们后头,还有人,而且很厉害,就是有知道是谁,万一中了圈套,就怕你回不去了。 回去?回哪里?我更不解。 白婶叫我别问了,送她两个走就是。 那好吧,我对白婶说,你说,我该咋着送你俩走。 白婶笑了,说我真听话,是个好孩子。 我已经不小了,都十二岁了。不过被大人夸奖,心里着实挺高兴。 白婶说咱们这条路往西北拐,一直斜着走,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就在马庄南地。 我说这个我知道。 白婶说那边有人把着,你只要拖住那两个人一阵工夫,我两个就上路了,永远,不再回来。 我心里犯嘀咕,那两个人厉害吗?如果这么容易,那她们可以早早来找我帮忙了,何苦等到现在。 白婶看出了我的顾虑,给我交底说:“扬子,你今年十二岁,天明就是你十二岁生日,除了人,今夜,没啥东西能把你怎么样。还有,你与其他人不同,你有没有觉着,身边总有啥东西跟着,我们都能感觉到,可我们看不见,你不用怕,白婶和花姑都不会害你的。” 原来这样,怪不得,通常情况下,我不能诅咒哪个人,因为我只要在心里诅咒了,那人准没好。我都不敢轻易去恨谁。那跟在我身边的,到底是啥东西,连鬼也看不见。 我们说着走着,虽然我心里直打鼓,却根本没有拒绝白婶她们。来到马庄南地的十字路口。我看见有一条大道,朝西北直通过去。 这不对头,这里只有一条小路。我们平常,都是从学校门前那条柏油路,经后鲁北地往镇上去。这条路虽然走得少,但也走过。因为这里比柏油路近些。没见过有这么宽一条大道。 而且这条小路,应该是弯弯曲曲的。 我糊涂了,这不是在做梦吧,就问白婶:“这里啥时候修出一条路来,我从不知道啊。” 白婶说新修的,你很少出门,从这过的少,不知道也正常。 挨着路口,就是在这宽阔的大道前端,修着一个门楼。门楼高大威武。上面还写着几个大字。那字写得曲里拐弯,我不认识。 门楼一边,烟雾茫茫的,不知道里面,藏没藏着人。看那雾气腾腾的样子,好像里面人跃马跳的。 最主要的,两边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看那样子都吓死人,小孩子见了都不敢尿尿的那种。眼睛瞪得牛卵样,得罪了他们,准没好过。 我们还没到跟前,人家已经盯上我们了。 我腿都有点儿晃了,对她两个人说:“白婶,花姑,要不咱回吧,这架势,惹不起啊。” 白婶和花姑无助地看着我说:“其实,你能行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叫你来,看你怕的,我们也不难为你了,算了,回吧,我两个从此魂飞魄散,啥也没了。唯一的指望,没了,都没了。你回吧,扬子。” 那你们?我见白婶和花姑说的这么可怜,不明其中的原由,看样子,她两个不想跟我回去。 我们,冲冲看,再也不做受人欺负的孤魂野鬼了。 那我拼了,我说。当两个大人都指着一个孩子时,我胸中顿生豪情。 白婶再三交待我:“扬子,我俩一走远,你马上回去,一口气飞回去,能有多快就多快,路上千万别停留。” 我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只说知道了。 我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架着膀子走到门楼前。那两个大家伙立即喝停我:“站住,干吗的?” 去镇上,我理直气壮地说。 去镇上不走这条路。其中一个家伙叫道。并伸手拦住我。 我上前就用力拉他,走多少回都这道,不走这走哪,你家房子盖路上,牛气死了。 我没想到,这一拉还真把这家伙甩到了一边没动的那家伙身上,我自己都愣了,我这么大力? 那两个傻大个儿也愣了一愣,白婶和花姑没有愣。两个冲上大道就朝前跑去。 这时两家伙才哎哎叫着要去追赶。我也哎哎叫着,和两个家伙撕扯着,这不我在这儿呢,到底让不让过,她们两个怎么过去了? 我边喊边把他两个轮留往外边甩。其中一个家伙嚷嚷:“你过个啥呀小屁孩儿,知道这是去哪里吗?奈何桥,投胎,你活腻了你。” 我再拦住他们,很感兴趣地问:“真的假的?蒙小孩儿吧,这是去镇上的,过去马庄不远就是,我来过。” 你闯大祸了你,二门将,叫人来。 二门犹豫了下:“不好吧大哥,就为这小屁孩儿,咱们没拦住那俩,也不好说啊。” 我去看白婶和花姑,她们走得不见踪影了,我心说怎么这么快。对两个门将说:“不去就不去,挡了镇上的路,还说叫人,真还有理了。” 然后我转身就往家里飞奔。两个家伙还在背后吆喝着,你,你。 我已经跑远了。我都有脚离了地的感觉。我家院门开着,好像我屋里有不少人。我挤着往里去。一下子扑到床上。 眼有一黑。这是咋的了,咋又黑了。 一边有人拉我胳膊,叫着扬子,扬子。 白婶和花姑又回来了?我心里一惊,睁开眼睛,看见了三彪。 第三十章 祸及高老师 三彪看见我睁开眼睛,高兴地叫:“扬子你醒了?” 我张大了嘴巴,我这不是刚跑回来吗? 屋里有好多人,我爸我妈,高老师,三彪的爸妈都在。我不解地问,这到底怎么了?你们都在这看着我干啥? 三彪说扬子,你拉屎回来就躺床上没动过。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所以把他们都喊了来。 这么说,我没出去过。那刚才,白婶和花姑的事儿,只是一个梦吗?我心里想。 高老师说,醒了就好,扬子没事了吧? 我说没事了,就是睡着了吧。 三彪爸说,那你也睡着得太快了。三彪和你一前一后进屋,就发现你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也弱得不得了,可把他吓坏了。才叫起来这么多人来看,可能你这几天睡觉太少,身体太虚弱了。 我说可能是吧。 刚才送白婶和花姑的事儿,明明那么真实。我不相信,我对三彪说:“来,咱俩掰掰手腕。” 三彪说扬子你干吗?这一醒过来就和我较劲儿。 我只管叫他来。 我没有掰过三彪,就是说,我刚才很可能就是在做梦,而我,远不如梦里那么强大。 我释然说,好了,没事了,都睡觉吧,我还很困。 我爸妈看我没事,就对高老师和三彪爸妈说,行那我们走,到堂屋歇着,让这俩孩子睡吧。 他们几个当然不会再去堂屋里玩,只说太晚了,都休息吧。 三彪问我,扬子你到底咋回事儿? 我说三彪,你别说出去,白婶和花姑来找我,叫我把他们送到马庄南地的大路上去。通往马庄的那条路,很宽很直,我都不知道啥时候弄的。 三彪说得了,我前一天去我姑姑家走那儿过,还是那条破路。你做梦吧? 做梦,也可能吧。就是我先你前头回来,一到床边感觉眼前一黑,就赶紧躺在床上,然后是白婶与花姑扶我起来。 我咋来咋去地对三彪讲了一遍。 三彪服气地说:“那你做梦时力气是真大,我要梦见这样,估计得吓尿了。手脚都使不上劲儿。” 三彪一句话提醒了我,白婶一再说我当时力气很大,肯定也是指在我做梦时。 我和三彪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后来也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惊醒来。屋里站着一个人。 谁?我吃惊地问。这人就站在我床前。我并没有感觉到压力,我试着活动一下,全身都能动,我就踹了踹三彪。 三彪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扬子你站床边弄啥? 无疑,三彪也看见了。站床边的不是我,我正躺在床上。这家伙真不动脑子,我站床边,还能用脚在被窝里踹他吗。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急问道,谁? 三彪也看见了。 扬子,你们,去救高老师吧。 高老师怎么了?我吃惊地问,你是谁?我为嘛相信你? 我是高老师供的仙家。可是,我也应付不了那么多。都被逼得离开高老师远远的。现在高老师要出事了,我不能不来通知下你们。也许你有办法的,你身边有我都看不见的东西在。 我叫了声三彪。 三彪马上穿衣起来,还愣啥啊,走呗。 你不怕,上当吗?有了刚子事件的教训,我不敢轻易再相信谁。 真婆婆妈妈,三彪叫道,不都说了你身边有东西在吗? 我也没想不去。三彪的大胆,靠的竟然是我身边的东西。而这东西,我也只感觉到,没有见过的。我相信它也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若有的话,我也不会一次次都陷入险境。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对站在床前那人说。 我不去了,我走了,没法再见高老师。 接着灯光突然一亮。那人就不见了。我们这才注意到,刚才灯光一直是昏黄的。只是刚醒,只顾着注意这个人,没顾到别的。 我们出屋开门就出了院子。我想着今夜,三彪得借我的光。因为白婶说天亮是我十二岁生日,没人能在这个时候把我怎么样。我不知道那时梦里一般说过的话,现在还能起作用不能。 到了高老师家,他家院门锁着。他家的狗,呜呜地低叫。不像平常那么凶。并没有其别的什么动静。 我和三彪,没有夏落或者叶朝的本事,只能咣咣的踹门。 三彪正踹的有劲儿,从胡同后面那堵墙外跳进一个人来。我以为会是夏落。来到跟前,才发现是叶朝。夏落这两天,好像不怎么出现。 叶朝一拍我脑袋,扬子,弄这么大动静出来干吗?招鬼呢这是。 高老师出事了,三彪抢着说,有个人通知我们了,哦不对,也不是人,一下子就不见了,他说是高老师供奉的仙家。 正说着话,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是高老师的母亲,我们喊她天奶奶,高老师的父亲叫高天,早些年已经不在了。 天奶奶见了我们,说扬子三彪你们做啥,这个人是谁? 我说这人是个警察。高老师呢,他在哪? 天奶奶说在屋里睡觉吧,这么大动静都不起来,睡得这么死。警察大半夜的来弄啥,我家行儿又没犯法。 行儿是高老师小名。 叶朝正要解释,我一边往里挤一边说,天奶奶,你先去看看高老师吧,别有啥事儿。 我说着就挤了进去,三彪跟着。天奶奶也不再拦着叶朝,回身跟着我们往里走。 叶朝在后面跟了来。天奶奶只得又回身去关门。一边关门一边说,这帮孩子,大半夜的净瞎捣乱。 我们进得高老师的堂屋,直接往东边里间里去。灯还亮着,床上没人。就直对外嚷嚷,高老师不见了。 天奶奶走进堂屋,推开往外走的我和三彪,一指西边里间说:“高老师在那边,东边是我的屋,瞎撞。” 叶朝就站在西间那门口,根本没跟着我们跑。他让天奶奶把灯打开。 天奶奶打开灯后,床上没人。 她大惊,急得直叫:“行儿哪去了,门都锁着,人能哪去了?” 叶朝急急往外跑。我们跟着。 老屋。院门锁着,我们只能想到这一个地方。 叶朝比我和三彪,快了那么一点点儿。 我们往外跑时,天奶奶还叫:“别走啊你们,找行儿啊。” 见我们往隔壁院子跑,才明白过来,也在后面跟着。 叶朝比我们动作来的快。我们到老屋跟前,叶朝已经在屋里。手电光亮着。手电放在地上。 我们进屋,叶朝正抱着高老师从一个凳子上下来。屋梁上还系着根绳子。下端就在那晃悠着。 叶朝把高老师放在地上,用刀子割开他脖子上的绳子。扔在一边,嘴里叫着,还好,来的及时。 可是高老师,已经不会说话,也不大会动,就是那脚,有时还伸一下。叶朝用手按着高老师的胸脯,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我和三彪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高老师不会死了吧。 天奶奶先在一边呆了一会儿,然后亲娘啊一声暴叫就哭起了他的儿。叶朝大吼:“别哭,你哭会哭死他。” 这句话果然管用,天奶奶在那儿干张着嘴嚎不出声来。 一会儿之后,高老师就醒了来。先是有了呼吸,呼吸了一会儿就能说话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是在哪里啊?” 你屋里,叶朝说。 三彪连忙凑热闹地叫,高老师。 天奶奶更是一连声说,我儿没死,我儿没死。 高老师抬了抬头,放下去,虚弱地说:“这么说,我还活着。我没死啊?” 叶朝叫我和三彪去高老师屋里拿被子来。拿了来直接就铺在地上,把高老师移上去,叫他多躺一会儿。 高老师躺了一段时间,才算好些了。自己慢慢坐起来,看看我们:“扬子,三彪,你们咋来了?” 有人叫我们来的,他走了,说是你供奉的仙家。我说。 高老师说走就走了吧。然后对叶朝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叶朝说我是警察,应该的。 天奶奶走近高老师,用手打他的背,你干啥,你干啥,想吓死娘啊。 当着这些人,高老师苦笑了下:“娘,我这都不知道我是咋回事儿呢?要是明明白白的,我能做这傻事儿吗?” 第三十一章 谁在害高老师 叶朝看高老师缓过劲儿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高老师看看我,没回答叶朝的话,而是问我:“夏落怎么没来,他不是总会和你一起的吗?”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夏落一直都没和我一块儿,只不过有事时,他总会出现。这两天有事,都没怎么看见他。 见提起夏落,叶朝问高老师,他是怎么到你班里来的? 是啊,我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从夏落来到班里,好像就第一天上了课,后来就赶上出事儿,一直没怎么上过课。 高老师说夏落来的很怪。是跟一个老头来的,这老头是个剃头的,在后鲁开一个剃头铺子。说是他爸妈不在家。原来在镇上读书,也不好好学。 那老头拿了钱来找着校长,说先让孩子在这插班听着,新学期开学再正式转过来上。他爸妈都不在家,怕他在镇上上学,离的远,再出个什么事儿。 校长和高老师说了这事儿,农村的学校,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不差哪去。来就来吧。高老师也就同意了。从一开始,就知道夏落不是个省心的学生,只要他不捣乱其他学生学习,暂时不管那么严,想着以后正式转来了,再慢慢来。 送夏落来的那老头儿,好像也不怎么在乎夏落的成绩,只要夏落不出什么事儿,他也就无所谓。所以高老师更不愿意怎么管这个学生。还在想着,不同意他正式转过来,上完这学期就拉倒。 叶朝说这个学生不简单啊,翻墙走越院的本事不小。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 其实我还没对叶朝讲,夏落在后园和鬼影打架的事。夏落不让我们对别人提起他。 叶朝问高老师,夏落是后鲁的吗? 高老师说是,这个问过。有一个开剃头铺的老头。年纪大的人一般都在他那理发,就临着后鲁后边,去镇上的那条西北向柏油路。 叶朝哦了一声,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那你今晚是怎么回事儿? 高老师说今晚这事儿也怪,本来我是不放心扬子和三彪他两个,半夜里醒了,就想出去看看,你知道他们两个,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半夜出来的可能性很大。我跟着总归会好一些。 我打开屋门出来,很快就到了扬子家。他家的门没锁,我一推就开了。然后就到了他屋门口。 我在外面听听,没听见什么动静。正准备走,里面有人说话,高老师来了不进屋看看。 我一愣,没听出是谁的声音。 我担心扬子和三彪会有什么事儿,要不里面怎么有陌生人的声音。我叫扬子开灯,没人应,里面只有嘻嘻笑声。我就推门进去。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清。 我往里走的时候,碰到一个人,在那儿晃荡着。 被吊着的,我心里一惊,摸黑就去抱那被吊着的人。抱是抱住了。我另一只手朝上也摸到了那根绳子。却腾不出手来去解。 正不知如何才好,那被我抱着的人,却把一个绳套套在了我脖子上。感觉那人还在我面前晃着,对我说这是我自己家。我心里一惊,晚了,人已被提了起来。 我伸出两手去拉头上的绳子,就有很多手去拉我的手。还有人在下面拉我的脚。最后我还是被他们拉得松开了手。松手之前,我听见了砸门声,只想着砸门的人能快些找到这儿。 那你根本不知道吊起来你的人是谁?叶朝问。 高老师说不知道,屋里太黑。 你刚刚问夏落怎么没来,怀疑是他干的吗?叶朝接着问。 应该不是吧,高老师说,我也是随便问问,因为通常,在夜里,夏落会和扬子出现在一起。虽然我看不出他和扬子有什么关联,夏落确实在保护扬子。 叶朝嗯了一声,对高老师说:“你压根儿就没离开你家,更没到过扬子家,你直接出了屋门,推开隔院的门,就到你老屋那去了。你有没有发现,在你说去扬子家时,你少开了一道门,就是你家大门。” 高老师想了想说是,我出了屋门很快就到了扬子家院门。当时没想这么多,也没想到。 叶朝说好了,你回屋里床上休息吧。扬子和三彪,我会看着些的。 我们把高老师弄回床上,天奶奶把我们送到大门口,我们就回去了。我问叶朝,你怎么会在胡同后边? 叶朝说我是个警察,这事儿不解决,我能睡好觉吗,一直都在操心着这事儿。 第二天早课,直到放学,高老师也没有到学校。夏落也没有上课,我想是他爸妈不在家,他爷爷也管不了他。放学走过大门口,常伯叫住我问:“扬子,高老师咋没来学校,不会有啥事儿吗?” 三彪没好气地说:“他有啥事儿你不更好吗?” 常伯很不高兴:“这孩子咋说话的,我是和高老师吵吵两句,可昨天看他和你们在一起,不是没说啥,还是我帮你们忙,想出那个法子的。” 三彪不依不绕:“谁知道你安的啥心?贼喊捉贼。” 常伯气的直跳,我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呢。 鲁校长正好经过,看了常伯一眼,和俩孩子吵吵个啥。 常伯说没啥,我就问问高老师咋没来,三彪还说我啥啥的。 鲁校长淡淡地说,这事儿你操啥心,高老师给我打电话请假了。 常伯不再吭声。 我们前面走,鲁校长骑着车子在后面,学校的老师,多数时候是骑车上学校的。 到我们身边,他说:“扬子,你早饭后去看看高老师有事没,有事叫他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算他请假。” 我说那中,我回去就先到他家问问。 鲁校长骑上车子前头先走了。三彪问我:“咋不帮着我一块儿凶那个常老头儿?” 我说凶他有个啥用,你还能凶死他? 到村里三彪和我一起到高老师家,我把校长的话对他学了。高老师说今天不去学校了,等下就给校长打个电话。有人问起就说我肚子不舒服,痛得厉害。 三彪把和常老头吵嘴的事也说了,高老师没有说啥。 回家早饭很丰富,比平常多了点儿菜。我妈还特意煮了鸡蛋,叫我在头上滚滚,说是可以消灾解难。 我过生日这天很平静,至少我自己,还有三彪,都没遇到什么事。中午饭比早饭还好些,我爸还趁机喝了小酒,说是沾我的光,趁着有菜。 下行放学,我和三彪没走那么早,去厕所里拉滑屎,就是拖延时间,想看看常伯会不会做点啥事。想想还是嫩了点儿,他一个人在学校住,要做事啥时候不能做,还非得等放学这一会儿啊。 不想鲁校长也走的晚些,上厕所时见到我俩,问:“你俩还不快点儿回去,在这呆个啥?” 老师厕所就在挨边儿,比这个学生厕所离办公室远那么一点点儿,可能是因为放学了校长才没往那边去。 三彪说肚子疼,好了就走。坏学生说话远比好学生反应过来的快。 校长撒了泡尿出去。就听见他在外面问:“常师傅你到后园去干啥了?” 听这话我和三彪忙提了裤子出来,就看见常伯正从后园出来。 常伯笑笑,我这不是怕还有学生在里面吗,过去看看放心些。这都放学了,万一落下一两个贪玩的。鲁校长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 你讲,鲁校长淡淡地说。 常伯说我看不如把这往后园去的路给用砖垒死了,省得有学生进去,就少了很多麻烦事儿。 校长断然拒绝:“这不行,万一有学生在里面出点儿什么意外,外面的人都不好知道,都是些孩子,做事出格的有的是。这个不行,太不安全了。再说这事儿不寻常,哪个进去了都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出了事谁负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常伯嘿嘿笑了下,就沿着走廊往南走了。 鲁校长在后面提醒说:“常师傅,这地儿少来,你夜里一个人住学校,也小心着些。” 我和三彪对常伯遭了反驳很是得意,不由得哈哈笑。 鲁校长回头瞪我们一眼:“笑啥笑,你两个放老实点儿,特别是三彪,赶紧回家去。” 鲁校长看着我两个往南走,跟在后面出来,办公室都没进,门已经锁好了。他推起来车子骑着往校外去。 在大门口路过常伯门口,我和三彪停一停望着常伯不怀好意地笑着往外走,常伯瞪我们一眼,没吭声。 出了学校,鲁校长早前面骑车走了。三彪建底议我去看看夏落。这家伙这两天怎么不管你了,也没来上学,是不是有啥事儿? 我也觉得该去看看,人家管了我那么多事儿,帮那么大忙,这没来上学去问问不多,反正又不远。 我和三彪本来往南回家来着,一商量就折身回去往北走去后鲁。 农村的孩子到处跑,对附近的村子基本上都是熟悉的。既然高老师说过他爷爷开着个剃头铺,那就好找的很,那地方我们本来就知道。只不过夏落没说这事儿。 到了那儿,掀开帘子进去,一个老头儿正在那忙活着。抬头看见我自是愣了一下。夏落正在里面看电视。见我和三彪过来,对那老头儿说:“爷爷,找我玩的。” 老头哦哦两声,那你们玩吧。 第三十二章 翻墙进院 我问夏落,这两天咋没去找我? 夏落叫我随便坐下,眼睛仍盯着电视,无所谓地说:“找个啥,不都有那个警察的吗?” 夏落的话不冷不热,我也无话可说。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他没有义务大半夜的跑去保护我。 三彪也听出夏落的话不大对劲,看看我没说啥。我和三彪坐了一会儿,就说天黑了回去吧。 夏落把我俩送到外面。临分开时低声对我说:“扬子,你别老掺和别人的事,本来没你的事儿,你也不会有事儿的。谁种下的苦果谁自己尝,你老跟着掺和个啥?” 我不完全懂得夏落的话,听那意思,好像让我不要与三彪在一起。这怎么行,三彪正处在危险的时候。至于我,我倒感觉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不是我掺和不掺和的事儿。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我对坏事的感觉,一身准。 就比如现在,我感到背后有目光盯着我。 转回头,我看见了那个剃头的老头,就是夏落的爷爷,正看着我们。 见我回头看,笑着说,快走吧,天都黑了,别叫家里挂念。 我摆摆手说,爷爷,我们走了。 对夏落点点头,追上前面很知趣儿地先走的三彪。 夏落咋这个态度?三彪问。 我说没啥,咱还能管得了别人,他就那样。一会儿一会儿的。 回到家吃过晚饭,三彪还没来,我就去找他。等三彪吃过饭,和他一起去高老师家。 高老师正悠闲地看着电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见我和三彪过来,高老师叫我们随便坐下,还问我们渴不渴,倒杯水吧。 我两个哪受过老师给的这样待遇,忙说不渴不渴。 有事吗?高老师问。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我说,那我们回去了。 我说着就站起来。高老师送我和三彪出来。叮嘱我现在外面的任何人都不可轻信,晚上千万要小心。 包括夏落和叶朝吗?我问。 三彪推我一下,咋这么笨,高老师都说了,任何人。 高老师点着头。你们小心着,等查出这个人来,就没事了。这人心太狠了,几条人命啊,到现在都不罢手。 你夜里还去学校?那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和你一起去?我问。刚出了昨夜的事,高老师还是要坚决找出这个人来,那他冒的危险可是真大。 高老师摆摆手,不用,我也没说去学校。 我和三彪回我家的路上,还在说高老师晚上会不会有啥行动。最后一致认为,高老师若想查出真相,必定会在夜里动手。 我想起常伯桌子上的那张人鬼契约,支使鬼杀人,太难查了,这和人不一样。过后根本没有痕迹。 直到躺在床上,我还在想,害高老师的事儿,会不会是常伯干的。叶朝只知道他去后园烧纸,还不知道人鬼契约的事儿。他一个看门老头儿,做这些有啥用呢? 三彪说扬子,要不咱俩出去。 出去?做啥,大冷的天黑天黑地的不在家里跑到外面去呆着?傻蛋才那么做。现在是啥时候,是咱们在家都有危险的时候,你还往外去。 三彪说咱两个在这里,不管是谁使坏,找咱俩那是一找一个准儿,咱俩要是人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外边躲起来,他去哪里找人? 我一想三彪说的有理,真是的,我们在这里,摆明了等着人家找上门来,一离开这地方,就大不相同了,看这几天的事儿,就是冲着我和三彪来的。高老师也被拉下了水,其他的人,一点儿都不相干。 出去,我们去哪儿好呢,这觉咋个睡法,跑得太远不大可能。 对了,我看高老师这两天麻烦,我两个如果不在,那人会不会去找高老师,高老师一天没去学校,不能不让人家注意,我们看着点儿高老师。三彪说的头头是道。 和他住一起,那不是全锅端吗?我也学会了全锅端这个词儿。觉得特有理儿,不能全挤到一块儿。就像刚子的无缘无故失踪,如果那天我们三个在一起,谁知道会是个啥情况。 不是一起,我们躲起来。三彪说。 我想了想,高老师要出去,必定走胡同口。胡同口东边一家家里没人,那地儿不错。 三彪一阵兴奋,对,我们就去那家。 我和三彪说干就干,草草准备一下,又等了不短时间,觉得差不多人都该睡了。随便把衣服穿厚一点儿就出发了。临走三彪还拿了一根粗些的棍子。 我说三彪你干吗?指着这个打架吗? 三彪说打个屁架,有这个好翻墙头。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懂。 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三彪想的多。 两个人乘着夜色,悄悄地摸出我家。往东走树林里,上斜路转正北胡同,就到了胡同口那家。这里处在南北胡同与东西街交叉的地方,最容易来人被发现,我两个先躲在这家门楼底下。这院子就在交叉口的东南角上。 看看没人,也没听见人声。才出了门楼,从门楼南边围墙上往里爬。三彪把棍子支上,一头撑墙上,一头撑地上。让我扶着,他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后叫我把棍子递给他。他接过棍子扔在了里面。 我一看傻了眼,棍子弄走了我怎么上。正要问他。三彪骑在墙上伸下手来,叫我拉住他手往上爬。这得多大手劲儿啊。 三彪在上面用力拉我,这家伙也真有一把劲儿。到我手能扳住墙头,他又拉我裤腰带,好歹把我倒弄上去。最后他往一边撤开点儿,叫我往上迈脚,我上去后就成了整个人趴在墙上。 三彪说好了,下去吧。 我不大敢下。三彪先下去,在下面接着,让我先放下腿顺着墙往下滑。我总算也跳进了院里。 三彪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跳个墙咋这么费事。 我不说啥,我承认我在这方面不如他和刚子。 我们在院里转了转。找到了楼梯,这家是平房,有楼梯通到房顶,房顶一般晒东西用的。院子大门从外面锁着,绝不会有谁想到,院子里还有人。 我两个轻手轻脚地上到房顶,房顶四面还有到我们大腿高的花沿围着。花沿就是垒得带花样的围墙。中间留有空档,刚好适合我们猫着往下边看。趴房顶角上,东西大街南北胡同都能看到。当然,现在看不远,天黑。 三彪拉拉我,叫我下去。 下到院里,我问三彪干吗。 三彪说还早,我俩能一直在那趴着啊,谁受得了。弄不好就趴那睡着了,得冻个半死。 那怎么弄,撬开门睡屋里啊? 想的美,厨房。厨房门应该没锁,我们看看,弄点儿柴草什么的迁就一下,比上面强多了。 我俩走过去,厨房门确实没锁。外面挂了个破锁,估计是个坏的。一般厨房里没啥东西,随便挂个锁就是防着猫啊狗啊的进去吃东西。 我俩轻轻打开门,怕有响声惊动外面有路过的人。没敢开灯,也不知道灯还亮不亮。一般人不在家会把电闸拉下来。 三彪进去摸了一阵,摸出个打火机来,叫我关上门,他打着火用手捂着照了照,还好,有很多软柴,不用到院子里抱了。 我俩就和衣卧在软柴上。 头一次翻墙越院的睡在一个陌生地方,我还有些兴奋。我说三彪,等下我俩要是睡着了咋办? 睡着了就睡着了,咱俩在这儿不会出事儿不是挺好的吗? 我们不是还得看着高老师吗?万一他出来了遇见个啥事儿,或才有人从这过去找他,咱得看着点儿。 你想撒尿不?三彪问。 有一点儿。我说,问这个干吗? 三彪说我也有一点儿,别尿,睡着了也会憋醒的。 第三十三章 房顶偷窥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刚子被一个人放在火炉上烤。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想要帮刚子一把,我根本挨不到他。我离他很近,又仿佛很远。 后来三彪过去拉我走,刚子和那个人根本无视我和三彪的存在。我们离开刚子,好像在一个村子里,这村子很陌生。我想撒尿,可到往处都有人。 走到一处土坡处,我站在土坡背面撒起尿来。这泡尿憋得太久,哗哗地尿出老远。我一边尿一边还是憋得慌。那土坡给我冲得往下坐下来。一会儿就挡不住那边的人了。我赶紧提起裤子停下来。 又拉着三彪到处找厕所。终于找到一个。我一进去,遍地是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就免强找个地方站住,里面的地面是倾斜的,我还得控制着不使自己歪倒。 总算把一泡尿撒完了。刚一出厕所,又开始憋得厉害。回头去看,厕所里面全是尿,把地面都淹没了。 三彪说扬子,你咋尿这么多。 然后我就给憋醒过来了。三彪还在睡着。我拍醒他,低声叫他起来。三彪一醒过来就说,妈呀,憋死我了。 我叫他轻点儿。两个人出了屋门,在当院里解决了小便的问题。就悄无声息地朝平房顶上爬去。 月牙儿已经出来,有暗淡的光。星星在遥远的夜空里诡异地眨着眼睛。天不算太黑。 一会儿之后,我看见一个人从北边胡同里出来。不用问,肯定是高老师。 这时三彪用手戳了背上两下。我回头看他,他指着西边给我看。从西边也过来一个人。没看出来是谁。这个人的前面,有一大团雾气,他自己身边也有,不太明显。 正看着高老师转出胡同口就站住,叫了声鲁小东。 鲁小东?我和三彪都没有看见。高老师是对着那一大团雾气叫的,难道那一大团雾气,就是鲁小东? 我用力仔细看,还真看到了鲁小东他们几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耳语问三彪,三彪说没看见,像有点儿雾气。难道这鬼迷眼,只针对被他迷住的人,而他不知道的外人,则根本感觉不到。 三彪又戳了我一下,然后对我耳语道:“胡同北边,还有人过来。” 我转过头去看。果然,从高老师家的方向又走过来一个人。今晚可真热闹啊。 西边过来那人,听见高老师说话,惊问:“高老师,你咋大半夜的又来这儿?” 是学校大门口常伯,他怎么半夜里来这边了。而且听他问话,是在说高老师不该在这里出现。他以为这是在学校啊。等等,他问高老师咋又来这儿,他说的是来,莫非,他真以为还是在学校不成。 高老师哼了一声,冷笑着说:“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来这儿做什么?” 常伯只嘿嘿笑着,并不回答高老师的话。他的笑声里有一丝冰凉。 鲁小东对高老师说:“高老师,你管的太宽了,该死的还没有死,你不该死的偏要自己找死。” 高老师企图开导鲁小东:“鲁小东,我知道你死的冤,可你也不能害更多的人,这到底要死多少人才是个头,你收手吧,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学生,你们想要害的,都是你们的同学和熟悉的人。” 鲁小东打断高老师的话:“去你的,这关我啥事儿,我不认得鲁小东,你们非得当我是鲁小东,鲁小东是谁,我又是谁,我不管谁是谁的。这与我不相干。” 鲁小东带着几个人,还有几个没有头的。朝高老师扑过去。高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刚一拿出来就被夺了去,扔得远远的。发出啪的一声响,是一个玻璃瓶子被摔碎了。 三彪对我耳语:“那个人跳进院子里了。” 我一惊,以为跳进了我俩所在的这个院子,想着不可能啊,隔着路呢,高老师他们正在路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三彪说跳进西北角院子里了。不会从院子里隔墙偷袭高老师吧? 从胡同里跳进院子,再从院子里走到南边来,确实高老师发现不了。不过眼下这一摊子,已经够高老师应付的了,还用得着再偷袭吗? 我正想着,听见身边有响动,几只小硬壳小虫飞过来又飞去,后边还有不少,飞来撞到我又飞走。三彪身上,一个也没有撞到。真是奇了怪了。好在就是片刻的工夫,小虫就没有了。 三彪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专门来找你的。 找你的还差不多。我推了三彪一下。 大街上,高老师已经被困着。几个人架着他往前走。常伯也转过身去,走在前面。嘴里仍旧嘿嘿笑着。 我心里着急,拉住三彪要跑下去。得赶快去救高老师。 这时路上响起一声爆竹。在夜里传得很远。 围在高老师身边的人,立即就散了。倒是常伯,被一团雾气围起来,飞快地远去。爆竹响过之后,一个人从挨着大街的院墙里跳出来。 我看着像叶朝。 那人走到高老师跟前问:“高老师,你没事吧?” 高老师说没事儿,亏你来的及时。 听说话声真是叶朝。 我不经意间往对面院子里一望,一个人影正从靠街的墙角离开,朝南边走去。这是白婶家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三爷一个人在,而这个人影,绝对不可能是三爷。 白婶家的院子,是前后院相通的,那个人影一直往南走,可以从前院里跳出去。 我指给三彪看,那个人是谁? 三彪说弄不好他才是大头,就是看不清啊。 别说我和三彪不敢去追,就是现在下去,怕也追不上了。 大街上,叶朝和高老师耳语着什么。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去找常伯。而到最后,两个人却一致朝学校方向走去。 我搞不懂,他两个葫芦里卖什么药。 人都走了,我和三彪从房顶上下来。 三彪说扬子,你看这事会是常老头干的嘛,我咋觉着不像那么回事儿呢。 我也觉着不像,谁知道,他大半夜来干吗?说不定是他在演戏呢。 三彪歪着头,我倒觉得,从白婶家里走的那个人,更可疑,你看那个警察,来了不也露头了吗?可是那个人,不吭不哈地就溜走了。 那我们现在做点儿啥,继续睡觉,还是回我家去睡,还是做点儿别的? 三彪说我俩不能回你家去睡,我觉得我俩要么在这儿接着睡,要么就出去看看高老师他们,不过一定要离远了,就像这次,离得越远,看的越清。 那,咱去看高老师他们。我说。 要出院子时候,才想起还要那么麻烦。又是棍撑又是人拉的。就是刚才白婶家那人从这院外过,等我俩出去早走没影了。 三彪到墙根下一把拾起那棍子,朝厨房和堂屋间的夹道走去。我说这边不好跳啊,往角落里去个啥? 三彪说那边有一摞砖,直接就能爬出去。我进来后就看好了。 这家伙也算半个爬墙的天才。 我们正准备出去,一个人跳了进来。 心里一惊又一松,原来是夏落。我今晚没事儿,他却来了。 三彪先是扬起了棍子,一见是夏落又把棍子放下来,还紧紧抓在手里。 我问夏落怎么知道我们在儿? 夏落说不知道,但是知道高老师和那个警察在这儿,我跑你家去看了,你不在家,我就翻墙越院的找你。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得劲儿,夏落对我好,平常倒也没感觉到什么。可是这次,我只不过一次没睡在家,就被他找了来,那平常呢,是不是夏落也在关注着我一举一动? 我突然有一种无处藏身的感觉,幸好夏落不是敌人。 三彪冒了一句:“夏落你本事真大,我问你个事儿,这都啥季节了,你见过硬翅膀飞虫吗?” 夏落好像没明白三彪的意思,马上追问:“你说什么?” 三彪说就刚刚在房顶,有好多硬壳飞虫来找扬子。 我推三彪一下,别老说找找找的好不,说得我跟虫子有亲戚似的。 三彪就嘿嘿笑。 夏落等三彪笑好了才说,应该没有了吧,不过有点儿也不稀罕。这东西往哪去,又不是人能管得了的。 夏落来了,我心里更有了底气。叫着三彪就往外跳,跳出去沿着街往西走,到了坑边的十字街口往北拐,准备去学校。 夏落说扬子你不回家啊? 不回家,我说,高老师叶朝他们都去学校了,看看能有啥事儿。 夏落有些不高兴地说,跟你说过了你还是不听,你管好你自己就不会有事儿,还管别人那么多干啥? 有事没事的,要是你说了算就好了。我对夏落说,这几回的事儿,我哪一回能逃掉了? 夏落无奈地摇摇头,随便你吧,反正你也不听我的。出了事儿别说我没提醒你。 三彪听了我俩的话,对夏落说:“你是不是知道啥,那我呢,我会不会有事儿?” 夏落说我哪知道那么多,我是说扬子没踢那骷髅头,也是猜的。 三彪神色暗然。 我对三彪说咱回吧。 三彪不解地问,咋了,不是说去学校吗? 夏落回去路过学校,顺便去看看,应该不会有啥事儿。 夏落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回去的路上,三彪说咋就一下子又不去了。 我低声说去个啥,没遮没挡的,我们也藏不住,就我们仨人说着走着,别说去看别人,别人看我们还差不多。我是想暗地里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作怪。就像,白婶家那个溜走的人。 第三十四章 常伯之死 一夜无事,直到天大亮我和三彪才急急慌慌去学校。我总觉得,这两天仿佛是别人刻意留给我和三彪的。本来是我们的事儿,这两天出事儿的总是别人。 到了校门口没见人也没听见读书的声音,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 听见常伯屋里有吵架的声音。 是高老师在和常伯吵架。说常伯到底都做些啥样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半夜的跑们村弄啥去了。 一会儿校长也来了,是高老师打电话叫过来的。 鲁校长见我和三彪也在校门口,就问我两个咋来了。 三彪挠挠头说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了。 鲁校长扎好自行车,喊停高老师和常伯两个人,训道:“你们大清早的吵吵个啥,还打电话把我叫来,多重要的事儿啊,还叫睡个安稳觉不?” 高老师非常气愤地叫道:“重要,当然重要,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姓常的使用邪术,驱鬼害人,昨夜差点儿把我害死,亏得那个警察这两天一直在我附近埋伏着。” 鲁校长脸一沉说:“高老师,不许胡说啊,这两天的事儿够闹腾的,这又扯出什么驱鬼害人来,哪有这种事儿,你说谁能驱鬼,常师傅吗?那你叫他驱个鬼给我看看。” 高老师仍气呼呼地说:“那你问他,问问常老头儿,深更半夜去我们村弄啥了?我怎么就能看见鲁小东了?” 鲁校长觉得事情非同寻常,转问常伯:“常师傅,你半夜去高岗做啥了?” 常伯苦着脸:“我,我没去高岗,是他来学校碰到我了。” 鲁校长看看高老师说:“高老师,这你俩各说各的,我听谁的是?要不就这样吧,我看不会有啥大不了的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高老师不依不饶:“你别听他的,有那个警察在场能证明呢,我两个昨夜里就找到学校来了,你问他,那警察怎么讲?那警察说人命关天,叫他好自为之。找不出证据只是一时的,事情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鲁校长盯着常伯:“那你昨天夜里,确实去了高岗了,你去做什么,高老师撞见鲁小东又是咋回事儿?你是个老校工了,我可是相信你的,做事儿不是人家抓不抓得住,要有道德,有道德才行。” 常伯铁青着脸,说:“我有道德,可是昨夜的事儿,关我个啥,我根本没去过,他们非要那么说我,我就到厕所那想撒个尿,结果看见有人没尿成,我还说他两个来学校了,你问他俩这是不是事实?” 鲁校长见他俩各执一词,压压火说:“好了,好了,你俩也别吵吵,学校会处理这事儿,学校处理不了,那不还有派出所吗?先各忙各的去。高老师你先回去,先回去。” 鲁校长一边把高老师劝着推着到校门外,一边对我和三彪说:“回家回家,成绩不咋地上学上得还忘了星期天。” 然后鲁校长把大门关上,对常伯喊:“常师傅我先回了啊。” 一边推着自行车,与高老师一路到坑边的十字街口,才骑车走人。 星期天疯玩了一天,暂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乐。吃过晚饭后很久,我和三彪都睡下了,又有人敲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打开门见是高老师。他这么晚来,一准出事儿了。 我衣服没穿齐,连忙先跑回屋里穿衣服。高老师就掩上院门,跟我后面到我屋里。 果然,高老师说,常老头儿死了。 我和三彪都是一愣,死了?早上还好好的。 两个人都望着高老师,常老头的死来的太快。就昨夜里撞上高老师,今早上又吵了一架。不会与这有啥关系吧。 高老师见我两个的神色,瞪我们一眼说,你两个别瞎想,常老头是出车祸死的。 出啥车祸了?我和三彪都急着知道,最好,与学校后园的事没有关系。 高老师就讲了从常老头儿子那听说的事儿。 这些天常老头的儿子在家。也听说了学校的事儿,不想叫常伯再看学校。可是不看学校,白天就不能在那摆摊做生意。 常伯说我一个老头子家怕个啥,多少赚点儿钱都比闲着强。 星期天下午,常伯想起来还要去镇上批发些东西,有几样快卖完了。 他儿子说明天让他需要啥东西列个单子,自己要去镇上换面,给常伯捎回来就成。 常伯非要自己去。骑个三轮自行车就去镇上了。就地过镇上一个十字街口的时候,被一辆货车撞了。 十字街口四个角上,还有路两边都有摆摊儿的,本来还算宽敞的地方给挤得窄窄的。常伯从东边往西走时,那辆车是从北边往南来。在这种地方,容易出事儿却不容易出这事儿。因为到这儿车速都开不快。 据路边摆摊儿的人反应的情况,当时常伯也没看到货车一样往前走,并且往北转弯顶着货车过去。货车司机不停车反而踩了油门往前猛冲。 轧了常伯后还冲出一段距离,路两边的人都对那司机大喊着轧死人了,轧死人了。 那司机才停住车下来查看,三轮车被撞到一边,常伯被拦腰轧住,没一点儿气了。 司机当时就投案自首了。司机说当时正开着车,看见一个老头骑着个三轮车过来,马上就踩刹车,想让老头儿先过。没想到稀里糊涂踩成了油门。 当时司机心里可吓个半死。睁眼一看,根本没啥老头,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接下来脑子里短暂的一片空白。直到路两边的人大喊着把他惊醒。 看来没躲过去,还是出事儿了。可是车子往前冲的一瞬间明明看见老头儿突然就不见了。 死了,怪可惜的,好好一个人就没了。我说,那学校这后园这事儿,是不可能与常伯有关的了。 高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觉得他死的蹊跷,来跟你两个说一声,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啥事儿。” 高老师说完就就走了。 又走了一个了,三彪说,下一个是高老师,再下一个是我,最后那个是你。 我责怪三彪说,你大半夜的扯这个干啥,怪糁人的。 三彪说这是我的感觉,真的,我排在后面,是占了你的光。我以为常老头不会死,眼看着高老师这两天得出事儿,没想常老头儿先跷蹄儿了。 我问三彪,三彪你想想,现在这事儿,还跟后园踢骷髅头有关吗?我咋觉得越来越离谱了?常伯跟踢骷髅头有啥关系?高老师又有啥关系?高老师当时不在场,后来还出面制止了呢。 扬子,还记得那个人鬼契约吗? 我说当然然记得,咋了,你还怀疑常伯? 那张人鬼契约,是真的,一定是真的。三彪很有把握地说,说到是真的,面上也有几分恐惧。 可是,常伯已经死了,那会是谁呢? 夏落好像知道点儿这事儿。可是他却不怎么管。也可能是,他管不了。他一再给我说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参与,就不会有我啥事儿。我的感觉是,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还想到,这个幕后黑手再厉害,总还是个人。只要把他除了,就会一了百了。我根本不知道,按正常程序关押审判什么的,这个人可以有一百次机会一百种法子逃脱。 夜里,半睡半醒间,我又见到了常伯。 常伯说扬子,鬼是不会害人的。人养的小鬼例外。小鬼没有自己的想法,完全听从养它的人。 常伯,那是谁在养小鬼?是谁? 常伯说我也不知道。 常伯,你已经死了,死人变成鬼,不是更方便找出那个人吗? 常伯摇着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养着小鬼,懂得邪术,我找不到他还好,如果找到他,还是我先被发现,比起你来,更不容易。 我还想再说点儿啥,一阵风来,常伯就在风里散了。我坐了起来,屋门关着,哪来的风。天还不亮,又接着躺下了。三彪睡得正香。 第三十五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第三十五章不翼而飞的尸体 常伯死后,闹鬼的事似乎也停了下来。校里校外都恢复平静。因为常伯就住在学校里,有不少人怀疑是常伯搞的鬼。说他是得了报应。鲁老师和高老师也有时间粘在一起讨论教学了。 三彪仍和我住在一起。因为三彪不会相信,这事儿是常伯搞的鬼。我们先后在学校墙角和白婶家里看到的那个人影,才是最可疑的。但这人突然就没了动作。 而我身边有人的感觉,倒变得强烈起来。只是我依然,不知道是谁在我身边。 还有两晚,我和三彪怕在平静的情况下突然出事,晚上偷偷溜到外面去躲。到夜里,依然碰见了那些硬翅膀的小飞虫,那些小飞虫撞到我后就消失了。 三彪更认定,那小飞虫是我亲戚,非说是找我的。 我却没话来反驳他。 难道我与别人的不同,对这小玩意儿也有吸引力?想着这些自己都苦笑了。 又到了一个星期天,早饭后我看见西南地站了不少人。那是前鲁的地。我们村也有不少人跑去看。 我去的路上,碰到三彪回来。三彪说扬子,我正找你呢。 啥事儿?不会那些人与我有关吧?我心说运气再背些,也不能啥事儿都扯上我。 三彪朝那边看看,问我:“知道那是啥地儿吗?”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心说,我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多数时候出门都很少。而且与别人玩的时候更不多。本村的事儿还能知道一点儿,外村的事,提都不用提。 那是鲁小东的坟,三彪鄙视地看着我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鲁小东咋了?诈尸了?我惊奇地问。 诈尸没有,鲁小东的尸体不见了。三彪说这话时,脸上都起鸡皮疙瘩。 鲁小东跑了?我脱口而出。 鲁小东咋了不知道,反正他尸体不见了。三彪说,我看这事儿,还是没完。 我想起了那个梦,刚子被一个人放在火上烤,烤得身上往下滴油。鲁小东不会也被人拿去烤了吧。我使劲摇着头,不知道自己咋这么能想,这是哪跟哪啊。 我和三彪跟着看热闹的人跑过去看。直接走麦田里过去的。要说这人也怪,有人去有人回,去的人就问回的出了什么事儿。回来的人说前几天死学校的小孩子的尸体不见了。去的人还是要过去看看。都不见了还看什么。 我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三彪已经告诉我鲁小东的尸体不见了,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我们过去没大工夫,警察也去了。鲁小东的家人报了警。 坟头全扒开了,里面一个小棺材,棺材里是空的。 这事儿,无疑给学校后园闹鬼的事儿,更蒙上一层阴影。 警察正在了解情况,另外一个前鲁的死去的孩子的爸爸也赶了过来,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满脸是汗,对警察说:“我家孩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后鲁,后鲁两个孩子的家人,也打开孩子的坟,我们跟在警察后边去看,结果四个孩子的尸休都不见了。 在去后鲁那两个孩子的坟头看时,叶朝已经在那儿,看见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叶朝了解情况后,说这是一起盗尸案件,交给别的警察来管。叶朝不问这种事儿。 等派出所所长来了,叶朝就撤下来。到一边跟我说,哪里有事儿就有你。 我随口回他说,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叶朝摸摸我的头,你也没那胆儿。 我好奇地问叶朝:“叔叔,你这事儿不管,单管我的事儿吗?” 叶朝嗯了一声说,单管鬼的事儿。 又低声对我说,这事儿影响太大,需要方方面面关系摆平,我是从市里来的,交由地方上管稳妥。你给叔叔说说看,人家盗小孩儿尸体做什么用? 我说这我哪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儿,是个阴谋,大阴谋。 说大阴谋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我自己吓了一跳。这是个多大的阴谋,是关于啥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在想这个大阴谋里,说不定也包括我。 叶朝呆一会儿就走了,他眉头紧锁,看来事情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他管的事儿。 我很好奇坟里的尸体不见了是怎么被发现的。后来也听说了。鲁小东的爸爸是个酒鬼,平常隔三差五的都喝得醉乎乎的。那几天愣是滴酒没沾。 昨天外村一个酒友约他去喝酒。到那就喝多了。常喝的人都是熟醉,那酒友也喝得七七八八,也没送他,他就一个人回来了。 据他后来讲给警察听的,就是他想他儿子了,他觉着他儿子还没死。万一还活着,给埋在下面不就坏了。 鲁小东的爸爸回家时鲁小东的妈妈早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他回来的事儿。 鲁小东的爸爸回家拿了铁锹,黑天半夜的去扒儿子的坟了。鲁小东妈若醒着,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他一边扒一边还叫着小东小东的,那场景要是有一个过路的人,一准得被他吓死。 他喝多了酒,扒得也不快,到最后掀开小棺材盖一看,里面没人。他还大喜了一阵,说儿子,儿子别躲着,快出来啊。 他没见着鲁小东,闹腾了一阵子就趴在一边睡着了。 醒来天已放亮。 一睁眼还自己先吓了一跳,咋在一个坟旁。呆了一阵儿才发现是儿子的坟。一边还放着一个铁锹。谁扒的坟,尸体呢? 一开始根本没敢报警。他想起来自己喝多了,想儿子想的厉害,不会自己把尸休弄哪儿去吧。他先回到自己家,里里外外找个遍,都没有,这才确定有人偷尸了。 这才敢把事情跟他媳妇说。一说鲁小东的妈妈就发疯地往小东的坟上跑。一边有人见她跑的急。鲁小东爸跟在后面也来不及跟人解释,都怕出啥事儿,就有人跟着看。寻思有啥事儿给阻拦着。 他们确信鲁小东的尸体不见了,这才报了警。在那儿等着。 如果只是鲁小东的尸体不见了,那还只是偶然。结果另外一个孩子的爸爸怀疑这事儿蹊跷,本来孩子死的就蹊跷,所以就忍着悲痛去看自家孩子的尸体。结果,事情一传开,后鲁两个孩子的家长当然坐不住了。四个孩子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从后鲁回来的路上,三彪说扬子,这确定是人干的,五个人全都没了尸体。 五个?不是才四个吗?我问。 还有刚子。三彪不情愿地说。 是啊,刚子也没有见到尸体。只是刚子更干脆些,别人都是死了埋了然后尸体被盗,刚子则是直接消失了,无处可找。 还差一个,三彪说,咱俩还是很危险。 你说啥呢三彪?我情急地问,这家伙说话,口没遮拦。 三彪伸出手,比划个六,说六六大顺,这才五个。 我服了他,可真能扯,这都啥时候了还六六大顺。 小孩儿,尸体,我想到了常伯死后的那个梦。梦里常伯说鬼不害人,养的小鬼除外。 三彪见我发愣,用手抓抓我胳膊问:“扬子,想啥呢?” 我问三彪:“你听说过养小鬼的吗?” 三彪猛摇头:“没有没有,鬼也能养啊?有养鸡养狗的,没听过养鬼的,要是鬼都能养,那养他七八个,谁敢惹啊。” 三彪说着一顿变色道:“扬子,你是说,有人把刚子他们弄死变成鬼养起来?” 我脸色不大好,这话听着就糁人:“我哪知道这么多,常伯死的那天夜里,我梦见他了,他说鬼一般都不害人,人养的小鬼会害人。我也不知道他这话啥意思,人养的小鬼,不就是把鬼养起来吗?我猜像养狗一样,可以叫他去咬别人。” 三彪也不懂,他说鬼咋养?喂啥吃?反正要是我,变成鬼也不听别人的,谁叫我去咬人我就咬他自己。 第三十六章 事前征兆 星期一,阴天,光线暗得很。mianhuatang.info 早课时,教室里都开着灯。四年级班主任陈老师,兼教五年级数学。陈老师正上着课。一个女生转头对着窗外问:“叫我吗?” 全班学生都仰着朝后面窗户看去,我也是。但是我没看见啥。 陈老师怔了怔,说:“注意听课。” 陈老师刚讲了两句,那女生又看向窗外。全班学生都朝外看,这次我看到了,是一个老头儿,不认识。 老头指了指坐在女生边的一个男生,鲁大朗。 女生看看鲁大朗说,找你的。 全班的学生都张大嘴巴。因为,他们都没看到人。那个女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夏落不在,我想着夏落若在,他应该也能看到。 那个叫大朗的男生,吓得不轻,对陈老师说:“陈老师,你看她,瞎说我。” 陈老师脸上很不好看,对那个女生说,你,站外面去,门口。 陈老师只所以叫那女生站门口,是因为不想让她脱离全班学生的视线,防止有什么意外。再者说,那女生的话让全班学生都很心慌,他作为老师,得表明这话是不可信的,惩罚一下这个女生,给全班学生一个交待。 这女生不服气地嘟着嘴离开了座位。 陈老师这节课讲的很快,讲完还不到下课时间。他留了几道题,让大家先做,自己走出教室,溜到后园去看。 那个叫鲁大朗的男生,也跟了去。一会儿自己回转了来。手里掂着几块砖走到讲台上。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突然举起两块砖,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说:“我心里憋屈啊!” 然后朝自己头上砸了下来。 一个班的学生全惊呆了。看着鲁大朗慢慢倒了下去。 全班学生都慌了,有几个跑出去喊陈老师。 陈老师是和校长,高老师一起进来的。可能刚才,他正和鲁校长汇报刚发生的事情。 鲁校长叫大家安静。说这个学生可能和家里生点儿气,想不通。他只是晕了,没啥大事。 然后鲁校长叫高老师和陈老师把那个学生抬进了办公室里。 走到教室门口,陈老师叫那站外面的女生:“陈丽丽,回班里座位上。” 一会儿高老师来,把我叫了去。鲁大朗躺在办公桌上,嘴里还哼哼着。 高老师问我:“刚才窗外有人吗?” 我看看鲁校长和陈老师,有点儿怕陈老师再让我也站外面。 鲁校长说,你看啥,有啥说啥。 我说有。 陈老师没反应过来,着急地叫,有就说啊,校长不是叫你有啥说啥吗? 我委屈地回答,我不是说了吗,有,有人。 啥样的人?高老师追问。 一个老头,我说,干瘦干瘦的老头儿。 鲁校长和两个老师相互看了看。 陈老师往外瞅了瞅,张了几次嘴才说:“鲁校长,想个法子吧,这样下去,都没法上课了。” 鲁校长为难地说,能有什么法子,高老师他们村上,也请个人来看过了,不也没用。 陈老师吞吞吐咕地说,我有个想法,在后园建个地下室,把那些骷髅,连同那些头骨,埋在一处,上面立个碑。然后烧些纸,愿意愿意。说不定会好些。 鲁校长挺为难,这,不大好吧。咱们这是学校,我一个校长,搞这些事,上头知道了会怎么看?再者说,这法子,也不一定行,要是不管用,我这校长还怎么做? 陈老师不再说别的,高老师说,总得想些法子,要不怕真没几个学生敢来上课了。 鲁校长说,我再想想,再想想。看能不能请个厉害的高人,把那些东西驱散了。这样,倒还可以做的隐蔽些,修地下室建墓碑,那是根本掩不了众人口的。 鲁校长看我还站那儿,对我说高扬,你先回班里去吧。 早课放学的时候,鲁大朗的家人来了,是他妈妈。 鲁大朗已经好了,而且能走,是跟她妈妈一起走着回家的。她妈妈一路上数落着他:“你这孩子咋这么倔,说你两句还寻死觅活了。那养你这么大还不能吵一句了。” 鲁大朗最后不耐烦地说,妈,我都说了,我啥也不知道,你到学校时我还以为我刚睡醒呢。 陈丽丽走近我,高扬,那个人,你也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你没骗班里学生,高老师把我叫去,就是问这个。 那,是个人吗?不是人吧,其他人都说没看到。陈丽丽很小心地问。 应该不是人,我说,你原来也能看见这东西? 陈丽丽有些害怕,我没看见过,我当时还以为就是个人呢。高扬,你说,我会不会出啥事儿啊,为啥别人都看不见,我却看见了? 我一般没几个人说话,女生就更少。这会儿有个女生跟我这么有求于我的说话,我心里乐滋滋的,安慰她说:“能有啥事儿,我从小就看得见,不也没一点儿事儿吗,你别怕,反正也不是找你的。” 陈丽丽还是很担心,你不一样,你从小就看得见,我没看见过,突然看见了,肯定没好事儿,我现在很害怕。 我拍着胸脯说,不怕,有我呢。 其实,有我也没啥用,除了看得见,我又没啥本事能降妖除魔。陈丽丽听这话仍很受用,很感激地对我说,谢谢。 上午,天上下起了小雨,天雾茫茫的,显得很压抑。学校后园,雾气还要重些。风吹过小树林,呜呜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喧闹。我看见陈老师的身后,跟着几个人,老的小的都有,我都不认识。陈老师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像讨债的没拿到钱,死死跟着债主一样。 陈丽丽没有来上课,夏落也没来,我算服了夏落,这学上的,比星期天信基督教的人来的次数都少。 陈老师气色很不好,上课也会讲错题,有学生指出来才发现。 下课时三彪问我,陈老师这是咋的了? 我说没咋的,他身后跟了一群东西。 三彪吓得一吸气,妈呀,群欧啊要? 我摇摇头,低声说,怪得很,这些人只跟着他,没对他动手的意思。 三彪说这是溜圈哪,好瞅空子找机会下手。打架俩人实力相当时不也这样吗? 实力相当?陈老师和这群东西实力相当吗?三彪你真能想,肚子里有半瓶水硬能讲出一瓶来。 三彪嘿嘿笑笑,扬子,要不要对高老师说一声,别人看不到,等下陈老师再出了事儿。 那你直接告诉陈老师就行了呗。我怂恿三彪去说。 三彪说我不敢,陈老师再骂我。 那,我两个去找高老师吧,我拉三彪一起去。三彪说这行,老师对老师说话,比我俩好使。 我和三彪跑到高老师办公室,站门口叫他。陈老师也在办公室,我俩不敢进去说。 高老师出来,问我俩啥事儿。 三彪说扬子看见陈老师后面跟着一群人,啊不,是一群鬼。 高老师面色一变,往里面办公室看看,对我俩说,我知道了,你俩先回去。 中午放学,高老师没骑车子,和我们一块儿走着回来。 高老师说陈老师急了,和鲁校长顶上了。 三彪啊了一声,鲁校长搞的鬼? 高老师拍拍三彪的头,别瞎说,陈老师想让鲁校长修个墓穴建个碑,烧点儿纸钱愿意愿意让这事儿过去,校长不肯,说他没法这么做。 我不满地说,这鲁校长真倔,为了这么多人,还讲究那么多弄啥? 高老师沉默了会儿,说,不知道会不会还因为别的。 陈老师骑车经过我们身边,问高老师咋不骑车? 高老师应了声,我跟他们了解点儿情况。 等陈老师走到前面,高老师问我,扬子,他身后现在有东西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到坑边十字街口,高老师对我和三彪说,你俩还得小心些,事儿露苗头了。 我往南走,三彪和高老师还顺路一段儿,我听见三彪问高老师:“高老师,我听说过养小鬼吗?” 高老师明显脚下一顿,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没停住,直接走过去了,三彪肯定问高老师养小鬼是咋回事儿,这家伙学习不上心,对这事儿挺上心的。说不定想打听个办法自己也养几个。 下午上课,第一节仍是数学课。陈老师身后,没跟着人。我想着陈老师已经好了,也许跟他和校长吵了一架有关。我是这样瞎想的。爱把不沾边儿的事连到一块儿。要不陈老师突然就好了没理由啊。 就在我以为陈老师没啥事儿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下课铃响起,陈老师合起来书本往外走。一边下讲台还一边看着我笑笑,不知道是对我指出来他身后有人的感谢还是咋的。 就在他下讲台的时候,人突然朝前栽倒。书也扔出门外。 栽倒就没再起来。 一班学生都慌了,几个人忙着去给校长和我们班主任高老师说。这些积极的行动中,一般不包括我。 三彪肯定是这积极分子中的一员,他对与学习无关的事儿,一向很积极。回来还跑到我座位上,啧,这么高个讲台,一天上下几遍,也能出事儿。人该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我也奇怪,就算摔倒,也不应该有啥大事,陈老师咋还就起不来了。要知道我们这出去搞建筑活的多,有的从五楼掉下来,有东西一挡,还有不坏事的呢。 鲁校长领着几个老师进来把陈老师弄走了。看样子挺严重,没多久救护车都来了。 高老师找班里学生了解情况,最后问我:“陈老师,今天下午没啥反常吧?” 我说没,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影都没跟着。 第三十七章 梦里救人 鲁校长跟着救护车去了。高老师给陈老师家里打电话。陈老师和鲁校长都是前鲁的,家里没别的人。父亲早年病死,母亲改嫁。是他大伯供他上的师范学校。陈老师还没有谈女朋友。因为教着,没工作的他看不上,有工作的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据传,陈老师喜欢鲁老师,鲁老师又喜欢高老师。咋说呢,陈老师没有高老师爱说话,也没有高老师那种热心肠。 高老师把电话打到陈老师的大伯家里,也只有他大伯能到医院里去照看着。虽然也有堂兄弟,要年轻人在家守着不出去也不现实。顶多就是回来看看。家里还有一摊子,陈老师大娘也走不开。 晚上,高老师来到我家。和我说陈老师的情况。 高老师说鲁校长回来了,陈老师的情况很不乐观。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也查不出具体哪儿的病,按说摔一下没那么严重。因为陈老师是在学校出的事儿,鲁校长决定,除各年级的班主任外,老师轮流去医院照看陈老师,陈老师的大伯年纪大了,单靠他一个人不行。 高老师说着我就那么听着,听完了我问高老师,你干嘛和我说这个。我心里想着,我不过一个学生,还是不大爱吭气的那个。 高老师笑笑,哎,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看的,那不是早上,你和陈丽丽都看到那个老头儿了吗?还有上午那一群人。你和别人不同,也肯动脑子,你看这事儿,邪门儿吗? 邪是肯定邪门儿的,一个老师正常下个讲台摔成那样,说出去都没人信。不过,下午,确实没看到有啥东西,我也想不通。 高老师嘴里念叨着,这是咋回事儿呢,就走了。 晚饭后三彪雷打不动地到我家来。三彪说他爸叮嘱他,这两天千万与扬子在一起,可能要出事儿。 我晕死,把我当成神了。 睡觉前,我还想着陈丽丽,怎么没去学校上课,就为看见了那个找鲁大朗的老头儿吗?不会有别的事儿吧。 我问三彪,你知道陈丽丽家住哪儿吗? 三彪坏笑了一下,哟,扬子,你问这个弄啥,人家只不过和你说了两句话,你还没完了? 我打了下他的手,去你的,我是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儿,为啥她就看到了那个老头儿。 三彪说扬子你就扯吧,你不也看见了吗?你动啥小心眼儿。这黑天半夜的,阴巴着个天,你总不能去找她吧? 那不能,我说,我也没理由找她啊,再被人家知道了瞎想,就是问问。 那我给你说说先,省得你说我不够意思。从咱村南边那个岔路口,朝西南走小路,进村进朝正南走,就在转弯那儿,路西边就是,从北边数是第一家。后边就是树林子。三彪边说边比划,显得有些卖弄。 那家我知道,从那路过几次,就是不知道是陈丽丽家。 三虎歪着头嘿嘿地笑,这下能睡着觉了吧。 外面小雨还在下着,还有风,刮得呜呜响。雨水从房顶上流下来,哗啦啦响,有时候像急了有人踩着水走来的脚步声。 我说三彪,关了灯睡吧,老感觉会被外面的人瞅个一清二楚。 三彪说关了吧,不然外面一直响着睡不踏实。 夜里,我睡醒来,仍旧担心陈丽丽会有啥事儿。想起陈丽丽问我她会不会有事儿时那求助的眼神,我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她。 外面的雨不知道啥时候停了。天色也不怎么黑。我开门出去,并没有看见有月牙儿。 我摸出院门,往前鲁走去。我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沿着那条麦田间的斜小路,一直走到前鲁后边那片小树林里。到拐弯处,一边就是陈丽丽家了。 我爬到她家院墙近处的一棵树上,看到院子里有人。是鲁小东他们。这几个人正围在陈丽丽家的屋外。我吃了一惊,他们怎么对陈丽丽动手了? 我以为我爬树的响动会惊着鲁小东他们,可是我没听见树梢摇动的声音。 一会儿陈丽丽家的屋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人。两个没有头的老头儿扶着陈丽丽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没有头的年轻人。陈丽丽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往外面走。 大门不知怎么打开的,好像没锁,陈丽丽轻轻一推就打开了。我下了树,就在后面跟着。 几个人带着陈丽丽从第一个东西街上往西走去。我想回头先喊醒陈丽丽的爸妈。就在堂屋门口拍他们已经打开着的屋门。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门就发不出一点儿声。 我到屋里大喊,他们却听不见。我用手去推他们。手却穿越了他们的身体。我又一惊,他们已经死了变成鬼吗? 这招不管用,我只得又去跟踪鲁小刚他们。 陈丽丽走得很快,我赶紧往前跑。不想我情急之下速度也快得惊人。差一点儿就滑到他们近前。吓了我自己一跳。 他们一直朝西走,到了没路时绕一个弯进了一片洼地,洼地里也长满了树。从这洼地过去,就到河里了。鲁小东他们把人弄河里来干啥。 陈丽丽仿佛没睡醒。到了河里还跟着往水里走。 不能再等了。我大喊了一声陈丽丽。 陈丽丽对我的喊叫没有反应。倒是鲁小东他们一行人听到了,转过头来看见我,也吃了一惊。 我站在那不太敢靠近,只叫着让鲁小东放开陈丽丽。 鲁小东犹豫着,树林里传来一声咳嗽。我朝树林里看过去,没看到人。鲁小东不再理我,拉着陈丽丽往河里去,一下子把陈丽丽按到了水中。 陈丽丽脚一沾到水,一下子清醒了,大哭大叫地挣扎着。鲁小东他们还在死命地摁着她。我情急之下冲过去,一把拉起鲁小东他们甩到一边。 我没想到,我力气那么大,鲁小东他们,单个论还不是我对手。我想起送白婶她们上路时和那两个守门将纠缠的事儿,今天不是我生日,虽然不比那天大,仍旧不小。我自己都迷糊了,不知道咋回事儿。 陈丽丽趁机哭着从河水中跑出来。鲁小刚他们发了疯的朝我扑来。还有那几个没有头的人。只不过转眼的工夫,就把我团团围住。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河边上。看也不看我们这边,对着河边洼地里小树林说:“你不收手吗?” 那边没有回应。来的人是夏落。 你还不收手吗?夏落又问了一声。仍是没人答应。 夏落愤努地跳过来,从外面开始攻击。 我两个,仍然占不了便宜。 夏落比我,力气还差些。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时树林里面,离我们更远一点儿地方,又传来一声问话:“你还不收手吗?” 这问话,和夏落问的一模一样。 树林边上,又响起两声咳嗽。 随着咳嗽声,鲁小东他们四下里散了。望着他们飞快地消失,我扭转身对夏落说,谢谢你夏落。 夏落也不见了。 我追上陈丽丽,问她:“你没事吧,陈丽丽?” 陈丽丽不回答我,只顾发疯地哭着往家跑。我一直跟到她家里。看见她爸妈从屋里出来,吃惊地看着她。她妈一下子就哭起来。然后才问她怎么回事。 她们一家人都无视我的存在。陈丽丽只管哭。我只好自己灰溜溜地回家。 回到家里,屋里的灯亮着。夏落,三彪都在,没有其他人。两个人都站在床边。 我很好奇,这两个家伙在干什么? 屋门半开,我挤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一个。我一看吓了一大跳,头都撞到房顶。我没感觉到痛。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我自己。 更可怕的,还有一个人影,正拼了命地往我身体里钻,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钻不进去。 我一个激灵,飞快地扑向床上的那个我。正往我身体里钻的那个人,被惊得跳开大远。从窗户那出去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夏落和三彪就在床前。 三彪着急的问:“扬子你咋了,推都推不醒,幸好夏落过来,叫我不要动你。” 我看着夏落,说谢谢你。 夏落说谢我干啥,你不说我这两天没找你了吗,就过来看看。 我说的不是这个,夏落,那树林里的人是谁? 夏落一头雾水,你说啥呢,没事我先走了。 说着他举起一把伞,走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雨吗?我问三彪。 是啊,三彪说,一直都在下,夏落可真够意思,我就说,你只要有事,夏落就会来。 我下床走到屋外,雨下得还比先前大了些。 第三十八章 鲁校长的转变 经过这事儿,很明白地确认,鲁小东他们,是受人控制的。而控制他们的人,就是树林里发出那几声咳嗽声的人。我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出来。 听夏落的问话,似乎知道那个人是谁。第二个在树林里和夏落发出一样问话的人,又是谁呢?那个声音,我绝对是第一次听到。 第二天上早读,陈丽丽竟然来上课了。我和三彪在路上碰见他。我叫住她,追上去问:“陈丽丽,昨夜发生那么大事儿,你咋还来上学了?” 陈丽丽浑身一僵,盯住我问:“你,你咋知道?” “你,没看见我?也难怪,你光顾着哭了,要不是我和鲁小东他们干起来,你哪能跑得掉?”我实话实说,不用脸红,我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姓名。该表功的时候还是要表功的。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想着让她知道,我帮助过她。 在哪儿?陈丽丽以为我在说谎,试探着问我。 就你庄西边的河里,我是从你家一直跟过去的。我真金不怕火炼地回答。 陈丽丽忽然就哭了,说谢谢你高扬,我还以为我突然就跑脱了呢。 我一见女孩子哭就有点儿慌神了,都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这一说话还把别人给说哭了。我说你别哭,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像做梦一样。 三彪在一边早睁大了眼睛,嘴里都流口水了:“扬子,你昨夜一动不动地做梦去救人了?你咋这么大本事?” 陈丽丽居然说:“高扬,你可以把他们都消灭的,都消灭了就不会有啥事了。省得他们再去害人。你就是咱们学校的大英雄。” 我汗死,把我捧得也太高了,想摔得我片甲不留啊这是。大英雄是那么好当的。我苦着脸说:“我要有那本事,还能发生这么多事儿吗?我昨夜差点儿就交待在那儿了。” 陈丽丽啊了一声,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我:“高扬,你也打不过他们啊,那还敢去救我?”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英雄,也很害怕,可他们把你往水里摁的时候,我不救你你就得死了啊。“ 三彪大大咧咧地说:“扬子,你怕个啥,只管和他们打,反正我看见你躺在屋里的,不可能死在河边的。” 我回屋里时,看见有个人影正往我身体里钻,我扑过去他才跑了。我要回不来,怕我就醒不过来了。 陈丽丽一捂嘴,你也很危险啊? 我嗯了一声,我的危险,一直不比别人少。 三彪说这事儿得和高老师说说,看看咋回事儿,别一觉睡着,做个梦就做过去了。 来到学校,进了教室听见后园里有人说话。有几个学生趴在后窗上看,这学生当然少不了三彪。 三彪看了后跑到我座位前说:“是鲁校长和高老师,正在那后园里指指点点的看呢。” 干啥?鲁校长要出手了?请高人还是立碑呀?我问。 扬子你说啥呢,我哪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三彪一头雾水地回到他座位上去。 早课放学时,高老师对我说鲁校长想通了,准备在后园修个大墓,建个碑。不弄那么明显,下面修个地穴,上面建个小凉亭。 我对高老师说我正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呃,什么事?高老师问。 我把我昨天做梦救了陈丽丽并在早上和陈丽丽印证的事儿说了。高老师叫我千万要小心,怎么看起来像灵魂出窍。 我死了吗?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高老师一手推着车子,一手拍拍我的脑袋,那倒不是。一般人的魂儿是不会离开身体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魂就离开了身体,而且你的魂儿离开身本之后,根据你说的,还表现得很强大。 妈呀,听高老师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还真给我说中了。我说要是我回不来,那我就醒不过来了对吗? 高老师点着头,一般来说是这个样。所以你千万记得回来,一定要回来。 我挺后怕地说,我担心万一遇上啥意外情况,还真就回不来了。 高老师严肃地说,所以,轻易不要让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 我无辜地说,关键是,我不知道咐时候灵魂出窍了。 高老师想了想,说,你灵魂出窍时,应该可以快速移动,想到哪就到哪。所以一有不对,记得往身体所在的地方飞跑。你可能都能飞起来。 能飞起来?这个我真没想过。 高老师说我只是这么想,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不知道。 鲁校长办事效率真高,到了中午,就有人往后园运东西,下午就开工了。 下午放学,鲁老师和高老师一起回了高老师家。 到晚上的时候,高老师来找我。他问我有没有觉得鲁校长不对劲儿。 我以为他是指有没有啥东西跟着他,摇摇头说没有,啥东西都没有。正常得很。 高老师摆摆手,说我不是说这个,鲁校长昨天还不答应修墓立碑的事儿,怎么今天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为了学校不出事呗,陈老师出那么大事,他能不急,谁不怕接下来一直出事啊。 高老师说还是不对,我感觉鲁校长变了。你知道他问鲁老师什么吗? 啥?抢你女朋友?我一见高老师提起鲁老师就想到这点。 高老师照头拍了我一下,想哪去了你?不过也差不多。 啊?!我惊死,没见过校长还真会打鲁老师主意,不过这年纪也不对呀,鲁校长虽然不老,也比高老师陈老师他们都大着一二十岁呢。 高老师拍了两下我的桌子,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鲁校长随便问了下鲁老师,问她觉得陈老师这人怎么样。 我松一口气,这有啥呀。 高老师接着说,鲁老师也以为鲁校长是随便问问,就说人挺好,教课也挺好。当时鲁校长竟有些小激动。女人的观察能力很强的,看的也仔细。鲁校长后面又加了一句话,他对鲁老师说陈老师有点喜欢你。 鲁老师怎么说啊,我挺八卦地问。 鲁老师就对鲁校长说了句你净瞎说,我有高老师呢。然后借故离开了。 我气愤地替高老师不平,这老王八蛋,明知道你和鲁老师好,拆个脸补个脸,算哪门子事儿。 高老师挠着头皮说,我也觉得怪了,鲁校长不这样的,他哪问过老师谈朋友的事儿,顶多就是开个玩笑,看现在这意思,算了,仔细想想鲁校长也没说啥过头的话,就是听着不是个味儿。我还以为他被鬼上身了呢。 高老师走后,三彪来了。三彪来没多久,鲁校长来了。这倒使我们感到很意外。我爸妈慌着给鲁校长倒茶让烟什么的。 鲁校长说就是来看看。该做的不该做的,我这个当校长的都得做了,为孩子们,舍出去了我。学校后园,准备给那些骷髅头建个墓穴,一块儿收拾了合在一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我爸说鲁校长为了孩子真做了不少了。 鲁校长说这都是应该的,什么名利前途也比不住孩子们能安心读书重要。如果上头知道,肯定要处分我,说我搞封建迷信,不管这些了。对了,我来就是看看高扬和三彪,他们三个人,高刚不在了,最担心的就是高扬和三彪。也许墓穴建好就不会有啥事了,我是担心这节骨眼上再有什么闪失。 我爸连说是啊,是啊,当个校长也不容易,操不完的心。孩子们给你添麻烦了。 鲁校长说了不麻烦,坐到这职位上,就该管这些事。我去和这两个孩子聊聊,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我爸妈说行行,你多费心指导着孩子。 鲁校长特意跟我来到我的小屋。对我和三彪说:“你俩真是好伙伴,玩得不错啊,要珍惜,将来都是真正的知心朋友。” 三彪歪着头笑着,那是那是,我和扬子从小就玩得好,一块儿团泥巴呢。 鲁校长笑笑,摸摸三彪的头:“真好。” 然后鲁校长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递到我俩面前说:“拿着吧,说不定会用得上,这可是宝贝啊。完事了记得还给我。” 鲁校长递过来的,是两块玉水滴。 这,弄啥用,是不是很值钱?我不能要,再给你弄坏了。我推脱说。我主要是看那东西不结实,虽然看起来挺好看,但鲁校长说过要还给他的,万一摔烂了,那可怎么办。 鲁校长笑笑说,这是玉,可保平安的。我家祖传的。很管用。你俩小心着,戴戴好,没那么容易烂的。再说,现在你俩正用得上,真烂了,也是这玉该这个样。 我拿在手里犹豫着。三彪抬头望着校长,坏了不用赔吗?也不和我爸妈说? 鲁校长笑着点点头,好,好,你小子想的真多。 三彪提起来就挂在了脖子里。 鲁校长看着我,从我手里拿起玉水滴,帮我戴上。左右看看我说,这不挺好的吗?有了它,我就少担些心。会有用的,会有用的。 我和三彪说谢谢鲁校长。 鲁校长满意地点着头,那我走了,你两个仔细戴好,自己小心着,夜里千万别乱跑,有事叫醒大人。 知道了。我和三彪齐声答应着。 校长出了屋门,对我爸妈招呼一声说回去了。 我们几个人把他送到院门外。 回到屋里,我爸问校长都和我俩说了啥。我照实汇报。我爸看看玉水滴说:“咋能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仔细保管好了。” 三彪大大咧咧笑着:“是他非要给,坏了也不用赔的。” 我爸严肃地对我说:“别弄坏了,这东西避邪,很值钱的。” 三彪直伸舌头。 我爸走后,我和三彪翻过来倒过去看,看不出哪儿能避邪。 第三十九章 遭人暗算 深夜醒来,屋里黑着。mianhuatang.info我发现屋里有很多人影。在我床边晃来晃去。我用脚去踹三彪,没踹到人。心里一惊,三彪呢。 我打开灯,灯泡只有乌丝发着一点儿很弱的红光。那几个人,很近地就在眼前,没有头颅。 我的床上,只有我自己。 正自惊慌,我听见有人拍院门。并高扬高扬地叫着。是鲁校长。 这时那几个人影,伸手朝我抓来。速度很快,快得我没法躲避。当那些手伸到我胸前,刷地一下又缩了回去,想要抓我的人,嗷嗷叫着。 我感到胸前一凉,是那个玉水滴。 外面鲁校长还在着急地叫着。我跑过去打开门。鲁校长说高扬,快,快,陈丽丽出事了,说只有你能救她。 我愣在那儿,对鲁校长说,三彪也不见了。 三彪不见了?不可能啊。鲁校长不信。我不知道,他为啥能确定,三彪不可能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我说,刚才你叫门,屋里就我自己。 你喊一声看看,鲁校长说。 三彪,我试着叫了一声。 在这儿,三彪果然在,他在厕所里面答应了一声。 别等了,高扬,咱们快走。陈丽丽有危险。鲁校长催的很急,拉着我就走。我都没来及跟三彪说一声。鲁校长又回过头来,把我家院门关上。 晴天了,有星星,也有点儿月光。mianhuatang.info也有点儿风刮着。 我被风吹得清醒了点儿,问鲁校长:“你咋知道陈丽丽有危险?” 我和她们家离的近,半夜里听到狗叫个不停。我以为我家进了贼,就起来看,我家的狗一直朝着陈丽丽家的方向叫。这才跑出院去看,就看见陈丽丽已经出院门了。一团雾气裹着陈丽丽。她回头的时候看见了我,就喊了一声高扬。 她把你当成我了?我问鲁校长。 不是,鲁校长说,咱俩的差别这么大,明显不可能看错人。她是暗示我来找你。 我试着想跑快,或者像高老师说的那样看能不能飞起来。我根本做不到。这与昨夜大不相同,我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事儿是真真切切的。 我拿什么帮到陈丽丽,我一边惯性使然地跟着鲁校长往前走,一边也犯了愁。夏落还会来吗?一个夏落还不行。昨夜那个树林里问话的神秘人呢,他会来吗?叶朝呢?他们会不会一直都在我附近。 鲁校长还在拉着我的手往前赶。我用力把他往一边拉了下,竟然拉不动他。我没有昨夜灵魂出窍时那么大力量。不过那力量,对活生生的人也不起作用。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是这么认为的。 很快就到了前鲁,陈丽丽家的院门开着。 陈丽丽往哪去了?我问鲁校长。 往西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鲁校长一只手朝西边一指。 河边,我心里想。 我跑在鲁校长前面,反而拉着他,边跑边说,河边,快,去晚了陈丽丽就活不成了。 我回头和鲁校长说话的时候,发觉他露出一个不可捉摸的笑。 鲁校长,你还笑得出来? 我是为有你这样的热心学生感到骄傲。鲁校长说。 一进那洼地的树林,我就听到哭声,陈丽丽已经清醒过来,那她一定是在水里。 我和鲁校长直奔过去。陈丽丽正在水里挣扎着,一边挣扎着一边哭着喊:“鲁小东,你放开我,我们是同学,还是一个村的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鲁小东一边按着她往水里趴下,一边狰狞地笑着:“鲁小东是谁?谁是鲁小东?我不认识鲁小东。” 这个长得和鲁小东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始终不承认自己是鲁小东。还有那几个一起死在学校后园的孩子,都忘了自己是谁。 鲁小东,你放开陈丽丽!我大喊着冲下水去。鲁校长紧跟在我后面,始终没放开我的手。 鲁小东瞬间迷惑了一下:“又是你,怎么你们,都叫我鲁小东呢?” 鲁校长咳了两声,赶忙用手捂住胸口,喘着气说:“这下把我给累的,快,把陈丽丽夺回来。” 鲁小东他们拉着陈丽丽顺着河道往前走,河水不深,却格外地冰凉。 陈丽丽不时回头看着,叫道:“高扬,救我。” 我心里挺没底儿。鲁小东他们为啥要跑呢。我干不过他们。他们怕啥,鲁校长?我脖子里的玉水滴? 正想着,有啥东西撞到我脸上。一个,两个。鲁校长用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 鲁校长,啥东西? 虫子,这大冷天的,这东西还没死绝! 虫子,我家亲戚,找我的。这是三彪说过的话。三彪也许有道理,这些东西,来着走着,不像前面,撞两下就飞走了。这一次,不停的有虫子飞过来,又有虫子飞走,连绵不绝。 鲁校长咳了两声,恼努地咒骂着:“该死的虫子。” 我不解,鲁校长为啥对这虫子这般恼火,这虫子只撞了我,并没有一只撞到他身上。 鲁校长咳了两声,说高扬,快一点儿,追上他们,别管我。 鲁校长松开我的手,推了我一把。鲁小刚他们带着陈丽丽到河的另一边上岸了。我追过去,他们又返回河里,过了河往岸上跑去。 我脑子有些迷糊,鲁小东他们在做啥? 我越发认定,是鲁校长给我的这个玉水滴使他们胆怯,因为在我屋里,那几个无头人要伸手抓我,就是被这玉水滴给挡住的。 我追着他们上了岸,回头看鲁校长也在后面跟着,心里安稳了些,不管怎么样,我还不是一个人。当时要是把三彪叫上就更好了。 鲁小东他们的速度,始终比我快一些。无论我怎么跑快,就是追不上他们。 曲里拐弯的追了一会儿,鲁小东他们进了一家院子。院门开着,鲁小东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这下好了,看你还能往哪儿去。在院子当中,他们停住了。我奔过去。陈丽丽叫着高扬,救我。还大口喘着气,原来这么久,她的嘴巴一直被捂着。 我正要冲上去,鲁小东挡在我前面。他用力扬了下手,我感到一股冰冷扑面。竟动弹不得。我身上的玉水滴,丝毫没起作用。 鲁校长从外面进来,把门插上了。 鲁校长,你?鲁校长的举动使我很感到意外。 鲁校长诡异地一笑:“防止他们逃跑。” 妈呀,救了陈丽丽,应该我们快跑才是。我不知道鲁校长能有多大手段,还防止他们逃跑,一路追这么远连人都没追上。 摆阵,鲁校长喊。 四个人分四面站定,围住我和陈丽丽。还有六个无头人,从院子暗影里出来。十个人有规则地站定,形成一个勺子样,勺子把正朝着鲁校长。 陈丽丽傻傻地看着我:“高扬,你,咋不动手啊?你打得过他们的。” “今夜和昨夜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对陈丽丽解释清楚。我灵魂出窍的时候,是很强大。可我本人,一点儿也不强大。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鲁校长阴沉沉笑着,朝我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块砖。 救命呀!陈丽丽尖锐的声音刺激得我耳膜直颤。 鲁校长不急不慢,你喊,大声喊,再大点儿声。 我看着四面站着的人,我们头顶上雾气蒙蒙。我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鲁校长,突然就想明白了,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因为,我刚进来时,还看见房子和院门。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像我们,就处在无人的荒野。 鲁校长得意地哈哈大笑:“高扬,为了得到你的灵魂,我可是煞费心机。今儿就让你死个明白,杀死你易如反掌,控制你的灵魂却难上加难。你的灵魂,对我至关重要,有了你,加上六个十二整岁男童子小鬼,合为一体,我就可以控制别人,得到我想要的。看见这阵法了吗?再加上这个女娃的牵制,你的灵魂离开你的肉体,也摆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警察会找到你的,我嘶喊道。 警察?鲁校长阴阴地笑着,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这都是学校后园这几个无头人做的。 鲁校长指指那几个无头人,又指指鲁小东他们:“被惊动的冤魂杀死了鲁小东他们,鲁小东他们死后又不得安宁,到处行凶。而你,陈丽丽,还有刚子,三彪,你们连个尸首都不会留下。” “刚子呢?常伯的死也是你干的?”我问。他这么爱说,就让他说去,说不定下一刻,夏落,或是叶朝就能赶到。 鲁校长拍拍我胸前:“刚子,你会见到的,有了你,就不怕他不听我的。我太掉以轻心了,没有摆阵杀他。常老头是自己作死的,大半夜的去烧纸求那些鬼魂不要作怪。他不知道,我和那些鬼魂是有契约的,我要给他们修墓立碑,把他们身首合葬一处。我想让你们都怀疑常老头,他死了就死无对证。你都明白了吧,你死了就不会明白这些了,你将不知道你是谁。你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我知道那些小虫子是做啥用的,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没人能进得来咱们的鬼域。” 鲁小东他们,没有一点儿反应,好像鲁校长说的,是与他们无关的故事。 陈丽丽也不再大喊,她也发现,喊了也没有用。陈丽丽说:“高扬,是我害了你,你不是来救我,就不会有这事儿。” 说啥也没用了,你在危险时叫人去找我,我也不能不来。 陈丽丽吃惊地问,你说啥?可是我,大半夜的,我没喊你。 鲁校长冷冷地说,她没有,是我喊你来的。 我想动,浑身已经动弹不了。鲁校长举起板砖,看着我挂在脖子里的玉水滴,自言自语说,真是个好东西啊。 这时候,鲁小东疑惑地问了句:“鲁小东是谁?” 鲁校长咳了一声,鲁小东不再说话。 鲁校长手里的板砖,朝我的脑袋拍了下来。 周围很黑,什么也没有。就算有人找到这院子,也看不见我和陈丽丽吧。我脑袋一昏,倒下去的时候还在想。 第四十章 谁是凶手 我醒来的时候,床边趴着几个人,夏落,叶朝都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还高老师和我的爸妈。 扬子,你醒了?夏落离得最近,见我醒来,很高兴地问。 鲁校长呢?都是他搞的鬼,叶叔叔,你快点儿把他抓起来。我着急地对叶朝说。 叶朝看着我笑着,别急,鲁校长已经抓起来了。 我看看周围,发现我不是在自家屋子里。身上还挂着水。 “这是哪儿啊?”我问。 镇医院里。我爸说。 我感觉头上还很痛。用手摸了一下,被布包着。我记得鲁校长拿了一块儿砖朝我头上砸下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怎么到了这里,是谁救了我?” 叶朝指指夏落说,是夏落。 我说谢谢你夏落,你又救我一次。 夏落说咱俩是朋友,是我和叶叔叔一块儿去的。 我感激地看着叶朝,叶朝说我去的晚了些,我是跟着夏落去的。我赶到时已经没啥事了。 我心里想,不可能是夏落一个人救了我。从那夜我灵魂出窍在河边发生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夏落没那么大能力。夏落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人不肯露面,夏落也不肯说出来。 我妈随便说了一句:“三彪也不见了。” 三彪咋不见的?我问。 你受伤的第二天夜里,三彪就没来咱家。头天从你到医院他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白天在这呆了一整天,课都没上,晚上被他爸妈叫回家了。当天夜里,他爸妈说都没怎么敢睡觉。结果就是合了个眼的工夫,三彪就不见了。 学校,河边,前鲁都找了吗?我问。 都找了,我妈说,没找到,和刚子一个样。 我在这儿多久了? 第三天下午了现在。 鲁校长啥时候被抓的?我问叶朝。 夏落救下来你,我赶到当时就把鲁校长抓起来了。叶朝说。这事情真不简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不简单啊,我想。鲁校长被抓后,三彪又不见了。看来鲁校长,也不是幕后真凶。鲁校长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他怎么可能甘心被别人利用还为别人去承担后果。 鲁校长,啥都说了吗?我实在不明白其中的缘由,问叶朝。 叶朝苦笑了下,摇摇头,鲁校长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连他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像是,被鬼上了身,刚清醒过来一样。 鬼上身?我心里一动,鲁校长当真是被鬼上了身?那个鬼又是谁,他怎么这么厉害,能驱动其他的鬼。 那个院子,我想到,那是鲁校长的家吗? 那院子是陈老师家,叶朝说。 陈老师家?我心里打了个转,鲁校长为啥要把我带到陈老师家去?那陈丽丽呢?我问夏落陈丽丽有没有事。 夏落说没事,她比你还好,你挨了一砖头,人家一下都没碰到。 那,鲁校长现在咋办?我问叶朝。我也搞不清谁是谁非了,昨夜的事儿,是鲁校长干的,鲁校长被抓了,还是接着出事儿,三彪又不见了。 鲁校长先拘押着,他拿砖头袭击你,这是事实。关键是现在,鲁校长对他自己做过的事儿一无所知。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你挂的那个玉水滴,夏落说有问题,你爸说是鲁校长给的,拿给鲁校长看,鲁校长根本不认识那玩意儿。他说他家根本没那东西。 我猜测着,这事儿既然然发生在陈老师家,会不会和陈老师有关呢? 叶朝说陈老师一直在医院,根本没离开过病床,他现在和一个植物人差不多。 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夏落,你一直在这里吧?我问。 我爸点点头说是啊,这孩子非要一直看着你。 我知道,夏落是怕我出啥意外,其实他一直,都没离我远过,只不过有时来的及时,有时不及时。只要我有事儿,他一般能赶到。我就是搞不懂,夏落到底是为什么? 那我,啥时候可以出院呢?我问我爸妈。 我爸说你刚醒,可能还要呆个几天。 夏落你明天去上课吧,别老在这陪着我。我对夏落说,我非常感谢夏落,总会在我需要时出现。其他就不管那么多了。我不想欠夏落太多,欠了,总是要还的,即便不是现在。 夏落显得很不高兴:“扬子,你这是撵我走吗,我上不上课你又不是不知道。实话说,现在最不安全的就是你。” 我知道夏落没骗我。鲁校长昨夜说了,我才是最有用的那个。 晚饭后,等人都走了,我爸到镇里街上去给我们买水果。我乘机问夏落:“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为啥一定要瞒着我呢?” 夏落摇摇头说:“不是非要瞒着你,现在是谁,到底也说不准了啊。 那三彪呢? 扬子,我能看住你一个人,很费劲儿了。其实那人,若是不顾一切硬来,我连你自己也看不住。你能看得出来吧。你别问太多了。 夏落,即便我不问,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夏落沉默片刻,回答我,现在,真的很难说了。以前一直以为,他不会伤害你,可是现在看来,不好说了。 镇医院里人不多,这个屋里,现在病床上只有我自己。我朝门外看看,天黑着。我爸还没有回来。 夏落,这几天,那人没有到这儿来找我吧? 没有,医院里,相对好些。夏落说,叶朝这几天也在外面溜达着呢。他对付那些东西不咋厉害,对付人总还可以的。 在医院的那些天,也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儿。但我不会以为,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因为刚子没一点儿音信,三彪又不见了。我一直都与这场危险没有撇清过,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陈丽丽。 我醒来后在医院又呆了四天,就出院了。医生说也没啥大碍,在家养养就行了。 回到家里,我并没有去学校上课。我想我还可以休息一天,虽然我觉得不要紧了。但休息的机会难得。 下午一放学,高老师就来看我。 鲁校长给你的那玉,扔掉了吧?高老师关心地问。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那东西,鲁校长即便能杀得了我,却不一定控制得了我的灵魂,那他害我就没有意义了。” 高老师说扔了的好,扔了好啊,谁能想到,鲁校长会先送个东西束缚你,才又来骗你上钩呢。以后千万得小心着点儿。 和高老师正说着话,夏落从外面进来。高老师说夏落怎么来了? 夏落很干脆地说:“我和扬子住一起。” 我感到挺意外,夏落本来不同意与我住在一处的,三彪和刚子在时就这样,怕被别人一锅端了。现在这态度大转弯了啊。 高老师哦哦两声说,也好,也好,这样有个伴儿,我就不用太担心扬子了。 你当然不用担心扬子,夏落很直接又很生硬地说。 高老师看看夏落,没再说啥,扭头走了。 夏落你对高老师咋这么大气呢?我问。 这有啥,夏落说,反正我也没有正式转到学校里上课,我也没准备好好学习。高老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路人。 我还是觉得夏落有些过分。也许,他内心深处,比我还孤独吧。使得他的性格,过于偏激。 晚饭时,叫夏落吃饭,他也不和我们一块儿吃,说已经吃过了。 吃过饭,夏落已经倒在床上另一头,我在靠桌子那一边躺下来。我有很多事想问夏落,又想着他必不肯回答我。一时也想不起有什么要说的话。 倒是夏落,见我不吭不哈地躺下了。讪讪地说:“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近人情?” 我说没有,夏落,你对我挺好的。 夏落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你知道吗扬子,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变成想害你的那个人。 我不大理解夏落的话。迟疑着说:“你,好像知道那个搞鬼的人是谁,如果鲁校长是被人指使的,你只要把那个人纠出来,或者叫叶朝去处理,他是个警察。不就啥事就没有了吗?” 夏落为难地说:“扬子,你不知道,我说是谁,也不一定准确,叶朝如果确定是谁,肯定不会抓人,而是直接一枪打死。那肯定会冤死人的。就像你在陈老师家的院子里,那时你肯定认定鲁校长是凶手,可是现在你知道了,鲁校长不是。我前面认为是凶手的那个人,也许现在不是了。我现在认为是凶手的那个人,也许马上又不是了,我能说出来吗?” 夏落的话,使我很费解,那谁才是幕后真凶呢? 夏落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能拿准谁是真凶,而且我有把握除掉他的话,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我说,看起来我有点儿误会夏落了。 没想到夏落说,知道也不比不知道强多少,除非,能一击灭掉它。 看来这个幕后凶手,相当厉害。夏落不告诉我,是因为告诉我也没有用。用他的话说,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个样。 正想着,有人敲院门,我爸妈也睡下了。我这边小屋离院门口近。过去打开门,是鲁老师。就是高老师的女朋友。 我叫了一声鲁老师,不禁有些惊讶,鲁老师不教我们。她这个时候来不知道有啥事儿。 “我才从高老师家回来,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你,不是听说你受伤了吗?”鲁老师说。 我说谢谢鲁老师,我没事的,再歇一歇就好了。鲁老师说的顺路,那是每天都顺路。她从学校回家或者从家到学校每一趟都得走我家门口。 鲁老师很随便地问:“高老师这两天都看你吧?” 我说差不多,我受伤后,他基本上每天都去看我。就下午放学还来我家了呢。 那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感觉他,像有啥心事儿。 没有,我没觉出来。我说。 那我走了,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怕高老师有啥难处。鲁老师说着关上我家院门走了。 第四十一章 黄仙小庙 我回到屋里,夏落翻个身问我:“扬子,是谁啊?” 鲁老师,我说,她问我高老师是不是有啥心事?可能是看高老师和我走得近,若高老师有啥为难的事她想帮着解决吧。 夏落一下子坐起来,又慢慢躺下去,也许是她觉得高老师有点儿变化,才会问高老师有没有啥心事,对高老师,千万小心着点儿。 夏落,高老师还是能够相信的。我说。心想夏落一开始就叫小心着高老师,后来不是证明高老师没啥事了吗,这怎么又叫小心高老师了。 夏落说扬子,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要相信。 那,也包括你吗?我半开玩笑地问夏落。 没想到夏落很认真地回答:“也应该算我在内。” 夏落的话让我很费解,他是来保护我的,却要我连他也不能完全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去? 我正准备脱衣服上床。夏落说扬子,别睡了。我这就起来。 我停住脱衣服的动作,站在那儿问夏落要干啥。 夏落低声说,我们走,不能住这屋里。就像上次,你和三彪那样,去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这话有理,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不动,那是最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只要换个地方,别人想找到,那也得费一番力气。我点头说行。在夏落穿衣起床的时候,我又问了句:“现在,我能相信你吗?” 我问的,也是我心里话,有几次,都是被骗离自己的家,在外面发生意外。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会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至少在家里,还没遇见过大的麻烦。不过我不认为,家里是最安全的。那是因为,我被骗出去了,如果没出去,也许在家里同样也能发生危险。 夏落愣了一下,无奈地说:“扬子,你真警醒,我才和你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就被你用上了。我从来这儿还没有离开过这小屋,你还可以相信我。” 我笑了笑,当然,刚子和三彪都走了,同伴中我不信你真没人可信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夏落穿起来,叫我先把灯灭了。他拉开门,往外看了看。院子里除了风声,没有别的动静。黑暗连着黑暗,越过院墙延伸很远,无边无际。 夏落回头对我说,走了。说着朝院门口走去。到门口却不往大门口去,而是走到院门一边的南墙那里。 我正要去开院门,夏落一把拉住我说,别,我们翻墙出去。 我说我家是暗锁,从外面也能锁上院门的。 夏落说那也不走大门,你家这铁门,会很响。万一这附近有人,我们就会被发现。 夏落伸出手跳起来搭在墙上。胳膊一用力就翻了上去。然后伸下手来拉我。要我拉紧他的手,直接把我拉到趴在墙上。再一弯腰一抽我腿,我就骑在墙上了。 夏落手按院墙,轻轻把身子往下一送,就跃了下去。声响也不大。 夏落着地后,先溜着墙根跑到大路上望望,才回来把我接下去,说外面没人。等我着地,夏落就拉着我沿着大路往学校方向走。 我说干嘛不走东边树林子,这大路上不是很容易被人看到的吗? 夏落说万一那边有人在监视咱们,那不刚巧就撞上了吗。 虽说走的是大路,夏落小心地拉着我沿着墙根走。到坑边儿上的十字街口,夏落躲在墙角往东边看了看,确定东西路上没人,才和我快速地跑过去。过了十字街仍溜着墙根往北走。 到了村后边,夏落拉着我一转弯,从村后树林子里往东拐去。经过高老师屋后边,然后就进了大坑。从大坑东北角,走上了通往后鲁的河沟。 我们这是去哪?我问夏落。 我以为,我们随便在村里找个人家躲一躲,就像上次和三彪一样。反正现在,没住人的院子也有的是。mianhuatang.info没想到夏落带着我往外去。他若直接去学校,我到村后边就不跟他走了。可是他没有。绕到这儿来往后鲁去,我心里同样没底。 去黄仙庙里,夏落说,没人能想到我们会在那里。 黄仙庙,是后鲁北地的一座小庙。一间小屋,一个供烧香的台子。一座高台上供着一个黄鼠狼头人身的泥像。下边地上放着一些草席。 这个小屋前边,是一大片树林子,最惹眼的,是这小屋前面的三棵大杨树。据说这黄仙就住在那三棵大杨树上。后来是黄仙帮着一户人家治好了孩子的病,那家人一高兴就在三棵大杨树底下盖了这个小庙。 庙里有黄仙在,应该容不得其他东西撒野。可是那地方,这大冷的天不要把我们冻死才怪。 夏落说没事儿,我爷爷这几天不在家,我两个到他那儿抱了被子去。 我觉得夏落的话有点儿怪,一般情况下,夏落跟着他爷爷住,应该说是到我家抱被子,而不是指着他爷爷说的到他那儿抱被子。不过夏落怎么说那是他的事儿,有被子总会好很多。 我和夏落两个人沿着河沟一直走到通往镇里的大柏油路上。然后沿着路走没多远,就到了夏落爷爷的理发铺。夏落掏出钥匙打开进去,也不开灯。我在外面等着,他递给我一个被子,然后自己又抱了一个,出来锁上门,叫我快点儿走。 我说你拿你自家的东西急个啥? 夏落说不是急这个,如果有人找你找不到,说不定会找到这儿来。 原来他担心这个。我和夏落抱着被子下了柏油路,从一条土路上穿过小树林,就到了那庙前。 这里大部分都是杨树。有些叶子还残留着,被风吹着哗啦啦响。小庙前那三棵大杨树,真高真大,从下面看上去,黑乎乎的。很糁人的感觉。 小庙的门关着,夏落走过去,一脚把门踢开。 木门,没上锁,啪地就朝两边闪开。碰到墙又反弹了下。 我叫声夏落,你轻点儿,黄仙在里边呢。 夏落应承着,哦哦,俩手抱着被子空不出来,对不起了黄仙,俺俩这是来投奔你来了,你可得担待着点儿。 我跟在夏落后面进了小庙,看见高台上,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瞪着我俩。 我推了一把夏落,叫他往高台上看。 咋了?夏落问。 等夏落转过头,那闪着绿光的眼睛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吃了一惊,这是安全的地方吗,我怎么觉得,比我那小屋里还不安全。 夏落,你带手电了吗?这黑咕隆冬的怎么弄。 夏落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回身关上门。说带着哪,最好不要用,省得引起别人注意。 我听见夏落的被子落地上的声音,有点儿想笑:“夏落,这被子不是你家的,随便就扔地上了?” 夏落说地上有草席。说着他打开手电,果真有,不过他那被子,有一半都扔到了地上。地上是有草席,也没有把地面全部盖上。 我朝高台上望去,除了染着颜色的泥像,什么都没有。 夏落把被子往身上一裹,说睡吧。 我哪里睡得着,实话对夏落说,在这破地方,根本睡不着。看着那泥像,心里就老膈应。 嘶,我听见一个人的冷笑声。 你听到没夏落?我问,有人在冷笑,不是对我那话不满吧? 夏落裹被子的时候,把手电裹进了被子里关了。这会儿马上拿出来打亮,同时说:“笑个屁笑,这地儿够呛,明天叫爷也不来这儿了。” 夏落手电亮的时候,一个影子一闪不见了。 我说给夏落听,夏落说我看花眼了,可能就是泥像的影子,手电一照晃了一下。 天有点儿冷,又是在野外的一个庙里,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甚至有点儿后悔和夏落一块儿出来。随便躲一户人家,外人只要不跟着,想找也不那么容易找得到。何苦跑到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来。 夏落倒好,也不怕冷,一会儿竟然睡着了。我轻轻叫了他两声,他也没答应,这家伙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的这么香,真服了他。 我感觉有一个东西凑到了我脸上。我伸手去摸,没有摸到。 我把手放下来,才停了一下,那东西又凑近我。 我猛地伸出手里,摸到了一张毛茸茸的脸。 我一脚踢向夏落。夏落跳起来,叫道,谁? 我,快打开手电,这庙里有东西。我急切地回答他。 夏落打开手电,整个小屋里照,什么都没有。小屋就这么大,只有我和夏落是活的,屋门关着,从来没有打开。 夏落围着小屋照了一圈,我也跟着到处看,确实,啥都没看着。就是一只老鼠,只要在屋里,也应该能被我俩发现。 睡吧扬子,这里还是比别处好,有啥东西跟来,黄仙肯定会先发现。夏落说着坐下来。 你睡吧,反正我是睡不着。我说。 沙沙,沙沙,外面好像有人朝这破庙走来。夏落忽地坐直身子,侧着耳朵听。 听见没,扬子?他问我。 我点点头。 那声音离庙门口越来越近。夏落连忙关了电灯。扑通一声响,有个东西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夏落,有东西! 我话音没落,夏落就把手电开亮了。 一只大黄鼠狼就落在我两个的脚边。浑身还发着抖。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外。 我咦了一声,这屋里不是没东西吗?它什么时候进来的,门一直都关着。 夏落说可能是黄仙。 那黄鼠狼竟然朝夏落点点头。然后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沙沙,沙沙,那脚步声,到门口停了下来。 屋里屋外,都静了下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第四十二章 黄仙指路 那黄仙怕的,显然不是我和夏落两个,而是门外的那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夏落站起来,走到庙门前,隔着门问:“是高老师吗?” 外面的人笑了笑,说:“是我,夏落你真聪明,怎么会猜到是我的?” 随着外面的话音落下,夏落打开了门。屋外的风声,树叶声都传了挤了进来。夏落看也不看门外的人,直接走回来坐被子上说:“进来后把门关上。” 我站起来,很意外地问:“高老师咋找到这儿来了?” 高老师站在门边,随手关上门说:“我说过,我一直操心着你的。这次你们出来,我也一直都跟在你两个后面。看你两个到这里来,我犹豫了好一阵子,想着要不要过来和你们说一声,这地方,不是啥好地方,阴气太重。” 高老师说话的时候,地上的黄仙一边惊恐地望着高老师,一边朝我和夏落跟前退缩。 高老师走过来,一脚把黄鼠狼踢得撞到墙上,指着它对我说:“你看,和这种邪气儿的东西在一起,会损伤身体的。” 夏落看着高老师翻了翻眼皮儿:“高老师,他们都来了吗?” 谁?你说谁?高老师问夏落。 别装了,鲁小东他们,还有那些无头骷髅人。夏落冷冷地说,他们不来,你自己清楚扬子灵魂出窍有多厉害,你最好不要动他。 高老师摊开手笑笑,夏落你在说什么?我是怕扬子出啥意外,听你这意思我要害扬子似的,我真要害他,就不必露面了。 夏落说人心隔肚皮。 高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落:“肚皮里有鬼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我脑子一团桨糊。他两个到底在说啥,为什么一方非得说另一方要害我呢。我望着高老师和夏落,不知如何是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两个人,是眼下我都信得过的,他们两个也出现了分歧。 高老师打量了庙里一圈儿,对我说:“扬子,还是回家睡吧,你和别人不一样,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法睡觉。” 高老师把别人两个字说的很重,专意说给夏落听的。 夏落站起来,拍拍手说:“走吧,扬子,回去就回去,都被找着了,在哪儿还不都一样。” 夏落说着抱起被子准备就走。我看看那倒在地上还在发抖的黄鼠狼,走过去用手抚摸了下问夏落:“它不会有事儿吧?” 夏落说没事儿,就是见了高老师吓的,高老师一走它就好了。 高老师无所谓地一笑:“不会你听到我脚步声就对它动了手脚吧?” 夏落打着手电抱起被子就往外走。高老师和我跟着出去。我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把庙门关上。 外面很黑,风吹的很冷。黑暗深处,好像随时能有东西钻出来。高老师在夏落万分小心的情况下,能跟着我们到这儿来,真不容易。我一边朝林子外边走一边想,他们两个,我该相信谁? 出了林子,夏落接过我手中的被子,说:“扬子,你回家睡吧,和高老师一道儿,高老师现在,还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出来时是夏落叫出来的,现在回去,又是夏落让回去。搞什么搞。我问夏落:“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夏落说不了,高老师心里有数,我去了也没有用。 从后鲁到我们村,走大路一定会经过学校门前那条路。经过后园那段墙边时,突然从里面跳出好几个人影。高老师走在前面,顿了下喊道:“谁?” 我,你们都叫我鲁小东的那个人。 是鲁小东他们。 这些人一跳出来,就把我和高老师围了起来,并且摆出了一个阵势。我想起了鲁校长用砖拍我的时候,就是这个阵势。难道高老师他? 高老师就站在我前面,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我的周围在变黑,围墙已经看不到了。 高老师仍然背对着我,他的一只手朝外伸了伸,我感觉好长。接着他慢慢转过身来。 啪,我听见一声暴响。 眼前的景像一下子消失了。只有我和高老师在。高老师长吐了一口气说:“终于出来了,扬子,有没有看见人?” 没有,除了高老师和我,没有别的人。 高老师说,小鬼布阵,必定是受人支使。不可能没有别人。 另外一个声音传过来:“扬子,你没事吧,是我打了一枪。” 说话的是叶朝。这家伙来的真及时。我不怀疑叶朝要做其他什么,因为上次,在陈老师家被鲁校长所逼,他和夏落也是差不多前后赶到。这几个人,都在留意着事情的进展。所以,也都注意着相关的几个人。 叶朝向我走过来。高老师对叶朝说:“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俩就危险了。” 叶朝笑笑说,我一直都跟着你们,要不夏落也不能放心叫扬子回来。 原来夏落知道,叶朝也在暗中跟着。那么,高老师知不知道呢。我感觉他们之间,有些乱了。 高老师说没事了,我们回吧。 我以为叶朝会跟我们一起走。叶朝说你们走吧,我就不去了。他特意叫了我一声说:“扬子,别怕,我这枪,关键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叶朝的意思,他的枪声,也能打破鬼域的结界,也能把我从一个不知道的所在唤醒回到现实中来。 我回了声谢谢叶叔叔,我和高老师回了。 路上我问高老师,后园那个地下室修好没,那里面的尸骨有没有合葬到一块儿。 高老师说都弄好了。石碑很小,在一个石桌下面,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上面是个小亭子,下面的地下室是密封的,站上面也看不出来。 那闹鬼的事儿,也该完结了吧?我问。 学校里是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了。高老师说。 进村到了坑边十字街口,高老师往东回自己家了。我往南回自己家。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尽量轻地不发出声音。进去锁好悄悄回屋睡觉。绕一大圈了,又绕了回来。 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有很重的失落感。三彪和刚子,还能再相见吗?我是一个孤独的人,也许我不该有朋友,所以他们会一个一个离去。夏落呢,他也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吗? 我躺在床上,比在那小庙里踏实多了。关了灯,窗口那还是有些亮的。看来黑暗,也是相对的。 才躺下来没多大工夫,有个影子趴在了窗户上。本来我隔着桌子,躺下来后只能看见窗户的上半部分。可是外面有声响,让我警觉地抬起了头。 我没开灯,也没发出什么响动,就盯着外面那影子看。那影子在窗户上抓挠一会儿就离开窗户然后开始抓门。这一次,肯定不会是夏落,因为那影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人。 正在我以为那影子根本不可能是人的时候,当,当,当,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我低声问。怕惊着那东西,也是怕吓着自己。 外面没有回答,敲门声不紧不慢地响着。 我开始不敢开门,后来敲门声响的时间长了,我就麻木了。心想若真是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开门它也该进来过了。我走过去拉开门,一个影子从腿边刷地一下就溜进了屋里。吓了我一跳。 我关上门回到床边打开灯,看见一个黄鼠狼正卧在床边。还伸出舌头舔它的一只前腿,那里还有血流出来。这正是小庙里那个黄仙。被高老师那一脚踢伤了。 现了原形的黄仙并不怕我,一边舔它受伤的腿一边不停地看我。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红药水,这还是我夏天时脚踩到钉子上买回来用剩下的。我把红药水涂在黄仙的腿上,它也没有反抗。然后拿了个创可帖给它贴上。 它很感激地望着我。这东西是有灵性的。我只能对它的伤作这些处理了。因为当初我的脚被钉子扎住时,邻村卫生所的医生也是这么给我处理的。 我脱了鞋上床,心想就让它在屋里过一夜吧。我才转过身,就感到身侧多了一个人,转过脸就看见一个老头儿。我惊讶不已。 老头儿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说:“我就是那黄仙,谢谢你,从你离开破庙时还不忘看看我,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一直都在躲避那东西吗?” 我被它问糊涂了,我在躲避啥东西? 就是,最后进庙里的那个。黄仙老头儿说。 我哦了一声,你是说高老师啊。 黄仙老头儿说,不是高老师,是邪灵。 我心里一动,除了高老师,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东西进了庙里?我想黄仙会不会知道的多一些,给他说了最近的事儿,问他谁会是幕后真凶。 黄仙说你见到的,谁都不是真凶,真凶就是,你看不见的那个邪灵。它今夜附在高老师身上到小庙里去过。 想起黄仙当时那害怕的样子,我对黄仙说你也很怕它吗? 黄仙说怕,它能随时毁去,我上百年的修行。 那现在,高老师就是那个邪灵吗?我问。 他进庙里时还是,现在没见到人,确定不了。也许,它随时随地,都能换一个人附身。 黄仙说的,叫我想起了夏落的话,他说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相信。这么看来,夏落一直是真心帮我的。 第四十三章 坟下通道 原来在背后搞鬼的,是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邪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想不通,这和学校后园挖出骷髅头有什么关系,它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黄仙,你知道那邪灵是啥东西吗?我问。黄仙的道行虽然不深,但他知道的事儿不少。 黄仙摇摇头,说不知道,邪灵就是一股邪气,有的弱些,有的很强大。这股气就在某个地方因为某种原因存在着,碰不上合适的人,合适的条件,它是不会轻易离开形成它的那个地方的。 怪不得夏落不和我说,这东西离开生成它的那地方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可以随时随地选择依附在哪个人身上,所以,就算我知道了,也防不胜防,弄不好疑神疑鬼,还会把我的生活给打乱。 我叹了口气,身边的伙伴都去了,在不明真相的时候都不见了。这一劫,我也躲不过去,只不过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又随时可以转换角色的东西,试想谁能逃得过。它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控制好我的灵魂,然后才能对我下手。 黄仙见我叹气,安慰我说:“你是个好人,好人就会有好报,你别太失望,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你能坚持到现在,绝不仅仅是运气,一定有人在暗中帮你。” 我无力地说,有,夏落,高老师,叶朝。夏落和高老师你都见过了,就是去小庙里的那两个人,叶朝是个特别的警察,好像专管超自然事件的。现在看起来,他们也帮不了我了。 黄仙笑笑,除了他们,应该还有一个高人。单是他们,确实帮不了你。 我想起了河边儿上和夏落一样问出“你还不收手吗?”的那个人。我点头说是,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他真肯帮我,为啥不动手除掉这邪灵呢? 黄仙说他道行虽深,始终是缺少一样物件。他能逮到邪灵附身的那个人,却奈何不了邪灵。所以除了暗中保护你不受伤害,根本也是拿那邪灵无可奈何。 我听黄仙说的有门儿,忙问他什么物件。 黄仙说囚魂网,只要被它罩住,邪灵就无处可逃。 我突然就有了希望,像在黑暗中跋涉的人看到了光明,溺水的人抓住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抓住了黄仙的胳膊:“这宝贝,哪儿有?” 黄仙沉吟片刻说:“修行洞。” 修行洞?我知道我们这儿是平原,没有这个洞那个洞的,就问黄仙,修行洞离这儿远吗? 黄仙摆摆手说,不远。 然后他又说,找到囚魂网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把囚魂网交给那个不肯露面的高人,只有他出面,加上囚魂网,才能困得住那邪灵。 我的心又沉了下来:“你是说现在,还不能去找囚魂网吗?” 黄仙说去倒是可以,今夜几个人都碰了头,那邪灵想着你身边一定有人跟着,不会这时候打你主意。我带你取了囚魂网来,你好生收着。问清那个高人若肯帮你,尽快交给他,省得夜长梦多。 我心里开朗起来,对黄仙说,那还等啥,咱们走吧。 听黄仙说那意思,带我去取来,好像是回他家拿一样东西,应该不是太难。 我打开院门,跟着黄仙出去。黄仙根本不像夏落那样东张西望,带着我就往大路上走。一点儿也不担心被别人跟踪什么的。刚走到十字街口,从北边路上跑来一团黑影。到跟前叽叽叫了两声,转身又跑了。 把我吓了一跳。这边一个刚跑开,从东边路上又跑来一个,同样叽叽叫了两声跑开去。 我正搞不明白,黄仙一拉我往西边走去。西边走不多远就是田地。黄仙对我说往北往东都会碰上人。刚才那叫声是孩子们来报信儿的。咱们往西,从马庄南地正东北,绕到后鲁后边去。离我的小庙不远,有三座大坟。就那里了。 我和黄仙到了马庄南地路口,直接朝东北走麦田往黄仙说的三座大坟那走去。 在黑夜里走这么久,已经适应了黑暗。到那三座坟前,见坟后还有几棵柏树。上面传出乌鸦刺耳地两声呱呱叫。黄仙嘴里发出叽叽两声响,那树上的乌鸦才安静下来。 我围着坟看了一圈,看不出什么门道。难道黄仙说的囚魂网埋在这大坟堆里?不对呀,再说他也没让带着工具来。不是在修行洞吗?这里连个耗子洞也没看见。 黄仙叽叽叫了两声,从黑暗的麦田里跑出几只小动物,是黄鼠狼。对着中间一座大坟,沙沙地掏起土来。不大工夫,一个土洞就掏出来了。 探头一看,黑呼呼的,望不到底。实在是太黑了。我后悔没把手电带来。正想着咋着弄个照明的东西。黄仙把我拉到一边,从里边掏出一块木板来。原来有木板挡着,很浅的一点儿距离,汗死。 黄仙把木板拿出来扔到一边,拉住我的手把我往洞里放。我感觉挨到地儿了就松开他的手,并且往一边挪了挪,好腾出点儿地方让他下来。 身边轻轻响了一下,黄仙已经跃了下来。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拉起我的手往前面走去。迈出两步,我就感觉朝下走了。黑不隆冬什么都看不见,我伸手摸了摸,一伸手就触到墙壁。这里空间很小。往上举举手,一举手就碰到顶端。 这是人家修墓时就留下的通道吗?我问黄仙。 是我自己带着孩子们挖的。黄仙回答说。 我很惊奇,如果这墓主的后代迁坟还是干吗的,你这条通道不就被发现了吗?那你怎么办? 把里面堵死,再换别的地方。黄仙回答的很干脆。 往前走了有一段距离,我感觉有风吹来。这证明里面空间很大。就是太黑,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我伸手去摸,已经摸不到墙壁和顶端了。 再往前走,风越发显得明显,而且隐陷,看见有亮光了。 这可是在地下,这事儿完了之后,我岂不是多了一个好玩的去处。我并没有兴奋起来,眼下想的最多的,还是如何解决邪灵的事儿。 又转了一个弯,眼前一下子开朗起来。那发着光的,是前面一大片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水看起来也没啥特别之处,就是在地底,发着柔柔的光芒。 这是一条地下河,河两边还有沙滩。水中有些石头,大大小小的。原来发着光的,不是这水,而是水中的那些石头。沿着河边,不时能见着各种动物。有蛇,狗,猫,鼠。连猪也有。 这些动物见有生人进来,一闪就不见了。 这里空间很大,还有往一边通的通道。有些地方,还有巨石。我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竟有几个人出来。他们和黄仙打着招呼,问怎么带个外人进来。 黄仙介绍我说,他叫扬子,人很善良,帮我治过伤。现在遇上麻烦,我带他来借囚魂网一用。 有人埋怨黄仙:“你怎么能随便带外人进来,这地方若暴露了,我们便再无别的去处。中原地方,没山没水的,除了这地下河,我们能躲到哪儿去。只要这个叫扬子的人说出去,这沿河两岸,得多少修行者失去家园。” 这条河通的距离不短,是我们平原这一带修行者的好去处。我悄悄问黄仙:“他们,都不是人吗?” 黄仙说不是,都和我一样,是成精的仙家。 确实,你不该带我来的,我对黄仙说。你们,找到一个这样的所在不容易,如果这地方暴露了,真的没处可去了。除非远走深山老林。 第四十四章 修行洞 这些仙家,和我们这儿的人一样,都是土生土长在这儿的,对这一片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是不会愿意远走到深山老林去的。在我们这儿,一马平川。村庄与村庄之间也都相距不远。除了庄稼,连一片空地闲着都没有。村边儿上是有些小树林,那都不大,白天从这边望到那边。不适合他们隐居。 这个地下河,是所有生活这片地儿,又有着灵性的动物们的福地。因为在地上,真的无处可躲了。修练出些道行以后,才能在地上的世界立足。 黄仙说不带你来,就借不到囚魂网,没有囚魂网,想动那邪灵,太难了。它没有根,就是一股气,飘来荡去没个准儿,它想害你,迟早你都躲不过。 我想到了一件事儿,就是邪灵,只有依附在一个人身上才能支使小鬼去害人。如果它自身就能做到杀人于无形,那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黄仙一心要帮我,带着我沿着河朝前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遇到的那几个人,似乎非常关心我的到来,一路跟随着我们前行。 走不多久,就看见一片房子就在河边儿上。是石头小屋。这些小屋,围成一个圆开院子。其中有一个小屋前后对开充当了院门。我们走进院子。里面有不和供人坐的大石块。有人跑进一个小屋里叫了一声。从一个小屋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也是个老头儿,比其他人看起来,都真实的多。这种真实,是一种感觉。就好比黄仙,现在也是个老头儿,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有点儿虚幻。还没有阳光的时候,就觉得他不适合出现在阳光下。 这老头瘦削,精神。长胡须。红光满面。 长须老头儿仔细打量我一番问:“从上面来的?” 我嗯了一声,心说这地儿下面还能有人吗? 我们这儿,外人不能进的,进来就不能出去。这个你知道吗?长须老头儿不急不躁地问。 有这事儿?黄仙可没对我说。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跟黄仙来借一样东西。 长须老头儿望住黄仙,问他是什么东西。 黄仙如实说是囚魂网。 长须老头儿沉吟片刻,点着头说,既是来借东西,那必定是要回去的了? 黄仙说是,要对付一个邪灵,它已经害了不少人,如果听之任子,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事儿以前没听你说起过。长须老头儿略带责怪地说,要我出手吗? 黄仙解释说,从来没有人说起过这事儿,如果不是扬子躲进了庙里,并且还给我治了伤。我也不会听说这事儿。可能是因为邪灵表现得太过凶狠,所以他们觉得到庙里烧香也没有用,所以,我也是才知道,就带他过来了。 那你救那个人不知道咋回事儿吗?长须老头儿追问。 黄仙和几个人面面相觑。黄仙含混不清地说,当时只顾着把人救起来,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问黄仙,救啥人? 黄仙唔了一声,说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长须老头儿捻着胡子,慢吞吞地说:“借东西不是啥问题,你这进来又出去的,可是坏了这里规矩啊。一个不小心,我们的最后一处家园也保不住了。” 我笑了笑说,老爷爷不要担心这个,我不说出去就是。我知道黄仙是黄鼠狼修练的。地面上几乎没仙家修练前的生存空间,所以你们这地方,我也不忍说出去,一旦说出去,以后咱们这一带就再没有动物修行者的活动场所了。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我不能说出去。 长须老头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叫黄仙带我去取囚魂网。这就算答应我了吧。早知道这里是这样的规矩,黄仙拿了出去给我多好。还省得担心泄露了这里的秘密。 黄仙带着我朝一个偏洞走过去。洞是直的,正对着地下河,要不然里面连一点儿光线也没有。我拐进洞里的时候,听见哪儿传来喊叫声。我停下来仔细听了一回。 黄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什么响动? 我听见一个人的叫声,好熟悉。 黄仙笑了,这地方你怎么可能听到熟悉的声音。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你已经是个例外了。 再前进几步,黄仙停了下来,对我说,囚魂网就在前面,你去借吧。 你不跟我一块儿去?我很意外地说,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能借出来吗? 黄仙说正因为你是生人,还有可能借出来,我们这些人,肯定是借不到了,要不也不用把你带进来。 我正莫名其妙,黄仙推了我一把,赶紧去吧,天亮前你还得出去,要不会被人发现的。 再往前走几步,发现通道正中,一石块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光线模糊,看不太清楚长相和表情。 大姐,我怯怯地叫了声。 外边来的?那女子头也不抬地问。言语里不带一丝儿表情。 嗯,我说。 来这儿什么事儿?她仍没有语气地问。 我,我来借囚魂网。有邪灵要害我,我们,很多学生。没有囚魂网,制不了它。 那女子淡淡地说,有了囚魂网,在你手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看起来什么都不会。 我是不会,可有个高人会帮我的。我解释说,其实,我根本没见过那个高人。根据这几回的情形来看,夏落和那个高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我只要将这东西交给夏落。事情应该就离成功不远了。 那女子嘻笑了一声,问我:“你见过那个高人吗?你能确定他一定肯帮你吗?” 这个,我真没把握。我如实回答,我没见过,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在。我也不能确定他一定能帮我。他曾经帮过我,只不过没能把邪灵除去,我想有了囚魂网,他更应该会帮我才是。 那女子终于笑了笑,你真是实话实说,一点儿都没把握的事情,也不怕借不到东西。 我说我不能骗你,万一你借给我那东西,拿不回来都有可能。 那女子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指着里面对我说,多的是,你尽管拿去。不要你还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黄仙给我带出去得了。省得你们这里面担心我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女子又笑,这里有个规矩,这里面的人不能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任何一件都不行。 我说了声谢谢,就进到里面去,里面一张一张的,都是蛛网。四下里找,没见到什么囚魂网。 我正自诧异,那女子说,屋里的都是,你随便拿一张,叠了收好,只要把它套在邪灵所附的那个人头上,邪灵就再也不能离开。这种网没见过阳光,只要在地面上打开,转眼就化为乌有,套住之后,想扯下来都没有机会。 我拿了一张叠好,放进口袋里。对女子说了声谢谢便往外走。 那女子笑着摆摆手说,不谢。 我往外走几步,和黄仙一起出了这个通道,出这个通道的时候,我还是听见了有人的喊声。我停下来正要细听,黄仙拉我一把说,赶紧走吧。 走过那一片石屋,沿原路返回。我和黄仙又从那坟里钻出来。然后黄仙把木板放上,小黄鼠狼们又把土填好。 我不解地问黄仙,这就是张蛛网,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行吗这东西? 黄仙说能行,这是蜘蛛精结的网,又经过雷击的,对所有恶灵都有禁固作用。 雷击?这下面也会有雷吗?我特别意外地问。 有的,上面打雷的时候,蜘蛛精的那个房间也会跟着回应地面的响雷。那就是一个响雷房。所以,她也从不呆在那个通道最里头。 原来是这样,我对黄仙说,这东西不能放我身上,邪灵肯定对我格外留意,我现在就去找夏落,把这东西先交给他。 黄仙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我两个从小庙那儿经过,通过小树林来到夏落爷爷的剃头铺子前。那门从外面锁着。夏落说他爷爷这两天不在。可是夏落呢? 正着急的时候从路上走过来一个人,见我们站在门前就问谁呀。我一听是夏落的声音。回应他说,是我,扬子。 第四十五章 邪灵 黄仙低声说那我走了,别泄露修行洞的事儿。 夏落走近来,黄仙已走没影儿了。夏落打开屋门,问我刚才与谁说话。 我跟夏落进得屋去,到床边上坐下,回答他说:“和你一样,是我的朋友,叫我不要说出他的身份。” 夏落也这样要求过我,也不好再问什么。 夏落往床上一躺,鞋子不脱就把被子盖身上了,我真怀疑,这被子到底是不是他家的。夏落说:“愣个啥,你躺那个床,盖上,这天多冷。对了扬子,跟你说,我是去看你了,你倒好,又跑外面去了。跟你说过不要在夜里乱跑,你也不肯听。” 我躺下来,学着夏落盖上被子,也没脱鞋,夏落看我一下,无所谓地把灯关上了。我低声对夏落说:“夏落,暗中帮我的那个高人,你知道是谁的吧?骷髅头事件开始不久,你就知道是谁干的事儿了对吗?为啥不除掉它?” 夏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黑暗中静得只听见我俩的呼吸声。 夏落问我:“你也知道了?难啊,如果容易做到,谁也不会眼看着这些残忍的事情发生。” “我刚才那个朋友给了我一样东西,想要你转交给那个高人,这东西一定用得上。”我说。 什么东西?夏落不以为然地问。 囚魂网,我说。 黑暗中,我感到夏落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的眼睛,正直直盯着我:“扬子,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也坐起来,点点头,想想夏落不一定看得见,屋里黑着,很奇怪这家伙说个话也不开灯。我说:“知道一些,我想问一下,鲁小刚他们几个毁在谁的手上,谁是第一个引来邪灵的人?” “陈老师。”夏落说,“想必你也知道,对付邪灵难度很大,我们也没把握能除掉邪灵,关键的是,除掉邪灵,要杀掉谁,杀掉多少人,这个,谁也承担不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所以我们只有妥协,在鲁小刚他们了事以后,跟陈老师妥协,只要他不伤害到你,我们就不干涉他做事。” 我打断夏落的话,问道:“你说的你们,应该包括那个高手,他是谁,是你爷爷吗?你们为什么会为我做这么多,却不管那么多人的死活。这不是仅仅咱俩关系好这么简单吧?” 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有求于夏落,不该这么问,可是这个问题,一直堵在心里,也挺不好受,时不时就会冒出来。 夏落叹口气,有点儿伤心地说:“扬子,你干嘛非得问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不知道。我爷爷要我保密我们的身份,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你应该相信,我对你,是一点儿都没有敌意的。我爷爷的话,我也不能不听。” 夏落不肯说,我只能心里痒痒着。我不解地问夏落:“你知道是陈老师,并且,你们有约定,他应该不会伤害你,那为什么,在高老师家的老屋,我们都差点儿丢了命?” 夏落笑笑:“叶朝会去的,那就是嫁祸给高老师。后来不成,又嫁祸给常老头,急急忙忙就把常老头干掉了,死无对证。邪灵做事,任由着着性子,陈老师是它选中的第一个宿主,它还会竭力维护,对其他的人,它根本就不会管其死活。” 这邪灵究竟是什么东西?我问。 夏落说他也不知道。他爷爷也不一定知道。这东西,就是股气,不成形,是看不见的。它却会依附在人和动物身上,依靠其强大的意念控制别人替它做事。 这我就很不解了,它有这么大的能力,能随意控制别人做什么不做什么,那它杀那么多人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抓着我和三彪不放,三彪不见了,就只抓着我。 夏落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爷爷也不一定清楚。这恐怕只有邪灵,或者陈老师知道了。 我问夏落,那,囚魂网有用吗? 夏落说有用,还是不容易。 我那朋友说,囚魂网可以控制住邪灵,把它囚禁在囚魂网内,无法随意转移。我提醒夏落。 夏落说知道,我爷爷说过,要除掉邪灵,必须有囚魂网。这东西就是蜘蛛精结的网,并且没见过阳光,被雷击过的。有了这东西,还得杀掉一个人,邪灵附在这个人身上时,把它罩住,使它无法逃脱。然后把这个人,一起杀了。 要这么残忍,这是我没想到过的。那这个人,必须是个该死的人。可是,谁才该死呢?这样的机会,邪灵不可能给第二次的,一次不成,恐怕只会刺激它更大规模地为害人们。 现在那邪灵,是在高老师身上吗?我猜测着问夏落。根据夏落的态度,应该是这个样。 夏落说是,至少,我看起来是。 我掏出叠好的囚魂网,在黑暗在递给夏落:“这个给你,你交给你爷爷吧,如果非要杀一个人,我宁愿把陈老师杀了,因为从鲁小刚他们开始,都是他惹的祸。” 夏落反问我一句:“万一,都是邪灵自己的意思呢,那陈老师岂不是也成了受害者?” 这个,我没想过。我以为事情由陈老师开始的,他就得负这个责任。夏落却指出了另外一点,万一所有的事儿,都是邪灵强加给陈老师的意志,那陈老师也是一个受害者。 这下我也没了主意。对夏落说,那,交给你爷爷,让他看着办,走一步说一步。你爷爷总比我们懂得要多。 夏落嗯了一声。我对夏落说,我还是得回去,等下睡过头了,天亮我爸妈不见我,肯定又为我担心。 夏落说那行,我送你回去。 夏落送我到家门口,看着我开门进去,就回了。我问他不要过来一起睡吗?夏落说不用,就咱俩了,你是邪灵的主要目标,别真叫它一锅给端了。 回到屋里,打开屋门,灯关着,我能看见屋里床上坐着一个人。我心里一惊。谁?我颤声问。 那人笑了笑,别怕,是我,叶朝。 叶叔叔?你咋会在我屋里?我随口问道。 我来看看你,你一直都没回来,我也不敢离开,怕你出什么事。对了,你去哪了? 我去找夏落了。我说。心里想着,这个叶朝,现在可信吗?高老师是不可信了。怪不得夏落一直不肯对我说邪灵的事儿,真会使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这会使我限入极大的苦恼之中。现在事情,多少数有些眉目了。若放在一开始,恐怕我和刚子三彪之间,也得闹崩。 扬子,你天黑和夏落分开又主动去找他,是不是有什么对付邪灵的好办法了?叶朝很随意地问。 我的小心肝又扑通了一下,很小心地问:“什么邪灵?” 叶朝笑笑,你当我是草包,这么多天会没有一点点发现。我和夏落背后的那个人一样,在找一样东西,囚魂网。有了这东西,才能保证真正消灭邪灵,除此之外,杀多少人都没有用。 原来叶朝也知道这个。我摇摇头,因为我站在门口,叶朝应该看的见。我对叶朝说:“我不清楚你说的,怎么以前,从没听你说起过这些?” 叶朝把灯打开,叫我坐过去。又很小心地关了灯问我:“你现在,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是吗?如果你更早些知道这些,我怕你连一个人都不会相信。邪灵只有一个,你却会觉得所有举止异常的人都是邪灵上身,我们所有想帮你的人,也无法帮你。你们几个,只会更惨。” 叶朝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无法判断,这个叶朝,会不会也是邪灵附体。我不敢乱说。如果囚魂网的秘密,被邪灵知道了,也许整个事情,无法挽回了。还会接着,有人死去,至少,我和陈丽丽,都逃不掉,这是鲁校长明明白白说过的。 叶朝见我不作声,继续说:“你不说也罢,我叮嘱你个事儿,你捎话给夏落爷爷,不论邪灵在谁身上,有机会就消灭掉。杀人的事儿,我来解决。保证他没事。邪灵自己身,没有欲望,因为与人结合在一起,将会产生无尽的欲望,后患无穷。” 叶朝真狠,也许叶朝是对的。我不这么想,总不能因为这个,把高老师也杀了。 我仍旧没话说。叶朝站起来说,我走了,别忘了我说过的话,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夏落的爷爷,只要把囚魂网套上,其他的,我来办。 叶朝说的其他的,就是杀人。 叶朝走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原以为只要找到凶手,定能将他绳子以法。没想到邪灵,是这么难对付的角色。万一不成功,让邪灵有了防备,它只要每天换着人附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想找到它都难。以后的事,还怎么阻止得了。 我那时不知道,邪灵虽然能轻易依附在别人身上,但一般情况下,它是不会离开它固定的宿主的。除非这个人死了或它觉得不合适了,才会找下一个。不是所有的人的身体,都合它的意。 所以这个邪灵,还会回到陈老师身上去。 第四十六章 车祸 原本想歇几天再去学校,我还想知道,学校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第二天早课就去学校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早上正课前,高老师说上午同学们去县城医院看看陈老师。班里同学都很赞成。一是因为,去探望生病的老师,二是,这一天不用上课。去医院探望病人,总是一件很新奇的事儿。 上午到学校,鲁校长回来了。叶朝带着一个警察陪鲁校长一起回来的。叶朝没有公开解释把鲁校长放回来的原因。只放出话来,说鲁校长没有犯罪动机,学校暂时离不开他。让鲁校长随时等候传话就是。 叶朝和那警察走后,鲁校长到学校后园看看,见到那个亭子,问下面的老师是谁让弄的,花园还没建,单修了个亭子在那,不能等等一起建吗?这不浪费钱吗? 高老师围着小亭子转了转,用手拍着柱子说:“挺好的校长,这是你让建的啊。可是后来你出了事儿,你不在这些天,亭子就建好了,你怎么忘了呢?” 鲁校长目瞪口呆,仰着头转一圈儿,把站在后园口走廊那看热闹的我叫了去:“高扬,我说过叫建亭子吗?我记得陈老师提过,我没答应的啊。” 我看看高老师,下意识地去看石桌下面那个不起眼的小石碑,建这个东西,也没啥不好。对于那些被打扰了的无头骷髅来说,也算是一个交待。于是我对鲁校长说:“这个,确实是你叫建的,开始你是没同意,第二天你就改变主意了,说是为了孩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能光顾虑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鲁校长沉默了一下,叹口气说:“是这样吗?我真是老糊涂了。” 高老师忙说:“你不糊涂校长,你这是为孩子做的,我们都佩服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没谁说其别的。” 鲁校长走到石桌前,弯下腰朝下面看了看。高老师有些不自在,有些不安地盯着鲁校长,见鲁校长直起腰来,忙看向别处。鲁校长站起身,手在石桌上轻轻拍着,问高老师:“这下面还有个石室是吗?” 高老师收回目光,点着头说,是啊,一切都按你交待的,办得妥妥的。 鲁校长微微摇摇头,最后看着高老师,嗯了一声:“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高老师松了一口气,恭维说:“还是校长考虑问题周全,还有个事儿,得向您请示一下,早上您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班里同学们,想上午去县城看看陈老师,孩子们也都挂念着他,想去看看陈老师。” 鲁校长双手抹了一把脸,显得有些疲惫,对高老师说:“去吧,这是好事儿,孩子们的心意,也该叫陈老师感觉到,听孩子们叫叫老师,说不定就能醒来。我才回来,学校里还有不少事儿,我就改天再去。路上千万注意安全,别再出现什么事儿。这些孩子,都是爸妈心里的宝贝。” 高老师连连答应:“是,是,我一定主意,一定把孩子们安全地带过去,再安全地带回来。” 知道要去看望陈老师,同学们来的比平常都早,还有人拿着馒头夹着菜吃着都来了,到学校嘴里还在嚼着。 看看人都到齐了。高老师同鲁校长打个招呼,说我们走了。就带着我们这些学生出发了。鲁校长送到校门外,再三叮嘱孩子们注意安全,要听高老师的话。 我们从学校正北,穿过后鲁到后鲁北边往镇上去的斜柏油路上,就能等到去县城的汽车。一路走过去,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像过节一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遇见有大人问,很自豪地说,去医院看陈老师。 鲁大朗甚至低声对一边儿的一个学生说:“要是有几个老师生病住院,我们一星期进城两趟就好了。” 高老师正好走到他跟前,他一回头看见高老师看着他,吓得一缩脖子。高老师只是笑笑,摸摸他的头,很喜欢他的样子。 我心里是有些不安的。因为这些人里,只有我对高老师有怀疑。夏落没来学校。我甚至在想,要不要通知夏落一声。刚子和三彪都不在了。高老师身上又起了变故。这一班学生,再没有一个和我知心的人。 高老师就跟着我们,我的不安也不能表现在脸上。经历这些天的事儿,我也学会怎么隐藏自己。好在我是孤独惯了的人。我不说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在别人眼里,这很正常。 陈丽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轻轻地问我:“高扬,我,还会有事吗?” 陈丽丽还会有事。她和我是捆在一起的。我不知道那邪灵怎么利用陈丽丽。听那夜鲁校长的意思,她只要和我一起死去,我的灵魂,就会更加容易控制。想到这我不寒而栗,我们两个,会一起死掉吗? 我这话怎么对陈丽丽讲,整个事件深处隐藏的东西,她是不知情的。我看看高老师,前面没有。转身就发现他走在我们一边。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对陈丽丽说,没事儿,大白天的,能有啥事儿。 陈丽丽睁着一双大眼睛,释然地说,嗯,还有高老师和我们一起呢。 高老师和蔼地笑着,你们听老师的话,别乱跑,不会有事儿的。 我总感觉高老师的笑容里,还有一丝贪婪。有些像猫对老鼠的妈妈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 在路上等车的时候,夏落从剃头铺子那一边晃过来,见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走到我跟前,问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高老师稍带责备地对夏落说:“这两天怎么没去学校?” 夏落斜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说:“那不正好吗?省得你操心了。” 高老师唉了一声,不再理他。班里学生,都看过来,他们大多还不认识夏落。 我告诉夏落,这是去县城医院看望陈老师。 夏落愣了下,瞪大眼睛:“全班近二十来人都去啊?” 高老师也走近来,看着夏落说:“是啊,大家都对陈老师有感情的,你就上了一天课不知道,陈老师对学生可好了,对了夏落,你还在班里上不上课啊?” 听高老师那意思,夏落还不算班里一分子,他去与不去,都无关紧要。 夏落无所谓地说,不上了,我这样的学生,省得叫你看着堵心。 高老师皱了皱眉头,眼睛看着一边问:“那,去看陈老师,你也不去了?” 不去,夏落闷声说,我感冒了,不能喝风,乱跑不好。 车子来了,因为还没到镇里,车上没几个人。高老师招呼我们上车。车票钱是高老师个人出的。我看看夏落,也上了车。夏落站在那儿,看着车子拉着我们开走。 阳光清朗,麦田宽广,朝不对着村子的方向看去,一直到远处雾茫茫看不见的地方。路边的树木,一棵接一棵地向后倒去。对于大多数孩子而言,可能是第一趟出远门。县城,已是第一次能到的最远的地方了。 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指着外面的田野说个不停。这些地方,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情境。也因为这么多人一起出远门,变得格外吸引人起来。 鲁大朗坐在车子左边最靠边儿的地方。车子经过镇上,他觉得看不过瘾,还把车窗打开了来。司机和售票员看着这群孩子笑着,只说叫孩子们小心着,别把头和手伸出去。 车子通过镇子,转上去县城的路时,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我和其他学生一样,都新奇而兴奋地期待着县城是一幅什么样的情境。我看看高老师,他在座位上打起了磕睡。手扶着前面座位的靠背,头一栽一栽的。 前面过来一辆拉树的三轮车。引得同学们一阵哇哇。那车倒没有什么稀奇,只是那么小一辆车上,竟然装了那么成段的树身。码得高高齐齐的。两边都跨出车厢外。 三轮车到汽车近前时,突然把油门踩得突突叫,直向着汽车开过来。车子右边有骑车的人,司机不敢往外靠得太紧,只稍微往一边让了一点儿。 透过车的挡风玻璃,我看见那司机瞪着恐惧的双眼张大了嘴巴。到汽车前猛地拧过方向去,紧贴着汽车过去。汽车还是顿了一下,擦车了。 擦车之前,我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一声凄厉的啊音,我们在车顿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惊恐地扭过头去。一个孩子趴在窗户那一动也不动。离他最近的孩子,都捂着脸哭起来。有的干脆蹲下去,缩到座位底下。 高老师吃惊地看着窗外,脸色苍白,大叫着停车,停车。 不用他说,司机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 三轮车没开出多远也停了下来。 我站起来,看到鲁大朗趴在窗上,脖子被挤到窗框上。脑袋没了。血哗哗地往外蹿。我几乎站不稳,跌坐在座位上。 还能动的人,都急急慌慌下了车。司机和售票员也是脸色苍白,嘴唇都发着抖。 一个人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恐惧,哭着问我:“高扬,还会有事吗?” 第四十七章 陈老师回来了 我一看是陈丽丽。mianhuatang.info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多事儿,我都无能为力。我拿开陈丽丽的手,无力地说:“应该,没啥事儿了吧。” 然后我下了车。那个三轮车司机,站在离他的三轮车不远的地方发呆。他的脚下,是一个人头。我绕过去看汽车被擦到的那一边,整个一面的后半部分都是刮痕。 鲁大朗还趴在车窗上,脑袋被刮掉了。只有脖子那儿,齐齐地留下个疤。那情境非常吓人。 我觉得鲁大朗不该死的。按鲁校长那夜说的,六个十二岁男孩儿,然后加上我和陈丽丽,人数够了。难道鲁大朗的死,仅仅是个意外? 高老师和司机愣着看了现场后,走过去推了那三轮车司机一把:“你咋开车的,好好的硬往大车上撞啊?” 三轮车司机嗫嚅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到大车跟前了,才赶紧甩了一把方向,差点儿就顶头撞上了。” 后来交警也来了,鲁大朗的妈妈也来了。鲁大朗的妈妈,一见到那情形,直接就昏了过去。鲁校长也到了现场,脸色苍白,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们这些学生,被装到另一辆车上,送回了学校。 从回到学校到下午上课,我们这一个班的学生,都没人管。 夏落来学校把我叫出了教室,直截了当地问我:“出事儿了吧?” 我吃惊地望着夏落:“你知道会出事儿的?” 夏落说去,我哪有那么神,我看见你们上午就回来了,不出事儿能有这么快回来?我说过高老师有问题,他跟着指定得出事儿。 那,有关邪灵的事儿,你爷爷怎么说? 必须得杀掉一个人。只有邪灵在人身上的时候,才能用囚魂网把它罩住,禁锢在那里。这个人不死,邪灵就可能继续利用这个人去害人,还能驱使那些小鬼。 我把叶朝的话讲给夏落听,叫他告诉他爷爷,杀人也可以不犯法,不行先把邪灵罩上,叫叶朝来做。 叶朝说话管用吗?夏落有些怀疑地问。 他是个警察,不会乱说的吧。我回答夏落。你如果不相信他,把邪灵罩住后,杀人的事和就交给叶朝来做。 夏落点点头,然后问了我今天上午的车祸。听我说完夏落肯定地说,还是那邪灵干的。 它能随便控制别人吗?我问,它不是在高老师身上吗?如果它有这么厉害,还有谁能躲得过去。 夏落说你笨啊,它不会离开高老师去上那个开三轮的人身吗?当时高老师在做什么? 高老师在睡觉,我说。我突然想通了,为什么那个三轮车司机发现他正朝着汽车开来时那么害怕。那应该是邪灵上了他的身,把车子朝汽车撞回来,又突然离开他的身体。三轮车司机瞬间清醒过来,却发现要撞车了,而前面几秒怎么朝着汽车开来的没一点儿记忆,他能不害怕吗? 夏落说是吧,这不就和我说的对上了吗? 正说着有人回来了,高老师和鲁校长两个人都回来了。鲁校长很匆忙地对高老师说:“你赶紧到班里安抚下学生,我这还有一大摊子事儿。” 高老师嗯了一声,看看我和夏落,对我说:“扬子回班里上课。”他说话的声音很生硬,这多半是说给夏落听的,告诉夏落他该走了,这是上课时间,他不上课就不要捣乱别人。 夏落哼了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走廊那块儿,他突然怔住,然后回头看看我,又往外走去。 我和高老师都为夏落的反常反应感到意外,本来已经一边看着夏落一边往教室走,见到这个情境就停在那儿。想知道夏落看见了什么,既然夏落往这边看了看,那东西肯定正往里边走过来。 不一会儿我们就看见了进来的那个人。也就知道了夏落为什么会有反常的反应。进来的那个人,是陈老师。 这边上午打算去看望他没去成,下午他就回来了。陈老师看高老师的眼神很复杂,高老师看陈老师的眼神则有些愤怒。陈老师鼻音很重地说:“我出院了你不高兴吗高老师?” 高老师挤出一个笑容:“那哪能呢,这是件大好事儿,上午我还说领学生去看你呢,你这么快就好了。” 陈老师看起来也不大高兴,只是淡淡地说:“你这事儿也太能搞了,我在医院里都听说了。一车孩子,一个人头被撞没了,那去医院探望病人的人那么多,从车祸现场路过的也有吧,早就传开了。” 高老师摇摇头,对陈老师说,那我让孩子们去看你还错了怎么的?然后拉着我回教室。陈老师也回办公室去。 我一下子转不过来这个弯,高老师和陈老师没啥矛盾,这看刚才说话怎么看怎么不对付。如果那个邪灵,还在高老师身上,那陈老师和邪灵之间也产生分歧了吗? 高老师对大家讲,上午车祸是一场意外,主要是因为那个开三轮车的司机在开车时走了神。鲁大朗同学家会得到赔偿,那个司机会受到惩罚。人的生老病死,也属正常。有时候意外,也会不可避免地发生,所以,大家不要太恐惧,也不要胡思乱想。过两天会好起来的。 高老师讲的话不关痛痒,小孩子见到车祸的情景总会害怕,弄不好夜里还得做恶梦。不过高老师也不是心理医生,他也只能这么说说。 高老师看起来也没心情上课,叫大家自己看书。有个学生问高老师看哪啊。高老师愣了一下,瞪那学生一眼说:“哪不会看哪,咋这么多事?” 我忽然怀疑,现在的高老师根本不会上课,他完全受邪灵控制。因为早上,那节正课也被他上成了自习。 鲁老师到教室外来找高老师,高老师转过头去不搭理她。 高老师这是怎么了?就算邪灵上了高老师的身,不把鲁老师当女朋友看,就是普通老师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搞这么僵吧,这邪灵这么搞不等于是在暴露自己吗? 鲁老师转头走了。 其实高老师一直上自习,也会暴露他,只不过鲁校长刚回来,还不知道这情况。 果然,一会儿鲁校长过来,问高老师:“怎么不上课?” 高老师沉着脸,低声说,上午那事儿弄的,现在还回不过味儿来。明天再上正课,先叫孩子们自习着。 鲁校长嗯了一声,对高老师说,心情不好,也别对小鲁使性子。我看她回办公室那委屈的样儿,就知道你俩闹别扭了。 高老师用下巴点点班里这么多学生,鲁校长笑了笑说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放学的时候,高老师叫我等等他,说是有些事儿要晚一会儿走。学校里既没有住校的老师,也没有住校的学生,一放学谁比谁跑得快。我发现陈丽丽也没有走。 我正要问她,陈丽丽先开口了:“高扬,你怎么还不走?” 我反问陈丽丽:“你怎么没走呢?我家比你家还近些。” 陈丽丽走近我,悄悄地说:“高老师说有事儿,也没说是啥事儿,就叫我等他一会儿。” 我心里一惊,如果我没猜错,这是高老师,不,是附在高老师身上的邪灵,想把我俩一起杀了,再有个什么法阵,我们学校里所有几个孩子的灵魂,就会被它牢牢控制住。陈丽丽不知道这些事儿。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逃,应该还逃得掉。门口新换了看大门的人。我们只要跑到校门那里,高老师也不至于明目仗胆地杀人吧。最好是学校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没走。这样我们离开的胜算就更大。 我拉起陈丽丽说,快走,我们马上跑出学校。 陈丽丽不解地看着我,为啥呀,高老师叫等一下的。陈丽丽这样说着,还是站了起来。 我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对陈丽丽说,你边哭边跑,就当是我打你了,一直跑回家里,不要停留。 到底啥事儿?陈丽丽问,我,也会死吗? 陈丽丽大概想到了鲁大朗的死,想到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眼睛里慢慢露出恐惧。 陈老师会害死我们俩的。我没有说高老师,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这种情况下是谁反而不能说谁。我说着推了陈丽丽一把,陈丽丽配合地大哭着朝外面跑去,边哭还边骂我的名字。 我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她从中间走廊跑出去,并没人追她或者拦她。高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前面一排。我想着只要走掉一个,另一个就相对安全些。 我关上教室门,大模大样地朝前面那排房走过去。中间走廊一边,就是高老师他们的办公室。走到办公室跟前,办公室的门关着,我听到里面有吵架的声音。 高老师有些不甘地说:“人都已经走了,说啥也晚了,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喜欢鲁小佳吗?你马上就可以成功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 陈老师疲倦地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一下子就是这么多人命啊。我明天,就去问问鲁小佳,兴许她会喜欢我,以前有高老师,高老师对她冷落了,她会喜欢我的。” 陈老师和高老师当说话提到高老师不说你,而是说高老师,这足以证明,他说话的对像不是高老师。我知道,那就是附在高老师身上的邪灵。 第四十八章 青青不是人 我不敢再细听下去,赶紧悄悄地溜走。到学校大门口,新来的看门老老儿指着我说:“刚才是你又欺负女孩子了吧,咋就不学好呢?” 啊?我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陈丽丽哭着跑出去的事儿。脚下不停,并头也不回地说,不关你事儿。 我走到村后边时,回头看见鲁老师和高老师才出学校门口。他两个都骑着自行车,比我走得快。到十字街口那儿撵上我。我回头看看他俩,问高老师找我啥事儿,等了好久不见人去就先回来了。以为学校都没人了呢。 高老师停下来,脚放地上,人还在自行车上笑着说:“没啥事儿,我叫你等我了吗?给忘了这。” 我哦了一声,接着往前走去。高老师拐弯朝东走回家。陈老师一直都没停下来,这会儿快出我们村了。 我回到家里,却发现鲁老师在我家等着我。 鲁老师有什么事儿?我问。 高老师最近怎么了?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事?整个人变得怪怪的。鲁老师疑惑地说。 我摇着头说,这个真不知道,可能是他最近事儿太多吧,你看今天进城路上,又发生了鲁大朗死去的事儿,当时是高老师领着去的,他心里肯定好受不了。 鲁老师点着头,这个也是,只要没别的事儿,我就放心了。 我笑着问鲁老师,你是怕高老师不喜欢你了吗? 鲁老师拍拍我的头,说走了,你怎么懂这么多,别瞎猜了。 鲁老师走的时候,天就擦黑了。我妈在做晚饭,我爸不在家。我问我妈:“我爸去哪儿了?” 你爸去蔡庄你干爸家喝酒了。你骑个车子去看看,每次俩人到一块儿就喝多,别让你爸喝醉了。 我答应了一声,骑上自行车就去找我爸。蔡庄在前鲁西边,一般走大路从我家门口一直正南走,到前鲁东南角上再往西拐,在西南角上过前鲁桥,再走一千米就到蔡庄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进蔡庄后往我干爸家去,有两条路远近都差不多,一个是直通到街里往他家拐,另一个是先往北拐个弯在第二条街上直到他家门口。 我到我干爸家里时,我干爸有点儿意外地说扬子没遇见你爸吗?他刚从这儿走没多大工夫。没让他多喝酒。 我说没遇上,可能走岔路了,那我赶紧回去,还能赶上他。 我干爸说,差不多能赶上,你爸喝点儿酒,骑车也不会走太快。要不往那边送送你,这天黑了怕不怕呀你。 我说没事儿,赶得上。那我走了。说着话我就调转自行车往回走了。干爸在我后面叮嘱说,这孩子,也别太急,再撞了人就麻烦了。 有风,天冷,天一黑路上就没什么人。直到追出蔡庄,也没见着我爸的影子。一个人骑车又是在黑天,心里紧张就走得快。走了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就是按我来时的速度,该到前鲁桥那里了。 前鲁桥据说比较紧张,就是那儿容易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对到没到那地方十分在意,从感觉上来说,过了那地方也就安全了。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我不急,也早该到了。 鬼打墙?还是鬼域? 尽管是晚上,我还是能够看到路两边的东西,并不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在沿着一条路走。当我感到不对劲之后,仔细看了看,我已经下了柏油路,走的是一条土路,而且不宽。我没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时候下了柏油路的。 要说我是自己走着走着不留神绕到土路上来了,这没可能。随便怎么么走,只要你不刻意转弯,从小土路上绕上柏油路还有可能,便是从又宽又平的柏油路上绕上小路,并且走这么远才发觉,这事儿肯定有蹊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按照一般人的说话,鬼打墙不见得是坏事,也许前面有危险,鬼是好心救人的。等危险过去,人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清醒过来,反正我感觉,我现在做的事儿就很明白。就比如这条小路,我也记得。这条路从柏油路上岔出来,朝东北往前走,最后通到河边,然后沿着河边的路,还是能回到前鲁桥那儿去。 我现在就没想着倒回去,而是准备朝前再走一点儿,沿着河边折回柏油路上。 为了安全起见,我下了自行车推着走。我怕真有什么东西坏我的事儿,迷糊着我骑着车子直接朝河道里冲下去。 推着走二十来步,就到了河边。折个弯就沿着河边的路往前走。往前走没走出几步,看见地上有一大块黑影。幸亏我是推着,要是骑着,指定直接就轧过去了。 我推着自行车往一边绕开些。虽然天才黑下来不久,可毕竟这会儿看不到人,我可不想多事儿。没想到的是,地上那东西随着我的车把来回移动着。就挡在我车轮前面,看样子是和我过不去了。 我记得大人们讲见鬼的故事时说,遇到这样的情况,且好好说话,互不干涉,能过去就过去,过不去就让让,不然的话就容易出事,轻说也得小病一次,感冒发烧的。 我心里也很紧张,这会儿尽力装着淡定。对那黑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让着点儿,咱,咱们,各走各的道儿,别,辗着你了。” 没想到那黑影却无动于衷。我只好把车子扎稳,慢慢蹲下去看。我一边提防着那黑影会突然攻击我,一边慢慢凑近了看。怎么看着像个赖蛤蟆。 我用手碰了碰,它也不叫唤。 “它对我没有恶意,别伤害他。”背后有个人说话。我腾地站起来急急转过身去,没看见人。而且这人说的话,也怪怪的。好像在以我的口气说话。 是我自己在心里这样想吗?跟前没其他人。 地上的赖蛤蟆听到另外一个说话的声音,呱地叫了一声,然后直立起来。 我确信刚才那声音不是我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话。 你是谁?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一连串地问出自己的问题,我确实太想知道答案了。 我听见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从开始到落下越来越远。那人已经走了。我对大蛤蟆说:“谢谢你,我相信那个人的话,他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不会害我的。现在,前面没有危险了吧?我可以走了。” 大蛤蟆对着我吹了一口气,我感到一阵清冷扑面而来,比夜风更凉。那一口气吹到脸上,我感到一阵晕眩。站立不稳,卧倒在地上,把自行车也砸歪了。 然后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把我扶了起来,问我:“你没事儿吧?” “陈丽丽?我没事儿,就是晕倒了,那大蛤蟆真厉害。” 这女孩儿吃吃地笑:“我不是陈丽丽,你咋会在这儿,这天黑的,大蛤蟆在哪?我没看见啊。” 我摇摇头,跑了吧。它也没有恶意。就是不会说话,光知道拦着我。也不知道前面有啥事儿,还没来及谢谢呢。对了,你是谁呀? 女孩儿又吃吃笑,我不说,怕吓着你。刚刚说话的还有一个人呢? 我说走了,从没见过他。 女孩儿说怪不得,我也没看到。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诧异地问。我伸手去扶车子,说我们走吧,边走边说。 女孩儿笑笑,你还是不能走,前面有个人在那桥上。 我有些莫名其妙,有个人有什么要紧,有个鬼才吓人呢。 女孩儿依旧笑着,那个人是陈老师。 我心里猛地扑通了一下。陈老师!这女孩儿是谁?我睁大眼睛瞪着这女孩儿,立即变得戒备起来。 女孩儿一愣,你怎么了?一提陈老师你怎么这么紧张?陈老师就一普通人。不过他和一股邪气儿结合了。 你到底是谁?我迫切想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底细,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女孩儿说好吧,我叫青青。就住在那前鲁桥底下。这两年来,陈老师都会很晚还在桥上站着,所以我认得他。 冷风刮着,树枝瑟瑟地响。我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这只能使我感到更冷。陈老师夜晚来桥上做什么?校园事件才发生不久,陈老师却已经习惯在夜晚来这桥上两年了。我在这桥上走过不止一次两次,桥下哪有什么人家。农村又不是城市,不可能有人住在桥下的。 你,不是人。我对那女孩儿说。 女孩儿嗯了一声,我真不是。我就是刚才那只大蛤蟆变的。刚才走的那个人不是说了吗?我对他是没有恶意的。实际上我根本没看见他,他不说话我都不知道还有个人在,他应该说对你没有恶意。 这个叫青青的女孩儿,一边说还一边吃吃地笑,让我怀疑她说的她是大蛤蟆变的这话的真实性。 那,你知道陈老师为啥在晚上来桥上吗?我问,这是我很关心的问题。 青青说开始不知道,后来总听他自言自语,就是说他喜欢鲁小佳,他说他是真心喜欢鲁小佳,会真正对鲁小佳好的。 那鲁小佳来过这桥上吗?我追问一句。 青青说没有。看他那样子,就是单相思,而且,走火入魔了。那什么鲁小佳,不定知道不知道这事儿呢。 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邪灵呢,他们两个又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 第四十九章 邪灵由来 青青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前鲁桥的位置,不管大桥小桥,多少年来,总没断过。只不过坏了一桥修另一桥,新老桥更替罢了。我在这前鲁桥下,很多很多年了。邪灵也在这儿存在很多很多年了。 起初的邪灵什么都显现不出来。它就是一股气儿。大凡阴暗的地方,比如山洞,深井,总会有一股气在,桥底下也是一样。 “这么说来,你比邪灵在这儿的时间还早?”我问青青,听她说话的语气,邪灵也不怎么厉害。 青青说,邪灵还要早些,从有桥的时候起,邪灵最初那股气已经存在了。这股气一点儿都没什么能量,就是普通人走到桥底下,会感到一阵清凉,如果是一个人,会莫名觉得这桥底下还有东西存在着,那就是这股气儿,别的,一点儿异样也不会有。 我摇着头,你说的不对,和陈老师在一起的这个邪灵,那是相当厉害。 邪灵也不是一开始就邪的。邪灵的邪气,是因为有邪恶的东西揉进了这股气里。别小看了这座桥,可发生了不少事儿。 我意外地呃了一声,都知道这桥上紧张,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原来还有很多事情。 青青叹了一口气,哪里清静啊,我就躲在这桥下,还是一样能看到许多不想看到的事情。 我初来到这儿时候,这里时常被扔进来一些死鸡死狗死猫死猪之类的小东西。别小看这些东西,那也有一口一口所气在,聚少成多。更厉害的,是许多年来,桥上还埋了不少夭折的婴儿。 一个卖姜的老头儿在这桥上被劫杀死后身上绑上石头扔进这桥底下的河水里。 一个姑娘,天才擦黑在桥上被一辆没开灯的四轮车撞上轧死了。上一次拆桥,桥面突塌了,桥上干活的人随着桥体一起掉了下来,当场就砸死五人。 连着两年的热天,都有孩子洗澡溺死在这桥附近的沙子坑里。 我打断青青的话,你是说死的人越多,这里邪气的力量就越强,对吧? 青青说是,不过再强,也只能是一股邪气,不能离开这里。 我说不对,邪灵已经离开这地方,看起来也很厉害。而且还能,轻易地从一个人身上到另一个人身上。 青青说那是有人给了它这个变强的机会。这就是邪灵的这股气和人的强烈的邪恶的愿望融在了一起。没有它和人的相互承诺,邪灵就做不到这一步突破。就好像一个动物无论经过多少年的修经练,都必须经过一个人的吉言才能成精。没有人说一句它成精或者它像个人之类的话,动物永远是动物,修不成人形。 我明白青青的话了,陈老师和这邪灵,做了相互承诺,勾结在一起了。 青青说差不多是,和你想的一样。陈老师这两年来,几乎夜夜都来桥上,说他喜欢鲁小佳,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包括去死。我奇怪的是,那个鲁小佳始终没在桥上出现过。既然他喜欢她,为啥不去跟她说呢? 我说你都知道他是陈老师了,没了解下鲁小佳是谁吗? 小青说我就是好奇跟着他看了两天,他没和那个叫鲁小佳接触过。 鲁小佳是高老师的未婚妻,两个人关系好的不得了,陈老师怎么好去说。就是他有些暗示,鲁老师也不一会接他这方面的茬儿。 青青嗯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就在前些天,陈老师又在这桥上大把表达信誓旦旦的时候,邪灵接了他一句话:“你真的可以为鲁小佳去死?” 陈老师当时就吓傻了,夜夜来这桥上,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话。他四下里都没看到人。 青青说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邪灵这股气儿已经强大到能影响人的脑子使人听到声音了。现在只要有人点拨它一下,它就可以离开这地方四处活动。 陈老师不敢说话,邪灵进一步说,我可以帮你得到鲁小佳的爱,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是谁?陈老师仍然很惊恐。紧张万分地问。 邪灵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就是这桥下一桥神,我不能离开这儿,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能帮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包括鲁小佳。 他见邪灵再一次说的这么肯定,陈老师心里一阵狂喜。只要能得到鲁小佳的家,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都行。 陈老师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让鲁小佳自愿地和我在一起,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邪灵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同意我上你的身,和你共用一个身体。当然,你还是你,我不干涉你的生活。只不过借你的身体,离开这个地方,获得自由。 陈老师问邪灵上了他的身后如果做不到它答应的让鲁老师爱上自己怎么办? 邪灵叫他放心,说这是它离开原处的第一个誓言,如果做不到,它会灰飞烟灭,连回到原处都不可能。 陈老师听邪灵这么讲,当场答应下来。然后邪灵告诉他该怎么做。夜里十二点整,陈老师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脑袋右边起誓:我自愿请桥下一股灵气进入我的身体,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发完誓屏住气息一分钟,心里默想着一股气自己朝自己身上涌来。 青青说然后陈老师就走了,把邪灵也带走了。邪灵只所以为邪灵,是因为它本身聚的最多的是怨气而不是灵气,还有它离开原处时实现的愿望,本身就是自私的,极端的。 我还是没想明白,对青青说,邪灵也没做到它说的话,现在鲁老师还是在爱着高老师,一点儿也没有喜欢陈老师的意思。 青青说,应该用不了多久,如果邪灵不能实现它第一次承诺过的话,它真的会灰飞烟灭,荡然无存的。 我虽然还不清楚,整个事件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我至少搞明白邪灵的由来,以及它和陈老师勾结在一起的目的。接着我又想到了一件我不明白的事儿,我问青青:“你在桥下这么多年,看着不少的人遭遇死亡而没有伸手相救或者点拨,今天却单单诱导我躲过陈老师,这是为了啥?” 青青苦笑了下,我们修行到一定程度,每六十年有一次变成人的机会,我们会在某一天遇到一个人,如果得不到这个人的一句话,就要再等上六十年。 这么说,我就是青青这六十年要遇到的那个该说话的人了。我问青青,你等了几个六十年了,前面没人说过什么吗? 青青说这是第三个六十年了,前面的两个人,遇见今天这种情况,嗷地一声大叫拔腿跑开了。其实每一次,我都是救人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卖姜的老头儿,跑到桥上就被劫杀了。第二个人是一个姑娘,只要她再多停留一会儿,那辆车就会开过去,与她反向而行。那姑娘也走得太快了。和那四轮车迎面撞上。 如果我现在要走,也会有危险吗?我笑着问。 青青说应该早过去了,陈老师回去了吧,你已经停留了这么久。 那我说还是不说呢?我逗她,我要不说的话,怕是逃不掉吧。 青青说我们难修成人形的原因,就是我们必须在那个六十年等一回的那个人前,由动物化成人形,大多数人,都直接吓跑掉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做一点点威胁到那个人的事,不然连下个六十年也没有机会。 我不知道,还有这么些复杂的事情,而青青都毫不保留地说出来。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我应该帮她。我说青青,你看我该说句什么话呢? 青青的声音充满紧张和期待:“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不能要求啥,一点儿也不能。”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我由衷地说。 青青高兴地跳起来。然后抱了我一下。激动地说:“我也是个人了啦,谢谢你。谢谢你,对了,你叫啥名字?” 弄了半天,我还没说我叫啥名字,我就说我这人反应太慢。做这么大的好事不留个名心里能过意得去吗?我马上很认真地说,我姓高,叫高扬,熟人都叫我扬子,就后头高岗村的。 青青说,扬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这话有点儿容易引起别的想法。我说我可以走了吧? 青青点着头,我送你过了桥。 第五十章 鲁老师的愤怒 推着车子走了没多远,离桥还有些距离,我看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在那过一个河岸上被冲出的沟,往一边绕一点儿就能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人推着自行车就从那沟上过来过去。到沟前还要把自行车掂起来。 明明白白是他一个人在那来来回回折腾,嘴里还骂骂咧咧咋就这么多沟,咋就这么多沟。 我问这个人怎么了?遇上鬼打墙了? 青青说是我干的,不是怕前面有啥情况吗?能帮的就帮一下。 我摇摇头,你这是帮了人,不过胆小的也得被吓半死。 到跟前一看那人是我爸。我扎好自行车一拉爸衣服,你这是干啥啊爸。 我爸看看我,揉揉眼睛又看一遍问:“扬子,你咋来了?不会也迷路了吧,这地儿真怪,太多沟了。” 我说爸,你再仔细看看,是你自己在这走过来走过去,就这一个沟,你绕过去就好了。 我爸再四处看看说还真是,我这是咋回事儿,被鬼迷眼了? 青青抿着嘴笑。我爸显然也看到青青,问这女孩儿是谁? 我说是青青,我同学,我也迷路了,刚好碰见她。就这前鲁村的。 我爸嗯了一声,我们推着车子到了桥头柏油路上。我爸叫我驮青青走一段。青青说我家过了桥就是,不用麻烦。我也对我爸说她家离这儿近,咱先走吧。 到家吃过晚饭,回到屋里,我就会有些失落。这些天都是和刚子三彪在一起,猛地剩下我一个人,真不太习惯。而且我自己,现在还处在一种危险之中,这些,别人都不知道,我父母也不知道。哪天邪灵没了,我才真正踏实了。可我的日子,又啥时候一直踏实过呢。 晚饭后,已经睡下一会儿工夫,今夜,没有来找我,我想着会风平浪静。才要迷糊着入梦的时候,就有人敲门了。院门。 我走过去打开。是鲁老师。 鲁老师一声不吭地往我屋里走。我关上门,走回屋来。借着屋里的灯,我看见鲁老师好像刚刚哭过。 我心里一动,肯定是刚从高老师那儿回来。不然的话她不可能从前鲁那边专门来找我的。我心里默念着高老师千万别跟过来。那个邪灵正在他身上,跟他接触的多了绝对没好事儿。如果囚魂网的事儿万一暴露了,那制服邪灵唯一的计划也就破灭了。 鲁老师走到桌前,往我床上一坐,拿个笔在桌子上点着:“扬子,你说实话,高老师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所措地站在桌子前,就像站在办公室里挨批评的时候一样,我说:“鲁老师,高老师没啥事儿啊。” 鲁老师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停了一下又把它拾了起来,来回摆弄着说:“扬子,我放学时刚来过你家对吧,要是没事儿,我能又折回来吗?你当我一天闲的没事做不是?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就想问问你,到底知道点儿什么不,知道就和我说,算帮鲁老师了。” 我怎么说,我能说邪灵正附在高老师身上吗? 鲁老师盯着我看到一会儿,忽然问:“你不说是吧?那陈老师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陈老师和高老师把你和陈丽丽留在学校?” 鲁老师放学时肯定走的也不早,所以特别留意了谁在学校里。不过高老师留我和陈丽丽在学校,陈老师一开始不一定知道。这从他俩发生争执就可以猜出来。至于我和陈丽丽,纯属被动的,我不知道鲁老师想哪儿去了。 我说我不知道咋回事儿,陈丽丽也不知道,后来我和陈丽丽吵架了,没等高老师找就先回来了。 晚上陈老师去找我了,鲁老师说尽力平淡淡地说。她这是又扔给我一个炸弹,炸得我这小心肝儿通地一声巨响。 陈老师找你做啥?我急忙问。 鲁老师看看我:“你还装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我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看说:“我紧张个啥,我紧张了吗?没有啊,陈老师不会说他喜欢你了吧?” 鲁老师仍旧紧盯着我:“你果然知道,他就是告诉我,他喜欢我,他为我做什么都愿意。我问他真的为我什么都可以做吗?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就让他不要缠着我,我明确对他说我喜欢高老师,高老师是我未婚夫。” 我不由得哈哈笑起来,这个真绝,既然什么都愿意做,离鲁老师远一点儿这点要求并不难做到。 鲁老师把手中摆弄的笔往桌子上一拍,问我:“很好笑吗?” 我忙憋住笑,说不太好笑,就有一点儿,有一点儿。 鲁老师瞪我一眼,你知道陈老师怎么说吗? 我摇摇头,我又不在场,当然不会知道。 鲁老师学着陈老师的口气,很严肃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如果你不爱我,还会有人遭殃,甚至死去。最终,你还是必须爱我。到现在,我也停不下来了。” 他自己都停不下来了吗?我问。也许,他真的停不下来了,就算他肯停下来,邪灵也不可能停下来,实现不了它的第一个誓言,它就会灰飞烟灭。这是青青说的。 鲁老师点点头,我认为陈老师说话特别滑稽,对他说开什么玩笑,你好歹是个老师,说话不带这么流氓兮兮的。 我没说吭声,我知道,陈老师说的可能是真的。今天下午放学时,他和高老师争吵的事,实际上最可能是陈老师和邪灵之间已经有了分歧。 你怎么不说话了?鲁老师问我。 我说啥?我问,我心说我知道的,我又不能说。 鲁老师自己接下去说,你知道吗?陈老师都带哭腔了,他说我没开玩笑,真不是开玩笑。我看陈老师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他就从我家出去了。看那样子,他也很无奈。你说,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可能是,我心不在焉地说。 不是。鲁老师很确定地说。 你怎么确定?鲁老师也这么肯定实在出乎我的意外,她可是不知道内中缘由。 我去找高老师了。把陈老师找我的事跟他说了,他竟然说我如果原意跟陈老师好,他双手赞成。他早就不喜欢我了,只是怕伤到我没敢说出来。这是人话吗? 呃?高老师真这样说?他会不会和陈老师一样也是无奈的啊?我借着鲁老师说过的话,为高老师开脱。 无奈个屁,我甩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这两天我受够他的气了。鲁老师说着这话还来气了,越说越不解恨的样子。 我更无话可说。两个人都打上了。 鲁老师说高老师没还手,他冷冰冰地说,你最好相信陈老师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别逼我。扬子,高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明显,鲁老师如果不能爱上陈老师,高老师身上的邪灵就得按它自己的意志付出行动。我不能对鲁老师说,只管摇着头。 鲁老师站起来,离开桌子来回走了两步:“高老师最后说话时冷冰冰的语气,还有看我时冷冰冰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不是高老师该有的,完全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然后呢?你咋说的?我问鲁老师。 两个大混蛋,我一个都不要,你当我是礼物,你爱让给谁就把我让给谁!姓高的,你,还有姓陈的,你俩都死了这条心!鲁老师说。 鲁老师,你回去吧,你们老师间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也管不了。我往外撵鲁老师,我不想高老师万一过来见鲁老师在这儿,会以为鲁老师对我说了什么而对我起什么疑心。 扬子,你?鲁老师对我什么都不说反而赶她走很是意外。 鲁老师,高老师要是这两天给我说啥挨着你俩的事儿,我马上就告诉你。现在我这不也啥都不知道吗。我一边说一边铺床。 鲁老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把院门关上吧。 哎,我答应一声。 关上院门,我睡不着了,鲁老师把所有缓和的路,都堵死了。邪灵肯定不会再等,不管它的第一个宿主陈老师同不同意,它都可能为实现它的誓言付出行动。 那个夜晚鲁校长说过,六个十二整岁童男子,加上我和陈丽丽。就可以任意地控制别人去做什么。那也可以控制鲁老师喜欢上陈老师。 就是说今夜,我和陈丽丽会有危险。而今夜,却没一个人在我身边,无论叶朝还是夏落。 第五十一章 最后的疯狂 屋里灯关着,窗户上有一点儿亮光。风从外面吹过,不是很大,丝丝地响。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一些事儿,我不能说给别人听,包括我的父母。说了,徒增他们的担心。就像三彪和刚子,守在爸妈身边,也还是逃脱不了意外。 以前三彪和刚子在时,心里还有个依靠。尽管他俩也抵挡不了什么,总觉得能分担很多,现在只有我自己了。夏落,我一方面觉得他在真心帮我,一方面又对他猜不透,总觉得他帮我的背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他就像特意为我来的,这世界上,没有人非得为你而存在。 叶朝,如他说的,就是一个特别的警察。具体他能做什么,不知道。 高老师,我曾经怀疑过,后来又信任的一个同村的叔叔。一在确定被邪灵附身了。 所以今夜,我身边没人。 我把那个囚魂网交给夏落后,不知道夏落有没有交给他爷爷,也不知道,他爷爷是什么态度。 如今邪灵和陈老师意见相左,鲁老师又把话堵得死死的没有退路。鲁老师不答应喜欢陈老师,邪灵就得继续杀人,包括我和陈丽丽,然后练成八小鬼,利用我们操控鲁老师的心甜味。一旦它成功了,控制了邪灵又有何用,它死了,陈老师依然可以驱动小鬼去控制鲁老师。这是邪灵与陈老师达成的一个契约。那接下来,陈老师也能去控制别人。如果陈老师野心膨胀,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接着发生。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邪灵承诺的让鲁老师爱上陈老师的背后,是一种惊人超能力。不管是谁,拥有这种超能力,能不变坏吗?假如我有这种超能力,会不会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都弄到手? 我在那胡思乱想了一下,忽然发现,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很多。我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生痛,我宁愿不要这种超能力,太可怕了。 后来我知道,人想的和做的差别很大。比如你会想过很多你想做但不合道德法律的事儿,但你不会真正付出行动,即使条件成熟也不会付出行动。大多数人,都有善良的一面的。但有些人例外,没有条件也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我一直没有睡着,有几次刚感到迷糊又惊醒了。 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就在我屋外。 当当。这下听真实了,是有人在敲门。 谁,谁呀? 我最怕外面敲门的人,是高老师。因为我家院门,是我送鲁老师走后亲自锁上的,如果是高老师直接敲我的屋门,那就是他不再隐藏,直接要动手了。 当当当,屋门又响了三下。然后高老师的声音响起,“是我,扬子。” 高老师,你,你咋这时候来了?我心里一沉,怕啥就来啥。 嗯,我还带一个人来。外面高老师说。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儿感情语气,就在跟我说明一个事实。 扬子,你别开门,鲁小东他们,也都在。 是陈丽丽的声音。该来的,都来了。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扇门,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心里很害怕,但想到陈丽丽还在外面,总算也有了一个伴儿。 我打开门,灯还关着。高老师一边往里进一边说:“扬子,咋没开灯啊,屋里不会还有人吧,夏落在不在?” 我被他堵得退回去。打开了灯。高老师看看空荡荡的床上,放心地笑了下。用手摸摸头顶,也没摸到什么东西,他看着我问:“扬子,你得注意打扫卫生了,门上好像有蛛网挂头上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心里一动,蛛网?我屋门上啥时候有蛛网了?鲁老师从放学到晚上来了两次都没有,哪个蜘蛛趁我睡觉时结的? 囚魂网?!有人来过了? 高老师见我发愣,笑了笑说,扬子,到外面看看吧,你看都谁来了? 高老师的笑声很冷。不用看我也知道外面都是谁。如果那张网是囚魂网的话,邪灵已被罩在高老师身上,要除掉邪灵,岂不是要杀掉高老师。我给夏落说过最好是干掉陈老师的吧。我怀疑那张网根本就不是什么囚魂网。 夏落的爷爷,动作也太慢了。 可能,跟我说的要干掉陈老师的话有关,因为邪灵,根本就还没回到陈老师身上。 我跟着高老师走出屋门,鲁小东他们围成一个勺子状,陈丽丽就在中间。勺子把朝着我的屋门,刚好是一个开口。高老师站住,把我拉进去。我进去的时候,发现我家房子都模糊了。四周变得深不可测起来。鬼域,这一定是进入鬼域了。 高老师从腰间掏出一段绳子,对我和陈丽丽晃晃:“这次,你俩是死定了,我不是高老师,我是,是邪灵。我必须实现我的誓言,我就能强大地活下去。” 高老师挥了挥手,鲁小东他们就运转起来,几个人不停变幻着位置。而我和陈丽丽,被定格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 高老师掂着绳子,朝我走来。 我定定地望着他,突然笑了一声:“邪灵,你也逃不掉的。你会和高老师,一起死去。” 高老师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可以任意暂住在随便谁的身体里,高老师的死活与我有啥关系?” 你刚刚进我屋时,是不是撞到一张蛛网上?我继续诈他。实际上我并不希望,那个囚魂网把邪灵套在高老师身上。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张囚魂网。 怎么了?高老师问,显然,他对蛛网也有些疑虑。 那是一张囚魂网,你将不能离开高老师的身体,我淡淡地说。像我这么老实的人,说谎的时候竟然特别镇定,连我自己都以为我说的有十足把握。 高老师愣了一下,突然仰天一声大叫,疯狂地向我扑来。这家伙相信了我的话,他这是绝望后的疯狂。而我动都动不了。 从我的身边,扑出一个人去,我竟然能动了。 看着那人,很凶猛地扑向高老师,完全是一幅不要命的架势。高老师竟然呆在那儿,然后才想起来迎战。他想不到,在他设置的这片鬼域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在。而且这人,一直没被发现。 我则拉住陈丽丽就朝外冲。鲁小东他们,朝我们两个扑过来。 鲁小东!我叫道,你醒醒吧。 鲁小东这次又停了一下,迷糊着问:“你叫我?我是鲁小东?” 这家伙看起来,有些记起来了。 对,你是鲁小东,被别人害了,我们是同学。我紧接着说。指着其他三个人,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 我指着他们,一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他们几个,不像鲁小东反应这么强烈。因为鲁小东,不止一次地被别人叫出来。 养小鬼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认出小鬼,并叫出他的名字。小鬼只是杀手,只听命于它的主人,是没有记忆的。一旦被唤起记忆,将会反噬害死它也是养它的那个人。 鲁小东现在正犹豫着。其他三个,在看着鲁小东。还有那几个无头人,却向我们扑来,似乎很害怕,鲁小东他们知道这些事儿。 我拉着陈丽丽往鲁小东他们身后躲。鲁小东他们还愣着,不帮我们,也不帮无头人。 我听见两声冷笑。高老师手中掂着绳子,正朝我们逼来。扑向他的那个人,一转眼就不见了。就像现在,仍有影子朝高老师扑过去,扑到跟前就不见了。一点儿也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高老师走到鲁小东他们跟前,念了一句谁是谁非,谁也不是谁。 我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鲁小东他们突然就动了,与那些无头人一起,又排起阵法来。 那个影子,仍时隐时现地扰乱着高老师。那影子动着,我就能动。我也不知道,那影子是谁。可惜那影子的动作,一点儿也影响不了高老师,就像高老师,也拿那影子没办法一样。 最要命的是,鲁小东他们四个人,两个对一个,把我和陈丽丽控制得死死的。鲁小东他们的力气,出奇地大。 高老师把那绳子,一头系在陈丽丽脖子,一头系在我的脖子上。他提着中间,往高处提去。 我抬头看,四个无头人,在空中飘着,接住那绳子。 我正一点一点儿被提离地面。 鲁小东他们,仍没有松开我。陈丽丽和我一样,她和我面对面碰在一起。她的双手,在慌乱中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我不是鲁小东,对吧? 我已经不能说话,却听见鲁小东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是,我心里大声说,希望他能醒悟过来。没用了,我感觉自己最后一口气儿,也正离我而去。 看来,我不是鲁小东。 这是我最后听见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 灰飞烟灭 当我看见前面一个闪着紫晕的光环,当我轻飘飘没有份量地将要离开自己沉重的身体往里钻的时候,扑通一声响,我缩回身体坠到了地上。 我睁开眼睛,陈丽丽还死死抓着我。 我不玩了,停下,都停下。我听见一个人大喊大叫。是陈老师。 陈老师的这话,还相当管用,鲁小东他们,全都傻了。 无头人也傻了。 高老师定在那儿,咬牙切齿地说,不可以,你不可以。 我四处看着,发现周围也不是那么黑了。我离开我家,也有了一段距离。我家里面没人出来,说明我爸妈都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 陈老师不管高老师的表现,对无头人说:“人鬼契约是我和你们签的,你们的尸骨已经归位,你们帮我做的事也已经做完,契约终结,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 那些无头人犹豫着,陈老师大喝一声滚。 那些人一溜烟地散了。 高老师一挥手,嘴里念了两句什么,那些离去的无头人又飘了回来。 陈老师惊呆,不顾一切地对鲁小东他们喊道:“鲁小东,你们,是我和无头人一起,把你们吊死在学校后园的。是我害了你们,你们有名有姓的,有爸有妈,不要再害人了。” 鲁小东他们,听的呆了。 我肯定有名字的,鲁小东就是我,我就是鲁小东,那么多人叫我鲁小东。鲁小东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陈老师坚定地对鲁小东说,对,你是鲁小东。 高老师冷笑着对陈老师说:“我当初承诺你的,一定能为你做到。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我马上就可以成功了,你可以利用他们的魂魄凝聚的力量,去支使别人为你做任何事儿,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不能放弃。mianhuatang.info” 陈老师哼了一声,鲁老师死了,你还做什么承诺? 陈老师说完这话,转身朝前鲁走了。 高老师呆在那里。作为一个邪灵,它是不可能兑现离开原地的第一个誓言了。不能兑现誓言的后果,他很清楚。 高老师要去追陈老师,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离不开这身体了? 我明白了,我没有诈他。高老师一进屋门撞到的那张蛛网,就是囚魂网。我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布下的。 高老师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掂着绳子很凶地朝我脖子里套来。陈丽丽就在一边,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我知道,这是邪灵在报复我。它的计划只所以没有马上成功,是因为我拖了后腿。 鲁小东他们都愣在那儿看着,看着高老师把绳子套在我脖子用力拉。陈丽丽从一边扑上去,一口咬在了高老师的手腕上,咬上去就没有松口。 高老师不怕疼,说白了,是邪灵不怕疼,它才不会顾及高老师的身体受伤。然而在我喘不过气来的那一刻,高老师的手突然一松,焦急地大叫:“扬子快跑,我不当家啊!” 这才是真正的高老师。我拔腿就跑,脖子上还带着强绳子。现在的邪灵,因为陈老师的退出,精力已经不集中了,使得高老师的魂魄能瞅空子主宰他自己。 跑了一步,我又退回来,拉起陈丽丽。陈丽丽的嘴,还死咬着高老师的手腕不松。我使劲儿拉着,并大叫着陈丽丽,她才松了口。 就这么一停留的工夫,高老师又回过味来。伸手去抓我脖子上套着的绳头。他用力一拉,我又说不出话来。 鲁小东这时候问了一句:“我真是鲁小东吗?” 陈丽丽说是,你就是鲁小东,我们都是同学。 我是鲁小东,鲁小东喊着。 然后鲁小东叫出了另外三个人的名字。 接下来的一幕,我和陈丽丽都惊呆了。 鲁小东他们几个人冲到高老师身上,张嘴就咬,逮哪咬哪,完全疯了一样。陈丽丽拉了我一把,离他们远些。 高老师是一个邪灵,但他离不开高老师的身体。因为鲁小东他们恢复了记忆,它必将受到他们的反噬。 也许,陈老师也逃不掉。 我想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和陈丽丽往我家的方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从北边路上过来两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是叶朝和夏落。夏落见我好好的,猛地一拳擂我肩上说,还好,你没事儿,真怕你出事儿了。 我不高兴地说,别装了夏落,你爷爷把囚魂网都装我屋门上了,能不知道我夜里会有事儿,你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也不用这么装吧。 夏落呆了呆,看向叶朝。 叶朝笑着说,扬子这不好好的嘛,又没出什么事,邪灵也一定罩住了吧。这不是咱们大家想要的结果吗? 是的,这正是我们原来想要的结果,只要罩住邪灵,除掉邪灵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只不过这一次,差点儿搭进去我的小命,还有陈丽丽的。 火烧到自己身上才是热的,我现在就是这感觉。所以心里,还是沉重的。夏落本来会在我危险时就会出现,可这一次,他明知道我会有危险的时候却没有出现。 没有人必须要帮你。我想这话是有道理的。 “扬子,是他说的,我们离你太近就会被邪灵发觉。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夏落指着叶朝冲我喊道,“所以,他要我们都不能在你附近,不确定邪灵被罩上,我们绝不能靠近你。如果不是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硬要过来的话,他非要我鸡叫时再来。” 叶朝不急,淡淡地说,是我说的。为了除掉邪灵,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理是这样,我心里仍不是滋味儿,不咸不淡地说:“我就是那诱饵呗。” 夏落对叶朝说:“剩下的事儿,你去办吧,我走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我想着夏落没少帮我,就是这一次有点儿那个,但为了罩住邪灵,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只是我心里转不过来这个感情的弯。见夏落要走,我叫了一声夏落。 夏落站住,很认真地说:“扬子,对不起,我在这儿,只有你一个朋友,我不会忘记你的。” 夏落很快地走了,很快。如同刚开始时,他会在我身边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听夏落说话的意思,我们不会再相见了吗? 夏落,我叫了一声,声音很低。他已经走远,消失在黑暗中,看不见了。夏落一直在帮我,我好像没有为夏落做过什么。 不可能见不着的,离得这么近,也许明天,他就会来找我,或者,我可以去找他。 高老师在哪儿?叶朝问我。 就在前面,往南过路西最南边一家往西南的斜路上。 叶朝从腰里拔出个东西,是手枪。打开保险提在手里往南走去。我拉住陈丽丽跟上。 陈丽丽说,高扬,咱们就不要去了吧? 我松开她的手,你要害怕,就在这儿等我。 我追着叶朝过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陈丽丽又跟了过来。 到了正南和西南的路口,我们绕过路西那家人的墙角,就走上了通往前鲁的斜撇小路。前面,没看见人。 前面刷地一亮,叶朝打开了手电。借着手电,我看见前面路面上,倒着一个人。叶朝走到跟前,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握着手枪,两样东西都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人。 倒在地上的是高老师。 我还没到跟前就喊叶朝:“不要开枪。” 我在想着,如果高老师不死,看有没有别的办法除掉邪灵。我看见叶朝踢了踢了踢高老师的脑袋,把枪收起来,回头对我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心里又是一沉。高老师,他在被邪灵上身的时候,还能抓住仅有的机会对我喊出来,扬子快跑。 我跑到近前,高老师确实死了。浑身上下已被撕咬得没有一处好地方。脸上,身上,腿上,还有的和脚。到处皮开肉绽,那情形我不想描述。 凡是和我走的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又一次想起这个问题。 高老师是个受害者,这一切与高老师无关。只不过是那个邪灵,上了他的身,那指使陈老师养小鬼的邪灵,受到了蟠然醒悟的小鬼们的反噬。高老师就是个替死鬼。 邪灵也就这样随着高老师一起死了吗?我傻傻地问。 是的,因为有了囚魂网,邪灵离不开高老师的身体,高老师死了,它也就完了。 它在时,我们看不见,它死了,我们还是看不见。你说邪灵,真实的存在过吗?我发自内心地问。因为我始终只看到了高老师。 第五十三章 陈老师的遗书 叶朝肯定地说,邪灵,真真实实存在过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然你当从鲁校长到高老师的异常表现,是每个人都疯了吗?我是灵异事件组的警察,经历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相信,很多不为人知,不被理解的东西,都客观地存在着。 叶朝突然问我,你知道高老师怎么死的吗? 被鲁小东他们咬死的,鲁小东,就是吊死在学校后园树上的孩子。 叶朝吃了一惊,那他们现在的去向呢? 我摇摇头,这个我哪里知道。他们可以,快速地无拘无束地四处游荡。我突然想到,鲁小东他们,会害更多的人吗? 我把我的担心说给叶朝听。 叶朝神色凝重:“不好说,小鬼是没有人性的,不过从他们噬咬高老师来看,应该是针对邪灵来的,这就是恢复了记忆,应该不会随便害人,但是它们冤气很重,所以,也难说。” 那陈老师呢,鲁小东他们的死,虽然是邪灵支使的,却是陈老师一手操办的,它们会报复陈老师吗? 一定会的,叶朝果断地说,陈老师也来这了? 来了,是陈老师说出了事实真相,唤醒了鲁小东他们的记忆。我回答说。 那还好,陈老师或许会因为这个躲过一劫。那我们去陈老师家看看。 对叶朝的提议,我有些犹豫。陈老师没有了邪灵倒还没什么,关键是鲁小东他们,如果还在陈老师家里,会对我们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提起鲁小东他们,我心有余悸。 叶朝说走吧,有我在呢。叶朝拍了拍腰间的枪说,这个,也是很厉害的法器。 我心里既害怕又好奇,想知道陈老师现在怎么样了,鲁小东他们何去何从。就和叶朝一起到陈老师家去。高老师的事情,叶朝已经打电话叫派出所来人处理。 陈老师家,那天夜里被鲁校长骗着来过一次。到他家门口,门关着,推不开。叶朝拍了拍门,里面没有回应。他跳过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门没锁吗?我问。一般在夜里,农村的院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叶朝说没有。 进得陈老师的院子,来到堂屋,他家屋门也从里面插着。 叶朝大力拍了两下,没听见动静,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我怪他说你把人家门给踹坏了。 叶朝说人都出事儿了,还在乎这个破门。 说着他打亮手电。堂屋里没人。叶朝直接冲进里间。风扇的下面,吊着一个人。正是陈老师。 叶朝把手电递给我,将陈老师放下来。陈老师已经没气息了。我问叶朝,你怎么确定他出事了? 叶朝说经历前面的事,谁都不可能这么快入睡。拍门都听不见,肯定凶多吉少。 叶朝打开陈老师屋里的灯。床头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是陈老师写的遗书。 叶朝拿那张纸看了看,看完后递给了我。开头便是:我有罪,我该死,我不配做一个老师。 所有的不幸,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我喜欢鲁小佳,深深地暗恋着她。只是我们,相见恨晚,她已经是高老师的未婚妻。 我是一个老师,不能公然做这种夺人女朋友的事。而且小佳,也是那么深地爱着高老师。高老师也爱着她。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暗恋着她。 暗恋是痛苦的,我的痛苦无人可诉,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两年来,我常常会半夜半夜地睡不着。白天看到鲁小佳和高老师亲密地在一起,或是放学后鲁老师拐弯去了高老师的家。我都会在夜里感到加倍地痛苦。 为了缓解痛苦,我到最紧张的前鲁桥上去。据说那里深夜会出现很多怪异的东西。我一次也没看到过。我仍然每夜都去。 前些天一个夜晚,我遇见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在说话,它说我只要答应它附在我身上离开这里,它就能实现我的愿望,要鲁小佳爱上我。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它承诺,不逼迫鲁小佳,让鲁小佳自己爱上我。 邪灵的要求不高,只让我答应它能依附在我的身体。我就答应了它的要求。 这时候学校发生了后园闹鬼事件,这些鬼魂受到打扰而不安,他们本来不是恶鬼或厉鬼,只会闹事,本来不会害死人的。 邪灵说这是一个机会,可以不露马脚地把事情做成的机会。它在我熟睡的时候,控制我和学校后园的无头鬼签了一张人鬼契约。那些无头鬼帮我收集六个十二岁少年的魂魄,而我则帮它们建一个归宿,把它们的尸骨和头颅归拢到一处。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四个孩子已经死了。 邪灵说再有两个,就要成功了。 我已迈出了罪恶的一步,想着马上就可以得到鲁小佳的爱。我就妥协了。两个,再有两个灵魂。挺挺也就过去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和我有关。 因为高扬,邪灵也看不透这个孩子。邪灵说高扬身后有人。后来通过一个叫夏落的孩子,我们达成协议。只要我们不动高扬,高扬身后那人也不干涉我们的计划。事情一再受阻,后来终于有机会,杀死了高刚。却没想到,高刚的魂魄这么难以改变。不管怎么烤练,它都不能供我支使。 邪灵说必须杀死高扬,高扬是个与其他孩子不同的人。灵魂异常强大,一旦离体,将很难控制。只不过他自己暂时不知道。所以,还需要同进杀死一个十二岁女子。有利于控制高扬的灵魂。高刚也就不得不就犯了。 邪灵附在鲁校长身上,完成了为无头鬼们修后园墓室墓碑的承诺。在杀高扬时却两次都失败了。 还有三彪,在追杀他的时候消失了。邪灵说这一带,必定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存在。那东西绝对不是人。也不是夏落背后,暗暗帮高扬的人。 三彪消失后,除高扬和陈丽丽外,还差一个人。当我在医院里听到鲁大朗也死了时,我再也装不下去了。邪灵为了能放手做事,叫我先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它说等我回来,一切都成功了。 我躺在医院里这些天,忽然觉得,这样得到鲁小佳,我也不会幸福,不会开心。况且,杀了很多人后,最后也不一定能够成功。我觉得当初自己太走火入魔了。我害了太多人。我后面的一生,到死也不会安静。鲁小佳,它会成为一个被控制的傀儡,会按我的意志去爱或者恨。那根本就不是鲁小佳了。 更重要的,邪灵说必须拼一把了。要败,也败在高扬身上。它也没有把握杀死并控制高扬。 我决定放弃了。我回到学校。邪灵正附在高老师身上。他一见到我突然回来,就猜出我反悔了。 它想在放学后就在学校里杀死高扬和陈丽丽。被我阻止了,我叫它对鲁老师冷淡,然后我去讨得鲁老师的欢心,如果这样成了,就不用冒险杀人了。 邪灵笑我幼稚,笑我妇人之仁,它说它已经对鲁老师冷淡了。 但它还是得顾及我的意见。因为我是它第一个宿主。它还没有实现我的愿望。 鲁老师拒绝了我,也把邪灵的路堵死了。邪灵说它要拼一把,实现了它的承诺,就安安静静跟着我不再生事。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要鲁小佳先和我在一起,也许以后会慢慢真心喜欢上我的。 今夜的前半夜,我都是在前鲁桥上渡过的。我也后悔当初,为了一己之爱,答应了邪灵的条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么多人,都死了。 我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当我翻墙进入鲁小佳的家时,鲁小佳屋里的灯亮着,她上吊自杀了。 一切都结束了。 都是我一个人欠的,我一个人去还。我死后,邪灵完不成它的第一个誓言,必将灭亡。我希望高老师会好好地活着,我去那边,陪着小佳。 我对不起大伯,对不起堂哥,为了得到鲁小佳的爱,差点儿害死了我的侄女,我的亲侄女。 我走了,带着深重的罪孽。 第五十四章 又见刚子 看到后面,我惊讶地问出了声:陈丽丽是陈老师侄女?鲁校长不是说过陈老师堂哥不在家吗?我有点儿不相信,陈老师会连他的亲侄女都差点儿搭上去。 叶朝接过遗书放回桌上说,你问这个啥用,人家原先不在家还不能回来啊?我是在想,这遗书不是陈老师写的。 呃?你认识陈老师的笔迹? 不,时间上来不及,按你说的陈老师从离开现场,到你碰到我和夏落,咱们这么快赶过来,他哪有时间再写出这么长一页遗书来? 我笑笑,亏你还是警察,陈老师是先写好遗书后去的现场。 叶朝呃了一声,说说看,扬子,蛮有主见嘛。 他只写到鲁老师上吊死了就没了。那证明后面现场的事情,他还没看到。本来想当时一死了之的,又怕陈丽丽出事儿,所以才过去看看,回来后才自杀的。 叶朝翘起大拇指,连说行,行,有你的。扬子,你再说说,陈老师是自杀还是他杀的? 当然自杀,他遗书都写明了的。 叶朝说算是吧。他杀自杀,都不重要了。反正也抓不到凶手。 叶朝的话让我十分意外,你能看出来不是自杀? 叶朝苦笑了一下,反正他都想死的,不过是有人助了他一把力。 我瞪着眼睛在屋里来回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叶朝说别看了扬子。他脚下没凳子,人是怎么吊上去的。除非他会飞。 我突然想明白了,上吊的人,总是要先在脚下垫个东西,然后把脖子伸进套里后,再把那东西踢翻。这是常识。 叶朝又打了个电话,随便说了一下情况,对我说咱走吧,这次事情是了啦,死的人也太多了。 鲁老师家还去看看吗?她也自杀了。我边往外走边对叶朝说。 不去了,反正是自杀,就别再给派出所添麻烦了。 我倒是觉得,鲁老师列不应该会自杀。 我把我心中的想法说给叶朝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叶朝很感兴趣地问:“为什么?你有啥想法?怀疑是鲁小东他们干的?” 我摇摇头,真没怀疑鲁小东他们。鲁老师晚上找过我,最后一次对高老师和陈老师两个人都非常气愤,她那个时候,对这两个人都没好感。她也不知道中间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自杀。 叶朝摸着我的脑袋说,有见地,那人说说看又是谁杀死了她? 我说我不知道,我想起了小时候花姑的死。一个人的情绪低落时,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一点儿小事,会会导致伤命。这其实不一定是死人的本意,是那些东西在背后作推手。 也许是吧,叶朝说。其实这件案子,还不算真正结束,刚子和鲁小东他们的尸骨都还没找到。 对呀,陈老师怎么没提到这个?难道不是他干的?我问。 也许陈老师真的做不出来这种事儿,但一定是他干的,是邪灵在他迷糊状态下,控制着他干的。叶朝很有把握地说。 往回走进,仍旧路过陈丽丽家门口。我们来时,陈丽丽直接回家了。我们也没打招呼。走到她家门口,她突然打开院门,看着我问:“高扬,没事儿吧?” 哦,没事儿,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时候回来? 我,我一直躲在门后等着。陈丽丽结巴着说。没事儿就好,那我睡去了。 我脸有些红,幸好晚上看不出来。心里有些小小激动,点着头对陈丽丽哦哦了两声。 叶朝拍拍我的头,喜欢人家了? 我嘴上说,哪有啊? 赶到那个斜路上的现场,叶朝停下来和那些警察研究什么。我回去睡了。 本来今夜,我应该很难入睡的,可是我一倒在床上,就那么睡着了。 扬子,扬子,我回来了。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我。我一骨碌爬起来,三彪,三彪地叫了两声。 不是三彪,是我,刚子。说话的那人就站在我床尾。灯没有开,那人在那儿站着。能感觉到,他很激动地面对着我。确实是刚子,用颤抖的声音说,扬子,不要开灯。开灯就看不见我了,我气弱的厉害。 我没有开灯,看着刚子说:“没事儿,我不开灯,也不害怕,刚子,你咋这么久都没回来看看,你知道,我能看见你的,你怎么不回来说一声?” 我也没有指明,刚子已经死了。他自己知道。 刚子带着哭音说:“扬子,我出不来啊,我一直没出来过。从我死了就一直没有离开身体。我被放在火上烤,烤得身上流油。我都没离开自己的身体。你知道吗?我一离开自己的身体,然后它就会在我尸骨上作法,我就会忘了自己,听凭他的摆布,会像鲁小东他们一样来害你。扬子,我没有对不住你和三彪,我也不敢来找你们,我怕我会被利用,像鲁小东一样来害你们。”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就说,刚子是不会害我和三彪的。先前那个刚子,一定是别人东西冒充的。 扬子,三彪呢?他在哪儿?刚子问。 三彪他,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我再也没有朋友。我终于哭出声来。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两个敢于和我走得更近的伙伴,却都不在跟前了。 刚子朝我走近一步,停在那里,悠悠地说:“扬子,你还有夏落。” 夏落,他是和我走的很近,我却看不透他。我心里这样想,没有说出来,对刚子说,听夏落说话的意思,他也要走了。他说他会记得我的。 他又要去哪里?他爷爷的剃头铺子不还在那吗?不管他走多远,总还是会回来的。刚子说,我是回不来了。 刚子,你的身体在哪儿? 在陈老师家,他家院子里有一口枯井。我们的尸体,都在那里面。好冷啊那里。 刚子,我去把你尸体捞上来。 扬子,你不怕吗? 不怕,邪灵消灭了。事情结束了。我这就去给你爸你妈说,把你的身体带回来。 我穿衣起床,始终都没有开灯。走出屋门外,刚子就变得很淡了。确实,他气自己很弱。但我能感觉到,他离我不远。 叫开了刚子家的院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爸妈说。还好,刚子妈没有起来,刚子爸开的门。 他爸望着我:“扬子,是不是刚子去找你了?” 我们村里,都知道我能看见死去的人的魂儿的事。 我说是的,刚子找到了,只不过刚子,他,他。 刚子爸打断我,别说了,他在哪儿,带我去。 我带着刚子爸出门正西,拐过十字街口往前鲁的方向走。刚子离我远远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刚子很弱,离我还可以近些,离别人近的就会被吹散的。 刚子爸停下来静神听了听说,好像刚子在哭。 我说是,刚子想你了,也想他妈妈。你们是没法再看见他了。 到了通往前鲁的斜撇小路上,叶朝他们还没有走。可见我根本没睡多大一会儿。叶朝看见我,问我怎么又出来了。 我说刚子他们的身体找到了。 在哪儿?叶朝显得很急迫。 陈老师家院子里的一口枯井里。我说。 我知道,叶朝这下是真的可以结案了。 到了陈老师家的院子,刚子在一边指点着我找到那口井,趁叶朝带着警察忙的时候,招手把我叫到了一边,和我说许多的话。他问我他现在怎么办?还有鲁小东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走吧,去白婶和花姑她们去的地方。 刚子说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去不了。 我去送你们。虽然难些,应该能办得到。她们说我灵魂出窍的时候,能量很大。反正还有你们几个,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呢。 刚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我们去那路口附近蹲着,条件成熟了就去叫你。 我用力点点头,这是我仅仅能为刚子做的。 第二天天一亮,我走过学校没有进大门,直接来到后鲁主敲开了剃头的老头的门。 老头儿还没有穿起来,把门开了一道缝问我:“剃头呢,这么早?” 我找夏落,我说。 老头儿一脸诧异地望着我:“夏落是谁?” 你孙子,我来找他玩过,你也在呢。 老头露着黄牙笑了:“来这儿玩的人多了,大人孩子都有。我没儿没女的,哪来的孙子啊。大清早你来找乐哪。” 老头说着关上门继续睡去了。 我很郁闷,回到班教室里跟别人讲,我同桌夏落根本不是后鲁的,那个剃头的老头儿也不是他爷爷。 人家都瞪着我:“你几辈子有过同桌?谁敢和你坐一起啊。” 他们都不大搭理我。转过脸去谈昨夜被一种硬壳虫叮咬了的事。好像每个人都遇上了。我突然想起,在这冷天,我也遇上过几次,但是昨夜没有。 我以为他们不愿搭理我。就去问鲁校长,夏落还会来上课吗? 鲁校长不解地看着我:“哪个夏落?” 就那个上了一天课,他爷爷找过你,高老师把他安排和我同桌的那个调皮家伙。我满是期待地说的很详细。 鲁校长摇摇头,说没印象,最近发生事儿太多了,扬子你别想那么多,事情都结束了,好好上课吧。 上午放学回家,我一点儿都不开心。夏落真的走了,还以为我在生他的气。没人记得他,除了我之外。正如他来时一样神秘。 我爸问我这是和谁吵架了? 我说没有,夏落走了。 夏落?没听你提起过啊? 后鲁的,他还在咱们家吃过饭,你还问他爸名字来着,就前些天。 我爸挠着头皮,说没这事儿。 然后他摸着脸上一个红点儿,说昨天被硬壳虫咬了,这冷天还有虫子,真是怪了。 第五十五章 一块明玉 校园幽灵事件后,在一个夜晚,我把刚子他们送上白婶和花姑她们曾经走上的那条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次没那么幸运。被过在路口的那两个门将痛扁一顿。我身上倒没怎么受伤。醒来后仍旧躺在床上。 我睁开眼睛,却无力从床上爬起来。大病了一场。躺了半个月才好。也没去大医院,就是村里诊所的看病先生每天来给我挂水。 鲁校长来看过我几次,对我爸妈说,这次事件,对高扬的打击是最大的。他知道的最多,承受的也比别人多的多。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没在中途趴下就很了不起了。 陈丽丽也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掏出一把糖果,放我床头上站一会儿就走。临走时才说,高扬,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你好好的就行,好了还得去上课。 我躺在床上慢慢复舒的日子,心里也慢慢接受了许多事实。高老师没了,鲁老师没了,陈老师也没了。 刚子没了,三彪也没了。三彪连尸体也没有。这些天来,邪灵不存在了,我也没看见过三彪的魂魄。 有时想想,很多多西是不能强求的。就像陈老师,以为和鲁老师一起到了那边两个人就能好起来,他巴不得高老师好好的活着,不要去搅合他的美事儿。谁知道高老师偏偏也死了。不该是陈老师的,无论到哪儿,他还是没有机会。 我身体好起来后,就又回学校上学了,我在班上又有了一个伙伴,就是陈丽丽。我俩走的很近。鲁校长找我说不要早恋。说的我一愣一愣的,反问鲁校长,啥是早恋啊?鲁校长哭笑不得,摆着手说没事儿没事儿,我找错人了。 校园幽灵事件后,我身边有人的感觉没了。那个人,或者那个东西,可能离我而去了。 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产生过那种感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我照样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那时没有六年级,凭我的聪明,没啥悬念的,我考入了镇初中。在那里,没有多少人了解我的过去,我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有了自己的朋友。我感到生活,还是美好的。因为我和陈丽丽,还是一个班。 平静的日子如水,在无尽的上课下课中悄悄流走。凭我的成绩,可以没悬念地进县城一高然后上一所重点大学。可是有些东西是命,我在十二岁那一年就看透了。 初三那一年的一个夜里,我见到了三彪。 那也是一个深秋,星期六,在家。 我都睡着了。外面有人敲门。 谁呀?我心里说,五年级那件事儿过去后,这么长时间没遇到过什么事儿了。我没想别的,只是懒懒地下了床,一边想着会是谁一边过去开门。那时连院门是锁着的我都没想。 我打开门,一个人不等我让就溜进了我的房间。 哎哎,你谁呀?我真想不出来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扬子,是我,我呀。来人大大咧咧地说,然后直接钻进床尾被窝里,坐在了床上。 是三彪,是三彪。我激动地过去直捶他肩膀:“你啥时回来的,啥时回来的,这些年你都没信儿,躲哪去了你?” 三彪这家伙比以前沉稳多了,都不像是十五岁的人。他等我捶够了,才笑着说:“你想捶死我啊扬子。” 我打开灯,坐回桌前床头。灯光不是太亮。灯光下,三彪的精神还是那么好,比以前还好些。我欣喜地问:“三彪,你当时怎么跑的,去哪儿了。我那时刚好昏迷着,一点儿都不知道。” 三彪嘿嘿笑着:“我被一个人救走了,去哪了不方便说,反正你也知道。” 你不说我咋知道?这家伙也学会打马虎眼了。不方便说就不说,我也不再追问。十五六的人了,谁还能没点儿秘密。只要三彪回来了,那不是比啥都强吗? 那,你还走吗?我有点儿不舍地问。生怕这是个梦,天一亮三彪又不见了。 走,还得走。三彪说。刚子,你送走的? 是啊,我说,还有鲁小东他们,你怎么知道?三彪。 三彪笑笑,我离你不远。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刚子可惜了。唉。他叹过气后,很认真地对我说,扬子,我来找你有事儿。 呃?啥事儿?直说不就完了,咱俩还有遮遮掩掩的吗? 你最近可能又要有麻烦,也不知道为个啥,麻烦事儿总能让你摊上。我来送你个东西,戴着它对你有用。三彪一本正经地说。 我又有麻烦了?我脱口而出,我知道,三彪不会咒我。他既然被人救了,又这么多年没见着人,肯定多少也有两下子。 我朝他伸出手,问他什么麻烦? 三彪说具体的他也说不清楚。 拿来,我说。 什么啊?三彪迷糊着问。 你不说有东西给我吗?你这年纪长了记性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不见长。我笑着挖苦他。 这一点儿上还真比不了你。三彪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我。那是一块儿玉,雕成水滴的形状。上面刻了一个字,明。 我拿在手里看了看,问他:你怎么还放着这个? 咋了?三彪很诧异地问,这可是个好东西,经过有修行的人养过的,不是普通地摊上随便能买来的东西。 这不是鲁校长,那晚交给咱们的玉吗?两个水滴,就是这东西,差点儿害了我。 三彪笑笑,那个早摔烂了,这个不是。你别看它样式普普通通,看见这个明字没,字虽简单,却是代表着日月精华。这玉不能只看表面什么样,主要是看什么样的人养过它,对它付于了什么样的意念。高人养过的玉,花钱也买不到,放心戴着吧,我不会害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收起玉,戴在脖子里。 三彪从被窝里站起来,下床穿上鞋子说,我走了扬子,你不用送了,咱俩不客气,以后能见面的。 三彪这话说的,和夏落最后那一晚的话差不多,听起来就是要分别的意思。我叫三彪等等。想下床去送送他。没想到困意突然上来,挡都挡不住。三彪笑着摆摆手,轻轻地说睡吧,扬子,不用送。 三彪的脚步声离去后,我猛地挣扎着醒来。屋里灯黑着。根本没亮。门也关着。哪里有三彪的影子。我正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时,吱地一声响,风把门刮开了。我赶紧起了床,跑到院子里。 我睡觉时是关了门的,并且从里面插上。这门开着,只能是我自己开的。三彪肯定来过。玉坠?我摸了一下脖子里,真的挂着一个玉坠。我跑到院门口打开门,走到路上看看,没见到三彪。 我肯定三彪来过,他又走了。 第二天中午,我换衣服时把玉坠拿了下来。被我爸看见了。我爸知道我因为那个玉水滴上了邪灵附身的鲁校长的当的事儿,问我怎么还戴这个,还拿过去研究了下。其实我爸也不懂玉,根本看不见什么来。 但他看了一会儿,脸色却变了。很严肃地问我:“哪来的这个?” 昨夜,三彪给的。我不知道根本不懂玉的爸爸为什么对这块玉如此敏感。 三彪?他回来了?我爸怀疑地问,那去他家看看去。 我爸好像很急,说着起身就走。我站那儿不动。对我爸说,别去了,去也没用,昨夜里,我就像做了个梦,梦醒三彪就不见了,留下这块玉还在。我今儿一大早就去他家了。他爸妈根本就没有三彪的一丁点儿信儿。 我爸定住,把玩着那玉,说这玉好奇怪啊,它是咱们家的,你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 我不信爸说的,要真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怎么会在三彪手里,三彪不可能偷我家东西再送给我吧。傻子才会这么干。我爸忽然跑进里屋,在里面一阵子翻箱倒柜。最后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木盒子,拿出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块布,打开布里面放着一样东西。我爸把它提了出来,就是一块儿玉。 他把两块儿玉放在一起,一模一样。我爸左右手各提着一根红线绳。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玉还给我,另一块玉仍旧包起来放好。把木盒子又锁进了柜子里。 三彪见着你爷爷的爷爷了。我爸悠悠地说。 他,不可能活这么大年纪吧?我疑惑地问我爸爸。 不知道,你爷爷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老的很慢,比同龄人看上去都要年轻很多。他小时候和你一样,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多数时候,他都一个人独处,与别人交流的也很少。家里面的事儿,也很少管。 听你爷爷讲,你爷爷的爷爷总是夜里出去,白天睡觉。家里人问他干嘛去他也不说。也不许家里人把他的事儿说出去。在一个雷雨的夜晚。你爷爷的爷爷把一块玉交给了你爷爷的奶奶。他说他走了。他要去修行,叫她别去找他,找也找不到。他不会回来了。日后必定还能见到后人,就凭这块儿玉。 你爷爷的爷爷走时还很年轻,才二十四岁。从那就没了音信。因为这块玉一直传了下来,所以你爷爷的爷爷故事也一直传了下来。在当时,那是方圆几十里都知道的,传说着你爷爷的爷爷成仙了。 第五十六章 倒霉的一天 星期天夜里,我是虚掩着门睡觉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以为三彪还会来,三彪却没有。这天夜里,我又产生了身边有人的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是因为三彪的到来,还是因为我身边那人和三彪一样,预见到了我将有麻烦缠身所以才又回来的。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得去镇里学校上课。因为有那么稍远些的距离。我起来的很早,起来时天还不亮。本来村里还有初一和初二的学生,他们不大与我一起,昨天下午就去了学校。 我起床后,站在树下刷牙的时候,有东西砸到了我头上。我用手一摸,粘粘的。放跟皮底下一瞅,闻到很臭。 鸡屎,这倒霉催的。我抬头看看树上,我正站在几只鸡卧的树枝的下方。吓得我赶紧往一边跳,省得一不小心再有别的鸡也跟着拉稀。要拉我杯子里,那得两天恶心。 将就着刷了牙,也不用洗脸了,直接洗头。按照平常,我们上早读时天还不亮。所以不逢星期天吃住都在学校,一般不回家。我抓紧时间打抹了两把,拿毛巾一擦,对我爸妈说了一声赶紧走了。 骑自行车出了村子。本来黎明前很静的。头上呱地一声大叫,吓得我浑身一震,差点儿没拐进地里去。抬头看见一只乌鸦飞走了。看起来不大吉利啊。 人该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路过学校后园那儿,我车子链条掉了。这也没啥,常有的事儿。我爸也不给骑新子上学校,怕丢。所以农村学生的车,旧的多。我蹲那儿三弄两弄就弄好了。 这时听到墙里有人咳了两声。 妈了个巴子,我不由得骂了一声。这会儿不是当年了,当年都没把我咋样,邪灵没了几把老骨头还能翻出浪来不成。 一个老头翻墙出来,是飘出来的。当年跟着鲁小东找我们麻烦的就有他。我站起来不动,瞪视着他。我还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老头儿咳了两声说,你别那么紧张,我看你气色不大好,提醒你一句,也别怪我多嘴。小心别碰其它不干净的东西。 知道了。我嘀咕了一句。推起车子准备走的时候,我又良心发现地问老头一句:“你们,一直呆这儿,没想过去轮回吗?” 老头儿苦笑一下,我们早过了轮回的时间了,还轮回个啥。 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老头摇着手说,算了,你是个好人。六十年一个轮回,我在这儿也快够六十年了,投胎和烟灭,没啥两样,前世的事儿都会忘记,后世的事儿,也不知道啥样,不轮回了。够了六十年,我就化成灰烬,不再有我了。 我怔了一下,这老头儿也真想得开。走在路上我还在想,这老头儿虽然是好意提醒我,但碰见他是不是也算倒霉的事中的一环呢? 到后鲁北地斜路析油路上的时候,已经隐隐听见学校打起床铃了。白天是听不见的。 我加快速度往学校赶,迟到是不会的了。我这人做事都是宁愿早一点儿,不希望到跟前慌慌张张的。比如我极不愿意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 到学校大门口,还与一个人撞了自行车。学校门前是条岔路。学校大门朝北,朝北走一条路,朝东也有一条路。我就是从东边这条路上过来的。与从北边过来一学生在进入大门时撞了。我俩都慌着往里挤,我以为大门那么宽能转过弯去,谁知道他走和太靠我这边了,转不过去,也没刹及车。 不过俩人都没事儿,车子都没撞歪。各人扶着各人车子腿支在地上了。一看是住同一寝室的张伟。我笑着说张伟你故意挤我是不是? 张伟说没看见是你,要看清了我再往你那边靠些。转弯还骑这么快。 我俩正逗着看门老刘从屋里出来了,嚷嚷着:“吵啥吵,吵啥吵,进门下车不知道吗?还好意思在这吵吵。” 我和张伟赶紧推起车子往车棚跑。要是被他记录下来,会被请去办公室受训的。 走进教室,坐到座位上。刚坐下来,同桌苏小虎把头凑向我,使劲用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股味道?” 什么味道?我腾地站起来,用手摸摸头发,放鼻子下面闻了闻。生怕让他知道被鸡拉了一头屎的事儿,这多没面子。苏小虎哈哈笑着:“你整个人变臭了。” 啊?我叫了一声,坐下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原来他说着玩的。 中午第三节课是体育。休育课分室内和室外,室内课就是听体育老师讲故事,室外课就是男生一群人在那打球。女生在操场上闲聊。学校的挑操场在校园外面。 操场临着一条河,河边上有一大块儿洼地。最洼的地方与河底齐平,就像河道在那块儿肿大了一样,洼地里还长着小树和權木。洼地里有人在打沙子。就是把下面的浑水抽上来,沉淀一下水流走了沙子就堆积下来。 我和苏小虎,张伟几个打了一会儿球,就站洼地边儿上看人家打沙子打发时间。操场与洼地挨边儿那地方,下雨时被冲了沟。老长时间都没人问过。 体育老师不知咋地发了神经,竟拿了两把锹来。笑迷迷地说:“来,你们几个没事儿把这沟给填平了,这儿往那边也过人,别掉沟里了。 邪门儿了,这么大个操场,谁会靠边儿走。想是这么想,老师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我们几个人接过铁锹,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地铲着土。老师早转身去到女生那边儿吹牛去了。 苏小虎带干不干的,从下面挖起一铲土来,随意地往上面一挥,没把土送到操场上冲出的沟里,还直接把锹扔下面去了。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苏小虎一边往下跑一边说:“我说今天不大吉利来着,早上和高扬撞了车子,你看干点儿活连锹都拿不稳。” 我铲起一小铲土对着他挥过去:“你是不是拉屎拉不出来也怪和我撞车子啊?” 几个人就更乐。我心说要倒霉也数我倒霉,大清早的被鸡拉了一头屎,这事儿不能说,说了这几个鸟人不得笑话我一个礼拜才怪。苏小虎躲过我铲过去的那点儿土,就站下边不动了。其实我都没打算往他身上撒,不过就是作个样子。 苏小虎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呆呆地看,他这样一来我们上面这几个人倒也跟着愣了。张伟说扬子,不是你把土迷他眼睛里去了吧。 一边李海南笑着说张伟:“迷了眼他不会擦啊,我看是被啥东西勾了魂儿了。”这家伙又朝着站在下面的苏小虎叫道:“虎子,下边是不是有个拇指姑娘啊?” 苏小虎对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叫我悄悄下去。 李海南拉着我就往下滑,并叫张伟:“走,瞧瞧虎子耍什么把戏,这家伙肯定在哄我们玩儿。” 待我们沿坡滑到下边,苏小虎很认真地示意我们轻一些。我看看张伟和李海南说:“别闹,还真有事儿。等下虎子会真急眼。” 我们轻轻走到虎子跟前,看着虎子等他说话。虎子伸手指指一丛權木丛一边,那儿是一小片空地。比洼地高一些,下面湿湿的,那小片空地的土块有些裂纹。我们看看也没看出什么来。苏小虎叫我们等等。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小虎是什么意思。 那土块突然动了一下。 我心里一惊,下面有东西! 李海南和张伟也惊了一下。苏小虎点点头,意思就是给我们看这东西。李海南惊过之后跺了一下脚,也惊一下那土下面的东西,同时说道:“不会是耗子吧?” 李海南的话音才落,那土块又动了一下,这次动作没刚才那一下大。苏小虎转身走两步从地上拾起铁锹,朝那土块上挖去。 张伟说你早挖不就完了吗? 苏小虎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猛一下来见这里乍一动吓了一跳,也让你们先来看个稀奇吗? 苏小虎铲开上面的土,还没见到东西,用手先拔拉两下,朝下按了按,说好像是个软东西。 李海南说赶紧弄啊,等个啥,一会儿下课了。 苏小虎把铁锹往李海南手里塞:“你来弄,这东西肯定不是耗子,要是耗子早从地洞里跑了。” 李海南接过铁锹往下边一戳说:“大不了是一条蛇呗,怕个啥?” 他一锹下去,下面竟有了一声吱地叫声。李海南把铁锹来回晃了两下,蹲下去用手拔拉下土。感觉了一下位置,然后在两面挖了几铲,往上一端,端了个东西出来。上面的土还没掉下去完,却看到铁锹上往下滴着血。 我们惊得合不拢嘴。随着李海南把铁锹往一边挪,那东西动了动,上面的土也往下掉去。是个圆骨碌碌的东西。上面还有伤口,伤口处正往下滴着血。 李海南妈呀一声把铁锹给扔了。 不会是个人头吧?我心说。 我们几个人没有跑。而是先离远点儿,见没危险又靠近些去看。就是看不出来是个啥东西。而且这东西,还会一点一点地动。这东西本身也不怎么吓人。就是那伤口处,还淌着血,圆圆的像个人头,糁得慌。 第五十七章 神秘的血太岁 苏小虎蹲到那东西跟前,觉得刚才的失态很没有面子。就用手去按了按那东西,软软的。他用手一按,有伤口的地方就出血更多。我们几个谁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李海南大着胆子,用手指沾沾圆球上面的血,放鼻孔那儿闻了闻,惊讶地说,没有有腥味儿,真是个神物。 李海南这家伙更神,竟然把手指放嘴唇上舔舔,然后吧咂着嘴说,甜的。 他这动作,好像有传染性,我们几个人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都好奇地照他的动作学了一遍。 我直接把头转向一边大呕。又腥又臭。 他们三个都奇怪地看着我。李海南不可置信地问:“咋了?不是甜甜的吗?这可能是个神物,我们弄不好会长命百岁,或者直接升仙呢。” 我还在尽力往外吐着唾沫,想把嘴里的腥味吐尽。一边吐一边伸着舌头,叫着腥,腥死了。 这三个家伙,像看着火星人一样看着我,眼神里是彻底的不信任。最让我恶心的,他们三个人又重新用手指沾着血品尝了一次,对我说不可能啊,甜的,真是,你再尝尝? 我连连摆手,一边转过头去再作呕吐状。张伟说我没有神仙缘。我们的举动惹来了打沙子的人。一个平头,一个光头,都是村里大劳力,三十来岁,正壮年。 两人到跟前一看,奇怪的不得了。平头望了一会儿说,这家伙,不会是太岁吧,你看还会一动一动的,听人说太岁就是个圆不溜溜的肉球。 光头一摸鼻子,吸了两大口气,问我们几个:“从哪儿挖出来的?” 我用下巴指指那块地儿。 光头说那可是我家的地,这东西得归我们。来,拿来给我。 李海南一听不干了。这地儿就是河道拐个弯,公家的。 我心说就那一破东西,争个什么劲儿。谁知道苏小虎和张伟也不干,非要把那东西带回学校去。光头和平头两个人不让。 我对光头和平头说,你说这地儿是你们的,那把村支书找来好了,要是你们的,就给你们。你这样说也没有凭据呀大哥。 争吵声还引来了其他同学。体育老师这会儿回学校里去了。同班同学肯定是一心的。最主要的还有几个学生就和光头平头一个村的,直接叫着哥说这地儿啥时候成你家的了? 光头和平头说,那也是咱们村的地,也得归咱们村有。 和他们同村的几个学生说,可拉倒吧,就这么个破东西,还值得上纲上线呢。走走,李海南,你要就拿走,站这儿吵个啥。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一群学生一窝蜂的爬出洼地往学校走去。光头和平头也没法阴止。 李海南抱着那肉球,我和苏小虎拿了铁锹还到看门老头那儿去。然后和张伟几个人一起回了宿舍。李海南找了他自己脸盆打半盆水,就把那肉球放了进去。 我以为那水会全部染红,没想到放进去后还是清的。我动了一下那个肉球,把它翻个身,下面竟然不流血了,而且伤口也没了,和原来好好的一个样。这东西还会自己长好。仔细看起来它还在那里一点一点儿蠕动。 顾不得管它,我们先拿了碗筷去食堂排队打饭。吃过饭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才是下午课。我们虽然是住宿,但也不是那种封闭式的学校,有一部分镇上的学生中间还是都回家的。 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件事儿,就是他们三个人尝着都是甜的血液,为什么我尝起血腥味道那么重。听平头说这东西可能是太岁,看他那样子,太岁这东西一定老值钱,要不然他不能那么想据为己有。 我决定去网吧查一查,这太岁到底是何方神圣。 太岁,又名肉灵芝,是粘菌复合体,为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生活于土壤中,生命力极强,处于生命演化的一个岔道口上,左拐就会发展到植物界,右拐就会向动物界发展,原地不动就变成了像蘑菇灵芝一样的真菌类。属于“特大型罕见多菌种复合体”,既有原生生物的特点,也有真菌的特点,是活的生物体,世界罕见。 这个说法当然不能满足我的需要,如果单单是一种生物,那还有什么可怕的。那我和他们几个人品尝所得不一样的感觉就没法解释。 接着搜,《续文线通考?郊社考卷一百九》:‘太岁者,十二辰之神。木星一岁行一次,历十二辰而一周天,若步然也。自子至已为阳,自午至亥为阴,所谓太岁十二神也。’古人将周天分成十二段,每段对应一个地支,称为一次。而木星每十二年绕太阳一周,大致上就是每岁行一次。” 传说太岁是古代民间对木星的别称,木星每12年要围绕太阳转一圈,它每一年有一个位置,地下相对应就有一个太岁出现。过去民间盖房子兴土木的时候门不能对着它在天上的星位,不然地上的太岁就会动怒,久而久之就有了“太岁头上不能动土”的说法。否则,就会带来血光之灾。 这个说法有点儿意思了。我接着键入血太岁这几个字。 据《异物志》的白话记载,太岁之中,流血的仅有一例,被记录为血太岁。清初,一山里人得一太岁,流血,尝后感觉甜爽可口,告之于家人,而后此人独居一室,幻想升天,夜夜守着太岁。家人夜间只觉他屋中异常,拍门去问,却吼叫着让家人滚开。天亮见此人有些异常,又说不出异常之处。没几日,此人死,状极恐怖。家人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山村里屡发生死人事件。朝廷派人前往调查,一整村人连同前往调查官员,无一人生还。后来朝廷派兵封了那一带地方,设立无人区。竟然有数十士兵被不明生物咬死。朝廷正苦无良策时,电闪雷鸣之夜,一场山火烧掉大片山林。这一带地方终于归于平静。 我看得冷汗直冒。血太岁,不就是我们招惹的这个吗?一辈子没见过这东西,一惹就惹上个大家伙,还是很阴毒的主儿。再搜,果然没别的地方有关于血太岁的介绍。 我下机出了网吧,往学校走去。一路上还在想,那个山里人尝过,是甜的。结果那个人死了。苏小虎他们三个,也都说是甜的。那他们会不会有事呢?我尝起来是血腥的,我又会会怎么样?还有后来,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我不敢往下想,那是山村,我们这是平原,学校在一个镇上,而且周围村子,也都不远。真有那样的情况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我走进教室时已经打预备铃了。陈丽丽坐在前面,看见我进来,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才安下心来坐在位子上。苏小虎问我干嘛去了,陈丽丽一会儿就往这边看,要是不知道你俩走的近我还以为在看我呢。 那个太岁,扔掉了吗?我问。 苏小虎说扔个屁,和几个同学聊过了,有听老年人讲起过的,这东西大补,碰见灵性足的,能成仙也说不定。像这个流血的,而且是甜血,就很特别。能舍得扔吗你说。 我苦笑了一下,那不是个好东西,还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苏小虎瞪着我,然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扯了你,就你吃着难吃,看来没有仙缘,不过你别自卑,也不要太难过,我高升以后,会罩着你的。 苏小虎那意思,完全是在安慰我。好像最不幸的,全世界就数我一个。我原原本本对他说了我去网上搜索的事儿。他也是吃了一惊。问我真的假的? 我说骗你干啥,一样东西,四个人尝味道就会有两样,而且截然相反的两样,你觉得正常吗?还有就是,当李海南尝那血液时,你不觉得恶心吗?为什么我们三个人,还跟着去学,每个人都尝尝。我觉得这东西,绝对不简单。 苏小虎听过后点点头,听你一说还真是这回事儿,可是现在咋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几个在中午,又用刀子划开口子品味了一下,确实太美了。 我也不知道,我建议说,要不把那东西,还埋回去吧。 苏小虎有些可惜地说,打沙子那两个家伙,巴不得这样。李海南和张伟,也不一定同意啊。 咱们宿舍其他人,还有人尝过这个吗? 苏小虎说都尝过了,和上午一样,开始看我们尝那血液,那两个家伙脸都绿了,可是我们三个人才一尝过,两个家伙就急着想尝尝。李海南故意不答应,他两个说了一大堆好的才尝上一点儿。李海南忽然想起你的表现,问他两个是甜的还是苦的。他两个吧咂着嘴,不过瘾的样子,连连说甜的,当然是甜的,好吃,够味。 我的脸才真被他的话给吓绿了。这个血太岁,明显具有迷惑性,或者叫诱惑性。只要有人一开头上了它的当,其他人都会下意识地跟着学。也许,这才是初露端睨。我们不知道的,还很多。就像《异物志》上记载的一样。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非常不安。 第五十八章 太岁出走 这几个人好像喝太岁血上了瘾。mianhuatang.info晚自习后,还划开口子每个人都尝了点儿。李海南也不懂这太岁怎么养着,就往那半盆水里一放。所以这么宝贵的东西,他也不舍得给这几个人多喝,怕把这太岁给弄伤或弄死了。 我是碰也不碰这东西的。奇怪的是,这太岁的伤口过不了多久就能自行复原。他们尝过那血液后,只把伤口朝上,在桌子上放上一会儿,伤口就自动愈合。 熄灯前我们躺在床上聊天。李海南拿了本《故事会》躺在最里面上铺那儿看。一边看还把里面的笑话念给我们听。念得像烂梨一样,我们还来得及笑他自己呱呱地笑个不停。 张伟在他下铺,让他得瑟了一会儿说,笑个鸟鸟,一边笑还一边抽抽,我在下面都快被你晃闪架了。 李海南也觉得自己太夸张,笑得浑身乱颤的不大合适。就稍稍收敛了些。我们几个聊会儿太岁,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李海南说这灯光怎么暗了? 晕死,灯正亮的明晃晃的。苏小虎说,李海南,困了就睡觉吧,你闭着眼睛灯光能亮吧? 苏小虎在我上铺,我们和李海南他们的床靠在一边墙上。苏小虎是瞎猜的,说着话他动了一下身子,大概是抬起头来看李海南:“你不也大睁着两眼的吗?真看不到灯光?” 李海南说屁话,灯光是看的到,这忆上的字咋这么模糊。我把灯拉灭,说咱睡吧,李海南你看书离的太近了,歇一晚上就好了呗。 靠另外一边墙那张上下铺上的徐向锋与王开叫等一下,两个家伙出去上了个厕所,然后我们就睡了。夜里醒来,我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我翻了个身,仔细听又没有了。我翻过身来的时候,借着窗外的一点亮光,我看见一个人影就站在我床边。我翻身的动静,也没有把他惊走。 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他还是没走。我从枕边拿出一个圆平珠笔,朝那东西扎去。圆珠笔像是什么东西都没碰到,我手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听见一声叹息。那人影还是没走。 和我挨着的那张床动了一下。李海南轻声地问:“高扬,你拿个圆珠笔瞎晃个啥?” 我把手缩回来,圆珠笔掉了下去,我也懒得去捡,掩饰说,哦,做梦呢。 说完之后我感觉不对劲儿。我和李海南一个在上铺,一个在下铺,并且是脚顶脚的两张床。这个距离在这样的夜晚我拿个圆珠笔他应该看不见。 我正想着,那边床上又有动静。我问李海南做什么。李海南说起床了起床上,天都亮了还不赶紧起来,又迟到了。 李海南大声吵吵着,吵醒了宿舍里所有的人。我看看床前那个人影,这会儿不见了。张伟吼他:“李海南你发神经病啊,三更半夜的你吵什么吵?” 苏小虎和李海南都在上铺,用脚踹了一下脚头的铁栏,叫李海南老实睡觉。 李海南不信我们这边几个人,去问对面上下铺的徐向锋和王开:“徐向锋,王开,醒了没你两个?” 徐向锋说没醒都被你吵醒了。 干嘛你们还不起来呀,要迟到了,不能跟张伟和苏小虎这样的混子比。赶紧的呀。 看来李海南,真的是以为天亮了。我一下子想到,他能看见我手里的圆珠笔,这就是他以为天亮的原因,莫非他能在这夜里看清楚东西。mianhuatang.info 张伟说你找扁是不是,谁学混子啊,你不是混子啊你,咱这边除了高扬,都别说别人人。睡觉。 我截住张伟的话说,天真亮了。 苏小虎在上铺弹了下身子,又一个神经病。 李海南欣喜地说,还有一个明白人。你们吃那太岁吃傻了都。说完大叫一声:“我的太岁呢?我的太岁哪里去了?” 几个人闻言扑扑通通一阵响李海南率先跳了下去。他叫住下床穿鞋的苏小虎,你慢点儿,高扬的圆珠笔在你鞋里面,别踩了。 苏小虎说高扬你开灯,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我对太岁丢不丢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对李海南看东西这么清楚感到不可思议。苏小虎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因为他刚说过黑灯瞎火的,他不相信他鞋里面有一个圆珠笔李海南也能看的见。 苏小虎突然叫道,都别动,谁都别动。高扬别开灯。 宿舍里几个人被他叫愣了。愣了一下才听见张伟说苏小虎你大惊小怪的弄啥呀,赶紧地,高扬开灯,看看太岁还有没。 苏小虎说等一下。然后听见苏小虎对李海南说,我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张伟骂了一句神经病。 李海南说瓜子一个,然后夸张地说,你今早的早餐? 所有人再次愣住,张伟说开灯吧高扬。 苏小南说那太岁是宝贝,李海南在黑夜里能看见一个瓜子。开灯,找宝贝。 我按亮了床头前的电灯开关。李海南大叫一声:“哇靠,这么黑啊。”他就坐在张伟床上,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揉眼睛。 你咋了李海南?张伟很关心地问。 就是,海南咋了?咋了海南?我们都关心时问。我们这宿舍,虽然经常嘴上吵吵,但没咋地动过手。关系还是都挺好的。 李海南的手试着松开眼睛又捂上,有些绝望地说:“我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明白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李海南就说灯怎么暗了。他可能是越有光亮越看不见,越是黑暗里越是看得清楚。李海南大声叫着:“先别管我,看看太岁哪里去了” 我们都朝桌子下面的水盆里望去,太岁真的不见了。我们看看窗户和门,都关得好好的。宿舍的门有些老旧,关得不是特别严实,但皮球大小的一个太岁,还是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的。 看过门和窗,几个人心里踏实下来,开始在屋子里找。因为有人听说过太岁会动,而且睡觉前也聊过。所以不在盆子里也不觉得特别奇怪。在床底下箱子里垃圾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后,我们震惊了,太岁不在屋里。 来人,不可能。它自己走了?怎么出去的?似乎也不大可能。最后我们不大情愿地告诉李海南,太岁不见了。 李海南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嘴里说着不能没有它,我这夜视眼的功能就是它给的,保不准还有别的特异功能。到那时我就不用好好学习,也能混得很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家伙一根筋就拧在太岁上了。我提醒他说,别忘了你在亮光下会看不到东西的,那你白天怎么办?那个太岁,还是不要接触它了。 李海南不听。徐向锋说你最好别出去。我们这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又没人进来,那么大个球怎么出去。我怀疑还在这屋里,只不过隐身了,还是藏在一个我们发现不了又料想不到的地方。就等着我们打开门。只要我们不开门,说不准还会再现身。 徐向锋和王开都是学习好的学生。徐向锋的数学尤其好。有时候他想问题,比较接近事实。李开难思考了一会儿,接受了徐向锋的意见。 几个人都躺回床上,李海南还坐那儿不动。我说李海南关灯了。李海南说关吧,就等你关灯后看得清了我好上去。 我啪地一下就把灯关了。李海南这家伙。到现在还挂念着那个太岁,他就不想想,他白天怎么上课。稍停了一会儿,李海南就往床上利落地爬去。 几个人都问他看得清吗?李海南说和白天一样。不知道我这特异功能,用在什么地方好赚钱,标准的夜视眼啊这是。 苏小虎说你去当保安,只上夜班,不比人家少拿钱,白天不行,以后也只能干这个糊口了。 李海南说什么话,特异功能,还叫你说的可怜巴巴的。 我们都是在农村,夜间不干活,他这夜视眼,还真没有想出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我说睡吧,我说一句话,你们别不爱听,那太岁里面的液体,真是腥臭的,不能尝。还有这流血的太岁,叫血太岁,是凶物,不能惹的。你们想听听他的来历吗? 张伟说反正睡不着,你唠唠。 我把我网上搜出来的有关血太岁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王开说高扬你这不对,那个人的死,不一定和太岁有关。那里面根本没记载那人死后那个太岁的去向,有可能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抢走太岁。还有后来死一个村子,这东西你也见过了。真有那么厉害怎么能被李海南拿回来。你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它,别说挖出来了。而且你也说了,太岁是肉灵芝,对身体绝对是大补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尝起来是腥臭的?我们这么多人能都搞错吗? 王开说话一套一套的,都是些理论上的东西,做实事十个得有九个给办砸。 我说信不信随便你。我总感觉这太岁放这儿,我们就得有人倒霉。我不是吓唬你们,我也尝了太岁血的,所以也包括我在内。我再说一句,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特别是在坏事上,从小就是这样。 李海南啧啧两声,奸笑着问我,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不想说,因为伴魂的事儿,我从小就没有朋友。后来有了三彪和刚子,又一个个离开了我。我淡淡地说,不为什么。 张伟说睡吧,高扬,你说你的腥臭,我们说我们的甜美,谁也不干涉谁。别争这个了。 他们几个做关美梦,睡的挺香。我想着那个《异物志》里的记载,睡着了也老做恶梦。 恶梦醒来,又看见那个人站在我床头。接着听见从门口传来很轻的沙沙声。我想抬起头来去看。却浑身动弹不得。被鬼压床了。 然后那个轻微的声音,从我床头边走过,到那个人影那儿还停了停,接着朝里走了。直到哗地一下水响。我才突然醒转来,竟不知刚才是睡着还是醒着。 第五十九章 不寻常的群架 我一下子坐起来,大声地问:“谁?” 床头那个影子,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我听见四下里床铺乱晃乱响,知道他们几个也都醒来了。张伟说靠,还叫睡觉不,高扬你鬼叫个啥? 我被鬼压床了,我说,好像有东西进了咱们屋,我听见有动静。 李海南在上铺动了动,大概是在往外探身子。然后直接从上铺就跳下来了,比我问那一声谁都激动的多:“可有不东西进屋咋的,太岁回来了,太岁回来了。” 敢情刚才进屋那东西是太岁。为毛我动都不能动一下,这么厉害。还有站在我床头的那影子,是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东西吗?太岁怎么出去的,又怎么能自己进来?我带着一肚子疑问啪地一下就把灯打开了。李海南哇哇一声叫唤一屁股坐回到张伟床上。 张伟妈呀一声叫,我的脚哎。哎呀妈呀,李海南你这狗日的真要命。 李海南说高扬才要命,你能不能别一声不吭地就把灯打开? 苏小虎说,得了,不开灯我们都看不见,开了灯就你自己看不见,少数服从多数。你认命吧,谁让你有特异功能,就算这会儿不开灯,天亮了你还能把太阳遮住啊。 张伟下床,看了看那个太岁,疑惑地自言自语:“它藏哪儿了,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王开也踢拉着鞋围到太岁跟前,然后扭过头来问我:“高扬不是说有东西从屋外进来吗?可能就是这太岁。” 徐向锋从上铺爬下来,马上到门和窗处仔细地看,然后抱起太岁走到门前在门缝里比划了几下,又两手用力挤压着试了试说:“无论怎样,都是不可能通过屋门的。” 王开大睁着两眼想了想说:“有一种可能,就是太岁会缩骨功,在我们看不见时变小或者变得很薄,它就很容易出出这个房间。mianhuatang.info” 苏小虎反驳王开:“你扯什么大蛋,我看是隐身了还差不多。它要是缩骨跑出去了,还回来弄啥,等着我们喝它的汁液?” 李海南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他这会儿适应了光亮,却仍旧看不清东西,因为他的眼睛,看起来不聚光。李海南接过苏小虎的话说:“它当然得回来,它来就是渡我们升天的,再不济也能给予我们一种特异功能。” 张伟说咱们几个,以后的前途就指着这太岁了。所以,我们得想办法保护好它。要不我们轮流值班看着它。 徐向锋说这样不好,反正它出去了还会回来,既然它在我们睡着了才出去,那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它干啥去了,这东西是有灵性的,我们得顺着它,不能和它作对。 王开点着头,很赞成地说,对,对,我们和它得互相信任。 这几个人,真是走火入魔了都。我心里说。 李海南好像对喝那汁液上了瘾,两眼迷糊地起身到桌子前,把张伟和王开推让开一些,从下面盆子里抱出那个太岁放到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刀子,又划开一个口子。 因为这东西是李海南抱回来的,所以默认是他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宿舍这几个哥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所以一见他划开,都坐在两边下铺上等着,反正见者有份儿。 李海南的视力真有问题,他一只手去按太岁时按到桌子上,身子往前一趴,一刀下去差点儿把太岁劈成了两半。两边下铺上几个家伙同时啊了一声,心痛得跟割自己的肉似的。 那几乎要裂成两半的太岁,刷地一下自己又合上了。而且那被划开的口子,以飞一般的速度合严,等几个人睁大眼睛回过神来,只有一个小口子。 神奇,真神奇,简直是太神奇了。几个家伙流着口水由衷地赞叹。我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眼神,感到非常可怕。他们的眼神,一样地流露着野性的贪婪。 更主要地是,在太岁裂开的瞬间,我看见里面好像有个尖尖的脑袋。只不过李海南一动挡住了,我没看真切。李海南捧起太岁就要小嗫一口,我叫他等等。 咋了?高扬,你想先来?那行,你尝的最少,先让给你。李海南把那圆球捧到我跟前来。他的态度很热情,热情得有点儿像诱惑我。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是这意思。 我指着他手里的圆球:“你再划开看看,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李海南转身走回去,捧着圆球吸了点儿红水。我怎么看那都是血液。不过不亲自尝闻不到。李海南吸过之后递给张伟。然后才有工夫对我说:“高扬你不喜欢不要紧,你别劝我毁这宝贝。划个口子是能长好,那也舍不得伤害它,金贵着哪。” 其他几个人,一边点头,一边眼馋地盯着那太岁。我感到一阵晕眩,就因为这个,他们好像开始排斥我了。不过还好,他们还没有打击我。应该是很正常的暂时观点一致。 等他们几个享受好了,我关了灯,接着睡觉。李海南照样等一会儿再爬到上铺去。 起床铃响后,李海南也起来了。天还黑着,也不影响他。一进教室,李海南就眯起了眼睛。往他座位上走时,像摸瞎过去的差不多。 走过越大嘴身边时,赵大嘴正弯着腰朝走道厥着屁股在书桌里翻腾什么东西。李海南看不清,呱地一下就撞了上去。李海南怕别人看到他眯着眼睛的样子,走得还挺快。直接就把赵大嘴撞的一头拱在了桌子上。桌子斜了一下,上面的书掉在了地上。 李海南这家伙知道撞着东西了,书往地上掉哗啦啦一片响。可是他眼睛是真看不清,对着赵大嘴问:“我撞着谁了?不好意思,自己捡下。”他没说清自己眼睛看不清楚的事儿,人就回座位上了。要是换了别人,一看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应该就算了,看不见他当时的样子,顶多就是过去让他给个解释。 赵大嘴不是别人。是学校一霸,家是镇上的,又有一帮子哥们儿混在一起。他抬起头时李海南已经走开了。李海南这态度让他十分恼火。在这学校没哪个学生敢跟他这样较劲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李海南座位上就是两个耳光。 李海南本来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不过我想着他未必敢跟赵大嘴真干起来。我和苏小虎就赶忙过去拉架。哪里知道李海南真够有种的,挨两个耳光后还挺淡定,站起身一弯腰提起凳子咔地就朝赵大嘴抡来。赵大嘴用手去接,俩人就撕扯上了。 班里就有几个跟赵大嘴混的,开始没料到李海南会还手。坐在那儿看赵大嘴教训李海南。李海南这一招惹得周围呼拉拉一片响,好几个学生都涌了过来。我被别人推一边去了。 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马上就有几个凳子高举了起来,朝着人堆围过去。苏小虎,徐向锋,王飞,张伟,四个家伙操起凳子冲上去就砸。 本来赵大嘴的人,这么多冲过去,不用怎么样就能把李海南干趴下。都围着李海南那边,根本想不到后面会有这么几个家伙拿凳子砸过来。 我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们几个关系是挺好。他们几个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和赵大嘴为敌。还有,除了张伟,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是操家伙打架的人。徐向锋和王开,更不可能。我之所以没跟着砸,是因为还有一个更加意外的状况。张伟本来就是跟着赵大嘴混的。他顶多就是拉架,怎么会帮着李海南去砸他自己一伙的。 就是这些意外的情况,导致赵大嘴几个手下兄弟倾刻间就趴在了地上。赵大嘴经常打架的人,可不会呆在那儿挨死打。一看势不慌头,撒腿就跑。他是从讲台上跑掉的。跑的时候还挨了张伟一下子,不过没砸准,凳子腿在他后背上擦了一下。 不大工夫,赵大嘴就带着外班十多个人冲进教室。李海南他们五个人,没有露出一点儿害怕的样子,一个人操着一把凳子,从讲台上过去,迎着赵大嘴的人冲。 还好副校长来了。他们动静闹得太大。副校长就是专管治安的,他家也是镇上一大家族。赵大嘴一见副校长,顿时先软了下来。一帮人哗地就散了。赵大嘴自己也跟一同来的那些人跑别处去了。 李海南他们,看看自己手里的凳子,诡异地一笑,若无其事地回到各自座位上。 那几个被打倒的学生,自个儿爬起来,看看赵大嘴不在班里,也回到座位上坐好。有一个头上流血的,被副校长带走了。像这样打架的事儿,都是由副校长来处理。副校长听说以前在学校也是混混,所以只要后果不是很严重。啥事儿都不算事儿。可是那些混子,仍然很怕副校长。 等副校长走了,我问苏小虎:“你们这是?”我怀疑他们几个暗地里结拜了兄弟。像桃源三结义那样的。 没想到苏小虎反问我:“高扬,刚才我们和别人打架了吗?” 我晕死,这是装的呢,还是装的呢。 我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昨夜里开始,我已被排除在他们之外。我说我是去拉架的,不曾想你们几个打的那么猛。 我好像也砸人了是吗?苏小虎问。 不是好像,是刚刚砸过。我肯定地说。 第六十章 交公 打架的事儿,就那么过去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以为早课结束,早饭后赵大嘴会找李海南他的们麻烦,可是没有。倒是赵大嘴找到了我,把我叫到教室后边,低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啥张伟都不不帮他。 我说不知道,这事儿得去问张伟,不过你最好别问,这事儿透着古怪。 啥古怪,有啥事儿你就就说说。我在学校虽然可恶些,总没找过你的麻烦吧,我是看你人比较好,学习也好,和同学关系都不错,所以也敬你三分呢。 我说拿不准,李海南抱回来个太岁你知道吧?他们几个,都吸了太岁的血水儿,我怀疑和那有关。这只是我自己猜的。你别说出去,今早上打架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别给我找麻烦。 赵大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房顶:“那东西有那么神吗?那他们几个还吸那东西?会不会很危险?有办法叫他们停下来吗?” 其实我有时候很佩服这些混混,挨顿打根本不是个啥事儿,就像他早上刚吃过亏,现在还能关心李海南他们会不会出事儿。 我摇摇头,我是没有办法,他们几个人都喜欢,我不可能阻止的了。现在,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不尝那玩意儿,已经感觉不在他们那个圈子了。不过我也尝过,刚挖出来时,腥臭。 那他们还吸食? 他们说是甜的。我回答赵大嘴。 这事儿够怪的,谢谢你高扬,我有办法了。 中午饭刚过,宿舍里来了四个人。其中就有昨天的光头和平头。李海南刚从外面洗碗回来。光头对李海南说:“把昨天那东西交出来,这是县文物局的人,那东西归国家的,咱们谁也不能私自藏起来,那可是犯法的,知道不?” 张伟他们都去看桌子底下的脸盆里,我也去看,里面没有太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李海南没有去看太岁,他不走近了也看不到。他闪进门口堵住那几个人。 平头一拉李海南,冷声说:“你想蹲号子吗?敢对抗国家的人。” 后面那两个人,西装革履,有一个人还戴着眼睛,显得特别斯文。眼睛男一拉平头:“别这样,他还是孩子。”然后对李海南说:“太岁是很珍惜的东西,这个应该上交给国家,当然了,国家也不能白要你的,会给你一些奖励。” 张伟在里面床上说,海南,别拦着,让他们进来。太岁不见了。 李海南转身朝桌子那里跑,由于眼睛不好使,弯腰查看时还撞到了桌子上。李海南看看太岁没有了,还不大相信地用手在脸盆里摸了摸。连着问了两遍,它去哪里了?它去哪里了? 高扬,是不是你把它扔了,你一直不喜欢那东西。王开突然问我。 所有人都看向我。苏小虎不满地说:“王开你说啥呢,高扬是那样人吗?我两个从早上离开宿舍一直都在一起,连上厕所都是,他有这个工夫吗?” 苏小虎说的是真话。王开的话让我很不高兴,如果没有苏小虎站出来证明,而我俩又刚好一直都在一起,那我还真洗不清了。我对王开也是对他们几个人说:“我是不喜欢那东西,我不喜欢的还从没有不允许别人也不能喜欢过。还有,不经人家同意,我没有乱动人家东西的习惯,一个纸片也不动。” 王开就不说话了。 光头和平头有些不知所措,太岁都不见了,谁来也白搭。光头说,你们赶紧地找找,这东西找不回来,你们就等着警察来吧。 眼睛男拉光头一把,对我们几个人说,你们再找找,这东西很珍贵,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可不能随便丢了。我们下午再来看看。 眼睛男说着走了,其他三个人忙跟上去。 现在几个人议论的焦点是,太岁哪里去了? 我在想,是不是赵大嘴干的。赵大嘴虽在是一片好意,但是这几个人知道了不一定会这么想。 大家正着急的时候,李海南诡异地笑了一下:“不管了,它会自己回来的,昨夜里不就这样吗?” 李海南说的好像很有把握。苏小虑问:“那我们交给文物局的人吗?” 李海南很大方地说:“要就给他,这东西有灵性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几个家伙没有太岁水喝,好像吸烟的人断了烟一样,在宿舍里乱晃。我说别晃了,去教室上课吧。到了教室门前,赵大嘴在门边等着我。他叫我等一下。张伟问他干嘛,找事吗? 赵大嘴说不能,说两句话。 赵大嘴问我,那几个人去你们宿舍做什么? 我说能做什么,冲那太岁来的呗,那太岁不见了。 赵大嘴说我知道太岁不见了。 你搞的?我问。你最好别碰它,我觉得越少有人动它越好。那东西能自己来去的。 你说真的?赵大嘴不信,它能自己跑? 当然,我不骗你,没那必要。 赵大嘴听我这样说赶紧跑回了宿舍。我就回到座位上。一会儿他跑回来,走我一边过去时对我说,没事儿。 我就知道他是去看太岁了,太岁肯定没动。 李海南上课已经不用看黑板,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书上的也看不清。加上他本来就没底子,基本上来不来教室都一个样。我觉得他应该去医院看看,这家伙又怕失去了晚上看清楚东西的特异功能。 陈丽丽跑到我座位前,趴桌子上问我:“高扬,他们打架,不牵扯到你吧?” 我说没有,大嘴和我说别的事儿,没事儿的。 陈丽丽这才放心回她座位上去。 苏小虎说够关心你的啊。 我说两个村子离得近。苏小虎就笑。 下午一下课,李海南就急着往宿舍跑。苏小虎他们,也紧跟在后面。我当然没有那么慌,实话说这个太岁,我宁愿它没有。但我也不至于扔掉他们当宝贝看的东西。 离宿舍还远,就看到中午那四个人又在门口等着。李海南开了门,叫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发现太岁果然回来了,就在水盆里。李海南走到门口,对外面四个人说:“你们等一会儿,我们再看看够就给你们带走。” 光头伸着头说,别耍什么花样。 李海南砰地把门关上,光头赶紧缩回头去。 下午下课,光线已经很暗了。李海南叫我们不要开灯。他抱起太岁,拿出刀子,划个口捧起来滋溜滋溜几口,然后依次轮留,我除外。张伟说海南你真交出去啊? 李海南说不交怎么办,人家代表政府的。我相信它还会回来的。 然后李海南拿了那太岁打开门,推开光头和平头交给戴眼睛的西装男说:“你们是国家的人,我们这就算交给国家了。” 眼睛男使了个眼神,另一个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六百块钱,递给李海南,这是国家对你们的奖励,到时我们单位还要给你们学校写一封表扬信。 说着四个人生怕我们反悔似的赶紧溜了。 徐向锋说,李海南,光头和平头都是我村的,这两个人不地道,万一是他们找两个人冒充国家的人,那我们不是上当了吗? 李海南说,怕啥,反正太岁还会回来的,他们没理由再找我们要了吧。 原来这家伙是故意的,以后就彻底断了光头和平头的念想。 去打饭的时候,碰见了赵大嘴。赵大嘴插队到我前面低声说:“那个太岁不见了。” 我知道,李海南交给国家的人了,就刚才。 在哪里找到的?赵大嘴问。 老地方,我们宿舍桌子下面的脸盆里。 可是我明明扔在宿舍院里的大垃圾箱里了,上面还扔了几张报纸,把盖子也盖上了。就算有人捡,也不可能给你们送回去啊。 我很认真地告诉赵大嘴,跟你说过,它自己会来回走的。就像李海南这次交给那俩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李海南说它会再回来的。 赵大嘴说,我怀疑李海南他们,都中毒了。高扬,我也尝了尝,不过,真是甜的。可是,并没有上瘾到非吃不可啊。 你也尝到了?我问。 赵大嘴说是啊,尝了。不过就一丁点儿。 一丁点儿就够了,我感觉这东西,沾上就摆脱不了。就是我,也一样不能例外。 吃完饭的夜自习,李海南说他不去上了。叫王开帮他请个假。 我对李海南说,你要不回趟家,去医院里看看眼睛吧,你这样根本就没法正常学习。 李海南仍旧舍不得他夜间看清楚东西的特异功能,不过最后也没想到可以用到哪一方面,白受白天的罪。就说明天回家吧,等这个黑白颠倒的眼睛看好了,再换一种别的有用的能力。 晕死,他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个。 夜自习下课,苏小虎他们几个发疯地往宿舍跑。肯定是想喝那太岁的血液。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赵大嘴也在。张伟质问赵大嘴来干嘛。赵大嘴说来看看。 我挤过赵大嘴身边时说,太岁交给人家拿走了。 那怎么李海南也没在啊?赵大嘴问。 就是,李海南去哪儿了?王开一边去摸李海南的被窝一边问。然后他说,被窝还热着,没走多远。 苏小虎笑嘻嘻地,可能去厕所了吧。 到快熄灯时李海南还没有回来,徐向锋说,李海南离开学校了。 他不是说明天回家吗?我问。 不是回家,去找那太岁了。 第六十一章 好事的死老太太 第六十一章好事的死老太太 张伟骂徐向锋,你这鸟人知道李海南去找太岁了怎么不早说,他一个人去出了事儿咋办? 徐向锋说我这也是见他这个时候还不回来猜的,你想他把太岁看的跟个宝似的,夜自习都没去混,指定是等着太岁自个儿回来,到天黑一直没回来,他就去找去了呗。 王开说应该不要紧,李海南夜里反而看的清。 我说看的清有什么用,别人晚上也看的见,大不了拿个手电,你多比别人看清楚一点儿,并没有多少优势。 苏小虎说高扬说的对,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李海南? 张伟说当然得去找找。 赵大嘴本来已经走了,这会儿又过来问李海南回来没。听说要去找李海南,非要跟着去。我奇怪赵大嘴为什么这样热情。苏小虎问赵大嘴是不是和李海南的梁子还没解开。赵大嘴说不能,都是兄弟,纯属帮忙。 在大家都下了床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赵大嘴拦住了,说我们不能去那么多人,又不是去打架,就我们全去了,还能在人家村里闹腾起来?人多容易暴露,我想着李海南猫在人家家里或院墙外的可能性很大的。 几个人互相看看,谁去好呢。 赵大嘴也不是白混的,领导才能还是有一点儿。他说首先得去个熟悉来这儿那人家的路的,还有我去,我经验多些。再有就是高扬,三个人就行。 张伟和苏小虎都没说啥,王开不服地说高扬对太岁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我怕他去了反而坏事。 我说你们定,这样的话我去不去都成。王开我得给你说明一点,我就是去也是冲李海南去的,跟太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赵大嘴瞪了王开一眼说,我相信高扬的人品的,我说一下高扬要去的原因,这么多人里,只有高扬一个人不喜欢太岁。他去了就有个折中的作用,万一有什么事儿,有个立场不同又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人在,看问题会更全面些。你们看谁有意见没? 张伟和苏小虎都不作声,徐向锋因为和光头他们一个村,所以也会跟着去。王开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 我,赵大嘴,徐向锋三个人就出发了。赵大嘴回头交待张伟,万一太岁自个儿回来,可千万看好了。 赵大嘴这人,虽然曾把太岁扔进垃圾箱里,这会儿看起来对太岁也感兴趣儿的很。 我们三个人出了宿舍,这会儿走大门不可能出去了。只有翻墙出去。出了宿舍院子,一直朝南走,穿过教学楼,再走过一排瓦房的老教室,就到了最南墙。从老教室到南墙这一片,都荒芜了,白天都不会有人过来。现在学生的活动主要在教学楼前后。翻出南墙,就是老操场,已经多年没使用过了。 从老操场过去,不远是一条河,河水不深,里面有热垫起来的几个高土堆,人可以踩着过去。 过了河就是马庄了。 朝东南村子的方向走不多远,发现很多人在麦田里。还有手电光和燃烧的火光。那些人离我们要经过的路很近。我们就停下来,黑天半夜的进村,很容易被人家怀疑。 那一群人有二十个左右。我问徐向锋:“你们村这是做什么?” 徐向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黑天半夜的这么些人在干什么玩意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们趴在那儿等着,直到那边没了动静,人声沿着小路远去,我们才过去看。走到跟前一看是一座新坟。赵大嘴呸了一声,妈的,原来是偷偷埋人的。 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响起来:“半大孩子口没遮拦的,又骂人又在这随便吐的,你恶心谁呢?” 说着就见一个人冲赵大嘴奔过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啪地一下挺响。然后站在一边歪着头看着赵大嘴,我叫你嘴上没有把门的。 我真担心以赵大嘴的脾气,再把这老婆婆揍一顿,人家那边一帮人可是刚进村,要是被发现我们在儿欺负一个老婆子,不打残了我们才怪。 赵大嘴挨了一巴掌,往后扭头看了看,这时我们几个离的有些距离。赵大嘴问我们俩:“他奶奶的,你两个看见谁打我没?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人了啊?” 徐向锋朝坟上指了指,对赵大嘴说:“我是听见响声了。” 徐向锋的话音才落,老婆婆照着赵大嘴的脸上就给了一耳光,气哼哼地说:“叫你还骂,叫你还骂。” 赵大嘴摸摸脸,大声吼了一个字,谁? 原来这老婆婆不是人,这两个二蛋都看不见。我先对赵大嘴说,这事儿怪你,你到人家这地盘上,又是骂又是吐的,人家能高兴吗?你得对老奶奶尊敬点儿。 赵大嘴啊了一声,还能真有鬼,高扬你可别吓我。 我没理他,对老婆婆说:“老奶奶,我们年龄小不懂事,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这就替我同学跟您赔个不是。” 老奶奶笑哈哈地,这孩子真懂事。 然后老婆婆走到坟堆旁,慢慢钻进土里不见了。 我对赵大嘴说走吧,没事儿了,在死人跟前可千万别瞎说。 赵大嘴说高扬,你能看的见?阴阳眼?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的见。 赵大嘴说你真厉害,你看,叫你来是对了吧。王开还不服气,就他那脑子,差远了去了。书呆子一个,会说不会做的主儿。 我们正要走,老婆婆婆又出来了,叫了一声,哎,等等。 赵大嘴和徐向锋没有反应。我停下来问,老奶奶您有啥事儿,我都给您好赔过不是了。 老婆婆说不不是这事儿,你给那个小锋子说一声,他光头叔的铁锹忘这儿了,让他给捎回去。 小锋子?是徐向锋吧?我猜测着问。 老婆婆嗯了一声说是他,是他,就他。 我叫住徐向锋,把老婆婆意思告诉他。老婆婆指指坟堆一边几步远的麦田里,果真躺着一把锹。 徐向锋正要问我什么,那边路上有人吸着烟过来,我们连忙退开几十步趴在麦田里。老婆婆也一下子不见了。 过来两个个人,把刚才老婆婆指给我们的那把锹捡起来,又在那坟上挖起来。赵大嘴突然用手捅了捅我。我看向他,他指向一边。原来在我们不远处,还趴着一个人。我和他爬过去,叫徐向锋暂时别动。 爬到那人跟前,贴近了去看,好像是李海南。妈呀,这也太巧合了,这家伙怎么会躺在这儿。李海南手脚都被绑着。 赵大嘴看看挖坟的那两个人,耳语说高扬,快拉起李海南走,这里危险。我对着徐向锋招招手,然后和赵大嘴拖着李海南往后退。退了一会儿之后就抬起来走。把李海南在一片洼地里放好。叫徐向锋看着,我和赵大嘴又折身回来。 那两个人,正在李海南刚才躺着的地方找来找去。边找边嘀咕,奇怪啊,手脚都绑着还能跑了? 赵大嘴对我耳语,这两个家伙是想弄死李海南给埋了,够黑的。 这时我看见,这两个人后面又多了一个人,是那个老婆婆。这老婆婆真够好热闹的,一会儿也呆不住。 老婆婆跟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跑到我这边来,问我咋回事儿。 我对老婆婆说,他们打昏我一同学,捆了手脚想埋在你坟里。人被我们救走了。 老婆婆一听跳着脚骂:狗娘养的,狗娘养的,还有点儿良心没? 这老婆婆就过去,给两个人每人赏了几个耳光。然后叫俩人去把在她坟边上挖的坑给平了。可是两个家伙听不见,老婆婆气得又去打他两个耳光。 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通耳光,扛着锹直接逃了。 老婆婆气得直转圈儿。 我走过去说老奶奶,要不我帮你把坑平了吧。 老婆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要他小狗娘养的自己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赵大嘴边走边对我说,高扬,你这两下子,可真了不得,能教别人不能? 我摇摇头,笑着说真不能,是没办法教。 到李海南那儿,这家伙已经醒过来了。 第六十二章 光头之死 李海南一见赵大嘴,不待见地问:“你咋来了,要落井下石吗?” 赵大嘴咧着大嘴一笑:“我像那样人吗?我们几个特意来找你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不赶上了,还是我救了你呢。” 李海南撇撇嘴:“不能说像,你根本就是那样人。不是高扬他们在,你能一个人来救我?” 我连忙打圆场:“海南,别说了,大嘴这次确实是来帮你找太岁的。不是我们赶来,你就会被人家活埋了?夜里没看清,那两个人是不是光头和平头?” 李海南说是,就是这两个狗杂种,也不知道那么巧,我刚一进他们家院子,就被打晕了。迷迷糊糊被拖了出来,扔在这儿。捆了手脚。我当时哼了一声,又被照头上拍了一下。 那你也没见着太岁啊?徐向锋问。 李海南说没,见个屁,一进门就挨了当头一棒。 赵大嘴说,那我们走,再去看看,那两个家伙刚刚吓跑,顾着得防备咱们。咱们乘机把太岁偷回来。 我没接赵大嘴的话,也没有跟着有所行动,只是不解地问李海南,你不是说,那太岁会自己回来的吗,干吗还要出来冒这个险? 李海南唉了一声说,就我一个人在宿舍里,这不是心急吗。谁知道那两个家伙那么黑,竟然会想要我小命。他大爷那个蛋,老子死都不会放过他俩。 我问李海南现在活动方便吗? 李海南动了一下,骂了一声娘,说还得等一会儿工夫,动一下还有些费事儿。 赵大嘴说那你在这儿等着,我们三个人先过去看看,别让他们真把太岁带县城去,等一下再转到省城什么地方,我们想找都没地方找去。 李海南又骂,赵大嘴你一张嘴就没好话,直接把老子丢这儿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觉得李海南这家伙,比先前变化很大。他和赵大嘴,没啥过结,但也不至于像凶小孩子一样凶着玩儿。他有点儿自我膨胀,而且膨胀的很迅速。 赵大嘴当然不是很高兴,作为往日学校一霸,他现在够低姿态了。李海南竟然得寸进尺。我想人之所以会退让,多是因为有所顾虑,或者有求于人。赵大嘴没好气地说:“李海南你若不管那太岁了,我们这就把你弄回学校去,咱就等着那东西会不会自己回来。” 听赵大嘴说话的口气,他是相当挂念着那个太岁。 李海南摆着手,去去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忘了回来接我。 徐向锋拍拍李海南说,那我带他们俩先走了。 李海南点点头。 我想起一个问题,李海南不是马庄的人,他不可能知道光头或者平头的家住在哪儿,于是问李海南:“你是怎么找到光头他们家的?” 李海南说叫我俯下身去,他低声说太岁,只要太岁在那儿,我就能找到哪儿。 我心里一惊,邪们儿,他和太岁之间为嘛有这么紧密的联系? 赵大嘴已经走开几步,回过头来催我快点儿。路过老婆婆的坟,有两个人影在那儿忙活着。老婆婆得意地飘到我跟前,对我说又把这俩家伙弄回来了,不平好坑别想离开。 这老婆婆真好玩儿。看着光头和平头把挖的坑给平好。自个儿回墓里去了。我们三个人就跟着光头和平头走。赵大嘴和徐向锋两个人,是看不见老婆婆的。 不过赵大嘴看我在那儿点头,就知道我是在和什么东西交谈。他凑过来说,高扬,谁要得罪了你,那你是不是就能找一群鬼去搞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笑着说人品,我不是那样人,做人要厚道。 光头和平头,因为是三回头到坟里来,也怕被别人发现。专捡小路走。我们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一家院子门前,那里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个麦草垛,麦草垛周边,一层层靠着捆好的玉米秸。靠近院门口的地方,麦草垛这时也留出一个门儿,就是一小块地方没放玉米秸。这就使得下面有空洞。农村里的小孩子常常捉迷藏时钻到这里面去。 今天晚上,当然不会有人捉迷藏。 前面两个人影,走近院门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就靠在麦草垛的那个开口边上。靠在边上的那个人,身子一低就趴了下去。接着就听到另一个人的惊呼声,咋了咋了,这是咋了? 我们几个在后面跟得近了些,但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另外一个人大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人一边喊着,一边往外扒靠在麦草垛上的玉米秸捆。不大工夫,又从院里奔出两个人来。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人回答:“快,快,光头哥被啥东西拉这里面去了。” 从院里出来的两个人,显得格外吃惊:“谁干的,想阴我们?” 嘴里说着,手下不停,赶紧帮着去拉玉米秸捆。一会儿工夫,靠在缺口处的玉米秸被呼啦啦放倒一片。他们还在继续忙着,并且先前那人,还在大喊着叫人过来帮忙。 徐向锋一推我和赵大嘴说,我得去去帮忙了,好像要出事儿,好歹也是一个村里的。 徐向锋跑过去后,赵大嘴问我,高扬,看到没,是啥东西? 我摇摇头,没有,很厉害啊,缩在里面,还能把一个人搂脚拉进去。快得连在跟前那家伙都没来的及反应。 那咱也去看看,人命关天,反正徐向锋已经暴露了。赵大嘴说。 走,人一多也不一定注意到咱。 我俩往那跑的时候,附近已经有别的人打着手电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玉米秸捆往一边扔,把下面的空隙给闪出来。好一阵子,竟然没露出里面的人。 先前喊人的那人,正是平头。被拉进去的是光头。 不时还有人问,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平头不停地重复着说,光头被咐东西拉里面了。 少不得有人不信,真的假的,咱这地方,没啥野兽出没吧。 平头说我就在边上,骗你是大闺女养的。 其他人见说,就不再问,只管下力气找人。 当最几捆玉米秸被抱到一边扔掉的时候,在手电的照射下,终于露出蜷缩着的一个人。平头扑上去一把抱起来,大叫光头哥,光头哥。 光头身子软软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来回晃。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一个人走近用手电照了照,把手放在光头鼻孔处试探了一下,说没气儿了。 平头赶紧打电话报警。一些人还在问平头到底咋回事儿。平头显得非常害怕。结结巴巴地说,我俩就走到这儿,光头哥啪地一下就摔了下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脚,嗖嗖地往这麦草垛里面来,我一边扒一边叫人。就这么快,扒开这玉米捆光头哥就这样。啥东西有这么快啊,啥东西这么大力啊? 那两个西装男子疑惑地说,光头体力不弱啊,咱这平原没啥猛兽的。 你们是谁?有村里人拿手电照着这两个西装男。 平头说是我朋友,这是等我喝酒呢,这不在前面帮着埋了人到事主家里歇一会儿就回来,到这儿就出了这天大的事儿,我的妈呀,这可咋办? 那东西呢,有人看见有东西跑掉了没? 对呀,那东西呢,没人看见有东西跑掉。 平头把光头的身体放下,又发疯地去掀扔在地上的玉米捆。其他人见状也帮着翻,一边有手电来回扫着看会不会有啥东西逃掉。 又排着掀了一遍后,大家非常失望,连个耗子也没逮着。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光头呢? 我连忙朝平头刚才把光头放下的地方看过去,别人的手电光也往那边扫,光头不见了。我心里也扑通一下,虽然这不关我的事儿,想想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人,放倒在地上自己跑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退一万步说,若是他自己醒来,应该先出声示人。这么乱糟糟的情况,不可能不好奇不发问自己溜掉的。 在那儿,在那儿,人多眼尖,有人大呼小叫。叫的厉害的人,不见得是敢冲过去看的。那毕竟是一个,被判断已死的人。 手电光刷地照过去。我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正朝翻到一边的一堆玉米捆底下钻。看不见脑袋,脑袋拱在玉米捆下面,那人肯定是光头,除了光头,不可能是别的人了。人一直往里面进,可是腿和手都是死的,一动也不动。 这情形诡异的很,就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拉着身体。或者说是在吸。 平头愣了一愣,马上跳起来冲过去,抓着那一堆玉米捆又是一阵猛掀,当然也有人上去帮忙。人是群胆,有这么多人在,就有不怕死的。 等把玉米捆又翻了一次后,下面就是地面,别的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人有时候是盲目的,不掀那些玉米捆,把光头直接拉出来不就完了。我猜在平头的心里,看起来找到那个不知道的东西,比救光头更重要。 有个人帮着平头把光头的尸体抬离麦草垛,放到一稍远离杂物的平地上。这时候一边警灯闪烁,派出所的人来了。 第六十三章 和鬼说话 派出所的人见现场一边乱糟糟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就询问具体情况。平头把事情一五一十作了说明。有警察验看光头的身体,一点儿伤口没有。全身上下连一个意外的红点都没有。就是人已经死了。 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平头说没有,这么多人在,连一个耗子都没看见。 派出所的人说,事情很怪,要等县局来人。 赵大嘴拿手碰碰我的腰,低声说:“没咱啥事了,走吧。” 没人注意到我们,我找到徐向锋,扯了他一把。三个人往外走去。路上,徐向锋问:“你两个看,光头是怎么死的?” 赵大嘴骂骂咧咧的,奶奶个熊,警察都看不出来,我们知道个屁。我觉得不可能是人把光头拉进去的。特别是第一次,当场掀开玉米秸啥都没有,是个的话根本藏不住,除非会隐身。 我心里一动,接过赵大嘴的话说,你说会不会真有隐形人啊? 徐向锋嘿地一笑,不可能,真有隐形人,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犯不着和光头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赵大嘴朝我靠了靠,高扬,不会是鬼干的吧? 鬼?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老太太?不可能啊,老人家不致于要他小命的。 离开人群,外面很冷清。我也在想,光头被什么东西给弄死了。据现场警察说,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而且在现场,也没看见别的东西。那光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见到李海南,他看起来好多了,站在那儿正等着我们回来,二话不说,劈头就问我们太岁找到没有。 徐向锋说人都死了,哪还顾得找太岁。 死了?谁死了?李海南吃惊地问。 赵大嘴说光头死了,接着把光头离奇的死亡说了遍。说过后突然问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太岁害的? 李海南说,瞎扯,太岁怎么可能害人,那是渡人的。我们这么多人都没事儿,不会单单就死了光头吧。 李海南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我们这几个,哪个没喝过太岁血,为毛偏偏就光头一个人出事了,而且他也只是拿到太岁,还不一定知道太岁血能喝的事儿。 几个人也不能大黑天在野外一直站着吧,徐向锋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呗,我说,还能怎么办。 李海南说太岁还没弄回来呢,高扬你是没缘分了,我们哥几个指着它逍遥地过下半生呢。 我无语。我说多了,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忌妒。 赵大嘴说,听高扬的,我们还是先回去。现在警察都在那儿,如果说下午来人拿太岁是骗的,我们还能想办法弄回来。这会儿警察在场,拿走了我们一点儿指望都没有。 李海南往马庄的方向望望,说那就回吧,反正太岁会自己回来的。 李海南一再强调说,太岁会回来的,这使我怀疑,李海南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我没有问,他不想说的,问也白问。 我们正要走时,那个老太太叫住了我。我回身走了几步,问她什么事? 村子里乱蓬蓬的,有啥事儿没,你们几个跟着那两个小免崽子弄啥,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不是啥好人。 你不回去看看?我问老太太。 老太太嗯嗯两声说不去不去,我老太太就爱管个闲事儿,这好不容易清静了,不能去不能去,一见事儿我怕又管不住自个儿。 这老太太对她自己看的还真准,确实是个爱操闲心的主儿。我对她说光头死了,好好的就死了。 老太太一愣,死了?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管闲事,不管闲事。 她一边说一边摆手,好像在力劝自己不要去过问别人的事儿。 我哦了一声说,看来光头的死,不是你干的。 老太太把头摇得像个波浪鼓,手捏成拳头在我肩上砸:“叫你瞎说,叫你瞎说。” 那样子真是个老小孩。不过她砸得一点儿也不痛,我倒觉得这老太太挺和气。 等她停住了手,我说老奶奶我回去了,你有兴趣儿可以去村里看看。 老太太连说不去不去,我不去。然后滋溜一下钻坟墓里去了。 我笑笑,朝着赵大嘴他们几个走去。李海南问我和谁说话,没见有什么人。 和鬼,我说。 赵大嘴说早告诉他们你和鬼说话,还不信。 李海南啊了一声,叫着说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了。 徐向锋问你想明白啥就说啊,卖什么关子。 高扬尝太岁血是腥的,因为他能看见鬼。我们尝是甜的,因为我们看不见。 赵大嘴说还别说,李海南的屁话有些道理哎。 本来是觉得他们瞎扯,想想这也是唯一一点我与他们的不同之处了。也不能确定不是这个原因。 原路返回。经过河道里水流中间的小土堆时,看到对面岸上下来几个人。正要问是谁。那边张伟说是高扬你们吗? 我答应了一声,问他们怎么也出来了。 张伟说怕我们几个出事,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所以过来看看。 赵大嘴一边给他们讲我们遇到的事情,我们一边往回走,翻墙进院回宿舍。熄灯时间过很久了,屋里黑着。一打开门,李海南哇地大叫一声就朝里面冲过去。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忘记了李海南在黑暗里看的最清楚,连忙喊他的名字。 李海南说没事儿,先别开灯,太岁回来了,我得好好瞧瞧。 赵大嘴站在外面,本来是要回他们宿舍的,一听李海南说太岁回来了,那脚干脆就迈不动了。估摸着李海南该高兴个差不多了。我先提个醒,说差不多就开灯了啊海南。这才把灯打开。 打开灯就见李海南正捧着那太岁喝水。这家伙一会儿工夫啥都收拾好了。他也不自私。吸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把太岁往外一递,下一个,少吃多甜,都有份儿。 就有人接过去。最后一个才是赵大嘴,也没人说啥。人家也跑了大半夜,见者有份儿呗。 轮了一圈,把太岁仍放半盆水的脸盆里。苏小虎说你们觉出来没,比下午更甜了些。 几个人都跟着点头。赵大嘴总结似地说,这是个新情况,要不高扬你再尝尝,看有啥变化没。 我想起那味儿就够呛。这些人只顾着入迷,也没人想想这太岁说出去就出去说进来就进来这得多大能力。凭吗要养你们几个人成仙什么的。做梦呢这是。而他们和李海南的想法一样,这就是仙缘,再不济也会增加个特异功能什么的。 赵大嘴力主我再尝尝,因为只有我尝到的味道与他们不同,最能感受天太岁发生了什么变化。宿舍几个人也都怂恿我。说反正也不是没尝过,再尝一次怕个鸟。 我不怕鸟,就又舔了一舔。妈呀,比上一次的腥臭味儿更大。我马上把太岁往桌子一扔,冲到门外就呕吐。 吐完了又漱了几次口,这才好受些。我说你们下次千万别再跟我提这事儿,谁提我跟谁急。 李海南说睡吧,我明早回家,跟我爸去医院看看去。 赵大嘴知趣儿地回他们宿舍了。 夜里,我没有听见动静,但是醒过来,那个人影仍在我床头。从小时候我见到过这个影子开始,他都没有说过话。 天亮我们起床去上课,李海南回家。 早自习才读一会儿,我们宿舍的学生被通知回宿舍。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开说八成和太岁有关,其别的也没啥事儿啊。 太岁的事儿没几个人注意吧,不会是和赵大嘴打架的事儿吧。苏小虎反驳王开的话。 徐向锋说不可能是打架的事儿,那事儿早处理完了,赵大嘴也没说啥,再说真是因为打架还回毛宿舍,直接教导处了。 张伟说罗嗦个鸟鸟,回去不就知道了。 我们回到宿舍那儿,竟然有两个警察在门口等着。这下几个人心里真有些发毛。啥事儿还把警察招惹到这儿来了。 跟在他们几个后面低着头走到宿舍那站住。见警察这事儿得低调,最好是注意不到我。我感到有一道目光朝我看过来,下意识地往后看看,班主任在后面跟着。我还以为看我呢。 谁是李海南?宿舍门还没开,一个警察问。这声音咋有点儿熟悉。抬起头循声望过去,叶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事儿和太岁有关。叶朝说过,他是专管超自然事件的,反正就是不办普通案子的意思。 给我的感觉,这家伙就是个打酱油的,像那校园幽灵事件,也没见他起啥根本作用。 李海南回家了。张伟说,他眼睛出点儿问题,回去上医院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叶朝问张伟。这叫啥,枪打出头鸟不是,好几个人,谁答话当然逮着谁问。 我叫张伟。张伟这家伙还行,不怎么怕。想想也是,有句话不说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们是不是从外面弄了个太岁到宿舍来?叶朝接着问。 是的,张伟看看我们几个,回答说,不过,被马庄两个人带着文物局的人弄走了。 把门打开,进去看看。叶朝说。 他们几个人明显在心晨格登了一下。但又不敢不开门。张伟掏出钥匙慢慢吞吞地打开了门。叶朝一把推开,说张伟小伙子做事怎么像个大姑娘。 我们一进来就望向桌子下面的水盆里,太岁不见了。 李海南拿走了?,不会啊。李海南和我们同时走的。没见他拿东西。 第六十四章 你不要过来 叶朝到屋里看了一圈,连床底下都看了看。张伟说马庄两个人拿走了,没了这儿。 叶朝说我知道,可是太岁现在不在他们那儿了。又出了人命关天的事儿,我看看回你们这儿来没有。 你说它自己跑回来?王开以为叶朝知道了这事儿,不着调地问。 叶朝瞪了他一眼说,被你们偷回来。 王开捂住嘴,不再说话。叶朝问了问我们挖出太岁的前后经过。当然,没人说吸了那东西的血水。了解完情况,让他们都回去上课,只说扬子留下来我俩聊聊。 我还以为他没认出我来。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何况我正少年意气,风发正茂呢。 我们坐在床上,叶朝说扬子几年没见,长高长帅了啊。 我点点头,有一点点,也还没帅呆。 叶朝笑了笑,无关痛痒地问:“刚刚明明认出了我,咋也不打个招呼,咱怎么也算老朋友了吧。” 你在执行公务,我不好打扰的。我嘴上说,心里想着你也就是个打酱油的。 叶朝看着我,站起来走了两步说,本来我觉得没啥事儿,这一见你,我又觉得有点事儿。光头的死,肯定不是意外和偶然。 他这样说我很不高兴,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那意思就是一扯上我就有事儿呗。我说你爱咋说咋说,我敢保证,光头的死与我无关。 叶朝伸手想摸我的头,可能一想我都这么大了,拍拍我肩膀说:“扬子,你别误会。光头的死,本来没查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那百分之百的是意外死亡,就是偶然事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就问和他在一起的平头发生过什么事儿,平头就交待了太岁了事儿。奇怪的是,那太岁还不见了。本来,我就是例行公事那一问,他就那么一说。我再到你们这一问,这案子也就结了,没有凶手,没有伤痕,我能怎么样?过来这儿一见到你,我就觉得,这事儿会有前因后果的,你也别不高兴,围绕着你身边,就会发生那么多事儿,前几年在高岗小学,是不是这回事儿?” 见叶朝说了这么多,而且很诚恳,并没有怀疑我做了什么的意思。我给他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那个太岁,会流血水,别人尝起来是甜的,唯独我尝起来是腥的。 叶朝皱了皱眉头,听你说是很怪啊,那太岁还能找到吗?也许直接烧毁了它,能避免发生某些事情,不管因为它会发生好事或者坏事,先行毁掉它你们的生活就能照常进行。不用大喜大悲的。 我们离开宿舍时还在,这会儿又不见了。我说。 那你怀疑谁会拿走它?叶朝问。 谁都没拿它,它自己会走。我说。 叶朝不相信地看着我,我用力点下头说这是真的,我们全宿舍的人都知道。昨夜就是它自己回来的。另外,你不能对别人讲起我给你说的这些话,要不然我就成小叛徒了。 叶朝笑笑说,知道。到时候我来个突然袭击,毁掉太岁的坏人我来当。不用你插手。 叶叔叔,我问个事儿,你说的那个死去的光头,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吗? 嗯,没有,我今天天一亮专门去看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叶朝说着,突然盯着我,嗯了一声说,不对吧扬子,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在现场,我如实对叶朝说。跟叶朝说了我们跟着那两个人想拿回太岁的事儿。其他的没有讲。 我就说嘛,哪里有事儿就有你出现。叶朝笑着直点头,好像他在说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然后问我对这件事怎么看。 能怎么看,一无所知。我很坦白地说,我还正想不通光头到底遇见了什么东西。 会不会与太岁有关?叶朝问。 我们宿舍里这几个,都是喝过太岁的血水的。如果因为太岁有事儿,也轮不到光头身上。 叶朝长出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啊。我走了,对了,和你宿舍的人说下,今天打扰你们了,晚上我请吃饭,愿意去的话请假的事也由我和你们班主任说。 我回到教室把这事儿和他们几个人一说,都乐疯了。疯过之后才问我为什么啊。 我说我和叶朝熟,小学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情,打了不少交道。他说今天打扰了我们,所以晚上请我们吃个饭。 我这时候才想到,哪能是吃个饭这么简单,叶朝一定想着,趁我们宿舍没人时,派人闯入我们宿舍,万一太岁在,就把它拿出去毁了。这样就可以避免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他又要来回颠簸。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这个时候,叶朝下手的也太晚了。 上完早课,到吃早饭时,太岁也还没有回来。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去动他们的太岁的。我的观点就是,我不喜欢的东西不会去阻止别人喜欢。除非发现这东西确实有害,那也只给他们讲讲清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我是不会笨到去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吃过早饭,在宿舍坐了会儿,几个人床上床下都看看,没找到太岁的影子。只得去教室。 第一节课是几何,教几何的老师姓何。何老师在讲一道证明题时,那是眉飞色舞。拿个木板制的大三角板,握在手里比划着,证明题就是给出结论让给给出中间步骤,你从前能推到后,从后也得能推到前。这就好比战士的刺刀,你哗地能刺出去,也得哗地能收回来,收回来,再刺出去。 何老师的话刚到这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声音恐慌地大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全班哄堂大笑。 何老师也跟着笑。笑过之后就发觉不正常用了。因为王开,还在喊着。而且两手乱摆,一边恐惧地往后退,好像在他前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朝他逼近。 我看向王开,发现他眼神空洞。好像对眼前这么多人视而不见。却又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何老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王开,一直在叫着,一直害怕地往后退,退到墙上退不动了,就往下缩。 何老师走到他座位跟前去看他,问他怎么了。王开外面坐的一个学生连忙起身离开了些,显然被王开的举动吓到了。那学生一离去,王开眼前没了阻挡,他忽地一下站起来,抓着凳子乱舞,一边舞一边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王开这一来,吓得前面和后面的学生都闪了开去。省得凳子不长眼砸到自己身上,王开这个样,找谁说理去。 何老师是个老师,毕竟是成年人,也是班里这么多学生的主心骨。他不能不管,看准机会伸手夺住王开手里的凳子,然后掰开王开的手,把凳子丢到一边。 何老师显然也没经过这事儿。还站在那里大声问王开怎么回事儿。 王开眼里满是恐惧。双手朝外张着,慢慢张开嘴,把牙露出来,看那样子,像是要扑上去咬人。何老师一连声叫着王开,王开。 我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不对啊,离的这么远,班里一片乱糟糟的,我不应该听到王开的呼吸声。呼吸声离我很近。我收回目光就看见苏小虎正慢慢紧张,像是很压抑。 我心里一颤,想起了他们几个砸赵大嘴的事儿,连忙看向张伟,徐向锋。他们也正是一幅坐立不安的样子。我担心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几个会围攻何老师。 何老师,甩给他一把掌,快快,用力些,把他打清醒。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声喊道。 喊完才发现,苏小虎正凶巴巴地盯着我。 好在何老师听了我的话,两耳光很响亮地甩了出去。王开怔在那儿,然后愣愣地看着何老师。 好点儿没?何老师问。 好了,他们都走了?王开问。 他们?谁?何老师左右看看。很疑惑地问。 我听见一边长出了一口气,苏小虎也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王开看到了什么,他们又是谁。 第六十五章 谁在操控着他们 何老师两个耳光甩下去,班里安静了下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王开的话,全班学生都听见了。王开那意思,他看见了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我没有看到,我坚信那不是鬼,如果是鬼的话,我也应该能看的到。 王开怔了一会儿,四处看看,全班的学生都在望着他。他摆摆手说没啥没啥,就是一忽而迷糊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何老师松了口气,对王开说,要不你回宿舍休息下吧。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觉? 王开停了一停,站起来说,可能是,那我先回宿舍了,去给班主任请个假。 何老师说不用了,我给李老师说一声就行。 我怕王开出事儿,主动向何老师要求送王开回去。万一真有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在。之所以我没有看见,也许是特殊情况。就像我身边有个人影,就是一些高人也看不见。比如夏落就不知道我身边一直存在的那东西是什么。我不是说夏落是高人,夏落不知道,说明夏落的爷爷也没看出来。 何老师理所当然的答应,没有哪个老师希望自己的学生出事儿。 回宿舍的路上,我问王开看到了什么。 王开看看我,说是见鬼。 我说见鬼的可能性很小。 王开惊讶地看着我,等着我进一步解释。我说你问下赵大嘴就知道,一般的鬼,我通常就能看的见的。 王开当即调头去找隔壁班的赵大嘴。我就在那儿等着他。王开回来说,高扬,赵大嘴说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呢? 我摇摇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我看到的,就是死去的人。王开很认真地说。 “都是我们村上的,有小时候洗澡淹死的伙伴,有出去盖楼送了命的大人,还有走亲戚骑摩托车出车祸的,也有跳井自杀的,都是熟悉的人。他们的样子都很可怕,面目也特别凶狠。就在何老师说收回来再刺出去的时候,他们就从讲台上,闪过何老师的大三角板,直接朝我冲过来。伸着长长的利爪,说要带我走。” 王开讲的,是有些吓人。如果是陌生人,还好一些。明知道是死去的人,就会感到倍加恐慌。关键是王开说的这些,还是鬼。人死后不是鬼是什么,我是能看见鬼的,为什么我偏偏看不到。我想不通。 我一路把王开送到宿舍,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存在。 我要离开的时候,王开有些害怕,他说高扬,你走了他们再来,我小命就得玩完。 我不能看着他小命玩完,决定留下来陪他。耽误几节课算不了什么。不经意间一看,那个太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桌下的盆里。我试探着对王开说:“我们把这东西毁了,也许就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你确定我看见的东西与这太岁有关?王开一本正经地问。 那倒没有,我说,我总觉得这东西,来去自如,太可怕了。 王开马上翻脸:“那你说个球,这么宝贝的东西,能没点儿灵性吗?你这也就跟我说,要是哥几个都在,你吃不了兜着走。高扬,你是不是一直都想把它毁掉?你这是忌妒你懂吗?你得不到好处的,别人得到点儿好处不行吗?” 我无语,庆幸我先前想的是对的,我不能对这个东西有半点儿不利,不然的话,他们几个活人都饶不了我,更别说其别的。 我说王开你放心,还是那话,不是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动的。怎么处理这东西,是李海南和你们的事儿。 王开一屁股坐床上不说话了,鼻子里还喘了好一会儿粗气。 我走到桌前,蹲下去,想仔细研究一下这太岁到底有什么古怪。王开马上紧张地站起来,冲我喊:“你做什么高扬?” 就差没动手把我拉一边。这至少说明,他还是相信我不会贸然毁掉那东西的。 这个太岁,就是个圆球,手按上去感觉软软的。像个充水的跳跳球。至于打开了里面是什么样,我不敢试,就这么看看,王开虽然没阻止我,却已经很警惕地站在一边,随时提防我有进一步的举动。 我想起了那夜李海南一不小心几乎划成两半时,模糊看见里面有个脑袋尖尖的东西。现在把这个东西仔细看了一遍,又觉得可能当时看花眼了。这个圆球,一丝儿缝隙都没有,里面的东西怎么存活。 为了使王开宽心,我站起身搓了下手说,也许不关这太岁的事儿。我可不想,哪天太岁出了点儿差错,把嫌疑扣在我的头上。 我陪王开在这儿无聊地呆着。王开很过意不去,几次说要不高扬你去上课吧,应该不会有啥事儿。 我说没事儿,就我这脑瓜,不差这几节课。 大半上午的时候,李海南赶回来了,戴着一幅墨镜。我和王开都很奇怪,这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问他去医院看了没。 李海南说看了,医生查不出啥问题,对我晚上能看清东西的事儿还不信。单独把我弄一黑屋里做了个试验。我怕医院再给我宣扬出去,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就装着看不到东西。医生说我晚上视力可能比别人好一些,但还是需要些光线的。可能出点儿小问题,白天光线太强了,建议我戴个墨镜试试。这一试虽然没有晚上看的清楚,还是好多了。 王开骂道,这算什么狗屁医生,也就瞎猫撞个死耗子。 我同意王开的观点。李海南说管他什么猫,反正我现在好多了,还不用花钱,多好的事儿,以后黑白天通吃。 我坐了一会儿,对王开说,李海南来了,那我就回教室去了。 王开说那你去吧,谢谢啊高扬。 我摆摆手,你谢个啥,一个屋里呆着。 李海南问王开咋了时,我已经走出去了。 回到教室,苏小虎问我王开没事吧? 我说没事,李海南回来了,两个人在宿舍呆着哪。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依旧急急忙忙往宿舍赶。一到宿舍,老一套。李海南把太岁划开个口子,几个人轮流吸里面的血水。不过现在,又加多了一个赵大嘴。 看李海南的馋样,我说你一上午还没喝够吗? 李海南瞪我一眼,我连动都没动。 我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感到身上发寒。我又发现了一点更怪异的地方。不管是谁,他们决不一个单独享用这个太岁。难道他们是商量好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没听他们说起过。特别是赵大嘴,根本不和我们住一个宿舍。 打饭的时候,我悄悄问苏小虎,你们商量过吸太岁水的时候要一起才行吗? 苏小虎愣了下说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看你们挺齐的,李海南和王开后面一节课都在宿舍,也没开小灶。 苏小虎信心满满地说,这个自然,换成你,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独吞吧。 我笑笑说当然。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太岁是李海南抱回来的,他要中间多尝两口,也不会有人说啥,还有王开,我和他在宿舍坐那么久,一点儿动太岁的意思都没有。 我又想起这几个人在对付赵大嘴,以及后来何老师接近王开时他们几个人的态度,太一致了。隐隐觉得,他们像是在被一种不可知的东西控制着。而他们共同的一点,就是喝着这太岁血水是甜的。而且都喝过。 莫非与这太岁有关?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 我们吃过饭回到宿舍,赵大嘴也过来凑热闹。没想到叶朝带着一个警察来了。几个人连忙站起来,挡住桌子下面的太岁。 叶朝看大家这么紧张,叫那个警察留在外面,他一个人进来笑着说:“哟,晚上请你们吃饭的事儿,扬子给你们说了吧,不用这样列队欢迎。” 赵大嘴站在最前面,咧着嘴笑,也不说话。 叶朝看了看这几个人说,好像人多了嘛,是不是李海南回来了? 李海南站出来说,我是李海南,我没犯啥事儿啊警察叔叔。 叶朝说没说你有啥事儿,就是过来看看,对了,那个太岁,你们弄回来了没? 李海南说没,被马庄两个人弄走了,没还给我们。 叶朝哦了两声,我以为他们找到了会还给你们,都坐吧,都坐,老站着干吗? 几个人不情愿地坐回到床上。叶朝的眼光,看似不经意地,往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扫。 我也看过去,想看看叶朝能不能从那个太岁里发现点儿什么。 那个太岁,又不见了,就这一会儿的工夫。 第六十六章 死尸出走 叶朝笑着说,好了,不多说了,你们一见到我都挺拘束的。晚上扬子领着去街上东边第一家小饭馆,我在那等着你们。 叶朝说完就和那个警察走了。 一个下午没事儿,吃晚饭时回到宿舍,几个人照样吸食太岁血。我就产生一种感觉,这个太岁,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它能够知道,谁对它构成威胁。要不为什么每次叶朝来,它会消失不见呢。 我们没在学校吃晚饭,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况且我们这些学生,难得下馆子弄几个菜吃一回。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就朝街上的小饭馆走去。赵大嘴不是我们宿舍的,既然撞上了,那也不能错过。也不管人家有没有请他,自告奋勇地和我们一块儿。用他的话说,万一叶朝对我们不利,他可以照应着。我们对他这句话嗤之一鼻。 到了那儿,叶朝已经在等着。 叶朝把菜单扔给我们,叫我们随便点。 几个人都有些拘束,叫叶朝看着按排。赵大嘴不客气地接过菜单,照自己的口味点了一通,然后挨个叫我们每个人再点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那样子就像是他赵大嘴掏钱请吃饭的一样。 叶朝笑着叫大家喜欢吃饭的只管点,这种小饭馆,他还请得起。等我们都点过之后,他还要了两件啤酒。 我说警察同志,我们都还是学生,喝酒会刺激脑子,影响学习成绩的。 叶朝说你可拉倒吧,没听说过谁因为喝了瓶啤酒没考上大学的。再说了,啤酒不是酒,就是饮料。 啤酒是饮料,那是我头一次听说。后来我喜欢上喝啤酒时也常对别人说,啤酒是饮料。 几个人仗着有叶朝作后盾,喝起来也胆儿倍大。想想几个普通孩子,能被一个警察请吃饭喝酒,那以后说出去也特有面子。 李海南喝得很小心,只喝了一小杯,再也不肯多喝,而且一直注意着叶朝,这家伙警惕性挺高,我想着是叶朝要派人去搞他的太岁的事儿,被他看穿了。 我不认为叶朝能找到那个太岁。因为我已经发现,那东西确实是有灵性的,最起码,它有自己的意识。 天黑下来没多久,我们正人五人六地吃喝的热火朝天。叶朝的手机响了。他到外面接了一个电话,李海南马上站在门口看着他。李海南那样子,生怕叶朝溜走了轮到自己埋单。 叶朝接完电话回来,对我们说,实在对不住,请你们吃个饭,也陪不到底。我还有点儿事,我把钱先付了,你们接着吃接着喝。完了直接走人就行。 叶朝把老板叫过来把钱给了,对老板说,让他们几个吃好再走。 钱都有人付了,老板当然说好,好。 叶朝喊了我一声,说扬子,你跟我走一趟。 我一愣,我? 叶朝说是,赶紧的,有事儿。 我跟着叶朝出来,没走多远,发现李海南拉着赵大嘴也从饭店里走了出来。赵大嘴还老大不情愿地嘟哝着。 我问叶朝什么事儿。叶朝说光头的尸体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有印象,五年级时那几个同学也是死了后尸体不见了。结果是被陈老师封在他家井里施了法。可是这一次,光头又不是学生,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对叶朝说,这不关我事儿,你拉我去干啥? 叶朝说没说关你事儿,就带你跟我去见见新鲜。 我去,哪有这么好心。不过看看对我也没什么损失。所以就不作声。一会儿还来了一辆警车。到我和叶朝面前停了下来。有车侍候的感觉真的很牛,我就想以后我也做个警察,坐警车不用花钱,拉风。 一见我们上车。李海南拉着赵大嘴从车子一边蹿过去就往学校那块儿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在车座上颠了两下屁股,坐稳了对叶朝说,他们肯定是去照看太岁了,叫你的人赶紧撤吧。 叶朝又伸手摸我的头,被我闪开了。我现在是个大小伙子了,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叶朝把手缩回去,咳了一声说,放心,我的人早撤了,没找到太岁。不过你还挺聪明的,这都能看出来。 我切了一声,没有白吃的晚饭,李海南看不出来他这是干嘛去了。明摆着的事儿。 扬子,你说光头会去哪里?叶朝打断我的话问。 他自己跑的?我反问叶朝。叶朝的问话有点儿出乎我的意外。车里小灯开着,不太亮。叶朝皱着眉头,好像对他所问的事儿,也感到深深的不解。竟然主动来征求我一个毛头孩子的意见。 车子进马庄,到了光头的家光头的家门前,院子外面有不少人。我们下车进去,有几个警察已经在那儿。平头也在。脸上神色显得很害怕。我想到个词儿叫兔死狐悲,他肯定是害怕,他也会落得一个光头的下场。 一口棺材就摆在院子里。棺盖开着,里面空空的。院子里有些人,不多,其别的都被挡在院子外面。 叶朝看了一眼空棺,又掏出手电朝里面照了照。 装逼,我心里说,院子里门灯开着,不用照也能发现里面没人。我根本不懂人家是不是在看细枝末节的东西来发现一点儿线索。 具体怎么回事儿?叶朝问。 一个警察叫平头过来,叫他把情况详细说说。 平头这才注意到我似的,看着警察问,他? 叶朝一挥手打断平头的话,你先别管他,先把你知道的说说。 平头有些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把情况叙述一番。说完后还看看我,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和我们抢,后来又骗走那个太岁。我故意不去看他,看着啥也看不出来的空棺材装深沉。装逼也是一种境界,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的也挺好。 按平头讲的,早上叶朝过来验看过尸体后,他们就弄了一口棺材把光头装了进去。因为光头是个年轻人,后面也不需要在埋葬时见最后一面什么的,就把棺盖直接盖上,又用钉子钉了。 到天黑了就准备抬到车上拉去地里偷埋。几个人一搭手,感觉棺材很轻。有人做木业活的人说,不对劲,这棺材里没人。其他几个人开始也没觉得有啥,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都说这棺材轻了,不象是里面有人。 平头和光头关系好,真怕光头不声不响地从里面爬出来了。要是不弄清楚,光头是不是在里面,他心里还真不安稳。等棺材放到三轮车上,他在下面拍了拍,听听响动,没听出来。 平头自己抬起棺材一头试了试,很确定地对光头的老爸说,这里面没人。抬棺材的这些人一听棺材里没有人,纷纷离开得远些。抬个空棺材事小,若真是光头躲在一边看着这些人抬他的棺材埋了,谁不怕倒霉啊。 光头的老爸也没了主意,问那个年纪大点儿的木匠怎么办。木匠说这事儿邪门儿,得打开看看,里面有人大家伙也安心,赶紧弄地里葬了,若是没人,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这孩子去的就不明不白。 光头老爸闻言,无奈地说,抬下来,放地上打开看看。 老木匠就用工具把棺材盖板上的钉子给取了出来。几个人把盖板移开一小半。平头在移开的那一边,不由得叫了一声,啊。 几个人往里看了看,真没人。直接把棺材盖板拿掉放一边地上。棺材里空空的。当时把光头放进棺材里,把棺盖板盖上的时候,这些人也大多在场,那人呢?自己跑了?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光头老爸老妈闻知这个情况都傻了。好好一具尸体,明明白白装进去,院子里又没怎么离开人。要说没看好,也就中午吃饭时屋里没人看着这个棺材吧。那光头的尸体哪里去了。 看着没了主意的光头的老爸老妈,平头说叔,要不报警吧。 报警?那不得去火化,咱这大晚上的抬棺材,要偷埋的事儿就暴露了。 老木匠说一码归一码,这事儿不报警怎么办,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要是再出些意外怎么办,光头现在可是个死人了。埋不埋的不说,他会不会产生尸变什么的。 一边的人也都很害怕地说是啊是啊,会不会是诈尸啊? 老木匠说怕比诈尸都厉害,诈尸也得尸体掀开棺盖板出来吧。这棺盖好好的被钉着,尸体怎么出来的。 光头的老爸被说的心里没底,光头的老妈也说报警吧,叫警察来处理,就怕万一有个啥稀奇古怪的,那不祸害了街里邻里吗? 光头老爸这才叫平头打电话报警。 平头说到这儿就说完了,我早就听得毛骨悚然了。经的事儿也不少,可是这死人的尸体这么不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要是尸体有了思想,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叶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竟然出人意料的地问我,扬子,你看这尸体怎么出来的? 我啊了一声,这也太搞了吧,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大警察问一个小毛头咋回事儿。得,这是又给我一次装逼的机会,怎么出来,很简单,我说。 所有人都看向我,那些目光让我倍觉荣幸。我接着说,是从木板的缝隙中跑掉的。话音落时,我看见所有人的下巴几乎都掉到了地上。 第六十七章 集 体变异 这个回答,是我即兴想到的。从回答的速度上看,我的脑袋反应还不算慢。这个棺材,确实做的不怎么样。木板对接处,都有不少缝隙。这一看就是别人准备好放久了又没用上的破棺材,而且用的是最廉价容易变形的桐木,上面连刷漆都没有。 木板间有缝隙,那尸体当然就是从木板的缝隙间溜走的。 平头简直忍无可忍,对我吼道,你从缝隙中钻一个给我试试看! 叶朝在棺材上用力拍了一下,对平头叫道:“吼什么吼,你钻一个给我看看。” 平头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谁让他说是从缝隙中跑掉的,这根本不可能吗,瞎说个啥。” 叶朝盯着平头,那你说是从哪里跑掉的,他说的不对,你肯定知道对的了? 平头耷拉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 叶朝瞪了平头一会儿,对一边警察大声说,我怀疑有人盗尸,回头我们立案调查。 说完一挥手,撤了。一院子看稀奇的人,没想到警察来了也没个结果。不过叶朝倒给了别人一种解释,光头尸体的失踪是有人盗尸。 回去路上,我问叶朝盗尸有个啥用,还有人家都说了院子里一整天都没断人,谁那么大本事能把尸体给盗走? 叶朝用手点了一下我脑门儿:“你真笨还是假笨?不说有人盗尸,你想让我怎么说?说是从板缝里钻走了?你没看平头已经很不满了吗?” 我算听明白了,这就是个说词。实际上咋回事儿,一点儿都不知情。怪不得叶朝叫我发表意见。那是因为他是警察不好乱说。借我的嘴给大家提个醒,事情不寻常,要多加小心。 叶朝往后背上靠了靠,按了按太阳穴,问我:“高扬,你对这事儿,一点看法都没有?” 我看看前方灯光,又看看车窗外没有灯光的地方对叶朝说,有,现在的光头,也许就藏在无人注意的黑暗处。这件事儿,指定和太岁有关。 叶朝一下子坐直,很认真地问我,为什么? “那个太岁,也能在门窗都关好的情况下,随意进出我们那个宿舍。我夜里听到的响动,应该就是那个太岁移动时发出的声音。”我解释给叶朝说,“光头在棺材里溜掉这事儿,和那个太岁进出我们的房间,太相似了,只可惜我没有看到过。” 叶朝点点头,看来光头的死,不是一个个例,这下后面,麻烦还大了。扬子,你想办法把那个太岁毁掉吧,我见不到它,这东西太狡猾了,接下来,肯定要出大事儿。 我连连摆手,说叶叔你饶了我吧,先不说我毁不毁的掉那个太岁,我们宿舍那几位也不能放过我,太岁还没毁,我就先毁了。 叶朝说你不会出意外的,那个夏落没来,说明你不太危险,我早就看出来,夏落当初就为了保护你,所以才在你没受到威胁时,对有些事情听之任之。后来夏落的爷爷肯出手,也是因为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叶朝。 叶朝摇摇头,说句你不信的话,我也没见过夏落爷爷,都是夏落在中间传话的。 夏落的爷爷,我也没见过。 到了学校门口,车子停下,叶朝很是期待地看着我,扬子,不能毁掉那太岁吗? 我摇摇头,除非你告诉我一个一击必灭的办法。否则反受其害。 叶朝说还真没有,因为都没过那太岁长什么样子。 走进学校,才下夜自习还没有多久,还没到熄灯时间,进宿舍院子时,一个人在门口叫住我,是陈丽丽。陈丽丽问我怎么没去上夜自习。 我告诉她叶朝请吃饭。陈丽丽一听说是叶朝,就问我是不是又出啥事儿了。我不瞒她,说有事儿,就是那天体育课挖出的太岁的事儿。连我们宿舍的人,都开始反常了。李海南夜里能看清东西,王开大白天看见死去的村里的人。马庄一个骗走太岁的光头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陈丽丽叫我别说了,她问:“这些事儿,与你有关吗?” 我不知道,我对陈丽丽说,那太岁血,我也尝了,只不过尝到的味道是腥的,他们几个尝到的是甜的。 陈丽丽用手拢一下她的长发,小声说,你们几个都没上课,我以为你们逃课玩去了,你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回去了,你自己可得小心些。 我嗯了一声。女生宿舍院门,和男生宿舍院门对着,两个院子中间是一道走廊。看着陈丽丽回去,我也朝我们宿舍走去。觉得心里暖暖的,有女孩儿牵挂的感觉,挺好。虽然那时还小,也不咋懂。 回到宿舍,他们几个都在,赵大嘴也没回他们宿舍。眼睛先去瞄桌子下边的水盆。里面没有太岁。 李海南看着我,眼神里有稍许敌意:“高扬,别看了,太岁不见了,你总知道它去哪里了吧?” 怀疑我了这是,我毫不示弱地看着他,郑重地说:“李海南,你不是不知道,从一起和你们出去吃饭,我一直没回宿舍来,我是没有和你们一起吸食太岁,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我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对你的太岁采取什么手段。再说了,哪次我在宿舍的时候,你们不都是有一个人在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赵大嘴忙打圆场,但他也不怎么向着我:“高扬,你是不会,可那个警察呢,他肯定会打太岁的主意的。请我们出去吃饭,是不是就是他的阴谋?他总是单独找你说些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对我们提起过?” 这宿舍里这么多人,本来关系挺好,而且我与他们关系比别人还好些,现在我成了孤立的人。都是太岁惹的祸。我对赵大嘴说:“叶朝找我,是因为别的事情。今天就说丢了太岁的事儿,他请吃饭,我就传个话领个路,谁去谁不去那都是自愿的。又没谁强迫着吧。还有,叶朝一字开那饭店,你和李海南不是马上就跟回来了吗?我们坐着车子没有朝校园里拐弯吧。” 张伟说算了,你们别老拿高扬说事了。不管那警察做什么,你们有谁能挡得住?只要高扬没做啥对不起我们的事,已经很不错了。他要毁那太岁,前几天都毁掉了,一个宿舍住着,谁能夜里不睡觉,高扬有的是机会。他根本没那么做的意思,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太岁,他没做这就足够了。 赵大嘴和李海南不再说啥,我觉得我和他们之间,已经有隔膜了。包括张伟,他那样说,只不过不想我们闹的太僵,把实际情况说出来而已。 就因为这么一个太岁,我又陷入了孤独。有些人的命运,是注定的。不由得我不信。 太岁一直没有再出现,赵大嘴有些不舍的回他们宿舍了。 临睡觉前,发生了一个非常意外的状况。宿舍里那么多人,除了我以外,突然都叫着怎么一下子就黑了。那个时候,还没有熄灯。我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灯还亮着,你们不是学李海南吧。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高扬,你逗着玩的吧?” 李海南淡淡地说,他没逗你们玩,灯还亮着,看来你们,也得去买个墨镜了。 张伟大叫着关灯关灯。我把灯关了。 几个人说,这不就亮了吗?高扬你是到底是关灯还是开灯了? 我回答说当然是关灯。 他们几个,已经和李海南一样,越是黑暗里,越是看的清楚。 这天夜里,我醒来后没有看见站在我床头的那个人影。也没有听见沙沙的声音。李海南的床铺,响了好多次。那是他探头看看太岁回来没有。太岁一直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叶朝又来找我。二话不说就来拉我,警车就停在教室门口。这在别人看来是很拉风的事。我也觉得是。苏小虎看看我,小声说:“你顺便问问那个警察太岁的事儿。” 我点点头。苏小虎闪开,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看见陈现丽丽不放心地望过来。我对她笑笑,意思是说没事儿。 叶朝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挣了一下,叫他给我的同学解释一下,好像我犯了什么事似的。 叶朝啊了一声,说没事,大家接着学习,就是请高扬帮我们个忙。 我觉得自己挣足了面子,跟叶朝一起上了他的车。 啥事儿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拉我?我问。 平头看见光头了。叶朝一边叫司机开车一边对我说。 那就埋了呗,找我有啥用? 一句话说不清,光头被吓走了,自己走的。而且,从门缝里通过。 我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看来我先前蒙的不错,光头就是从棺材板缝里跑掉的。 天才,你真是天才,扬子。我对自己说。 第六十八章 人皮光头 车子到平头家门前停下,那片空地上的玉米秸捆还是散落一地,没人收拾。[.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没什么看热闹的人,看来知道的人还不多。我跟着叶叶朝下了车,走进平头家院子。 院子里没其他人,叶朝对我说天亮前派出所警察就来过,又回去了。平头的老爸知道叶朝要来,就在院子里等着。见了我们就把我们往屋里带。平头在床上还没起来。 一进平头的屋,我就闻到一股尿骚气味儿。这家伙不是尿床了吧。不自觉地拿手在鼻子一摸了两下。叶朝拍了下我的手,叫我正经点儿,这可是在办案呢,别丢份子。叶朝说着我,自己也用一根手指在鼻孔处划拉一下,皱了下眉头。 听见我们进屋的声音,才慢慢坐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见我也跟着,指着我对叶朝说:“他说的没错,光头是从棺材的缝隙间跑出来了。” 叶朝嗯了一声说,你早该相信他的,你以为我随便带个人来闹着玩的,他经历的这方面的事情,比你多。 平头看看我,又抬头看看屋顶,半信半疑的。 叶朝一屁股在他床边上坐下来,招呼我也坐下。也不去理会平头的老爸,反正是在他自己家,是站是坐随他意。叶朝对平头抬抬一只手说:“说说吧,把事情的经过讲讲,详细点儿。” 平头眼神里立马就现出了恐惧,他还没讲怎么回事就连着说了几遍太吓人了,太吓人了。然后才讲述他自己遇到的事情。 昨晚上埋光头哥没埋成,按光头他爹的意思,把棺材抬屋里放好,就叫我们都各回各家,说等警察找到了光头的尸体再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我心里,是最不踏实的,光头出事那会儿,我就在边儿上,本来就有些不明不白的,没伤没痕的,没法证实被害。 可是一个大活人,突然被拉趴下,又突然被拉进玉米秸下面。想想心里就打鼓。最可怕的是最后一次,玉米秸都放倒完了,人也已经死了,还被什么东西拉着往玉米秸下面钻,这事儿想都不敢想。 还有那个太岁,那夜也不见了。所以昨夜里光头不见了,我是最担心的。我怕真与那个太岁有关,这样的话我也躲不掉。离开光头家的时候,我感觉黑暗里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有几次猛地回头四下里看,都什么也没看到。我手里也拿着个手电,转着圈照都照不到什么东西。可是那种感觉,强烈的很。快到家时,路过一个小坑边,有啥东西拉了一下我的脚脖,差一点把我绊倒。 我用另一只脚用力往地上踩了一下,也没觉得踩到什么东西。我吓得头发都支愣起来了。拔腿就往家里跑。一进院子就把院门关了起来,接着上了锁。我也没吃晚饭,回到屋里,就把自己关了起来。门从里面插上,窗子也关好。 我根本睡不着觉。最后撑不住了,也是迷迷糊糊的睡一会儿惊醒一会儿。后来鸡都叫了,我想着鸡叫后就安稳了。正准备好好睡个觉,却听见门外有了动静,兹拉兹拉地响,像是一张纸在门上轻轻地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本来这点儿声音,在平常是不会注意到的。可是发生了这些事儿,我警醒的很,像那啥的惊了弓的鸟。屋里灯没关,我就两眼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外面响了一会儿,从门缝下面伸进来一张薄薄的皮。就和一张纸的厚度差不多。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两眼直瞪着,不知道门外的是什么东西。 等那东西慢慢伸进来,妈呀,那是一只手,像一张纸剪的手。我吓傻了那会儿,都没想到起来去阻止,就那么干看着。慢慢的一只胳膊也跟着伸进来了。仍旧是一张纸的厚度。接着又伸进来了另一只手,另一只胳膊。 接下来那两只手开始变化。慢慢地膨胀,变成实体的真人一样的手。接下来是胳膊。我正惊吓得不得了的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平头说到这儿,有点儿说不下去。两眼直直盯着门口,身上还抖了一下。仿佛光天化日之下,那可怕的东西还在。叶朝也没有催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虽然见识过不少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平头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兀自还在那寻思具体的情境,在脑子里来一个情景再现。若在平常,我可能直接就发问或者问他然后呢。这会儿竟然也忘了问。 平头的老爸,正在门口一边站着,下意识地朝脚下看了看,又扫了一眼门外,然后往屋里挪了一点儿。 平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又吐出来,看看我和叶朝,确定屋里不是他一个人,接着往下讲。 在手和胳膊都变成真人一样的同时,门缝下面,又伸出一个头来。那速度也不快。那是个人头,而且脸是朝上的,眼睛看着我。主要是这个人头,也是一张纸的厚度。可是上面,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全有,因为太薄,这些五官就像是画上去的。 虽说是画的,可是我太熟悉了。这是光头的脸。嘴巴张着,眼睛瞪着。有一点儿像在笑,就是那样子,笑的太可怕了。只一会儿的工夫,光头的人头就膨胀起来,很快形成一个人头,脸也变成普通的人脸,就是白的吓人,那才是真正一张白纸的颜色。 再接着,光头的全身正用这样的方式挤进我的屋里。我才想到,等光头全部进来,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我因为夜里害怕,把尿桶掂进了屋里。前面尿了几次,那是因为紧张,每次都没尿多少。这会儿有尿,我也尿不出来。人家说吓得尿裤子,我看也不一定,反正我当时是吓得尿不出来。 人急了可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想弄不好就得死。啊地一声大叫。声音都变了样,自己都觉得不像人在叫了。地上的光头都愣了一愣,往屋里钻的动作也停了一停。 我光脚跳下床,站那儿也不敢朝前走,掂起尿桶就把里面的尿朝光头泼了过去。光头急忙往后退,不过还是慢了些,我把桶里的尿浇在了光头的脸上和胳膊上。光头身上被尿浇到的地方,直冒白气。光头的头和手就急速地变薄,从门缝下面退了出去。 我老爸听到了我的叫声,在那屋吆喝一声就开门冲了过来。屋门从里面插着,我老爸就在屋外急切地拍门,一边问我咋了咋了。我停了很长时间才敢开门。打开门我就几步退到床上歪那儿了。那会儿天旋地转了,感到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丢了魂儿一样。 平头说完,在那儿直喘气。叶朝看看我,又看向平头老爸。平头老爸咳了两声说:“我听见他的叫声的时候,没辩出来。就觉得家里出了事儿。马上跑出来。见他屋里灯亮着,我看到一个人影从地上站起来,朝院门那跑去了。我顾不得那人影,急着拍这屋的门,不知道他出了啥事儿。” “这孩子一开门,我就发现他脸色煞白。门一开他就后退几步歪在床上。我进屋的时候没留意脚下,差点儿被滑倒。我把他在床上摆弄好,盖上点儿被子。摸他的额头,烫得离谱。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求我别动,让他躺一会儿。” “我就趁机到院门处看看,门锁的好好的,院子里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半个人影。就想着要是有人,也早跑掉了。还是看看孩子有啥事儿没有紧要。我再回到屋里的时候,他已经在打电话报警了。我再三问他啥事儿,他也不肯说,等到警察来了,他才说个大概,没有刚才讲的这么详细。” 平头眯了一下眼睛,对我们说:“我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我不知道那个纸人一样的光头,到底有多厉害。那一桶尿浇下去,可能是闯巧了,不这样的话,我怕我和我老爸都要遭殃。我也怕吓着我爸。警察来了,我就感到人多安全些。” 光头后来又来没有?我问。 叶朝瞪我一眼,没来。 平头弯腰探身从床上提出小半桶尿来,说没来,可能是怕这个吧。 第六十九章 又死一个 我对平头的防御法子觉得又赞又好笑,对他说以后随身提着一小桶尿还是比较安全的。 平头哭笑不不得,很认真地说:“如果被光头一下子扑到,提着尿也用不上。现在怎么能找到光头,把他处理好了才能从老根儿上解决问题。” 问题的难点就在于,到哪里去找光头。 叶朝说从已知条件只能大概推算,光头和太岁有点关系,弄清楚太岁的动向,应该能发现光头的蛛丝马迹。高扬,太岁还回你们那里吗? 我摇摇头,太岁从昨天晚上你引开我们宿舍的人派人专门去过那一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叶朝说这个太岁不简单啊,怎么会有着自己的意识?扬子,你有什么想法没? 有,我看不到这人太岁回宿舍,不代表它就不回宿舍,它可趁我不在的时候回去。我们宿舍李海南,跟这个太岁的关系不一般,当初是他抱回来的,光头他们把太岁要走的时候,李海南说过,太岁在哪,他就能找到哪儿。所以我觉得,李海南有办法找到太岁的去向。但他一定不会配合我们。我怀疑他,还有我们宿舍的人,都慢慢受到太岁的控制。 叶朝直对我竖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高扬的高。 我摆着手对叶朝说,总觉得对你说这些,是在出卖我的同学。可是我不这么做,怕他们越陷越深,直到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 叶朝点着头,你要朝好处想,你是在帮他们。弄不好,这个邪门儿的太岁,真会要了他们的命。光头就是个先例。 平头怯怯地问,那能找到光头吗?最好能连那个太岁一起处理了,不然的话,我想我躲不过去,也可能他们,都躲不过去。 平头突然想起什么,对叶朝说,对了,他们,他们有什么事吗? 听了平头的话,叶朝看向我,我说我的同学都好好的,现在有点儿情况,就是白天看不清东西,黑夜里看的更清楚。 叶朝哦了一声,说了一句,厉害。 平头咳了两声,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是说跟我们一起去学校骗太岁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穿西装的?还有一个戴着眼睛?”我问,心想还真是骗的。 平头说是,当时光头说太岁就是个宝,很值钱的,所以我们就想把那东西搞到手,倒弄出去换些钱来,在你们几个学生手里,也没啥大用,弄到最后还不得给扔了。只我们两个人去,你们也不一定愿意给,我们也不好在学校和你们抢。就找了邻镇上的两个朋友来冒充文物局的人。 平头的老爸在一边直跺脚,嚷嚷着不义不财不贪,我说过多少次了不义之财不要贪,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干嘛要去骗别人的东西。 叶朝打断平头老爸的话,问平头可能联系上他们?看看他们有事儿没。平头就掏出手机拨打眼睛男的电话,直接称呼他为眼睛,问眼睛那边有啥事儿没有。 眼睛那边说没啥事儿,昨夜喝醉酒了,吐的一塌糊涂。对了,醉眼醒松的好像看见光头那厮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从门缝里挤进了屋子,看看又退出去了。 眼睛那货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和平头开玩笑说,昨天喝多了,要不得和光头喝两杯,这家伙挺仗义,死了还想着咱。 平头对着电话喊,眼睛,你别扯,光头真要找你,那是要小命的,西服那家伙有事儿没? 眼睛男那边顿了顿说,不知道啊,还没见着人呢,这大清早的,你这话啥意思? 别问啥意思,你先问问,我和他不熟,光头的事儿不简单,赶紧的,当回事儿办,我等你信儿呢。平头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平头的电话刚挂断,叶朝的电话就响了。叶朝接了一会儿电话,神色变得沉重起来,说好,好,我马上赶过去。 我们几个人都盯着叶朝,看样子事态很严重,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叶朝问平头:“你说的西服男是不是叫李二平?” 平头说不大清楚,好像是这么个名字,眼镜和我熟些,那天好像听着眼镜喊西服男二哥来着。 叶朝说西服男死了。 平头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又一个,又一个。 然后平头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那边眼镜男就吃惊地说,西服死了。我怀疑光头昨夜真找过我。 叶朝对平头和他的老爸说,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李二平那边的事情,与这个关系很大,我得马上去去看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叶朝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平头的老爸连忙跟在后面往外送送我们。我一边被叶朝拉着走一边问他:“叶叔,你不会拉着我去西服家吧,我还得上课呢。” 叶朝特淡定特不负责任地说,你上什么课,你现在就是我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懂吗?再说就是差个两三天课,回去好好看看书不就赶过来了吗? 不上就不上,差个两三天的课赶过来还真的没多困难。跟着叶朝多见识见识也没啥不好。反正又不用我担什么责任。我在想的是,我们宿舍那几个人会是什么结果。多了解一些就能多帮他们一些,还有我自己,虽然太岁水是腥的,但我也尝了不是。 和叶朝出了平头家的院子,上了停在外面的车。叶朝对平头的老爸摆摆手。车子调了个头,就开走了。 叶朝往靠背上用力靠了靠,头在上面轻轻碰了两下,好像在努力使他自己清醒些,然后转向我说:“扬子,我考考你,你说,光头去找眼镜男了没?” 去了,我说,这是眼镜男自己讲的,他以为是他喝醉看花了眼,实际上是真的。若不是平头讲过光头的这些事儿,任谁喝多了酒再醒过来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我再问你”叶朝点着头,“光头为什么没把眼镜男怎么样反而去了西服李二平家?眼镜男喝醉了酒,不是更好对付吗?” 我说脏,太脏。他吐的一塌糊涂,又是酒气冲天的,你想那味道,肯定难闻的很,光头嫌他脏。 嫌它脏?叶朝重复了一句我的话,把他当食物了? 叶朝的手,在座位上轻轻扣着。我说话时没想那么多。如果真是嫌他脏的话,把他当食物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问题是光头已经死了,一具尸体,它需要吃东西吗?如果不是它吃,那是太岁?问题是太岁就是个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东西,它吃荤吗?它有什么力量能杀死人,而且能控制死人再去害人。这事儿越想越不可信。 西服的家,就在与我们镇相邻的镇上,路程也不远,十来里路。开车一会儿就到了。西服家里开着一间超市,住的就是临街的房子。三层小楼,最下面是门面房,做超市用。二楼三楼都住人。 因为有超市牌子,所以找到他们家一点儿也不费事。因为李二平的死,超市没有营业。因为在一个十字街口处,一边还有门口,我和叶朝下了车直接从那儿上二楼。 那儿有警察守着,叶朝掏出一个本本给他看了看,说是市里来的叶朝。那警察二话没说就放他进去。我跟在叶朝后面,那警察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就把我给拦住了。叶朝一摆手说,跟我一起的。那警察就退到一边。 我跟着叶朝来到二楼客厅,有人介绍了一下大概情况。说是李二平的老爸老妈吃过饭要进城走一趟亲戚,这天又正好逢集,就喊李二平起来照看着超市生意。喊了老半天都没答应。李二平的老爸,拿个扫把就去拍门。一股火气的要等着免崽子开了门收拾他一顿。 第七十章 火化路上 连拍带喊的过一阵子仍没动静之后,李二平的老爸的心就沉了,这孩子不会是出事了吧。找人来把门撞开。李二平真的死了。脸上看起来极起恐惧。但是身上没有伤口,一丁点儿也没有。 不会是吓死的吧?我看着这尸体,想到哪说到哪。 叶朝四处仔细看了看,又戴上手套把李二平的尸体重新检查一遍。摇摇头说,吓死的人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因为惊吓而致死的人。如果是光头来过,按照放弃眼镜是因为怕脏的推测,那他是当饭吃的,你看看这个人的全身各处,没少一点儿东西。 李二平的老爸不明所以,在屋门口听得叶朝这么说,打断叶朝的话说,没进来什么东西,门是关着的,窗子也从里面插着,是我们后来踹开门才进来的。 叶朝不想对他解释那么多,点着头说,我知道。 李二平的老爸见叶朝说的那么淡定,脱口问道:“有鬼?二平见鬼了?你们警察也信这个?” 叶朝叫他别激动,哪有那么多鬼。 具体的事儿,叶朝也不说。如果一个警察亲口对别人说有一样不是人的东西正对人的生命构成威胁,估计这消息一天时间就能传遍附近乡镇。那还不造成大面积恐慌。 叶朝对留在这儿的警察说,马上把他火化了。 那警察点头答应。李二平的老爸问,同志,那他,他是怎么死的啊?总得给个说法啊。 叶朝说门窗都关着,你们进来时他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你想想外人能进得来吗?你家的房间你最清楚,我看过了,一只耗子想钻进来都不容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所以你儿子是死于意外。赶紧火化了吧,年轻人煞气重,不宜放太长时间。 李二平的老爸说,那行吧,我们马上去办。 从李二平家出来,我问叶朝,我们现在去哪,没事儿的话先送我回学校吧。 叶朝说好,你回去以后,留意着李海南,找到那个太岁,立即联系我,要把那个太岁烧了。一定要烧了。 我怎么联系你?跑步找你也来不及啊? 叶朝想想笑了,那行,我给你买个手机,把我的号码弄上,记着,只准联系我用,你把话费打完了我可不给你充。 呃,太好了。我说,一旦有事,我保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我心里想的是,我也有手机了。这得多酷。那个时候,初中生可没几个带手机的。 叶朝带着我到手机店,我对手机也没啥认识,也不知道什么好的坏的。营业员问要什么牌子,什么价位的。我想也不想就说要好的,贵的。 叶朝对营业员笑笑,回头对我说,扬子,你不懂,贵的功能多,容易坏掉。我给你挑一款最适用的,好用,经摔,还不容易坏。 叶朝把手机买好,又把卡买了装上,把他的号码存上去。叫我有事就那么直接一拨就行。 有手机带在身上的感觉就是不同。我问叶朝要不要给我弄个手机套别在腰上? 叶朝说不用了,我装兜里就行。 装好手机,和叶朝出了店门,说走吧,送我回学校。 我们上了车,我拿出手机摆弄着,走了没多远,叶朝叫司机调头回去。我不解地说又干嘛,不是送我回去吗? 叶朝说不行,李海南那边先缓一缓,不会有啥大事儿,我们得去看着点儿李二平,光头的尸体就变异成那样,李二平的保不准也会出什么乱子。我们得去看着。 我本来想回学校去炫耀我的手机的,这下弄不成了。为了不让叶朝觉得我有这意思,就往学习上扯:“叶叔,万一你这案子长时间搞不定,那不把我的学习耽误了?耽误学习就是耽误大好前程,我这后半辈子不就完了吗?” 叶朝不以为然地一笑,我,知道不,你叶叔,名校高材生,现在是公安系统内一特别部门的警察。你别瞎担心,到时候你真没上成学,直接跟我去混,做我的助手。名校高材生待遇,不比你多念几天书来得实惠多了。 那工资发吗?我问。 发,当然发,白干谁干呢,我们都得吃饭不是? 那你现在就得发我工资,白干谁干呢? 叶朝一愣,啊了一声,拍拍我肩膀说,这不刚给你买了手机吗?先抵一部分工资,这两天跟我混,我管你吃饭。行了吧? 我装着很免强地点点头说,也行,我这人好说话,主要是叶叔人好,我跟你做事不是为了钱。 我们回头走到李二平家门前,他们家做事也不含糊,主要是由警察督促着。自家开了车去县城火葬场。开车的就是眼镜。我和叶朝坐在车子上跟着眼镜的面包车。再往前面开道的是一辆警车。要说这西装男也够风光的,连去火化都有警车开道。 李二平的爸妈,都坐在眼镜开的面包车上。李二平的老爸坐在前面,他老妈就坐在后面看着陪着李二平。才出发没多久,面包车就停了下来。叶朝叫把车子靠近面包车停下,问眼镜怎么不走了。 眼镜指指车子后面,说是李二平的老妈因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在这车子里和死人一起不大好。 叶朝下车,拉开眼镜开的面包车看看,一个活人晕过去和一个死人在一起确实有点儿那个。对眼镜和李二平的老爸说,把她弄到我们车上来。 眼镜就去动李二平,叶朝瞪他一眼,动活的,叫那阿姨到我们这边来。 眼镜讪讪一笑,与眼镜他老爸把眼镜老妈抬出面包车,放在我们坐的这个警用面包车后排座位上。叶朝拉开车门,等人稳住,才上车关好门。 我问叶朝,这要去医院吧? 叶朝说不用,她伤心过度昏迷了,过一下就能醒过来。人家还得去陪儿子火化,上医院哪来提及。 车子走到一座桥边,因为桥面不够宽,所以同一个方向只能过一辆车,根本容不下两辆车并行。并得的话对面来的车就过不来。极容易坏事儿。 就在走到桥中间的时候,眼镜开的车子开始打颤。方向变得摇摆不定起来。眼镜这家伙是怎么开车的,不会是睡着了吧? 叶朝叫司机追上面包车,与它并拢,看看那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机正准备超车,对面过来一辆大车,司机只得把方向又打回去。等大车过去,面包车已经过了桥,司机才能把警用面包车追上去与眼镜并行。 面包车歪歪扭扭朝前开,速度是慢了下来,可就是没有停车。我们坐的警用面包车刚靠近眼镜的车,这家伙竟发了疯一样,反而加速朝前蹿去。吓得司机赶紧往一边打方向。眼镜的车的车身擦着警用面包车的倒后镜过去了。 疯了,我说,李二平的爸爸在一边坐着,为啥不阻止眼镜,或者帮他停下来。 叶朝说可能李二平的爸爸不一定会开车。 会不会是西装男在捣乱? 叶朝叫司机追上去靠近。 其实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靠近了,叶朝也无法做到从这辆车里钻进那辆车里。两辆车有一辆不受控制,即便现在两边的车窗都打开着,想从窗口跳进那辆车几乎没有可能。这又不是拍电影。只要眼镜那辆车快一下或都慢一下,试图钻车的人势必很危险。 叶朝根本也没准备从这辆车到那辆车里去,他就是想看看,眼镜的那辆车里发生了什么事。等两辆车再次靠近。前面警车已经发现了后面车子的不对劲儿。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堵在眼镜的面包车前面。面包车再想快速朝前蹿,那不大可能了,除非撞车。 当两辆面包车并行的时候,司机大叫,那车里有个人勒住了司机的脖子,一边的人帮着掰还掰不开。 我和叶朝坐司机后面一排,眼镜的车上后面的玻璃窗没摇下来。叶朝就叫司机稍快一些。 等我们这一排的窗口对着那司机窗口,果然,西装男正用一只胳膊用力勒眼镜的脖子。李二平的老爸,正在一边帮着眼镜往一边拉自己的儿子。 车子如果不停下来,确实很危险。 第七十一章 焚尸炉里的眼镜 眼镜的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们这车上的司机也停了车。叶朝拔出手枪,提在手里朝眼镜的面包车冲过去。我也跟着过去。冲到跟前,面包车里很安静。眼镜正坐在那儿大口喘着气。李二平的老爸,坐在副驾位上两眼望着眼镜,生怕他把车子再开起来。 后面两排座位都放了下来,李二平的尸体,在那上面老老实实呆着。如果刚才不是亲见,很难相信,李二平曾经死死勒着眼镜的脖子。 叶朝收起枪,问眼镜还能走不? 眼镜不吭声拉开车门,先下了车,才对叶朝说:“我是不敢开了。要不就把二哥弄下去,这他娘的要我小命啊这是。” 就连李二平的老爸,也恐惧地对叶朝说:“叶同志,这是咋着回事儿,诈尸了这是?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现在咋弄,赶紧的拉去烧了吧。我也不大敢坐这车上,我,我去坐你们那车吧。” 叶朝说行,那你过去,眼镜,你也去那车上,扬子,咱俩开这辆车。 眼镜和李二平的老爸如释负重地跑步去了那辆警用面包车上。叶朝这家伙可真能折腾,我心说你折腾就折腾呗,干嘛还拉着我。我又不拿国家一分钱工资。 我对叶朝摇摇头说,我不坐这个车,太危险,我还年少,不想这么早就英勇牺牲。 叶朝坐上驾驶位,关上他身边车门,对我说:“你就当帮叶叔的忙,你不去,叶叔一个人在路上有个意外情况也没个照应。这个,给你拿着壮胆。” 叶朝说着话把他的枪递给我。我二话不说的就上了副驾位。不管我愿不愿意,也不好再推脱下去。枪虽然给了我,我也不会用,只能拿在手里玩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叶朝肯定是知道这个的。 前面警车上的人,下来看看情况,叶朝叫他们接着走。路上,叶朝没话找话:“扬子,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一起吗?对于未知的事件,大多情况下,每一次遇上的东西都不大一样。所以每一次,我也不能保证都能完成任务,把损失减到最小。可是你不同,我发现每一次你的运气都特别好,总是化险为夷。” 我苦笑了一下,对叶朝说:“叶叔,这只是你个人的感觉。你应该知道,每一次,我才是那个最最不能被放过的人。也可以说,最危险的人是我。这一次,我想着也不能例外,只不过,事情才刚刚开始,我还没有正式上场。我也尝了太岁的血水,迟早也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不知道我尝出的味道为什么和别人不同。” 我从叶朝上面的镜子里,看到放在后面的李二平坐了起来。连忙转过头去,后面扑通一响。叶朝才往那镜子里看。一边问我怎么了。我朝后看时,李二平的头部已经比着我们先前坐上这辆车时,换了一个位置。 我对叶朝说,西服好像动了一下。 叶朝说正常,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催促他家人把他火化掉了。光头现在,就已经是个危险的东西了,我们必须尽力阻止这种东西的增多。 车子进了火葬场,按规定要先放停尸房,然后排队等着火化。叶朝找到前面的警察,叫他想办法必须马上火化,不能等。 那警察找到火葬场主管人员,说明了叶朝的身份,和这个尸体的特殊死亡原因。以及公办需要立即处理。主管人员二话没说,一路绿灯。 李二平的尸体在我们的注视下,被放在一辆小车上,推进了焚尸炉所在的那个房间。然后那大铁门就关上了。除了司炉工,别的人一概不准入内。 叶朝本来要进去看着李二平被送进焚尸炉的。可是想想也不能太坏人家的规矩,更主要的是,焚尸炉所在的房间只有大铁门这一个出口。只要我们守在门外,就不必担心尸体会逃掉从而不能火化。 一会儿大铁门开了,一个司炉工大张着双手,大叫着来人来人跑了出来。大铁门大开。司炉工神色慌张,里面似乎出了不小的乱子。叶朝箭一般蹿了出去。其余警察快速把住了大铁门的外围。我也跟着进去。 从外面能够看到,炉里的火已经烧起来。炉门却开着,还有一个人的脚露在外面。身子和头已经送了进去。就连那脚,也慢慢地进了炉子。先在里面的那人,已经烧得一塌糊涂,什么都分辩不出来。 后进去的这个人是谁?叶朝问留在屋里,没有跑出去的司炉工。 司炉工摇摇头,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后边这个人,是被前面那个人拉进去的。 拉进去的?你们这里面,不是没进来别的人吗?叶朝问。他看看四周,屋里除了这个大炉子,还有一些骨灰盒,除此之外就是炉门口一个推尸体的小推车。这样的情况下,进来一个外人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何况这里面,本来就禁止外来人员入内。 司炉工依然恐慌,脸色苍白:“我不清楚,真不清楚,我们两个人都在看着哪。把第一个尸体送进去,关上炉门开了火,根本没见这屋里有人。就看见炉门哗啦就打开了,那人带着火从里面往外伸出了手,从炉门边抓着一个东西进去了,我们就看见一个人头朝里被拉了进去,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剩下腿在外面了,不用想,人脑袋肯定烧坏掉了,所以,他出去喊人,我就往外拉,已经没用了。” 被拉进去的人长什么样?叶朝问。我觉得问也白问,事情来的那么突然,又那么出乎人的意外,没吓晕过去就是好事儿,谁还能记得那人长什么样。 果然那司炉工说,根本没看清楚,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我们两个人,把第一个尸体送进去,关上炉门点着火的时候,根本没看见怪里有别的人。也可能是,火炉里面的人打开炉门的时候,第二个人才出现的,一出现就被头朝里拉进炉门,根本来不及看长什么样子。这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做这么多年,这事情还是第一次遇上。 那,脚上呢,脚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叶朝追问。 脚脖上,有一块黑痣。司炉工说。 我指指里面还在着火的炉子,问司炉工,后一个人被拉进去,为啥不把炉里的火灭掉? 司炉工说,已经晚了,头先进去,肯定没得救了。再说当时还有脚露在外面,我只顾着去拉人了,还想着能先把人拉出来,哪能想那么多。 就在我刚指过焚尸炉,司炉工正在回答我的话,我们在屋里的几个人朝着火炉的方向看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火炉里,很清晰地对我们摆了摆手,诡异地笑着消失了。 我看清楚了,是眼镜。眼镜明明是在外面的,因为路上发生的事儿,他边司炉房都没敢靠近,又怎么会出现在焚尸炉里。这不大可能。 叶朝也看见了。 眼镜不是在外面吗?他离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进得了这屋?我不解。其实叶朝也不解。我们连忙到外面去找眼镜。因为我和叶朝,就守在大铁门外,而眼镜又根本没敢靠近司炉房,所以,我以为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是一种幻觉,眼镜一定好好的在外面。 我们奔出屋外,来到眼镜原本站着的位置。李二平的爸妈也在那儿。他妈也已经醒过来,只在院子里等着。我们到跟前的时候,两个人还在那儿发愣。 你们怎么了?叶朝感到意外,眼镜不在,李二平爸妈的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 他,他怎么一下子消失了?李二平的老爸说。 谁?叶朝问,好像抓到了什么。 “眼镜,我们正在这站着,眼镜一下子从上半身开始变没了。他的脚,蹬了两下也不见了。这么大个人,眨眼的工夫不见了。”李二平的老妈说。 第二个进焚尸炉的人,一定是眼镜。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总之,眼睛就从稍远些的地方消失,然后一下子被拉进了焚尸炉里。这是怎么的一种情况。好像眼镜站的地方,就是焚尸炉的炉口。而焚尸炉到他站的地方的实际距离,完全被忽略了。 我问叶朝,现在怎么办,要烧的是烧掉了,不要烧的也烧掉了,烧一个还送一个。 叶朝说还能怎么办,人都死了。意外死亡。总有些事儿,科学无法解释清楚。 叶朝把剩下的事儿,交给跟来的警察处理。从火葬场出来,叶朝说下一个会是谁呢? 平头,肯定是平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不可能一直都能躲得过的。 那你的同学就不会有事吗?叶朝问。 我感觉他们,和太岁是一伙的。 一伙的?叶朝沉思了一下说,我们晚上,蹲守平头的家。也许能有些收获。 第七十二章 算卦 从火葬场到我们镇,是要经过县城的。到北城湖那儿一个大转盘处,叶朝问我吃饭了没? 我有些不满意地瞪他一眼:“我们是早读下了课才吃饭,早读课上你就把我拉来了,折腾到现在,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饭了?” 叶朝笑笑,那你不早说,我可是先在外面吃了早饭的。 我无语。敢情人家早吃过了,我还以为都没吃呢。看来以后跟这种人在一起,千万别迁就,有啥就得说啥。 这时候叶朝说:“扬子,你这是和我在一块儿,我还问你了一声,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别人不吭你也不吭,那得等到中午饭一起吃。对自己有利的事,自己要主动提。不过现在离中午饭也差不多了哈。” 我没好气地说,叶叔你真是个好人。不过我没来由的也不会与别人在一起啊。 叶朝对开车的警察说,走,吃饭,吃饭。你先把车停一边儿,我吃过饭和扬子在这湖边上散散心,你也找地方歇歇,走时我打你电话。 那警察答应一声,先放我和叶朝两个下车,然后自个儿开车走了。 我问叶朝,叶叔你俩不熟吗?为啥他不大过问你的事儿,好像前后都是你一个人在忙? 叶朝说我是从市里来的,他是派出所派来协助我的。我工作的性质和你有些像,专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事情打交道。所以他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很大人样地点点头,叶朝这么说,证明我的用处还不小。我甚至幻想着如果一伸手就把那太岁抓回来,三两下搞清事情的来胧去脉,那才叫一个出风头。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叶朝,他也得慢慢来,到最后也可能看着事情结束落个结果,有没有改变点儿什么还很难说。就像校园幽灵事件中,不可避免地死了那么多人,叶朝也无能为力。 大转盘西南角就是县城的汽车站,外面有不少摆摊卖包子油条豆腐脑麻辣汤的。这一片是大车小车三轮车,人来人往特别热闹。这边吆喝刚出笼的包子热的,那边叫喊烧饼新出炉的。 叶朝问我:“吃什么扬子,我请客。” 看看快中午了,我说吃碗羊肉烩面吧,再弄个烧饼,你想吃啥随便。 叶朝说行,我俩穿过这一片小吃摊进了一家卖面的饭店。叶朝对老板说两碗烩面然后又要了两个小菜。就坐那儿等着。 我对叶朝指指外面。 叶朝看看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去拿烧饼啊,一碗面哪吃得饱,我正长身体呢。 叶朝才想起来似的笑笑递给我十块钱说,你去。 我一推他的手,摇头说不去,这是你请客,我哪有接你钱的理儿,你买我只管吃,不想花钱你就不买。 叶朝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摇着头说,规矩还不少。 等叶朝回来,我们的菜和面上来,吃着饭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要了碗烩面,坐下来问饭店老板:“老板,打听个事儿,这湖边儿上那些算卦的,有没有会点儿真本事的?” 老板说这个不知道,我没去算过,可能有吧。你吃了饭去看看。怎么问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那人四十来岁,人微胖,头发稀松,略秃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见问不出什么,就说没啥事儿,就是想找个算得好的先生算上一卦。 生意人有讲究,见人家不肯说老板也不问,只说稍等一会儿面马上就好。 我和叶朝吃完饭,就到大转盘北边的城湖边上去溜达。这一路过去,最多的就是算命的,不远一个。这个生意的好处就是,投入少见效快。一张布往地上一摆,上面一个八卦图也不知道画的对不对。小析凳往那儿一支,坐在上面晃晃悠悠,哄住一个就是一个人的钱。 我问叶朝,叶叔,这不是封建迷信吗?你们警察也不管? 叶朝东瞅瞅西看看,无所谓地说,管个啥,他们又不偷不抢的,都是些老爷爷老奶奶的,睁个眼闭个眼。 正说着就走到一卦摊前。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抬眼看看我俩,招揽生意:“来算一卦吧,看前程看儿女,不准不要钱。” 叶朝摆着手笑。悄悄说:“我要穿着警服,肯定不带找我的。” 这时候一男一女来到卦摊前。戴老花镜老头一看生意来了就热情招呼道:“来看看吧,算前程还是看儿女,不准不收一分钱。” 两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男的上来就说,我来看子女的,看你能说中不,这都三个了,你看看我们下一个是男孩儿是女孩儿。 我擦,服了,真服了,这一上来就交了底儿还让人家算个啥,看那女的肚子都还没大,还不是任老花镜胡说。 叶朝也笑着停下来和我站在一边看。和那男的一起来的那妇女拦那男的说,你算个啥,都仨儿子了还敢要,人家有捞儿子的没见过非得捞闺女的。 叶朝听到这儿也忍不住低声爆了个粗口,我靠。 那男的就和那女的说,别吵吵,要不滚一边儿去,让人家算。 老花镜装模作样地问了他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会儿说你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男的点着头嗯嗯着。 你们还想要一个孩子?老花镜慢条斯理的,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那对夫妻。两个人都点着头说嗯嗯。 老花镜笑着说:“第四个是个女儿啊。不过这个女儿,会给你带来好运,你们之前的运气,一直不好不坏,等你女儿一出生,那就会好运连连。” 那男的张大了嘴巴,女的直接跑一边乐去了。 那男的怀疑地问:“当真是女孩儿?” 老花镜说当真,当真,千真万确,卦书上说的,不会错。 男的狡猾地一笑,我不信,你算没出生的,谁也说不准,你算算我现在几个孩子,男孩儿多还是女孩儿多。 擦,我直接蹲点在那儿了。叶朝也蹲下来。这小心肝儿有些受不了。这不等于说你要猜到我手里有多少钱我把手里三块钱全给你是一样的吗? 老花镜慢条斯理,点着头胸有成竹地说:“你前面三个都是儿子,正想要一女儿,天随人意,你下一个刚好是个女儿,掏卦钱吧,” “多少?” “本来是两块,这下你得拿五块。” 男人站起来就走,老花镜一把扯住他:“别走,给卦钱。” “你算的乱七八糟的还想要钱?实话给你说,我三个女儿,三个女儿你知道吗?我就想要个儿子,你又给我算了个女儿出来。”男人不满地撇着嘴说。 我和叶朝一愣,猛地站起来看着他们笑弯了腰。 老花镜抓住男的不放:“我不管,你算过了就得给钱。” “你说的不准不要钱,这还不讲理了?” 老花镜仍不放手:“你凭啥说我算的不准,你就是三个男孩儿,不行你把你孩子都找来,让大伙都看看是男孩儿是女孩儿。你算完了不想给钱就说我算的不准,你这是毁坏我名誉。要么给钱,要么把孩子叫来。” 老头儿说的有理有据,我和叶朝顿时石化,这也可以啊。耍无赖耍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男人掏出两个硬币丢到地上,愤愤地掉头走了。 老花镜对我和叶朝说,我挣点儿钱容易吗我,算了卦还不想给钱,现在这年轻人,都啥素质。 我和叶朝相互看了看,赶紧离那老头儿远点儿,省得一会儿被他骂什么素质。走开了和叶朝还在笑,觉得这事儿挺可乐的。 正走着就看见和我们在一个饭店吃饭的那个人:四十来岁,人微胖,头发稀松,略秃顶。此时他从湖边小路的另一头过来。正打量着我们和他之间的一个白须老者。 那老者身前,也铺着一个八卦图。老者清瘦,山羊胡灰白,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养神。他不像别的算命的那样招揽生意,乍一看真有点儿世外高人的样子。 第七十三章 窑场怪事 秃顶朝那老者走近几步,老者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摇着头说:“你不是来算命的。” 秃顶略微显得有些惊讶,走到跟前说:“这话怎么讲,这湖边儿上算一卦也就几块钱的事,不是来算命也可以变成来算命的。” 听他们的话有些嚼头,我和叶朝也围过来看。算命的一般不怕人家围观,围的人越多说明人家算的越准。 老者还是摇头:“做什么就是做什么,即使你勉强装成做别的事,你心里装的,还是你正在想的那件事,你心里的那件事,我帮不上忙,不过帮上忙的人,离你也不远。” 秃顶虔诚地说:“老人家,我来找你还是找对了,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确实不是来算卦的。我的窑场,昨天发生一些事情,我想找个人看看,这不是没处找吗,知道咱这城湖边上算卦的多,就来看看,有没有能解决些怪异事情的高人。这不就找到您这儿来了,您好可千万得帮我。” 老者哈哈一笑,身子往后靠了靠,这一靠差点儿没后摔出去。吓得浑身一震,连忙坐好了说:“不妨说说看,说说看,我说过我帮不了你的,我是个相面的,只能看,没本事办。呵呵,你只管说,只管说说看,有人帮得了你的。” 老者说完,有意无意的看看我和叶朝。这老头不会以为我俩是什么高人吧。我是个常撞见灵异事件的人,叶朝是个管这方面事件的警察。可是说白了,我俩也是个打酱油的主儿,只不过运气好些而已。 秃顶不相信白须老者没点儿本事,把事情看得这么透的人,一定是高人。mianhuatang.info秃顶只当老者是在考验他。于是就自己先坦诚相见,一五一十地讲述他的砖窑场里发生的事情。 秃顶叫李福,就是我们镇正南没多远南李村的。和马庄中间也不隔村子。在马庄西南两公里处。他的砖窑场,就在南李东地靠近河边的地方。他的砖窑场我见过,一溜下去好多窑门,前面空地上都是没烧的土坯烧好的红砖。还有堆成山的土堆。 每天里都有人忙忙碌碌地用机器造坯,装窑和出窑。也有人送土和拉砖。总之很热闹。一到晚上,就冷清的多。除了负责烧窑的两三个人,顺便在那看着场地,别的就没什么人了。 昨夜里守窑场的三个人是李老财,马金明和李顺。李老财和李顺是师傅带徒弟负责烧窑的。马金明是夜里招呼着看窑场的。三个人晚上没事儿,弄了一件啤酒,在两间小屋里慢慢地喝。整个窑场,也只有这两间屋子。窑场是开放的,当然也没有围墙。厕所有两个,就设在河边儿上,用石棉瓦搭的。 杯子是买啤酒时跟人家要的,三个一次性杯子。 李顺坐东朝西,斜对着门口。李老财坐西朝东,有点儿背对门口。马金明坐南朝北,也有些侧背着门口。 他们正喝着酒的时候,屋里忽然暗了一下。说是暗了一下,就是感觉光亮一下子弱了,弱了之后,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亮度。他们抬头看看电灯泡,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李顺年轻,二十来岁。把端起来的酒杯放下,问:“你们有没有感到,有人进了这屋子。” 李有财放眼大致一扫,骂他:“别长个鸟嘴瞎鸡巴咧咧,哪有人进来了,不就我们三个吗?咱们三个爷们儿在这那就是阳气充沛,什么小鬼小怪儿识相的就得离得远远的。” 李有财是烧窑的老师傅了,从前就跑过不少地方,见识也多,他这意思,就是叫李顺不要瞎说,所谓祸从口出,你不说,也就不会有啥事儿。可是李顺一根筋,误会了师傅的意思,以为李有财不相信他,信誓旦旦地说:“我断定,除了咱们三个,一定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找找看,找找看,床底下到处都找找。” 马金明低声说:“别找了,没有。”声音不容置疑。 马金明三四十岁,长得肥肥壮壮。李顺有点儿怯他,见他这么说,很明显是阻止他找的意思。也就不多那点儿事儿,端起杯子把酒喝了。 李老财为了搞出轻松祥和的气氛,也端着杯子和两个人都碰了一下说,来,来,干了。 马金明配合着说,干了干了。 马金明和李老财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的时候,李顺叫了一声等等。李顺的话音落的时候,两个人的酒杯已送到嘴边,并且咕嘟就咽下了一口,然后停在那里望着李顺。 李顺见状,把已经端离桌面的杯子往嘴边一扬,一口气喝完。 李有财和马金明,也把嘴边的酒都灌了下去。然后看着李顺,叹了口气。李顺立即问道:“财叔,明哥,咋了你们。” 李有财压低声音说:“你叫我们等等的时候,你的杯子里,好像落进了东西,红色的,像血,我那时杯子刚好因为你说的话停在嘴边,才喝下一口,还没来得及拿开杯子,你就喝下去了。” 李顺的脸色起了点儿变化,有些白,有些不知所措:“我只顾提醒你们了,是你俩的杯子里,滴进去一滴血,我才,叫等等。”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看几屋顶。房子是石棉瓦盖的,下面是木头的梁和椽子。灯泡在梁下掉着,多少会有些影子。不过不影响视线,他们并没有看到屋顶有什么东西。 李顺说我感到有个东西在屋顶动了一下就看不到了。 李有财和马金明没作声。他们也感觉到了,只不过不能确定。李有财说,可能是喝酒喝的有点儿晕。他这话谁信,一个人才喝了两瓶啤酒。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接着喝酒,接着扯些闲话。一会儿李顺要去厕所。李有财问他怕吗?李顺说不怕,怕个啥。 李顺说着,拿个手电就出去了。李顺本想就在屋门外小便拉倒,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想了想没有这样做,一个说儿白天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让人闻到尿骚味儿不好。再说拿个手电就尿这门口,屋里那两个人肯定笑话自己,指不定还得挨顿骂。 李顺拿着手电一路照着就往河边走。他也没想尿到石棉瓦围成的简易厕所里,大晚上的一进那里感觉像是被堵起来了,何况刚刚发生一点儿小状况。他就找个背人一点的地方尿了起来。 尿过往回走,听见一处砖摞那儿在响。咣丁咣当,像是有人在装砖。李顺想不可能啊这大晚上的。有人在偷砖?想想屋里两人离这儿也不远,有什么事自己招呼一声他们马上就能出来。李顺就灭了手电悄悄地向着有响声的砖摞那儿靠近。 咣丁咣当,就到那砖摞对面。李顺也躲在一处砖摞背后。他探出脑袋去看,没看见人。响声也停了。他抬头看看天空,有风,难不成是砖没放稳,风吹的。想到这儿他自己在心里笑了一下,把自己给紧张的。正要抽大模大样地走回去。 咣丁咣当,那声音又响了。李顺探出头去看,他以为没什么,风吹的,所以他没有顾及地连身子都移出一半。手电啪地也照了过去,想看看清楚哪块砖没有放稳。 他看到了两块砖,相互交替着在那一起一落敲击着砖摞。那情形,就像是有个人两手各提一块儿砖,在那没事敲着下面的砖摞玩。那两块砖,每一次起来,都离开砖摞。人却看不到。不但人,别的东西也没有。就是两块砖自个儿在那一起一落的。这也不可能是风吹的。 李顺吓得直叫财叔。 那两个一起一落的砖头,直接朝李顺飞来,不过还好,没砸到他身上。一个很刺耳的声音说:“这砖窑我要借用,明起你们都别来打扰” 李顺吓得忘了跑,他使劲摇摇头,不确定刚才那声音是耳朵听见的,还是根本就没声音,而是直接脑子里这么想的。 李有财和马金明从屋里跑了出来。每人手里还提着两个啤酒瓶。来到李顺跟前,见手里的电灯还朝砖摞上照射着。看看也没发现点儿什么。就问李顺怎么回事儿。 李顺回答说有个看不见的人在。 第七十四章 这砖窑我要借用 马金明东张西望,到处黑咕隆咚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有个看不见的人,这话太糁人。李有财质问李顺:“看不见你咋知道有人呢?” 那人,朝我扔了两块夸过来。李顺说,就在一边。 李顺拿着手电转着圈地四下里照,并没有照到地上有砖头。虽说是砖窑场。但李福有明确规定,地面上不准到处是砖头,弄得乱七八糟的。就是烂砖也必须整理到一处。 砖头呢?马金明问。 李顺也感到疑惑,是啊,砖头呢,那可是两块整砖。砰地一声砸在自己身边,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诳我们呢?马金明追问。 我闲得蛋疼啊?哪有这工夫。李顺挠挠头皮说,对了,扔砖的那人说了,他要借用这窑场,明起不得来打扰他。 马金明骂了一声,操,谁这么大来头,面都不露就想霸占这窑场啊。 马金明话音才落,就听见哗啦啦一片响动。李顺把手电照过去,一个砖摞倒了下来。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在砖窑场干过的都知道,那些砖摞码放得相当好。并且是一码一大片,不容易倒的。就是几个人强推,也不可能哗啦啦倒一片。顶多就是能从边上歪下几块砖来。眼下的情况是,和一张双人床大小面积差不多的砖摞硬生生与其它砖摞裂开,倒了下来,在地上散成一片。 马金明和李顺都看向李有财。这人是个老江湖,见识自然也多些。可是这会儿李有财也是愣愣的拿不出一丝主张。李有财说意外,应该是意外,闹鬼虽然可怕,也没有这么厉害的。 见马金明和李顺对他的话有些怀疑,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若是鬼能把砖摞推倒,那顾几个鬼来干活不比找人强多了。 马金明和李顺对李有财的话不置可否,两人嘿嘿干笑了两声。 李有财说先回屋吧,明天一早来收拾这里。 三个人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哗啦啦又是一片响。李顺的手电再照过去。同样的,与刚才那片倒塌的砖摞相隔三米远的一片砖摞,也倒成一片。这就连成一片砖堆,马往那边去的路给堵了。 这个时候,再说是意外,那绝对是说不过去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边又是哗啦啦哗啦啦响成一片。三个人慢慢转过身来,生怕惊到黑暗中的什么东西。他们回小屋那边的路,全被倒塌散落的砖堆给阻塞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小屋不远。走出十来步就出了砖摞的地方,往小屋那是一片空地。可是现在,砖竟然倒了一地,把回去的路截了。三个人心里打着鼓,还是决定先回到屋里去。 路被截了也不要紧,毕竟一堆砖也不是一座山,从上面跨过去就行。李顺叫了一声不好。马金明和李有财也感觉到了,脚下在动。四周一片砖堆都在慢慢长高,随着砖堆长高,一些靠近里面的砖头滚落下来,三个人站在中间,听着四面往下滚动砖头的声音,真是胆战心惊。哪一块砖不开眼,砸到脑袋上,那就真报销了。 马金明和李顺把目光再次一起投向李有财,怎么办?这是咋舌回事儿? 李有财说,不知道,这肯定不是闹鬼,没听说过鬼有这么厉害的。我们只能在这儿等着,硬往上面爬,非得被砸死不可。我们尽量往中间靠,等四下里砖堆不动了,我们再爬上去。 三个人挪到空地中间。巴望着不断长高的砖堆会停下来。李顺说不会有人,站在四下里往上面扔砖吧,这砖堆怎么就不断加高呢。 马金明很鄙视地斜了李顺一眼:“有人?那得多少人?谁会闲得这么蛋疼?” 这砖堆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啊,这样一直加高,上面的砖就得不断滑下来,我们迟早会埋在下面。李有财提出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就在李有财说这话的时候,上面往下滑砖的声音没有了。四下里静了一下。砖堆停止加高了。三个人心里一喜。正要靠近砖堆往上爬坡出去。脚下面一晃。地面开裂了。 三个人随着裂口往下落。裂口慢慢变大。深度上似乎停止了,他们现在,就站在一个大裂缝中。李顺的手电朝上面照出去,只有一线天空,而且,这一线天空还是照不到尽头的黑暗。 这算什么?地震吗?把地震裂了?没听到什么声音啊?马金明问另外两个人。其实现在,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还好,有三个人在,心里也有个依托。 李顺说,我在想,我们多久才能被发现被救出去?你们说我们出去以后,会不会有电视台的来采访我们?我们这儿,会不会也成个旅游景点? 哗啦啦哗啦啦。 李有财惊的一跳,声音都变了:“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两个人被李有财的反应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是有一点儿声音,都这个样了,还有啥更可怕的。 李有财说,完了,好像是流水声。 马金明和李顺点着头说,好像是。 然后他两个就明白了李有财的意思。他们正站在裂缝的底部。裂缝上下齐整,如斧劈一般。如果有水不断涌进来。他们将无处可逃。就算略识水性,最终也会因为筋疲力尽溺水而亡。 李顺忙拿着手电巡着声音寻找水的来源,是从地下和裂缝壁上冒出来的,而且不止一处。只一会儿工夫,水就淌到脚下,并且慢慢升高。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看着死亡步步逼近却毫无办法。他们三个人的处境现在就是这个样。水位一一点一点在升高。寒冷,恐慌。死亡的阴影正一点儿一点儿蚕食着他们的心,让他们一点一点儿的绝望。 马金明叫往裂缝另外一头找找,不能在这里等死,说不定会有一个出口。裂缝的两头,他们都看过了,手电照过去,只不过变得越来越窄,并没有什么通道能攀上去。 李顺听了马金明的话,又从这一头往另一头找去。水面已经腰深了。当他们来到裂缝另一头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由于受水浸泡,一边有土塌方,竟然露出一个朝上的斜洞来。若再来晚些,这洞口就要被水面遮掩了。 马金明从李顺手里接过手电,往洞里照了照,一直斜向上通,照不到尽头。当先打着手电弯腰钻了进去。李顺和李有财也跟着钻进去。马金明一边前头带路一边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这次出去,肯定会成为传奇式的人物。 李有财不说话,他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因为李有财走在最后头,他首先感觉到水面升高的很快,已经追到脚脖处了。他们三个人可是一直朝高处前进着,这证明裂缝里的水位,也升高的快了。 李有财担心地说,后面水位涨得很快。 马金明说我们再加快点儿,水位不可能无限上升,也不可能比我们走的快吧。 地上渗水,开始是不会很快。但是随着水流的冲击慢慢形成泉眼,出水就会越来越快。马金明说的对,地下水不能无限上升,他们可以一直往前走,所以不会有太大危险。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这个裂缝有多深,而且走了一段时间后,往前没有路了。这才是最要命的。 李有财也知道他开始的时候担心什么了。 往后退?已经不可能了,后面的水已经跟了过来,他们也已经走了这么远。谁也没有本事,能顺着这个通道一直潜下去,再从裂缝那边冒出来。 水位还在一涨,他们就如同处在一个密室中,进退不得,没有出口。随着水位的上涨,他们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只能等着被淹死。 李有财以为,他们会被淹死。然而水面上涨得越来越慢,最后停止了。这里面的压力却感觉大了许多。 外面的可能停了?李顺问。 马金明摇摇头,是通道里的水灌得太慢,空气出不去,我们这儿,成了一个气压仓了。我看过不少小说里,都有这样的情形。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因为没有氧气窒息而死。这空间太小了。 以上这些事情,是李福听他们三个人说的。但是后面的情况,三个人述说的就不同起来。其实结果,还是相同的。都说是因为担心空气不够用,然后自己杀死了另外两个人。 杀了人以后,就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要想活命,只有一个法子,这砖窑我要借用,明起你们都别来打扰” 第七十五章 来一个,死一个 最后的那个人,为了活命,很自然地答应了这个条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被一双手拉着,呼呼飞升回了地面上。睁开眼睛醒来,其他两个人都还在。三个人都在地面上躺着。周围是一堆一堆的红砖。不像先前那么高,不过也没过腰了。心里开始一惊,过一会儿就是欣慰了,毕竟没杀人,比什么都强。 之所以他们三个人敢把事情讲出来,也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真正被杀死。就在他们三个人以为是做了个梦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不要以为你是在做梦,如果你没有从那个通道里回来,那现在就一定是个死人了。记着我的话,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们三个人踩着砖堆回到屋里,当时就叫李顺到村里把李福叫了起来,说是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再在砖窑上干活,这是关乎性命的事儿。李福开始当然不信,还把李顺臭骂一顿,说大半夜抽什么风,天明了再说。 可是李顺告诉李福,他要不起来去砖场,那他们三个这就走了,砖场那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少了东西别找他们。 见李顺说的认真,李福也不敢马虎,赶紧的起床跟着李顺去了砖窑场。到砖窑场,马金明和李有财两个人正坐在屋里床上大眼瞪小眼,显得神色不安。 李福问李有财:“正在烧着的那两窑加煤了没?” 李有财说没,加个啥煤,反正明天这里就不能开工了,怎么着也烧不好了。 李福说谁说不能开工了,走赶紧的加煤去,这窑场就是政府征用也得给我打声招呼啊,你听谁说不能开工了。 李有财慢吞吞的起来,加煤也行,反正明天,我是不干了。 李有财带着李顺去往窑门里加煤,马金明带着李福去看看散成一堆堆砖的现场。李福拿着个手电,跟马金明一路走过去,都快走出砖窑场了。一堆散砖也没见。都是好好的一摞一摞在那摆着。 李福纳闷地问马金明:“你们几个搞什么鬼,大半夜的,我看你们那屋里摆着那酒,也不是很多,一件啤酒就把你们三个人全喝多了?” 马金明一脸的不解,说刚才还是很多散砖,一堆一堆都到腰高呢。这也不是我一个,三个人都在呢,不信你问他俩。 李福和马金明一同来到窑门前,马金明说了刚才的事。李有财和李顺一扔铁锹就往砖摞那地方跑,一边跑一边说,这不可能啊。 等两个人跑到跟前,确实空无一物。 李福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都在这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有啥就说吧。 他们三个人,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今夜的事情太古怪了,无论如何,明天是不能做下去。 李福听完他们话,叫他们别瞎想,事实在摆着哪,可能喝多点儿出现幻觉了。 马金明说,绝不可能,如果三个人一起产生一模一样的幻觉,那也太古怪。明天肯定不能再呆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丢了小命。 李福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不是特殊原因,他们不可能这么急着离开。李福说他自己也在这儿陪着,不管怎么着也得等天天亮再说,不能这时候说走就走。就算他现找人来做,也来不及。 这都后半夜了,李福还在砖场里转悠。李有财他们三个人,是不肯老在外面转的,用他们的话说,怕打扰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当然他们也没有睡觉。万一老板在外面遇到啥突发状况,他们也得去看看不是。 李福在他们三个出事的砖摞附近转悠,一边转悠一边嘟哝着:管你什么东西,想让我离开这儿门都没有,我辛苦打下的基业,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 李福忽然觉得,脚下有点儿震动,手电往脚下一照,他竟然不觉间已踩在几块砖上。这几块砖啥时候摆地上的?心中正奇怪,却感到这砖还一直在动,准确地说,是在往上长高。 这下李福心里慌了,这摞砖长高的速度太惊人了,呼呼往上蹿。关键是面积也太小了。四四方方一平方米左右。这么小的面积,这么高的高度,只不过是码在一块儿,又不是用水泥砌起来的,自然很不稳定。李福站在上面,感觉摇摇欲坠。 他赶紧蹲下来,双手都支撑在砖上。一动也不敢动。如果这个砖摞一塌,他会被摔得浑身碎骨。他四下里看,看不见树也看不见房子。把手电往斜下方照去。一道光柱下去照不到尽头。 李福没法判断自己在多高的高度上,反正是很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福的心就悬在这么高的地方,一直放不下来。 后来李福就想,这一定是幻觉。首先砖摞不会增长,平地上也不可能突然出现一摞砖。就算有人码砖,这么小的面积也不可能码多高出来。实际的情况是,自己一定还在地上,大不了就在一个砖摞上。真正的砖摞,也不过一人朝上伸手的高度。 李福也真有些见识和胆量,他果断往跳。 李福身子悬空,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看来这个高度,真实的不低。 李福想着,等坠回地面,不是好好地活着,就是被摔成肉泥。好好的活着这种想法,就是假设这个高高的砖摞是个幻觉这个前提成立。 这时候一声刺耳的冷笑传入李福的耳朵:“你很聪明,你也会一直落下去,一直落下去,无穷无尽,直到饿死。” 有人说话,这个人在哪?李福看不到,四周也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一片空荡荡,他就在这一片空荡荡里,不停地下落。他会饿死在下落的过程中,这话如一张恐惧的大网,瞬间将他笼罩。 他还不想死,他说:“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那个刺耳声音再响起:“明起,任何人都不得进砖窑场来打扰我,否则来一个死一个。听清楚了,来一个,死一个!” 李福连声答应着一定一定。只是,这都为什么啊? 那个刺耳的声音根本没有回答他。李福只觉得自己身子放了一晃,然后就躺倒在地上。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比悬在空中的感觉踏实了千万倍。 刚才的事情是不是幻觉呢。自己又没喝酒,好好的怎么会产生幻觉,更重要的,四个人不可能由幻觉里得出同一个结果:明天起不得再来这个砖窑场。 李福甚至想着,会不会有人想低价转让他这个砖窑场,暗在用迷幻药做了手脚然后加入了某些暗示,所以让人出现暗中操控的人想要的那种结果的幻觉。当李福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不自觉摇摇头露出一个洞察一切的笑。 李福的这个笑还没有完全展开来。一阵冷风呜呜叫着从砖摞一边吹来。一时间板砖横飞,一块接一块地砸在他身上,他感到了痛,切骨地痛,但他还没有昏过去。不大工夫,他就被埋在了成堆的砖头底下。上面的砖块,还在不停地增加,他感到身上越来越重。接下来他就会被压死。 这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刺耳,冷漠:“按我说的做,不要胡思乱想。” 然后李福就感觉身上越来越轻。身上的砖块,又一个个快速地飞走。他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遇上的事儿绝对不简单。他身上的痛还在,被砖压出的伤,用手摸摸还在痛。李福再也不敢有其他想法,说了一句,我李福说到就做到,明起不进砖场。 说完就连忙朝屋里赶去。四个人关上屋门,谁也睡不着,在屋里呆到天蒙蒙亮。几个人来到砖场出口处,李有财三个人回家。李有福在那等着上班的人。 吃过早饭,上班干活的人开始赶过来。李福拦下他们,说砖场不可进。别人询问什么原因,说放着好好的钱不赚啊。李福说了昨夜的事儿。有个人不信,这人是跟机器造土坯的。昂首挺胸地进了砖场,李福象征性地拦了一下没拦住,那人就进去了。 一会儿就听到机器开动起来。李福想着也许大白天不会有事。也就是这个念头一闪的工夫,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李福怕出人命,这可是他自己的场子,出了事儿都得他担着。李福朝里面跑去,那人捂着手跑了出来,半个手指被切坯的刀片切掉了。 李福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警告,如有再犯,来一个,死一个。” 李福没看见说话的人,看看别人,也不像听到这句话的样子。李福找人一起把那人送到医院,并派人守住砖场,万万不可放一个人进去。 第七十六章 太岁里有张嘴 李福讲到这儿,对白须老者说:“所以请您一定要帮忙给调理下,钱的事情好说,我办起那个砖窑场不容易,不甘心就这么毁了。” 白须老者捋着胡子笑了笑,摇着头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我不帮你,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说过我只会相面,而且一相一个准儿,但对于你说的事儿,却办不了。” 听老者如此说,李福仍不死心地问:“那,您认识的总有这方面的高人吧?麻烦您帮忙给介绍一个。” 老者还是摇头:“这年头,高人哪里去找,不过,相请不如相撞,总还会有人不会只袖手旁观的。”老者说着话看了看我和叶朝,又转向李福说:“你回吧,什么事情都有结点的时候,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越是疯狂,越是灭亡。” 李福茫然地站起来,祈求地看着老者:“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 老者说办法只有一个,等。然后闭上眼睛又在那养起神来。我都怀疑,他这一天能招来几单生意。李福掏出一百元钱,放在老者的卦摊上,转身走了。 我和叶朝也离开那老者。 这老头儿相面真的很准哪,我对叶朝说。 哪准了?叶朝问,没看出来他把咱俩当成高人了吗?你是高人还是我是高人啊? 我俩都是,我当之无愧地说。 叶朝睁大眼睛看着我,笑着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本来是你的事儿,我对叶朝说,假如人家报了警,这事儿是超自然事件吧,那还不落到你头上。还得你来管。我是你的助手,那不得跟着你一道管这事儿吗?不管咱管的好不好,这事儿总有个结局不是,再凶焊的异物或奇事儿,还没见过一直闹腾下去的。所以这事儿有结果了,那也是咱管的结果,所以说咱俩都是高人也不为过。 叶朝说最好李福不会报警,时间一长也许就过去了。咱们这会儿事够多的了。 这不是个警察该说的话,我拍着湖边的栏杆对叶朝说。在当时我的心中,警察应该是有事儿就冲上去顶住的,这和别人报不报警没有关系。主要的是,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就得管。 叶朝拍拍我的肩膀,有些事儿,你不懂,管的多了,一样也管不好。 在城湖边上溜了一圈,叶朝问我要不要再吃点儿饭,我说再来碗羊肉烩面吧,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叶朝说是,不过你也不用上课了。到镇上我住的地方歇一下,晚上好开始咱们的行动。 我满口答应,跟叶朝做这些事儿,确实比坐在教室里上课刺激的多。谁知道这么一来,我竟然从此后再与上学无缘了。 我们步行到车站一边的饭店吃了饭,叶朝打电话给那个开车的警察。坐车回到镇上,来到叶朝住的小旅店里。叶朝住的单间,两张床。叶朝说休息吧,休息好了吃个饭,晚上去办正事儿。 白天睡觉,还没这习惯,睡不着。本来正是上课的时候,突然跟着叶朝在外面跑,就这新鲜劲儿,也没法入睡。就打开房间里的电视看电视剧。直看到吃晚饭时,与叶朝一块儿到外面吃了个饭。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得等。人皮光头,不大可能天一擦黑就去找平头的吧。 在旅店里等了一会儿,觉得挺无聊,就对叶朝说:“叶叔,我去学校看看,都离开一天了,我那几个同学身上,也出了些状况,我回去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没有。” 叶朝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来回地晃着说:“那你去吧,等下我路过你学校门口给你打电话,快点儿出来。” 我答应一声,出了旅店朝学校走去,小镇不大,离学校也不远。到学校时还没下晚自习。看门老刘正在门口散心,看见我说:“高扬是吧,今天一天没来上课。[.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以为他要做记录,忙说:“那个警察叔叔叫我走的,有什么事情他会对班主任解释,他带我出去办事,不是我要逃课。” 老刘笑着说:“看你紧张的,没说你逃课,你现在可是个人物呢,连警察都请着你,我听说了,知道。咱们校长和我交待过,一路放你绿灯,不拖人民警察的后腿。” 我哦哦两声,一指大门里面:“那我,先进去了。” 老刘点着头,一挥手很有气场地说:“进去,进去。” 走进男生宿舍的院子,发现我们宿舍的灯亮着,现在还没有下晚自习,估计又有谁出了点儿状况回宿舍里歇着。推门进去,几个人都在。正在吸那个太岁。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他们见到我一怔。赵大嘴咧着嘴说:“高扬,这么快回来了啊?” “我回来看看你们,等一下还得出去办点儿事。”我看看他们放在桌子上的太岁,对李海南说,“把这太岁处理了吧,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警察怀疑和这个太岁有关,我不想你们,因为这个太岁再出什么事情。” “处理?怎么处理?”李海南看着我笑着,身子往那太岁前挡了挡说,“你的意思,是把它交给那个叫叶朝的警察吗?” 我看出李海南对我的敌对情绪很强,尽量不去刺激他:“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交不交给警察都一样,把它销毁,我不想看着咱们几个人因为这个太岁再出意外” 苏小虎笑着:“高扬,别说那么严重,你跟着那警察,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说说看,都出了什么意外。” 我把平头看见的情形,以及西服和眼镜的死对他们讲了一遍。李海南听完后哈哈大笑:“编,编,接着编,死人变成一张纸,被火化的人能把离火化炉大远的人拉进去,你以为我们会信吗?你去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李海南说完,去问另外的几个人:“你们,信吗?” 信!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正感到欣慰,几个人又加了一句,笨蛋才信。 他们几个,真是没得劝了。事情看起来很严重,早知这样,我先前就不应该有这么多顾虑,直接把那太岁交给叶朝也就完了。其实我后来想想,我若真有那心思,也不一定就能做的到。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不用看就是叶朝打来的,除了他,还没有别人知道我有手机,更不用说号码的事。我接通电话喂了一声,叶朝说接个屁,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赶紧出来。 我挂了电话,正要往外走,苏小虎把门关上了。我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边。门一关上,几个人马上行动起来。我看着熟悉的面孔突然变得陌生,质问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张伟说:“高扬,我们不干什么,电话是那警察打来的吧,你也吸食一下太岁,和我们一样就行了。咱们都是哥们儿,把你排除在外不公平。” 张伟说着走过来,和苏小虎一左一右架住了我。徐向锋和王开,也过来站在一边,顺便堵着门,防止我逃跑。我突然想到,他们是准备好了对付我的。如果不是等我回来,他们完全没必要开灯,也根本不用戴眼镜,因为晚上,他们会看的更清楚。 赵大嘴咧着嘴说:“高扬,你不会喊吧,如果来了人,看到这个可不大好。我们也没啥恶意。就是不想把你当外人。你要喊的话,那我就用它堵你的嘴。” 赵大嘴说着话,从我的床底下拿出双穿过没洗的袜子来,在我面前晃了晃:“高扬,我没侮辱你的意思,就用你自己的袜子。” 狗日的,我是汗脚,我的袜子比谁的都臭。 李海南用刀子在太岁上划了一下,双手捧着朝我走来。 身边几个人摁着我,叫我不能动弹。李海南把划了口子的一边朝着我的嘴,双后捧着太岁往我脸上捂过来。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那个划开的口子里伸出了一张尖尖的嘴。 我再也顾不得别的,啊地一声大叫起来,身子猛地往后挣。我用尽了全力,扯着他们几个,都往后退了两步,顶到门上。 赵大嘴并没有用臭袜子来捂我的嘴,几个人全愣了一愣。见我叫出一声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接着叫唤。他们也明白,我没有故意要喊人来的意思。 赵大嘴惊讶地问:“高扬,你怎么了,吸一点儿太岁血液,不会怎么的,我们几个,不都这样吗?你又不是没吸食过。” 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说道,那个划开的口子里,伸出了一张嘴,尖尖的嘴,前头还有个管子。蚊子,对,像个蚊子。 李海南把太岁划开口的地方对着他自己,看了看说除了肉还是肉,什么都没有。一个蚊子,你能看的这么清楚? 没有人信我的话,那确实是一个放大了的蚊子的头的形状。张伟说高扬,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就与哥几个同甘共苦一回,你都不愿意,看不起哥几个还是咋的? 赵大嘴叫了一声,李海南。 李海南捧着太岁,再次把划开口的地方逼近我的嘴。身边几个人也把我摁得更紧。那个吸管,再一次从那个太岁口子里伸出来。我动弹不得,连脑袋都被他们用手掌固定着。 不!我剩下的,只能大叫。我发现他们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每一个人,都已经不像他们自己。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第七十七章 追踪人皮光头 进来的是叶朝。叶朝一进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迅速给我解了围。几个家伙被叶朝逼退到一边。我这时顾不得其他的,指着李海南对叶朝喊:“太岁就在他手里,快拿到手。” 我怕他们几个,迟早也会遭太岁毒手。因为在我看来,他们现在做事,已经超出他们本人的意愿。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我,我都得千方百计地先把那个太岁毁了。 李海南的手就背在身后。叶朝走到他跟前,逼视着他,命令他把太岁交出来。李海南慢吞吞地把手从身手亮出来,脸上带着怪异的笑。他的手里是空的,没有太岁。 叶朝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李海南手里明明就捧着那个太岁。叶朝拉李海南一把,叫他让开点儿。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地下掉着一个篮球。 叶朝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人把宿舍找了个遍,根本没有太岁的影子。这不可能,太岁就算再神奇,它也是个实物的东西,不可能一闪眼就不见了。 要么是太岁隐身了,要么李海南刚刚手里捧着的,原本就是那个篮球。我明明看见的是个太岁,怎么会变成了篮球呢? 叶朝站在我们宿舍中间,警告他们几个:“你们最好放老实些,还有对扬子客气点儿,他现在是我的助手。如果你们敢对他有什么不利,我绝不轻饶你们。” 这下可好,我完全地站在了我的同学的对立面。太岁的事情不结束,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我叫了声叶叔,对他说我们走吧。 叶朝一边和我往外走一边说,扬子,你们宿舍,怕是不能待了,你在这里,一定很不安全。 我说知道,这几个人本来都不错,现在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出了学校门口,也没见车,我问叶朝:“你步行来的?” 叶朝说当然,这种事儿还能开辆警车大张旗鼓的去吗? 夜很黑了,有风。mianhuatang.info阴天,一颗星星也不见。在这样的夜晚走在外面,总觉得黑暗深处会有东西。我问叶朝:“叶叔,你总是跑在外面,在陌生的地方在夜晚查些事情,害怕吗?” 叶朝说,也有点儿怕,我做的都是独来独往的事儿,要是出个意外,不到天亮都没人知道。就说几年前你们学校那事儿,你们夜里出来,很多时候我还在暗中保护着,而我自己后面,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可我是个警察,管的就是这方面的事儿。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想想那些时候,真得感谢叶朝。很尊敬地问叶朝:“我们去平头那,这次怎么办?是去他屋里和他一起等着,还是在院子外面猫着?” 叶朝说如果我们在屋里,又怕人皮光头不肯去,如果我们在外面,又怕见不着人皮光头,扬子,你说我们在哪里好? 我笑着说我哪里知道,我就是个做伴的,你说哪好咱就在哪,非要我说的话,肯定回去睡觉最好。 叶朝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很夸张地唉了一声,扬子,你们那个宿舍,你是没法回去住了。 我说我知道,可以去你那旅店的房间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叶朝嘿嘿一乐,那就得先陪我办事儿。 到了平头的家附近,叶朝说我们就守在他家院门附近吧,人皮光头怎么着也是个尸体,他不可能穿墙透壁的,从平头说的一搞挤进门里就恢复成原样来看,他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一张皮的样子。所以,他从院门处过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平头家门前的玉米秸,还是乱蓬蓬地扔了一地,没来得及收拾。那个麦草垛,还在那儿纹丝不动。我突然想到一点,当时为什么没人动这个麦草垛,只想着有东西会藏在玉米捆的下面,就不会藏在麦草垛里面吗? 我把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说给叶朝听,叶朝说掀了麦草垛也一样找不出来那东西。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叶朝说很简单啊,因为玉米捆都放倒了之后,那东西还在玉米捆下面拖光头的尸体,就那样几把手电都没照到那东西的影子。 叶朝说的还真是的。我指指那麦草垛,问叶朝:“我们就躲那里面?” 叶朝说行,你该尿尿好。我们掏个洞进去。我走到一边把尿空了。两个人一会儿掏出一个大洞,正对着平头家院门口。然后人猫进去,又伸手从洞里面掏麦秸把洞口松松地掩上。留着缝往外面看。 在黑暗里久了,黑暗就没那么黑,所以外面的情形,我们多少还是能看的见的。 叶叔,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人皮光头一直不来怎么办?我问,这才没多大工夫我就不耐烦了。要不和三彪那一次翻墙进院到人家家里去偷看路上的情形,三彪就有远见,先睡觉,被尿憋醒了再做事。 叶朝对我说,扬子你先睡吧,等一下我拍醒你,不要一有动静就出声。 睡?这么大敌当前的情形我能睡得着吗?想是这么想,可是后来,我真的就睡着了。要不我有时候也会认为,自己没心没肺的。有时候细致的不得了,有时候危险当前竟然还不把危险当回事儿。 后来,我还真睡着了。叶朝拍醒我的时候,我还在迷登着,还没来及完全清醒发出声来,叶朝就轻轻捂了下我的嘴。我听见外面有轻微的碰撞声,是平头家的院门在轻轻地响。 从松松的麦草缝隙间看出去。一个人影正扒着平头家的大门,身子慢慢朝里面挤。我亲眼看着,那人影的身子慢慢有一半挤进了平头家的院门。这个人影,必是光头无疑。 我心里紧张地想,我和叶朝两个,能对付得了这个人皮光头吗?人皮光头到底有多威力,我们可是一无所知。当然,主要还是叶朝,就我这二两劲儿,充其量也是在他俩打成一团时帮着抱个大腿。 叶叔,你带枪了没?我忍不住低声问,并且说话的时候,尽理把嘴靠近叶朝耳朵。就在我往前凑的时候,一根麦草,插进了我鼻孔里。我憋了一下没憋住,阿了两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叶朝本来已经回答了我说,放心,带着。 他没注意到我的异动。这个喷嚏打出来,叶朝一把推开我们面前松松的麦草就冲了出去。我当然也紧跟着出去。 人皮光头反应极快,外面的半拉身子陡然变大,然后整个人一下子就从门里完全抽身出来。在我们面前倒了下去,倒下去后,就看不到了。 叶朝伸手拦住了我,两只手都朝兜里掏去。然后眼前一亮,他把手电按亮了。门前并没有东西。叶朝的手枪,也握在另一只手里,他把手电朝我怀里一塞,拉开了枪保险。 我正要四处照照的时候,叶朝扑通一下就摔倒了。我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脚脖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缠到了。那东西往前一拉,我也摔倒在地上,手电也摔了出去。 扬子,叶朝叫了我一声。 我赶紧哎了一声,我话声刚落,叶朝的枪就响了。叶朝开了不止一枪。紧接着就是我俩被拖着往前奔,叶朝还在开枪。没被拖出几步,我俩就被放下了。叶朝翻身起来,一把拉起了我。 手电。叶朝只叫了一声,仍朝着前面的地上开枪。 我捡起手电,叶朝的枪声也停了。 快,往前照。 前面,几十步外,一个小矮人,正在地上奔走,只有到脚脖高。一边走一边慢慢站立起来。不用说,是人皮光头先化成一张皮铺在地上拉倒了我们,然后挨了枪一边跑一边在恢复人形。 叶朝举着枪,我俩一起往前追。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觉得叶朝的枪,对那人影蛮有威力的。 我一边追还一边不忘对叶朝说,叶叔,子,子弹,省,着点儿。 叶朝丢给我一句,省点儿力气。 那人影跑的,不是十分快,大概是受了伤。追了一会儿,我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按叶朝的速度,他早该追上人皮光头,没必要陪着我。这又不是煅炼。 叶叔,你,先追上去,别管我。我觉得我说这话,特有英雄气概,就像那些抓坏蛋的战士,一心只想着抓住坏蛋。 叶朝说少废话,我脚受伤了。 哦,我以为,他是怕我落单出意外呢。 我们追着人皮光头,一直朝西南走。很快就到了河边。河里有水,不太深,这大冷的天,人皮光头竟然直接下水啪啪踩着跑了过去。我和叶朝也不犹豫,跟着下水往前追。 秋天,深秋,半夜,那水可真够冷的。那时也顾不得这些,心里只想着,不能拖叶朝的后腿,抓住人皮光头,弄清事情真相,我的那几个同学,也许就有救了。我总有一种担心,我那几个同学,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该死的,我又想起,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特别是在坏事儿上。 黑夜里,又是在地里跑,有时就是在树林里,拿着手电是好一点儿,可是脚下,还是磕磕碰碰的。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儿摔倒。毕竟也是十五岁的人民,我咬牙忍着,尽理保持与叶朝一致的速度。 追出现大概两三公里,人皮光头进了一片影影绰绰的场地里。叶朝拉住我说,慢着,我的脚没受伤。 啊?什么意思? 第七十八章 砖场里的人 叶朝看看前面影影绰绰的砖墙,对我解释说:“我不想直接追上他,除掉一个光头,解决不能什么事情,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逃向哪里,看出来这儿是一个什么场所了吗?” 砖窑场,我说。对这附近,我还是熟悉的。况且这儿,离镇上不远,有时候赶上星期天回家,到镇上帮家里代买点儿东西,也会绕到这附近路上走一趟。再西南一些,就是南李村。 南李村?叶朝重复了一下这个村子,李福,那个在县城里找高人的李福不就是这个村的吗?那这砖窑场,就是那个李福的。 对,很可能是,李福说他是南李村的人时,我就知道他指的是这个砖窑场了。只不过没想到,人皮光头也跑进了这个砖窑场里。 人皮光头,砖窑场怪事儿,叶朝沉吟着,难道砖窑场是光头要占下来?不可能,不可能,叶朝又摇着头,光头顶多就是一具变异的尸体,他怎么能控制人的思想?按李福讲的,那些人明明就是产生了幻觉。 我打断叶朝的话:“叶叔,那不一定是幻觉。” 叶朝呃了一声,你怎么想? 鬼域,我说,就像我们以前在校园幽灵事件中遇到的一样,当我们处在里面的时候,那些看见的和听见的,都是真实的。只有当你从鬼域里出来后,才觉得那是幻觉。但是,如果人死在了里面,外面的人,根本连尸体也找不到。我觉得那东西,比单纯的幻觉复杂的多。 光头的背后是那个太岁,叶朝说,太岁这东西确实是一种生物,一种极其特别的生物,若是说能使人产生幻觉会自己移动倒也罢了,如果能设定自己的鬼域,怕不单单是一个太岁能够做到的,那么杀死光头又控制光头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在那个太岁里面,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说。 什么东西? 一个长着吸管的尖尖的嘴,之前还看到过一个尖尖的脑袋。 你确定没看错? 我摇摇头,不能确定,因为第一次看见尖尖的脑袋,离我有些远,只是一闪间。今晚上在学校里看见尖尖的嘴,又离我太近,几乎挨到我眼前了。所以,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看迷糊了。 走,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叶朝拿着枪,叫我把手电灭了,我们慢慢向那个砖窑场靠近。砖场里好冷清,黑乎乎一片,李福真的撤了,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留。 砖场没有围墙,所谓大门,就是通向里面的一条经常走人过车的路。这里是没有门的。砖场的其他外围,就是麦田,有一边靠着河。人皮光头就是从这个没有门的入口处进去的。我和叶朝慢慢摸进去。 进砖窑场不远,就是两大间屋子,估计就是李福说的留夜的人住的地方。我和叶朝小心地接近屋子,屋门关着,没锁。叶朝拍拍我的电的手电,猛地踹开屋门,同时大喊开灯。 我已有准备,按亮手电迅速地在屋里扫了一圈。叶朝端着手枪,跟着我的手电光四处描着。屋里没看见什么东西。叶朝又叫我把灯关上,从屋里退出来,往砖场深处走去。 我们先进入的,是红砖存放区,到处是砖摞。我两个沿着过车的大路往前搜寻,有时还要钻进砖摞与砖摞之间的小夹道。我心里很紧张,因为我们两个不管怎么走,对处在暗中的人皮光头来说,总有大面积身体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如果他从一边突然攻击我,不知道会不会一击毙命,我不确定叶朝来不来的及回头救援。 叶叔,你有没感觉到,有个人就在前面躲着我们。我问叶朝,不知是我太紧张还是咋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叶朝肯定地回答,有。应该是人皮光头。 我们在红砖区搜了一遍,快搜完的时候,我从一个夹道里看见另一头一个人影往另一边跑去。红砖区与人影奔去的一片暗影片,有一小片空地。我们从夹道里追过去,出了夹道我按亮手电,那人闪在一一排排的砖后。 那砖色彩不对。等我和叶朝追到跟前,才发现是砖坯。这里是机器造砖的地方。这边的砖坯,比烧熟的红砖码放整文齐,是一排排码放的。 叶朝叫我站这一头稍退后一些,一排排往那边照,他自己跑到那头,一排排和我对应着往这边看。我们这样一排排两头把住往前走,那人闪的再快,在手电照射下也没处躲藏。因为这一排砖坯太长,两头把守,没处可逃。 我心说叶朝就不怕那人朝我这边跑,我拦不拦得住不说,伤了我怎么办。果然被我猜中,那人就在两排砖坯中间。我这边一照,直接能照到那头叶朝身上。他一看两头有人,就朝着我这边跑过来。 我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我是弱势一方的,按说我这边手电照着,他看不见我才是。就在他朝我这边跑的时候,那边叶朝叫道:“扬子,闪到一边去。” 这是根本不要我管,我赶紧听话地闪到砖坯坯一边。不过我探着头手电还是朝两排间的空档中照着。 啪,叶朝开枪了。 站住,再跑打死你!叶朝喊道。 叶朝今天开枪开上瘾了。对付人皮光头这样的,不开枪还真不行。可能叶朝叫我两头堵时就想好了,堵到人就喊我闪开,然后他就开枪,这样就不会伤到这一头的我。因为砖坯中间要过车来拉去窑上烧的,所以空档相当宽敞。 那人果真老实地站住不动。嘴里害怕地叫着:“别开枪,我不跑。” 我已经反应过来,这人根本就不是光头。那他黑天半夜地在砖窑场里干吗?我冲叶朝喊道:“叶叔,别乱开枪,他是个人,不是光头。” 叶朝边往那人跟前走边冲我喊:“你叫个啥,我朝天上打的。” 吓我一跳,我说真把人家打死了,这警察当的也太失职了,到时候传出去,肯定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枪啊。 看见那人老实得很,我也拿着手电靠过去。走到跟前,叶朝仔细看看问道:“你是李福?” 那人连忙说:“是啊是啊,你们认得我?” 在城湖边上见过,我说,你干吗朝着我这边跑啊?他那边没手电光啊。我的意思是说,黑暗点儿的地方才好逃掉。 李福说了一句叫我哭笑不得的话,他说拿着手电的肯定是人嘛,是人就没那么可怕。 叶朝有些不高兴,你这里面还有不是人的东西吗? 李福说有的啊,其实你们一打亮手电,知道是人,我心里就放松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原来是你们两个,我想起来了,在那个老头那儿见过。我说的事儿,你们不是也听到了吗?我是真舍不得这砖窑场啊,一个老百姓,做起这点儿家业多难啊。所以,还是冒着危险过来看看。 李福忽然打住,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不会是来抢我砖场的吧? 叶朝不屑地说:“瞧你眼神儿,我抢砖场还能带着他?” 叶朝说话时手指着我。他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大顺耳,还给他说,就你要干这事儿,八抬大轿都不得请动我的。 李福听我俩说话,倒不紧张了,问叶朝:“你们不是坏人?那你,怎么有枪,黑天半夜的咋跑这儿来了?你们是帮我的?那老头说会有人帮我,当时还说不远。你们就是来帮我的高人?” 叶朝说我是警察,有个人跑进你砖场里来了。 李福立马就焉了,问:“什么人啊?我一直在那红砖摞处躲着,没看见有人进来。” 你胆子真够大的,进来的那个不是人。我说。 这是实话,如果人皮光头撞上李福,李福一定讨不了好去。 李福脸上又是一喜说,弄不好就是你们追的东西搞的鬼,把它逮到了,我这砖场就可以正常运转了,到时我请你们吃大餐。 叶朝说吃大餐免了,你这砖场确实危险,你还是少来的好。 李福指着我说,那他,还小呢。 他和你不同,听不听随你,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了事儿你自己担着。叶朝很明确告诉李福。 走,扬子,我们再去找找。叶朝说着就走,我赶紧跟上。在这种地方,我觉得叶朝的枪很靠谱。 李福也在后面跟着,叶朝也没有强行赶他,这砖窑场毕竟是人家的。叶朝边走边问李福:“这场子里除了这片地方,还有哪里能藏人?” 窑里,李福说,如果这边你们都看过了,那就只有窑里。 窑里不是有砖吗?没封门? 一共十个窑,有三窑在烧,三窑在装,四窑都空着,刚把烧好的砖搬出来。 空窑在哪边?叶朝问。 李福指了个方向。我打着手电,三个人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到了相挨着的四个空窑前,里面没什么动静。我们只能一个窑洞一个窑洞的进。 李福叫我们停下,他说要查看窑里的动静,不必从下面,从窑上走,可以一路看过去。从头看到那头,十口窑都看个遍。 整个窑底都能看清吗?叶朝问。 李福领着我们沿着很陡的斜坡往窑顶上走,他说除了窑门洞下靠外边的地方,基本上看个差不多。 七十九章 原凶 走在砖窑顶上往下看,下面是两人多深的砖窑,能供我们走的路很窄,我有种晕眩的感觉。在夜晚走在这样的地方,确实有些糁得慌。好在人多,若是一个人,断然不敢上来的,这和在平地上的感觉大不一样,最主要的,是缺乏安全感,因为没有退路。一个不慎,就会掉进窑里,或者,从外面滚下去。 我把手电朝里面照着,第一个窑里空的。 第二个,还是空的。 刚把手电光照到第三个窑底,就看见一个人躺在那儿。是光头,我们一眼就能看出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头发。光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个人,真的死了。 光头本来就是死的,可这次不同。因为他死后,我们听平头说起过它,就在刚才,我和叶朝还追着他跑了这么远。现在他突然不动了,还让人感觉挺意外。 下去看看,叶朝说,扬子,你在上面照着别动。 说实话,我很不情愿。一个人留在上面,感到孤立无援。但没办法,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安排。要不然让我下去,我也不敢。至于李福,我想叶朝不放心把他自己单独留在某处。在叶朝眼里,我的运气有时候出奇的好,像校园幽灵那样恐怖危险的事儿,我都能平安无事地度过来。 看着李福跟着叶朝下去,我感到有些冷。那种冷,就像有某种东西,在黑暗里打着我的主意。 好在一会儿之后,叶朝他两个下去就在门洞里出现了。叶朝握着枪,对着躺在地上的光头,慢慢靠近。我的手电光,一动不动地照着,连晃都不敢晃一下,生怕影响到了叶朝而导致什么意外。 我脸朝着窑内,身后就是陡坡。我感到身下有动静。我不能确定,有没有东西在活动。比着我的感觉,叶朝面前的光头,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着。我不敢扭头看,再坚持下,叶朝就能检查出光头是不是真的不能动了。 叶朝小心地走到光头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脑袋,那脑袋来回晃了下,没啥反应。看起来光头,这次是彻底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脚下一滑,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整个人朝窑里跌去。然而脚下被拉的飞快,我本能地扔了手电伸出了双手。等身子扑下时,双手按在了窑顶边儿上。然后整个人就朝陡坡下面滚下去。 我滚下去的时候,还听见枪响。不知道叶朝往哪开的枪。 我从窑顶一直滚落到地面,又在地面上滚出两步被猛地拉停。脚朝着窑的方向,身子和那一溜砖窑成垂直状态。那扯住我双脚的力道,大得出奇。 我庆幸自己没昏过去。就是这时候,一道黑影朝我盖过来,扑天盖地的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东西。我想躲开,可一动也动不了。好像我的身子,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也是这时,我一边扑出一个影子,迎向那个巨大的黑影。那巨大的黑影只顿了顿,便把那影子撞向一边。那个影子,竟被撞得变淡了。那影子不要命的,再一次朝巨大的黑影扑过来。巨大的黑影,暂时放弃扑向我,直接冲向那影子。那影子被冲得四分五裂,再也聚不拢来。 我心里被刺痛着,想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那影子,我太熟悉了。就是屡屡出现帮我又从不和我说话的那个影子。 我仍动弹不得,我听见叶朝的枪声又响起。这家伙快过来了吧。从砖窑的前面绕到这后面来,很需要些时间。那个巨大的黑影,在击散那个影子后,又朝我扑来。 巨大的黑影越近越小,头部朝着我的脸部很得意地慢慢靠近,像是在享受捕获到的猎物,我看到尖尖的嘴,和长长的吸管,虽然不是很清晰。太岁,太岁里那个东西,这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他那根吸管,偏向我一边,朝我的耳朵插去。 我眼睁睁看着,一动也动不了。我突然明白光头是怎么死的了,就是被这根吸管吸干了脑子。现在晚了,叶朝再快,也赶不过来了。 眼前蓝光一闪,接着就灭了,是我脖子上的那块明玉。凑到我脸边的怪物,只是稍一停顿,发出两声吱吱的叫。它嘴上的那根吸管已经碰到了我的耳朵。完了,我落得和光头一样的下场。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等到吸管插入耳孔的痛。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身上的压迫感没了。我转过头去,看见那怪物和一个人滚在了一起。滚出离我几步远。那怪物不停地吱吱叫着,似乎异常愤怒。 枪声再次响起,就在我近处,叶朝已经赶过来。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那滚动着的人身上离开,消失在黑夜里。那人滚了两下,躺在那不动了。 叶朝喊着扬子扬子朝我不远的那人奔过去。李福跟在后面跑过来。那个人死了吗?是谁舍了命地救我?叶朝扶起那人,叫着我的名字,那人在他手里,没有了动静。 去,拿手电来!叶朝对后面过来的李福喊。 李福站那儿没动,手好像在身上摸着。 快去!叶朝气急败坏地喊。 手电亮了。 李福说我带着手电,一直没敢打开,就怕招惹到什么东西。叶朝看了一眼那个人,又把他放下,四处看着扬子扬子的叫。 我在这儿,我无力地说。 叶朝刚才只顾着急,没发现就在近边的我。叶朝奔过来,扶起我问:“扬子,你没事吧,没事吧你?” 我被摔着了,我说,那个人,是谁呀? 不知道,叶朝说。说完马上想起什么,把枪对着那个人,叫李福照过去。 别开枪,我对叶朝说,是他救了我。你刚才是朝他开的枪吗? 叶朝把枪提在手里,警惕地往四面看了看,对我说,没有,我朝天放的枪,怕来不及救你,鸣枪示警。 我挣扎着起来,对叶朝说,看看他是谁,一定认得我的。 叶朝扶着我走过去,李福拿着手电往那人身上照着。那人脸朝着一边。我把那人的脸扶过来。我惊呆了,是三彪。虽然三年过去了,三彪和我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我们是从小玩一起玩的伙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的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我活了,三彪却死了,这一次,是真正的死了。从他给我送玉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一定活着。校园幽灵那事儿,他是躲过去了,过了几年,还是死了,而且是因为我。 扬子,他是谁?叶朝问我。 三彪,是三彪救了我,三彪死了。 我痛哭流涕。 叶朝说怎么会这样,是谁杀了三彪,是谁非要置你于死地? 太岁,就是那个太岁里的东西。我止住哭,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为三彪报仇,一定要毁了那太岁。 李福不明所以,问这是咋回事儿呢,这到底咋回事儿? 叶朝说不该问的别问,以后别到这地方来了。 光头怎么样了?我问,眼下的情况,也不得不去想。死人的事儿,在十二岁那年就见多了。只不过这一次,死去的是我的好伙伴,而且是为了救我。 光头应该真的死了,先前被我打了几枪,你的手电掉下去时,我怕有什么意外,又朝他补了两枪。 光头的尸体,一定得火化了,不然怕再生事端。我说。 叶朝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对我说,一会儿就有人来处理。三彪怎么办?也一起火化了吗? 我想让三彪爸妈来看看他。我说。我和三彪是好伙伴,他失踪了这几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找到了,应该叫他爸妈来看看。 叶朝说扬子,这样不大好。他爸妈本来已经痛过了淡忘了丧子之痛,你这样再让他们看到死去的儿子,不是再痛苦一回吗? 那怎么办?我不想他就这样被火化了。 有人叹息了一声,悠悠地说,我把他带走吧。 谁?叶朝猛地转身,把枪对着声音的方向。 第八十章 不死之人皮光头 把枪放下,年轻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那个声音悠悠地说,这声音很轻,但是极具感染力,他的声音给人一种这人绝对可以信赖的感觉。叶朝很听话地把枪收了起来。 一个老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三彪跟前,抱起三彪转身朝黑暗里走去。走过我跟前,悠悠地说:“你戴的那块玉,错了。” 老爷爷,三彪他,还能活过来吗?我追上几步问。这个老人,就是三年前在修行洞里见过的那个。 老人叹息了一声,默默地消失在黑暗中。 你认识他?叶朝问我。 认识,我说。我心里想着,只愿三彪被他带走后能够活下来。 他是高人吗?李福急切地问。 算是。我说。他到底是不是高人,我也不知道。从他和三彪的联系以及他指出我戴的玉,我知道,他应该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他没有像别人传的那样成仙,只不过在修行洞里修行。他修行到什么程度,我没见识过。只不过三年前看来,他在修行洞里地位挺高。那可能是因为,只有他是一个真正的人。 我们能去找他吗?叶朝问。他想请老人帮忙,对付血太岁。 我摇摇头,不能去,那地方进去的人,就不能再出来。 我们说话的时候,有警车开到砖窑场来。我们转到砖窑前面,带着警察进里把光头抬头车上。叶朝捡起他的手电,叫他们尽快到火葬场火化掉。 打发走李福,叫他暂时不要到砖场来。我和叶朝两个,上了车坐到镇上回旅店。我问叶朝,你不担心他们出事吗? 叶朝说没事儿,光头确实死透了,中了那么多枪。 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如果光头能够以死活来定的话,那他第一次死亡过后就不该会有别的活动。他那身体,明明是产生变异了,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吗?不过这事儿以叶朝为主,毕竟他是个成年人,而且是警察,见多识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到旅店还没有坐稳,叶朝就接了个电话,说平头出事了,一会儿车在外面等着。叶朝看看我,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趟,光头不是没进平头的家吗?平头能出什么事? 太岁,我说,光头没进去,太岁可是有大把机会进去的。 叶朝点点头,重新填充了子弹夹说,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出了旅店,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有警车过来。我两个上了车,车子驶向马庄平头家。 下了车平头老爸已经打开院门等着。我们来过,对院里比较熟。叶朝一边往平头的小屋里赶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平头老爸说我儿子死了,和光头情景差不多。身上没伤,人没了进出的气儿。 我跟着叶朝走到平头的屋门口,屋门关着,推开门,里面没人。一张床空着。叶朝回身问跟在后面的平头老爸:“人呢?” 人就在床上的啊。平头老爸的话没说完就愣在那儿。他也反问了一句,人呢? 你把情况说一下,叶朝说。在屋里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眉头皱了起来。平头如果和光头一样,又不知道要坏多少事。如果平头是太岁搞死的,那么太岁还要祸害多少人,这些人还会再去祸害人,这是一个快速变大的数字。接下来的情况会很严重。 据平头的老爸说,一到晚上,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老担心平头出事儿。睡觉前连着去看平头几次,都好好的。平头有些烦,也可能是他自己本身压力大,就对他说:“爸,你别一会儿一趟的跑,有事儿我喊你,再说,光头真来了,你也帮不上忙。” 结合我和叶朝晚上的经历,就是叶朝我两个在他院门口被人皮光缠住脚掀倒在地的候,叶朝开了枪。光头的老爸听到枪声就跑出来看。他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我和叶朝已经追着光头走远了。 平头的老爸回到院里,把大门插好。见平头屋的灯还亮着,外面这么大动静,平头怎么也不出来看看。有心问问平头,又怕惹他烦。就在院子里问平头,你睡没哩? 平头粗声粗气地答了一声没呢。 平头的老爸就不再问,知道儿子好好的就行,问的多了,净增加平的烦躁程度。回到屋里睡了一阵子觉,觉得不踏实。就又起来看看,在屋外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他就把耳朵贴门上听,那肯定也听不见,只要屋里睡觉的人不打呼噜,隔着门还能听见人的呼吸声不成。 平头老爸终于忍不住,叫了平头一声。里面没回应。平头老爸没听见回应,心里就上火,把门拍得啪啪响。里面还是没反应。平头肯定出事了。门从里面锁着,不过幸好是暗锁,堂屋里还有这屋门上钥匙。 平头老爸飞奔回堂屋拿了钥匙打开平头的屋门,平头就在订上躺着。看起来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平头老爸心里一松,可是看到平头脸色不对,把手往平头鼻孔处一放,已经没呼吸了。 这就赶紧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就在屋里守着平头。直到听到院子外面有汽车的响声,才过去打开院门。 你确定你去开院门前平头还在这儿?叶朝问。 平头老爸说,肯定在,我一直都在这守着呢。 平头自己走了。叶朝说,他不想隐瞒什么,因为变异的人皮光头,曾经来找过平头,这事儿平头的老爸知道,所以没必要隐瞒。 平头老爸喃喃地说,自己走了,自己走了,那和光头一样吗? 叶朝点着头说,对,应该是一样的。 平头老爸不由骂起来,都说不要贪不是自己的东西,小兔崽子就说不听,这下好了,因为诳人家一个太岁,两个人都命搭进去了。 我轻声说不是两条,已经四条了。还有两个和他们一起去学校的邻镇上的人也都死了。 叶朝瞪我一眼,怪我说话也不分时候。 平头老爸骂着就痛哭起来。 叶朝叫他节哀,说我们去搜寻平头的尸体,还得尽快找到太岁的下落,如果不除掉那个太岁,后果真就不堪设想。 平头的老爸止住哭说,要赶紧除掉那个太岁,还有把光头和平头都找到火化了。省得再祸害别人。 叶朝点着头说,一定一定。 出了平头家,叶朝说事态严重了。现在必须找到那个太岁,不除是不行的。 我完全同意叶朝的意思,我说叶叔,是不是也得给我一把枪,我看你的枪挺有作用的,要不然我赤手空拳的,没法跟你混啊,像今夜这样的,实在太危险。 叶朝拍着我的肩膀,好说好说,这个我考虑一下,关键是现在你不会用,万一被那什么东西给抢去了,比没有枪还惨。这几天你先摸摸我的枪,熟悉一下。 我当时高兴的不得了,以为叶朝说真的。过后我才知道,他考虑的时间真长。还有他说的摸摸他的枪,还真是摸摸。就是我一提这个要求,他就把枪拿出来给我摸摸。 我们这就去找那个太岁吗?我问叶朝。 叶朝说哪里去找,又没给它装上跟踪装置。 那怎么办?我问。 我们去把那个李海南控制起来,现在必须采用强制手段。不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你不是说过,李海南能感知到太岁的下落吗? 如果单独去抓李海南,我怕另外几个人,一定不会不管,他们会群起反抗。 那就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也许把他们控制起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我现在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的那几个同学,他们一直在喝太岁血,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正说着叶朝的手机响了。叶朝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变得非常严俊。车子经过学校门口,司机问叶朝要不要停下去学校。叶朝说往前开,去进县城的路上。 怎么了叶叔?我不安地问。 光头又不见了。拉他的那辆车还出了车祸。 我的预感被证实了。我问叶朝,有人受伤吗? 其实我想问的是,有人伤亡吗?总感觉不大合适。叶朝那个车上的人,全部都受伤了。已经被120送往医院。 你们两个都带枪了吗?叶朝问司机和另外一个警察。这两个人只是跟着听叶朝的吩咐,一直没参与什么意见。叶朝办事的时候,他们就在外面像放风一样。 没有,我们只是派出所的普通警察,副所长才有枪,没什么特别行动,我们不能带枪。 也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叶朝无奈地说。 其实我挺担心,光头,平头,加上太岁。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变异人尸,如果太岁控制着埋伏我们,我们是不是也逃不脱。叶朝这个人,说是管超常事伯的警察,除了身手好些,怎么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想什么呢扬子?叶朝见我低着头不说话问我。 没啥,我在想我得回家一趟了。那个老头说我的玉戴错了,我得回家换过来,也许戴对了那块玉,会帮上我很大的忙。 我把脖子里的玉,拿出来看着,那玉,已然布满了裂纹,而且色彩,也不像之前那么明朗了,很浑浊的感觉。叶朝看看我手里的玉,呃了一声:“你家还有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吗?” 有点点头说有,家里那一块,应该才是三彪送我的。而这一块,原本就是我家里的。三彪送我的那块,应该更有用些,只可惜被我爸弄反掉了。 三彪的玉,是夜里那个老人给他的吧,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呢?叶朝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 那人是我爷爷的爷爷,我说。 车子驶到一个岔路口停下来。我跟着叶朝下了车,另外两个警察,也紧紧跟着。 路边是小河,河坡上长满树。有手电亮着,两三个警察已经在那儿。手电光下,一辆警用面包车撞翻在河坡上被树给挡住。 第八十一章 火烧太岁 叶朝走到跟前看看,面包车是从路上直接开过来的。叶朝打开手电往下面走到水边上,又前后走了几步路来回照着手电。然后回到路上看看路面,没有刹车痕迹。面包车侧翻在树上,损毁并不严重。当时的速度应该不快。如果快的话,面包车就得撞断几棵树,然后被撞得一塌糊涂。 叶朝问其中一个警察,了解到什么情况没有?对了,我是市里来的叶朝,专门负责这次案件的。不知道你们接到通知没有。 那警察说知道,我们也是刚赶过来。人已经送走了。伤得不是很重。走时只说是一次意外。其他的也没细说。 那,有看到一具尸体吗? 那警察摇摇头,没人死亡,车上的人受了点儿轻伤。 车上几个人? 三个。 知道去了哪个医院吗?叶朝问。 人民医院,那警察说。 你们先忙着,我过去看看,了解下情况,叶朝说着,叫我上车,我们几个人又往县城人民医院赶去。 到医院里问出刚刚开车出事的人的住处,我们直接赶到病房里去。叶朝叫司机和另外一个警察在停车的地方等着。 出车祸的这几个家伙,不过是腿上破点儿皮,脸上带点儿血,还真的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一时腿疼胳膊疼的也避免不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两个家伙正埋怨那个开车的司机:“你怎么开的,那么淡定地往河里去,像被勾了魂儿似的,要不是我俩福大命大,你肯定得玩完。” 开车的司机只说了一句:“你们懂个屁,我和叶警官说。” 叶朝打着哈哈:“看来你们三个人都不要紧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你们带的那具尸体哪?” 尸体?三个人一愣,没注意,当时给摔蒙了,赶紧打急救电话,没在意尸本的事儿,不过我们坐上救护车时通知江集派出所的人过去了。尸体肯定不会有事。 尸体没了,我一到那儿就看过了。江集派出所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尸体这回事儿。 尸体可能是自己走了。那个开车的司机说。 为什么这么说?叶朝追问。因为这个车上的三个人,并不知道尸体上发生的怪事,他们只不过奉命去火化一具尸体。这个司机能说出尸体自己走了的话,叶朝不得不问,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那司机回答说:“因为当时在窑场,把尸体往外弄时,手电照着,弄到车上,驾驶室里小灯又开着,我对那个尸体还是有些印像的,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光头。” “车子刚开过岔路口,前面突然出现个人挥手拦路,我一看拦路的那个人,心里吃了一惊,那人就光着头,在车灯下看他的脸,和我们抬上车的那个光头很像。” “我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过去,最后面放的那个尸体,正慢慢坐起来,所以我一分神,也为了躲避前在拦车的光头,就把车开到了河边上,好在因为过岔路口,车速不是很快,到了河边上才刹了车,就出现了这场车祸。” “我当时就蒙了,以为在这样怪异的情形下出车祸,我们肯定躲不过一场大劫,电话都他们打的。我从车里出来时,看看后边的那个尸体,确实坐了起来,但不能确定是他自己坐了起来,还是因为翻车给惯了起来。” “当时我什么都没敢说,我们三个出来,就在路上等着,而那个拦车的光头,根本就没有。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提,我想他们根本就没看见。我一直注意着那个尸体,确实没见他从车里出来,直到江集派出所的人来了,救护车基本上同时到达,我们才被架上救护车,我也没敢和江集派出所的同志讲尸体的事儿,想着他们在,尸体也不可能丢了。” 那辆车上的另外两个人听司机这么说,惊讶地张大嘴巴,脸上现出后怕的神色,仿佛才从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回来,捡回了一条命。 叶朝故作轻松地笑笑:“也许是你看花了眼,你们没事就好。那你们好好养伤,我再去仔细找找,它不可能自己跑了。也许由于翻腾,滚到了别处去。” 三个人嗯嗯应着,说叶警官慢走。 从病房出来,我问叶朝,我们还去出事地点找吗? 叶朝说找屁,我一到那地方就仔细看过了。根本没有尸体的影子。那司机说的没错,光头肯定是自己走了。 我有些不解地问:“那个拦车的光头又是谁呢?” 叶朝问我还记得李福说的砖窑场的怪事不,砖摞长高地陷渗水都搞的出来,还能搞不出来一个光头吗? 你说太岁搞鬼? 叶朝肯定地说是,如果不是那在岁半途上杀出,光头不可能自己再次能活动起来,就是他变异的尸体,也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我们现在去学校找李海南他们把太岁找出来? 叶朝拍拍我肩膀,聪明。我们到旅店里拿样东西,一旦见到太岁,立马就把它烧了。 我担心地说,太岁有这么大的能力,怕我们发现它都不易,它能在那儿等着我们去烧?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只要我们出其不意,还是能做到的。 我听着叶朝的话,怎么都觉得冒险的成分居多。他说的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但我又觉得,我必须跟他一起去做,我正做的,是拯救很多生命的壮举。最后拯救的,会是我自己。我预感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我也逃不脱被太岁吸干脑汁的命运。 你怕吗?叶朝问我。 怕,我如实回答,但我跟你一起行动。 叶朝拍拍我肩膀称赞,好样的。 我们出了住院楼,到外面上了车子,又驱车从县城回到我们镇上。好在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很担心,我们这个开车的司机,也会看到什么不明物体或人,把车开到河里去。我还年轻,正是初升的太阳的年龄,毛老都说过,未来是我们的,我不想早早就没有了未来。 车子在旅店门前路上停住,我和叶朝进去。叶朝打开一个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管状大家伙来。我问他这里什么。叶朝说是喷火筒。我靠,这也太笨重了些,每次行动不管见不见得着太岁,岂不是都要背上这么个大家伙。 我对叶朝说这东西我不拿,要背你来背,我替你拿着手枪可以。 叶朝说放心,两样都不给你拿,这个大家伙叫下面那个同志背着。你背着我都担心关键时候你会把它给扔了。 我心想随你怎么说,只要不让我拿就行。 叶朝自己提着,我们一同下去。到车上叶朝把它交给坐车的那个警察,还跟发福利似的对那警察说:“小李,来,给你配个装备。会使吗这个?” 被称作小李的警察点点头说会:“我以前当兵时,是消防兵。” 绝了,瞌睡时来个枕头。这人员搭配得就这么恰到好处。 我们开车去学校。把看门老刘给吵起来。老家伙骂骂咧咧起了床,扬言要给我们作记录交到副校长那去。等出了屋门一看警车和警察。忙把门打开,问出了什么事,学校里没动静啊,要不要给副校长通报一声。 叶朝一挥手说,不用了,我们护送扬子回宿舍。 说着就往里走,看门老头两眼瞪着我,那眼珠子恨不得掉出来。那意思是高扬什么时候混得这么大蛋了。我对他笑笑,一副我很低调很低调的样子。 进了男宿舍院子。叶朝示意我们轻点儿。悄悄摸到我们宿舍门口,一推门,虚掩着,没上锁。叶朝示意那个背喷火筒的小李做好准备。然后轻轻把门推开。打开手电直接往桌子那方向扫。 叶子打开手电的同时,叫我开灯。叶朝这是利用里面的这些家伙,有光看不见东西的弱点。那个太岁,赫然就在桌子上。小李冲上去,呼呼就是一通火焰射出去。 那个太岁立马烧焦,散发出糊味和臭味儿。直到慢慢缩小,化为灰烬。小李对喷火筒使用的技巧,那不是盖的。桌子也受到一些牵连,我们三下两下就把余火给解决了。 可是我们闹这么大动静,宿舍里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看看叶朝,正在那紧锁眉头。我们的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第八十二章 养魂 人呢,人都去哪儿了?一发现这个问题我连忙床底下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叶朝说不用了,我都看过了。叶朝一摆手,叫我关灯走人。我走到桌子边抬起脚,在太岁烧成的灰上来回辗了两下才解恨。 关上门出来,叶朝说你那么做很爽是吧扬子,没有用的,我们是冲太岁来的,太岁都在,他们几个没必要躲起来。他们躲起来,只能说明这个太岁没用了。 跟着叶朝到学校大门口上了车,我也无法轻松起来。太岁消灭的太容易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事情到这儿没了一点儿眉目,叶朝决定回旅店休息。用他的话说,事情要做,休息也不可少。我对叶朝说把我送回家吧。 叶朝不解地看着我:“非得这么急吗?有什么事?” 我得把我戴的玉给换过来,如果我因为戴错了玉而出了意外,那就太对不住三彪了。 叶朝不再说什么,叫司机把车往我们村的方向开。把我送到院门前叶朝问我要不要看着我进去。我说那不用。叶朝他们就回了。我叫开门,我爸问我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说和以前那个叫叶朝的警察办点儿事,就叫他直接把我送回来了。 又出啥事儿了,严重吗?我爸关心地问。 有点儿,我说,我们宿舍里几个人都不见了。 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大概和我爸说了说。然后叫他把那块玉拿出来,我说这两块玉很可能当时弄错了。三彪送我的那块儿,要更好些。 我爸重新把那块儿玉找出来给我。把我这块儿收了起来。我对我爸说这块儿玉没啥用了。我爸说留着做个纪念。其实上次校园幽灵那事儿,我爸后来都知道了。他担心这次,太岁还是会针对我来。这也是我连夜赶回来换玉的原因。 我爸最后说不行就不要上学了吧。 我摇摇头,上不上学的再说,这个跟上不上学关系不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马庄的光头平头,都是在自家出的事儿,特别是光头,正与平头两个人走着,到了自家门口都没躲过这一难。 我爸沉吟片刻,说睡吧,有事喊我。 我回到小屋里,打开灯收拾一下关灯躺下。才躺下就感觉到床边有一个人。 谁?我问。同时打开灯。 床边站着一个老头儿。我惊讶地说,是你,黄仙,你啥时候进来的? 你开门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我感到很高兴,那你,打算帮我吗?修行洞里那么多仙家,肯定能帮得上我的。 黄仙苦笑着说,那有那么容易,你要对付的是鬼怪一类的,也许我多少能帮上点儿忙,这还得是普通的鬼怪。根据三彪的情况来看,与你作对的是实体性的东西,这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我们能做的也有限,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厉害。 我心中一个激灵,从黄仙的话里,看到一线生机,忙问他:“既然它是实体性的东西,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对吧?” 黄仙点着头说:“对的,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创建自己的鬼域,只要把你裹进它的鬼域,那你在里面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它在自己的鬼域里又相当厉害,所以,只要在它没有制造出鬼域的情况下,有一定的实力是可以消灭它的。” 是我太爷爷告诉你的?我问。 黄仙竟然不否认,回答说是的。 我不相信,修行洞那么多仙家,会管不了一个小小的太岁。 黄叹了口气说,实话说给你也无妨,你太爷爷的意思,不想暴露了那个修行洞。那是众多修行者的最后一片净土,一旦暴露了,那里马上会被猎奇的人塞满。你太爷爷很在意你,他说他不想因为个人的事儿连累大家。你太爷爷还说,你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理解太爷爷的决定。因为当年,他都可以撇下家小独自去修行。我对黄仙说,我能理解太爷爷,那个太岁,被我们烧成灰烬了。我想作恶的,不是那个太岁,而是寄生在太岁里的那个东西。那是什么? 年怪,那东西就是年怪,绝迹了许多年了,不知道怎么还会存在着。谁也没想到,它会寄生在太岁里。 年怪不是吃人的吗?这么小?我惊讶地问,感到特别不可思议。 黄仙摇着头,没有接我的话。他说扬子,你得救一下三彪。 我从床上跳起来,当然,三彪还有救?需要我做什么? 黄仙拿出一把袖珍型的小黑伞,叫我把三彪给我的那块玉拿出来。他说:“三彪的身体,完全不行了,主要是脑子的部分没了。他的灵魂,不能长久存在下去。得找块玉作寄托由一个人来养着,而你是最合适的。希望有一天,他有机会复活过来。” 那我怎么做才行?我急切地问。现在让我为三彪做什么,我都愿意,因为我的命,就是三彪给的。 划破你手指的血,滴在玉上。然后心里默念叫三彪放心地和你在一起,你会给他生的希望。我把三彪的灵魂,放在那块玉上。 我一一照做。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玉上。黄仙打开袖珍小黑伞把玉罩住。我默念三遍黄仙教给我说的话。然后黄仙点点头说,好了。收起袖珍小黑伞,对我说,切记不要让那块玉离开你的身体,否则三彪的灵魂就会有危险。 那绿色的玉变成的灵性的红色。上面没有血迹,血已经带着三彪的灵魂和玉融为一体。我点头答应着黄仙的话,问他:“这也是养小鬼吗?” 黄仙郑重地说,不是,这是养魂。 黄仙临走时对我说,年怪也有它害怕的东西,你知道年的传说吗? 我摇摇头,这个真不知道。黄仙便给我讲了年的传说。 传说中国古时侯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尖角,凶猛异常,年”兽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爬上岸来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每到除夕,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的伤害。 又到了一年的除夕,乡亲们象往年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逃往深山,这时候村东头来了一个白发老人,白发老人对一户老婆婆说只要让他在她家住一晚,他定能将“年”兽驱赶走.众人不信,老婆婆劝其还是上山躲避的好,但老人坚持留下,众人见劝他不住,便纷纷上山躲避去了。 当“年”兽象往年一样准备闯进村肆虐的时候,突然传来爆竹声,“年”兽混身颤栗,再也不敢向前凑了,原来“年”兽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时大门大开,只见院内一位身披红袍的老人哈哈大笑,“年”兽大惊失色,仓惶而逃. 第二天,当人们从深山回到村里时,发现村里安然无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发老人是帮助大家驱逐“年”兽的神仙,人们同时还发现了白发老人驱逐“年”兽的三件法宝.从此,每年的除夕,家家都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灯火通明,守更待岁.这风俗越传越广,就成了中国民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过年”. 寄生在太岁里的那东西怕红色,火光和炸响?我如获至宝,不敢相信地问。 黄仙点着头说,如果那东西是年,它就会怕这三样。 我一下子又泻了气,我见过那东西的样子,和传说中的年不大一样。万一不是年,用这三样不是耽误事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仙不和我争辩,只说你太爷爷的判断,一般不会错的,任何物种,都在一点一点儿改变着。你自己多加小心。我走了。 那个太岁里的东西怕炸响,这是不会错的。当叶朝就近鸣枪时,它就逃走了。所以也一直没敢找我们麻烦。黄仙走后,我接着睡觉。这一通折腾下来,估计天也快亮了。我刚开始睡不着,后来困的不能行。半睡半醒间,听见一个声音说,扬子,接下来的事儿,我一点儿也帮不上你了。 是三彪。我说三彪,别说这个了,你已经舍命救了我一次。是我欠你的。 三彪说扬子,看你这话说的,听着婆婆婆妈妈的。咱们是从小玩光屁股一起玩的伙伴。十二岁时你为了帮我和刚子,不也卷入了本来不关你自己的事儿吗?我被黄仙救了后,一直跟着你爷爷的爷爷修行,我们这修行的人,灵魂凝聚力比普通人强大的多。有合适条件,我们就能借别人身体活下去。 我坚定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再活过来,我们还会在一起。 三彪嘿嘿地笑,会有那一天的,现在我们不是也在一起吗? 我问三彪,你怎么会那么巧赶到现场? 三彪仍旧嘿嘿笑着,预感,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你会出事儿。从你一出校门,我就在暗中跟着。你太爷爷坚决反对我再一次从修行洞出来的,我是逃出来的,大概后来他发现我不在洞中也追了出来。我当时以为,你戴着那块明玉,能躲过去。谁知道你把明玉戴错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事情就那么巧,是我爸无意中给调换了。 三彪说都是注定的吧。像我,本来不是该修行的人,却误打误撞去修行了,命中该有这一劫。那个年怪,在那个太岁里休眠了那么久,本不会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对三彪说了大概经过。三彪说那就是了,他们几个人喝太岁血时,那东西也在趁机吸收他们的阳气。后来又吸食了脑汁,就越发厉害了。你太爷爷叫我送明玉给你时,只说你要有事儿,又不知道具体啥事儿。要是早些把那太岁连同年怪一起毁了,就不会生出这放多事儿。 第八十三章 灵魂出窍 我和三彪后来是迷迷糊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再后来就睡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醒来的时候已快到中午时分。我起床去镇上看看学校的情况以及叶朝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打开屋门,家里没人,院门开着,我便自个儿出去了。 车子还在学校,我昨夜是坐叶朝的车回来的,只能步行去。路上见有开三轮车往镇上去的,我拦车人家也没理我,弄得怪没趣儿。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走到学校中午已经放学了。我们宿舍依旧没人。本来想看看陈丽丽,在宿舍院门口等了会儿也没见人。我也不好意思去女生宿舍找她,怕别人多想。想到街上的旅店里去找叶朝。 刚走到街上,还没到叶朝住的旅店,雨就砸下来了。忙跑到就近的服装店里去躲雨。一头扎进去就看见陈丽丽正在里面挑衣服。我喊了她几声,她也不理我。我那么大声地喊叫,她应该听的到的,弄得我挺尴尬。好在也没有人特意注意到我。见陈丽丽往我这边来,为了不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陈丽丽会对我说什么出格的话,我就躲进了一个试衣间。 因为只想躲一下就出去,没有把门从里面插上。没想到陈丽丽也开门进了这个试衣间,手里还拿着一条裤子,这是要试衣服啊。我一下子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对她解释什么,因为我手里没拿衣服,我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呢。 我担心陈丽丽会误会我做什么。陈丽丽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我。一进来就把门从里面插上,然后开始脱裤子。妈呀,若是陈丽丽这时候抬头看到我,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尽管她里面穿着毛裤,可这也是试衣间不是。 陈丽丽很淡定地换着裤子,然后对着镜子照。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由于阴天,服装店里的灯亮着,试衣间上方就有一盏灯,而试衣间上面是没有盖顶的,和外面通着。 陈丽丽很淡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真的很美。十五岁的陈丽丽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她对自己笑笑,用手拢了一下长发往后甩了甩。陈丽丽竟然没看见我。那一块儿镜子,把整个狭小的试衣间里的情形都照了进去。我不敢看陈丽丽的眼睛,忙把头转开一些。 陈丽丽自信地笑笑说了句让我泪流满面的话,她说扬子也会喜欢这个颜色的吧。 喜欢,当然喜欢。那个时候的我们,心中没有什么杂念。陈丽丽把裤子仍旧换过来。嘴里说着就这条了,然后到外面去付钱了。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见我。这怎么可能。 这么小的空间,那一面镜子可以全部照进去,而且陈丽丽专门照了照镜子。我疑惑地看了看镜子,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像。 我立即想到,如果我没死,那就是灵魂出窍了,怪不得人家都注意不到我。那我现在,岂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走出试衣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根本不用一步步走,飞身一掠,就直插叶朝所在的旅店。我也知道,灵魂出窍有个致命缺陷,就是如果灵魂被什么东西灭了回不到身体上去,那我就死定了。 我现在想想,没必要那么怕,因为根据五年级那时的经历,我灵魂的实力比我现实在大的多,人在现实中也可能会遇到意外,灵魂出窍的时候哪能那么巧就遇见非得和我过不去而且比强大的东西和人呢。 到了叶朝的房间,叶朝不在,不知道这家伙又忙什么去了。我本来想着留个记号,证明我来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他房间里搞成一团糟,我试了一把,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要是灵魂出窍时也能与真实世界造成影响就好了,回头问问三彪,有没有修炼这方面的法术。有的话我一定得去学,勤学苦练。 从叶朝房间里出来,听到隔壁房间有人的小声哼哼。我仗着自己这会儿特有的能力,立即越墙而过。我看见一个男人正在一个女人身上做运动,狗日的,大白天这是干嘛。有事不能回家做。早就听说过,撞上这事儿的人晦气。我也不敢在镇上多留,发力往我家的方向掠去。 还没进村,就看到一干人已走到我们村口,正朝我们村里走去。到跟前一看,正是我宿舍的那几个人,外加一个赵大嘴。张伟推着我的自行车。他们是来给我送自行车的?我想没这么好心。我和他们已经站在敌对的方位上,除非他们摆脱了太岁,啊不,现在应该说是年怪的控制。 我赶紧掠回自己的小屋,看到自己还躺在床上。立即朝着自己的身体扑去。然后我就醒了过来。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见我爸爸在家里,就对他说,等一下有同学来找我,就说我一大早就去镇上了,这几个人来的很怪异。 因为我昨夜回来,跟我爸大概地说起过这些事,所以我爸也不多问。我就直接翻墙,从东院墙那直接跳了出去,就在院墙外的小树林边上给叶朝打电话,告诉他我宿舍的几个人到我家来了。 我才挂了电话,就听见我家院门响,然后就是赵大嘴嗷嗷叫着:“高扬在家没,高扬,在家没高扬?” 我爸笑着对他们一帮人说:“高扬昨夜回来了,一大早说要去镇上找那个警察,还说要去学校上课的。你们是他同学吧,来快坐屋里,进屋里坐。” 张伟说:“叔,我们把高扬的自行车给送回来了,他今天没去学校,都两天没上课了。” 我爸说:“我知道,他昨夜回来说了,有个警察叫他做什么事来着,今天说了见过警察该去上课了啊,这孩子真是的,老逃课怎么行!” 我隔着墙听见李海南说:“高扬不在家吗,他没去学校,不会在屋里睡过了吧。我去看看,再怎么着也不能耽误上学啊,大嘴,你们到那屋看看,别睡过头了。” 我爸装作疑惑地说,不能吧,这么大个人还能躲哪儿睡觉去,你们找找看,不能又回头到家睡了吧,还别真在家里睡过头了,昨夜回来很晚呢。 院子静了一会儿,大概几个人都在屋里找我。我才不会那么傻躲在自家院子里。 不大工夫,那几个家伙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起,看样子是在跟我爸道别,说:“叔叔我们走了,主要是来看看高扬怎么没去上课,顺便把高扬的车子送了回来,走了叔叔,我们到学校再看看,弄不好也会和那警察办完了事儿直接回学校了。” 我爸笑着说:“你们几个有空来玩啊。” 几个家伙说着一定一定就出我家院门了。我马上跳回院里,就跟叶朝打电话,说他们几个已经离开我家。叶朝问我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叫他等下,然后顺着外面楼梯上了平房顶上。他们几个还没走远。我低伏着身子,躲在花砖后面。看着他们到了坑边的十字路口直接朝北走了。就在电话里跟叶朝说,他们朝北走了,走我们小学门口那条柏油路。 叶朝说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会截住他们。 没想到才挂了电话,从十字路口东边过来一辆面包车一拐弯也朝北走了,到了他们几个身边停下,几个家伙都上了车。一溜烟地朝背走了。 我再次拨通叶朝的电话,问他多大工夫能到。叶朝说快了快了。 我说他们几个上了一辆面包车,你注意拦截吧。 叶朝说知道了。叶朝一直把警车开到我家门口,也没见那辆面包车的影子。一下车见了我就说,没见着,连面包车的影子也没见着。 我看看叶朝车上,还有几个警察。我说你怎么能见得着,他们面包车一开进后鲁村,我在这房顶就看不到,只要他们不朝着镇上的方向走,你是无论怎么样都碰不到的。这几个人肯定知道你想逮他们,要不然来时步行回去都有车来接呢。 叶朝要我跟他一起回去,到旅店歇着去,有事儿也好照应着。夜里还要行动。 去哪,不是没一点儿方向吗? 砖窑场,叶朝说,那东西既然占了人家那地方,不可能不用的。 我还没吃饭呢,这才睡醒你就来了。 叶朝说直接说叫我请客就得了呗。 我不依地说,你觉得亏了没,你要是觉得亏了,我以后就不跟着你了,我的功课都耽误了,一个清华的苗子,说不定就这么长歪了。 叶朝笑着摇头,行,行,你是清华的苗子,是我请你帮忙的好不,我管饭也是应该的,就是耽误了你上清华,实在有些对不住,你以后就考个北大迁就着上呗。 走吧,上车,我有更重要的信息要告诉你。我认真地对叶朝说。 上了车,司机发动着车子。叶朝问我,什么更重要的信息? 寄生在太岁里那东西叫年怪,太岁本身是不会作恶的。都是年怪在作怪,年怪这种怪兽,已经断种许多年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变成这么小个东西寄生在太岁里休眠了,现在,大概是苏醒过来了。 其实,我心里还不那么确定是年怪,但是黄仙都说了,我爷爷的爷爷说那是年怪不会错的。我对叶朝说的肯定些,才显得我有些水平,要不然只说个可能什么的,那不等于瞎猜的吗,万一那东西真是年怪,我连显摆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确定?你怎么知道?叶朝听的一愣,问道。 我点着头,一本正轻地说:“我当然知道,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会请我一个初中生给你帮忙?我还知道,年怪怕三样东西。” 装逼,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染上这种毛病。 叶朝呃了一声。 我继续装逼:“根据资料记载,年怪怕三样东西,红色,火光和炸响。” 第八十四章 旅店事变 到了镇上,叶朝把我带进一个小饭店吃饭。等我要好了饭,他先付了钱,对我说还得去请调些人手,安排些事情叫我吃了后就就去旅店里歇着,并把钥匙也给了我。 我对叶朝说还得给我些钱,我得去买年怪害怕的那三样东西。叶朝笑笑,给了我一张一百元的票子,问我够用不。 我说管他够不够,先迁就着用,不够了再说。 我自个儿吃了饭,到商店去买东西。红色,火光和炸响,我想着这三样,红色这一样不太准头,因为晚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只有在灯火通明的地方或者白天才有用。要不然那年怪也不敢在充满红色血水的太岁里休眠了。 不过弄块红布带身上还是有好处的。火光,这东西不好弄,烟花,对烟花肯定行。炸响的就是爆竹了。当然枪也能炸响,不过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我到后来就买了块红布,一把散炮,加一个打火机。我身上带不了那么多东西。把这些东西装身上,我就去了叶朝住的旅店房间里。刚一院门,店老板问我:“你找谁?” 我看了一眼店老板,四十来岁,扫帚眉,三角眼。看起来人不是很良善。不过我看一个人,不看外表。人的长相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我还注意到一点儿,这店老板的脸上呈现一种灰色,没有什么生气。 不过在人家地盘上,人家的问话还是要回答的。我告诉他我来等叶朝,他把房间钥匙先给我了,一会儿回来。 店老板仔细打量我一回,像审贼似的,然后才说进去吧,别乱动屋里的东西。我心说你这屋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真是的。 掏出钥匙打开屋门,店老板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看他一眼,侧着身子推门而入,并顺手把房门关上。 我爬到床上躺下来,望着房顶发呆。mianhuatang.info哗啦,哗啦,屋里有响声,我一下子翻身转过头去,我的背后什么也没看见。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那幅画一直垂落到地上。现在那幅画,前后动了一下,像是有风,在画的背后吹。 这时我听见三彪说话:“扬子,这屋里有危险。” 什么危险?我问。 三彪说我看不到,我的灵魂已和你这块玉结为一体,我只能感觉的到。 三彪的话还是可信的,反正他不会害我。再说我在这屋里也没什么事,出走到外面走走也不是啥坏事。我下了床朝房子门口走去,手一拉门,没拉开,从外面挂上了一把锁。 我大吃一惊,赶紧给叶朝打电话,这明显是有人要坏我事。 我按了两下接听键,因为这个手机只打过叶朝的电话,所以直接就拨了出去。我一边听着里面的嘟嘟声,一边紧张地盯着那幅画。那画的后面咣当一声响,像是一扇门打开了。接着那画被掀起来。一个怪模怪样的动物从那里蹿了出来。 这东西头上长角,两个眼睛往外突出来,眼球上还长着毛刺。两个眼睛根部长一圈蓝色的像毛毛穗一样的东西,没有鼻子,两个眼眼中间往下,全是胡须,也是毛毛穗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下边嘴巴张的很大,嘴巴上边,还长着一根吸管。吸管上也长满了毛。四条腿像是用布包起来的,猛一看让我联想到了外星生物。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它从那幅画后面一冲出来,嗷地一声低吼就朝我扑过来。这东西不是很大,不过也到我肩膀那么高。叶朝的电话还没人接听。 我一矮身子扑到地上,骨碌碌就滚到床下,手机也摔了出去。这东西很眼熟,像是昨夜在砖窑场扑我的那东西。是年怪,不过昨夜没这么大,这家伙怎么长这么快。 我一骨碌到床底下,年怪自然扑了个空,这东西反应很快,一个转身就要朝床底下追来。我从床的另一边滚出来,然后从另一张床上跳过去,就要朝年怪来的那幅画撞过去。如果没有意外,我应该能从那里逃出去。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地方,应该是一扇门。 我听见那画的后面,有说话的声音:“堵好了,别让他出来。” 我听出来那声音,是李海南的。我大吃一惊,他们几个怎么也会来这儿。年怪这会儿就踏在床上,倒不急于进攻我。前门处又响起一个声音:“高扬,你认命吧。” 是那个店老板。我就搞不明白,店老板怎么会和年怪勾结到一起。逃无可逃,我反而冷静下来,对年怪笑了笑,一伸手从腰上把一大块红面扯下来,张开了就朝年怪扑去。 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就一块红布而已。年怪大声嘶吼一声,越过我朝那幅画撞过去。嗖的一下就蹿到外面去了。年怪蹿出去的时候,我还听见一声惨叫。是李海南的,大概是被撞上了。 还没等我开心起来,我的几个同学便从烂掉的画后面的门里朝屋里扑过来。这几个家伙是不可能怕红布还是爆竹的。我躲在一张床上,他们一冲过来,我就掀翻了床挡在我们中间。这个举动只能暂缓一缓,并不能阻止他们接近我,毕竟他们有好几个人。 我又接着朝门边退,把第二张床也掀了起来,至少一时之间,他们不能一下子冲到我跟前。我抽这空把手机捡起来,叶朝还在那边喂个不停,我只说了一句出事了。 第一张床已被推歪。我就趴在第二张床一边,当床被放平的时候,我刚好在床底下的边上。床边站着个人,正在为床放倒了没看见人而觉得莫名其妙。我双手用力抱住他的腿一拉,他就没有反抗余地的倒了下去。一边还有两个人,我没看清楚是谁,他们已经蹲下来要把我从床下面拉出来。 我直接一拱,把床顶了起来。然后用力往一边倾翻,三个人就被砸在两张床之间。我从床上踩过去就往挂画的那个门边跑。我知道放倒屋里这三个人,全靠运气。明知道那小门处一定有人,我还是往那边冲。因为这屋里空间太小,如果都进来,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到外面,就有逃跑的希望。 现在的场景,越乱越好。只要再拖一会儿工夫,就算我逃不掉,叶朝也该过来了。这个镇子不是很大。 所以我在小门处,还停了一停,用打火机把一个爆竹给点燃了,就扔在我脚下,然后朝外边冲出去。 冲到外面,才发现是个杂物间,也没放多少东西,过道还是留出来的。杂物间外面,站着三个人。这下看清了,是徐向锋,王开,和张伟。看起来进屋的那三个人,战斗力还是比较强些的。外面这三个人,就张伟战斗力强些。 不过我也不敢轻视,人家是三个人,三个堵一个,那还不跟玩的一样。张伟这家伙很冷静,往那一站说:“高扬,咱们还非得动手吗?” 我心说动手,当然,我还能束手就擒啊。那不成了年怪的腹中餐了吗? 张伟的话间才落,咚地一声巨响,那个爆竹炸了。外面三个人不知道什么事儿,自然而然地愣了一愣。我一愣的工夫,我冲出杂物间。这三个人也不笨,一把抱住了我。我们四个人就挤作一团。好在他们的目标,只是逮到我。我们几个人手里,都没拿工具。 我最终没有跑掉,屋里那三个人很快就出来了。几个人把我架住。这时候店老板也到后院里来了,后边跟着几个警察。叶朝也在。他们几个架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原来他们是怎么安排的,我想如果年怪在的话,我这会儿应该没命了。只是年怪虽厉害,偏偏有它怕的东西。年怪不知藏哪里去了。这几个人自然没了主心骨。至少,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我。 所以叶朝带着几个警察已经站到跟前,他们几个还傻傻地架着我。叶朝一挥手说,带走,都带走。 叶朝走到我跟前,看看我那几个同学问我:“他们在搞什么鬼,就这样抓住你不也不能怎么样吗?” 我撇了撇嘴:“你说的轻巧,这是年怪给吓跑了,如果年怪在,你已经来晚了。” 叶朝吃惊地问:“年怪大白天出现了?” 我点点头,竟直走到旅店老板跟前,仔细打量着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我那几个同学,是喝了太岁血水,才与年怪扯到一起的。这个旅店老板,与年怪扯到一起,那就可能是光头的那种情况。如果是光头的那种情,那人就是已经死了。 一个警察就站在旅店老板一边,已经戴上手铐,正推着他往外走。我上去抓住旅店老板的手,果然没有弹性和温度,凉的。 我问那个警察:“叔叔,你有没有感觉到,他的手很凉。” 那警察点着头说是,我正奇怪,这天还没到冷得受不了的时候。 叶朝跟过来问我:“怎么了扬子?” 我指着旅店老板说:“他已经死了。和光头一样,必须马上去火化。” 旅店老板暴跳如雷:“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你咒谁呢?” 我看看他说,你别不服,只要摸一下你的脉搏还跳不跳,就一切都很明了了。 旅店老板脸色变的很难看,然的整个人慢慢卧了下去。一动也不动了。他真的已经死过了。 第八十五章 过年 当时旅店的老板娘也在场,她正不明白为何家里来了这么多学生,然后又来这么多警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特别是她看着店老板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倒了下去,更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看的很清楚,我始终没碰到店老板一下。 老板娘一见店老板死了,一阵子惊慌失措,连连发问,这是咋回事儿,这是咋回事儿?我说他之前已经死过了,要不然无怨无仇的也不会把我锁在屋里。 老板娘一叠声自语,那我怎么办啊,那我怎么办啊。 这个不是我要管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叶朝看到这个情况,叫两个马上带我那几个同学先回派出所。他又叫住那个背过喷火筒的小李:“小李,你跟我到房间里一趟。” 我们三个人回到房间里,叶朝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表扬我说:“扬子,行啊,挺能折腾的嘛。” 我说得了,这也是急中生智。总算保住一条命,你来的也太慢了。 叶朝找开他的大旅行箱,说:“一接你电话没人说话我就赶过来了,你还要我多快?要不把这个赏给你?” 我看看那喷火筒,连忙拒绝:“这个我不要,看起来也不是给我准备的,你还是送给李叔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大白天拿这个烧什么?” 烧旅店老板,叶朝很干脆地回答。 你说什么?不拉去火化?我惊问,叶朝这家伙真敢想,人家这边人一倒下,老板娘那边还蒙着,她正常反应还没恢复呢,叶朝这边就要烧人家尸体。还就地烧。 我们几个人又回到院子里,叶朝指着旅店老板的尸体对老板娘说,人死了得火化。 老板娘呃了一声。叶朝马上叫小李动手。小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喷火枪一提,对着旅店老板就打起火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老板娘嗷地一声就大叫起来:“你们这是干啥,这是干啥?” 叶朝赶紧叫人拉住了老板娘,以防她往正着火的店老板身上扑。叶朝说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人死了要火化,你刚刚不也同意了? 老板娘张口结舌,不要去火葬场吗?咋死的你们还没查清呢? 叶朝说你刚刚都看着的,没人碰他一下吧,他死的蹊跷,任谁都能想明白,人死了后还能活着,肯定不正常,如果不即时处理,后面可能有很多无辜之人被牵连。会冤死不少人。 那,那些孩子们呢?老板娘问。 那些孩子还都活着,也是受了什么东西控制,我们正在查具体原因,好给受害者一个交待。叶朝回答。 在叶朝的回答声里,店老板的尸体呼呼地燃烧。也不知道那喷火筒往外喷的是什么东西,反正火势挺猛。工夫不大,就化成灰烬。只剩下一把骨头。 我对叶朝佩服的不得了,伸着大拇指说:“叶叔,你可真牛,把去县城的油钱都省出来了。 叶朝拍了下我的手说,去,我怕路上再有闪失。 我笑笑低声说叶叔你运气真好。 叶朝瞪我一眼,怎么讲? 你要碰见个难缠的妇女,就你今天一天都别想好过,明天后天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叶朝说脱两层皮也得这样做。要不然我怕后面根本就应对不了。叶朝的话使我想起了当初从网上搜来的那段关于血太岁的记载。后来死了一大批人,如果那事儿要重演,可真不得了。 叶朝拿出一千块钱递给老板娘说,虽然店老板的死是不可知的意外,但是在家伙烧掉,总归是有些不大合情理,这是为了更多活着的人着想,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点儿钱算是政府的一点儿精神补尝吧。 然后叶朝对我说,走,回派出所看看你的几个同学去。 到了派出所里,我那几个同学,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不肯说。也许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控制的事实,还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就是自己本身的意思。李海南应该知道的多些,这家伙却一言不发。 叶朝过去,把李海南单独叫出来,吹胡子瞪眼睛的。李海南异乎寻常地淡定,东瞅瞅西看看,愣像没注意到旁边有个叶朝存在一样。叶朝还在那里叫李海南老实交待,说什么你知道如果你隐瞒事实会害死多少人吗? 我说叶叔,你省省力吧,你要能从他们几个身上问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他们也不可能去找我麻烦了。 叶朝叫人把他们几个集合到一间屋子里看起来。对我说:“你说的是,他们肯定被控制了,不会说出年怪的下落,我们现在可真没有一点儿线索了,只能夜里去砖场,万一年怪不在砖场,接下来的事情就无法收拾了。” 我对叶朝说,我已经证实过,所怪确实怕红色,那么爆竹和火光,也一定怕的了。要想阻止事态进一步变坏,就是要通知附近的人准备着这些东西,夜里开着灯,把红色的东西挂在屋门上。 叶朝点着头,说这个提醒的是,我布置下去。 其实还有更困难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就是因为有了光头和平头他们,年怪可以通过控制他们做自己想要做到的事。 叶朝叹了口气,那你的这几个同学,又是作什么用场呢? 我摇摇头,这个现在不清楚。我怀疑是对付我的。不过他们几个人,现在是很棘手的。你不能像对待光头和平头那样,逮到就干掉直接火化了。他们现在都是活生生的人。 叶朝说不管怎么说,年都是有实体的怪物。只要发现了它,在周围布置上它所害怕的东西,让它惊慌失措不能制造出自己的鬼域,那我们就有办法对付它。所以现在最困难的,就是找到它的藏身之处,利用它的弱点先把它除掉,没有年怪的支持,光头和平头之类的,一定持续不下去。 叶朝说的在理,我是撞上了两次,可我这点儿力气,不被它抓了就不错了。不知道再撞上它,还有没有这么容易。总归有克制它的法子,要比没有强上很多。 当天晚上,整个镇上到处鞭炮声声,张灯结彩,没买到爆竹的,也挂起红布,或者门上贴了红纸,和过年一样。到了夜里,爆竹自然稀落下来,只有灯光还亮着。 我和叶朝,还有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二十来个警察,驱车去砖窑场。为了跟踪方便,我们还配备了警犬。警犬叫虎子。专门由一个警员带着就跟在我身边。叶朝说既然年怪专门找过我,对我肯定有所企图。 我对这次行动,是不报什么希望的。像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捉年怪,只有傻子还会在那儿等着。 车队到砖窑场外面停下,为了不惊动年怪,我们没有打开电灯。我和叶朝还有那个警员带着虎子在夜色里往砖场里面摸过去。叶朝叫其他人在外面准备了烟花爆竹,只要我们在里面有异常,立即燃放这些东西,冲进砖场并在里面鸣枪放火。 警犬真有灵性,我们往里走的时候,它就很听那警员话的与我寸步不离。我俨然成了虎子的第二个主人。走到那砖摞之间,虎子突然扯开了警员的手往里面蹿去。 那警员一惊,问叶朝喊人吗? 叶朝拔出手枪,叫他先别声张。 虎子冲出去,在砖摞之间三绕两绕就不见了。我们三个人警惕地四下搜巡。按我和叶朝上次来过的路线,出了砖摞就直奔码放土坯的地方,那边大致一看没有,就立即拐回窑洞。 我们之所以能跟得这样快,是因为相信虎子是个警犬,那是有相当实力的,它如果在附近,一定会弄出点儿动静。如果没有问题,它会立即回头到我们身边来。它能够挣脱绳子蹿出去,一定是发现了重要情况。 果然,我们一到窑洞那,就听见了虎子呜呜的低鸣。虎子的爪子下,摁着一个东西。叶朝用枪指着,我们慢慢逼近。一旦情况不对,叶朝可以立即开枪把外面布置好的人引进来。 叶朝把手电递给我,叫我摁亮照照看。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竟然是光头。看来虎子和光头,经过一番搏斗。光头身上,已被撕开几道口子。衣服已成碎片,肚子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臭气冲天。 虎子身上,也脏乱不堪。警犬就是警犬,这么激烈的搏斗,竟然没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叶朝查看一番,对那警员说,叫人来把这个尸体烧了,年怪肯定不在了。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误会弄出太大响动,那警员掏出手电,自个儿走了出去,带了两个人来,其中就有小李,直接用喷火枪把光头的尸体烧了。 虎子急忙往外撤。为了不影响虎子的行动,那警员没拉拴着虎子的绳索,而是在后面追出出去。我和叶朝以为又有情况,忙跟了出来,紧张地四处搜寻。虎子到外面空地上,往黑暗里四下张望。又来回巡视一下,终于没有再蹿出去。 叶朝回身到砖窑里看看烧的差不多了,下令撤队。虎子仍旧跟在我身边。叶朝对那警员说,这两天就让虎子跟着我们,看起来扬子是引出年怪的关键。 我怎么觉得自己被做了诱饵,对叶朝说,其实我也最危险。 叶朝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不才让虎子保护你吗?有它在,一有我吹草动,我们就能有所察觉。 第八十六章 年怪正餐 撤队回去的路上,我问叶朝我们住哪? 叶朝说旅店,当然还是旅店,你想住派出所里? 那倒没有,我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那几个同学,怎么办,能住的好吗? 别管那么多,什么好不好的,年轻人,有个床就能睡,几个人挤一挤就成。 到旅店那儿,我和叶朝下车。那个训狗的警员拍着虎子的头对虎子交待几句,虎子竖着耳朵,头都不晃一下地听着。那警员把绳索交给我,虎子靠到我跟前,用头在我身上蹭两下,好像很熟识的样子,然后那警员就放心地走了。 从大门拐进走廊,我们回房间。夜已深了,老板娘还没睡,见我们带着虎子进来,吓了一大跳,问我们这是干吗,带这么大个家伙进来。 叶朝叫她不要怕,这是警犬,不会随便伤人的。 我没带过警犬,估计叶朝也没有,进了房间,我就松开绳索叫虎子随便找地方卧下。 躺在床上,叶朝还在想他头疼的事,到哪里找到年怪。我也想,但我没他那么着急,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住。这事儿主要也不是我的事儿,我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才是为民除害,这为民除害的意思,当然也有更好地保证我的安全的成分在。 其实还有件奇怪的事,就是光头他们几个,好像没有灵魂。人死之后,也会有灵魂的,只是我没撞上。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叶朝。叶朝说他们不可能有灵魂的,人死之后,尸体还能动,年怪之所以能控制他们,是把他们的灵魂禁固在了他们的身体之中,随着他们的尸体化为灰烬,灵魂也就消失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后来困意袭来,不知道就睡着了。 我还做了个梦,梦见阳光暖暖,我和陈丽丽一同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说着笑着,开心的不得了。我甚至大胆地问她,长大了嫁给我吗? 这时候被一声大喊吵醒,扬子,快起来,有情况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叶朝已经穿好衣服下床。被惊了美梦,真是扫兴的很,我问叶朝:“叶叔,这才睡下多久,又干嘛去,有事不能天亮了再说?” 叶朝着急地说:“我都还没合上眼呢,发现了年怪的踪迹,快。” 在哪?我问。 镇子西头挨着的林场村,很近,我先过去。你马上带着虎子赶过去。 叶朝没等我起来,一个人先出去了。这下我也不用怎么着急。反正除掉年怪的法子,他们是有的。我过去也是凑个数。我想不明白,叶朝为什么这么看重我。仅仅是因为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还是我能逢凶化吉?好像现在,也不大能用上这些。知道了年怪的弱点,对付年怪上,我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所以我也不怎么着急,一边回味着梦里的甜意,一边慢腾腾地穿好衣服,带着虎子往外赶去。 虎子紧跟着我,不时蹭我两下,还伸出舌头舔我的裤腿。这东西真通人性,这一刻我产生一种把虎子占为己有的想法。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叶朝答应,那警员也舍不得把虎子送给我。就看他和虎子分开时那不放心的小样,就知道他对虎子感情有多深。 一到镇子边上,前面就能看见林场村的一大片暗影了。不是说要张灯结彩的吗?这会儿怎么这么黑,难不成停电了。林场林场,故名识意,树木特别多。不过没事,我已经能听见前面的一片人声了。 离开镇子,路上越发黑起来。越往前走,人声越小,很快听不邮了。日了,这事儿可真怪啊。还偏偏这时候,就我一个人。好在有虎子在。不是常听说,狗能看见脏东西吗,特别是黑狗,还能避邪。虎子正好是条黑狗,而且还是条警犬。 正当我给自己找到个依靠的时候,我听见了两声笑声,嘿嘿。这笑声,阴冷,还带着一丝得意。和头顶压得很低的树木缀满的黑暗一样。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发梢都竖了起来。 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妈的,谁在黑夜里卖笑。 谁?我问。心虚的厉害。声音都走调了。叶朝在的时候,我都表现得格外洒脱,没发现剩我一个人时,却是这般狗熊。原来我一直是狐假虎威的。 嘿嘿,嘿嘿,那笑声就在我跟前。日他妈呀,是虎子这狗东西。我暗骂那警员是个变态,训狗怎么训出这种声音来。 闭嘴,别叫了。我吼道。对付不了别的,自己的手下还震不住吗?这狗东西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总不能不听上级的命令。 嘿嘿,嘿嘿,这狗东西笑得更得意,边笑边围着我打转,那样子十分地不把我放在眼里,岂止不放在眼里,而且满是嘲弄。都怪叶朝那家伙,要把枪都不给,如果我现在有一把手枪,指定先拿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开刀。 这个时候,我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了。虎子是训练有素的警犬,不会轻易背叛它的主人的。连我这二手主人也一样。我现在能确定下来,虎子已经不是虎子,或者说虎子,早已经死过了。因为虎子不是人,不会轻易受到别的东西的控制的。 这会就别装熊了,死活就这个样,死的光彩一些。我壮起胆势来,喝问:“什么东西?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妈呀,说过之后我心头就是一震,这个时候,说什么不好,还提什么狗日的太岁。 嘿嘿,嘿嘿,嘿嘿。 我不提太岁还好,一提太岁这两个字,那狗东西阴笑的更得意。它的身上,慢慢放射出一点淡淡的光来。然后整个身子,慢慢立了起来。它身上的皮,从头部开始裂开,一直裂到身上,前肢,后肢,一一裂开。只见它甩甩头,轻轻一抖,一张皮连带些肉就抖了下去,扑地一声掉在地上。 年怪!在它露出真面目之后,我一眼就看了出来。毕竟,我和它,曾经有过亲密接触。叶朝这鸟人,年怪就在身边,还到处跑着找什么年怪。混蛋八级的,这不明摆了给年怪有空子钻吗? 年怪很有节奏地点头,伸出一只爪子,叫我朝四面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四面已经站着几个人。这么黑的天,借着年怪身上淡淡的光,我也能看出来,是李海南他们几个。这几个死人一般,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一个个站在那,就像木桩子一样。 赵大嘴,我叫了一声。根本没人应答。我不会叫李海南的,这家伙最不靠谱,他和年怪的渊源太深。张伟,苏小虎,你们这是?我继续往外抛撒着希望。 年怪嘿嘿笑着,只一挥手。他们几个人上来,架起我就走。我高喊着叶朝叶朝。 李海南说,有劲你就叫,使劲儿地叫。 我四下里看,听不到林场那边的人声,回头也看不见镇上的灯光。我明白我是进入了鬼域了。 年怪哧哧两下鄙视的笑,转身就走。后面几个人押着我紧紧跟上。所以说好人做不得,我跟着叶朝奔来跑去的,还不是为了这几个木头一样的傻瓜。 走没几步,四下里的黑暗就淡去。我留意看时,已在砖窑场入口处。转了一圈,又回来这儿了。顺着这入口,我们就来到那两间小屋前。里面灯光突然亮了一下。我暗暗想着,等一进屋,我就找机会把身上的红布亮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年怪吓走再说。 年怪也愣了一愣,它也没想到,屋里有人。 年怪愣的时候,过去三个人,一脚踹开屋门,里面很快传来撕打声。年怪嘿嘿笑了两声,里面的撕打声就停了下来。我们进去,三个人架住了一个人,那人眼神呆呆的,也没有了多少活力。 那人正是李福。这家伙真是,这个时候来这种地方干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见我他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情,可是他已经无力反抗了。我想是中了年怪的妖术。 我用力往前一扑,架着我的人猝不及防。我就地一滚,想要把红布抽出来的时候,年怪盯着我,嘿嘿笑笑。笑的我浑身没了力道。后边的人,重新把我架好。 看来那晚,我之所以还能够做出些反抗,完全是占了叶朝的枪声的便宜。有炸响在,对年怪就是个威胁。 李海南过去,把床铺收拾好。架着我的人,把我推过去,把我放倒在床上。这是干嘛?娘的,这是逼良为娼吗?我可受不了这个。心里百味杂尘。哥不值啊。 我这几个同学,一直都是木木的,就只有一幅躯壳。有朝一日,等他们清醒过来,哥要加倍地找回这个场子。想到这心下黯然,不知道我还有这机会不。 李福的待遇没有我好,但不像我,临死还面对着不可知的污辱。年怪嘿嘿一笑,架着李福的人松开了他。李福失了魂一样歪倒在地上。年怪扑上去,把嘴对着李福的耳朵,吸管插时了耳孔里,滋溜滋溜几下。然后满意地站了起来。李福就躺在那不动了。 这之间李海南拿了个毛巾来,还弄来一盆清水。这些东西,屋里原本就有的。然后他仔细地帮我擦擦脸,特别是耳朵,还用湿毛巾给我沾沾耳孔。 看来我才是,年怪的正餐。李福只不过,是年怪先垫口粗饭。 第八十七章 及时雨夏落 年怪享用过李福的脑汁,很满意地点着头,我知道该轮到我了。它变得通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慢慢地向我靠过来。我的一干同学垂手立在一边,就那么没有表情地看着我。 扬子,我以为你不会死,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而且连灵魂也不得自由。唉,好在咱们,还在一起。 是三彪在说话。我脖子里的那块明玉,在我的几个同学撕扯的过程中,露到了外面的衣服上。这个时候,这样的话听起来特伤感。我觉得我对不住三彪,我死了,也没法养三彪的魂了,三彪的魂魄离开了我的供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我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年怪听到三彪的说话声,发了下呆。对李海南抬了一下它的前肢。李海南一步跨到我跟前,伸手把我的明玉从脖子上拉了去,扔在了地上。拴明玉的细红绳勒着了我的脖子,痛得我直咧嘴。 年怪瞪了李海南一眼,对他扯痛我的表现有些不满。待我恢复平静。才看着我点了点头,对这一顿大餐,非常中意。然后把它的吸管,一点一点凑近我。那样子就是,对一顿特别的美味,既想马上吞掉,又舍不得一下子吃光了的表情。 我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德行。那就电视电影上经常上演的一幕,一个人占了上风,拿着枪指着别人,本来是一定要取了别人性命的,却在那罗里罗嗦说个没完。自以为很了不起的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的姿态。这种人到最后总会遭遇意外,反而做了别人的枪下鬼。 我又叹了口气,因为马上,我就没有反感的资格了。 忽然屋里响起一片嗡嗡的声音。许许多多的虫子一下子从外面涌进来,满屋里乱飞,到处冲撞。 三彪在地上的明玉里哈哈大笑说:“扬子,你死不了的,你家亲戚来了。” 三彪老爱说这些不合季节的虫子是我家亲戚,我总会反驳他。可是这次没有,这种虫子,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亲切。 年怪露出凶狠的眼神,把它那毛茸茸的吸管,直朝我的耳朵发狠地刺来。一下子没刺中耳孔,我只觉得耳朵上火辣辣地痛。窗外,鞭炮声大作。烟火闪闪。好多烟花,从窗户和门那里射到屋里来,就在墙壁上炸出一团团的火光。还噼哩啪啪的响。还有二踢脚,外面响过了,冲到屋里再咣地爆一下。 日了,这是要命啊,就算炸不了房子,那也是会一把火烧掉的。 年怪滋溜一下就蹿了出去。屋里那些虫子,也紧跟着飞了出去。我也立即能活动了。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踹在李海南肚子上骂道:“我操你大爷的,我请你给我净面了吗?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这几个人,眼瞅着年怪逃掉,只是愣了一下。在我踹过李海南一脚后,一起朝我扑过来。 日,后悔了,都说仇恨容易冲昏头脑。我刚才应该紧跟在年怪后面逃出去啊。这时候三彪还在地上叫:“扬子,还有我。” 我身子侧歪,就把那块明玉抓到了手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那几个亲爱的同学,很热情地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在了最底下。这屋里一边,还堆放着不少盖土坯的草毡子。火光已经冲起来了。 我暗骂这几个傻逼,主谋都逃了,还在这给谁卖命。我突然感到好笑,这几个人即便抓到我,也不能怎么样,还要送给年怪去。这时候还不逃命,不是神经病吗? 当所有人都是神经病的时候,头脑清醒的那个是最痛苦的。比如我现在,想着怎么逃出这火窝,而身上那几个哥们儿,把我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那样子像是在等着年怪回来。 一个人影掠进了屋子。 屋里已经看不清,那人一进来就大叫:“扬子,还活着没?非得八抬大轿往外请啊。” 日他大爷,这地步了还有工夫说风凉话。没听出来是哪个王八蛋。有话也先把我弄出去再说。 那人影掠到我们跟前,大概发现了这里有一摞人。叫了一声:“哇噻,够热闹啊,这都谁是谁呀?” 这人嘴里叫着,手下也不含糊。拉着一个就朝门口那方向甩。一个两个六个,一个个都被他扔了出去。最后一个是我,来人可能着急了,房顶上的木料都开始着火了。用力把我往外扔。 我手里抓着明玉,脑袋桨糊着打着转往外奔,咣的一下撞在门边上。就坐下去了。两眼一闭,分不清东西南北朝。 当我醒来的时候,却是在自己家里。我首先想到的是三彪,我记得自己在门上撞了一下,撞晕过去了。当时那块明玉,被我死死地捏在手里。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手里什么都没有。 三彪呢?三彪在哪?我一睁开眼睛,就急切地想坐起来。我爸我妈都在,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还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人。我在脑子里搜索一下,是夏落。 夏落,你怎么来了?我坐起来就想给夏落一个熊抱。 夏落轻轻抱了我一下说:“我来放火的,看那房子不顺眼,就一把火给点了,没想到里面有人,还有你。” 呃,你把我背回来的? 美死你,这么大老远的路,想背我也得背得动。就用砖窑场里面的小车给拉回来的。 原来是夏落救了我。我又欠他一个人情。三彪说的没错,夏落总会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出现。我憋回了那个本来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夏落这么热心帮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问题我问过,夏落说我们是朋友。这不是实话。他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危险?我换了个别的问题:“我手里的那块玉呢?” 玉?没注意,没看见什么破玉。 我从那屋里被你甩出来,手里一直紧握着那块玉的,三彪的魂被养在了上面,万万不能丢的,离开我稍久些,三彪就会魂飞魄散。 夏落啊了一声,那赶紧去看看,在不在那车上,可能路上颠来颠去的你撒手了。 我赶紧起来,与夏落来到院子里,我的小屋门口一边,放着一辆破斗车。铁皮的,破破烂烂,还小的不得了。难以想像我这么大个人怎么被塞进这斗车里面的。 我就是坐这个回来的?我问。 夏落说是啊,就这车子在屋子一边,离的近,我随手就拉来了。 还好,我说,铁皮的,卖废铁还能值俩钱。 在底一层泥土里面,我找到了那块玉,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贴身放好。 我爸看我好好的,说不要紧吧扬子,听这个同学说是从砖窑场里把你找到的,你黑天半夜的去那儿干啥? 我说没事爸,你看我好好的,我是陪那警察去逮个东西,昨夜里不都通知亮灯放炮挂红布了吗?就是年怪。 我妈后怕地说,那么厉害个东西,你能逮得了吗?警察也是,叫你一个小孩子参与进去干什么? 夏落说逮的到。 什么逮的到,我问夏落,你把年怪逮到了? 那不是,我见到年怪把你逮到了。夏落说。 我对我爸说,爸,这是夏落,你认识的,以前来过咱们家。 我爸嗯嗯着,我说有些面熟,你们是初一就同学吧? 晕死,我心里想。给我爸说,小学同学,五年级时来过,就那校园幽灵事件那会儿。 我爸唔了两声,说记不起来了。 我叫我爸我妈都去忙吧,我没事的,就是碰了一下。 等我爸妈走后,我问夏落:“你每一次,都来的很及时啊,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危险?” 第八十八章 棺材里有人 夏落看看我,叫我回屋,他说:“扬子,我爷爷知道,是他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在什么地方找到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如果是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爷爷就会到场。是我爷爷要我保护你的。” 那,校园幽灵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你有没有问过你爷爷为什么要你保护我?我问。 事情总是有因有果的,我不相信,夏落的爷爷会平白无故地去关注一个陌生人是否危险。而且长此以往。 夏落摇摇头说,没有问过,再说我爷爷要我来,我自己也愿意来,问那么多干啥?对了,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和我说说,我也好帮你参谋一二。 夏落这话,有点儿像说给我听的,既然有人给你好处,又不索求什么,问那么多干吗?为避免尴尬,我就着他后面的话题把最近发生的事儿讲给他听。 我俩聊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汽车发动机声,到我家门前停下了。很快就有人拍门。我过去开了门,是叶朝。叶朝一见面就说,扬子,原来你在家里啊,我们都找了你半夜了。 你以为是我自己跑回来的?我是被人家用车子拉回来的。我拍着院里那辆破斗车说。 被人拉回来的?从哪拉回来的?是谁拉回来的?叶朝一连声问。 砖窑场,夏落。我把脚蹬在破斗车上,用手指弹着上面的铁皮说。 砖窑场?原来是你们在那儿闹的,夏落什么时候来的?他现在哪儿?叶朝仍旧只管问。 我不回答叶朝的话,我说叶叔,你别管夏落在哪,我先问你,你们怎么把我那几个同学给放了出来? 叶朝瞪着我,像没听见一样问我:“你说什么?” 我放慢语速,很清楚地说:“你们怎么把我那几个同学放了出来?就是他们,在路上截住我,把我带到了砖窑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叶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像在确定我有没有撒谎,然后他说:“不可能啊,他们一直在派出所,后来找不到你,我还特意去看他们几个,他们还在里面呢。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这是不可能的,我亲眼所见,有几个同龄人,把扬子堵在砖窑场的小屋里。”夏落从我屋里走出来,斩钉截铁地说。 叶朝见到夏落,显得很高兴:“夏落来了,你一来,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我们一起行动,很快就能除掉年怪。” 夏落说我也不是神仙,为嘛我一来就快了。再说了,我对除不除年怪的不感兴趣,我是冲扬子来的。 夏落这话,有意要气气叶朝。叶朝不生气,一个成年人哪那么容易和一个小毛头斗气。他笑着说:“你冲扬子来的就好,扬子对这个很感兴趣。” 夏落说扬子管不管这个都行,你不管不行,说白了扬子是在帮你做事,你不能不顾他的安危,你明知道扬子虽然比别人特殊点儿,但也还是什么都不会,在与年怪周旋的时候,你留下他一个人走夜路去追你们,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还把他那几个被年怪控制的同学放出来。 叶朝解释说:“我说过没放他们出来,他们向个关在一间屋里。那是个里间,外面一间房里守着两个警察,并且轮班守卫,他们怎么可能放出来。就当时到现场一会儿扬子没到,我就马上原路返回,一直到旅店都没见着扬子,马上先回了派出所,到关着那几个学生的房间去。到了外间,两个警察都在那,很精神,连打磕睡的意思都没有。我问里面有什么异常没?两人说没,几个人刚开始在里面吧啦吧啦地吹牛,这会儿估计睡下了。” 那你没进去看?我问。 叶朝说没有,两个警察守在外间,就没离开那屋。里间往外只有那一个门。不用进去看,人不能穿墙出去的吧。 我一拍手说,这就对了,那个时候,我那几个同学早就溜走了。 叶朝说不能,我打电话问问。 叶朝拨通电话,问那边情况。其中一个守护着我同学的警察说人还在睡呢,到现在没动静。叶朝叫他打开门进去看看。一会儿叶朝就挂了电话。说人没了。 叶朝自语着人怎么没见的,年怪给弄走的? 我说不可能,年怪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叶朝一惊,和谁们在一起? 咱俩,就是那个警犬虎子。我说。 怪不得,我说就算有点儿啥事的,那虎子也该找那个训犬的警员报个信儿。原来虎子早遭不测了。 我点着头,我想着就是夜里去砖窑场的时候,虎子曾挣脱那个警察的手跑到前面去。而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虎子已经和光头的尸体在一起。我想这是年怪舍了人皮光头,而杀死了虎子从而进入了虎子的身体。现在我才想起来,用喷火枪烧光头的尸体时,虎子利索地避开,到窑油外面装作寻找什么东西。那肯定是年怪害怕火光。 叶朝两个警察在那守着,除了年怪,还有谁有办法叫那么多人从他们眼皮底下溜掉呢。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平头了吧,好像其他被太岁害死的人,都已经烧掉了。 叶朝说平头在林场村,林场村发生的那个案件,听他们描述的像是平头。平头不可能会分身术吧。 这个很简单,平头先在林场村做了案,然后再溜回到派出所,这叫调虎离山。 叶朝不置可否,他说从光头的情形看,被年怪害死的人没有这么强的能力。他中了枪也会受伤,也会倒下不动,只不过和年怪一接触就恢复的特别快。但是不接触年怪的话,像光头平头这样的,很容易被制服的。 夏落说也可能另有其人。别只沿着一个方向想问题,钻牛角尖儿。 我问叶朝,昨夜里林场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朝说是一个老头儿,独自一个人住一个屋。他儿子一家也在那个院里。刚好儿子也在家。昨天接到通知,他家的鞭炮是老头儿去买的。老头儿说在从镇上买鞭炮回家的路上,遇见一个平头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直盯着他看,老头儿就觉得怪怪的。 他以为平头年轻人要问路,上了年纪的人也热心,问年轻人是不是去哪儿找不着道儿了。平头见老头儿主动招呼,就说找不到去西天的路了。老头儿见年轻人无聊寻开心,就不理他。 老头儿走过年轻人面前时,平头给老头儿说了句话:“你买再多的炮也没有用,你一边的棺材里有人。” 老头儿先是恼火万仗,接着就是吃惊不已。因为他的房间里,确实放着一幅棺材。那棺材是留给他自己用的。按照老一辈的说法,提前准备好棺材放床的一边,能增加阳寿。什么道理不得而知。 老头儿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想回头问问平头年轻人如何知道自己一边有个棺材。犹豫一下还是作罢,像老头这么大岁数的人,大部分都备好了一口棺材。但平头说的棺材里有人,让老头儿心里直打突。那是他自己的还没用上的棺材,谁会在里面。平头又不急不燥地在他身后重复了一遍,今夜小心你棺材里的人。 老头儿回到家里,还真用手在棺材上敲了敲,空的。上了年纪的人嘴上说着不怕死,那也谁都不想死。老头就把路上的事儿对儿子说了。老头儿子马上到村头路上去找,没见到老头儿说的那人。也许人家走掉了。 老头睡觉前,把棺材打开盖板检查了下,空的。然后把门关紧。开着灯睡觉。年纪大的人,磕睡少,睡觉也轻。半夜的时候,就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给吵醒了。老头儿仔细听听,那声音就是从一边的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老头儿脑子还挺好使,在不确定棺材里面是不是耗子还是别的东西的时候,想着屋门关着是没有用了,反正棺材里已经有东西了。就先过去把门上的插销拔掉。这样屋里有什么事,外面也好推门进来。 没确定什么情况之前,老头儿没敢惊动家里人,等下是一只耗子在棺材底下啃,因为这么个事儿惊动一家人,少不得儿子儿媳会说他两句。 老头儿坐回床上,两眼盯着棺材。 里面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加明显。老头儿从床头拿起一根棍子,在棺材上捣了两下,发出当当的响。里面马上也咣咣地回了两下。老头主里就咯登一下,这不是耗子,耗子发不出这种声音的。 老头儿一时没敢动。这时就从棺材盖板缝那儿伸出一只手来,像纸一样薄的。然后慢慢往外伸慢慢充血。那手朝着老头的方向过来。老头大惊,高喊来人。你能想像,一个老头声嘶力竭地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他儿子很快就赶过来。推门进屋,问老头儿怎么了。 老头儿指着棺材说,手手,那里有人。 老头儿子一看妈呀叫了一声。那棺盖缝里又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正指着老头儿子。而且接近棺材的地方薄如纸张,伸得远的地方已经充血,这情景看起来很诡异。刚好下午有宣传,说最近有个十分怪异的动物蹿到这附近,除了亮灯挂红布和放爆外,遇到特殊情况马上报警。 所以老头儿子马上打了报警电话。正要去细看棺材里伸出来的手时,停电了。屋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第八十九章 有迹可寻 叶朝说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老头和他儿子已经都在院子里。mianhuatang.info因为屋子里黑着,所以他们不敢呆在那屋子里。 按叶朝说的,他们到那里后打着手电往老头屋里去,那口棺材被从矮凳子上推屯下来。原先棺材是不着地的,两头搁在两条矮长凳上。老头和他儿子说听到屋里扑通咣当的响了,就是不敢去看。还生怕那东西从屋里蹿出来。 最后打开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东西走了。 听叶朝讲完,我对他说:“这不明摆着吗?平头干的,就是为了把我俩分开,好给年怪制造机会把我当饭给撮一顿。” 叶朝说现在麻烦的是,年怪没找着,那几个傻蛋也不见了。昨天把他们带到派出所的时候,有不少人见着,按惯例我们也通知学校了。估计学校会通知学生家长,今天那些家长们该来见人了。我上哪去找人去啊? 夏落轻巧地说了一句,找人不难,找到年怪也不难。 叶朝大喜:“真的?” 夏落很认真地说,真的,你管我和扬子吃好喝好就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叶朝这会儿好说话的不得了,当然,当然。那,年怪在哪里? “中午时分才知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年怪吸食的脑汁越多,它就会长的越大。而且可以在短时间内疯长。在这之前,你还是把装备弄弄好。”夏落说。 不会吧,我表示怀疑,年怪就昨夜里才大些,以前一直都很小。刚开始是躲在太岁里面的,再大能大到哪去。如果能大,它早一点儿变大不是更强壮吗?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小。 夏落说它不变大,是为了方便隐藏。你想想如果它大得像一头牛,那不是走到哪都会被发现。它还能藏在警犬身子里接近你吗? 夏落说的也是。 叶朝说:“那我先回去,中午再来找你们。扬子把我给吓的,我以为找不到你了,到家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晕死,我刚醒过来的好吧。我说。 叶朝笑笑,出我家院门上车走了。 看着叶朝古怪的笑,我压根儿就不信他夜里找过我。 叶朝走后,我问夏落:“你真能找到年怪的下落?” 夏落点着头说,不但年怪,你那几个同学也找的到。 呃,他们在哪儿,我问。 我得去找我爷爷,我爷爷找的到。你见过几次那种小虫子了吧,我爷爷养的,往外放虫叫虫降,只要那些虫子接触过那个人或者东西,一般都能找到它。 我和你一起去,我很热情地对夏落说。 夏落摇摇头说,你还是别去了,我爷爷不想见陌生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其实我想见识见识,怎么把虫子放出去找人的。我说。我也应当能想到,夏落不会带我去见他爷爷。因为从校园幽灵那件事,夏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奉他爷爷的意思来帮我。如果他爷爷肯见我,怕是早见着了。 夏落说没什么好见识的,我爷爷想教我这本事来着,我不学。你没见那些虫子,密密麻麻的就趴在身上,穿在衣服里面的,受不了。放虫子的时候,把衣服脱了,这些虫子就箭一般呈无数条红射出去。散向四面八方,根据放虫人的意思,往外找寻一定的距离返回。数量那么多,又是靠气味和要找的东西身上独有的某种信息,所以,一般只要在寻找的范围之内,都能找的到。 怪不得夏落,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得到我。 堂屋门响了下,我爸我妈守了我半夜,后来竟然是回屋睡了。我说叶朝来时都没见我爸出来。我爸从堂屋出来对我和夏落说,扬子,你和夏落两个睡一会儿吧,夏落都一夜没睡了吧。 夏落说叔叔,没事,我这就睡一会儿。 夏落不等我答应,钻到我床上在床尾歇了。我也没睡好觉,就还睡床头。 我和夏落没了别的话说,这件事情,大概情况已经和他说过了。我想知道他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他家是哪里的。这些夏落又很明显的不肯说。没事就是睡觉,我也确实很困。 我再次醒过来,差不多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夏落已经走了。起床走出屋子,饭已做好。我问我妈夏落什么时候走的,我妈说半上午的时候。 那他吃饭了吗?我问。 我妈说没有。叫他吃了饭再走他不肯,他说回去有事儿,中午饭后就回来。 我随便吃了些饭。才放下碗叶朝就来了。一进我家院子到眼睛到处乱扫,问我夏落呢。 我说夏落回去了。 叶朝一惊,回去了?回哪去了?他家可不是后鲁的。 我说叶叔你急什么,昨夜里我丢了你也没这么急吧。他还会回来的,现在去问他爷爷年怪的去处。 叶朝哦了一声,说他爷爷是个神秘的人,一定就在我们附近,却从来没见过他。你怎么没有跟着去见见? 他爷爷不肯见我的,我说,从校园幽灵那事儿起就是这样,他若肯见我,那时早见了。 叶朝点点头,疑惑地说,我就搞不清,他怎么肯一直帮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有人帮总比没人管的好。 我爸听见叶朝说话,从堂屋里出来和叶朝打着招呼,请他吃饭。叶朝说我吃过了,你们吃,我和扬子说点儿事。 我特好奇宝玉地问了叶朝一个很不给他面子的问题:“叶叔,你说你是专管这些特殊事件的警察吧,也没见你有什么本事,连画符捉妖什么的好像一样不会。你这做事能做好吗?” 叶朝笑了笑,我不会告诉你我和你一样,也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再有就是我身手好些。至于你说的画符捉妖,我真不会。不过归根结底,不影响我做事。你好比说年怪,就可以用三样它怕的东西对付它。 我笑笑不作声,他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叶叔你要有夏落爷爷的本事,这年怪早除掉了。” 叶朝承认,确实是,不过夏落爷爷那样的人,是不会来做警察的。所以,我还是有用的。 我们在我屋里边说话边等着夏落过来。没多久夏落就来了,一来就说走吧,我们出发。 出发?去哪?我问。 去找年怪。夏落说。 我们三个一起上了叶朝开来的车。这次是叶朝自己来的。车子出了村,叶朝就打电话叫人准备东西,在镇上等他。 叶朝一边开车,一边问夏落,年怪逃向何处? 莽荡山。夏落说。 怎么逃离这么远?它不打扬子的主意了。叶朝不解地说,这么远的路,来回都要很长时间。根据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年怪正向往着把扬子作美食的好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吧。 三彪插嘴说,这个很简单,原来它想隐蔽地出其不意地祸害扬子,现在不那么容易做到。我想着可能是感到在这儿受到某种威胁,躲得远远的去增强自身力量了。像夏医落说的,它可以疯长。那肯定也少不得有人遭殃。一二百里路,应该不算远吧。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是与众不同还是倒霉,年怪开始寄生在太岁里,一开始不打我主意,等它脱离太岁,吸食了几个人的脑汁后盯上我了。就昨夜在我之前,还要先吸干李福的脑汁垫垫肚子。我不知道我对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夏落笑着说,这个怕只有问年怪自己了。到时候叫叶叔先别下杀手,问问清楚了再取它小命。 叶朝说行是行,还是先除了年怪安全些。最近这年怪闹的,我都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你说那个李福,非挂念着他那破砖窑场,不让去不让去还是去了。得,小命搭进去了。扬子你和夏落两个在这自在的没事儿似的,我麻烦大着呢。你两个昨夜都是从砖场出来的吧。那里有夏落放的那么多烟花爆竹在吧。我能给人家说自己不小心着火烧死的?根本不可能。抓不着年怪,凭嘴说谁信啊。若是一般警察按正常用路子来,你两个就是最大嫌疑人。 我说叶叔你别吓我,我胆小,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夏落不作声,只在那笑,也不当回事儿。 叶朝从车里镜子里看到夏落那表情,意味深长地对夏落说:“你不用笑,那么多烟花爆竹你一个人拿去的?还有个人与你在一起吧,我不说了,总之,你两个一心一意帮我,除了年怪咱们都乐呵。” 第九十章 十口棺材 车子路过镇上,走派出所门口,那里已经有一辆车子在那等着。四五个人。我看人太少,按夏落说的,年怪都进山了。如果进山搜寻年怪,难免会有其他变故,人到山里也容易分散,人少了总感觉不踏实。我对叶朝说,叶叔,这人也太少了吧,还没有昨夜里围砖窑场去的人多。 叶朝说一个派出所,也就这几个人,总得留两个在家值班的吧。昨夜那些人,有从别地方调来的,人家不能在这镇上一直呆着。等下到县城,再调十多个人来。人太多也不行,莽荡山也归咱们市管,在远城那边,到地方再借些人手。 叶朝可真牛,到处可以借人。 我们的车子走在前面,派出所的车子跟在后面,到了到城,又增加了一辆面包车。三辆车匀着坐,大概有二十来个人。 我们一行人三辆车子,走一百里路从我们市经过,然后直插远城。两个多小时后,到达远城县城,叶朝看看我和夏落,问还要不要增加人手,二十来个人应该可以了。 夏落问该带的东西都带着没? 叶朝说都备着哪。 夏落说差不多了,人多也没大用。主要还是装备。 叶朝点着头,那行,咱们继续往前走。夏落你可指点好方向。这次行动能否成功可就全指望你了。 夏落说别吓唬我,我可担不了这么大责任。 出了城夏落叫叶朝停住车,他下车往路边麦田里走,还在那站了一会儿,我不明所以地在车里隔窗看着夏落,以为他要撒尿,没曾想半天没尿好。一会儿他身边飞过好多虫子来,在他身前一个方向上来回飞着,好像有些规律,又好像没有,反正我也看不懂。 那些虫子围着夏落飞了一会儿,夏落挥手驱赶了两下,然后那些虫子就又飞走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夏落指引着车了下了主干道朝乡村小路上驶去。走同二十里路,已经看见那座山了。说是山,平原地方哪有什么高山,最高峰也就一百米吧。在真正的山区,称不得山的。面积虽说不算小,那也不能和真正的山区比,不过是平原上拱起一个土包罢了。 车到一个村口,前面堵着很多人。把路也堵死了。叶朝把车开到跟前,才发现过不去。原以为那些人让一让就行,谁知道人群后面摆着十口棺材。 我看看叶朝和夏落说,怪了,离我们那不远,没听说过有这规矩啊,人死了不摆家里还能摆路上。 坐后面的一个警察说,有一种情况是这样,比如有人出车祸死了,肇事司机又逃跑了。家属就会在路上拦车收点儿钱,当地派出所有时会默许这种行为。 这个车上坐的,都是背喷火筒的。原来那个小李也在车上。他接过那个警察的话说:“你说的情况,都是在大道上,像这种乡村道路,收谁的钱去。而且一摆十口棺材,不寻常,我们还是绕绕路。这样的麻烦,惹不得。” 叶朝马上叫小李打电话,通知后面的车子往后倒,调头寻别的路走。这时候前面的人群突然动了,人散开着不急不燥地就把三辆面包车给堵上了。 我对叶朝笑笑:“散点儿钱得了,反正你回去也能报销,绕什么路子,碰见这样的事情,给点儿钱也是应该的。” 叶朝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说:“这不是钱的事儿,什么事能一下死这么多人,十口棺材全摆路上?” 一个头发卷卷,个子不高,圆胖脸的年轻人走过来,站在叶朝车门一边,叶朝摇下车窗,那矮子叫叶朝掏一百块钱。 叶朝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出去。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一下子死这么多人?” 年轻人神色一变,冲周围的人喊了一嗓子,叫叶朝下车。叶朝是个警察,车上又带着这么多人,才不怕他这个。只不过现在没工夫惹麻烦。 叶朝一摆手,叫所有人都下了车。然后问矮子:“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将棺材摆在路上?虽然是村间道路,这也是影响交通你懂不?” 那矮子也不相让:“别跟我说这些,我葛庄这么多兄弟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别以为我们是老百姓什么都不懂,我们找人看过了。” “什么?”叶朝有点儿犯愣,“你们报警了吗,查出来死因是什么?” 矮子说那个高人说了,棺材在这儿摆三天,三天之内,任何大队的人都不能从这儿过。只要走到葛村这,绕道也不行,全部都得拦下。三天后放行。 后面的警察一听就不干,说你们这是妨碍警察执行公务,要拘留起来。 矮子一听就很无赖地说:“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是不能走。若是叫你们走了,我们葛村就会死更多的人,你想想哪轻哪重,拘留就拘留。那也得等这事儿过去再说。” 叶朝问夏落:“离那儿还有多远?” 夏落说十里路左右。 叶朝说走,我们不开车了。 叶朝顺便警告那矮子:“你就在这儿堵着,如果车子有什么问题,找你负责。” 矮子说想走,没门儿。 矮子一咋唬,一群年轻人全都围了上来。我发现了一个异状,悄悄对夏落说:“你发现没,这村里全是年轻人,年纪大的一个人都没有,对了,年纪小的也没有。妇女呢,妇女也没见着一个。” 夏落说这些人,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我问。我没看出来。 夏落说怎么看起来有些木木的,这么多人,好像是一个人的感觉。你知道人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乱蓬蓬的不应当有这种感觉。还有气场,死气沉沉的。 我心里一动,夏落说的这些,我也感觉到了。不过是地上摆着十口棺材,这么多死人在,死气能不重吗?所以我没往别的地方想。大白天的,地上摆十口棺材,倒也不觉得特别糁得慌。 叶朝眼见矮子带人围上来,而且他们村里的人,比我们一起来的人还多,足有三四十人,全是年轻人。要说论武力,叶朝倒也不惧他们,可是这么多人公然冲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朝斥责他:“你想干吗?想袭警吗?” 矮子说袭警,我才没那么傻,反正,你们必须在这呆三天,不然就不能放你们走。 后面一大帮年轻警察,都看着叶朝。只要叶朝一句话,别说冲出去,就是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也不是多大问题。可是叶朝不想这么做。这里已经死了十个人。现在矮子这些人的情绪,都不太正常。 叶朝突然同意了矮子的意见,说好吧,你安排我们住的地方,还有晚饭。 矮子见叶朝答应下来,面上一喜说:“这个,当然,只要过了这三天,随你去干啥,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 叶朝点点头。矮子带着我们,走过那十口棺材。把我们带到一个院子里。这院子空着,里面支了大锅,正做着饭。就是办丧事请客吃饭的样子。 有三五个年轻人,正在院子里忙活着。我们进了这个院子,也没有见到老人和孩子,以及女人。这个村子里,似乎都是年轻男人。这是在平原,虽然前面有个莽荡山,那不算个屁。不可能产生这么怪异的村子的。 这不对劲儿的地方,其他警察也都看出来了。他们私下里议论一下,没有对叶朝提出来。这么多人都看出来的事,叶朝当然也看的出来。他要留下来,肯定有岛留下来的理由。这些人本来就是配合叶朝的。反正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叶朝到屋里看了看,几间屋里都有床,不过这么多人也睡不下,还有个门通向后院。后院里是老房子,老房子前面是个菜园。但老房子里面是不能住人的。 叶朝对矮子说,这院里住不下。矮子马上说,别处还有。我们先去看看。 叶朝带着所有人,跟矮子走。连走了两个院,都空着,没见着老人孩子和妇女。 矮子说还回那院里吃饭。然后这边总共三个院子,你们看着住,保证住的下。不够的话别处还有地方。 叶朝点着头说行,那就麻烦了。顺便问一下,你们这村里老人和孩子还有妇女呢? 矮子说我以为你早该问,这么奇怪的事,你一直不开口问,就觉得你对我们有疑虑。这葛村里平白无故地死了这么多人,先前又没征兆。人死的蹊跷。我们找人看了,所以年轻人聚在一块儿三天,老人孩子妇女全部到亲戚家去避开。还有外来的人,只要想通过村子的,一律留下来,过三天后,这场灾难就能过去。不这样做,整个村里的人将无一能幸免。所以就算你们是警察,我们也拼着得罪了。我们不敢袭警,可是你们要硬来,我们全村人死了不放你们走的。等过去这事儿,我们听凭政府的处罚。 第九十一章 这可能是一个大阴谋 叶朝好脾气地对矮子笑笑,拍拍他肩膀说:“放心,我们不会走的,我们是警察,本来就是给咱老百姓做事的。现在老百姓需要,我们当然要配合。你们该忙就忙,不要管我们,不是分给我们这三个院子随便住吗?我们的人就占这三个院子好了。” 矮子满脸欢喜地说:“那就委屈你们了,外头我还得招呼着。先去忙了。” 我们回到屋里,把葛村的人招呼到外面。大部分警察也都站在院子里,注意着葛村人的一举一动。另外有三五个警察,则到外面路上注意着矮子的动向。警察就是警察,这些小事儿,不用安排,两拨人一拨是我们镇里的,一拨是县城的,都有自己的领队。 背喷火筒的小李跑过来问叶朝:“这个村子很怪,哪有一个村子只有年轻人的,还有在这平原上,几百里的风俗都差不多,这么一二百里路,没听说过有这规矩,只兴年轻男子在家的。” 叶朝点着头,看着小李说,我也看出来了,可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人容易,我们最需要了解的,是这村里不在的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矮子说都去亲戚家避了,这话不靠谱。真发生这么大的事,只要有一个人报警,不可能没有警察来。这样的事儿,连市里都会惊动。我怀疑那些人都不在了。 “都不在了?”小李乍舌,这可是一个村的人啊。 叶朝来回走了两步,对小李说,所以说这事重大啊,我们不能不管。这也是我留下来的用意。 小李说明白了,大伙也猜到你留下来是有原因的。 叶朝嘱咐小李:“把东西看好了,特别是我让你带的我那个包,一会儿你把它拿过来。那个包很重要。” 小李说明白,在镇里警察坐的那个车上,你在扬子家打电话叫我们准备时,我全都备着了,你的东西,第一重要。 叶朝笑笑,也不是我的东西第一重要,不过那个包里的东西,确实重要。你去吧,叫几个人一起。 小李答应一声就出了屋子。 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叶朝问夏落:“你能确定,年怪不在这村里吗?” 夏落叫我们等一下,先跟他来。我和叶朝跟着夏落来到后院。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夏落只是随意做了几个动作,就有虫子从隐蔽的地方飞向他。这次我离夏落很近,发现他闭着眼睛,身体稍稍有些晃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夏落很快清醒过来,对叶朝说:“至少目前,年怪仍在山里。奇怪的很,这葛村的这条路直接通到莽荡山,中间十里路不再从别的村子里面通过。” 我说夏落这村子也太稀了吧,平原地方哪有这么大面积空地没有人烟。 夏落说我没说莽荡山近处没有村子,而是这条路避开了所有村子,是一条直能的路。其他村子有是有,都在这条路的左右两边有些距离,但不在路上。 叶朝说扬子你还有问题没。 我笑着说还有一个。叶朝叫我先问。我就问夏落:“你不是没学这虫子找人的办法吗?怎么也会使这法子?还有你刚才怎么像睡着了一样,有这么困吗你。要不赶紧睡会儿觉去,我预感夜里准有事儿,你先把精神养好了。” 夏落说扬子你不用羡慕我,我对这个真不感兴趣,这都是我爷爷按排的。和虫子沟通起来还是很困难,只有在半昏睡情况下,才能接收到虫子的信息。不然的话我和你一样,就看到这些虫子嗡嗡乱飞,啥也不知道。 这样啊,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叶朝看看我两人,又瞅瞅院子里,树上有叶子落下来,连一只麻雀也没有。叶朝说这里很不正常啊,连鸟都没了,夏落我最担心的,就是年怪会回来。如果它不知不觉地进村,制造了鬼域,或者使我们的人产生了幻觉,那我们这些人,都得交待在这儿。这个村子,不会有外人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真正就成个死村了。 夏落说天黑以后,只有我不睡觉,一直留意着年怪的动向。只要它接近村子,你那车上不是带装备了吗,就放鞭炮把它吓走。还有就是现在,你先打个电话到外面去,好有人接应我们。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我们有这么多人在,你还是先透出去点儿风声比较好。 叶朝点点头,才准备往外拨电话。先前不但是叶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件过一夜就能弄清楚的事儿,而且没什么困难。因为人数在这儿。二十来个警察对付四十来个年轻人,而且这次行动,都带了手枪。 为防万一,叶朝还是掏出手机来,准备往市里打个电话,让市里出面叫远城这边的警察做好接应准备。 叶朝拿出来手机看看,脸上沉了一下,然后把手机给我看。我看了一眼,也有点儿发懵。那上面没信号。 夏落伸过头来看,问我怎么了。 我说手机没信号了。这里不是一般的不正常。 夏落说现在天还没黑,我们这些人,如果硬走不是问题,一定能走得掉。天黑之后变数就大了。叶叔你看呢? 叶朝摇摇头,说我们不能走,如果我们现在走了,怕这个村子的真相就无法查明白了。我必须要弄明白,这个村里那么多人都去哪了。 叶朝深吸了口气,用不一样的语气说,你俩知道吗?如果那些人都不见了,这将是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我们既然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走。特别是我,我们这些警察。你们两个,当然,谁也不能强迫你们留下来。 叶叔你说这话,分明是拿我们当外人。你当时不是扯着拉着非要我和你一起的吗?连上学都耽误了。你这是怎么了? 叶朝看了看天空,夕阳西下,天空连只鸟也没有。我感觉这里怪怪的,有很重的死人味儿。但是我拿不准,因为路上摆着十口棺材,自然死人味儿很浓的。 叶朝说这次不同。如果葛村,这几十号人都有异常,到了夜里,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情况。因为人多,可能完全不受控制。这次,比扬子你经历的任何一次都危险。 夏落说叶叔你别说了,扬子都说了,我们是一起过来的,不可能我两个单独先出去,再说矮子那货和村里人也不会同意。我就一个要求,扬子要和我在一起。年怪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会一直注意它的动向。我撑这一夜下来,明天白天肯定得困。到时候事情没解决你们得护着我睡觉。 叶朝说行,我们回屋,把两拨人的队长叫到屋里商量一下。 我们回屋时,小李已经把叶朝的东西放了进来。烟花爆竹也搬了一部分下来。还有不少红布。叶朝嘱咐小李吃过晚饭把红布每人发一条,烟花爆竹每个屋里都放两箱。每人手里也多少带几个散的。 叶朝对那两个队长说:“孙队,陈队,我们今天遇见的情况是个很特殊的情况,我们现在见到的还都是表面现象,我怀疑这里面有更大阴谋,那些不见了的人都哪里去了,会不会是一场大屠杀,这都有待于我们证实。还有,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正常。所以我们一定要格外警惕,力争找出蛛丝马迹,还原真相,去拯救被陷在阴谋里的人。孙队和陈队和兄弟们交待一声,如果遇见不合常理的情况,可以直接开枪,格杀勿论。” 孙队是我们镇上派出所的,他不解地问叶朝:“叶头,什么情况是不合常理的啊?” 我插话说,如果一个人手变成一张纸那么薄,如果一个人变成一张皮铺在地上看不见突然把你裹起来,就这情况。 我这是就我经历过的光头的事情想到的。 陈队是县城公安局的,听了我的话,不以为然地问叶朝:“不能有这种情况吧?” 叶朝说这是近些天正在发生的。 小李进来问叶朝,他们的饭,能吃吗? 叶朝看看外面经黑下来的天说,我们忍一忍吧,那饭,还是不吃的好。 第九十二章 逃入老宅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矮子喊叶朝带人吃饭。叶朝说不了,我们是警察,不能白吃老百姓的饭。矮子当然再三相劝。叶朝果断拒绝,说不行就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矮子纳闷地说,警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和当年的老八路似的。 我们不吃饭,矮子他们那些人也不吃饭。 叶朝就问矮子,你们怎么不吃饭? 矮子说这是大办增丧事儿的,来的是客,我们是主,客人不吃饭,我们当然也不好吃饭的。 叶朝故意问:“我们的车子都在外面,不碍事吧?别弄丢了。” 矮子说放心,我们不管白天晚上都有人的,只要是从这条路过的,都得三天后才能走。 那现在留在村里的,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叶朝问。 矮子摇摇头说,没有,你们是第一批。 叶朝就笑了,说那你去忙吧。 我们是第一批,鬼才相信。这一条路又长又直,这么好走的路会一天不过人?不过不管这么多,夜晚一来,很多东西都会露出原形,比如人,也会脱去外面的伪装。 天黑下来,做好的饭没人吃,院子里都是大锅的饭菜,还有一笼一笼放好的肉。地锅里仍冒着火,煤还没烧尽。这在平常,应该是很热闹的场景。可是一院子都是锅都是饭,板凳桌子什么的,做好的那么多饭没人吃,就觉得别扭的很。就像是一个村子,里面却没有人。 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晚上的布署。叶朝叫孙队和陈队各带一帮人分别住旁边的院子里。我和叶朝夏落三个人带几个人就住这边院子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一有大的响动,全部出动。各各留意着夜里有没有异样的情况。尽力利用这个夜晚把事情查清楚。 叶朝正打算着,这几个院里都不让葛村的人进。不曾想矮子把葛村所有的人都主动撤了出去,这个情况不是说明没事,而恰恰说明,各藏心事,心照不宣而已。 我们一起来的,三拨人分别在三个院子里。矮子他们,全都在外面。夏落说他们全在路上。全在路上,明面上像是在截人,实际上却是把我们所在的三个院子看的死死的。因为这三个院子的大门,全都开在这个路上。 入夜,静。不单是夏落,我们没有一个人入睡。夏落说年怪没有朝这边靠近。外面路上也静了。我们到门口去看,只有十来个人。其余的人都不知去向。我和夏落两个,很好奇地上前去问其他人呢,他们说都去休息了,夜里要不了那么多人。 我们两个在和他们站在路上说话的时候,院子里有不少人盯着。就是看看到底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不用想,矮子那边,也必定有人盯着。 我和夏落在葛村人的跟前晃来晃去,就晃到了那十口棺材跟前。这十口棺材,就在我们住的院子前面。和大门错开了点儿。 在葛村人准备阻止我们靠近棺材的时候,我和夏落往前一冲就动手掀开了棺材盖儿。人两个只掀开了一个,后面的人就围了过来。我和夏落两个人直向前冲,往没人的地方跑去。 按照计划,应该在我和夏落靠近棺材时,叶朝他们在院子里朝这些人身上发射麻针。然后里面再趁机过来几个人帮我和夏落乘机把所有棺材打开。 现在看起来,是情况有点儿变化。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人一个也没有被麻倒。害得我和夏落,狼狈逃命。夏落有点儿小小厉害,不过对付这么多壮年男子,他还没那么神。这家伙拉着我就跑。后边葛村那些年轻男子紧追。 那些家伙一开始,就把我们回叶朝他们所在的院子的路给堵死了。我和夏落,只好朝另一个方向逃。逃没多远,见有一处破败的院子,看起来没住人,院墙都倒塌得半半截截的。夏落拉着我就跳了进去。 后边的人,追得也不慢。我和夏落发现这一片,怎么都是很多年前的房子,全是土坯砌成。一家挨着一家。两家之间的围墙,也是只到腰高,而且是用泥垛成。 我们连跳了两家之后,后面追我们的人就慢了下来。夏落也停了一停,我们回头去看,那些人看起来犹豫不决。这只能说明,事情不大对头。 夏落愣了一下后,仍叫我只管逃。我俩终于摆脱追踪的人,找个角落躲了起来。我低声对夏落说,你不觉得,这些老年的房子太多了?如果有一两家,也说的过去。这么多全是很多年前的样子,就不正常了。这又不是文物保拟单位,哪来这么多老房子?我们更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 夏落说我也注意到了。我们这年龄,都很少见这些了,小时候也许会有一家两家没人住也没人管的院子,就这个样。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摆脱那些人再说。叶朝他们,没来声援我们,说明那边也出问题了。 我说再出什么问题,他们那么多警察,也吃不了亏,你说为啥没人开枪呢? 夏落噫了一声说,是啊,你不说我倒忘了,怎么没人开枪,怕误伤的人朝天打也可以啊。 我们穿越了?我立马就想到这一点。 那后面的人呢?他们也跟着穿越了?他们是不是回去了?夏落说,穿越这玩意儿,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后面的人比我们反应快,我说,他们就是这村里的人,一看景物不对立马就察觉了。 那他们不还是追过来两家院子的吗?这说明可能不是穿越。夏落说出了他的看法,如果仅仅是环境不对,那他们应该一家院子都不会跟着我们来。 也许第一家,确实是那个样的。一个村里有一家两家都是人家废弃不用的宅子,倒是正常不过。只不过我们逃下来,连着几家这样,才变得不正常起来。 夏落用手碰了我一下,叫我别动。原来后面的人,慢慢摸过来了。我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对这儿一无所知。这几个人,也没多厉害。从院子里走过,继续往前找了。 我和夏落,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过来,就往外边去。回到进第一家院子的地方。也能走出去。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我们在黑暗中躲躲藏藏的,往村里原先摆棺材的地方摸过去。希望能在那儿找到叶朝。 回到那个路上,没见到一个人。倒是往前面看,好像有几个人影。夏落说扬子,有人了,我们没有被穿越。 我说夏落,别高兴太早,你看看这路,我们来时,是不是柏油路,现在可是土路,这路上的十口棺材也不见了。那几个人,也一定是追我们的那几个,现在和我们一样的处境,不过我们在躲,他们在找。 夏落看看路面,又看看我们和叶朝住的院子。那院子也和我们白天进去时不同。那是是砖墙。现在是土坯墙。别的不说,就说这高度,也错的多。不可能谁在一会儿工夫,把这砖墙给降低高度变成土坯墙了。而且二十来个警察,包括叶朝,全都没了踪影。 不光我们这边的人。村里原来四十来号年轻男人,如果全在。那也应该散落的不远都是。可是我们,没见着几个人。说明和我们一起在眼下这个处境的,只有这十个人左右。 我们进去院子里看看,夏落说,总不成一点儿我们在那儿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吧。 我止住夏落,叫他先等一下。 夏落问我干嘛,我们得赶快找到叶朝他们。 我突然想到,我们会去找叶朝,那几个追我们的人,也一定会去找他们村里的人。如果找不到,他们在追我们的同时,也应该会去找叶朝他们。人在这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找出处回到原来的处境。我把我的这些想法说给夏落听。 夏落嗯了一声,说你想的对,我们就先躲这儿看着。 果然一会儿之后,那几个人影从那边过来,往三个院里全部进去一遍。然后出来,继续往别处寻找。 等他们走了,我对夏落说,现在行了,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我们两个人从暗处闪出来,迅速地闪进那个院子。心里充满着期待和不安。 第九十三章 死亡村落 进了院子,才知道事情的变化有多么大。房子不是原来的房子,不说全院里锅灶,桌子凳子没了,连一点儿做饭的味道都没有。院子里一切都变了。溜进屋里,原先的布置看不到一点儿影子。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老式柜子。往屋顶看,也低了很多。 扬子,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进入了年怪制造的鬼域了?夏落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 夏落说我们肯定不在白天的那个葛村里,你怎么这么确定。还有,我已经无法召唤到那些虫子,对年怪的动向一点儿也不知情了。 如果我们真的在年怪的鬼域里,我们再怎么躲藏都是没有用的。它会立即找到我们。还有矮子那伙人,他们为什么死活和我们作对,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就一定是年怪支使。那么他们找到咱俩,也不是难事。 那我们真是穿越?夏落问,他显得很蛋疼。因为如果真是穿越,叶朝他们将根本无法找到我们,而我和夏落,也可能永远无法回去。那我们两个,就真的悲剧了。可笑的是,我们将生活在落后几十年的地方,落后多久我们也无从得知。 我无耐地说,那我们就只好生活在过去的时间里,还好落后的不是太久,我们还是能找到年轻时候的父辈或爷爷辈的。 夏落嘿嘿地笑了,说这太搞了,我们会和我们的父辈或爷爷辈差不多大小?那他们指定不会认我们,也不会相信我们的鬼话。咱两个打算打算以后的生活吧。 生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夏落说,咱们没有穿越,绝对没有。 夏落忙问,为什么? 生活啊,我说,即便我们穿越了,那也得生活不是。那就是这里的人也得生活。可是你见人了吗?连着这几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夏落说我们再多走几家看看? 不用看,我说,要是有人在,那几个追我们的人也进了不少院门了,绝对得有人声,得弄出点儿动静来。 夏落想想,认同我的观点。他说扬子,你看到了吗? 什么?我问,紧张地四下里望。 不是这儿,夏落说,我们掀开的那口棺材里,根本没人。 这个,我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当时情况那么急,但大概觉得,棺材是空的。 你也能察觉到死人味儿对吗?夏落接着问。 我能,我先前以为,是棺材里那些死人散发出来的,毕竟死那么多人,葛村这些人脸色不对也很正常。 夏落说我想其他那些棺材,也是空的。就是说棺材里没装死人。那么这浓重的死人味儿要么就是矮子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要么就是,这村里其他没露面的人都死了。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全死了。 夏落的话叫我心里一惊,如果这样,叶朝留下来是对的,他是个警察,这么一桩大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去后园看看。我对夏落说。 后园里本来就是一幅破败的景像,现在还是。比起白天的印像,后园几乎没什么改变。老屋,菜园,都是老样子。我和夏落小心翼翼地在后园寻找着,希望在这个没有一点儿变化的地方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们绕过菜园,来到老房子跟前。门一推就开,不但开了,而且咣当一响,直接倒在地上。看来这老房子,很久没住过人了。门都成这样也没人问津。 屋里黑洞洞的,在门口站一会儿,往里探探身子,大致也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不过里面没有东西,除了一些棍子和几个工具,就放在正当门的地方。那些都是种菜用的。 我和夏落离开老屋,开始返回到菜园里面。这个时候,里面依然有一些东西生长着。不过都在边儿上。菜园面积很大,可是中间一大部分地都空着。下午都注意过了,是刚刚翻过。好像收了菜,把地空出来等为明年准备。 我两个走到空地边沿上站住。我发觉不对劲儿了。我盯着那空地,浑身不自在。夏落察觉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这菜地,中间这片空地,我们下午看时是刚翻新的吧? 夏落说是,有什么不对? 我说菜都差不多下去了。如果翻地,应该全部翻完,为什么边上留一些已经没用的菜棵在那长着。这是说这片空地,是因为有用处才翻的,不是为了来年种菜打算。而且一般,都是开始种菜时才动菜园。这个地方,动的不正常,你说会有什么用处呢? 什么用处?夏落被我的话搞的紧张起来。 埋人。联系当前的事儿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令人心寒的用处。 我说出这两个字时,夏落也震惊了。 夏落的震惊才刚刚开始。因为我们面前的这片空地,开始动了。一片翻腾。从新翻的土里,长出许多东西来。那肯定不是菜,没有谁家的菜会长得这么快。 那些东西露出泥土,还在往上长。很快我们就能看见,那是一双双的人手。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僵在那儿不能动弹。夏落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俩呆呆看着那些从地下长出来的手,完全没了反应。 好在那些手,很快停止了生长,没有从泥土下,拱出一个人头来。可是这情形,也够我十天半个月做恶梦的。 有谁说过,凡事不能太早下结论。这话用在此时此景可真不吉利啊。一个人头,就从我们不远的地方长了出来。然后是身子。很快地,连脚都站到了地面上。 好在我和夏落,不是站在菜园的中间,否则真是要命。 那是一个女子,长发,苗条身材。如果不是刚才诡异的情形,这个女子,一点儿也不吓人。如果放在平常,倒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这平易近人的女子,正向我们款款走来。并且到我俩跟前停住。我和夏落,忘记了逃跑,不知道她要怎地。 那女子站我们跟前,停了好一会儿,不说话也不作任何举动,好像生怕吓着我们。 “这村里的人,都死光了。”等我和夏落适应了她的存在,她才幽幽地说。 我和夏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夜色淡淡地黑着,没有风,我感到出奇地冷。 这村里的人,都死光了。这女子再一次说。 看来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我们不作出点儿表示,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听人说过,死人如果有怨气,那会长久聚着不散的。如果不让它反怨气释放出来,那才是最危险的。 我看看夏落,回答她说:“我们猜到了,我们也是为了查明原因才留下来的。” “原因?原因?”这女子指了指身后一双双的手说,“我们是被村里的男人杀死的。” 夏落吃惊地问:“那些男人为什么要杀自己村里的亲人,疯了吗?疯了吗?” 这真是不可想象,如果遭遇其他不测,那还可以解释,我原来以为,是年怪干的,没想到村里的老人和孩子,还有女人,竟然是被村里的壮年男人所害。 那女子仍旧幽幽地,一点儿也不恨那些杀死她们的男人:“那些男人,也都死了。死了后又活过来,杀死了我们,把我们埋在了这里,一个村的老人孩子和女人都被埋在了这里。” 我想起了人皮光头,他也是死后杀人,这都是年怪做下的祸害。我基本可以确定,这葛村的男人,也是被年怪所害。但我还是问那女子:“男人们是怎么死的?” 女子说不知道,好好的就死了。但是现在,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们没有灵魂。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我问。 被冤魂找到,一定是冤魂需要我们为她们做些什么。 “我们要讨个说法,我是个老师,是全村的人推举我来说的。我们这么多人不明不白地被杀了,一定要有人给我们个说法。”那女子万分不甘地说。 第九十四章 退守老屋 夏落摊摊手,一幅无能为力的样子说:“这事儿你应该去找叶朝,找那一帮子警察,找我们两个,真为你做不了什么。” 那女子往我们面前一凑,面色一冷,脸上也狰狞起来:“找警察,那么多警察,都穿着警服,气场那么大,我们靠近得了吗?你以为我们是那群没有灵魂的男人?我们是灵魂,我们近不得那么强大的气场的。你们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最后一个啊音,拖的很长,充满威胁的意味。 然后土里的那些手,一阵乱动,很多的人,从地里拱了出来,快速地四处游走,把我和夏落围在中间。我没想到,这么一片空地,下面埋了那么多人,一茬一茬拱出来,有两三百人之多。 饶是夏落有两下子,在这数目庞大的鬼群里,估计扑腾一下都难。空气一下子十分紧张。 你们要干什么?夏落色厉内荏地问。 你们,是不能动扬子的。一个声音说,是三彪。家伙总是突然会冒出声音来。那块玉在我衣服里,他看不到外面的境像,只能凭声音来判断吧。 为什么?那女子不以为然地问。 你们要动扬子,最厉害不过要他的命。如果他死了,他的灵魂就会离体,扬子和别人不同,灵魂出窍后是很强大的。虽说对付不了实体的东西,但是你们,他可以各个击破。让你们没有翻身的机会。 哎哎,三彪这家伙,这是在息事还是在哄事,再怎么着,我也不想死啊。真是叫我哭笑不得。 那女子冷哼了一下说,那又怎么样,我们这些人还不够惨吗?不怕再惨一些。我们只要求你们把这个消息带到外边,找出真正的凶手,除掉凶手,给我们个公道。这要求过分吗? 我怕三彪再说出什么来,这家伙这会儿正躲在一块玉里,脾气上来了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连忙说:“不过分,不过分,单是这个,我们一定尽力去办,一定尽力。” 那女子说,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办成,办不成,我们还会去找你们。我们几百人,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这个”我说,“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一定办成了。” 女子说那就好,你们不过是进入了我们数百人形成的鬼域,我们立即就能放你们出去。 我说的吗,连矮子他们的人都摸不着东西南北,肯定是另一伙势力所为。原来是这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制造的鬼域。 女子说话的时候,四周的人慢慢淡去。面前这女子,也慢慢淡去。因为这个后园,在鬼域形成前后根本就没什么变化,所以当后园的情境显示出来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回到了真实中。 在我正在猜疑的时候,听见那女子一声惊叫,回来,这地方不对劲儿。她叫的太晚了,她的话间落时,人已消失了。何况我们,不是翻个院墙,哪能说回来就回来的。 那女子消失之后,我已经听到零落的枪声。院子里有十来个警察。夏落一拉我,两个人趴在地上。子弹带着响就从上方飞过。妈的,这是什么情况。我大声喊叶朝。 叶朝说别打那边,是自己人。 我发现叶朝他们,都躲在这个后园里。四面应付着,正在朝那个破屋子里撤。前院的那个过道处,正有人逼过来。而且两边围墙上,也有人欲翻进来。 我和夏落得到叶朝的招呼后,也往老屋那里奔过去。外面追过来的那些人,就算是被手枪打中,也只是缓了一缓,倒下去后,又会站起来。不然的话,这村里四十来号活死人,早该死光光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们退到叶朝身边,问叶朝人怎么这么少,被分割开了? 叶朝说事情发生的突然,没会合过来的,怕都遭遇意外了。 我看看外面往这边停停进进的人,却不见少。这样下去,我担心撑不了多久。因为子弹是有数的。我问叶朝,果然子弹已经不多了。 光头当时,不也是中了枪会死掉的吗?这些人怎么打不死?我问叶朝。 叶朝说光头在烧掉之前,不也活过来过吗?他死的是一段时间,只要尸体还在,年怪就有办法使它复活过来的。这次年怪就在这附近,所以他们复活的特别快。 那准备的那么多东西呢,用上啊,都用上,咱们冲出去这个村子再说。夏落叫道,这样退守,迟早会守不住的。 叶朝一边警惕地看着外面一边说,那些东西,都用光了。一开始没想着冲出去,就想着把这些东西都干掉,还要抓两个问出原因来。不曾想他们是打不死的。所有人都恐慌,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儿放了。 那一阵子,确实好了很多。正准备抓两个查清原因的时候,那些人从不同的地方显现出来,有的一现形就在脚下,像一张皮,真接裹了人就往外拉。有的被缠到脖子,一会儿就毙命。 那现在?我赶紧往地面上看。怕突然冒出来一个东西来把我裹了去。叶朝说别看了,地上没有。这个院子里古怪得很,只要他们变异,就会出出弱弱的亮光。在这夜里明显能看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想这可能和园子里埋着许多死人有关,对叶朝说,这里埋着几百死人。可能这里的冤气和活死人的变异相冲突。 村里其他人全死了?叶朝惊问。 我说是,全都埋在了这个菜园里面。 枪声越来越稀少。叶朝说子弹快没有了。活死人往这边逼得更欢。我们只有往老屋里退。夏落问叶朝:“当时不是说把守在棺材边的人用麻醉针放倒就帮我俩一起打开棺材吗?怎么没有行动?” 叶朝说哪里会没有行动,你们一到跟前,这边马上就发射了麻针,可是那些活死人,麻针根本不起作用。然后你们两个人,打开棺材就不见了。那些守在棺材边的活死人,猛地就朝着一个方向冲过去。好像冲进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里,和你们一样消失了。然后就有人先开了枪,是鸣枪示警的。路对对的院子里活死人分别朝我们住人的院子里冲了过来。 我明白了,我们那个时候,已经进入了鬼域,就是这被埋的几百号人设定的鬼域。 你们应该用喷火筒的,我对叶朝说。 叶朝唉了一声,那些东西,都在车上,我们根本冲不过去。谁也没想到,这些东西打死倒地就复活。就是我们退到这院里以后,情况才好转些。矮子他们,逼近的慢了下来。 这还是埋人太多,冤气太重的缘故。这些冤气,和没有灵魂的活死人多少犯冲。我说。 夏落有些不满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忘车上。那爆竹什么的不能拿了下来吗? 叶朝说是小李以为,年怪来了也会被我们的烟花爆竹吓走。我们要对付的是这些活死人。喷火筒到了山里才用得上。小李也已经死了。 人都死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眼下的情形是。活死人虽然进逼的慢,总是还在进逼来。原来活死人逼近菜园越近,中枪倒地后复活的就越慢。追到菜园跟前的,倒地后还没有起来的。只是手脚又开始动了。 活死人犹豫着,但还是一个两个的在试探。这边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子弹面临着打光的危险。其余人都退回屋里,门口留两三个人,警惕地注视着活死人的动向。 夏落说我们撑不下去,如果不来人,我们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 这是明摆着的事。因为没了子弹,那些人总会攻过来,现在的人数,已经不成比例,最主要的,还是那些人打不死,他们只留一大部分不进这院,守在外面不受这里冤魂的干扰,这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冲出去的可能。对打不倒的人,谁也没有办法。 叶朝说咱们大家想想办法,集思广益,看看怎么办?必须得想一个法子送出信儿去,请求增援。 大家蹲在黑暗里互相看着,心里都很明白,冲出去送信儿的可能太小。这里手机也没信号。谁去送信,不过是先去送死。 谁去送信儿?叶朝站起来问。 这些警察都看着我和夏落。议论着这种情况,得是身份特别一点儿的,普通人根本不行。 夏落猛地站起来大声说:“扬子不能去,我得陪着扬子,我也不能去,谁死了扬子也不能死!” 这话让大伙一愣,叽叽咕咕地表示不满。 夏落也觉察到自己说的太冒然,他解释说,扬子和埋在这里的几百号人有过口头协议,他必须帮这些冤魂讨回公道。如果不能兑现诺言,这附近会发生更大的事情。 我觉得夏落的话里,不一定全因为这个。这也可能,是他一直保护我的真正原因。 底下有警察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事情,留给我们中活下来的人谁都能做。现实是普通人根本冲不出去。你们能跟着来,总是有些来头的。叶头心里最清楚不过。 就叫扬子去得了,反正他也不会出事的。一个很大的声音说。 这家伙居然是三彪,躲在我脖子上挂着的玉里还不闲着。 第九十五章 离奇求援 我当场对三彪说你作死啊三彪,这么多警察在这哪显出咱一个未成年人。 夏落也狠声道:“三彪,你是想拉扬子去跟你作伴吧,你这朋友做的,真到家了。” 三彪不客气地回敬夏落说,你少来挑拨,我和扬子一块儿光屁股玩到大的,还用得着你说闲话。 然后三彪对我说,扬子,你看看现在的情景,没有谁出得去。在这里苦等,不用多久,也是个死。只有你能出去。先问清楚叶叔,找谁能最快地搬来救援。 三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去,我除了能看见脏东西,没有别的啥能力,连一点儿拳脚都不会。我怎么能出得去,你这不是出我的丑吗?显得我不想去似的。 灵魂出窍!三彪说。 我擦!三彪,你昏了头了你,是,我有时会灵魂出窍,先不说灵魂出窍那也不是我控制得了的。最最关键的是,我灵魂出窍后根本没办法与任何人进行沟通。我只能看,就像看电视一样,看的一清二楚却没办法与电视里面的人交流。你叫我怎么求拜援?一点儿不能交流,你的明白? 说到最后,我真有点儿来气了,这是让我下不来台。若是能做到,我肯定不推辞。我最怕别人误认为我不愿意为大伙的生路出力。 夏落说看来三彪有办法了,扬子,去不去就看你的,谁也不能强迫你。你灵魂出窍的话,我没办法陪着你去,全都要靠你自己。 我连忙问三彪:“三彪夏落说的是真的?我灵魂出窍也能与别人交流?” 三彪说是。你到外面先找到一个人,喝醉酒的人或睡梦中的人都行。这时候这些人的灵魂意念力最弱,而你的灵魂相当强大。你可以进入这人的身体控制他按你自己的意志做事。记着在他清醒过来之前退出来,不然你会很受伤,得好些日子养不出精神来。还有,占据别人的身体时间越短越好,会很耗费你的精力。 我明白了,叶叔你说吧,我去找谁用啥办法能让他相信我的话。 估计夏落说三彪有办法的时候,叶朝已经在想找谁求援的事了。听到我问,马上简洁地回答:“找远城公安局长郭小川,就说小猫子困死葛庄路北东头第一家,急带众人和喷火筒来。”然后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我暗记在心,然后对三彪说:“我怎么灵魂出窍?” 夏落说我帮你。举起手掌朝我后颈上砍来。我日,这货反水了。然后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好像被人接住了。一黑之后又是淡淡的一亮。我一下子站起来。站起来后看见叶朝正把我放在地上。我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我一跃而起飞离地面,很鄙视地看看过道口和墙外的那些人,朝县城的方向掠去。身下的麦田与身边的树森嗖嗖地后退,浮光掠影一般。倾刻间我就到了县城。县城里的路上,偶尔也会有三五个行人,大多店铺都已关门。整个街道冷冷清清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得找到一个人作我的替身。还得找个电话拨通叶朝给我的那个号码。去车站,车站门前很多饭店或超市关门都很晚。心念闪动,我来回几个飞掠就找到了车站的所在。 我四处搜寻,没有找到一个喝醉酒的人。来来往往的,都是奔波在旅途上的人,就是小喝两杯,谁会在外面喝醉啊。我挑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超市进去。 入口处也是出口,一个男收银员在那守着柜台。电话也在柜台上摆着,就是我不是实体的人没法使用。这一通着急。在超市里快速转一圈,这里面东西我随便拿都没人看得见我。可惜得很,我一样也动不了。 先不管这个,以后一定得问个灵魂怎么样修炼出有移动实物能力的法子。超市里有楼梯通向二楼。有了,这肯定是小超市老板住的地方。那一定有他的家人在睡觉吧。 上得楼来,楼上一半的地方还堆着货物。另一半倒有两间房子,其中一间的房门开着。我飘进去就看到一张大床上睡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儿。床头就摆着一个电话。 哥瞬间也犹豫了一下,这可是一个女人。想想哥这平胸要鼓起来该有多别扭。管不了这么多,反正是个临时的身子。那帮子家伙还等着我搬人去救命呢。 我认准方向,一闭眼就扑了上去。一扑上去我就知道糟了。那女人是脸朝上睡的,我应该躺上去才是。就是扑上去也该翻个身啊。又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怎么进去都能自由翻转回来。 我感到身上一沉,人就有了重量。还被那女人的灵魂抵挡了一下,我把她挤到了身体最边沿的地方。然后我身子往后仰,因为前胸后背弄翻掉了,我往后仰的时候,那女人的身子就是坐了起来。 我指挥那身子,侧面对着电话,这样才不会有前后颠倒的困惑。艰难地拿起话筒拨了叶朝说给我听的那个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一个标准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大哥,你这时候关什么机啊。我扔了电话,腾地就逃离了那女人的身体。怎么办?手机关机了。救人的事不能等。再晚些时候,估计那些人就得玩完,叶朝和夏落,也不一定能逃得出来。 妈呀,还有我自己,我的身体还在那老屋呢。这不单单是救别人,也是救我自己。还有三彪。 去县公安局。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倒回去,嗖嗖,说到就到。要多牛逼有多牛逼。 公安局门卫室里,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公安在那屋里,一个坐在那儿看报纸,另一个趴那儿睡觉。我这次学精了。来到睡觉的那人的背后,一个猛虎下山就扑了过去。用力太猛,差一点儿扑过头了。那老公安自己的灵魂用力一挤,差一点儿把我挤出去。 我的灵魂强大,这是天生的,哪能那么好对付。占稳根基,一伸手就醒过来了,这大手一伸就打到了正在看报的那位的老花镜。我说:“哎,同志,快,急事!” 那老公安扶了扶眼镜,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又把头一低,他那哪是看报纸,分明是在打磕睡:“急事去厕所,睡昏头了吧你。” 我一把夺过他的报纸,捡重要的说:“快,通知郭小川,就说小猫子困死葛庄路北东头第一家,急带众人和喷火筒来。” 那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伸手就来摇我。可千万不能被他摇到,外力一摇我这事主就会醒来,对我是大大的不利。我一摆手,很严肃地说:“别动我。” 那个人一愣,我赶紧抓起笔,把刚才的话写在出入人员登记表上。然后对那个看着我写字的老公安说:“快,把这句话说给郭小川,他知道小猫子是谁,事关人命,十万火急。” 那老公安眼睛瞪得牛卵样大,抄起那个登记表照我头上就砸过来。我连忙闪身撤出了事主的身体。 我的事主被砸醒,迷糊地望着老公安:“咋了,局长来了咱俩这老骨头也兴一个人睡会儿啊。” 老公安把登记表上那字嚓地撕下来放桌子上,指着那句话给我的事主看。这事主一看,忙问:“怎么来的,快打电话通知郭局啊。” 老公安一瞪眼:“什么怎么来的,你自己写的,逗着玩的是吧。” 我的事主脸一板:“不可能,我不能拿这事逗着玩。快,查一下内部电话,打到郭局家去。” 你确定不是你梦游?老公安怀疑地看着我的事主。 放屁,干这么多年的警察了,我几时梦游过。 那老公安赶忙把内部电话表拿过来。我这事主接过来就把电话打到了郭小川家。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刚刚被吵醒的声音:“喂,我郭小川。” 我这事主办事那绝对干净利索,二话不说,直奔主题:“郭局,我门卫室这边,收到一字条,这样写的:快,通知郭小川,就说小猫子困死葛庄路北东头第一家,急带众人和喷火筒来。” 那头的人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大声说:“你再念一遍。” 我的事主就很淡定地重新念了一遍。 郭小川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有力道的响起:“通知刑警队,全体准备出发,按纸上写的备好喷火筒。我马上到。” 明白,我的事主回答一声很利索地挂掉电话,马上去楼上通知刑警队。那戴眼镜的老公安摇着头仍没醒悟过来,自言自语道:“怪了,真是怪了,这老家伙做个梦还能梦出个案件来。真有预感不成。” 等我事主通通下楼回到值班室。戴眼镜的老公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老曹,我就奇了怪了,你是不是干刑警久了,做个梦也能梦出个案件来,而且看起来郭局还挺重视。” 我事主很认真地说:“有人送纸条来,就证明有事,我们先传达给当事人,就是消息不确切,也不过耽误郭局一会儿觉。如果消自己确切,这可耽误不得。你想谁会无聊到开玩笑敢开到公安局长头上来。这可是报假警,没谁这样闹着玩。老王,你是文职老公安,和我们做事不同。” 老王说:“老曹,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这字条可是你自己写的。我亲眼看着你写的。” 我的事主老曹把从登记表上撕下来的字条往老王面前一拍:“你看看,看看,咱俩在这共事一年多了,这是我的字吗?” 老王认真一看,皱着眉头说:“还真不是。” 第九十六章 格杀勿论 老曹仔细看了看那纸片,确实是自己这门卫室登记表上的,呃呃,好像老王刚刚是当着自己面撕下来的,真是睡昏头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可这也不是自己的字啊。老曹若有所悟地指着字条对老王说:“老王,被困葛村的人里,一定有高人啊。” 什么高人?你信这个?老王诧异地问。 老曹点着头,你们文职人员,跑现场少,像我们经常在外头跑的,经的事儿多,什么事儿没见识过。这事儿郭局确认,证明真有此事。你说是亲眼看着我写的,又不是我的字迹。这是有人控制着我写的啊。 那,控制你写字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出来直接说? 肯定是被困在那出不来啊,出来了还用我代劳啊,这可能就是远程控制。 老王点着头,能远程控制他人,真够厉害的。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控制郭局呢? 老曹说控制了郭局谁来指挥调动,那就是一会儿的事。 我偷偷乐了,还成了远程控制了。 这会儿工夫,郭局已从家属院赶到了公安局,刑警队的人马已上车开到大门口。郭局上了第一辆车,说:“快,葛村。” 我这才放心地回去。心念电闪,就把警车抛到了后面。进了葛庄,见院子外面围着的人还在,我就想着,还好,老屋里的人估计还没事。飘过了院墙,进了院子。妈呀,已经开始肉搏了。老屋门口只能守两三个人。而外面的活死人虽多一时也不能全部上去。不过已经有活死人上搭了梯子上了屋顶。只要屋顶揭开,里面的人很快就撑不住。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也还有警察被不断拉到院里去。很快被围上来的活死人活活揍死。 我只在外面看了两眼,嗖地就进了屋。我的灵魂当然是安全的,可是万一活死人进了屋,人家都是活的,就我那身体在那不会动,估计踩也得被踩死。到时候都自顾不暇,谁顾得上我。 一掠进屋子我就发现,夏落站在我跟前,外面怎么样他都不管。只关注着我的安全。这让我很感动。叶朝也在,手里拿着枪,看门口实在抵挡不了时,就放上一枪。估计就他这枪里还有子弹了。这次行动,这家伙本身就比人家带的子弹要多。 这屋里就剩下六个人了。叶朝,我,夏落,两个队长加一个警察。孙队和陈队,带着一个警察三个人在门口拼死抵抗着。叶朝站在他们三个人身后,一边不时看着房顶,一边偶尔朝外面的活死人打一枪。 我赶紧扑进自己的身体。一醒过来,我就听见房顶上瓦片被揭起的声音。很快的房顶被掀开一个小洞,马上哗啦啦响着变大,上面还有土块小木棍掉下来。妈的正在我上头。 我就地一滚,站起身躲开了。没想到夏落身子朝下一扑,挡在我原来躺着的地方。那些小东西,都砸在他身上,不过不碍事。夏落跳起来喜道:“扬子你回来了。” 回来了,我说。 怎么样?叶朝问。挡在门口那三人,也回头望了一下屋里。 哎,我先叫了一声,埋怨叶朝说叶叔你给我那手机号关机了。 屋门口那三个人闻言一愣。孙队骂道:“你他娘的电话打不通还用这么久才回来,灵魂出窍不是想到哪就到哪吗?” 孙队骂我的工夫,一分心就被外面的活死人拖出去了。叶朝举着手枪,顶在了孙队的位置。啪啪啪就是几枪,放倒了好几个活死人。房顶上已经有活死人往下跳。那个刚下来下半身,就被叶朝一枪毙了。大概胳膊还没收回,竟然卡在了那洞里。上面的人只得费力把他往上拉。 我说再顶一会儿,郭局就要到了。 这次陈队开骂:“你他娘的说话不会一次说完吗?” 我很不高兴,也没有说什么,孙队就因为骂我被活死人拉了出去。我不想有人因为骂我而死。再说人家守在门口,我成了在屋里的人,我的安全是人家给的。 叶朝因为听说郭局快到了,更大胆地开枪。也只有三发子弹了。打过之后把枪收了起来。 外面已经传来了警报声。郭局他们离这儿不远了。我对叶朝说:“叶叔,给郭局打电话,让他见到屋外的人就用喷火筒烧。” 叶朝一边阻挡着外面的活死人,一边说:“打不出去的,手机没信号。” 夏落说应该能打出去,我们都能听到警报声了。 叶朝忙活着说,扬子你打。 我忙掏出手机拨了郭局的手机号码。然后把手机交给叶朝。因为我说话,不一定管用。 房顶上仍有人跳下来,夏落在里面收拾着,我也在一边帮忙。跳上来两个人后,屋里就困难起来。我们手里没有武器,那些人又是打不死的。上面,还有人在往下跳。 叶朝在电话里吼了一声,烧死外面的人,然后把手机给扔了。我日,真败家子儿,别摔坏了,等下我好去捡。 屋里人一多就乱了套,门口的人也前后受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活死人没有主动攻击我。院子里传来一声吼叫,巨响的那种。 年怪来了,叶朝说。 年怪肯定是确定屋里不会再有人开枪的时候才现身的。年怪一叫,外面的活死人和房顶的活死人不要命地往屋里冲。我们几个人很快被分开。然后在拥挤中我被挤出了屋子。 警报声已经在村口停下。外面的人还没过来,枪声已经响成一片。估计这就是先制造声势。就怕时间上来不及营救我们而采取的一种威震手段。郭局不是个笨蛋。 枪声中年怪还在疯狂地朝我冲来。活死人都为它让路。活死人闪开的时候,我也跟着往人堆里躲,才没那么傻等着年怪来吸我脑汁。这次年怪,也失去了讲究,就在这乱糟糟的人堆里犯浑地朝我扑来,爪子直朝我按下来。因为这里有冤气的缘故,年怪出现时没有形成巨大的暗影。可是年怪本身,已经很大了,像一头牛。 外面已经起了火光,活死人的哀号声不断传来。年怪了一只爪子按在了我的大腿上,我一动也动不了。只用双手捂住的耳朵。郭局带人,已经从过道和围墙外冲进来。枪声不停地响,火光不停地喷,活死人倒地后就没有恢复过来的机会。 年怪这么大个东西,当然是众人开枪的目标。年怪嗷地一声大叫,用力踏了我一下,蹿起来跑了。它肯定受伤了,最后踩我那一下,把我踩得站不起来了。估计连肉都得踩烂。 年怪一逃,这些活死人很快没得好下场。而且这些人特傻,枪声响成一片,还都站着找目标。年怪逃跑后才恍然大悟地四散了奔,哪里还能奔得出去。郭局带来的那些人也够猛,大半夜的也看不见,见人就开枪,妈呀,也不怕伤着自己人。别说这会儿我倒地上起不来,就算能起来,我也得等枪声停下来再说。 不大工夫,枪声就停下来了。郭小川大叫着叶朝,叶朝回应着,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我们都被挤到了屋子外面。没听见夏落的动静。叶朝一表明自己人的身份,就喊扬子。我说我在这儿。然后才坐起来,站还是站不起来的。 叶朝一边向我走过来,一边喊夏落。夏落应了一声,从老屋墙边上爬起来,他比我强,还能动,看起来没怎么受伤。这工夫才见很多把手电亮起来。 孙队,陈队,叶朝喊着,没人答应。 叶朝对郭局说,自己人,就这么俩人了。 郭局吩咐:把同志们抬出来,其他的全部烧掉。 所有穿着警服的人,都被抬到一边,剩下的全用喷火筒突突了。郭局对叶朝说,除非是你报的信儿,知道事情不能按常理来,不然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见人就开枪。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村里的人,全死了。壮年男人变异成了活死人,老人和妇女孩子都埋在了这菜园的下面。叶朝说。 郭局脸上一变,声音都不正常了:“你是说,一个村子的人,全死了?” 叶朝点点头,说是的。 郭局马上掏出手机,往外拨电话,一边对叶朝说:“这么大个事,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天啊,这是要惊动中央的。” 叶朝点着头说,我也会通过我的渠道,报到上面去。你不用太担心,这是个超常事件,问责不到你。 郭局只回报了一句话,说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那边电话就挂断的。 郭局说上头马上来人,还要层层上报。指示我们这事暂时保密,不能有一点儿泄露。说着看看我和夏落,然后没说什么看向叶朝。 叶朝说没事儿,他们是跟着我来的人。 院子里一片烧烤的味道。我被扶着走到外面路上,十口棺材还在。我对叶朝说了我和夏落在鬼域里逃到这边菜园遇到的事情,那个女子一定要为全村的老少妇女讨个公道。 叶朝说这事儿也得办,不办的话,这里以后怕就是一片死亡鬼域了。 郭局却说,菜园果真有那么多尸体,必定得扒出来烧掉。太多了,在那儿埋着早晚得出事儿。光病菌一项我们就吃不消。 第九十七章 追踪年怪 叶朝问我和夏落:“那女子大概的说,怎么样还她们一个公道?” 夏落说问扬子,扬子答应人家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靠,你当时不也在场吗?不答应人家,咱俩能出得来? 夏落笑笑说,看起来你伤的不重,还有这么大意见。 我叫夏落松开我试试,果然能站得住,就是特玛的那叫一个痛。扶着点儿,还是扶着点儿好,我对夏落说。 事儿多。夏落说。 等夏落扶好,我对叶朝说,她没细说,我想大概的就是除掉害死她们全村的凶手,最好再给他们超度一下。 最大的凶手就是年怪,叶朝看看院里不断抬出来的警察,声音低沉地说,除凶是必然的,就是超度这事儿,这么多人,肯定要做一件盛大的法事,这村里人都全死了,到时是谁请人做法事呢,总不能让人家知道是警察请的吧? 郭局说不用担心这个,这里肯定要戒严,到时找人在里面做,外边不会有人知道。 叶朝对郭局说:“郭局,这里先停下来,现在是深夜,也不会有人来,我们必须先把年怪除掉,年怪一日不除,类似的事情就可能重演。趁现在年怪受伤了,我们一气把它除掉。” 郭局点点头:“你说怎么办,我一定配合你。” 叶朝看看夏落问:“夏落,方位,我们出发。” 郭局那边开始集合人手,叫他们放下手头正忙着的活儿。夏落把我交给叶朝,离开我们远一点儿。黑暗里我们看不到他身边的虫子。郭局带来的那些警察都上车待命。郭局等在一边。 夏落一会儿回来对叶朝说:“前面,十里,应该仍在山中。” 我们和叶朝一辆车,郭局也是。原来我们来时二十来人坐三辆车,就剩下我和叶朝夏落三个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叶朝就捡了一辆装着喷火筒没卸下来的车开。 我对叶朝说:“叶叔,你的包裹,里面还有东西,不拿了吗?” 叶朝摆摆手,都用不上,回头再说。 叶朝发动车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车子跟着,浩浩荡荡地朝莽荡山进发了。前进的路上,夏落递给我一瓶药膏,叫我抹在腿上受伤处。我在车上退了裤子,大腿上被那东西踩了好大一个蹄印,肉都撕裂了。我用手挖着那药膏涂上,一阵清凉的感觉从伤口片往周身传。疼痛和麻木的感觉慢慢变淡。 抹好我提好裤子,把那药膏往口袋里揣。被夏落一把抢了去,塞进他衣服里面的口袋。我撇了撇嘴说:“夏落真够小气的,一小瓶药膏都舍不得,还说是好朋友呢。反正你知道在哪买的,再去买一瓶就是。没钱叫叶叔给你一百。” 叶朝见我拿他大方,只是笑笑。夏落讪讪地笑着:“扬子,不是钱的事儿,我也就这一瓶,只能给你用,不能送你。这是我爷爷给的,买不到的。” 我说你爷爷给的再跟他要一瓶就是,我爷爷要有我指定给你一瓶,咱们这是什么关系,都老朋友了,从十二岁就开始在一起共同患难。 叶朝一边开车一边说:“不知道扬子这脸皮够厚的,没看人家舍不得,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要。” 夏落把药瓶从口袋里掏出来说:“谁说我舍不得,这是我自己备用的。不过,给你了扬子,也只有你能要得到,一会儿下车就就知道这药膏有多宝贝。” 我从夏落手里接过药瓶赶紧地收进口袋里,生怕夏落一下子又会反悔。郭局从在副驾位上,回头笑笑说:“不会一下了车,就能走路了吧。” 本来郭局就是开个玩笑,看我们两个争这东西很有趣儿,没想到夏落很认真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如果我一会儿下了车就能走路,那就怪不得夏落把这东西看得这么宝贝。 很快莽荡山就在眼前。夏落叫停了车。他走下车子,在车外站了一会儿说:“到了,前面就是,年怪就在前面不远处,估计是受了伤,走不动了。” 所有人都下了车,拿着手电,武器就是手枪和喷火筒。夏落跳下车子,招着手叫我往下跳。我哪敢那么大胆,怕等一下腿脚不好使再是屁股先着地。 我慢慢挪到门边,伸一条腿下去,接地,着力。然后另一只脚再放到地面上,双手都扶着车门。我发现我能站住。 走两步,走两步试试,夏落得意地说。 我朝前迈了两步,感觉很好。 叶朝看着我问:“扬子,真的好了?” 是好了,这药也太神了,夏落回去和你爷爷说办个制药厂,肯定赚大发了。 夏落嘻了一声,不以为然,你以为这药膏的原料是遍地都有的草啊,能大量造出来,骗人还差不多,还能造出这么好的药来? 叶朝叫夏落带路进山。夏落说:“我和高扬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空着手也不行啊?” 郭局说车上不是有喷火筒吗? 我说太重了,带着那玩意儿就没法上山了。 郭局叫来两个警察,叫他们把枪交出来,去车上背喷火筒。然后郭局把手枪给我和夏落:“会使吗?” 我说玩过玩具枪,方法都差不多,你给简单说下,能打响就成。 叶朝过来把枪膛给我挂上说:“直接扣扳机就行。” 夏落在一边有样学样,也挂上了枪膛。 郭局看看我两个,很不放心地说:“这俩小子行吗?别走了火。” 叶朝说行,有什么不行的,那么大的人了都,回头记得把枪收回来。 夏落走在前面,我跟着夏落,这是夏落要求的。他说这种情况下他不看着我不放心。叶朝和郭局在一边守护着,后边是刑警队长带着一队人马。一行人也不开灯,朝着山上摸进。 不时有虫子来来回回地飞,有的还撞在我身上。不过我一点儿信息也得不到。 平原上的山,不大,也不高。往前走了一会儿工夫,夏落说应该到跟前了。叶朝对郭局说,叫大家小心着。 夏落说过快到了之后,我们又走了十多分钟,还是没碰见年怪的踪影。叶朝问夏落还有多远。夏落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我一听就有些着急,开玩笑也不能拣这种时候,年怪就在附近,你这突然没个准信儿了。 夏落说我与虫子联系不上了。 我往前看去,黑蒙蒙的山影一座连着一座,头顶也是黑蒙蒙的天空。夏落突然叫停住。再往前走已经是悬崖。 “这里有悬崖吗?”叶朝问郭局。 郭局摇摇头说,这不可能,这里最高的山峰不超过一百米,陡一点儿的坡是有,哪有什么悬崖。 我们进入鬼域了,我说。 什么鬼域?郭局问。他没经历过这种情况。 就是一些特有灵性的东西,制造出来的虚拟真实空间。 到底是虚拟还是真实啊?你这都把我搞混了。郭局不解地说。 说是虚拟的,因为对现我们这个现实,它是不存在的。就是在外面的人完全不受影响。说它真实,对于在里面的人,它是个真实的存在。人在鬼域里面,怎么死了就是怎么死了。死了后就无法从鬼域里出来。然后人在现实世界里就是消失不见了。 郭局看着叶朝:“我们要不要撤下去?” 叶朝看了看天空,希望能找出一丝破绽,他失望了,摇着头说:“撤下去还是在鬼域里,在鬼域里很危险的,这里面的情形制造鬼域的人可以自由设定。” 我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变化。一下子有星星闪烁,一下子又迷迷茫茫。我心里一喜,这个鬼域,好像十分不稳定。我握紧手里的枪,在星光乍现的时候,扣动扳机。啪,还挺响,手上也感到顿了一下。 周围的景像,一下子就变了。我们这些人已经走到一个山窝窝里。夏落对叶朝说,不间断地鸣枪,不要太急就行,防止年怪再结成鬼域。年怪肯定受伤不轻,所以才使鬼域有缝隙可寻。 年怪能复活别人,不能治它自己的伤吗?我不解地问夏落。 不能,就像一把刀削不到自己的刀把。年怪自己受伤,它的灵力就下降,没有灵力,它就不能使自己快速恢复。 叶朝听夏落如此说,叫人把手电打开。就近寻找年怪。两边都是小山坡。这儿的山上,也没山洞什么的。有些树木,叶子也落得稀稀拉拉了。年怪会躲在哪儿。 我们脚下,都是些荒草。山窝窝不大,两边山坡上的东西,在手电的照射下,也都能看到。我们顺着两边山坡往前走,边走边留意着两边山坡。 夏落说等等,有虫子回来了。 我们站住,等待夏落进一步的消息。夏落在那站了一下,指着前面说,就在我们跟前。 “再往前一点儿中间是个水潭,郭局你们走前面的小心些”后边一个警察叫道。这人对儿熟悉,看起来到过这儿来玩过。 像是为了响应那个警察的话,前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不是水流动的声响,而是一个大家伙在水里折腾出来的动静。郭局一挥手中的枪喊道,围起来。 三十多名警察带着不同装备在手电照射下冲到前面,将传来响声的地方围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年怪末路 叶朝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他从一个警察手里接过一个喷火筒。夏落也把枪还给郭局,说也要一个喷火筒来。郭局不作声,就近从一个警察手里取了喷火筒来交给夏落。顺便把手枪插在腰里。 夏落连忙去问叶朝怎么用的。叶朝跟他最简短地说明了一下。 夏落和叶朝,在我一左一右。在手电的照射下,看见前面一个不大的水潭,水与地面相平,不知深浅。水面还在波动,晃晃荡荡冲击着潭边,哗啦啦作响。水潭中央一个暗影,看不出来是水深形成的,还是有东西躲在水下。根据夏落说的和刚才的动静,那黑影应该就是年怪。 这么多人围在水潭边上,年怪在水底一动不动。人和怪就这么僵持着。郭局看向叶朝:“要不要开枪射击?” 叶朝打量着水面,他在想着年怪离水面有多大距离,子弹在这个距离打到年怪身上还有没有杀伤力。围在水潭边的警察都静静地等待着指令。 两面山坡上,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爬下来。而且数量不少。这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好几道手电马上朝两边山坡上照去。 山坡上有风吹过,有草在晃。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的东西更容易引起人的惊荒。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一边看着水潭里的年怪,一边还得分心留意山坡上下来的东西。 郭局问叶朝:“这会是什么东西?” 叶朝说不知道。 郭局说奇怪的很,怎么只听声音不见东西啊,难道是看不见的东西? 叶朝说这么多人在,手电亮着,哪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会不会是蛇鼠一类的小东西,被枯草挡着才看不见。 郭局点点头,这可能倒是蛮大的。 说话的空档,那些东西已经来到脚下,果然是蛇,很多人都跳起来,没有合适武器,也不能用手枪打蛇。有的警察干脆就用喷火筒对付。有样学样,一旦有人开了头,后边的就都跟着做。一时间火光明亮。好在这些草不是很深很密,要不然会燃起一场山火的。 夏落对我和叶朝说:“不用慌,平原这里的蛇没有毒的,蛇又不大,咬上一口也没多大事儿。” 我就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蛇。这山里的蛇都奔这一个地方来了?不用问,是年怪召唤来的。事实也是这样,这一次烧过之后,莽荡山上多年很难见到蛇。 人蛇混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一大部分人都忽略了水潭里的年怪。年怪一时也没动静,蛇群却爬来爬去直往人身上蹿,所以这些人都把精力花在了对付眼前的麻烦上。 平原的蛇无毒,一点儿也不可怕,随它咬上两口也无关紧要。但是怕蛇是多数人的天性,所以那么多警察一边躲避着一边对蛇发动火攻。 喷火筒是不能无限喷火的。这里面最淡定的两个人就是夏落和叶朝,他们抱着的喷火筒始终都没动用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水潭里哗啦一阵猛响,年怪跃出水潭冲天而起。直接朝我扑来。我和夏落叶朝并排站在一起的,无处躲避。我对着年怪开了一枪。本来想多打几枪的,就来得及打响了那一下。 夏落这货,对着年怪就喷上火了,烧的年怪的毛滋啦啦响。年怪朝我扑过来的,夏落那喷火筒就随着年怪动。他往外撤开一步。叶朝没有开火,拉起我往一边用力,把我甩趴在了地上。堪堪躲开了年怪的猛扑。 然后两个喷火筒,外加回过神来的十来把手枪,让年怪一扑出来之后再也没有起身的机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原以为年怪很难除掉,没想到它就这样报销了。 郭局在年怪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时问叶朝:“要不要把火灭了,弄回去做个证据。” 叶朝连摆手说,那可不敢,等下再出什么意外谁控制得了? 我爬起来,看着用不了多久就将化成灰烬的年怪对夏落说:“没想到年怪这么不经打。轻易就挂掉了。” 夏落说什么样的活物能经得住这么大火地烧啊。厉害那是对古时候说的。现在这科技,拉开了明斗,还真没什么东西敢和人类较真的。 叶朝唉了一声:“扬子说的轻巧,还轻易就挂掉了,葛村一个村的人都没有了。” 其实这不是最可怕的,我对叶朝说,如果年怪杀死更多的人,我们将会更难办。 夏落说年怪没那么神,杀死的人多了,不见得能控制的完。按你说那意思,它只需要不停地杀人,就可以主宰地球了。 我想想也是,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一家独大,无法无天。 等年怪燃烧完毕,我们就从山里撤了出来。 车队回到葛村,叶朝说这么多人尸体,还是要运回去。不然怕家属接受不了。 郭局叹息一声,运过去也是件大事啊,一下子牺牲了这么多同志。 叶朝说是啊,我们做的事又不能对外公开,所以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拿不出来。我报告给上级,不然回到那边县城也没法交待,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这事儿对外的公开说法,能拿出去的理由,只能是在执行公务中遇见大批歹徒,这些同志都是勇斗歹徒牺牲的。 郭局接了个电话。完后对叶朝说,武警部队已经在路上,这里天亮之前就会封锁起来。估计明天一天,事情就得全部解决掉。这事儿谁也不敢拖下去。你若还做什么事,一定要快,比如超度那些冤魂的事。 叶朝说我这就打电话找人来,天一亮就做,这事儿于公于私都得去做,于公是为了这附近的百姓以后的安宁,于私是扬子对冤魂应承下来的。到时候你管放行他们进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你到时放他进来。 郭局自然答应。 那这些同志们的遗体,现在就送回去吗?郭局问。 叶朝说这事儿也不能拖。人太多。你派几个人手,把这车开回去,送到那边县公安局。镇上几位同志的遗体,由县公安局往下安排。交待那边及时火化了吧。扬子,你也回去吧。 我对叶朝说别扯,你叫我和这些尸体坐一车回去,我以后怎么过。这对未成年人很不利的。 郭局说坐别的车,我们这边去的人还要回来,肯定要跟着辆车过去的。 我其实想在这儿看看,大批武警封锁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然后我可以在别人都进不来的时候跟叶朝一起进进出出,那绝对是个装逼的机会。不过看来他们不想让我在这里,怕我不守规矩惹出什么乱子来。 夏落说走吧扬子,这边的事儿由叶叔搞定,你在这儿不定好的还是不好的。 我说那行,我们回去吧。 连饭也没吃上,跟着远城的警察坐车回到了我们县城。上车时叶朝一再说,扬子,这事儿千万当真,不能随便往外说。 我自然满口答应,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那可是一个村子几百号人,还有二十多名警察。叶朝嘱咐,我也不敢乱说,我宁愿把这事儿很快忘掉,最好忘得一干二净。 在县城稍做停留,也没工夫吃饭,又坐警车回到了镇上。与镇派出所交接什么的不关我事。他们乱作一团,也没人问我的事。 天麻麻亮了,我和夏落一起穿过镇子,往高岗的方向走去。走大道过了后鲁,夏落说扬子你回去吧,我得走了,你自己不要管那么多事。经历的事越多,你就会越明白,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你真的又要走了?我问夏落。 走了,夏落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可我爷爷不让说,我也不敢问为什么,我家的家训很严的。你只要知道,夏落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就行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害你又跑了这许多路,你等着,我回家骑车子,送你到镇上。 夏落说不用了,我们还会再见的吧。上次我就以为,我和爷爷不会来了,所以我爷爷特地消除了我留在别人那里的记忆,谁知道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像我爷爷说的,扬子你的事儿可真多啊。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偏偏都叫我遇上了,能有什么办法。对了,我那几个同学,他们会有什么问题吗?你走了,我和叶朝还容易找到他们吗? 夏落说他们会回来的,年怪都不在了,他们会清醒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扬子,年怪没了,你就没啥危险了,管好自己的事,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点着头说成,成。我肯定不多管闲事。 夏落转回身就走了。听夏落说话,他爷爷肯定离他不远。只不过不肯露面罢了,我得看看他爷爷长什么样,为什么一直躲在暗处帮我。 等夏落沿这条路往街里走后,我从小学校后边往西再折向北,如果夏落他们回镇上去搭车,肯定得走西北柏油路,我跑快点儿可以躲在前面某处等他们。 第九十九章 公开报导 第九十九章公开报导 后鲁西北,有一个村子与后鲁挨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本来打算是从那个村子直插过去躲在夏落他们去镇上路边某家的墙角处。可惜在那个村子里,转来转去的竟没有找到近路。感觉上转悠了很长时间才能到大柏油路上。太阳都升起老高了。 我只得很失望地回家。奇了怪了,只不过一个大些的村子,还有找不到路的道理。三彪在那块玉里问道:“扬子,你刚才转来转去的干吗?” 靠,三彪,你这会儿才说话,知道我转来转去的不早说?我问。 三彪说我哪知道你干啥,又是跑又是跳的到处转,不是怕耽误你事儿吗?我就是感觉。 我叹了口气,算了,不提这个,我还没吃饭呢到现在。今天星期天了吧都。 我说着把手插进口袋里,继续朝前走。我的手碰到一个东西。掏出来看时是个纸团。我没往口袋里装过这玩意儿。打开看看,上面写着:扬子,别想着见到我爷爷,他若不见你,你一定见不到的,瞎忙活。 我心里一震,夏落的爷爷可真神啊,连我会去路上截他的事儿,都能预料的出来。我仔细看看字条上的字迹,不像是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写出来的。这字不是夏落写的,夏落不接触外人,那就是夏落的爷爷写的。我也不相信,夏落的爷爷在昨天就能料出我会在今天去路上截他们。最可能的就是,夏落的爷爷刚才看见我和夏落,并和夏落接触过,把这个字条交给夏落并让夏落塞进我口代里的。 可我们一路上并没有碰见任何人。夏落怎么拿到这个纸团的。除了他弯腰系了一次鞋带,也没有别的举动。系鞋带,对了,夏落一定是趁着系鞋带时把这个纸团从地上捡起来的。至于真的是不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 回到家里,已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我爸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我没事吧,那个警察怎么没来送你?我说没事,就是困了。然后我随便吃了些,回屋里躺床上睡了。直睡的天昏地暗,醒来时已是傍晚。 晚饭还没做好,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报导一件神秘事件,说是河南某地一个叫葛村的山里村子,被游客进山游玩时发现。里面房屋设施一应齐全,就是村里没有一户人家。村里当街路口摆着十口棺材。 当时几个游客大惊。有一个棺材已经揭开棺盖,空的。他们不相信这个完好无损的村子里面会没有人。这几个年轻人挨家过去看,一边打电话报给媒体。 从屋里用具来看,似乎昨天还有人在。因为村里一个人没有,附近也没有村子,所以无从得知葛村的人哪里去了。按这个村子的规模来看,少说也得有几百号人。 媒体记者联系到专家过来,据专家考证,山中交通不便,加上水质不好。全村的人在别处买房搬迁走了。至于那十口棺材,也是村里上了年纪的人为自己准备的,因是在城里买房,用不上了,就丢在那儿。 这件事,当时很著名。网络上也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不少小说,都是围绕这个题裁写的。 妈的,瞎说。我不由骂道。因为他说的这个村子,就是我昨夜还在那里的葛村。 什么瞎说?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站门口那很感兴趣地看着这个报导。 我肯定不能告诉我爸我才从那个村子回来,那村子根本不在山里。平原地方,哪来那个大山。我只是对我爸说:“全村人都去城里买了房子女,这不瞎说吗?人心那么齐?城里房子是那么好买的?还有那十口棺材,不用就不用,还专门摆到大路上来干吗?屋里那么多东西都没动,这个村子的人那么有钱?什么东西都不要了。不说农村人大部分在城里买不起房子,就算买得起,家里东西也不可能不要的。” 我爸说你说的很在理啊,这些专家和记者怎么不动脑子呢,还不好一个初中生,真是怪了,这话说是这么说,人家也不见得会信。我看,八成是那村子出了什么大事。 呃,我非常有兴趣地问我爸,爸,依你看,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爸说猜是猜不出来,那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的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我惊讶于我爸猜的这么准确。 我爸说,人都是留恋旧物的,这村里的人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搬离,整个村子像动都没动过一样,根本不可能,就拿咱们村来说,就算现在免费在城里给房子给用具叫直接搬过去,也还少不得要带很多东西走,哪怕到地方没用再扔了,也不可能不带一点儿东西,让一个不再住人的家保持原样,这跟没有钱没关系。所以这个村子,一定是出了意外,全村的人,没来得及做点儿什么就全部死亡了。 我爸猜的很对,没猜中的是,还有一部分人死后也被控制了。所以最终,这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向外面报信。如果不是我们赶到,这个死亡村落就真是个永远的秘密了。 这个事情报导完毕,我爸选中了我们县的频道。我们县正在讲一批人民的好警察在执行公务时勇斗劫匪,二十多人全部牺牲。 我爸说这是不是电视台放的,是不是我们电视出问题了? 我不解地问,电视出什么问题? 这两件事儿都太离谱,咱县这事儿更离谱,二十多个警察牺牲,连具体事件都没有。出动那么多警察,能连个画面都不显出来。怎么光说警察不显劫匪呀,这种事,劫匪根本逃不掉,后续抓捕什么的一点儿都没说,通篇都说人民哀悼英雄,这反常的很。好像有什么不便说的原因。 我爸真聪明,看来我也得了他的真传。我正得意着,我爸冒了一句更聪明的话:“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我咋舌,一个是咱们县的,一个是某山里的,你怎么能想到一处去? 我爸说这两件事都太怪了,没有合理解释。没有合理解释又不深究的情况,就是有关部门已经了解到真相。二十多个警察的牺牲和一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肯定遇到什么大的势力。或者不是人力所为,这样的事情,调派外地力量的可能性就大。 我爸说的差不多对,他不知道,我们是一路追踪年怪过去的。 吃过晚饭,叶朝来到我家,和我爸妈打过招呼,就一起到了我屋里。他问我夏落在哪? 我趴在桌上翻转着手中的圆珠笔,说夏落回去了。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叶朝急道:“事情还没完,他怎么就能走了呢?” 我笑笑说,叶叔我说话你别不爱听,这些事儿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儿,他是爱问就问,不问拉倒。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根本不能强求人家。 叶朝说我知道,理是这个理。可是你那几个同学,不是还没找到吗,至少他得说一声,人在哪儿啊? 夏落说了,年怪都除了,几个毛头,也闹腾不出来什么事儿来。他们几个是实实在在的人,叶叔你还能找不到他们? 叶朝摇着头说,你不知道,他们几个,才是最大的难点。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你也不知道他们的危害有多大,你说怎么处理?现在家长还找着派出所要人呢。 会不会在砖窑场?我突然想起来。年怪一直说要用砖窑场,可对它的用处看起来好像不是必须的。你说这砖窑场,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为我这几个同学准备的? 叶朝挠挠头,挠着挠着啪地拍了一下说:“还真是,你那几个同学,白天躲哪儿去,我看砖窑场的可能性很大,前天夜里那一闹,砖窑场更没得人影了。这次更奇怪的是,年怪怎么没带走这几个家伙?” 叶朝一说,我心里也一个激灵:“年怪为什么跑去二百里路外的莽荡山,仅仅是因为只有那里有一座山吗?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叶朝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细想,也确实太突然了,不能因为来了一个夏落,年怪突然就逃之夭夭吧。 叶朝突然喊我:“扬子,我们去砖窑场看看。” 就我们两个?我问叶朝。他们六个人呢。我心里有些发怵。虽说年怪除了,可是他们,毕竟吸食了太岁里面的血,已经发生过一些变异,谁知道究竟会变异到什么程度,这大晚上的去找他们,总是不大妥当。 叶朝一拉我说,走吧,怕个啥,我有枪。也给你一把。你昨夜不是打了一枪吗?我这也给你准备了一把。肯定不会有事儿。就是我自己,对付他们几个也是小菜一碟。 我心说那还叫我去做什么。我知道叶朝是在防止意外,因为每一次意外,我总能平安无事。就是这次被困在老屋,也是我出去请来了救援。 可是叶朝说给我一把手枪,就说:“那太好了,发现情况不对,我就开枪崩了丫的,叶叔到时你给顶着,杀人不算犯法。” 叶朝爽快地说成,我不开枪就就不能开枪。 第一百章 陈丽丽要跳楼 路上,我问叶朝:“如果他们几个在砖窑场,我们该咋办?” 叶朝一边开车一边说:“看情况,只要他们还在砖窑场,那就肯定不正常,只要对别人没什么攻击性,先送医院看看吧。” 车头大灯亮着,如两把利剑劈开黑暗。前后左右,都是无穷的黑暗。我忽然感觉,现在就像,是我独自行走在黑暗中。我的周围,看起来都是朋友,可我一个人也不了解。比如夏落,比如叶朝。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与我接触之外,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我又觉得,自己想的这些都是没用的。好好的想这些干嘛,反正,他们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你能确定?脑海里一个声音反问。我一下子就犹豫了,这个,真确定不了。 叶朝见我独自在那低着头,问我想什么呢? 我说没想,大概困了吧。 叶朝说都睡了一天了吧,还没困过来? 还没有吧,我回答,叶叔,你为什么每次都拉上我,好像,我也没帮上你啥忙。 叶朝笑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亏了?谁说你帮不上忙,葛村那次,不是你,叶叔就交待那儿了。 车子到砖窑场外面停下,我和叶朝下车进去。里面黑咕隆冬的。我问叶朝:“带手电了没,拿出来打开。” 叶朝说开着手电不是暴露了我们自己吗? 我摇摇头说,我那几个同学,和别人不同,已经变异了。越是黑暗的地方,他们越是看的清楚。如果他们在这里,我们打着手电只会对我们有利。 叶朝从口袋里掏出手电摁亮。一边朝里走,我想起一件事儿问叶朝:“在葛村老屋里你扔掉的我的手机,捡回来没?” 没有,叶朝说,被踩烂了。 真可惜,我第一次有个手机,没装逼两天,就这样没了。 过了那两间被烧掉的小屋往里走,我听见有人的说话声,听不太真切。我问叶朝,你听到没有? 叶朝停下脚步问我:“什么?” 说话声啊,李海南他们几个的。我说。 叶朝叫我静下来,他认真地听了听,然后问我:“有吗?” 这会儿是没听到,我说又没了,可能是发现我们了。 叶朝沉默了一下,迟疑着问:“你刚才听到的,他们在哪边说话?” 砖窑那边,我说。 我们去看看,叶朝说。 我们朝着那砖窑方向走去,说实话,我心里有些紧张。虽然面对的是我那些同学,毕竟是在夜里,而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他们。我们的手电亮着,反正我们就等于处在明处。我想起一个事儿来,问叶朝:“我和夏落回来后,葛村那个菜园里的那些尸体,都烧了?” 是啊,都烧了,叶朝说,不烧不行,数量太大了。 那,那些亡灵超度了吗?我问。 当然超度了,找了一个和尚,给念了一上午的经。 然后呢,那和尚怎么说,我问叶朝,我担心这家伙会害了我,听他说的,怎么没当回事儿。 那和尚累出了一头的汗,说他尽力了。 靠,什么叫尽力了。我问叶朝,你从哪找来的和尚?到底超度完了没有? 叶朝说本来认识一个法师,没联系上,就从县城附近小破庙里找了一个。他说经他是照本全念了,超度沿岸超度就看天意,他说念了一上午的经还冷得直打摆子呢。 靠,死定了,叶朝叫我和夏落先回来,他就这么草草办事的。三百多亡魂,到时一起出来游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对叶朝说:“你坏了大事了叶叔,受害的不单单是我,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三百多亡魂,同一个怨念,走过哪儿都不不亚于阴兵过境啊。” 叶朝说有这么厉害吗?我觉得有个和尚把经念一下应该可以了,害死他们的凶手年怪又被击毙了,他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不仅对叶朝有些鄙视,他不但没有特别的本事,做事还有些了草应付,对于亡魂,不可不警,况且有过约定的,这家伙竟然随便找个不知深浅的和尚凑合着了事。 走着说着,到得一排窑洞前,往前走了几步,听听动静,声音犹在前面,我大步朝前走去,叶朝紧紧跟上:“扬子,你听见什么了?” 前面,我说,他们几个在前面。我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 叶朝一惊,说扬子你没事吧,我可没听见。 看过了就知道。我说。 往前走过几个窑洞口,我在一个窑洞口停下,对叶朝说,就在这里了。说话声音这么大你会听不见? 叶朝仍旧摇头,我把枪上了膛,举着手枪往窑洞里走。叶朝一把拉住我:“你干吗扬子?那都是你同学,要杀人吗?” 我笑笑说,没,吓唬吓唬他们。 进了窑洞,这几个人果然都在,窑洞里面还有席子。他们就躺在席子上,连被子也没有,这大冷的天。他们看起来,一动不动,那我刚才听见的说话声是哪里来的?他们在装? 我们打着手电进窑洞的时候,他们一下子全都坐了起来,看来对光,他们仍旧很敏感。 谁?李海南问。俨然,他成了这一帮人的主心骨。 我,扬子,还有那个警察。我说。 他们一听说是我,呼地都站了起来,人人手里掂着一块板砖,他们原先是枕在头底下的。看那架势,马上就要朝我冲过来。我对天放了一枪,大喊:“都给我老实点儿,我手里有枪,年怪已经死了,年怪就是太岁。你们还不悔改吗?” 我感觉自己的举动很突然,就连我说的话,怎么听起耿那么无情无义。 叶朝也发现我不对劲了吧,他制止我说:“扬子,把枪放下来,你要干嘛?” 叶朝说着话靠近我跟前站住,李海南他们瞪着我和叶朝,把手里的板砖极不情愿地扔在了地上。我忽然发现李海南非常诡异,他呵呵一笑,脸上开始变形。 不仅是李海南,还有赵大嘴他们一帮人都在开始变形。脸上开始长毛,嘴巴变尖,牙齿变长。手上长出尖尖的爪子。我愕然地望着他们,把枪举起来对准。 我身边的叶朝,竟然没有多大反应。他唯一的反应不是和我共同对敌,而是劈手夺下了我手中的枪,恶狠狠地凶道:“你疯了扬子?” 在我手中的枪被夺下的时候,变形了的李海南他们几个朝我走过来。我心里一惊,以为他们要对付我,他们却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每一个人经过我身边,还对我吼了一下。 叶朝竟然放他们过去了。 我质问叶朝:“叶叔为什么放走他们,他们会害人的。” 叶朝说我看你才会害人的,他们几个因为怕被派出所的抓到,被弄的无处可去,才躲到这儿来。你怎么二话不说就举枪瞄准呢?扬子,可能这两天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家睡觉吧。他们的事,明天再说,反正他们回学校了。 我不再说话,很奇怪叶朝今天的表现。他们一个个都成那样,能说回学校就回学校的? 叶朝也不多说,只管送我回家。他说扬子,好好睡一觉,昨夜里那事儿,确实太严重了,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你别老在心里想它,像以前打仗义,也会死好多人的。还有地震什么的,人和动物一样,也会死的,有些意外,会死很多人。所以你别老想着那些事情。 叶朝以为,是我受了太大刺激。我看看叶朝,懒得跟他解释。对他今天的表现,特别不满。 睡了一夜的觉,第二天醒来,我想着事情过去了。我也该回学校去上学。除了上学,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所以我给爸妈说了一声就去学校了。几天的时间,我觉得仿佛过了很久,连上学的路,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到学校后天亮了,别人都起床去教室上课了。我先回到宿舍,宿舍里没人。他们几个,要么没回来,要么去上课了。回想起昨天这几个家伙变形的样子,我不能想像,他们怎么回来上课。 我来到教室,果然没见他们几个人。班里其他同学,都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我,问我和那警察做的事情可了结了,我心里好像不是很快东,仍旧装逼地说,了结了,发结了,人家请到咱了,总得把事情了结了才回来。 我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看向陈丽丽的座位。陈丽丽不在教室里。像陈丽丽这样的好学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迟到或者不上课。以前看陈丽丽每时都在,倒还不显,突然看不见她,特别是这几天没来上课,一回来就见不着人,心里空空的。 刚回到座位上坐下来。苏小虎就急急忙忙跑进来,喘着气说:“扬子,不好了,陈丽丽在楼顶上,要,要跳楼!” 因为正是早读,朗读声音很大,听见的人不多。我心里一惊,大清早的去楼顶上干嘛?跳楼?为啥呀? 我来不及想为什么,就和苏小虎朝顶楼冲上去。 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最高就四层。四层的顶楼,就是五楼的高度,如果跳下来,多半也能要命。 也有几个学生,跟着我和苏小虎上楼顶。不用说,肯定也有学生去能知老师。 爬到顶楼,就见边沿上,李海南挟持着陈丽丽,坐地大腿高的挡板墙上。赵大嘴他们几个,围在一边。苏小虎拦住我,站到他们那一边去。 第一百零一章 闹剧收场 我一看这哪里是陈丽丽要跳楼,这是陈丽丽被跳楼啊。这帮王八蛋,我现在恨死了叶朝,昨夜里我就看着不对劲,叶朝这厮倒把我拦下来了。 李海南一见我上来就骂:“扬子,你就是个大混蛋!” 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激怒他。我说李海南,干嘛呢,这是叫我上来看你杀人呢? 李海南被我这话噎得够呛,他狠声说:“扬子,你想看着陈丽丽死吗?” 我不想,我说,是你叫苏小虎把我喊上来看的吧。你这意思,要把她从这楼上扔下去,叫我来做个见证呗。 李海南冷笑了下:“你别装了扬子,你不是杀死了年怪吗?你本事大着哪,我要你死。你不死陈丽丽就得死。” 我靠,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和陈丽丽关系是挺好的,我对她有好感,她对我也有。我承认好吧。我们也没开始什么啊,这就到生死相依了?李海南脑子不会进水了吧。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我虽然不会代陈丽丽去死,但也不希望看到陈丽丽死。我不解地问李海南:“你意思是说,你想用拿陈丽丽的死迫使我主动跳楼?” 李海南点着头,眼里能喷出火来,狠不得把我吃掉。我说:“李海南你脑子有病吧,你们这么多人,直接把我推下去不比转这么大个圈省事多了。我没想着为谁去死啊。” 我这嘴欠欠儿的,说漏了两点,万一他们直接过来推我,六个对一个,我还不得玩完。还有陈丽丽那边,不会为她去死就不会,那么小的年龄为一个人去死的估计找不到几个,关键是我说出来这个干嘛啊。 那两个跟在我屁股后面上来的学生,一看是这几个邪门儿的家伙,干脆又往后退了下去,没敢到顶楼来。看来太岁这事儿,造成的影响还是巨大的。 陈丽丽本来看着我,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这一下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语。我还担心这几个家伙,会马上松开陈丽丽过来推我。我看看退路,反正现在他们,都围在陈丽丽那边,如果他们逼过来,我还可以逃掉。我想着他们是不会真把陈丽丽弄下楼去的。因为陈丽丽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 李海南咬牙切齿地说:“扬子,你以为我们不想直接推你下楼去?只是我们有过承诺,不能动你一根毫毛。” 你妹,哄我呢这是。要是太岁事件之前,这话打点折我也能信。这时候还说这种话不是和放屁没什么两样吗?不过我很淡定地问他:“李海南,你对谁承诺的?我很好奇,不是我吧?” 年怪,李海南说。 我惊住,他们对年怪承诺不会动我一根毫毛。我没听错吧?年怪为什么会要他们做这个承诺?我使劲儿甩着脑袋,想理清个思路出来。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脑子真的糊涂了。几个人要死要活地捉我,年怪要死要活地想吸食我的脑汁,就只是为了不伤害我? 我们说话的时候,学校副校长和我们班主任也上来了。其他的人,可能被学校阻止在下面。副校长一上来,很严肃地对李海南说:“李海南,放开她,你们几个,都回去上课,在这瞎操蛋!” 要在平时,这几个家伙早就灰溜溜地一哄而散跑回教室了。可现在不同,其实从他们吸食了太岁的血水之后就不同了。李海南非但没有被副校长的气势镇住,反而大喝一声:“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 更疯狂的,是其他五个人,已经拦在李海南前面三步远的地方。不管谁来,他们都能给李海南提供充足的时间跳下楼去。并且这几个家伙坚定地说:“我们也会跳下去。” 副校长立马就焉了,我不知道,副校长也有会焉的一面。他说:“几位同学,冷静,你们听我说,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对学校有什么意见,或对哪个老师,包括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只要你们说出来,学校会给你们个满意的答复的。啊,尽量不要用这种伤害自己和同学的方式,家长和老师们,都会心痛的。当然,对你们自己,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副校长吧啦吧啦说了好长一大堆。对自己的口才相当有信心,说完就等待着李海南的反应。李海南翻了翻白眼:“说完了吗?” 啊,说完了。副校长顺口答音,他完全没料到李海南会这么问。班主任见李海南这反常的反应。站在那里也不再说什么,这情景看起来说了也白说。 李海南对副校长说:“说完了一边儿呆着,这是我们和高扬之间的事!” 副校长一听还有个和李海南不是一伙的人在,抓到了扳回面子的机会,对我咋唬道:“高扬,你那事儿办完了是吧,办完还不回去上课,在这凑什么热闹?” 我解释说是苏小虎把我叫上来的。 副校长说回去,他叫你来你就来啊? 副校长估计下面还要吧啦吧啦。被李海南一句话噎了回去,李海南说:“你闭嘴,高扬该死!” 副校长看看李海南又看看我,对我使眼色叫我下去。因为按李海南的话,我也是他们这伙人逼迫的对象。既然现在还没受到威胁,不躲远点儿还在这傻站着干啥。 李海南把陈丽丽往外边一推,用手拉住对副校长气急败坏地骂:“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说了是我们和高扬的事儿,你再多事儿我现在就把她推下去,这可是你逼的。” 副校长立马就老实了。 李海南逼问我:“高扬,你跳不跳楼?” 妈呀,这货可真逗。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个人是陈丽丽。我肯定不能激怒李海南。要不然我差不多也等同于谋杀。我说:“李海南,你这是唱的那出戏,你们不是给年怪承诺了不伤害我的吗?” 李海南说是,我们承诺过我们不伤害你。可你自己要跳楼不算是我们伤害的。你都把年怪害了,还对你讲究这么多已经够意气了。 李海南盯着我,作势要把陈丽丽往楼下丢,看那样子,他自己也会一同坠下楼去。那几个家伙竟然无动于衷。李海南说:“高扬,你跳吧,你跳下去她就能活下来。你不跳下去,她就死。你也许觉得这样逼你很可笑,但是陈丽丽这样死了,总会让你不安的。这就够了。有机会我们还会去找你的家人,你总会有就犯的一天。” 这招够毒。日他大爷的。我叫李海南等等。我说:“李海南,你说你对年怪承诺不伤害我,那就是年怪要把我留给它自己,我就问个问题,年怪为什么非要吸食我的脑汁,而且还要比别人准备的那么干净。” 李海吃惊地问我:“高扬,年怪什么时候害过你?我们什么时候威胁过你的生命吗?” 我说李海南,年怪都死了,你也没必要扯谎,在砖窑场,年怪两次要害我,分别被我的好朋友三彪和夏落救了。还有你们,到我家去找我,在镇上两次捉我,第二次在镇西林场村附近成功了。你这种时候还扯这谎有意思吗? 李海南痛心疾首地说:“高扬,你混蛋,年怪从来没有要害你。它是要转移给你强大的灵力。我不知道这灵力有多强大,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反正很厉害,最少能控制其他人。” 我靠,编,你就接着编,年怪会对我有这么好心? 李海南说和好心不好心无关,它必须这么做。 呃?这下轮到我吃惊了。如果李海南说的是真的,那我不是折腾来折腾去把一件好事给折腾没了吗。 李海南说年怪寄生在太岁里,它不出来,就等于蛹不化蝶,它若出来,就和蝶一样,没有太长的寿命。现在的环境,已不适合年怪的生存了。它必须化作灵力和人体共生。共生的条件,就是它需要有足够大的灵力。它要有足够大的灵力,就得去吸食别人的脑汁。为了不引起你的排斥,它尽量去找与你不相关的人。因为你吸食太岁血水的味道与别人不同,所以你就是它认定的最好的共生体。 日他大爷的,那不还是要害死我吗,顶着我的身体活动。我骂道。 年怪化成灵力,支配你身体的还是你自己,只不过它以这种方式存活下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海南说,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心一意地要除年怪。 它怎么没对我说过?我问。 年怪不会说话。李海南说,它和我心意互通。 你也没说起过。我说。 李海南说我也不知道,年怪死后,我才得到它最后一丝信息。我把这个说给你,不代表我们几个会放过你。我们和年怪,相当于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们都吸食了太岁里面的血水。你就是我们当中的背叛者。 李海南说的,是真的假的没法证明了。年怪已经死了,也没有证明的必要。现在问题是,我不会跳楼去死,陈丽丽也死不了。因为我站的这边,是在对着学校门口的那一边,刚才已经有警察带着气垫过来。估计现在,气垫已经在陈丽丽的那一边地面上弄好。 楼梯口有警察冲上来,这个闹剧,也该收场了。 第一百零二章 后发症状 李海南并没有把陈丽丽推下去,只是狠狠地瞪着我说:“高扬你真该死。” 恨我也没有用的。他们几个,被警察带走。李海南奋力反抗着,终究不是警察的对手。因为是关乎李海南这几个人的,叶朝自然也来了。一上来见我也在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这得问你自己,昨夜我就看着他们几个变成了年怪的样子,你偏要放他们走。 叶朝一惊,问道:“你说什么扬子?他们变成的年怪的样子?” 我点头说是,要不我怎么会拿枪描准他们呢? 叶朝说这不可能,我昨天看到是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见到我们显得很害怕,说想回学校上课。你当时拿枪对准他们,我当然得拦住你,不能眼看着你杀人啊。 我和叶朝昨夜看到的场景不一样。我们两个,总有一个是错的。我对叶朝说:“我昨夜看见的,确实是那样子。现在,他们想拿陈丽丽逼我跳楼。这次我逃脱了,还会继续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那他们不如直接对付你更简单些。叶朝疑惑地说。 年怪不让,我说。 年怪不让?为什么?叶朝更不解,甚至觉得这不可能。 “不为什么,就是不让,这是李海南说的。”我懒得对叶朝解释这么多。因为对李海南的话,我也不怎么相信。如果说年怪是对我有益的,我怎么也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我们从楼顶下去,听见李海南疯了一样大叫着:“别抓我,别抓我,去抓高扬,高扬该死。” 我经过李海南跟前,李海南只是叫喊,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并没有对我有攻击行为的意思。赵大嘴他们,木木地看着李海南,一切都听他的。 这几个人傻了。我对叶朝说。 “精神上有点儿问题。需要把他们送去医院抽血检查一下,应该和吸食太岁血水有关”叶朝说,想了想又加一句,“高扬,要不你也去检查下,你也尝过太岁血水的,检查一下才好放心。” 我说没事儿,我就尝了一点点儿,况且尝到的味道也和他们不同。不会有事的,这些天不都很正常用的吗。 可你昨夜看见他们变成的年怪的样子。叶朝说。 可能是我没睡好觉,看花眼了吧。我说。 那好吧,叶朝说。给他们几个检查完,这事儿就算完了。我也要走了。你跟我走吗? “我还是上学吧,正读书的时候,我爸还等我上大学呢。”我说。叶朝这货,开始指明了要我跟他混,现在又问我走吗,明显的是我去不去都行。那还去个屁。好像求着他似的。 叶朝和警察带着我那几个同学走了。老师和校长还在安慰陈丽丽。李海南他们用陈丽丽威胁我跳楼的事儿,这会儿怕是全校都知道了。我和陈丽丽,也只能算好朋友吧。 副校长还在那对陈丽丽夸我:“多亏高扬周旋,为警察的到来争取到了时间。” 陈丽丽说高扬,谢谢你。 这话说的有些客气也有些疏远。我知道陈丽丽对我刚开始说给李海南听的话有意见。我也不用顾虑别人说我早恋了,这事儿闹腾得太轰动了。我对陈丽丽说:“不客气,应该的。” 天已大亮,太阳出来了。同学们在老师的招呼下陆续回了教室。我抬头看看,阳光好刺眼。走回教室,感觉光线很暗。我想着可能是刚刚看过太阳刺到眼了,就趴在桌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正式上课的时候,我坐起来睁开眼睛,屋里还是有些暗,像是阴天要下雨前的样子。我看看窗外,这才趴下一会儿工夫就变天了吗? 这节课是几何,何老师在上面讲得唾沫飞舞。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心里特烦燥,有一种大骂一场的冲动。这种情绪,不受我的控制,越来越强烈。我赶紧跑出了教室。我能感觉到,班里的学生都在看着我。 除了回宿舍,我也没处可去。总不能一个人在上课时间在校园里乱晃。进了男生宿舍院子走到宿舍前,我们宿舍的门,还没有锁上。在开门的时候,我看见自己映在门上的影子,现在是晴天。 我回头,能看见天空的太阳。然而我的感觉,光线却是很暗。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空落落的宿舍,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本来,一起玩的特别好的同学,因为太岁,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年怪没有害我之心,只想依靠共生的方式存在下来,它不能说话,为什么不通过李海南早些告诉我。年怪和李海南是心意相通的。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年怪的意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想了想我又摇了摇头,即便一开始我就知道年怪没有害我的意思,我也接受不了它害死那么多人。而它不吸取那么多人的脑汁,就不能实现和我共生。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不会因为先知道什么而改变。 我听到墙上,有微弱的沙沙声。转过头去,我看见一个头正从墙上钻出来。长长的毛,尖尖的嘴,还有那根独特的管子。年怪,除了年怪,不会是别的。 这张脸,在墙上由淡变浓,由虚像变的真切,正慢慢地从墙里面爬出来。我一翻身就往一边滚。直接摔到了地上。我正欲从地上爬起来逃跑时,宿舍的门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口。 “高扬,你怎么了?”陈丽丽说着要走过来扶起我。 “别过来,有年怪。”我大喊道。 陈丽丽愣怔了一下,四下里看看屋子。走到我跟前伸手要扶我。我本来是爬起来要逃跑的,因为她的进来才慢了一步。不待她扶,我自己站起来,看陈丽丽的疑惑的表情,这屋里应该没事儿。 我坐在床边看看那面墙,着实什么也没有。我不放心,还用手摸了摸那片墙。我现在看东西感觉很暗,很模糊,指着那儿对陈丽丽说:“这儿,没什么东西吧?” 没有,陈丽丽说,你怎么了高扬?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我心里一惊,我也觉得,自己做事,好像不完全受自己控制。就像一个人喝醉了酒,说的做的和自己的真实想法多少会发生偏差。 你怎么不上课?我问陈丽丽。 我怎么上课,你正上着课跑宿舍来了,你们宿舍又没人,你不知道,你当时发了疯一样往教室外跑,样子很不正常。你一出教室门就正常了很多。我总觉得你有事儿,来看看。 谢谢你陈丽丽,我说。 别谢来谢去的,你不也刚救了我,咱俩不用客气,就是你说那话,听着不美。你不会说点儿英雄救美大义凛然的话,像电视上一样,一脚往外一跨做个样子,那才够劲儿。 我听了陈丽丽的话不由得笑了:“那我就得跳楼,我犹豫一下李海南就得把你推下去。” 陈丽丽笑着说知道知道,我很配合你的没怎么搭理你。 我发现陈丽丽并没有和我疏远。和我还是走的那么近。我们宿舍那几个家伙不在,她是唯一一个在上课期间来看我的人。陈丽丽见我表现很正常,才不解地问我:“高扬,你到底怎么了,还有刚才,怎么趴地上了。” 我说不知道,突然就感到心里烦燥,在教室里坐不下去。刚才也是,在床上一打滚就翻下去了。 陈丽丽关心地问:“是不是这些天你经历的事儿给你压力太大了。那警察也是,一个成年人,带着一个未成年人去办案,那些场面你能受得了吗?高扬,要不去医院检查下吧。” 不用了吧,我说,歇歇应该就没事的。 下课铃响了,陈丽丽说要去打饭,顺便帮我带一份儿回来。我说不用了,我回家去。在这儿也上不成课,歇两天再来吧。 陈丽丽说也好,路上慢着点儿。 我站起来关上门,和陈丽丽一块儿出去。到车棚里推了自行往学校外走。陈丽丽还一直陪着我。我说你不去打饭吗,人家看见咱俩以为怎么着呢。 陈丽丽推我胳膊一把:“就你想歪了,李海南都拿我逼你跳楼了,这会儿还怕人家说个啥,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还真能折腾。” 到大门口,老刘说高扬这是又出去啊? 嗯,有点事儿。我说。 老刘也不说啥。他也不知道我和叶朝办的事儿有没有完结。我现在逃课连假也不用请。 到校门外,我很佩服地对陈丽丽说:“被胁迫跳楼,好像对你没多大影响吗?心理素质真好。” 陈丽丽在我背上擂了一拳说:“去你的,你比我强多了。走吧,好好歇歇。” 我骑上车子,往家赶去。以我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呆在学校。刚刚宿舍墙上出现那年怪,陈丽丽来后根本没有出现,那一定是我的幻觉。还有现在,我看东西显得这么暗,明明是晴天。想起李海南他们的情景,我可能正受着太岁血水的影响。只不过比他们来的晚了些。如果我猜的没错,估计到夜里,我会看东西更清楚些。 如果这样,恐怕我也得去医院了。 第一百零三章 找上门来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希望自己的眼睛只是一时被太阳光刺到,希望宿舍里看到的墙上的年怪只是眼花了。柏油路不是很平,很多地方都是坑坑坑洼洼的。我骑着自行车在这些坑坑洼洼间拐来拐去。 我忽然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有呼吸声传来。我回头去看,后座上坐着个东西,看不太真切。我连忙从车子上跳下来。这次看清楚了,什么都没有。 我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了。又骑上车子继续往前走。上了车子,那呼吸声又响起。而且这次,我明显感到自行车后面有了重量,一定有东西在我自会车后座上。 我再次下来,再次什么都没有看见。幻觉,一定是幻觉。我的情形,和王开一样。王开出现了那一次幻觉之后,好像没再发生什么事,那么,我也会好起来的。想到好起来,我就想起了李海南他们几个现在的状况,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很快就到后鲁北地了。我碰见了一个老熟人,黄仙。 我说黄仙你大清早的怎么有空出来,不好好修炼了? 黄仙说出来看看三彪,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三彪听到黄仙的说话声说:“黄爷爷别挂念,我好着哪。” 黄仙嗯嗯着说,那就好,那就好啊。 黄仙,你看看我周边有人没? 黄仙摇摇头说,没,就你自己,我和三彪,现在都不算人。 呃,我是问下,我身边有鬼没? 黄仙笑着说也没有,我和三彪,不人不鬼的。 别的有没有,年怪有没有,我着急地问。这工夫他还和我开玩笑。 黄仙说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了扬子。 “呃,没什么,”我说。既然什么都没有,那确定就是我产生幻觉了。但愿就这一次,和王开一样,如果总产生幻觉,我整个人都会崩溃的。正想着就听见黄仙说扬子,你赶紧的回家,恐怕要有事儿,我闪了。 黄仙说着就不见了。什么事儿搞得神经兮兮,慌慌张张的。我回头看了看,东边天上,一大片黑气呜呜地飘过来。妈呀,不会要下大雨了吧。看看太阳还在。黑气就那么一片。 乌云还远,我就感到了阵阵的寒意。骑上车子就往家赶。我现在看东西,就像是戴了墨镜一样光线有点儿暗。所以也搞不真切那是什么东西。没主意就听过路人的意见,况且黄仙还算熟识。所他说叫我赶紧回家我就加足了劲儿蹬着车子往家赶。 那黑气好像是冲我来的。我本来已经在往南走了,那黑气斜刺里朝南面截过来。三彪感觉到我的急切,问我:“扬子,什么东西,把黄爷吓的马上开溜了?” 就是一片黑气,老大一团,有咱们村子那么一片面积。我说。 是云彩还是邪气啊?三彪说,邪气没这么厉害的吧,那还不是过一路死亡一路。 看不真切,不像云彩,我说。好像是冲我来的。 我一路骑车到家,那黑气就一路追到我们村,就停留在我村的上方,那么大一片。黑压压的看着都吓人。空气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不少。我急急慌慌进了院子。我爸问我怎么回来了,还慌成这样? 我指着越来越低的那片黑气问我爸:“那片黑云,怎么那么奇怪?” 我爸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说:“哪有云啊,晴得好好的天。” 我明白了,这黑气,绝对不是云彩,我爸是看不见的扎好车子,我对我爸说:“我现在可能也受那太岁的影响了,可能产生的幻觉。” 赶紧去医院看看,我爸说,这可耽误不得,走,我拿上钱,我们马上就去。 我说不用了爸,我同学王开出现过这种情况,就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能好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再说这医院里,也不一定能治得了这个。我躺床上歇一会儿。 我爸担心地说,行吗?还是去医院保险些。 我说没事的,我睡一觉歇两天就好了,这些天碰到的事儿太多了吧。 我爸说行吧,感觉不得劲儿你吭声,先歇着吧。 我回到小屋,关上门,就躺床上。屋里突然又暗了很多。本来我就觉得,这大晴天的比平常暗了不少。仿佛是一片云,直接盖了过来,把小屋罩在里面。 沙沙的声音又响起来,墙上,又突现了年怪的脸。那张脸,就像一幅画,画在墙上,然后来回摇,像是要努力从墙面上挣脱出来。 我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冷静,一定要冷静。我把脸斜朝下方,埋在枕头里,尽量不去看它。沙沙的声音还在响着,我没法安静下来。于是伸出一只手去摸发出声音的墙面。 只要不是深度幻觉,连触觉都不真实了,我就只能摸到一面墙,摸不到其他的东西。如果是深度幻觉,那绝对是致命的,因为你根本分不清真的和假的。 我伸出手的时候,还没摸到墙,却摸到了一只手。我当时伸的是右手,赶紧去找自己的左手,左手就放在床上,我确定那手,不是我自己的。 心里一惊,我转起头来,看到一只白晰的手。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就站在我屋里。我把她从头看到脚,有点儿印像:“你是葛村的那个老师?” 那女人点点头,而且还带着笑说:“是的,谢谢你找到凶手,也帮我们除了凶手。” 我谦虚地说:“不用谢,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其实好像是夏落指的路,叶朝和郭局带人去干掉的,我只不过在一边跟着,没我啥事儿。 那女人声音甜甜地说:“不过有件事,还得麻烦你,我们这几百号人,都是百姓人家,不想在世上害人的,可是我们没地方去,你帮人帮到底,送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吧。” 这,我有些危难,你们这么多人,也不是偷偷摸摸就能送走的啊。我是送过几个人,那数量少。偷偷过去,抢过大门,人家也不追究。可你们这么多。人家不可能轻易放过去的。 那女人说:“我们这么多人,自愿要走,绝对是一件好事,若是执意不肯走,那才会为害人间的。” 我点点头说:“你们都是好人,可是那天,叶朝不是找了个和尚超度了你们吗?” 那和尚死了。女人淡淡地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没见过那和尚,我能感觉出来,和尚的死,一定和面前这个女人有关。 “他一个在那儿叽咕了半天,我们一个魂也没走掉。都说是他耽误了我们的事儿,所以夜里就去那庙里找到他,勒死了。”女人说,好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儿,“这么多人,我劝也不能都劝得住,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赶紧带他们走,不能徘徊在这阳世间,时间长了,会根本不听我劝的。她们会疯狂。” 我送你们去,我说。天一黑就出发,在天黑之前,你劝好这些人,千万别在这儿显现异常。 不是我英勇,我若不去,她们不走。我们这一带都得遭殃。 女人说行,一言为定。 上午,我好好睡了一觉。再也没有出现那种幻觉。吃过午饭,叶朝又来找我。我问他我那几个同学怎么样了。叶朝说没事儿,医院里说是血液里含了某种东西,住几天院就会好起来。 我对叶朝说,我早上也产生幻觉了,不过现在好多了,弄不好也得去医院。 叶朝说扬子你的事儿我问了,医生说他们几个的情况,并不十分严重,如果你食用的量比他们小的多,过两天就好了,不会有太大的事。当然,我没对医生讲明是吸食了太岁血水,只说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我说最主要的,还是年怪不在了,如果年怪还在,医院里也不一定能看的好。 叶朝点着头,对我说远城边上那个庙里的和尚死了。 我说知道了,那天夜里,你明明说要认认真真办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当回事儿。 叶朝说不是我不当回事儿,介入的人一多,各方面就扯皮了。来了那么多武警,惊动方方面面的领导。当时有个熟悉的老法师没找到。找一群来根本就不被允许。就找一个和尚,还好说歹说呢。 我知道这样的事儿,本来死几百号人就够那些头头脑脑们喝一壶的,不可能有心情再叫你做法超度什么的。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叶朝什么。 他们来找我了,我对叶朝说。 谁?葛村几百号人?叶朝问。怪不得,你们这村上黑气迷漫的,我正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呢。你能送走他们吗? 我叹了口气,送不走也得送。砸在我手里就没办法了。这么多亡魂,留在我们这儿不走,非出大事儿不可。 叶朝说我来就是给你提个醒,就怕那些找来对你不利。你送亡魂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李海南他们几个,住几天院就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叶朝说完,把他的电话号码写给我。再三叫我自己小心点儿,别在那边逗留。然后叶朝就回了。 下午,我就在村里转悠着提神,对晚上的事儿,我是忐忑不安又不能不去。 第一百零四章 阴间路长 夜晚,天很黑,我没有开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因为,我和白天一样看的清楚。那个女子如约到了我屋里。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说可以,外面那么多人,都听你的吗? 我很担心,这么多人,如果不受控制,那将是一团乱蓬蓬。即便到了那个大门前,也不一定能走得掉。弄不好,还会再惹出其他是非。那女人说:“不是权威,只是商量。大部分时候好使。” 走吧,我说。推开屋门,外面很多人,站了满满一院子,老的少的女的,都是葛村那些人。 我打开院门,领着那些人往那个路口走去。路上碰见三爷,他在前面大声问:“谁啊?” 我说三爷是我,扬子。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三爷说认出来个屁,黑天半夜的我看得清你吗我?这是干啥去大半夜的?扬子,你这么远就能看清人?看来是我老了。 我笑着说:“你没老三爷,我夜里看东西和白天差不多。你怎么半夜里还在外面?” 三爷说你叔到后鲁喝酒,还没回来,我这去看看。扬子你弄啥去? 我说送几个朋友上路。 三爷立即就明白了,他说那我先走了,先走了啊。 我们一路走到马庄南地那个十字路口,那大门果然还在。大门将和二门将还是那两个家伙。俩家伙一看我带着这么多鬼魂过来,有些慌张,急忙离开门走到前面来。二门将还触动了什么东西,高门楼上方红光不断闪烁,从一边涌出很多白衣人来。 这些白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我严重怀疑就是阴间的武警之类的。看那些人数,有四五十人。虽然不如我们这边人数多,但人家绝对是精锐,我们这边和人家比起来,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虽是乌合之众,但若留在阳世间,绝不是闹着玩的。 白衣人一涌而出,分两边站在门内,并不出门一步,纪律严明。 大门将走到我跟前,哈哈笑着说:“小兄弟,这次来有何贵干,你这还来上瘾了不是?” 我对那女子说:“大姐,看到了吗?人家这是早有准备。我们过不过得去,还很难说。我只能尽力,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那女子说:“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必须走,留在阳世绝对会是祸害,现在是刚死不久,人性未泯,时候一长,每一个灵魂都会身不由己。”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 然后我对大门将说:“都几年没来过了,挺想你的,过来看看。” 大门将哈哈笑着:“谢谢,谢谢,我谢你啊。来看我不用带这么多鬼魂来吧?” 我嘿嘿一乐,说:“大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夜里就是为我么多魂来的。他们留在阳世不合适。” 大门将哼了一声:“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这是轮回路,他们一干横死之人,不经地狱之苦,哪能这么轻易直接去奈何桥投胎” 这会我很能认清形势,硬闯门儿都没有。只对大门将说好话:“大哥,咱们打交道也不是头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朋友,我这刚好是第三回,这么多人在后面看着,我都夸下海口了,您好歹给兄弟个面子,以后您用着我的地方,喝汤烧火,玩死不吃。” 大门将一乐:“那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呃,对,对,还是大哥有文化,没有文化真可怕,以后得多多向大哥请教,你看今夜这事儿?” 大门将眯着眼睛看着我:“兄弟的面子,我肯定得给不是,不过这人数太多,我怕路上出事儿,得有个人护送,可是这里只有我和二门将两人,走不开啊,你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充满豪情地说:“大哥若信得过我,我和他们一起去,到奈何桥我再回来。” 二门将看看大门将,赞赏有加地说:“小兄弟,你去是成,可是这路途遥远呢。” “没事儿,我不怕”我说,“就当是帮两们大哥做事儿了,前面也打扰你们两次不是。” 大门将一竖大拇指说:“好,好样的,小兄弟” 二门将回头一摆手说:“开路” 我领着这几百号魂就往大门里走,那些白衣人站在两边动也不动。等我们全都走进去了。大门就轰隆隆响着关上了。我回头愕然地望着高高厚厚的大门。不知道两个门将唱的是哪一出。前两次都没见关这大门哪。 大门将哈哈大笑着:“没事的兄弟,我们收工了。你一路走好,前面路远,早去早回哈,你可是连着身体一起去的,别在那边耽搁太久。” 我高声回他:“谢谢你大哥,我会尽快回来。” 我总感觉那家伙的笑里不怀好意,有点儿终于逮到你了那个意思。不管他,和那女子领着这一大帮人往前走。大门将说的没错,这一去就是路途遥远。 没有白天和黑夜,我一直就看得清路上的情景。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只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不吃不喝也不感到饥饿,也不感到累。 直到我们走的要崩溃。那老师大姐说:“小兄弟,我们不会是被那两个混蛋给耍了吧?” 我说大姐,耍是肯定耍了,只不过多走一些路罢了。我送过两次人,都是从这儿过的。那大门将说了,路途遥远。我们肯定能到的。就是我,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就惨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再折回去得多长时间啊。 老师大姐说,只要能到地方,再多走几步路也没关系。要不小兄弟你也别回去了,跟我们一起走就行了。 我摆手说,不说这个,先送你们到地方再说吧。 我活得好好的,还能跟他们一起去投胎,没这说。如果我现在往回走,那肯定不行,这话提都不要提,不然肯定被误会想要借机逃跑。 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时间观念。又走了很久之后,才看到有人了。稀稀拉拉的,都在只顾着朝前赶路。 老师姐姐高兴地说,终于有人了。又往前走了很久,就并入了其他的路,越并越多,前面已排起了长队。人们走到那队伍跟前,就自动排在那儿,跟着队伍往前走。 往远处看,一座桥已经在望了。我对老师大姐说:“大姐,你们到了,我回去了。” 那老师大姐给了我一个拥抱,说谢谢你小兄弟。 这时突然一个人指着我说:“快看,他没有影子,这个人没有影子哪。” 我吓了一跳。看向我的身上,是没有影子。再看看别人身上,都拉着一道影子。抬头看天空,也没有明显的光源,天色一直就是亮的。那个人一嚷,好多人朝着我看。 这事儿好像引起了轰动,排队的那些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着我这个没有影子的人。我连忙朝来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朝老师大姐喊了一句:“大姐,我回了。” 我看见老师大姐对我摆摆手。葛村的几百号人,都对我摆了摆手,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特有成就感。这时我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看见从队伍前面跑过来很多人,一身黑衣服的那种,像是在这里维护秩序的。我看他们正朝我冲过来。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影子。这是阴间,我是活人,而且像大门将说的,我是连身子一起过来的,所以我没有影子。我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要是被这些人逮着不让回了。那该多冤枉。 我疯狂地跑,后面的人疯狂地追。慌不择路,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还是不是来时的路。天空突然闪了一下,雷声由远而近,很快地炸响,好像要下雨了。 我着急的要死。别的不说,这下如果走错路了。我猴年马月才能转回到正确的道路上去。走不到那条路上,意味着我无法再回到现实里去。 急归急,跑归跑。我现在最主要的,是摆脱后面这些讨厌的家伙。他们追的很紧,我们的距离在渐渐拉近。由于急剧地奔跑,我的心要跳出来了。不跑了,这样跑下去,不被他们抓住,也得把我跑死。 天空炸雷一个接着一个。追我的人也停下来了。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他们在我四周围成一个很大的圈子,并不朝我靠近。他们在等什么?这些人都望着我的头顶。我摸摸头,没着火啊。我朝头上的天空看去,那些炸雷,全部都是在我的上方炸响。 怪不得他们都不敢来抓我。我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趁这机会好好歇息一下。一边祈祷头顶上方的雷,可别真照我身上劈来。这要来一下,我就交待在这,在阳世间连个尸体都留不下。 我心里默念着,我没装逼,我没装逼。都说装逼被雷劈,我这次可是做了件大善事呢。眼前刷地强光一闪,咔嚓一个巨雷就来了。完了,我心说。因为我看到,围着我的那些黑衣人正变得支离破碎。我居正中,能讨得了好去? 嗖地一个东西,砸在了我的脑前。我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谁特玛干的?我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头上有灯光亮着。看看地下,是我的影子。 路灯,人行道。一辆小车不急不慢地开过。我回来了,回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好心阿姨 夜里,冷。 我的衣服有些单薄,站在人行道上瑟瑟发抖。天刚下过雨,树上有水滴下来。 路灯亮着,对于我来说,有没有路灯都无所谓,因为那个太岁,我成了夜视眼。至于白天还会不会像那天一样看东西有些暗。我还没有验证过。这刺骨的寒冷,让我觉得,时间得往后推了一两个月。 我像是刚刚从梦中惊醒,望着远去的那个小轿车直犯迷糊。把从车里扔到我胸前的那个东西提溜起来看。是一个可爱的熊猫装饰品。上面穿着一条红色的带子,可以挂在脖子里。像一个大怀表。 把盖子打开来看,下面是一面镜子,上面是一个女孩儿的大头贴。我觉得这东西挺好玩,把它装进口袋里。我现在就是个流浪汉,一无所有,又冻又饿,我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我满腹心事地朝前走着,一脚下了人行道。咣地一下,就被撞了。我直接歪倒在地上。真是倒霉到家了。扭头看了看,撞倒我的是一个脚蹬三轮车。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走得好好的说下来就下来了?不要紧吧?”骑车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下来先对我抱怨一番。 我动了一下,还行,没什么事儿。主要是我自己太走神了。不过这会儿,没事儿也要有点儿事儿。一个十五岁的人突然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这中年妇女就是我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坐在地上,特无助地看着中年妇女:“阿姨,能帮我打电话报个警吗?” 中年妇女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说这是啥话,谁还能没个大意,阿姨撞到你了阿姨给你去医院检查,话还没说把什么警。再说就是警察来了,阿姨撞到你,那最多不还是阿姨出钱给你治呗。” 我摆摆手说:“阿姨,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你撞我让你报警。我是要回家,我没钱,想让警察叔叔送我回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阿姨瞪大了眼睛:“你哪里的?阿姨给你钱搭公交车回去。先看看你要不要紧?” 我站起来,踢了踢腿表示没事儿:“阿姨,我不是这块儿的,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哪儿。你看我身上穿的单薄的,这天怎么一下子冷了?” 阿姨更加不解,很热心地问:“孩子,你哪儿的,怎么来了这里?就一个人?怎么半夜了还在路上?对了,儿是方城。” 我对阿姨报了我家的地址,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我在家里看书,看着就趴桌上睡着了,然后被一声汽车喇叭吵醒,就在这儿了。我也是刚刚才出现在这儿,心神不定的,走着就下了人行道。就碰见你了。” 我这么说,总比说是从奈何桥边跑来的强多了吧。 阿姨怀疑地看着我:“不是吧?你这是说鬼故事呢,阿姨又不是小孩儿。你若真的有困难,阿姨可能给你路费送你回家,你欺骗阿姨有意思吗?” “阿姨,他真没骗你,他说的是真的。”三彪出声帮我澄清事实。 阿姨四下里张望着,显得很紧张:“谁,谁在说话?” 这个我不能给阿姨解释,只是随着阿姨问:“谁,谁在说话?”然后对阿姨说:“阿姨,我还没吃饭,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好的谁往一个陌生地方瞎跑啊。” 也许是凭空出现的声音让阿姨觉得我的话有了一些可信度。阿姨说:“成,你跟我回家吧,阿姨家里有地方住,你看你这孩子,都十一月底了还穿得这么薄。” 我心里一震,问道:“阿姨,你说的是阳历还是农历?” 阿姨一边推着车子叫我跟着她走一边说:“农历,当然农历,阳历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叫了一声妈呀。 阿姨问:“怎么了,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对阿姨说:“阿姨,刚刚我来之前,应该是农历的十月初四,因为是星期一,我专门看了日历的。怎么这一下子,中间就相差了一个多月了。” 阿姨看着我边走边说:“你这孩子,看起来也老实,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蹊跷的很。你跟阿姨回去歇一晚,加个衣裳。阿姨送你路费回家。” “谢谢阿姨,我回家就把钱给您寄回来。”我感激地说。 阿姨说寄不寄的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到阿姨家里,果然房子很多。从大门进去是个天井,四面三层的房子。原来这儿是个城乡结合处,房子都是自家建的。阿姨停好三轮车,进屋拿了钥匙领我到二层一个房间,说:“这里没人住,你就住这间房吧,我去给你拿被子来。” 阿姨真好,给我找了毛衣毛裤,还给我做了馄饨吃。我感激涕零,阿姨说这没什么,他本身就是在一个小广场上摆小摊卖馄饨的。 阿姨家里住着很多人,阿姨说他们都是租房的房客。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去一来,我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了。那我爸我妈会挂念成什么样子。可惜我家没有电话。我们村里倒有,我也不记得别人家的电话号码。 阿姨自己一家住在一楼,正对着大门口的地方。我住的这个房间,就在大门口的上方。阿姨家的屋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我不知道为什么阿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两次阿姨还打开大门来看。 很晚了,我听见阿姨的说话声:“琦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有别人的回答,一会儿又听见阿姨的声音:“琦琦,你进屋啊,站在外面干吗?谁欺负你了?你给妈说,妈找他算账去。” 听起来阿姨在和她女儿说话,我睡不着,对外面的声音听的很真切。我只听到阿姨的说话声,没听到她女儿的回答。阿姨着急的带着哭音说:“你个死妮子你说话啊,你想气死妈呀!” 我听见阿姨这么着急,就想起来看看,劝劝阿姨的女儿别和阿姨较劲儿。人年纪大了,着急上火的不好,万一气出个什么好歹,对谁都不好。明天连路费都没有人给我。 我穿衣下床,轻轻打开门,站在门口走廊上望下去,就看见阿姨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没看到别的人,心中不由十分疑惑,那阿姨刚才和谁说话呢? 阿姨朝前走了几步,好像去拉一个人。那人可能在走廊下面,所以站在我这个角度看不见。“阿姨,没事吧?”我在上面小声喊,怕吵着别的房客。 “是琦琦这妮子气我,回来这么晚,也不进屋,就在这外面一声不吭的。”阿姨气急败坏地发着牢骚。 我这会儿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下去。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女儿和妈妈顶嘴呕气什么的都很正常。这就是代沟,两代人的想法和活法都不相同。当父母的什么心都想操,而子女总是追求独立自由。免不了吵嘴斗气。 这时听见阿姨在下面说:“你这死妮子怎么还往外走,说你两句不爱听是吧,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话是这么说,我听见阿姨追进门洞的脚步声。我连忙下楼,好歹也帮阿姨拉住那个姐姐。我所以认定是姐姐,因为这么晚回来的不可能是小孩子。 我下楼的时候,才听见大门响起。这个时候阿姨应该到了大门边。我觉得她应该能拉住那个姐姐。我下发楼梯到门洞边。看见大门开着。阿姨一个人站在门口,带着哭音说:“死妮子你去哪三更半夜的,回来,你给我回来啊!” 我来到大门外,没看见有人。连忙问她:“阿姨,人呢?” 阿姨指着前面:“出了胡同往左拐了,帮阿姨把她追回来,快点儿追回来。” 我急忙朝前跑,二十来米远就出了胡同,出了胡同一条大街。我站在胡同口往左边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路灯亮着。就是不亮,我也看的见。我被太岁弄成了夜视眼,而且就算有灯光,也不会感到刺眼。 阿姨在后面跟了过来。出胡同往左,沿着大街走上五十米,就是一条城市的大道。我没有犹豫,立即沿着这条路往前追去。追到那大道上,也没见着一个女子,只有三五个年轻男孩子,大概是刚从哪个网吧里出来。 我往回走的时候,阿姨已经到了胡同口。我走到跟前,对阿姨摇摇头说:“阿姨,没见着人。姐姐不能走这么快,你没有看错方向吧?” 阿姨家门口的这个胡同,往两边都通的,朝另外一个方向一直走,能通到另一条大路上。 阿姨摇着头说:“没错,就是往这边来了,这死妮子摆明了要气我,气死我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这时候出去能去哪啊。” 阿姨说着话,气得浑身直颤抖。我想阿姨更多的是替那个姐姐担心。我和阿姨边说着话边往回走。阿姨的家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默默地看着阿姨回来。然后他自己先进院子了。 我和阿姨关上门进了院子,那人就站在院子里,仍旧看着阿姨。我看的清楚,那人和阿姨差不多岁数,四十多岁。大高个,瘦长脸,短头发,眉上有一颗黑痣。 我以为是阿姨家的房客。可能听见阿姨的说话声就起来了,也是个热心人。就招呼了一句:“你还没睡呀?” “你和谁说话?”阿姨一把抓住我的手吃惊地问。 我指着那中年男人转头对阿姨说:“他呀,不是你家房客吗?” “在哪,在哪?”阿姨脸色都变了。我在夜里,也能看的清楚。 我转过头去,没看见人。 第一百零六章 老孟的失踪 我很奇怪,刚才在这儿那个人呢?我马上想到,这个人不是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就对阿姨说:“阿姨,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那人长什么样?”阿姨问我。 “四十多岁。大高个,瘦长脸,短头发,眉上有一颗黑痣。”我如实对阿姨说。 阿姨突然就蹲在地上哭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问她:“你怎么了阿姨?” 阿姨哭着说:“琦琦他爸老孟回来了,看来我家琦琦要出事儿。” “孟叔叔他,已经不在了吗?”我问。 阿姨点点头,又突然站起来反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对阿姨解释说:“我从小就能看见人的灵魂,阿姨,他一下子突然就没了,除了灵魂,普通人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 阿姨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我没见过她家老孟,把他的长相说的那么准,编是编不出来的。阿姨拉着我的手,很紧张地问我:“孩子,你说我家琦琦,会出事吗?” 我安慰她说:“不会的阿姨,刚才你不是还见到她的吗?” 阿姨担心地说:“可是她一直不说话,也不进屋,我拉她她就躲我,还有刚才,她走的也太快了。我听见你从楼上下来的脚步,你到门口,她就出胡同口了。她不能走这么快啊。还有琦琦犟是犟了点儿,可也没像今夜这样过。琦琦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孩子,你给阿姨看看,琦琦她会不会出事儿啊,琦琦真出了事,阿姨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我没见过她家琦琦,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劝阿姨先回屋歇着。告诉她明天琦琦姐不回来,我和她一起去找找,或者去派出所报案。 后半夜我睡的很死,估计是太困了。我被阿姨叫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mianhuatang.info阿姨眼睛红着,说琦琦还是没有回来。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姐姐凶多吉少。因为昨夜里,她消失的也太快了。 我问阿姨:“琦琦姐在什么地方上班,有没有打电话到她上班的地方问问?” 阿姨说琦琦和老孟在一个单位上班,一个叫百计的房地产公司,在翠杨路那边,离我们这儿有五六里路,比我们这儿离市区还远。老孟是公司的保安,就是给人家看大门。琦琦大专毕业,专业是什么管理的,没找到合适的活儿,刚好一个月前老孟他们公司说要招个前台文员,就让琦琦去了。 那我们去她们公司看看,我对阿姨说。 等不及公交车,我和阿姨两个人在胡同口拦了个的士去百计公司。百计公司的招牌是百行集团,办公大厦建得非常气派。独家独院。这么早,当然还没有人上班。不过门口有保安在。那保安认识阿姨,见到阿姨从门卫室里走出来:“潘阿姨,你有事吗?” 我还没问过,原来阿姨姓潘。潘阿姨问:“小黄,我家琦琦还在楼里吗?” 门卫小黄说:“不可能啊阿姨,琦琦昨天一下班就出去了,没有进来过。现在没到上班时间,还没有人进来。” 阿姨哦了一声,对小黄说:“我们再到别处找找,再找找。” 说着阿姨和我就离开百计集团的大门口。小黄在后面问:“琦琦怎么了潘阿姨?” 潘阿姨说你忙吧小黄,你忙。 离开百计集团,潘阿姨说去报警吧。除了报警,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和潘阿姨又一块儿坐车去派出所。派出所还没到上班时间,不过有人值班。听潘阿姨说她女儿不见了,就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女儿的。 潘阿姨说门卫小黄说昨天下午下班还见过琦琦从公司里出来。值班警察叫潘阿姨不要着急,也可能是到朋友家里去了。再等等,超过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 从派出所出来,潘阿姨说可能琦琦回不来了。 我不知道潘阿姨为什么一直这样想。就问潘阿姨她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潘阿姨在路边上停下来,准备拦的士,一边对我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没问你呢?” 我叫高扬阿姨。我说。 高扬啊,阿姨昨夜里听你一说,就知道你肯定是一个有特殊来历的孩子。阿姨想求你件事。 我急忙说阿姨你有事就说,昨夜里是你帮了我大忙。我一下子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你我都露宿街头了。 潘阿姨说:“果然是个好孩子。阿姨家里,真有些事情不明不白,咱们回家再说。阿姨怀疑,你孟叔叔失踪了,我怀疑被人谋害了。但又没有证据,阿姨希望你能查明真相,找出真凶,告慰你孟叔叔的在天之灵。” 我一时懵了。心想这潘阿姨心可真大,我才多大个人,在这儿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她就交待我这么大个任务。如果我有那能耐,能帮上阿姨的忙那自不必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为难地说:“阿姨,这事儿,找警察好些吧。” 潘阿姨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想帮阿姨,阿姨也不强求,你放心,阿姨说话算话,送你路费叫你回家。唉,阿姨的两个亲人都没人,阿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姨,我说,我是真心想帮你,可是我这点儿力量能为你办成什么事? 潘阿姨说:“高扬,其他的我不知道的不说,就冲昨夜路上那个看不见的人说你没骗我,你就不是普通人。我想着是主耶稣派人帮家救苦救难呢。” 原来阿姨还是个基督教信徒。 的士来了,我和潘阿姨上车回她家。到大门口,一个人正开门出来,看见我们招呼道:“黄阿姨早” 黄阿姨木木地说,早,早。 这个人走过我身边时,我感到一丝阴冷,就问潘阿姨:“这人是谁?” 潘阿姨说新搬过来的,小王,说是在外面厂里面打工的。就住在你住的那间房的隔壁。 阿姨,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但我会留下来和你在一起。我说。 潘阿姨说,好,好,我一看你就是个好孩子。 潘阿姨打开屋门,叫我到屋里坐下。她自己进厨房做饭。不大一会儿工夫,端出一盘煎鸡蛋来。我们边吃边说,潘阿姨给我讲了孟叔叔的死亡经过。 老孟以前给人家搞建筑活,这房子建起来后,家里还欠着一些银行贷款,因为有房租收入,也不算多大负担。他就经熟人介绍找了个轻松的差使,到百计集团去做门卫。 到现在做了有四年了吧。一个月前,琦琦也进百计公司做了前台文员。二十天前,老孟回来拿回家一个本子,夜里不睡觉就在那抄个不停。潘阿姨问他一个看大门的抄什么东西那么认真。是不是公司的学习文件。 老孟很烦地让她闭嘴。潘阿姨起床想去看看他抄的本子,被他低声喝止,不让她看。潘阿姨见他非常严肃的样子,说了一声谁稀罕看就回床上睡觉了。 潘阿姨睡醒,老孟已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不断叹气。嘴里嘟嚷着:“交,还是不交,交,不交,交不交。” 潘阿姨推推他:“说什么,睡觉,人都魔怔了。” 老孟下决心似地说:“交了,我就是转交关我嘛事。” 白天去上班,老孟就没有回来。一个大活人,失踪了。据一起上班的保安说,老孟是正常下班的。大门口的监控显示,老孟也是下班后离开门卫室的。他一定是在离开公司到家里的这段路上出了意外。 现在琦琦出现了类似的状况,潘阿姨有理由怀疑,琦琦也遭遇不测了。 听潘阿姨讲完孟叔叔失踪的经过,我问她这事肯定报警了,警察怎么说? 潘阿姨说警察说很大程度上,老孟已经出意外了。 孟叔叔不是有钱人,如果有人要他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掌握了别人致命的秘密。那这个秘密,是不是和他抄的那个本子有关呢。我问潘阿姨:“孟叔叔抄的那个本子,找到了吗?” 潘阿姨说:“没有,可能他带走了。但是当班的门卫,没人见到他带什么本子。警察询问过我后说,老孟如果有两个本子,应该是在上班的路上交给了别人。因为没有人看见,就这么五六里的路。东西交给了谁就不得而知。案子一直没破。” 孟叔叔和琦琦姐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他们应该是一起走啊,如果这样,琦琦姐就应该知道些什么。我把我的想法对潘阿姨表明。 潘阿姨说:“他们不一道。一般都不一道,你孟叔叔上班积极,总是走的很早。” 琦琦姐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一个电话也没往家里打,我想她是步了孟叔叔的后尘。那琦琦姐又是为什么遇害呢?她也知道了别人的秘密?还是那两个本子,被孟叔叔交到了琦琦姐手里?那本子上记录的是什么东西? 潘阿姨坚定地说:“孩子,我伤心得没法再伤心了。如果找到凶手,我一定和他拼命。阿姨命苦,孩子,你就是主耶稣派来救灾救难的。你一定要帮我。” 潘阿姨认定了我有特殊的能力。 第一百零七章 镜子里的怪像 我安慰阿姨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我说这话,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我有什么方法能找到孟叔叔或琪琪姐,或者他们受害的凶手呢。如果我有机会见到他们的灵魂,那一切就好办多了。可惜的是,我昨夜见到了孟叔叔的灵魂时,潘阿姨还没有对我讲起这些事情。 我想我可以等,他们的灵魂只要还在,总会再次回来的。但不是所有的灵魂,死后都还存在,相当大一部分,会在离开身体那几天就去重新投胎的。 我的本意是,等琦琦姐的事情确定下来,我陪伴好心的潘阿姨几天,真没有结果,而我又无能为力,那我也该回家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潘阿姨说:“我这衣服,不方便在外面晃。” 潘阿姨到房间里,拿出两百块钱,出来交给我:“你去买衣服吧,这胡同外的街上就有服装店,超市场里也有。我给亲戚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着找,还要到琦琦公司里看看。” 人穷志短,我想着既然阿姨要我留下来帮忙,花她家点儿钱也是应该的。我接过钱对潘阿姨说:“谢谢阿姨,找琦琦姐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我不瞒阿姨,只要孟叔叔和琦琦姐的灵魂能回来,我就能和他们说话。” 潘阿姨说:“应该阿姨谢谢你,阿姨看的出来,你一定有点儿来头的。” 我接了阿姨的钱,和阿姨说了声,到外面去买衣服。花一百元钱买了个袄,六十元买了个裤子。结完账直接到更衣室里换了,就把换下来的褂子和裤子拎在手里,把东西掏出来装好,到门外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垃圾桶里。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很贱地把找回的零钱掏出来看。四张十块的,没错。你别笑我,一个十五岁的人,在两眼一抹黑的地方,就这么点儿家当,不定会有个什么急用,真怕忘在扔掉的衣服里没掏出来。 看了看心里踏实了,就往裤袋里放。一个手顺势一捞,给我接走了。这人钱一到手,发足了劲儿就往前跑。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大叫抓小偷。一边叫一边发力往前追。 不但没人帮我,很多人一看见小偷冲过来还往一边躲,为小偷的逃跑大开方便之门。小偷不要命地跑,我是不要命地追。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城乡结合部。从这条街横过主干道,穿过一条没拆迁完的胡同,就是一片荒草地。坑坑洼洼的有的有水有的没水,这片废地的面积还相当大。废地的外围,是庄稼地。 小偷跑到这一大片废地中间的一个大洼子里我还没追到近前,他忽然在那兜起圈子来。当他正脸朝向我的时候,我发现这是一个成年人,二十岁左右。我不由得停住脚步,没有往洼子里追去。因为就算我追上他,我也打不过这个人。 我很快想到一点,我的体力好像比以前强了不少,因为追他这一路,并没有把我撇下多远。毕竟横穿主干道的时候,他是直接冲了过来,而我却被路过的一辆长货车拦了一拦。追他这么远,我也没感到气喘嘘嘘的。 我现在停下来,不单单是考虑打不打的过他的问题。而是这个小偷,没有穿过那个大洼子接着往前跑,而是在那里不停地转圈子。而且跑步的速度,还是相当地快。我怀疑这家伙脑袋被门挤坏了。看他这样,我当然也没有走的意思,干脆站在那儿看着,以逸待劳,等他停下来了再去找他算帐。 大冷的天,这家伙跑得满脸是汗,脚步踉跄,还是拼着命地在跑。一边跑一边把手捂在胸口上,我怀疑他的小心脏是怎么受的了的。看他的速度越发慢下来,我走向那个洼子。这家伙像没看见我一样,自顾自地在那儿跑。 我在他跑的圈子边上站住,他就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却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他的脸上,布满恐惧。我肯定他是在鬼打墙中。而我离他这么近,竟然感觉不到与别处有什么不同。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地狱与天堂就一步之遥。 他最后终于跑不动了,就趴在了地上。趴那儿还不算完,用手抓起地上潮湿的泥土,开始往嘴里填。这样吃泥巴,我怀疑没人管他会吃死。他偷了我的钱不假,我还不至于恨得要他的命。我走到他跟前,照屁股上踹了他一脚。他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来,如梦初醒大喘着气看着我。 “谢,谢,谢谢,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我以为,我死定了。”他说。 “你刚才偷了我的钱,不,也可以说是抢了我的钱,我追你追到这儿的。”我说。 小偷喘了几口气,坐起来拉住我的手说:“小兄弟,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你可是救了我一命,走,扶着哥,先离开这鬼地方。” 他抓着我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翻他身上的口袋,翻腾出来一百多块钱,全塞到我手里:“小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用着哥的时候,你说句话。哥叫毛江。” 这种人的钱,不要白不要,我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这种情况下,我收他的钱就是看得起他。谁叫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呢。 “毛哥,你刚才在洼子里转着圈跑是什么套路,怎么不直接往前跑呢?”我挖苦毛江。 毛江苦着一张脸:“这地儿邪门了,我明明是朝前走的,谁知道在原地打转。” “那你没看见什么东西?”我接着八卦。 “没,没有。”毛江说。我们说着话已经出了那洼子。毛江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大变,鬼叫一声挣脱我没命地逃了。我被他吓了一跳。以为后面有什么东西追来。 紧张地回过头去,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毛江到底看到了什么,吓得丢了魂儿一样。我数着刚到手的一百来块钱,心满意得地往回走。也不去想,这个叫毛江的家伙怎么在大白天遇见了鬼打墙。这不关我的事儿,重要的是,他抢我的钱给我了,还多了一些出来。 回到潘阿姨家,阿姨还没回来。我就先回自己住那屋里歇着。躺在床上没事,又把钱拿出来看,我觉得自己很无聊。一摸摸到了那面小镜子。这个比数钱好玩多了。唉,如果不是潘阿姨家有事,我现在都快到家了。 我躺在床上,无聊地把玩着那个镜子。暗想是谁那么有才,一把就把镜子扔到了我的怀里。掀开盖子,上面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这女孩儿比我大,二十来岁的样子。鼻子有点儿皱,小嘴儿两边朝上形成个弧度,看起来很清爽可爱。 我无聊地研究着上面的那个大头贴。突然看见,下面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儿。我心里一惊,忽地一下子坐起来,扭头往床头处看。那里没人。我又躺下来,来回掀动着镜盖,并转动着我看镜子的角度,我想看看清楚,刚才镜子里的女孩儿是我的错觉,还是从别处照出来的。 反复几次后我发现,掀开镜盖后,下面的镜子里能照出上面的那个大头贴。怪不得觉着镜子里照出来的那个人那么熟悉。在那镜盖一掀一合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镜子里的女孩儿胸口插着一把刀子。我个镜子很小,当然刀子也显得很小,可是这时候,我镜子离我眼睛很近。 有血顺着刀子流出来。那红色慢慢扩大,直到整个镜面都是鲜红的血色。我从床上跳起来,把镜子也扔了。我站在床上,看着扔在地上的镜子,还没有烂。 我盯着那镜子,以为它很快会被血液包围起来。过了很久,什么也没发生。我看看窗外,晴天白日。我怀疑自己看花眼了。我跳下床,慢慢走到那镜子跟前。镜子刚好镜面朝上,盖子还打开着。盖子里面还是那个有着调皮的笑容的女孩儿,镜子里面,是我低着头的一张脸。没有什么不正常。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也是。我把镜子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又躺回床上。打开合上,合上打开。镜子没有再出现异样的情形。我对着镜子照照自己,又揉揉眼睛,竟不能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确确实实看到了。 如果不是我看错了,那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儿一定不是大头贴在镜子里映照出来的影像。因为大头贴上的图片,根本没照到脖子以下的部分。而我看到的镜子里的女孩儿,那把刀插在胸部。 我继续玩转着镜子,这一次当镜子照到门边时,门自动开了。然后从外面探进一个脑袋。我不认识,在这方城,除了潘阿姨,我没有熟人。如果硬要算的话,还有那个叫毛江的小偷。 我折起身转过头去:“你找谁?” 那人笑笑:“不找谁,你是新搬来的吧,我住你隔壁,咱们是邻居。” “哦,那进屋坐吧,我好像见过你。“我说。 来人推开门进来,站在那儿说:“早上见过的,你和潘阿姨回来,我出去。我叫王开心,他们都叫我小王,对了,你这么小,怎么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住了?” 我苦笑了一下,问他:“你听实话还是听瞎话?” “当然是实话”王开心笑着说。 如果我说我是突然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你信吗?我问。 第一百零八章 双影人 王开心点着头笑:“相信,当然相信,既是突然来的,还不抓紧回去?” 我爱心十足地说:“这不是潘阿姨家里发生点儿事情吗?要不我也得急着回去,就这么一闪的工夫,我从家里离开到现在快两个月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王开心很意外地呃了一声:“两个月,你身上带了不少钱吗?” 我苦笑了一下:“一分钱也没带。我是从阳间到阴间,然后从阴间直接过来这里的。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会信。” 王开心半信半疑地呵呵了两声:“这么说,你是有点儿小本事了?” “本事?”我摇摇头,“没有,纯属意外。” “那你还是赶紧走吧”王开心说,“你年纪这么小,不赶紧回去,家里会挂念的。” 我执拗地说:“我答应过潘阿姨的,要留下来帮她找到谋害孟叔叔和琦琦姐的凶手。” 王开心惊问:“孟琦琦被害了?” “没有”我说,“就是昨夜一夜未归,今天也没见着人。” 王开心哦了一声说:“走了,有什么困难给我说一声,咱们是邻居,我会帮你的。” 我在王开心离开我屋门口时追问了一句:“也包括缺钱花吗?” 王开心已经掏出钥匙在开他的屋门,一边回应着我的话:“如果你实在困难的话。” 午饭时候到了,潘阿姨还没回来,应该还在找她女儿。我不认得琦琦姐,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这个时候,要么去外面吃饭,要么找谁蹭饭,到外面吃饭要花自己的钱,我这点儿钱是不经花的。蹭饭的话,我现在这儿认识的就是刚刚主动送上门的王开心。 我走到王开心屋里,他刚蒸好了米饭炒好了菜,一荤一素,看着还行。我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王哥。 王开心抬头看看我:“咋了,这么快就有难处了?” “我还没吃饭呢”我说。反正,这是厚着脸皮找人家,他不给吃也没关系,我可以到外面去买饭吃。如果手里一分钱都没了,再去蹭饭被拒绝,那心里可就真没一点儿底了。 王开心笑笑:“来吧,正好我做好了,一起吃。你这给人家帮忙的,连饭也不管吃啊?” 这时候不能再等人家盛好给端到桌上,我一边凑过去盛饭一边随口说:“潘阿姨寻她女儿还没回来,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王开心很随意地问。 “高扬”我说。 “高扬,你说你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很不一般啊,你会看一些东西吗?” “什么东西?”我问。 “就是那些脏东西。”王开心说完,满是期待地盯着我。那样子巴不得我是一个世外高人。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我也不藏着摔掖着,对王开心说:“我看是看的见,只不过……” 王开心一挥手:“能看就行,没有只不过,你吃了饭跟我走一趟。” 我想王开心误会我了,能看见不等于能看。能看就是能治的意思。我是只能看见,他误以为我不想去。算了,不解释了,越解释越麻烦。我就问王开是怎么回事? 王开心说是一工友的事,他们村子前面有一条河,前两天一个四岁的孩子掉进河里淹死了。奇怪的是这孩子不回到自己家中去,老是夜里到我工友家里闹腾。我工友没办法,到处找人给看看。现在找个能看这事儿的人,还真不容易。 我答应和王开心一起去他工友家看看。至少真是这回事儿,我能看的见,至于能不能办成事,到时候再说。吃人家这顿饭,至少表面上得尽力不是。主要想着,还有三彪,他不能出力总能动嘴,到时问他可有什么办法。三彪在修行洞里这么多年,不至于连一个普通的鬼魂都没法子吧。 王开心这家伙也不是个有钱的主儿,舍不得打的。我两个出了胡同走几十米到主干道那儿搭公交车。到他那个工友那儿,还得从38路转6路公交。等6路车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化着淡妆,柳眉杏眼,特有型。我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而是在她身下的地上,我看到两个影子。 晴天,很好的太阳,每个人都只有一道影子。而她,却有两道。当我看向她身下的影子时,我感到其中一个影子,动了一下。似乎在看向我。而那个女的,没有动。她不是在等公交,是在打的。过来一个,她就招手,看起来是空车,司机却不停。连着过去三辆空的,这女人直皱眉头。嘴里嘀咕两下,大概是说倒霉催的之类的话,就不再拦车。 一会儿6路公交车来了。那女人朝着公交车走过来。看来她是放弃了打的了。我和王开心也挤上了公交车,我就站在那女人一边,不时朝她看着。我发现就是在车里,没有阳光照到她,她身下也有影子。而且这影子,好像是活动的。 王开心拿胳膊肘儿撞了撞我,哎哎了两声笑话我说:“你还小呢,别那么色迷迷的。” 我拉拉王开心的衣服,指着那女人的脚下给他看,那个影子,就缩在脚与脚之间的缝隙中。 王开心看了看,小声问我:“什么?大腿吗?” 我扑地就笑了。王开心问我笑什么。我很认真地对他说:“王哥,你可真能瞎想,我是说她脚下,有个影子。” “有影子有什么奇怪的?”说着他就把嘴闭上了。因为这车里,没有太阳照到那女人身上,而且大白天车里也没开灯,所以,这么挤的人群,下边不会有影子。 王开心闭上嘴巴看看我,见我不像是逗他玩儿,才去看那女人脚下。然后再看看我摇着头说:“小哥,你学坏了。” “王哥,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很奇怪王开心为什么不奇怪。 王开心用食指点着我的头:“我奇怪个毛啊,根本没有的事儿。” 我抬头看看王开,再去瞅那女人的脚下,那影子还在。王开心也不像是在撒谎,对于一个与我俩都无关的人,他也没必要撒这个谎。这么明显一个影子,他竟然看不见。我无语。心想也许人挤,等下了车再证明给他看。 大概走了十来站路,到一个大桥前面,那女人要下车了。我连忙跟上。王开心也跟着我下车,脚一着地就问我:“你知道地方?” 我看他一眼,朝边上走了两步说:“我哪知道?我下来给你看样东西。” 我指着那个女人,太阳光下,两个影子跟着她一步一趋。王开心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两个影子,看到了吧?”我问。 王开心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女人说:“跟上她。” 那女人下了车就朝着大桥底下走。走到大桥下面,一个影子没了,另一个影子还紧紧跟着。我有些不安地问:“王哥,你说她在大桥底下,还有个影子,这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开心在我背上拍了拍:“高扬,我看不见,我是觉得好奇才跟你来的。” 晕死,原来只有我看得见。那女人过了大桥朝左拐进入一个小区,我和王开心也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女人压根儿就没回头看我们两个。直接朝一栋楼里进去。 我和王开心来到楼道门前,门已经关上。我推推门没有推开的可能,看向王开心。我是没招了。王开心随便按了一家的对讲,里面喂了一声,王开心说开门,送快递的。 里面什么也没问,门啪的一声就开了。我两人拉门进去,顺着楼梯猛追。怕晚了就不知道那女人进了哪个房间。一口气追到九楼,那女人正拿着钥匙开门。见我们俩慌慌张张跑上来,站那儿望着我两个。她脚下的影子,在楼道里显得更加清楚。 我正要接着往上跑,心想不管怎么着也不能停在人家身边吧。王开心拉住了我,站在那女人对面那家门口,很大方地按响了门铃。那女人才放心打开房门,进屋去了。 这边问题是解决了,可是这一家人马上要出来啊。我拉王开心下楼,这家伙还不肯走。果然人家开了里面的木门,一个中年男人隔着防盗门问:“你们找谁啊?” 王开心不慌不忙地说:“您好,您订的家具送来了,就在楼下。” 那男子愣了愣说:“我们没订家具。” 王开心看看门牌号说:“是九零二啊。” 那男子好心提示说:“九零二分abc三栋,这是b栋。” 王开心忙说:“谢谢,谢谢。” 这才和我一起下楼。我不解地问:“王哥,我们直接朝上走不是更好吗,省得跟人家费这半天口舌。” 王开心照头给我一个栗子:“你笨啊,这楼总共就九层,哪有从外面一回来直接上天台的,万一那往天台上通的楼梯再锁着,那不直接就露出马脚了。” “这女人怕是要出问题”我对王开心说,“弄不好还会丧命。” 王开心怀疑地问:“有这么严重吗?” 我肯定地说:“有,但凡影子,总是属阴的,多一个影子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扬子说的对,多一个影子不是好事。” 靠,三彪这货又多嘴。 第一百零九章 不回家的幼魂 王开心猛地停住,盯着我问:“高扬,是谁在说话?” “第三个人,我不瞒你王哥,是我伙伴,你看不见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没说三彪被养在玉里没啥作用。这可能也是装逼心理在起作用。有个看不见的人跟在我身边,无疑会显得我很不一般。 “那她现在会有危险吗?”王开心问。 “这个我哪里知道,我就知道她最近指定好不了。也可能我们这边离开她那边就出事儿呢。”这个王哥真有意思,一个打工的,这么多事你管得过来吗?人都有好奇心的,这话错不了。 我们说着话,已经出了楼梯门口,王开心回头看看九楼的房间说:“这女的不会跳楼吧?” 我回头瞅瞅说:“一时半会儿还不会。” “你看的这么准?”王开心不相信我有这么神棍。 我笑笑说:“上面不是有防盗网吗?那东西不拆了她怎么能跳下来。” 王开心愣了一下,迸出一个字:“日。” 然后就听见当当的金属响动。顺着声音抬头看上去,九楼,那个女人,正拿着扳手在捣弄她家的防盗网。王开心张着嘴,有点儿傻傻地说:“不会吧,高扬,和你想一块儿去了。” “呃,好像是。”我迷糊着点头,那东西不会这么邪,大白天就要人命吧。看那大姐,可是清醒得很哪。 王开心看了一会儿,见那女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拉着我又朝楼里走去。依然用老方法骗开楼梯门。上得九楼,我正要按那女人家的门铃,被王开心止住:“高扬你够笨的啊,人家打开里面的木门一看是我俩指定不开防盗门。” “那怎么办?”我看着王开心,“我可没有撬门开锁的本事。” “我有啊。”王开心说着,从裤带上钥匙串里解下一根钢丝,折了往锁孔里一通,手腕抖了两下,另一只手一拉门,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同样的手法,推开了里面那道门。 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妈呀,这不是大白天撬锁吗?被逮着离进局子也不远了。我转身就要走,王开心这家伙哪像个正经打工的。心说我这两天净遇上些什么人啊。上午撞上个小偷,下午就发现老实的打工者成了撬锁入室的。 王开心一把拉住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高扬你怕个啥,我们是来救人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一边挣一边说:“你说的好听,人家承认吗?” 王开心拉着进去不说,还反手把门给关上了。人家是请君入瓮,这货是不请自进。客厅里没人,站客厅里望过去,那个女人还在阳台上敲打防盗网。肯定是听见了门开的响动,正扭头望着客厅这边。我们一进来,完全暴露在人家眼皮底下。 我一慌说道:“大姐,我们是来救,救人的,我们是好人,好人。”我觉得自己挺不争气,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当年的汉奸见了小鬼子一样的。 那女人扬着手中的扳手:“你,你们不要过来,我打电话叫,叫人了哈。”这女人比我还紧张。 王开心不吃她这一套,问:“你拆防盗网干嘛,是想跳楼吗?” 那女人一听,见我们没有一点儿强盗气势,放泼了大骂:“你才想跳楼,你全家都想跳楼。” 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叫道:“张岩,你别耍花招,我跟了你这两年,你分我点儿钱不多,这就派人来了不是,你知道那东西在我手上,我死了你也得玩蛋,你们公司都得玩蛋。” “什么我说什么,你派两个怂包来跟着我,撵到家里来问我是不是想跳楼,你什么意思你?你不给他们钥匙,他们怎么进来的?” “等你过来,等你过来个屁,你赶紧把他们叫走,少在这儿恶心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说完把手机一按很牛逼地装进口袋。我看到那女人脚下的影子,很得意地手舞足蹈。王开心很淡定地问我:“高扬,她身下的影子还在吗?” 我点点头说在的。王开心一本正经地对那女人说:“大姐,防盗网不要拆,遇上我们这位少年大师是你的福份,他说有个影子一直跟着你,肯定对你不利。我们担心你会出意外,这才上来看看。” 这女人好像知道些什么,听王开心这么说,当下一愣,又掏出电话打了出去:“张岩,你不要逼我,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多出一道影子。你要玩阴的咱们就鱼死网破,看谁玩得过谁。” 那女人挂了电话,从阳台上返回来对我和王开心说:“你俩赶紧逃吧。” 什么个意思?我望向王开心,这事儿可都是他惹的,我只是起了个头。谁让他闯到人家家里来了。 王开心和我一样傻呼呼的问:“逃什么?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就是上来给你提个醒,本身就是一番好意。” 那大姐毫不掩饰地说:“我和我情夫闹翻了,我以为你们是他派来的,他这会儿该带人来了,落他手里没个好。” “人多吗?”王开心问,一副要试试身手的样子。 那女人看看我两个这小身板儿,淡淡地说:“不多,一般有事儿就十来个人。” 王开心一拉我,说:“别愣了小哥,走着。”然后还不放心地对那女人说:“天黑别关灯,我们还会来看你的。” 我跟着王开心跑出楼去,问他:“王哥,你干什么的?这么有兴趣儿管别人家的事?” 王开心淡淡地说:“打工的,就是人好,没办法。” 我俩出了小区,回头走过那桥底下,往左边沿着一条小河边的路走。路一边就是村子,有好几排房子,河的另外一边也是村子。走没多远,这村里房子有的拆了,有的没拆,差不多各占一半。我觉得挺可惜的,都是很不错的两层小楼,而且盖的也比较齐整。说拆就拆了。这可都是钱。 过了两家拆过的房子,我们就到一家小院门前。门开着,王开心喊了一声方小齐,从屋里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人来。 方小齐看见我,问王开心:“这们是……” 王开心大大咧咧地说:“高扬,租房的邻居,有些手段。你不是家里不平静吗?我请他一起来看看。” 方小齐看起来和王开心关系不一般,听说我和王开心是邻居,不管什么手段不手段的,笑着说:“那咱们进屋说吧。” 进屋坐下,方小齐倒上茶说:“我这里这个事儿吧,也不严重,就是大晚上老听见有孩子哭声,有时候也能看见一个孩子嗖一下跑过。也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我妈在家,晚上老有这种事儿糁得慌,就是我们原本觉得无所谓的,可是总是这样也受不了。” 来时王开心已经对我讲过,有个四岁的孩子淹死了。我问方小奇:“那个淹死的孩子的家,离你家远吗?” 方小奇说:“远也不远,我们这村子也不很大。他们家在后面一排,是到前面来玩的。这不隔着河前面还有人家吗,大人没注意,小孩子跑到小桥上去了,那破桥是村里的,不是村里人基本上走不着,所以连个栏杆都没有,也没人管,那小孩子就从桥上掉下去了。” “当时就几个妇女在,听到扑通声响,马上跑过去,孩子已经沉底了。好在水不很深,几个妇女下河里就把孩子捞上来了,就这么个工夫,捞上来孩子就不行了。一个说孩子小,再者天也冷。这孩子就没命了。” “当时是孩子奶奶在和孩子玩。孩子奶奶后来说,她一直看着孩子,孩子一直就在她跟前,那么小个孩子,她不可能放心他不在眼皮底下。直到扑通一声响,才发现眼前的孩子不见了。” “直到一起玩的两名妇女说有人掉河了,才觉得掉河的可能是她孙子。那两名妇女,说是那会儿根本没留意孩子的事,直到听见响声,才知道还有一个孩子不见了。” 王开心喝了口茶,说:“这孩子是死的怪冤的,不过他怎么来你家啊?” 方小奇说:“这个我哪知道,按说这孩子也很少到我家来玩,因为我家没有那么小孩子,一般带小孩的找带小孩的玩的多。不知道咋的,这人都死了往我家跑的勤了。” “他们自己家闹吗?”我问。 “他们家不闹”方小奇说,“这段时间赶上拆迁,有迁的有不迁的。他们家人心里不好受,觉得住这地方风水不好,所以就搬走了,不过也没搬远,从河这边搬到河那边,还在村里,因为拆迁先从这边开始的,安置房还没下来,所以暂时还是租房子住。我们家连着几天这个样,我就去他家打听了下,他家一点事都没有。” 我很不解,一般情况下,就是鬼魂有冤念,那也一定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有的留恋自己的家,有的留恋自己死去的地方。就算是粘上别人,也一定是别人先到这些地方惊扰了他们。可这孩子一不回家二不在河里跑别人家来耍了,少见的很。我问方小奇:“除了你家外,别家有闹鬼的吗?” 方小奇说:“还真有,不是我们一家,好几家都这个样。” “那他们这几家有小孩子吗?”我问。 “有的有,有的没有,找不出什么相同的地方。”方小奇说。 第一百一十章 怪异的影子 我打量着方小齐家的房子,没看出什么异样,屋里也不是特别的阴森。有些闹鬼的房子,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陌生人一进去,会有种陡然一暗的感觉,身上会感到莫名的冷清。他们这个房子没有。 我问方小奇:“这房子哪个房间闹鬼最凶?” 方小奇想了想说:“没准,就在房子里,有时这边有时那边。” 我站起来,把我的明玉从胸前拿出来,挂在衣服外面,说:“我们到各个房间看看吧,这客厅也没什么异样。” 方小奇起身,带着我和王开心先在一楼房间看了一遍,然后又沿着楼梯到二楼看了看。把所有房间都看过来,没发现什么问题。我摇摇头说:“王哥,这房间里没什么问题,那幼童不在任何一个房间里停留,估计也就晚上过来,根据小奇哥说的,这孩子在这几家乱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们下楼来回到一楼客厅,方小奇问我:“可有什么办法不让他进来?” “嗯,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让那孩子进来?”我低着头重复了一遍方小奇的话。 方小奇愣愣地看着王开心,又不解地看着我。我对他摆摆手:“不是问你,是在帮你问。” 三彪说:“最简单的,用灶灰把门窗下面拦一道。” 方小奇惊奇道:“你和谁说话?” 我笑了笑:“我朋友。” 方小奇说:“那他人呢?” 我指指戴着的明玉:“在这呢。他说了,要你用灶灰在门窗下面拦一道。灶灰有吗?” 方小奇摇摇头:“没,都不烧柴了,哪里有灶灰” 王开心提醒方小奇说:“河对面不是有卖茶水的吗?他们还在烧木柴,你弄点儿灰回来不就行了。” 方小奇问我:“行吗?” 我说行,三彪也说,行吧。 我们在家等着,方小奇抱个纸箱出去了。一会儿工夫,方小奇就抱了半箱子灰回来。放在客厅门口说:“弄回来了,怎么摆设?” 我让他抱着箱子,抓一把灰先在客厅门口撒了一道,然后到屋里,在所有窗子的窗台上都撒了一道灰梗。完事对方小奇说:“好了,晚上不会有事了。” 方小奇瞪大眼睛看着我:“就这么简单?” 我把玉收回衣服里,点着头说:“是啊,就这么简单。” 正事已办完,王开心很随意地对方小奇说:“你家这房子,也快保不住了吧,我们一路上过来,拆掉的都不少了。” 方小奇说:“保可能是保不住,不过我们家还没有在拆迁协议上签字。” “那你们这没签协议的还有几家啊?”我问。 “还有三四家吧。”方小奇说。 “太少了,大部分人都走了,你们这儿也保不住,人少了人气低,鬼气儿就高,容易闹鬼。” 方小奇听了我的话浑身一震:“等等,这几家闹鬼的,真是不愿意搬走的,还都没有在拆迁协议上签字。” 王开心笑着说:“不会吧,这鬼还知道谁家不打算走提前找地方安家?” 这都哪跟哪,我们没事儿闲扯,完了就在方小奇家吃晚饭。方小奇的爸妈吃饭时回来,吃过饭又出去打麻将了。王开心还在那瞎聊,我催促他说:“走吧,等下没公车了,你明天还得上班。” 王开心说没事,没公车了打的呗。 我心说你有这么大方吗?看起来王开心和方小奇两个特别熟。聊到方小奇的爸妈打麻将回来。王开心才起身说走的事儿。方小奇客气地说要不晚上住这儿。王开心还真犹豫了一把,考虑要不要明天再走的事儿。我拉他一把,他才说不了,明天还得上班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和王开心沿着河边的路走到大桥附近的公交站牌看,一看上面的显示这时候早没车了。站路边等着王开心打的。王开心推我一把说:“走啊,打什么的。” 我靠,你不会说是我两个走回去吧哥哥? “不急着回去,”王开心说,“我俩去看下午那个女人,好像那屋就住她自己,弄不好真会出事,哥相信你看过去的没错,你身边看不见的人都有。” “王哥,你不是个普通打工的吧?”我怀疑地问。一个普通打工者,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工夫操别人的闲心。不过对于去看那女人,我是不反对的,毕竟万一她出了事儿,那也是一条人命。 王开心说我做什么的不重要,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两个走没多远,拐进了那个女人所在的小区。小区门口,还晃动着几个人,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在那晃悠什么。无聊的人可真多。天很晚了,王开心也按楼梯大门的对讲机了,直接掏家伙打开大门。我两个爬到九楼。王开心用同样的方法开门。 我觉得心里特紧张,这不有入室盗窃的嫌疑吗?而且是大晚上的,真被人家发现打伤或打残了都是活该。王开心说怕什么,举头三尽有神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们刚一推门进去,就感觉一阵冷风扑来。好在我挨着王开心后面,这种感觉不大明显。王开心刷地就闪到一边。有个东西直接就扑到我身上。我一看这东西就是跟在那女人身边的那道影子。双手用力去抓。 这东西力道不小,把我扑倒后,竟然反缠在我手上。与手接触的感觉有点儿像蛇,软软的。我使劲儿挣了挣没有挣脱,它反而越束越紧。屋里灯关着。王开心闪到一边后不四下里看着,叫道:“高扬,你怎么了?” 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回答他:“王哥,我被影子缠上了,你往前走,门边,伸手,对,那是开关,把灯打开。” 王开心按照我说的,啪地打开了灯,怔怔地看着我:“高扬,这黑咕隆冬的你怎么看这么清?” “我说这是本事。快,我手上,被这鬼东西缠住了,快一点儿,马上缠到脚了。”我说话的时候,这东西正把手上勒紧,然后还有一部分去缠我的脚。这还是影子吗?这会儿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绳子。 王开心看着我不动。我着急地直叫:“你快点儿的。” 王开心仍旧在犯迷糊:“高扬,你起来,我看不见你说的东西。” 这下我傻了,他竟然看不见这么明显的东西。我叫他别管这么多,去厨房拿刀来。在王开心转身去厨房的时候,我也顾不得这东西有没有毒,一低头张嘴咬了下去。这东西吃痛,马上松了一松。但这也是一松,接下来勒的更紧。 更要命的是,这东西已缠到我的脚,然后像一条会长的绳子,绳头朝我脖子这儿甩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得嘴里面刚咬过的腥臭味儿,一张嘴又狠狠一口咬在这东西身上。这东西反应不大。我咬在嘴里的,不过是一张皮。被咬过一次之后,它好像有了抵抗性。这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咬在嘴里不松口,这一部分虽然被我咬着,但不影响没被我咬到的部分继续伸长,缠上了我的脖子。这时候王开心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 这家伙好像看出点儿门道,直接把刀朝我脖子上砍来。我闭上了眼睛,这厮刚才说他看不见,我心里祈祷到他不会乱砍。王开心看起来憨憨呼呼的,实际上聪明异常。他看不到,只管看我的动作反应,朝着看起来像有东西的地方砍。到接触我皮肤前停止。 缠在我身上那东西,被连砍数刀,也没见有什么破损。却嗖地放开了我,快速地冲向王开心,像一条快速行动的蛇,瞬间就把它缠了起来。手和脚都捆了个严严实实。王开心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这个怪异的东西,缠住王开心后,本来像绳子一样缠了几道,现在那几道连在一起,像牛皮一样把王开心的手和脚捆住。这只不过是我从地上爬起来的工夫。 接着从那牛皮样的东西中,伸出一个绳头来,快速增长,要缠向王开心的脖子。我拾起地上的刀,刷地就砍了过去。嚓地一下,就把那绳头削断。 我正暗自高兴,那被削断的绳头,快速变长,朝我扑来,我朝一边就地一滚闪开。那绳头啪地打在地上。然后弹跳起来追我。这个绳头,还在变大,靠,这一个转眼就变成两个了。 我拿着刀,犹自挥舞。那东西竟然不惧,嗖地再次朝我扑来。我手中的刀,只不过给我壮胆用,我不敢再砍下去。我怕一刀增加一个,到时候这客厅里全是那玩意儿,就更不得了。一愣神的工夫就被这东西缠住双手。 王开心在那儿还能活动,就是手脚被绑施展不开。我手一被绑上就先把刀给扔了,省得等下挣扎时自己伤了自己。只一会儿工夫,我和王开心都被这东西缠了起来。 我扭头看看王开心,心想这下没得救了。两个人全被捆了。这东西就这么捆着我俩,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心下疑惑,我两个在客厅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屋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里面没人? 我正想着,里间的门开了。那个女人被推出门口。我看向后面,没有人。只在她脚下,有一道影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女人之死 那女人本来一声都不敢吭的,见着屋里另外两个人,只是低声叫着:“救我,救救我。”她声音很低并且沙哑,像是憋在喉咙里叫不出来。看到我和王开心两个的处境,叫了两声就停了下来。 地上她自己的影子,继续拖着她往外拖。我和王开心进来后,由于缠在我身上的这东西把我扑倒,我往后倒的时候把屋门也撞上了。外面的防盗门,应该还开着。我巴不得这时候有个小偷进来,一拧门把就可以进来,多好的事儿。 没想到门在这时候真的开了。这小偷一进来,见到屋里的情景一愣。然后就看见了我。他绕过那女人直接来到我跟前看看我说:“小哥,想不到啊,咱俩是同行。” 这人正是上午抢我钱遇到鬼打墙的那个毛江。我对他的印象不是特别坏。见他要凑近我,叫道:“小心,我身上有东西。” 毛江身形一顿,诧异地问:“什么东西?” 我知道他看不见,就对他说:“是一道看不见的影子,现在把我俩捆在了这儿。”我说这话时感到很奇怪,这东西怎么不去缠毛江。 毛江笑笑,从口袋里抓一把东西往我身上一撒,接着又撒一把到王开心身上。奇迹发生了,那缠在我手上脚上的东西刷刷地自动解开。然后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站起身,把毛江撒在我身上的粉末抖了抖,见这东西忌惮这些粉末,就把这些粉末全盖在缩成一团的那东西身上。滋滋冒了下烟,那些粉末就变成了湿的,而那一小团东西,则不见了。 王开心也站起身抖了抖,那东西被他甩到一旁,他看不见。我问毛江要了粉末,同样盖在那团东西上面。干粉末一会儿变湿。我正要问毛江怎么能对付这些东西,没想到毛江先开口了:“小哥,这硫磺粉怎么会变湿了?” 原来寻了粉末是硫磺粉。mianhuatang.info我晕死,敢情毛江根本看不到那东西。这时候王开心叫道:“那女人不见了。” 我和毛江一看还真是。刚才她在门口,这会儿不见,多半是出门去了。我心里一惊,想起这是九楼,上面就是楼顶。马上喊:“快,楼顶。” 王开心一听,带头蹿出屋去,我紧跟其后。毛江满腹狐疑地跟着,嘴里还在说:“这哪跟哪啊。” 上了天台。只见那女人一跨坐在大腿高的围墙上。身子不由自主往外倒。像是有什么东西拉她。从我们这方向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我怀疑刚才那影子,正在拉她外面的那只脚。 一个人站在她对面,双脚站在那围墙上。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就那一砖宽的墙,在地面上都不一定能站稳,何况在这么高的地方。我仔细看了看,这人根本没有脚。再往上看,连五官都不清楚。眉毛耳朵像是画的。眼睛处就两个黑洞,嘴巴鲜红,嘴里含着一口馍。这是什么人啊。大半夜还这么饿。 这人站在那女人对面,问:“张哥要的那东西在哪,交出来?饶你不死。” 那女人不甘示弱地说:“我要的钱哪,把钱拿来。” 那人冷冷地说:“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交易,你那东西交给谁,谁就得死,我有办法找到它。去死吧。” 那人只是一摆手,那女人就朝墙外歪了下去。我们三个人都傻了眼。原本就因为那女人的处境危险,我们没办法上前救她。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被什么东西拉下楼去。很快楼下传来嗵地一声响。 那人从围墙上跳下来,传来一声竹竿撞地时的轻轻的响声。我看那人脚下,竟然是两根小棍。这人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我们三个人,露出一个轻蔑的笑。王开心突然发力朝这人扑过来。这人轻飘飘地跃了出去,跃过围墙坠了下去。 我们几个人看的又是一惊。毛江出声说:“你两个惹谁了,这还是个人吗?” 这确实不是个人,人的脚下边怎么可能是两个小棍支着。我们三个人冲到围墙边朝下看,那个女人已经侧歪在路上,血正从她身下往四周扩散。而刚才轻飘飘跳下去的那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毛江突然喃喃说:“完了,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解地问毛江:“毛哥,什么洗不清了?” 毛江没好气地说:“小哥你脑袋不开窍啊,那个女人死了,而我们到过她屋里,那可是有杀人犯嫌疑的。我说两们大爷,你两个怎么也偷到这家来了?” 王开心叫道:“偷什么偷,我们不是小偷” 毛江撇撇嘴:“那你们来救人来了?” 王开心说:“恭喜你答对了。” 毛江满脸地不相信,拿眼睛看着我。我点着头说:“是真的,我们见那女人表现异样,所以过来看看她。” 毛江愣了愣,开口说:“你俩真是我大爷,这下非把我们救到局子里去不可。” 王开心哼了一声:“没有我俩,你不也来了,该上哪儿去早晚逃不掉。我们下去吧,别在这儿等着了。” 毛江瞪了王开心一眼无语。他来偷东西前,确实不知道我俩在那儿。不管我和王开心在不在,他总归都会进这女人家的。 我一边跟在他两人后面往下走,一边不解地问毛江:“毛哥,你在屋里看不到捆着我们的东西?” 毛江说:“看不见,就看见你两个傻逼兮兮地像是被捆着的样子。” 王开心回头瞪他一眼:“你才傻逼兮兮,你会知道我是谁的。” 毛江嘻了一声:“我才不稀罕知道你是谁。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自己都顾不过来还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王开心哼一声,无话反驳,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是被人家救下来的。我问毛江:“毛哥,你怎么不把楼顶那个人抓住,抓住他不就能证明咱们清白了。” 毛江脱口说了一句:“你大爷的。” 然后又放缓了说:“抓个屁,我有那本事还用偷偷摸摸过日子吗?没看那鬼东西跃下楼就不见了,他抓我还差不多。” 我还以为毛江是个高人呢。于是问他:“毛哥,你那硫磺粉,你怎么会用那个?” 毛江嘿嘿一笑:“我就给你说了吧小兄弟,我这也是师傅教的,他说我们做这行的,总是走夜路多,夜路走多了就会撞上鬼,多少得防备着,万一你相中的哪家刚死了人,万一哪家正发生不寻常的事件,那得有点儿东西保命。我师傅说,走夜路带着硫磺粉,有时就能派上用场。我也问过我师傅这东西怎么用,我师傅也是个半吊子,就说管他怎么用,这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哪里不对往哪里撒就是。” 王开心接了一句:“瞎猫撞个死耗子。” 毛江回敬他:“没我这瞎猫,现在的死耗子是你。” 出了楼梯大门,上面一个东西忽地一下就砸了下来。王开心在前面,一闪身蹿到一边。这家伙的动作真不是一般的快。啪地一声,一个大花盆砸在门口外面。我已经站在挡雨阳台下面。碎片都溅到腿上。正要抬腿走出去看。就听见啪啪几声响。 连着从高处砸下来四个大花盆。这才没了动静。王开心在外面一摆手说:“好了,赶紧走。” 我和毛江跳出挡雨台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远离楼下。毛江一拉我:“兄弟,你们惹了哪个大爷啊,这不是要命的玩吗?” 我苦笑着说:“我哪知道,我们就是来救人的。” 我们跑步到小区门口,保安拦住问:“干什么的?” 王开心说:“快去,那边,有人从楼上往下扔东西,差点儿砸到我们,你可得管管,这要坏大事儿的。” 保安挠着头说:“怪不得这么大动静,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保安说着带着往里面走,另一个保安跟着从门里出来。 王开心一拉我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们去看,我们有急事。不要放走一个坏人。” 毛江一看,一边跟着跑出来一边骂:“操你大爷的,害我我啊这是,跑路都不提前说一声。” 保安朝我们追了两步,大喊着站住,并不真的全力追过来。出了大门就不是他们的地盘了。 我刚以为我们幸运地出来了,小区里发生什么事儿与我们无关。本来也与我们无关。门口路对面的绿化丛中,突然蹿出十来个人来。这些人一露头就朝着我们扑来。明显是冲我们来的。靠,我这是得罪谁了。 肯定是王开心惹的祸,毛江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来这儿也不可能招谁惹谁。我说怎么看起来这家伙就不像个正经打工的,还会开锁。 我看这些人来势凶猛,撒开了脚丫子跑。王开心倒还很讲义气,跑出大门口后他本来松开了我。这会儿见一边有人追赶我们。忙回头把我往前推一把,他跑在我后面,不停地催我快点快点再快点儿。 毛江跑路的水平不用说,那是嗖嗖地快。刚到前面一个路口,那边又冒出十来个人。妈的,真要命。毛江一边骂一边往右转弯。这里斜插过去,就到那个大桥底下。按现在我们的方向过大桥底下往左去就是方小奇他们村子。往右就是大桥公园,一大片的花草树木。毛江带着就跑进了树丛里面。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追杀 这些人在后面紧紧追赶,连叫喊声都没有。给我就一种感觉,训练有素。回头看过去,都还拿着大砍刀。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气喘嘘嘘地问王开心:“王哥,你都得罪了什么人啊,这不是那传说中的黑社会吗?” 王开心只管推着我跑:“你赶紧的逃吧,什么叫我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明明冲你来的。” 我一下子站住:“我靠,你净瞎说,我到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冲我来的。” 毛江在前面跑着,见我俩还有工夫停下来,回头说:“你两个大爷站那儿别动,等下人家上来砍哪个就是冲哪个来的。” 我一听这话赶紧接着逃命。桥是高速路桥,桥下面临着路是个停车场。我们顺着桥跑一段后,趁后面的人还没转过弯就拐到树林里去了。跑到一处花木稠密的地方就分开躲到几处花木下。这里是江南地方,很多绿化树冬天都不落叶的。刚蹲下来后面二十来人掂着大砍刀就追了过来。 眼见没了人影,其中一人吩咐道:“分散了找,我不相信他们能跑这么快。” 一群人很快四散开来,其中有一个家伙快速朝我这儿跑来。看样子像是发现我在这儿一样。不可能啊,别说我这夜视眼才能看清楚,就算是大白天我躲在这一丛花木下面,他不到跟前仔细看那也看不到人。 我们三个人是分散开来的,这会儿要是被发现估计谁也救不了我。我正紧张得不得了。那小子掏出家伙对着我藏身的花木下撒起尿来。妈了个巴子,一边尿还一边不老实地来回晃,有几下穿过树叶都溅到我脸上了。 看看人家手里的刀,忍了吧。这家伙撒完尿刚要离去,一边突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嘻嘻哈哈吼吼。把撒尿的这货吓得一愣,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叫道:“来人啊,这边有人。” 这小子喊过,那笑声还没有停下来,等那笑声停下来时就听见王开心说:“喂,我在大桥底下停车场跟前大桥公园里被人家拿刀追着砍哪。”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王开心还有闲心去接。撒尿那小子停住脚步,并不直接朝我们扑来。知道我们三个人哪,只在那举着刀等着其他奔过来的人。 一二十人全朝这边奔来,王开心急忙叫道:“跑啊,傻瓜。”算他还有良心,叫过之后朝我这边冲来。本来我想着他一跑人家都去追他,我要等人走光了再走。他这一来我想不跑都不行。 我这边一动撒尿那家伙就在我前面,隔了一丛花木,他哇地一声呐喊就朝我扑来。王开心已到我身边。飞起一脚就踢中那家伙的小腹,那小子刀没落下人就朝后倒了过去。然后手中的刀随着他倒地就脱手掉在地上。 我正想去捡那刀,王开心一拉我:“我靠,你疯了。” 说着拉着我就跑。那边毛江也藏不住。三个人在花木丛中连蹦带跳地跑。“王哥,你那一脚真牛,回头教我,你肯定不是打工的。” 王开心说:“你留着力气跑路吧,我是小偷,成了吧。” 毛江不干了,他说:“屁,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小偷,别给小偷抹黑。” 我看路很清楚,王开心都说:“哎哎,你怎么和白天一样啊,都看的见?” 我嗯嗯着。正自得意谁知道一片草丛下面有个不小的排水沟,扑能一下,王开心就摔倒那儿,倒了还怪我怎么带的路。我却快走几步站住了身子。 等王开心爬起来,后面的人已经追到跟前。我在离王开心三步远的地方站住。毛江过来拉我:“兄弟,你和他熟吗?” 我说今天认识的。 毛江说不管他,我们走。 “上午就是他管我吃的饭”我说。 那人到跟前举刀就砍,王开心说等等。那人愣一下,但只是一下,大砍刀照头就劈了下来。王开心往一边闪开,伸手就去抓那人手腕,看起来比王开心还壮的汉子,竟被他扣住手腕动弹不得。王开心照例是一脚蹬出去。夺了那刀说:“靠,就问问你到底砍哪个不行啊。” 就这一停留的工夫,后边的人都追来了。这会儿相跑,那只有把后背留给人家挨刀的份儿。王开心这家伙竟然不跑了。一二十个人把我们围住,一个领头的叫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挺能跑的吗?” 毛江一听这声音,忙高兴地说:“吴哥,是我,我是小毛。”毛江对我说,这是吴天,黑社会大哥,我才和他供过事儿。 吴天一听毛江的声音,阴沉着脸朝毛江走过来,我看他脸色很不对。忙对毛江说:“他要杀你。” 毛江闻言连忙往后一退,小偷不是谁都能做的,最起码反应得快。我这边话音落时,吴天已经来到毛江身边。二话不说抽刀就砍,毛江随着我话音就避过去了。 我就站在毛江一边,见他一刀劈空,朝吴天小腿就是儿狠狠一脚。不过我再狠,我这一脚起不了多大作用。吴天往后退了一步,大叫着给我砍,砍死他们。 这么多人都朝我们三个人砍来。我想这下玩完了。就是不拿刀也得玩死我们,保况这明晃晃的大砍刀,三下两下我就得挂这。王开心挡住一面,他看起来还有些资本。 正当我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外面的警报声突然就响了起来。然后几把手电光照着就朝这边过来。毛江哗啦啦往外撒着大把的硫磺粉,这些要扑过来的人捂着眼睛就逃。 这些警察朝着逃跑的那帮拿刀的家伙追去,却没人朝我们这边来。毛江捂着胳膊说:“走吧,傻逼,你还等着坐免费的车啊。” 我转头一看毛江的袖子被割破了。问他:“你被砍到了,严重吗?” 毛江说:“被划了一下。明明人家是来砍你们的,我却跟着倒霉。小哥我这算替你挨的,你救过我,我也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跑。” 王开心扔了那把大砍刀,一边往外走一边骂:“说着用刀砍的,来这么几个鸡把人,也只能把人家吓跑,一个也抓不住。” 我们赶紧回到大路上,拦了个的往潘阿姨家里赶去。路上毛江说:“这警车来的蹊跷啊,开始没拉警报,到跟前又猛拉起来。” 的士司机看看我们几个,开玩笑说:“拉警报是报信儿的,那意思就是我们来了,你们赶紧跑。对了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里面有人打架了。” 毛江追问:“那怎么不一路拉着警报,早拉警报不就没事了。” 毛江说的意思是早拉警报我们早解围了。王开心看看他说:“开始肯定是悄悄地过来一举抓获,一看人多还是吓跑吧。” 王开心的话逗得我们几个直笑。 到了潘阿姨家的街口那儿,我们就下了车。毛江扒起袖子看看,没啥大碍,从兜里掏出个创可贴撕开了糊上。不满地对王开心说:“我说大爷,我两个陪你折腾了一晚上,这为啥被吴天追杀你总得说个明白。别到时候莫名其妙被人家砍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王开心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哪知道,我就和高扬去帮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对了,你不是和那个吴天认识吗?你都报出了名字他还非砍你不可,我怀疑他是冲你来的。我和高扬是陪你受罪。” 毛江说是啊,他明明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痛下杀手呢? 你跟他做过什么事?王开心问,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毛江说大哥,没那么严重吧,杀人灭口,我就一小偷,撑破了天能做多大的事? 那得看你跟他做过什么事情。 我帮他埋过一样东西。毛江说,是镇风水的。 “什么东西知道吗?”,前面就是往潘阿姨家去的胡同口,王开心停下来问。 毛江摇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两个密码箱,哇靠。” 怎么了毛哥?我奇怪地问,这家伙好好的鬼叫个啥。 毛江脸上变色,害怕地说:“不会是死人吧,两个密码箱,刚好可以装下一个被肢解的死人,妈呀,太可怕了,怪不得吴天要杀人灭口。” 埋哪了?王开心忙问,我们去看看。 明天吧,毛江说,吴天说了是镇风水的,埋下去不能随便挖出来,挖了就把风水破了。 这里面有问题,王开心说,你和吴天不是很熟吧,他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找你埋东西? 毛江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不过若是死人,就更不可能找我了,他手下那么多人,找我不是容易泄密吗?” 王开心想了想说:“不一定,也许找外面的人更能掩人耳目,东西埋哪了,我们过去看看。等下,我去找个工具来。” 毛江叫住他,我说大爷,你这么积极,关你什么事,话说要真是死人,小爷我就倒霉了,倒大霉了。还是不去看了吧。吴天都说是镇风水的。 王开心一摆手说:“丫的我是看咱们今晚有缘的份上在帮你,你看吴天今晚对你那态度,十有八九你埋的是尸体,晚些时候案发,你说都说不清楚。” 第一百一十三章 箱子里的东西 王开心说完也不理会毛江的反应,竟自走了。一会儿工夫拿了一把铁锹和一把手电来,问毛江那东西埋在那儿。本来毛江从见面就看不惯王开心的,一直以为是王开心连累了我们。这会儿看起来那帮大砍刀的追杀是冲他毛江来的,就有点儿没了主心骨,只好依着王开心的意思办。 他领着我们折身往回走。然后穿过主干道,就朝着前面小胡同走去。这小胡同两边人,全都搬走了。房子扒得这里塌一块那里少个顶的,根本没住人。往前走先是庄稼地,再往前走是荒草地和那个大洼子。 这大半夜的,走在没人的地方,是有些糁人。尽管我看东西,还是比别人看的清楚,但是夜里和白天,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毛江大概心里很紧张,一边走一边絮叨:“埋那两个箱子,当时没想那么多,事过之后,我就感觉不自在,晚上连着做恶梦,梦见一个女孩儿叫着要从土里爬出来。我就安慰我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帮人埋次镇风水的东西,还能埋下个死人来。” 王开心这家伙胆子好像很大,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意思,问毛江:“什么时候埋的?” “前一个晚上。” “从哪儿拉来的箱子?” “就是吴天住的小区里,从他家里提下来的。” 王开心哦了一声:“哪个小区?几栋几房?” 毛江警惕地反问:“你到底干什么的?怎么看起来像个警察。” 王开心笑笑说:“像吗?你爱说不说。我了解清楚些不是为你好吗?等一下万一那箱子里是个死人,你若说不清楚,全部自个儿扛着。” 毛江说白了就一毛贼,胆子还真不是特别大,别看平常人五人六的,真与杀人有关,胆儿就怯了。被王开心一吓唬,很老实地回答:“青湖小区,c栋701房。” 王开心肯定不是个普通打工的。至于是不是警察,还真不好说。看这会儿有点儿像,看白天那表现没一点儿警察的样子。别说人家,我就更莫名其妙。就像一觉睡醒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本来赶紧回家才是正经八百的事儿,给我帮助的第一个人家里出了大事儿。说是帮潘阿姨,中午潘阿姨没回来在王开心那蹭了一顿饭,结果弄到大半夜的还在外面跑。 王开心见我低着头,笑着问我:“高扬,想什么呢?” 我也笑笑说:“王哥,我在想我中午蹭你那顿饭不值,弄的被人家掂着砍刀追杀不说,大半夜的还在外面跑着挖死人。” 王哥还没说什么,毛江就不干了:“高扬,你别瞎扯,这还没动手叫什么死不死人的。王哥,要不咱们回去吧,白天再来。这家伙糁人的,再闹腾出来点别的事儿来。” 王开心不置可否:“随你啊,越晚你越被动。我这家伙都掂上了,又不需你动手,明天要来你自己来,我还上班呢。” 毛江不吭声了,只管领着我们朝前走。 穿过一片荒草地,到了大洼子边上,我往前面一望,有两三个人从另一边的荒草中消失了。夜里毕竟是夜里,太远的地方,还是看不十分清楚。 毛江领头下洼子,到那坑坑洼洼的地方,接过王开心的手电在里面照着来回走了一趟,指着一个地方说:“就那儿,你看土还是鲜的。才隔了一天。” 我一看他指的地方,惊讶地说:“毛哥,这不就是你白天在这打转的地方吗?“ 毛江脸色变了变,很悲催地说:“是,埋了这东西后,我夜里做恶梦,醒来就怀疑埋的别是个死人吧,可是吴天明确告诉我是镇风水的东西,都是五谷面粉朱砂之类的。我也不敢扒开来看,心里特烦,所以就顺手抢了你的几十块钱,搁在平时,傻子才会明目张胆地去别人手里夺钱。我就是想发泄。我跑,你追,谁知道鬼使神差地又摸到这地方来了。” 王开心笑的很开心:“你俩是抢钱认识的?打转转怎么讲?” 我立马否认王开心的话:“王哥,说话说清楚,不是我俩抢钱,是毛江抢我钱。打转转就是毛哥在这儿遇到鬼打墙了。要不是我拦着他,他得撑死在这儿。” 王开心已经开始挖了,停下手里的活问:“有这事儿?毛江你在这吃什么吃得那么给力?” 毛江苦笑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我不停地在这儿转,一直到跑不动了,就趴下来吃土,不是高扬,我真熬不过去这一关。所以后面出了大洼子回头一望是这儿,我鬼叫一声就拼命地跑。我几乎认定,我埋在这儿就是死人。后来我的钱,全给高扬抢去了。” 王开心看着我,不相信我能抢得了毛江。我说别看了,他自愿的。 王开心接着挖那块地。毛江把手电给我,他自己蹲在那儿把头埋在交叉的双臂上。我有一种预感,埋在下面的,十有八九,就是死人。王开心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每挖一下,都小心谨慎。 毛江更是紧张,虽然埋着头,时不时还抬起来看下。那样子就像是生怕挖出来的结果和自己想的一样,又盼着赶快有个结果出来,好结束这种折磨。 箱子埋得不是很深,又是才埋下去的,土质很松,所以不大工夫,两只箱子都露了出来。王开心扔了铁锹,把两只箱子都提出来。也不知道王开心用什么方法,叫我打着手电,三转两不转,就把箱子打开了。 密码箱上的密码锁,基本上没什么用,卖这种箱子的人,都能打开,比打开房子的门锁,容易的多。所以王开心能打开这个,我一点儿也不奇怪。 随着啪地一响,毛江的头刷地就抬起来。密码锁开了,现在就等掀开箱子了。王开心把手伸过去,猛地一下打开箱子,箱子里是一个鱼鳞袋子。 看到这个鱼鳞袋子,毛江的眼睛都瞪直了。王开心把口子上系着的绳子解开,我拿着手电往里面一照,确实是面粉杂粮混合起来的东西。里面还掺着用朱砂在黄纸上画的符。 毛江一直没敢伸头去看,把眼睛望着王开心。王开心很严肃地说:“你自己看看是什么东西?幸亏我们提前来了。” 毛江一听,抖抖地伸过头去。王开心把袋口猛往毛江眼前一拉,毛江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躲开,然后看清楚了不是死人,放松地哈哈一笑:“姓王的你少唬老子,下出病来你赔的起啊。” 王开心也因为里面的东西不是死人轻松了不少,笑着回敬他:“老子王开心,什么乱七八糟姓王的,对老年人尊重些懂吗?对了,你你也得意,还有一只箱子没打开呢?” 其实只要这个箱子打开,另外一个开不开都一样。毛江说开就开吗?谁怕谁啊,赶紧的,别耽误睡觉。 另一个箱子打开,和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一样。王开心看了看把箱子重新锁好又放回坑里埋上,对我俩说:“走吧。” 毛江很认真地说:“王开心,谢谢你啊,终于把我的心结解开了。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有些奇怪地问:“毛哥,按说你今夜不在状态,怎么还出去干活了。” 毛江笑着说:“和抢你那次一样,图个发泄。憋在家里睡觉,又会连着做恶梦。现在好多了,爽啊。” 到了胡同口,毛江还要继续往前走,他住的地方还在前面。我们也没问他住哪儿,就各走各的了。毛江还得意地冲我俩抱了抱拳说:“晚安,好人好梦。” 王开心回了他一句:“好人好梦。” 我笑着对王开心说:“他也算好人啊,惯偷一个。” 王开心看了我一眼:“他人还不算坏。” 到了潘阿姨家,我正说要王开心施展绝技把大门上的小门打开。谁知王开心直接上去一推,小门就开了。 “晚上不锁院门啊?”我问。 王开心说咱们还没回来,潘阿姨给留着门哪。其实我们都有大门上的钥匙。听到门响,潘阿姨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可是高扬回来了?” 我答应一声,把小门锁上。潘阿姨已经从屋里出来。一见到我就说:“你这孩子,去哪里了,一天不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吃饭了没?我还给你留着饭哪。” “吃过了”我说,我感动的想哭,一个陌生人,对我这么好,“我今天和隔壁小王一起出去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潘阿姨把我叫到她套房的客厅里,教导我说:“高扬啊,你这孩子就是容易相信别人,你才刚来这儿,又这么小,怎么就随便和别人一起跑着玩呢。人心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对这儿不熟,千万别乱跑,特别是夜里。”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阿姨,又问道:“琦琦姐找到了吗?” 潘阿姨颓丧地坐在沙发上说:“找了,没消息,已经报警了。” 我安慰潘阿姨说:“再等等,说不定明天琦琦姐就回来了。” 潘阿姨叹了口气:“你就别哄阿姨了,阿姨家的事,阿姨心里有数。高扬,阿姨求你个事儿,你在这多呆两天再走,帮阿姨查查琦琦的事情,顺便也陪阿姨两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脸壁虎 我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答应肯定是要答床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不是方阿姨,我会流落街头,吃的住的都是问题。 和潘阿姨打个招呼,我就回楼上去了。我住的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出入也不用锁门,把门一带就就行。推开门进去,我床上坐着一个人,是王开心。我问王哥你还不睡? 说着我走过去坐下,也不开灯,如果没有别人,对我来讲只是睡个觉开不开灯都无所谓。 王开心脸上再次露出吃惊的表情:“高扬,你怎么来的特异功能?” 我觉得王开心人不坏,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就像他觉得毛江不坏一样,而毛江却是个小偷。我觉得我的事没必要瞒他:“我因为一个血太岁惹了一大麻烦,也因为吸食了血太岁的汁液,有了晚上能看东西的能力。我在送一批鬼魂去奈何桥时,出了点儿差错,直接从那边被雷劈到了这边。” 王开心眼睛瞪得牛卵样大:“当真有这事儿?连奈何桥你都去得?” 我谦虚地说:“运气,也是九死一生,差点儿回不来,被逼的,不去也不行。前些天某个地方的无人山村事件,你在电视上看到了吧。就是送那些人去的。” 王开心呃了一声:“那些人都死了?我说怎么看着报导有像那么回事儿,快说来听听。具体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想起叶朝的话,忙对王开心说:“不可说,不可说,这是被有关部门列为机密的。” 王开心见如此也不再追问。站起来对说:“睡觉吧,提防着点儿潘阿姨。” 我一听连忙问道:“潘阿姨怎么了?” 王开心说:“没怎么,叫你留个心眼儿,对谁都不能太相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完王开心带上门回他屋里去了。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就这一会儿工夫,潘阿姨和王开心都给我说了这句话。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按说不会,如果真是闹了什么矛盾,潘阿姨是房东,完全可以不让王开心住在这里。而且表面上看起来,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见面打招呼挺亲切的。 潘阿姨的意思,只是不要我太相信陌生人。王开心的意思,直接就是叫我防着潘阿姨。不论从哪方面看,潘阿姨都不可能是坏人。难道王开心心里有鬼? 头大,不想了,睡觉。 熬的这么晚,我可能是真的很困了。王开心走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高扬,醒醒,有危险。”睡的正熟,连梦也没有做,我被一个声音吵醒。是三彪。 听三彪说有危险,我连忙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向门边看去,确实,那只是掩上并没有上锁的门开了一道缝。 门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人还在门口。我悄悄从床上下来,摸到门后,猛地拉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我心下大感意外,那么刚才,是谁在门口? 根据人的惯性,总是先打量与自己目视平行的东西,然后才低头往下看。就在我低头往墙根处留意的时候,嗖地一下,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腿,与我擦身而过进了屋里。我猛回头,夜里没有白天光线好,但我能大致看清楚。那个太岁给我照成的后果就是,白天不受什么影响,到了晚上,看东西就像是阴天时屋子里没开灯的情形。还是能够比别人看的清楚很多。 但是现在,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我什么都没找见。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因为那东西,明明在我眼皮底下进来的。床底下?我走到离床两步远的地方,慢慢蹲下身子,一手按在地上,保持警觉地低头朝床底下搜寻过去。床底下也没有。 我站起身到门边检查一遍屋外,然后把门关上,顺便,从里面拧上了锁。想了想不妥,又把锁打开。我怕屋里出了意外,到时候连房门也不能打开,把我出逃的路也给堵死了。 不安地躺回床上,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这个镇子上,没有人家养鸡。连公鸡打鸣也听不到。 明知道屋里有东西却找不到,使我心里有些恐慌。当我面朝外的时候,我怀疑床里面有东西,当我面朝里的时候,我怀疑外面有东西站在我背后。甚至脸朝上时,还会怀疑床下有东西。 我再次脸朝里,发现一张大脸紧贴着我。眼神阴森,眦着尖尖的牙齿笑着。嘴里往外哈着腥臭。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按那张脸。这次手没按在墙上。实实在在,按在了一个头颅上。 那东西一惊,往后一撤,刷刷地贴着墙向上攀升。我猛地站起,一拳朝那张脸打去。那张脸突然变形,扁平的头,张着的嘴里露出长长的舌头。朝我不停地吞吐着。 我的拳头,打在了那张脸上。那双眼睛,在拳头的作用力下暴了出来。然后那张脸上,流出了血。整张脸迅速变小贴着墙掉了下去。由于床离开墙壁还有一道缝隙,那东西直接掉到了床下。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想起那张脸,那么熟悉,那是潘阿姨的脸。潘阿姨?我跳下床,跑过去拉门,拉不开,我明明没有上锁。 屋里有鬼,而且我看不到。我背对着屋门,眼睛盯着床上。我听见沙拉拉一片响声。然后有无数张脸,从床与墙的缝隙中爬出来,贴着墙到处游走。那些脸,都是潘阿姨的。 我心惊肉跳,因为床底下,我才看过不久,什么都没有,除了被我打掉下去的那张脸,然而现在,无穷无尽的脸从那缝隙里爬出来。一边在墙上游走,一边吐着尖尖的舌头。屋里充满了腥臭味儿。 我冲过去,一把将床拉开,床和墙之间离开了一步的距离。床底下的墙上,有一个不大的洞,一个一个耗子般大小的壁虎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个洞里爬出来。 这种壁虎一爬到洞口外面,立即沿着墙面朝上爬,而且甩两下头就变成一张大脸,身子变小就藏在这张大脸后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身一人突然来到别人的城市。实际上离开家,已经两个月了。我的爸妈,准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现在如果我交待在这儿,估计不会有人找到我。我会像一只蚂蚁一样消失了。 我这个房间的外面,是冲凉房加厕所,隔着冲凉房和厕所才是楼梯间。这个不断往外爬着人脸的墙洞,一定在厕所里面。屋里人脸越来越多,上面下面都是。我能想像,它们一旦攻击我,我将无处躲藏,很快就会变成一具白骨。我想起了另一面墙的隔壁,住着王开心。 我用力踹那堵夹墙,王开心一定会被我弄醒来。我甚至料想到他被吵醒了美梦一定会张口就骂。然而我失望了,那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试着叫喊,拼着吵醒这院里所有人,不管那么多,保命要紧。和我想的一样。喊出的声音,和那壁虎爬行的沙沙声一样,不大不小地刺激着自己的耳膜。根本发不出别的声响。 “咬破手指,把血洒在门上。”是三彪的声音,三彪的声音也不是我耳朵听见的,好像直接进入了我的脑海,就在心里感觉到了这个声音。 我别无选择,有活路就能下得去手。我咔一下就把右手食指给咬出血了。直接抹到屋门上。然后我一拉门,开了。我兴奋地往外蹿。外面站着一个人,潘阿姨。 和屋里无数张脸一样,潘阿姨的脸,阴森森的,像是猫逮到了耗子一样带着玩味的笑。我啊地一声惊叫,仍旧没叫出来,只是发出沙沙的微不足道的声音。 这时,隔壁王开心的屋门响了一下。他可能在里面拧门把手要出来。我心里一动,终于有救了。王开心睡觉前叫我当心潘阿姨,他肯定会办法对付这个人面狼心的女人的。 潘阿姨一把拉住我,奔前两步就进了冲凉房。她的力道好大,我完全无能为力。她又把我从冲凉房里拉到了厕所。然后把厕所的门给关上了。 厕所和我那房间在蹲坑边上通着一个洞。这厕所里还是蹲式便池。无数的壁虎正从蹲坑里的管道中爬上来,从那洞里往我房间里爬。见有人进来,它们停止往那洞里钻,纷纷挤在不大的卫生间里。 潘阿姨一口咬在我脖子上,我感到火辣辣地痛。不单是她,还有那好多人脸壁虎,都如得了命令一般朝我扑来。已经钻到我房间里的那些,又倒爬回来。 我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人最可怕的就是当生命面临威胁,你却发现自己无力反抗。好在,王开心是朝着厕所来的,他这是半夜里起床小解。我喊不出来。但他一定会进卫生间来,那么我就得救了。 潘阿姨停住了吸血的动作,凶恶瞪着门外。所有的人脸壁虎也都静止下来。 外面响起哗啦啦的撒尿声。王开心这厮,根本没往卫生间来,直接尿在了外面的冲凉房里。他大爷的,这鸟人真没一点儿素质。本来他有没有素质与我无关,而今天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一素质就等于害了我。他只要走进这厕所里来,我就有救了。 我听见外面哗啦声停止后,他啪啪甩了两下老二,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剁了自己女儿 潘阿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朝我喉咙处啃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的喉咙被她咬破,呼噜呼噜冒气,我感到生命正离我远去。我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这种恐惧无限大,然后我在恐惧中醒来。 我正躺在床上。一下子折起身。屋里很静,没有沙沙的声音,墙上也没有人脸壁虎。我只不过做了一个梦。床还靠在墙边,与墙之间留着一道不大的缝隙。 我喘了口气转头看向门边,屋门开了一道缝。外面有风。可能是风刮开的。我起身把门重新关好。伸出右手食指看看,手指上并没有被咬破流血。我怕弄出动静太大,没敢把床拉开,趴床底下看看,混凝土抹过的砖墙,哪里有什么洞。 用手抹了把脸,天还黑着。尽管我能在黑暗中看的清楚,但天明和天黑还是很明显分的清的。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我怕睡着了再做恶梦。 我唯一不能解释的是,这个梦里的人脸壁虎为什么会是潘阿姨,难道仅仅是因为王开心叫我防着她,因为有所思所以有所梦吗?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没一点儿头绪的东西,不知不觉竟然又困了。我感觉到床边,有东西慢慢向我靠过来,我困的不能行,眼皮儿用力睁都睁不开。忽地一下子,那东西扑到我身上。我心里一惊,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想折身起来看看又是什么东西。我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用力活动下手指头,也做不到。我心里明白,我被鬼压床了。单纯的鬼压床,没什么可怕的,过一会儿总会能动起来。就怕有什么别的东西趁机加害,这个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我这次走了一趟奈何桥,阴差阳错地被雷劈回来可真是倒霉啊。本来遇到个好心阿姨,谁知碰上阿姨家有事,蹭王开心一顿饭,到夜里被黑社会拿着大砍刀杀。就连睡个觉也恶梦连连,好不容易醒了,又摊上鬼压床这档子事儿。 正想着我听见屋门响了一声。有人进来,接着我脸的上面出现了一张脸,还是潘阿姨那张脸。我仔细看着,不像梦里那么恐怖。我想问她怎么来了,可是我说不出话。我的眼睛是睁着的。 潘阿姨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伸出两根手指放我鼻孔下面试了试,确定我还活着。才用手摇了摇我,这一摇把我惊了一下,全身突然就能活动了。 “潘阿姨,你怎么来了?我刚好被鬼压床了。”我说。 潘阿姨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你隔壁那小王有问题,他一来阿姨就看出来了。他夜里回来拿铁锹时我知道,我跟着你们去挖那箱子了,你看到了什么?” “阿姨,那就是镇风水的两只箱子,里面就是五谷杂粮和一些符纸,没别的东西。”我说。 潘阿姨摇摇头说:“不可能,你和那个瘦小伙都被骗了。那里面就是尸体。” 我意外地看着潘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不可能是什么尸体。” 潘阿姨的神情在下一秒显得非常痛苦,她说:“因为,那是我女儿。” “琦琦姐?”我惊愕。 潘阿姨点着头,示意我起来跟她走。我有些不愿意,低声说:“阿姨,要不等天亮了,这大黑天的,太糁人。” 潘阿姨咬着牙说:“你以为阿姨不怕,为了琦琦,我豁出去了,你可是答应过帮阿姨的。” “可是,可是。”我是答应过,我心里真害怕,特别是刚做过那个梦。 潘阿姨一拉我说:“别可是了,阿姨会保护你的,帮阿姨这一回,天亮了就送你回家。” 我只得跟着潘阿姨出门下楼。潘阿姨拿了王开心用过的那把铁锹。开了院门,我两个朝外面走去。外面很冷。因为冷,更让人感到恐慌和不安。 我和潘阿姨一直走到那个大洼子边上。阿姨指着前面说:“高扬你看。” 我朝大洼子中看去,那儿有一个人,正在王开心挖过的地方挖。他背对着我们,挖了两下把铁锹往一边一扔,从坑里提出两个密码箱来。然后提着密码箱就走。 我和潘阿姨连忙跑步下去。一边叫那人停住。那人听见喊声回过头来,竟然是王开心。我愣住,问他:“王哥你这是干嘛呢?” 王开心诡异地一笑,不理我,继续朝前走。我和潘阿姨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他。最后只得回来。回到王开心挖过的地方。我仔细看了看对潘阿姨说:“不对,我们和王开心来时,挖的不是这地方。” 潘阿姨看着我,手里拿着铁锹,问我哪里。 那地方就在刚刚挖过的坑边一步远处。因为那儿的土,还很新鲜。我拾起王开心扔下的那把锹,大力挖了几下,果然挖出两个密码箱来,和王开心提走的那两个,一模一样。 我把箱子从坑里提出来,发现打不开上面的密码。一锹把拉锁砍坏了,打开来解开口袋给潘阿姨看,里面真是五谷杂粮。 我突然觉得头部遭了一下重击,躺倒时就看见潘阿姨双手握着铁锹瞪着双眼怒视着我。我把手抬了抬,又无力地落下去。 潘阿姨冷冷地说:“你们杀了我女儿,先埋在这儿,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用了调包计,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都得死,都得给我女儿尝命。” 我没有力气给潘阿姨解释,我是不可能杀她女儿的。我初来乍到,晕晕乎乎的,在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可能害谁。 潘阿姨阴森森地笑着:“不是你就是你同伙,反正都一样。你看看箱子里,不是琦琦又是什么?” 那口袋一下一下的在动。里面像是有个东西,正在往外拱。然后里面先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只断手,就是一只断手,爬出那鱼鳞袋子向我爬过来。我感觉这会好一些,用力撑起身子,一点一点往后退。 潘阿姨几步跨到我后面,把铁锹架在我脖子上,叫我最好不要动。我看见又一只手,从那个袋子里钻出来。另外一个没打开的密码箱,也在一鼓一鼓地在发胀,里面也有东西,急着拱出来。滋啦一声响,箱子从中间撕裂,一颗人头钻了出来。一脸的血。那人头带着箱子,朝我这儿一蹦一蹦的过来。 那人头是个女的,七窍都流着血。我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我一定在哪儿见过。有一只手,已经到我跟前。在哪儿见过呢,我急急搜索着自己的印象。 想起来了,那个镜子,我曾在那个熊猫样的镜子里看见过这个女孩子。难道她就是潘阿姨的女儿?那一只已经来到我身边的手,突然跳起抓向潘阿姨的脖子。 被潘阿姨一把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举起铁锹剁了个稀烂。接着是另一只手,接着是那个人头。还有腿,躯体,都被潘阿姨无情地剁烂。 我指着潘阿姨愤怒地说::“是你,是你杀害了你自己的女儿,是你杀害了琦琦。” 潘阿姨冷笑一声,举起铁锹朝我的脖子砍来。我双手按地,一弯腿想要站起来,站到一半我就失败了。我突然想到,这是黑夜,潘阿姨怎么看东西这么清楚,从刚来到这个大洼子边上,她就看到了王开心。 我指着她:“你不是潘阿姨!” 潘阿姨阴森森笑着,手和脚都变成了爪子。而且那皮肤,让我联想到,壁虎。对,就是壁虎。 潘阿姨用壁虎一样的爪子,举着铁锹狠狠地朝我的脖子砍来。痛,生痛。我能看见自己的血朝外射出去。 我啊地一声大叫。把头往一边撤,想摆脱插进脖子的铁锹。 接着听见咣当一声响。我头昏眼花。原来我的头正撞在墙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坐了起来。这又是一个梦,刚才那个,是梦中梦。 我大喘着气。浑身虚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扬子,你怎么了?”三彪问我。 “做恶梦了”我说,接着问三彪:“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屋里不对劲儿,我怎么做这么长一个恶梦,而且像真的一样。” 三彪说:“没什么不对劲,我能感觉到外面的情况,有限得很。其实昨晚上在那一家,你把明玉拿在外面让我看,我看到的也有限的很,也只能靠感觉,这个明玉,像个胎盘,我就像胎盘里的胎儿一样被养着,我能帮到你的,有限的很,只能把知道的,说给你听。” “我刚才叫的声音大吗?”想起我在梦中惊叫了一声,我问三彪。 三彪说不是很大,但也叫出了声。 咣当,啪啦,我听见楼下正对着这间房的潘阿姨家的屋门响了。然后是我隔壁王开心的房门。王开心通通通走过来,推开我房门,按亮灯说:“出什么事了,高扬?” 我说没事。 王开心一听没事不干了:“没事你鬼叫个啥,都在睡觉呢知道不,看你这素质。” 素质,这话我好像在梦里暗暗骂过他,这么快就还回来了。 我还没有完全从恶梦中摆脱出来,只要有个活人在,我的安全感就会倍增,也不管他说些什么,对他说:“王哥,我做恶梦了。梦见那个大洼子里……” 一个人站到屋门口,打断我问:“高扬刚才是你叫的吗?发生什么事了,吓死阿姨了,怕你出事儿,一个孩子家家。” 来人正是潘阿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实习警察 这个院子里其他人都没有醒,就这两个互相都叫我防着对方的人被吵醒了。我该相信谁?有人说梦有时候就是一种预感,而我的梦里,潘阿姨没有扮演好角色。我有些不信任他。现实在潘阿姨是一个好人,我也不能仅仅靠一个梦就下定论。 我摆摆手,很累地说:“没事儿,就是做了个恶梦,你们都去睡吧,我也没睡好觉。” 王开心看看我说:“真的没事吗高扬?那行,有事你喊我一声。” 王开心和潘阿姨打个招呼说先回去睡了。 潘阿姨对我说有事叫一声,然后她也回了。 后来我再睡着,睡得很香,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我一走出屋门,准备去冲凉房洗洗刷刷。潘阿姨就在院子里叫:“高扬,你先下来。” 我下楼走到院里,潘阿姨回到屋里给我拿了毛巾牙刷出来。说她见我还没有,就去给我买了回来,叫我洗衣洗衣好就下来吃饭。饭已经准备好了。 我感激不尽,说谢谢你阿姨。 潘阿姨亲切地看着我说:“不谢,家里没有亲人了,看着你就像逮着个亲人一样。” 我没有问琦琦姐的事,十有八九没有消息。也许琦琦姐真的回不来了。洗涮完毕,到潘阿姨屋里吃了午饭。吃完饭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无聊地问潘阿姨琦琦姐可有什么消息。 潘阿姨摇摇头说,没有,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想起了昨夜的梦,梦见在大洼子里被潘阿姨当成女儿的那个死人,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女孩是一个人。我口袋里装的这个镜子,和琦琦姐是什么关系?难道这镜子是琦琦姐的? 我有意无意地把那个镜子拿出来把玩。打开来照照脸,眼圈都是黑的,这是晦气的体现。然后又合上。潘阿姨看见我手中的镜子,脸上有些激动,问我哪里来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突然出现在方城,突然手里就有了这个熊猫镜子。潘阿姨一把抢过去,不住地说:“这是琦琦的,这是琦琦的。” 潘阿姨的表现,叫我有点儿懵,这无疑证实了,这个熊猫镜子,就是琦琦姐的。而昨夜里梦见的大洼子里的死人,也是琦琦姐。我根没见过琦琦姐,那这个梦,就太蹊跷了。当然,也可能是白天发生过的镜子里的怪像影响了我。我总感觉,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影响到梦境的可能性不大。 梦里的琦琦姐,为什么那么仇恨潘阿姨?我摇摇头,尽力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许是昨夜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做的梦也荒诞不经起来。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潘阿姨拿着那面镜子,打开来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上盖里面的大头贴。她现在太想琦琦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见她没有把镜子给我的意思,我打个招呼说先上楼去了阿姨,然后离开了潘阿姨的屋子。 我刚回到屋里,就听见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潘阿姨跟着上来了。进来的却是王开心。我惊讶地问你不上班啊?王开心说:“上班啊,我中午都回来吃饭。不是怕你没饭吃吗?” 我笑笑说:“吃过了,在潘阿姨家吃的。” 王开心哦了一声,说:“下午还得请你办点儿事儿。” 我奇怪地望着他:“我能为你办啥事儿?” “就我那朋友方小奇,他家里昨夜闹的更凶了。” 我看着王开心,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是撒把灰就能挡住了吗?还能进屋里去?” 王开心摇摇头,笑着说:“要是还进屋里去,我请你还有个鸟用。屋里是没进去,在窗外弄的动静更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哇啦哇啦地哭,邻居都能听见。以前在屋里也是偶尔有点儿动静,现在这虽然进不得屋,却有些惊天动地了。” “哦,我和你去看看,不过我也没啥本事,最多也是能看到那东西,不会抓鬼的。” 王开心笑着说:“知道,你要会抓鬼,也不会住这种房子了,早就发大财了。走,到我屋里看会电视吧。我弄点儿饭吃吃咱们就走。” 我跟王开心到他屋里,他打开电视,把摇控器扔给我,自己倒腾吃的。我一边切换着频道一边问他:“王哥,你下午又不上班吗?” 王开心一边忙活一边说:“不上,我下午一般都不上班。就上一个上午就行。” “在哪厂上班,把我介绍去,这工作太舒服了。”我压根儿不相信他在哪个厂上班。给我的感觉,他和叶朝很像,特别自由。就是这家伙看起来,和叶朝有些差距,没有叶朝能干。而且说话,也没个正经。 王开心狡猾地一笑:“好说好说,这两天帮我把这事儿忙完了,介绍你进厂是小事一桩。” “王哥,昨夜那事儿,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那女的摔死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是被那东西害的。哎,对了,你能看出来那东西来历吗?那是个什么人?那东西跳楼后就不见了肯定是蹿回了楼上的某一层。” 我苦笑着:“我有那本中,昨夜就抓住那东西了。反正不是人,我看见他脚下面两根小棍,嘴上还吃着一口馒头,呃,对了,也可以说是桨糊。就像是抹在嘴上的一样。你怎么确定那东西潜回楼上某一层了?” 王开心说:“你猪啊,肯定有人控制的呗,要不咱们出来时,那几个大花盆砸咱们干什么?” “这么说那些人在小区外面伏击咱们,不一定是对着毛江来的,是冲咱们来的?” 王开心说:“你总算开窍了,跳楼的那个女人是张岩的情妇,那房子就是张岩的,张岩是百计房产的副总。” 我心里一动:“百计房产?那不是潘阿姨的老公和女儿所在的那个公司吗?” 王开心点点头说:“是啊。” “这和琦琦姐的失踪有没有关系呢?百计集团的这两件事从时间上看离的也太近了。只是巧合吗?” 王开心说不知道。 “那女人为什么跳楼呢?”我问。 “被那东西逼下去的,这还用问,你不是在场吗?” 我笑笑说:“我是在场,可是警察不在场啊,他们不可能知道是被那东西推下去的。死人,他们也得给个说法出来。” 王开心意外地看我一眼:“你懂得还真多,真看不出来啊。警方很快就查到张岩那儿,张岩说他们两个不合,正闹分裂。至于好突然就跳楼了,他也没有想到。” “王哥,你也是个警察吧,看起来很没经验的那种。”我笑着对王哥实话实说。 王开心看看外面,叫我保密,他说:“我就是个警校刚毕业的实习警察,你和警察接触很多吗?” 我点点头:“因为我能看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和一个叫叶朝的特殊警察供过事,所以对警察多少有些了解。” 王开心呃了一声,说怪不得。然后问我:“依你看,还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昨夜我们挖的那两个箱子,可能被人调包了。毛江埋下的那两个箱子,已经在我们到达之前被人转移走了。” 王开心很意外,连炒菜的手拿着铲子都停了下来:“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可有什么根据?” 根据就是我做的梦。我不能对王开心这么说,我得装逼:“没有根据,就是一种预感。我的预感,有时候相当准。我还有个好处,就是运气出奇地好,每次不管多大事儿,都能化险为夷,昨夜要没有我,你和毛江弄不好就被别人砍了。” 王开心刚开始还认真地听着,听到后来忍不住骂:“你大爷的,要不是我你就被别人用刀砍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且不说我一直护着你,连那警察来都是我电话联系的。就算装逼不一定被雷劈,你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摇摇头,故作高深:“年轻人,你现在是不会明白的。” 王开心低头想了一会儿。看看饭都好了,叫我再吃点儿。我也不客气,吃点儿就吃点儿。反正不用花钱。我想着今天下午再跟王开心跑一趟,然后和潘阿姨说一声回家吧。我爸妈肯定在家里也挂念得不得了。我在这儿,也帮不上潘阿姨的忙,琦琦姐的事儿,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做起。 我把我的意思对王开心说了。王开心一边吃饭一边问我:“路费有吗?” 我点点头,把我家地址说给他后问:“一百多块钱,够不够?” 王开心说够了,到汽车站就能买到车票。然后王开心说:“高扬,我看咱俩挺投缘的,你看我们遇见这些事儿,也挺古怪,要不你和我一起忙完这事儿,我把你送到家。” 他低声说:“我查的就是百计集团的案子,你不要对任何人讲。等这事儿查清楚了,那琦琦那事儿,不也明了了吗?” “这也行,你得管我吃饭”我说,我不能老厚着脸皮蹭饭,这样我在他这儿吃饭才能变成天经地义的事情。 王开心说成,本来就算没这事儿我也会管你吃饭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安的幼灵 我和王开心下楼的时候,潘阿姨正坐院子里她的屋门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见我和王开心外出。潘阿姨笑着说:“高扬,和小王出去玩啊?路上注意安全,城市里车多。” 我答应一声,说总在屋子里也挺闷得慌,和王哥出去走走。 潘阿姨说去吧去吧,天黑了就回来。 走出潘阿姨的院门,我问了王开心一个问题:“王哥,你说潘阿姨让我住两天帮她查下琦琦姐的事儿,这理由是不是很免强啊?” 我现在也不能否认,潘阿姨是个好人,可是她留我住下来的理由,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想想看,这两天而言,我没有为琦琦的事儿起到一点儿作用。潘阿姨何故还把我当成个宝?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对潘阿姨起到安慰作用,这里的每一个房客,与潘阿姨都比我熟。 王开心拍拍我胳膊:“高扬,学会动脑子了?我不知道她留你住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但她告诉你的,肯定都不是真的。” 我实在想不出,我对于潘阿姨,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出了胡同口,发现街头快到主干道那儿给堵上了。还有纸房子,纸人什么的。一边还有个棚子。 “哟,这是又死人了?”我问王开心。 王开心用拳头擂我肩膀一下:“什么叫又死人了,这里好长时间没摆过这些东西了。” 我接过王开心的话问:“你意思是这儿应该经常摆这些东西吗?看来死的这人是个老年人。” 王开心瞪着我:“还真是的,高扬,别告诉我你看见死人的魂儿了,人家可是火化过了,这里就是个送行仪式。” 我对王开心说:“这很简单啊,死了老人的哭,是哭给别人听的,伤心也有,占的份量少。如果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哭是撕心裂肺的。只要听下动静,就知道个差不多。” 王开心点点头:“你说的还真是,看来我得向你学习。” 我谦虚地说,那是,那是。 走到纸糊的楼房前,我觉得这里人真舍得,那个房子一人多高,真能走进去人。不过这个不是我注意的。我注意的是那些纸人。也是里面用秫秸杆撑着,外面用纸糊上。眉毛耳朵鼻子眼睛嘴全是画上去的,更重要的是,嘴巴上抹着一团桨糊。 王开心碰碰我:“哎哎,高扬,看见什么了,这大白天的,不会也有那东西吧?” 我摇摇头,指着那纸人给王开心看:“这纸人,太像我们昨夜在楼顶见到的那个人了。主要是下边,你看,脚下面就是两根小棍支着,插在下面的小台子里。昨夜那人,脚下也是两个小棍。” 王开心瞪着我:“你是说,昨夜我们遇见的,是这种假人?” 我点点头:“很可能是,我一直觉得那人说不出来的怪异,特别是嘴巴里,怎么可能含着饭?你看看这死人,嘴巴上是不是抹了一些面糊,这就是怕它们饿着。” 王开心皱着眉头,拉我一把说,走吧,这事儿真麻烦。都是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怕是搞不定了。我怎么过实习期啊? “很重要吗?”我问。 王开心没好气地说:“你那不废话吗?这是我实习期和第一个案子,搞的一塌糊涂我还能混下去吗?” 我拍拍王开心肩膀:“没事儿,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儿的。” “你有手段搞定这些事儿?太好了,你负责搞鬼,我负责搞人。只要把百计集团这案子搞定了,哥请你吃大餐。” “我要能搞的定,昨夜楼顶那人也不会放它走了。我说有我在,我俩一起扛。” 王开心随口说:“扛个屁,你拍拍屁股走人,毛事儿没有。” “我至少能看的见,夜里也看得清,有我在,总比没有好很多。你信不信,不是有我,你大头小尾都摸不到。” 王开心想了想,点点头承认:“行,兄弟,只要陪我熬完这个案子,不管结果怎么我都请你吃大餐。” 坐公车38路转9路,就到了方小奇家。方小奇正在家里等着。见我过来就说:“你可来了小兄弟,我们这一到夜里,可就没法住了,哪里是闹鬼,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在院子里连哭得折腾,声音大的那叫一个狠。” 我们到屋里坐下,方小奇照例倒了茶水。我问:“外面那么吵,你没出去看看?万一真是个小孩子?或者是有人装神弄鬼的骗你们,那不上当了?” 王开心看看方小奇:“别对我说你没有到院子里看一眼。” 方小奇说:“能不看吗?要是不看过,我也不会叫你们来。” 方小奇说:“我住二楼,我爸妈住一楼。我对鬼这一说,是不大信的。前边说是闹鬼,只不过是屋里有动静,偶尔会有孩子的哭声。闹心是闹心,还能忍受得了。叫你们来,主要是我爸妈心里不踏实。这东西开始闹的不明显,也就若有若无的。” “这次明显不一样,门窗那里撒了灰后,那孩子是进不来了。趴在外面那个嗥叫,隔几家都能听的见。我开始真以为谁家孩子在院子外面哭,后来听听,就在我家院里。我起床下楼,我爸妈也都起来到客厅里。我们开了客厅的灯,外面孩子的哭声一点儿都不减。把我爸妈吓的不得了,说没见过闹得这么凶的,这是要出事儿啊。” “我要出去看,我爸妈不放心,我对他们说没事儿,我和王开心是同学,练过两年拳脚。打开屋门出去顺手把屋门带上,一眼就看见一个孩子趴在我家窗台上,扯着脖子在那儿哇哇叫。我看见了,真是一个孩子。我也拿不准,问我爸妈,外面真有一个孩子,怎么办?” “爸妈不让我动他,说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这么小一个孩子进咱家院里,那肯定不是人。我也怀疑可能是鬼,但不坚信。这么实实在在一个孩子若不是人,那就是有人搞鬼。我一步一步走到孩子跟前,哭声忽然就停了。” “我把电灯突然按亮,一个浑身湿淋淋,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的孩子啪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这明明就是一个死孩子。我当时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就算是不是死在我家的,这一个死孩子怎么到我家来了,是谁放进来的,刚才那哭声是不是这孩子发出来的?我心里开始冒寒气。” “我把电灯咬在嘴里,双手去抱那个孩子的尸体,当时我没想报警,我就是个警察,我不认为那孩子只是尸体那么简单,同时心里又觉得除了是个尸体不可能是其别的。心里矛盾的很。就在我双手就要碰到那孩子时,那孩子却打横移了出去,在我前面不远处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当时心里吓了一大跳,不由得一咬牙,咬在手电上,硌的生痛。” “在我发愣的工夫,那孩子哇地一声又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飘了起来,飘在空中向我扑来,双手伸着,直朝我的眼睛抓来。我心里一惊,伸出双手去挡,那孩子却从我头上飘了过去。我当时真吓懵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人。” “我不敢大意,连忙回过头去,那孩子又在空中朝我扑来。我一咬牙,快速伸出手,抓住了孩子一条腿。正当我以为孩子跑不了的时候,这孩子仍旧从我身边擦过去了。我的视线顺着孩子的身体移动,立即就感到不对劲儿。那孩子已经扑到地上哇哇哭着,我手里却还抓着东西。把手往眼皮底下一放,天,我竟然还抓着孩子的腿,那腿,竟然从孩子身上扯下来了。” “我当时就一声大喊,把孩子的腿扔了出去。还是朝着孩子躺着的方向扔了过去。你想不到我看到了什么。那孩子停住哭,把腿从地上捡起来,接到他身上,双手揉了一会儿。拍拍两手,咭咭地笑笑,又慢慢站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傻了,那孩子对我摆摆手,作了个再见的姿势,轻飘飘地飞到我家院子外面去了。我爸见外面好一会儿没动静,在屋里喊我,并且打开门出来。见我在那呆着,别的什么都没有。问我哭声哪里来的,人呢?” “我说就是那个淹死的孩子,他已经走了。就在我们准备回屋的时候,那哭声就很响亮地在隔家院子里响起。我这次真没胆子去管这事儿,就回到屋里关上了门。在床上躺很久,还能听见那孩子的哭声。天一亮这几家人都出来抱怨,说太可怕了,这儿没法子住。” “这鬼闹的不地道”我说。 方小奇问:“怎么说?” 我喝了口水,说:“闹鬼总是有原因的,还很少见谁家无缘无故就闹鬼了。比如哪家有八字弱的人,容易惹鬼上身。可你这有这事儿,明明与你家人无关,就在你家瞎折腾。另外几家也是。那这很可能,是有人搞鬼,或者是有人躯鬼故意这么干的。” 方小奇想了想说:“就是有人驱鬼,他又是什么目的呢?” 王开心突然叫道:“搬家?你不是说好几家都认为这儿没法住了吗?这不明显有人想赶你们几家走吗?” 方小奇一听说:“不会吧,政府还能想出这招儿来?” 王开心说:“政府不会,开发商会。你想想,这事儿肯定对谁有利就是谁干的。你们这一片不是要开发吗?开发商是谁?” 方小奇说是百计房产。 王开心一摊手说:“得了,又是百计房产,我管你这事儿没有白管,本来我是在查我房东老孟的失踪案的,他就是百计集团的员工,现在你这儿也指向百计房产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剥皮人尸 我不大相信王开心的话,一个房地产大公司,会靠一些邪门法术来对付拆迁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们有钱有钱,要势有势,对付平头百姓的法子多了去了。我说出我的疑问。 王开心挠挠头皮说:“我也是怀疑是百计搞鬼,具体的还得进一步求证。不过我也不是没道理,像高扬你说的手段多了去了,我看其他手段都没有养个驭鬼师来的简单。随便弄个鬼一闹腾,人咔咔走光,省钱又高效。有什么麻烦事儿,放小鬼出去溜一圈全搞定,保密性还强。” 方小奇说:“是谁弄的先不管他,只要能制服这个小鬼,幕后那人肯定会跳出来的。我现在的目的是,先把这小鬼收了再说,不然这房子没法睡觉。” 方小奇说完看着我。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能把这小鬼收了。我看看王开心说:“咱们晚上见了那孩子再说吧,说实话,我最大的优点也就是能看见脏东西。可是小奇哥你现在也能看到了。说明这孩子气场够强的。我也不比你多懂多少,只能见机行事。” 方小奇生怕我推脱不管:“小兄弟话不是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你就是见也比我见的多,经验肯定有的,你说怎么办,我和王开心两个听你的就是,也不让你一个人顶着。” 方小奇说着话盯着王开心:“你说是吧开心?” 王开心啊了一声,连说:“是啊是啊,我和小奇两个配合你,指定能把这事儿拿下来。” 我怀疑有人在那个孩子身上做了手脚。既然方小奇讲的,他曾抓住了孩子的一条腿,那么这个在他家院子里出现的孩子,一定实实在在存在着。想到这儿我问方小奇:“那个孩子死了后,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方小奇说:“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后来闹腾的厉害了,这一片的人都议论这些事儿,才知道这孩子被他父母埋在村头那边靠近高速路的一个树林里了,就在一个废弃的涵洞一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里很少有人过去。” 我就知道,这孩子的尸体一定没有火化掉。我站起来对方小奇说:“小奇哥,我们应该去那儿看看这孩子。” 方小奇犹豫了一下:“去扒人家孩子的尸体,这不大好吧,被人家父母知道了,好像我们有什么居心不良似的。” 我站那儿不说话。按我的想法,那孩子的尸体一定不在那儿,而是被人家带走利用了。如果方小奇不听我的,那也没办法。这才一开始就用不动他,要是夜里遇见了更厉害的东西怎么办? 方小奇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就看看王开心说:“好吧,我们去看看。反正那儿一般也没人会去。” 一边往外走我一边对方小奇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按我的推测,那孩子的尸体八成不在那里,而是被人扒走了。” 王开心嘿嘿一笑:“高扬,装逼别装过头了,别闹的太大。” 其实这是我的推测,没有多大把握。所以我也不反驳王开心的话,只说:“到那儿看看就知道了。” 方小奇领着我们先从小桥上过了河,到达对面。过那小桥时,方小奇说孩子就是从这小桥上掉下去的。过了小桥往西走,不多久就到了村外,村外就是树林,再往前走就没路了。以前种地,走的人还多,后来城市发展起来,这儿的人都不种地了,很多地方都种上了树。这个村子的路,就往东通到主干道上。 一直走到树林里面,再往前就是高速路了。下面有一个往对面通的涵洞。过了涵洞也是树林,面积也不大,主要还有个水塘,现在也没人往那边去。涵洞就废弃这儿了。 我们来到涵洞跟前,方小奇往两边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个坟堆说:“那个新坟堆就应该是了。” 那地方埋着好几个小坟头,看来以前这儿也是埋死人的地方,不过那些坟头都很小了,估计很长时间都没人来过了。我们来到那个新坟堆前,发现那坟堆埋得一点儿也不正经其事。就是胡乱把土往上一盖,草草掩埋,连个形状都没有。 王开心见这情形说:“高扬蒙对了,这坟头看样子被人动过。虽说是个幼童,他们家人既然埋在这儿了,肯定也会埋好,不可能就这么乱七八糟的一盖,这样的话他们随便扔这里好了,不用埋了。” 王开心嘴上说着我是蒙的,还是很服气地对我点点头。这家伙说话就是这个样,我发现他和毛江有的一比。毛江更好玩,动不动还会叫别人大爷。 方小奇和王开心都蹲在那围着这坟头研究,说这坟头被人动过,不知道里面的尸体还有没有,谁盗走幼童尸体作什么用。 我提醒他两个:“大哥,别光说不练,扒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动手哇。” 王开心笑骂:“你大爷的连工具都没带扒个鸟啊扒,用手扒啊?”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对啊,用手扒,这么小个土堆,又是松土,用得着工具吗?你回去拿工具?遇见人怎么说解释?” 方小奇看王开心一眼:“高扬说的对,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下手。” 王开心站起来,陪着笑说:“凭什么我下手,这么小个土堆,你一个人就行了,一个人就行了啊。” 方小奇瞪着王开心:“是不是好哥们儿?好哥们儿是不是有难同当?” 王开心搓着手,点着头:“是,是。” 方小奇伸手拉他蹲下来:“一,二,三,开始”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土堆扒开了。看他们那样子都觉得好笑,一种视死如归,大义凛然上刑场的样子。眼睛都是半闭着,那手是不经过大脑地机械地在动。 直到两个人先后发出一声惊叫。这时尸体还没有露出来。我惊讶地望着他俩:“怎么了?” 王开心指着下面,条件反射地抓了一把土说:“你大爷的,下面有东西。” 方小奇指着还没扒掉的土说:“湿的,红色,是血。” 我一时有些糊涂,怎么还会有血?这孩子是被淹死的,虽然江南这一带不是特别的冷,可是在这冬天,尸体也没有这么容易腐烂掉的。这个坟堆,明显被人动过。按我的推测,孩子的尸体应该不在这儿。现在是怎么回事?有人把孩子扒出来放血? 方小奇和王开心都看着我。我想到的就是最简单的办法:“扒开看看。” 方小奇一咬牙,看着王开心说,扒。 把上面的浮土扒去。孩子的尸体就呈现在我们眼皮底下。王开心吸了口冷气:“高扬,这里确实被人动过,尸体被扒皮了。” “扒皮?”我头皮发麻,想想都糁得慌。你能想像一个对一个孩子的尸体进行剥皮的情景吗?我使劲摇着头,甩掉这种想像。 王开心一边清理着浮土一边说:“我怀疑是完整剥皮,整个弄出来,就会清楚。这人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见事儿可能牵扯到有人作案,而不是一种凭空的推测。两个倒来了精神,很小心地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果然,孩子身上的皮被完整地扒掉了。而且剥皮的人,水平相当高,连一丝儿破败的地方都没有。 王开心看了一会儿说:“埋回去吧,这事儿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传出去会造成恐慌。” 两个人动手埋回去。我们赶快离开这儿,目的已经达到,被人发现了不好说话。大冬天的,你说到这破树林里来看风景的,谁信啊。出了树林,两人先到河边洗了手。然后我们才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高扬,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王开心问我。听到王开心问,方小奇也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娘的,我也想现在我是个无所不知的高手,什么都懂,怎么着也就有了卖弄的资本。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尿的高,只会装逼。偏偏我这人不坏,装逼都不想太过分。对王开心说:“这个人皮,既然有人弄去,那肯定是有用。按我原来想的,小奇哥抓到过那个孩子的腿,那孩子必定是个实物,现在看来,不大可能是孩子的尸体,那就有可能,是孩子的人皮。” 方小奇面上一惊:“我抓到的,是孩子的人皮?” 然后他又点点头:“还真可能是,因为我没感觉到重量,太轻了,而且那孩子,始终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可是那哭声是怎么来的,人皮不会哭吧?” 王开心在路边一棵树上拍了下说:“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既然有人把人皮弄去,肯定有不寻常用的办法做到这些的,不可能就用个人皮晃一下吓唬人这么简单,这样的话用纸糊一个就行,用不着这么麻烦的弄一张真正的人皮来。对了,纸糊的人都会自己活动呢,高扬,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搞的?” 我心里一动,还真有这种可能。那个双影女人的被杀,与方小奇家的闹鬼,难道真是同一个人搞的?王开心说过,那个女人的情妇是百计房产的副总张岩,而方小奇家所在的开发商也是百计房产。百计背后,真有一个驭鬼高人? “那个孩子的人皮,绝对不会只是人皮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张人皮,你们这一片就不会被闹得这么厉害。那张人皮里,应该封进了那个孩子的灵魂。”我对方小奇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动真格的 方小奇惊奇地看着我:“还有这么厉害的邪术?” 我笑笑:“这还不算厉害的,中国这么大,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奇人异士多了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有很多东西,我们没接触到,但它一定存在着。” 王开心赞成地说:“是啊,是啊,昨天夜里,我就被我看不见的东西绑上,而高扬却看的见,不是自己经历这事儿,谁能相信?” 方小奇羡慕地说:“高扬你真厉害,怎么有了这种本事?有师傅吗?” 我心里暗笑,除了经历的这种事情多些,头脑还算灵活,哪里还有什么本事。我摇摇头:“要有师傅带我,也不至于什么都对付不了。我是从小就能看见这些东西,天生的。” 回到方小奇家里,我更加确信那个孩子死的蹊跷。对方小奇说:“那个孩子,是被人陷害的。” 方小奇说:“当时有三个人在场,那孩子明明就是掉河里淹死的。” 我摇摇头:“这只是表面现象,那孩子掉进河里,必然是受了误导,还有孩子奶奶,你不也讲她一直看到孩子在眼前吗?直到河里传来响声眼前的孩子才突然不见了。这说明孩子的奶奶也被误导了。肯定是有人使用法术迷惑了孩子的奶奶。还有在场的两个妇女,三个人聊天,不可能不注意孩子,可她们当时都没有留意孩子。她们也被误导了,只不过没有孩子奶奶那么严重。” “那会是谁使用法术呢?”方小奇问。 “那个人当时应该在现场,这种情况,不可能做到远程控制的。”我说。 方小奇听我这么说,问:“要不我去隔家问问,当时那个大嫂在场。” 王开心欠了欠身子,又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说:“去问问也行,证明一下高扬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就算有那个人,现在也无法找的到了。” “多了解一些情况总是好的。”方小奇说着出去了。 我和王开心喝着水打开电视闲聊。有意无意地问他:“你到底在查的是什么案子?就是查百计集团,那也得有具体的事情不是?” 王开心也不瞒我:“是老孟失踪的案子。据潘阿姨讲,老孟是因为得到一个本子,还说什么交不交给谁的。你说那本子会是什么东西?” “我靠,不会是什么天书秘笈之类的吧?想得到它的人太多,所以可能是抢劫杀人啊,然后毁尸灭迹拉倒。” 王开心笑笑:“你可真能扯,潘阿姨都说了,他已经连夜抄了一份,若真是你说的那东西,又是谁给的他?他又要交给谁去?他又没想着据为己有,别人还杀他做什么?” “那你认为那是什么东西?”我反问王开心。 王开心苦笑了一下:“我若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就简单多了。我有一种感觉,那东西与百计集团有关。要不然老孟一个平头百姓,能有什么东西足以使别人人灭口。老孟的案子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无奈之下我想到,他会不会把那东西交给了他女儿琦琦。” “所以你就租了潘阿姨家的房子?” “嗯,只是没想到,琦琦这么快也失踪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预感,我能为你提供一些琦琦的线索。”我对王开心说。 “有证据吗?”王开心问。 “没有,纯属猜测。” “那你说说看。” “琦琦就是吴天害死的,害死后把琦琦的尸体装在两个密码箱里。然后由毛江到青湖小区那里把这两个密码箱弄了出来埋在了那个大洼子里。在大桥公园里面,吴天以为毛江泄露了什么,要杀他灭口。由于警察及时赶到没能成功。所以在我们到达那个大洼子之前,他们已经动手把密码箱调包转移走了。”我把自己的梦以及昨夜的经历结合起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王开心听得一愣一愣的:“吴天为什么要杀琦琦?” 我喝了口水,跷起二郎腿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想想,毛江为什么会在大洼子里遇到鬼打墙?他又为什么夜里会做恶梦。如果他埋的是镇风水的东西,这些都不该会发生的。事情有巧合,也不可能这么巧合。” 王开心双手相扣,弄的啪啪作响:“照你这么说,琦琦死了,而且与老孟的死无关,是不相关的两起案件?” 我依然摇头:“或许相关,或许不相关,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毛江埋的那两个密码箱,是我想像的这个样子。” 王开心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回头去找找毛江,再详细问问情况。” 过了没多久,方小奇到别家求证回来。问他有什么结果。方小奇说:“确实,当时还有一个陌生人。那也是她们几个听到孩子落水的声音后往河边跑时看见的。当时那妇女是从河对岸的小路上走过。骑着一辆脚蹬三轮车。” 王开心打断方小奇的话:“按常理,当时她们几个人应该急着到河里捞孩子,顾不得操其他心的。一个妇女从另一边的路上过一趟她也能注意到?是不是她本身是在摆脱嫌疑啊?” 方小奇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当时说大嫂你忙着救人一边过个陌生人还能注意到啊?那大嫂说就是那个人好怪,你说一个小孩子掉水里了,三个大人慌着往河里跳,一般人是不是要帮忙或者至少停下来看看。” “那大嫂说这个倒是真的,这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我说。 方小奇接着说:“大嫂讲那个妇女不是,她骑着车子往河边上靠了靠,看了眼河里的孩子,又看一眼这三个大人,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地走了。” 王开心一下子坐直身子:“那骑三轮车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方小奇说:“那大嫂印像也不深,当时急着救孩子,再说人家一个过路的救不救看不看的也与人家无关。哪想得了那么多。就是一四五十岁的妇女,顶着一个手巾,骑着个三轮自行车。也没看见车上装什么东西,也可能是空的。” 王开心点着头:“高扬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个妇女的反应是有点儿不寻常,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别人施了邪术害的。” 方小奇坐下来,把凉茶里加了些开水进去,喝了几口说:“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们晚上怎么对付那东西?” 王开心看着我说:“这个问高扬,我两个只听他安排就行。” 这是把我当神仙呢。我从屋里出来,来到方小奇家的院子里。他们两个也跟着出来。我看看他家房子与他们领居家房子,相隔不远,两家楼顶,也就是有三米的距离。三米的距离,一般人是不大可能在楼顶上穿行。 两个人见不停往楼顶上望,王开心笑着问我:“高扬,你不会怀疑有人在楼顶上操控着那个孩子的尸皮吧?” 我点着头。问方小奇:“你这楼顶外面也没有楼梯,有办法上去吗?” 方小奇指着那些从楼顶通下来的管道:“如果身手好些,沿着这些落雨管道,再加上一边的窗户借点儿力,上去不是多大问题。” “我是说我怎么上去?要架个长梯吗?”我问。 方小奇恍然大悟:“你是说咱们上去啊,走里面楼梯,二楼往上通还有个楼梯间,那是三层了。不过就屁大个地方,就是挡住楼梯间不往下落雨。” 方小奇说着指着二楼上高出来的一点儿墙壁。 我靠,站得太近了看不全面,我还以为上面是个水箱呢。我问方小奇:“那里有门吗?” 方小奇说,有,是从里面锁着的。 我告诉方小奇,先通往楼顶的那门打开。晚上有用。然后问方小奇哪里有硫磺粉卖,去弄些回来。方小奇不解我弄这个干什么。王开心懂了我的意思。我这是跟毛江学的,现学现卖。当初他用这玩意儿救了我和王开心。说不定今晚上这玩意儿也能救我们三个人。 方小奇回房间用电脑在网上查了下,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到一家化工用品店买这东西。走到路上我又想起来,朱砂也有用的。就对方小奇说朱砂也要用一些。王开心说:“我日,你拉屎能不能一次拉完,这朱砂哪里有卖的,不还得查吗?” 我说:“查个屁,卖硫磺的地方就卖朱砂。” 王开心突然对我崇拜起来:“高扬,你是深藏不露啊。你是不是经常用到这些东西,在我们面前谦虚的不是?” “一般,一般”我含糊着说。装逼,非典型的。 不过到那化工用品店里,人家还真有朱砂。买了东西回来的路上,王开心又问了我一个问题:“高扬,朱砂画符,是不是还要买个毛笔啊?” 我很果断地说不用。 画符,我连符是什么样都没见过。真正的画符高手,不一定非得用朱砂吧。人家用手指沾点儿唾沫随便一画那都是金光闪闪的法力无边。我要这朱砂,就是应急用的,和毛江用硫磺粉一个道理,不行就到处抹呗。由此可以看出来,我们晚上的行动,很大程度上就是冒险。 晚饭是方小奇的爸妈一起上阵准备的,说是要好好招待我这样的大师,叫我一定要帮他们把小鬼小怪打扫干净。可能是这一次,他们见我肯动真格的了。他们以为的动真格的,就是有了硫磺粉和朱砂这两样道具。 第一百二十章 尸皮人偶 晚饭后,我对方小奇的爸妈说:“叔叔,阿姨,你们只管睡觉,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出去。” 他们两人当然连连答应。为了保证屋里的安全,我仍旧让方小奇弄些锅底灰把门和窗户都拦了起来。就连上面那个楼梯门,也不放过。就我这点本事,连夜里会发生什么事都拿不准,应付得了还是应付不了,鬼才知道。所以先保住屋里的安全,万一外面危险我也好逃命。 要是方小奇的爸妈知道我真实的想法,估计得崩溃。晚上,我们三个人就窝在方小奇二楼的卧室里。卧室前面的大窗户,正对着院里。打开窗户,院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我歪在他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对方小奇说:“等一下院里有动静,你下楼出去对付,我和王开心,在上面为你观阵。” 方小奇心里有些发怵,有所期待地望着我和王开心:“不是一起出去吗?” 王开心幸灾乐祸,学着着方小奇的语气说:“对呀,不一起出去吗?” 我抬脚指指楼顶:“我和王开心两个,到上面去逮人。” 方小奇不敢相信:“你是说,上面也有人?” 我咚地把脚放到地板上,煞有介事地说:“可能有。” 王开心拍拍我的腿:“你那蹄子轻拿轻放,再把叔叔阿姨的小心脏给震坏了。” 分配妥当,准备就绪。把硫磺粉和朱砂都装好。开着空调靠在床上等待着那个孩子的到来。 卧室墙上的挂钟时针反指到十一的时候,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我一下子把灯弄灭。方少奇说孩子的哭声在另外一家,还没到我家来。 这孩子的哭声特别响亮,在静静的夜里也特别糁人。我听着这哭声,终于知道什么叫鬼哭狼嗥。若是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哭还好,如果明知道没有这个人,单听这哭声,会让人纠心地痛。 一会儿之后,那边哭声停了。方小奇说:“该转移战场了。” 果然,那边哭声不变,只是离这边越来越近。很快就在二楼的窗外响起。没错,先是在二楼窗外,然后慢慢降落到院子里。在各个窗口响起来。 方小奇正要出去,我叫他等一等,我们先看看清楚。 不大工夫,那声音就来到我们所在房间的窗口。窗帘没拉,屋里灯关着。我们从屋里往外看,他们两人也许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却看的十分清楚。 那就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活生生的,挤着眼,张着嘴,趴在外面窗台上使足了劲儿的嗥叫。我抓把硫磺粉在手里,慢慢靠近窗户。一把拉开玻璃,那孩子还把头往里伸了一下,吐了吐舌头。 我一把硫磺粉撒过去。那孩子的脸孔一瞬间变了样,没有一点儿生气,像一具干尸一样。这情景只是一闪,那孩子立即离开窗户朝下面跌去。正当我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哭声在楼底下响起来。 我对方小奇说:“哥们儿,该你上场了。” 方小奇二话不说,朝楼下奔去。 楼下客厅的铁门响了一下,我在窗户上探出头去看,方小奇已经打开屋门来到院子里。那孩子站在离他不远处,人在半空飘着,来回晃荡,随时准备着朝方小奇进攻。 我拉一把王开心,两个人悄悄地朝楼顶走去。来到那道小门前,我已经感觉到小门外面的楼顶有东西。不时响起当当的声音,就像是木棍敲击在地面上。 王开心挤到我前面,刷地一下就拉开了门。他使的力道不小,那小门碰到墙上咣当作响。与此同时,王开心蹿到外面的平台上,就是二楼楼顶。 我为了防止王开心把门往里拉开后碰到我,就等那门打在墙上后才往外去,所以比王开心晚了一步出去。就听王开心叫道:“哇哈,咱们又见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开心又遇到了老朋友。我第一反应认为,王开心产生了幻觉。 我一步跨到外面,才发现王开心说的没错,我们果真又见到了老熟人。画上去的眉毛,嘴上抹着一小团桨糊。脚下是两根小棍。没错,就是昨夜在那个双影女人的楼顶遇见的那个家伙。就和我和王开心在街头看到的纸人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个纸人现在是活的。 这个人无视我和王开心的存在,站在边楼顶边上靠着围栏双手不停抖动。我冲到靠围栏的地方,朝楼下看去,原来随着他双手的抖动,下边那个孩子一边哇哇哭着一边和方小奇周旋。 人偶,这厮在玩人偶。而且玩的是尸皮,尸皮人偶。 我瞪大眼睛看,但我很失望。我没有看到连在他和尸皮人偶之间的丝线。 王开心观察了一下,然后飞起一脚就朝纸人踢来。纸人借着他踢来的脚风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等王开心脚收回去后,又轻飘飘地落在了楼顶上。 我看那纸人,好像没什么战斗力,就猛冲过去,双手朝纸人的手下捞去。我想看看能不能碰到,纸人手下的线。我没有摸到线,只感到有数股极细的劲风。 这一下我完全判断失误,只觉得脚下一轻。纸人一弯腰一只手扣住我脚脖,直接把我朝楼下面掀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两层楼的高度,我掉下去不死也得残疾。下面可都是混凝土打的地面。 我感觉哗啦啦一片微响,有什么东西朝我铺天盖地的扑来。然后脚脖处一松又一紧,我被硬生生拉回楼顶。我身子在围栏上磕磕磕碰碰,那叫一个遭罪。好在总算回楼顶了。 王开心蛮开心地朝我打了一个响指说:“搞定,我把硫磺粉撒出去了,顺便拉住你脚脖把你提了上来。” 王开心站在我身边,我正趴在地上。纸人趴在围栏上一动不动。下面方小奇喊道:“尸皮不会动了,就是一个充气尸皮。” 与此同时,楼下孩子的哭声也停止了。四下里都很安静。王开心得意地两步走到围栏前,朝下面喊道:“上面操纵尸皮的,就是个纸人,我已经搞定了。你在下面等我们下去。” 王开心还没有得意完,那趴在围栏上的纸人突然回过头来。一把抓起王开心的脖领提起来大高啪地一下把他摔到楼顶上。 王开心在楼顶上拱了两下就趴下不动了。然后那纸人将目标锁定了我,朝我一步一步逼过来。我忍着身上刚才被刮擦的疼通关站起来。两手插进两个裤兜里。一手硫磺粉,一手是朱砂。 等那纸人逼到跟前,我伸出双手朝纸人扬去,硫磺粉和朱砂,成片地撒到纸人身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纸人明显愣了一愣。而我也没有闲着,人也跟着扑了过去。不给纸人一点儿喘息时间,双手挨到纸人就在他身上撕扯,滋拉滋拉几声响,我把纸人撕开了数道口子。 那纸人的眼睛眨了眨,看样子马上要复活过来。原来硫磺粉和朱砂,也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我不敢怠慢。一把手抹掉了糊在纸人嘴边的桨糊,然后手脚并用,连踩带撕,把纸人扯了个稀巴烂。连里面作筋骨的秫秸,也打散成数段。 这个纸人终于成了一堆废品。再没有复活起来的可能。我得意地望着这堆废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到一声叹息。就在我身边响起。 我前后左右看看,没见到人。王开心还趴在顶楼地上,一动不动。叹息声又响了一次,原来是那堆纸人变成的废品发出来的。我顾不得心里的害怕,抬起左脚在上面狠狠地踩了数下。 正当我以为没事的时候,一缕淡淡的黑气从脚边的废品堆里升起。然后飘向一边,慢慢朝楼下飘去。什么个情况?我又在那堆纸和秫秸上加踩了几脚。已经没有一点儿反应。 楼下方小奇喊道:“高扬,有黑气进入了尸皮内。” 我不知道黑气进入尸皮会产生什么后果,只是隐隐觉得,也许会很严重。 果然,方小奇的喊声很快又响起来:“尸皮活了,尸皮活了。” 我看看王开心,想把他先弄回楼里方小奇床上去。可是他这么大个人,已经昏迷过去,我一个人也弄不动他。而下面只有方小奇一个人,尸皮人偶活了,活了的尸皮人偶会是什么样子? 我决定先下去帮方小奇。王开心只不过被摔了一下,以他练过拳脚的身体素质,应该用不了多久自己能醒过来。我弄不动他,在这守着也没有用。想到这我连忙回楼梯向下跑去。 很快我就跑到一楼客厅。方小奇的爸爸妈妈早已经醒来,就站在他们卧室门口。见我下来问怎么样?刚才谁喊上面搞定了的。我对他们说是搞定了,我出去帮小奇,叫他们都不要出屋门。 我刚打开门,就看见那个孩子,那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哪里是什么尸皮人偶。而方小奇站在门前不远处,手里握着铁锹。正一步一步朝门边退过来。 方小奇听到门响,转头看看我又紧紧盯着那孩子,说道:“不要出来,我们打不赢他。” 我两手抓两把东西,飞快地冲到尸皮人偶前,把手里的硫磺粉和朱砂撒向尸皮人偶。撒过后我突然想到这个人偶是人皮制作,就算它一时没有反应,我也不可能像弄毁纸人那样把它毁掉。想到这我立即撤退。叫方小奇用铁锹对付它。 那孩子抹一把脸,呸了一声,朝我和方小奇逼来,一点儿也没受硫磺粉和朱砂的影响。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形气球 眼见硫磺粉和朱砂都不起作用,我心里就慌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老天保佑,我能倚仗的,可只有这些东西了。方小奇见那尸皮人偶只是抹了一把脸,我又两手空空地撤回,他端着铁锹就迎了上去,抓狂地骂了声:“日了高扬,你就这两下子啊。王开心呢?” 我苦笑了下,不好意思地说:“王开心在楼顶昏迷着呢。” 方小奇简直崩溃:“我靠,就这两下子你也真敢折腾。” 那尸皮人偶,竟不躲避,伸手抓住铁锹前面的刃,再不松开。任方小奇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拉,却也拉不动丝毫。唉,我叹了口气,装逼害死人啊。如果我有点儿真本事,这个尸皮人偶又岂在话下。 尸皮人偶一脸诡异的笑,和方小奇玩了一会儿,身子一转,双手往外发力一甩,竟把方小奇甩飞了去。天,这得多大力道。 方小奇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我傻傻地看着,竟忘了过去扶他起来。尸皮人偶玩转铁锹,把锹把握在手里,端着铁锹朝方小奇走去。这东西可没有人性,如果在方小奇脖子上来一下,方小奇会死的很惨,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我一边朝尸皮人偶追过去,一边喊道:“哎,小屁孩儿,你大爷在这边呢。” 尸皮人偶停下来,咭咭笑着朝我走来。我慢慢朝后退,一边看着院子里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院门口那边,还有个铁锹。这地方的村子不像我们家里,棍棒什么的随处都有。 尸皮人偶好像有意和我玩心理战,并不急于置我于死地,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朝我逼近。尸皮人偶脸上诡异的笑,总让我想想猫逮耗子的游戏。我心里可是突突直跳。尸皮人偶的实力,刚刚我也见识了。方小奇那样的练家子,拿着铁锹都经不起它轻轻一甩。我就是拿到铁锹,也没什么胜算,只不过是有略胜于无。 我退到门边,伸手操起铁锹,抡起来就朝尸皮人偶拍下去。我只所以没有对着它的脖子扫过去,是因为想到那样造成的结果太血腥。人皮尸偶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干脆丢了铁锹。双手上扬直接抓住我拍下去的铁锹朝后一拉,向一边一转,我就把握不住,铁锹从我手里脱了出去。 然后它抓住铁锹把,两手用力一折,咔,木质锹把断成两截。它拍拍两手,嗖地一下就蹿到我跟前。横竖是个死,拼了,我挥拳就打了过去。尸皮人偶轻轻一抓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然后另一只小手,卡住了我的喉咙。慢慢用力。我悲催地发现,原来,我也不是一直都有好运气的。这小屁孩儿再用些力道,我就得挂在这儿,这一次,没人救我。 方小奇在地上抬了抬头喊道:“高扬,高扬,你还没死吧?” 我想说我没死,可我喊不出来。 我一想不对劲儿,这小屁孩儿这么低,怎么掐到我脖子的。这才感到腰部紧着,尸皮人偶的两只脚都盘在我腰上。我正气愤着,那边方小奇看到了我不解地说:“高扬,抱着它干嘛?把它放下来。” 你妹啊,我愿意抱着它。不知道为什么,这尸皮人偶掐着我的脖子力道就那样不大也不小,也不加力,这是在吊我啊。正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我的好运气来了。意淫,绝对意淫。 这院子的大铁门哐哐响了两下。接着就打开了。呃,不对,确切地说,是大门上面一道小门打开了。人还没进来,一个声音就传了进来:“靠,这家院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得进屋去看看,麻烦死。” 这家伙把头伸进来望望说:“见见面分一半,朋友收获怎么样?” 方小奇一听乐了,今夜里够热闹的,闹鬼不说,连小偷也这么胆大妄为,笑骂道:“分你妹啊,这是我家,没看那边小鬼还在索命的吗?先救人朋友,救人要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大爷的,老子来偷东西的还得管救人的事儿,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我。”这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院子。不是毛江又是谁。这世界真是小啊,我走哪他偷到哪。 毛江进了院子,先往我这边看了看,也不知道认出我来没有,边接近我边说:“我日,高手啊,偷东西还抱着个龟儿子。” 我心里好笑,但也没敢指望毛江救我。就他那小偷师傅传给他的那点儿避邪法门儿,就是硫磺粉,我这可是加了朱砂都没镇住尸皮人偶的。他来也是个摆设。 毛江不知道高低,到我跟前拍拍尸皮人偶的小屁股:“小屁孩儿,下来,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尸皮人偶松开我的脖子。一转身就朝毛江扑去。毛江伸出两根手指头,照尸皮人偶的肚子上戳了一下,尸皮人偶哈哈一笑,顿时泄了气,然后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然后毛江把脸凑近我看了看,嗷地一声大叫:“鬼啊!” 我揉揉喉咙,回敬毛江:“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 毛江不满地笑骂:“你大爷的,救了你还不讨好。我怎么每次出工都遇见你?每次遇见你都不顺手。今天又走空了。” 我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确定我没什么事,反问毛江:“毛哥,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怎么我在哪你就会在哪?” 毛江切了一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我闲的蛋疼啊我跟着你。倒是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来捉鬼的。” 毛江一听哈哈大笑:“你真是我大爷,你捉鬼?鬼捉你还差不多。哎对了,你刚刚抱着那个人形气球还真吓我一跳,你们干嘛呢这是?” 我靠,真的假的?他把尸皮人偶当成是人形气球了。怪不得毛江一上手就朝尸皮人偶的肚脐眼上戳去。敢情他真是在戳气球啊。这么巧,尸皮人偶一下子被他戳漏气儿了。 方小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毛江问我:“你们认识?这才是高人啊,一出手就把孩子给解决了。” 我怀疑这家伙刚才是故意不起来的,怎么这会儿见没事了会这么快就能爬起来。我接过他的话说:“高人,小偷公司的。从他开你家的大门就能看出来,撬锁高人。” 毛江见地上的人不是王开心,问我道:“这不是那个鸟人啊。” “哪个鸟人?”我问。 “就与你一起的那个王开心,怎么,又换人了?高扬你认识的人不少啊。” 我靠,王开心还在楼顶呢,也不知道这会儿好了没有。我哎呀了一声说:“快上去看看,在楼顶呢。” 院门也没有关,我们几个人进屋朝楼顶上走去。经过客厅,屋里灯已经亮着,方小奇的爸妈一把拉住我问:“小大师,那小鬼给收住了?” 我看看方小奇和毛江,尴尬地点着头说:“收住了,收住了。我们现在到上面去看看。” 毛江学着方小奇爸妈的话:“小大师,你们这干嘛啊,上面下面都有人,捉迷藏呢?” 我不理他,三个人来到顶楼,王开心已经醒过来。正在那坐着休息。我说:“王哥你没事吧,这大冷的天你怎么不下去到房里?” 王开心笑骂:“你大爷的,你把我扔这儿跑了。我刚坐起来不得适应一下啊?” 我见他没事儿,一边呃呃答应着一边哈哈大笑。还好,闹腾一通,我们几个都没有事儿。 毛江撇撇嘴:“服了你们几个大爷,狗屁不懂还敢在这儿捉鬼,死的死伤的伤,呃,还好,没死的。” 这毛江明显就是在挖苦我们。我指了指地上一堆东西对毛江说:“毛哥,这个纸人是我们搞定了的,成绩还是有的。” 毛江不屑地摇摇头:“这纸人有个屁用。这叫金蝉脱壳,这纸人必须得有灵魂在里面才会活动。灵魂跑了就是一堆垃圾。知道那灵魂去哪了吗?进入你玩那个人形气球里了。那东西有了灵魂,就有了力道,要不是我碰巧过来,你们都得玩完知道吗?” 见毛江说的这么详细,连忙问他:“你是捉鬼师吗?” 毛江嘿嘿一乐:“我是盗窃入室。” 方小奇走上前拍拍毛江肩膀:“别装了哥们儿,你是小偷我承认,从你打开我家门锁上能看出来。你肯定也不是一般人,那个小孩儿可是尸皮人偶,能力有多大我是领教过的。你像玩的一样就把它给唬跑了,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毛江咧着嘴笑:“屁的尸皮人偶,我看就是个人形气球。我看它肚脐上有个进气孔,顺手把气儿给放掉了。” 我们都看的出来,事情没有毛江说的这么容易,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各自在心中都打了个问号。我很认真地对毛江说:“毛哥,你有没有发现,那东西并没有要置我于死地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儿?” 毛江无所谓地说:“鬼才知道,我不是它,所以我不知道。” 王开心活动两下身子。方小奇扶他一把,他慢慢站了起来。今天夜里,还数我要好一点儿,没受太大伤害。我知道那东西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毛江都不知道我当然也不会知道。不过对于毛江,我是相当好奇。因为小偷和高人,这两种人根本就扯不到一起。可就是看起来不相关的两种人,却集中体现在毛江身上。 我们几个下楼。方小奇在后面把小门锁上。毛江笑着说:“几位大爷,贼不走空都知道吧,我这不管怎么地也算帮你们解了围,总得意思意思吧。千八百的不嫌多,一两百的也不嫌少。” 一百二十二章 大型壁虎 我对毛江说:“毛哥,这钱你问方小奇要,我来是做人情免费抓鬼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毛江不以为然:“你么可以拿我和你比,就你那两下子,也能叫抓鬼?还好意思说是人情,你怎么不说把人都差点儿给送了?” 我日他大爷的,这货老这么损我是个什么意思。我哎了一声叫着他名字说:“毛江,你是不是挖苦一下我就很开心啊?” 毛江忍住笑,还有意地嘿嘿出声:“也不是很开心了,就是有一点点,谁让你技不如人呢,做人得低调,像我这样,深藏功与名。对了,方小奇,这钱打算给多少啊?” 说话间已经来到二楼方小奇的卧室,我直接走进去歪在床上,没好气地对毛江说:“要个毛的钱啊,谁知道那尸皮人偶还会不会回来。” 方小奇打开灯,对毛江说:“是啊毛大师,那东西要是再来我们不是很麻烦吗?你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想个法子把那东西收了得了。” 毛江为难地说:“行是行,这不是我专业。不敢保证能搞定,不过搞不搞的定,这钱不能少。否则我百分之八十就得白忙活。” 我逮着机会挖苦他说:“你就直说,就是百分之八十搞不定呗。” 方小奇无奈地说:“别管搞定搞不定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多少钱?” 没想到毛江看着我说:“高扬,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我心说这可是你自找的,很随意地说:“不能让毛哥嫌少,刚刚毛哥说了,千八百的不嫌多,一二百的不嫌少,就给一百好了。” 王开心用力拍着我肩膀哈哈大笑:“对,对,不能让毛哥嫌少。” 方小奇看着毛江,不好意思说出给一百元。 毛江一挥手,笑着说:“成,一百就一百,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得有人当我助手,就高扬吧,不白干,这钱咱俩平分,我不沾你便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其实我不接这活儿,随便开两家门锁,也不止这个价。况且干这个风险还相当大。” 我日,这货还把开锁当成正当职业了,这儿现成的可就坐着两个警察呢。我问毛江知道这俩爷是干什么的不。毛江说干什么关我鸟事。我说人家是警察,你是小偷,不关你鸟事关谁鸟事。 毛江嘿嘿一乐:“我这顶多也就是偷窃未遂。不值得上纲上线的。” 我一伸手对方小奇说:“掏钱吧,现在我和毛哥是合伙人,一百块钱,少一分都不接这活。” 方小奇掏出两百元往我手里一拍笑着说:“成交,其中一百是小费。” 我把钱收起来,很认真地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元递给毛江:“毛哥,这是给你的。” 毛江迷迷糊糊接过钱问:“咱接这活儿以谁为主?” “当然是你了。”我说,“我这三脚毛,也办不成事啊。” 毛江继续迷糊:“那就算平分,也得一人一百,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算数吧?” 我一拍脑袋呃一声说:“咱们就收一百块钱,一人五十没错的,我那一百是方哥明说了给的小费,小费就是接钱的辛苦费,当然我接到就是我的。” 王开心和方小奇哈哈大笑。毛江也笑着说:“你够狠,见钱比师傅都亲。” 我一愣,即反应过来毛江是什么意思,质问他:“等等,谁是师傅,什么个意思?” 毛江吱唔着:“我这不是教你抓鬼法术的吗?所以,那个,你懂的。” 我这次装逼失败,确实想学些这方面的本事。因为我遇到这些事的频率也太高了。但我嘴上不承认,要不然以毛江这鸟人的性格,往后还不得把我当丫头使唤。我一摆手叫毛江打住:“你可是缺个帮手才请我的,钱咱们都是平分的,你甭占我便宜,我还是你师傅呢。” 毛江嘿嘿一乐:“你大爷的,你是师傅行了吧,小屁孩儿一点亏都不吃。” 完事毛江看看我和王开心说:“走了,三个人一张床在这搞基啊,我还得看看你们住哪儿,晚上好找高扬来抓那人形皮球。” 我和王开心从床上站起来,和方小奇打了个招呼,三个人就往外走。方小奇送我们到门口,不放心地问毛江:“毛大师,我家这门锁还能用吧?” 毛江说:“这叫什么话,接着用,一点儿没坏。对了,以后别叫我毛大师,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更像毛的大师。” 方小奇笑笑,说不送了。就关上了院门。 到主干道上,我们打的回去。这次是我出的钱。刚多拿了一百块钱,我心甘情愿地出。不出的话他们还以为我见钱眼开呢。主要是他们不缺钱,而我缺,所以该抠的时候一定还得抠。 到潘阿姨家所在的胡同口。毛江说不和我们去了,省得吵着别人,他说他可是有身份的人。 我擦。于是对他说了我们住左边第三个院里二楼楼梯口挨着冲凉房的两间房子内。我们回到院里。潘阿姨屋里灯关着。但在她家窗户里面,我看见一个人影在看着我们。没错,那个人就是潘阿姨。 见我看向她,潘阿姨往一边躲了躲,大概意识到这是夜里,从外面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所以又吧咂下嘴站回到窗子前。我也就那么一扫,然后就和王开心上楼去了。也许我回来的这么晚,潘阿姨有些担心。并没有多想。虽然做过那个恶梦,但不能仅凭一个梦就在清醒时也瞎想不是。 回到屋里,我也没开灯,想起前面做恶梦的事儿,也不敢把门锁上,仍旧虚掩着门。回床上躺下。感觉好累,直接是把自己扔在床上,把头朝枕头上砸下去的。 结果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那东西很凉。我敏感地抬起头来,翻个身往枕头上一看,心里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枕头上放着那个熊猫镜子,正是潘阿姨白天要去的。怎么又给我送回来了。又不是什么珍贵东西,想给我什么时候见我不能给,偏就趁没人时直接搁我床上。 我害怕主要是因为这东西是琦琦姐的,我还从镜子中看到了她惨死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过这种情况,关灯以后,明明觉得某个角落里可能藏有可怕的东西,却又忍不住地去看。我现在的情况是,明明知道这个镜子,打开来可能会看到很不正常的一些东西,我偏偏产生一种很强的打开它的欲望。 我仰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镜子。黑暗中,也只有我能看见。琦琦正在镜子里看着我。不过这次,她一点儿也不恐怖。和上盖里面的那个照片一样,就是很好看的一个姑娘。 琦琦姐嘴一直动着,由于镜子太小,看的不是十分清楚,我也听不见声音。她好像显得很着急,末了一只手指着一边。我警醒地朝一边看去,没看到什么东西。 然后我又回头瞅镜子里面。琦琦姐的形像朝一边移去。然后镜子里面出现一个硬皮日记本。然后那日记本慢慢后退,一边都是些旧书和成叠的老报纸。最后这些东西消失,现出一个柜子。这柜子是那种老式的,而且老的不得了。下面是四条腿,上面就是一个木箱子。木箱子也没有加锁,外面的红漆暗淡脱落。 然后这些东西都消失了。镜子还是那面镜子。我摇摇头,把镜子合上。琦琦姐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我只需一问,便什么都可以清楚。想想我自己也笑了,不是这面镜子,琦琦姐根本不认识我,也不会知道我天生能看见鬼魂。 这次琦琦姐在镜子里出现,我也没怎么受到惊吓,拿着镜子的手往下一放,然后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身边有东西。人脸壁虎?我一惊整个人跳起来。跳起来之后往床上看,人脸壁虎没有,却有一个人躺在我床上。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我苦笑了一下,由于惊吓,又灵魂出窍了。本来想回到身体里接着睡觉。一转念刚刚自己想到了人脸壁虎。何不趁这机会到潘阿姨屋里看看。 我飘出自己的房间,穿过院子,直接进了潘阿姨家的客厅。我并知道谁是谁的房间。反正我现在的情况,找起来也特别方便。先进去的一间,里面没人。不过看起来也是个卧室,收拾得挺干净。床上用品都在,书桌电脑什么都全。我想这个应该是琦琦姐的房间。我在书桌上扫了一眼,没看到那个日记本。想想也不可能,这么事关生死的东西摆在这明显的地方早就被人家拿走了。 我在这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钻了个遍,也没发现那个在镜子中出现过的日记本。只好撤出去重新进入另一个房间。我一进屋子,先去看床上,这个房间床上也没人。 这不对头,潘阿姨家就三口人,琦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又是空的,难不成是客房?这明明就是一个双人席梦思,不大可能是客房的。我在房间里四下打量。发现墙壁上趴着个大东西。 是壁虎,一只特大号的壁虎。壁虎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我仔细看了看,不是背着。是那壁虎的脑袋,从这个人的胸部伸了出来,而这个人,基本上是个空壳了。就像是一层皮,无力地耷拉着。 潘阿姨人呢?她家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只壁虎? 第一百二十三章 潘阿姨看起来很正常 那壁虎好像没发现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也许它还睡着。没来由地,心头涌起一股恐惧。我现在只是个灵魂,但我有一种感觉,这壁虎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就在我抽身离开的时候。我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破柜子,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听见一丝动静,很轻微的那种。回头看看,那壁虎的头动了动,仿佛要醒了。我连忙蹿了出去。 回到我房间,回到自己身体里然后就醒过来了。我很好奇,潘阿姨哪里去了。她们家屋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只壁虎。按说我灵魂出窍的时候,对实物的东西不会感到恐惧,为什么那只壁虎会对我产生那么大的压迫感。 我有两种担心,一是担心潘阿姨本身有什么问题,二是担心潘阿姨遇到了什么问题。我穿好衣服下了床,到与王开心中间那堵墙那里,用脚在墙上踹了两下。 然后从门口出去,王开心在屋里。好像是刚睡醒,也在墙上踹了一脚。我就在他门上敲了下,叫王哥开门。 王开心打开灯,出来开了门让我进去,他又钻进了被窝。掖紧了被子。才露出来头问:“什么事,半夜的也不睡觉。” “出大事儿了,刚刚我去潘阿姨屋里,她家墙上有一只大壁虎。壁虎身上还挂着一张人皮。”我说。 王开心一下子坐起来,看看屋门瞪着我低声问:“你去她房间里干什么?你看清楚了?” 我告诉王开心说:“看清楚了,我刚从她屋里回来。” 王开心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相信地问:“你怎么进去的,她会睡觉不关门?” “我,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对王开心说,“我能灵魂出窍。” 王开心麻利地穿好衣服,下了床一边穿鞋子一边说:“我们得过去看看,不会是潘阿姨被那大壁虎给吃掉了吧?我一直觉得她家有问题。” 王开心这么说,是对我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这家伙真逗,一个警察,虽然是实习的。对我说的什么话他都相信。王开心领头一路冲下去到潘阿姨家屋门那,把一个防盗铁门拍得咣咣响。也不怕吵着这院里其他人。 一会儿里面的灯亮了。潘阿姨打着哈欠从里面拉开了门。王开心一见潘阿姨的样子,看我一眼对潘阿姨说:“潘阿姨,你没事儿啊?” 潘阿姨一脸疑问地看看我两个说:“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了你们这是,大半夜的敲门就为这个啊?” 王开心说:“不是,不是。”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不是,一边说着就一边往里挤。挤到客厅里看见有一个屋门开着,那正是潘阿姨的卧室。然后王开心一直朝人家卧室里走去,边走边说:“高扬说他看见有个什么东西跑你这边来了,我来看看,不是怕你有什么意外吗?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们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潘阿姨呃了一声,问我是什么东西? 我能告诉她是一只大壁虎吗?现在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和那壁虎有关。那屋里刚才还没有人,潘阿姨这工夫是从哪出来的。我敷衍她说:“就一老大东西,有一条狗那么大,跑到你这屋门前就不见了。我是上厕所刚好看见的。” 潘阿姨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说:“你们这两个孩子,真能搞,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瞅见有东西,我一个人也不敢过来,就把王开心给拉来了。” 王开心从潘阿姨卧室里走出来,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高扬你看准了没,瞎说,弄得我正睡得好好的被折腾起来了。” 这有伙这会儿抱怨起我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说着就要往外走。我说:“别,其他房间不看看,万一真有那东西,我俩走了谁帮潘阿姨啊。” 潘阿姨笑笑:“这防盗门都没开,什么东西能进来啊?走吧走吧。” 王开心也不再坚持。我心说还警察呢,就是个半吊子。我告诉他在潘阿姨卧室他就只到卧室里看一下,这不明显连具体位置都知道了吗?潘阿姨本身真有问题,她不怀疑我有其他能力才怪。至少会认为,我进过她的房间。“ 我和王开心退到屋外,对潘阿姨说:“潘阿姨,若有事你叫一声。” 潘阿姨笑着答应。 我们走回到二楼。我看见潘阿姨屋里的灯已经关了。她的脸贴在卧室的玻璃窗前望着我俩。我看她一眼,她马上缩回去。我觉得潘阿姨可能有问题,不然的话,她没必要回避我的眼光呢,况且,这是夜里,一般人应该会当作我这是随意一瞥。 王开心也不说什么,直接回他屋睡了,我也回我屋接着睡觉。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我的生物钟,给弄混乱了。 醒来的时候听见王开心那屋炒菜的声音滋滋啦啦响。我起床洗洗涮涮就朝王开心那屋走去。反正说过了,我跟他一起做事,他管我吃饭。 吃饭时我对王开心说:“王哥,要不我先回家一趟,我爸妈不知道挂念成什么样子呢。” 王开心说:“你先打个电话回去。你这一走,我发现这边的事儿我对付不了,我相信你昨夜说的是真的,这个潘阿姨,肯定有问题。” 我苦笑着说:“俺们村里就两三家装电话的,我也不知道号码,我从来都没远离过家,哪知道会用上这个。” 王开心一边盛饭一边说:“先吃饭吧,反正你离开家都两个月了,他们担心也不在乎这几天的。该伤心的,早就伤心过了。这边完事了你再回去。还有毛江呢,你不答应人家的还有事吗?我看那家伙有两下子,你学两手过来,以后也不用老唬弄人了。”阵夹刚扛。 王开心说话不大中听,什么叫该伤心的都伤心过了。不过理还是这理儿的,毛江那点儿本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真有两下子,学到手倒真实用。这个对我吸引力蛮大的。 吃过饭,王开心说出去有事,这回是和人打交道,不用我跟着,叫我在家等着,晚上好去方小奇那。我已经睡了一上午,随口说到外面溜溜,和他一起下了楼。 下楼时潘阿姨正坐在她屋门口磕着瓜子,见到我们下来对我说:“高扬你很忙的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闲不着。” 我说阿姨,我出去走走,看看能发现点儿琦琦姐的什么线过不能,呆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 潘阿姨嗯了声,说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在外面别太相信人,城市里人杂,什么人都有。 我点着头说知道了,谢谢阿姨。 王开心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潘阿姨,我相信你看到的没错,就是没抓到她证据。总感觉她怪怪的。 我想起来第一次碰到潘阿姨时是她晚外摆摊卖饭回来,问王开心:“王哥,潘阿姨家这么多房子出租,她家又没多大负担,不用那么辛苦去摆摊吧。” 王开心说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说不准。不过我去她那看过,好像也在乎赚多少钱,就为了有个事做吧。 边聊边走,出胡同口时碰见毛江,问毛江这是去做什么。毛江说找你。我说那行,我正愁没事做呢。王开心看看我俩笑着说:“走了,你们去鬼混吧。” 毛江纠正他说:“是混鬼,我教高扬抓鬼去。” 等王开心走了,毛江示意我跟上去。我问毛江这是干嘛?毛江叫我甭管,跟着他走没错。 王开心走到主干道那边,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王开心上车就走了。毛江拦了一辆的士,叫司机跟着那辆公交车。我不解看着毛江:“毛哥,我发现你真是闲的蛋疼。” 毛江笑着摇摇头:“你不懂,我这是去救他。你看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遇上点儿事谁帮他?” 大概走了四站路,王开心就下车了。然后步行转一个弯,前行三十米,到了一个小区,我一看是青湖小区。突然想起来什么。王开心四处看看,朝小区里面走去。 毛江让司机停了车,我两个下来。不等毛东掏钱,我直接把钱付了。毛江诧异地看着我,问我为何这么大方。我只说应该的,现在跟你混,出力不多得出点儿钱。实际上我想的是,这么近的距离花不了多少钱,等花钱多的时候再让毛江出。 “毛哥,这不是你说的让你埋密码箱的那个吴天的小区吗?” “是,王开心肯定是到这儿找线索来了,你说这不是送死吗?” 我看看毛江:“不会吧,他还敢大白天杀人灭口啊?” 毛江摇摇头说:“高扬,你还年轻,其实这事儿怪我,他让我埋箱子的时候,我就怀疑是死人。我没敢打开。你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先埋下去,然后在不惊动吴天他们,又不给我自己造成嫌疑的情况下让警察知道这事儿。那晚在那个女人家里遇见你和王开心,我就看出来王开心是个警察。所以把事情说给了他。” “那你前面说的做恶梦遇见鬼打墙什么的都是假的?”我略带嘲弄地问,这家伙心计可真够深的。 毛江说屁:“恶梦没有,是我为了提醒王开心故意那么说的,鬼打墙一开始是真的,不过看见你在一边站着我就开始装了。那点儿迷幻术难不倒我,我就,就想看看你是什么样人。” 晕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僵尸斗 那你看我是什么样人?我问毛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毛江笑笑说:“连抢自己钱的小偷都救,肯定是好人。” 我和毛江两个人也不着急,反正知道房间号,等王开心走上去了。我们两个才朝那栋楼走去。感觉这会儿小区里特冷清,没有多少人进出。 “毛哥,你怎么知道王开心会有事儿?”我不解地问。 毛江说:“我惹的事儿,我得操心,不能让王开心因为这个把命搭上,所以我对他特别留意。” “那你干脆拦住他不让他来不就省事了?”我问毛江,这么简单的事儿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毛江说:“高扬你还年轻,你以为我是谁,我让人家怎么着人家就会怎么着啊。” 上到七楼,到701门前停住。我正要敲门,毛江从身上拿出个钢丝朝里面捅了两下,手一抖门就开了,看这开锁手艺,一点儿也不比王开心差。这两个家伙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会用钢丝随便开人家的锁。 打开门进去,客厅里没人。一间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声响,声音不不是很大。毛江去拧门,拧不开,好像从里面反锁了。毛江朝后退了两步,我以为他会用钢丝开锁,不曾想他往前一冲。奋力一脚就踹了上去。 门没有踹开,却在门上踹了一个洞出来。房间的门毕竟不是外面的防盗门,没那么牢靠。这一脚下去之后,里面的声音清楚传了出来,咣咣咚咚地响。这屋门的隔音效果,真是相当地好。毛江接二连三踹去,把门锁的地方踹烂掉,整个门就打开来。 屋里有三个人,王开心正和两个人打作一团。另外还有一个人,原本应该堵在门口的。因为毛江把门踢开。正被撞得仰面躺在地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王开心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疯了一样抓到什么是什么不要命地朝另外的人身上砸去。 那两个人手里没有武器,可以说,他们好像根本不会使用武器一样。就靠着两只手和一张嘴,死命地抓。死命地咬。被毛江踢门撞倒的那人,马上就折身起来。朝着我俩扑来。 我看他扑向我们的样子。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样子。那样子好像,疯了。我心里一惊,这屋里的人到底都怎么了? 我本来就跟在毛江身后,这会儿自然而然地往后面撤开。毛江飞起一脚,朝那人肚子踹去。那人被踹的后退几步,坐到地上。我发现那人动作不是很利索,也不知道躲避攻击。 我还发现,好像攻击对他不起什么作用。只不过是打倒了再爬起来。战斗力一点儿也不减弱。与王开心打斗的那两人也是如此。怪不得王开心脸上显得如此恐惧。如果不是我们过来,只要他出不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挂在这儿。 王开心见我俩过来,脸上表情好看了些。毛江并没有直接去帮王开心的忙。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裁好的黄纸,咬破手指用血在纸上画起符来。至于他画的什么,我也看不清楚,其实看见了我也不懂,对我来说都是鬼画符。 毛江画符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并不等他。爬起来又朝他冲过来,嘴里吼吼地叫着,看起来很吓人。毛江打斜里退了下,把我暴露在前面。我这才发现,冲过来的这人面带死灰,没有一点儿生气。 我一蹦就往后倒,我靠,不会是死人吧。 毛江一边忙着,一边还有空拉我一把:“帮我顶两秒。”阵讨他弟。 毛江把我朝前一拉,我顺势往前一冲,与那死人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人当然不可能理会我的万种柔情,双后朝我肩膀上一搭,我就感觉一阵骨碎般地疼痛。接着是一张嘴,朝我脖子处咬来。 妈呀,这是什么招数?接吻?就只凭着双肩传来的深入骨髓的痛,我就知道就算是接吻也是致命一吻。我忍住痛,双手托住那人下巴,死命往外推。 那嘴里好臭,也许不是臭,是死人味道。我心里说狗日的毛江,这种情况下还能开得玩笑,竟然把我这只小羊朝虎口里塞。就这一耽搁间,两秒总该有了吧。狗日的不是说好的两秒吗? 凭我这三两力气,那人双手搭在我肩上动都没动,接着给力,然后那张嘴,顶着我双手的推力,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很快地逼进我的脖子。 我听见啪地一声响,一个东西在我眼前一闪。是一张符,贴在了那人额头。那人的姿势,也僵在那里不动。毛江在那人两个肘关节上分别拍了一下,紧抓着我双肩的手就松开了。 毛东扒着那人的脑袋,拧着劲把他推倒在地上。那人躺在那里真的一动也不动了。再看那边王开心,已经被两个粗壮大汉摁倒在地上。两张嘴正朝他咬过去。那情形给人无限想像。 王开心和我刚才一样,不过他是一只手推着一个人的下巴。嘴里叫道:“毛江,你再慢一点儿老子就真挂了。” 毛江还在那儿画着另一张符,他说:“哥你别急,画不符来你有多大力气也是白搭,这东西靠蛮力是弄不死的。” 王开心急道:“那也先保住我小命你再慢慢画。” 毛江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是啊。他叫了一声高扬,直接推我一把,把正在那儿发愣的我给推得扑了过去。其时不是我不帮王开心。我也懵了。就是觉得人力对付不了这两人,就等着毛江的符用。 他俩这一叫我也明白过来,不先把王开心从这两人嘴下弄出来,等毛江的符画好王开心小命也就没了。趁着毛江把我推的扑到了其中一个人身上。我知道自己力气有限,不知道怎么下手。然后有样学样。张开嘴就朝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咬去。 你有嘴我没有嘴吗?这下不是假咬,是真咬。我不下狠心凭我这三两力气根本救不下王开心。所以实打实一口咬在了那人脖子,直接把一小口肉咬了下来。在我的头使劲儿往后拉掉那小块肉的时候,我看见那血,是黑的。 那人被我咬了一口,一下子跳起来。整个人变得十分灵活。我在那人跳起来的时候,被他身体的惯性摔在了地上。我还没爬起来,那人就朝我扑来。他那壮实的身躯若是砸在我身上,不死也得给压成肉饼。 我连忙朝外一滚。这家伙身体比我灵活多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脚下用力,就是身子往下扑倒的时候,拧着劲儿变着方向。我以为我逃不脱了。打横里伸出一只脚来,硬生生把那人踹到一边去。 我连忙再往一边滚动,然后爬起来。毛江看着我,两眼发直,嘴里直叫妈呀,坏了。 我以为他画的符不起作用。回头去看贴了符的那人,倒在地上并没有起来。我急忙说:“毛哥先别叫妈,赶紧把符纸贴了是正事。” 毛东闻言连忙俯身,啪地一响,把符纸贴在了正按着王开心的那个人身上。王开心只推了那人一把,便把他推翻到一边不再动了。王开心爬起来,骂道:“他大爷的,这是人吗?防御性能不是一般地强,这得多少滴血啊。” 毛江没理会王开心的话,只说坏了。 我知道,就在毛江俯身给那人贴符的时候,另外一个人跑了。我就只觉得擦地被碰了一下,心里一惊,还以为那人又来攻击我。没想到他身形一闪,从我身边跑了过去。而毛江当时正在解救王开心,加上刚好被我挡着,根本没有机会出手,就看着那人跑了出去。 毛江只说了一句坏了,随后抽身就往外追。王开心不明所以,愣了愣也跟着往外跑。你大爷的,你们都走了我哪敢在这房间里呆着。那两个贴着符纸的人,用屁股也能想明白,干脆就是死人。弄不好,就是传说中的僵尸。 我紧跟着也往外跑。一直到楼上,在楼梯口处竟然没有发现那人。毛江一拍脑袋说,坏了。 这家伙这会儿工夫说了两次坏了,看他拍着脑袋的样子,我怀疑是他脑袋坏了。王开心看毛江神色凝重,问:“怎么了?那人怎么一忽儿就不见了?” 毛江说:“我一直追他,到二三楼中间那个台阶后听不到下楼的脚步声了。可能从那个窗户跳下去了,妈了个巴子,把这事儿给忽略了。” 王开心一听赶紧绕着楼跑过去。那人从楼梯后窗那里跳楼,落下去的位置就是这栋楼的后面,要想追那人就得从楼前绕到楼后去。毛江叹了口气:“等我们绕过去,人早就跑没影了。” 毛江看了看我,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摇摇头叫了一声高扬。我以为他有什么事,叫他有屁就放。反正这会儿危机化解了。跟他也不用客气。跟一个小偷客气什么。 毛江也不和我斗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也朝楼后面绕过去。我跟着他往前走,总觉得这家伙有什么事瞒着我。心里不由打鼓,小心地问:“毛哥,有什么事你可得说,怎么着我也是你助手,你可不能害我不好过。” 毛江说没什么,先看看王开心有没有逮到那家伙。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八钉聚阴阵 第一百二十五章八钉聚阴阵 我里忐忑不安地和毛江追到楼后,王开心正站那儿四下里望,显然人早不在了。毛江看看王开心,嘲笑他说:“你可是够厉害的。一个人也敢来这儿,你知道吴天手底下有多少人吗?二十来号人,若都在这儿,还不活吃了你。” 王开心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搞砸了,若不是人家毛江来,估计这会儿连小命都没有了。人家这可不是第一次救了自己,所以王开心也没有嚣张,实打实地说:“我是个实习警察,家里又没后台,混个饭碗也不容易,就这一个案子,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进展,好不容易有点儿线索,我能不舍了命地上吗?” 毛江不以为然地说:“那你不会叫几个人来?你一个实习警察。不可能叫你一个人独立负责这事情吧?” 王开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想拔个头功,好好表现一下吗?” 毛江摇摇头,不再打击王开心,他也理解,一份工作,对于一个被父母辛辛苦苦供养出来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有多么重要。毛江说:“跑掉的那个人。就是吴天。而且现在的吴天,没有一丝人性。” 我和王开心都没理解透毛江的话。以为他说的没有人性,就是指吴天是个黑道人物。我想到一个问题,很虚心地问毛江:“毛哥,屋里那两个人怎么回事?贴个符就不会动了。吴天后来逃跑时怎么突然变得灵活起来?” 毛江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只说:“走吧,先上去看看那两个人。” 回到楼上,门还开着。进屋里把防盗门关上来到那个卧室。那两个人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在看起来,分明是两个死人。额头上的符,为这两具尸体增加了不少诡异。 这个房间相当的大。屋里灯亮着。窗户那里却拉着厚厚的布帘。毛江四下里看看,对我说:“这个屋子里有古怪,他们都已经死了。” 这个我能看出来,只是不解:“吴天不过一个黑道混混,他也能控制死尸和我们打斗?” 毛江看看镶着木质地板的墙脚。一边按方位踱着脚步一边说:“控制个屁,吴天也是个死人。” 王开心失声叫道:“死人?光天化日之下死人能跑到外面去?” 毛江不以为然:“这两个人。不是我用符把他们贴上,不也是活的吗?只不过这屋里怪异,促使他们形成僵尸的条件,但是也限制他们,出不了这个屋子,只要出去这个房间,没有赖以存活的条件,就会一动也动不了。” 毛江说着,走到一个墙角,解下腰上的钥匙串,把上面串着的一个小刀握在手里,在镶边的木板上撬了两下,把木板撬开,里面露出一只壁虎来。那壁虎被一根钉子钉在墙上。看上去时间不太长,因为那壁虎还没有风干,估计也就钉死那儿一两天的样子。 我和王开心惊讶地望着毛江。这儿的木板虽然与墙面有些缝隙,但也不是特别明显。毛江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我不由说道:“毛哥,你眼睛真毒。” 毛江笑笑:“这不是眼睛毒不毒的事儿,这屋里能形成僵尸,心必然有一个阵法在。如果僵尸能随便宜形成,那还不到处都是这玩意儿。只要有阵法,就有懂阵法的人,碰巧我就是个懂阵法的人。虽然各门各派细节上不同,但大致还是差不多的。就像孙悟空不管怎么变,总会有个尾巴,万变不离其宗。” 我不仅对毛江有些佩服了。原以为他只是个毛贼,碰巧懂得一些东西,现在看起来,他懂的东西不只是表现出来的这一点点。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么一个高人,怎么会是个小偷呢。 毛江还在那走着他的步法。猛然看见我羡慕的眼神,得意地说:“有点儿服我了吧,跟我做事儿,能学的东西多着呢。不过看你这样,也没心思学这些破玩意儿,处理完那个尸皮人偶咱就各走各的。” 我也不接他的话,总不能说我很有心思学,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多掉价,还有就是,他就算答应我跟他学了。那以后还不成了他的使唤丫头,脏活累活儿都交给我干。我才没那么傻。能学更好,不能学拉倒,看他对我很上心的样子,想要教我时不让他教估计他都得难受。 毛江的步子停在靠近门口的墙边。蹲下去把木板撬开,又是一只壁虎。头上,被一颗钉子钉在墙上。王开心把那壁虎拿下来,得意地朝我晃晃。 王开心嘿嘿一笑,把一张席梦思往中间拉开一点儿。然后把靠墙个几个柜子也推开一些。毛江看着王开心,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也没看明白,难不成又一个懂行的?他若真懂行,也不会是我们刚一进这屋时看到的他那个狼狈样。 王开心四下里扫一眼,拉开床头柜,喜滋滋地发现一个大号螺丝刀。拿在手里,沿着镶木板的墙脚一通乱捣,然后一路撬过去,把镶墙脚的木板全拆了下来,另外四只被钉子钉着的壁虎,也都露了出来。 王开心很有成就感地把那些壁虎拨拉下来,朝毛江一笑:“这下好了,省得你在这屋里踱来踱去。这叫速战速决。” 毛江两手一摊:“你这给弄的,没一点儿神秘感了,我就是让高扬看看我的本事,看不到东西也能确定那东西具体的方位。” 王开心笑了笑,学着毛江的样子两手往外摊:“不知者不罪,你也没暗示我一下。” 我对毛江的本事这回是真心认可的,对他要表现给我看有些不屑:“实用的本事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毛江看了看我,一幅你不懂的样子说:“你又不是别人,以后就是我搭档,说不好听点儿,也可以说我是你师傅。” 我叫他打住,说搭档和师徒是两码事,别老想着占我便宜。 毛江不再和我争下去,转而对王开心说:“找啊,接着找,还没找出来完呢。” 王开心啊了一声,说:“还有啊,不都拆完了吗?” 毛江切了一声,在屋里踱了几步,大致估算了一下方位,在中间站定,指着吊顶说:“你去那上面看看。把我正上头这一块儿板材取下来。” 王开心把席梦思拉过来,又把两个床头柜摞上去。然后人爬上去把那个板材往上一托,果然是活动的。然后翻转一下打斜里取了下来。朝上的那一面,果真钉着一只壁虎。和先前发现的一模一样。王开心跳下来,问毛江还有没有? 毛江说有。王开心说我知道在哪能儿了。 毛东奇怪地看着他。王开心又把床头柜拿下来,把席梦思拉去一边,然后找到地板上正对着上方那个板材的地方。把大号螺丝刀拿在手里,往地上捣鼓两下,往外一撬,那块地板就给撬了起来。下面果然有一只被钉子钉着的壁虎。 然后王开心站起身拍拍手说:“没了吧?” 毛江笑笑说:“没了。不过作为朋友,我想给你提个醒,你现肯定有个师傅带你,不过这个人,不大喜欢在业务上指导你,只给你说些无关紧要的哈屁话。” 王开心一听正色道:“你说的太对了,我那师傅,咋一看平易近人,把我当熟人一样,说说笑笑一点儿也不用顾忌。就是在业务上,我做什么想怎么做跟他一说都是让我自己看着办。我以为他是在煅练我,听你一说好像不是这回事儿。毛哥,你给指点指点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毛江低头想了想说:“我若实话实说,你也别不高兴。” 王开心忙不挽迭说:“毛哥你只管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毛江说:“那我说了。就是你现在太在意这个实习机会,在想留下来工作,所以表现欲望太强,有些该你做的不该你做的,你懂的还不懂的,你都不想让别人认为你不懂,你都揽来做。你想想带你的师傅,那可都是经验老到的人。他们会认为你这人爱逞强,浮浅,不能扎实下来做事。所以说是说笑是笑,到正事儿上不愿意教你。” 王开心一脸感激,双手握住毛江的手边摇边说:“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我总算找到原因所在了。” 我等王开心激动完了,问毛江:“毛哥,这是什么阵法,是不是破了这东西就算撕掉你那纸符也不会有事了?” 毛江嗯了一声说:“是,没有这个阵法,死尸根本不会动。这是八钉聚阴阵,有这个阵法在,这里阴气极盛。属阴的东西张力就极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人,是被人用钉子穿心而死的。死了后再把衣服穿上。他们在这屋里不会出去,有人进来时他们也是活的,而且会伤害来人,至于到后来就算有人再次杀死他们,那么按普通人的眼光来看,真正杀死他的凶手肯定没人想的到,更不用说抓到他们了。他们的死亡真相就会被掩盖。” 听毛江这么说,我心里直痒痒,但我不敢去动这个尸体。这些东西,能不动还是不动。我看着王开心,希望他动手,就算是实习的,那也是个警察不是。 王开心果然上前解开其中一人衣服。毛江说的没错,心脏部位,钉着一根长钉,从正面打下去,估计也穿到下边了。钉子没拔出来,所以倒也没流多少血。 王开心又把那人衣服给系好。对毛江说:“我现在必须要通知我师傅过来。这么大事件,我不能擅作主张。” 毛江伸手,把两个死人脸上的符揭下来,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还没用的说:“可惜了,叫吴天跑了。王哥,这屋里这一摊子,你怎么给你师傅解释,别把我和高扬划拉进去了。”阵讨土巴。 王开心想了想说:“实话实说吧,这现场乱成这个样,咱们三人都是二次回来,懵是懵不过去的。” 毛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王开心按他自己的意思办。我眼睛在屋里扫视着乱七八糟的现场,突然在席梦思床上发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脑子有些短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瞬间现场 那席梦思床上,赫然摆着一个熊猫饰物。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一定是那面镜子,琦琦姐的那面镜子。刚才突发事儿挺多。没有注意到。这镜子明明是睡觉前放在了我住的那屋子的床上的。这会儿怎么会自己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我不经意装进了口袋里掉在这儿的?我仔细想了想,自始至终,我没有接近过那张席梦思大床。 王开心正在打电话通知他师傅过来。我走到席梦思床边,把那个饰物拿了起来,装进口袋里。王开心挂了电话,问我拿的什么东西。我拿出来给他看了看,说是我自己的,掉在这儿,我可不想等下有人过来把它当什么证物了。 王开心也没说什么,他不可能担心我会从现场拿个与自己无关的破玩意儿。我总觉得这个镜子,在这儿出现的有些怪异。其实想想,这镜子能从潘阿姨那儿跑到我房间里,也能从我房间里跑到这儿来。不过我没从潘阿姨那儿得到证实,这个镜子是不是她放在我住的房间里的。 我打开镜子。吓了一大跳,我没有从镜子里看到我自己。我看到一张席梦思床,就是屋里的这张。我惊奇地发现,镜子里的所有东西,和这个屋里不差多少。正常来说,我没有可能在镜子里看到这张床的。因为现在,镜子对着我自己。而我正站在床的前面正对着床。镜子不可能照出它背面的东西来。 我的手没有动,里面的东西却慢慢移动起来。我看见床上一个人被绑着双手和双脚,那人是琦琦姐。接着我看见了吴天,吴天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看样子很恼火,接着就举起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了琦琦姐的胸口上。我惊叫一声,然后就看见琦琦姐就从床上栽了下来。 毛江连忙朝我手里的镜子看过来,推了我一下问:“怎么了高扬?” 镜子里面的情形,看样子毛江并没有看见。我说没什么,等一会儿给你说。mianhuatang.info 琦琦姐从床上栽下来后镜子里的东西接着移动,就像是镜摄像镜头,在寻找着目标。镜子里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吴天。另外两个就是这屋里的两个死人。只不过镜子里的情形,是他们都好好地站着。冷冷地看着栽倒在地板上的琦琦姐。 接着镜子里一片空白,出现了我自己的影像。我松了一口气,正以为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时候。镜子里的我消失了。又出现了这个屋子里的情形。 然后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出现在这个房子里。这人小平头,国字脸,眼露精光。嘴唇上面还蓄着小胡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很精干的年轻人。 就像镜头移了移,吴天和这屋里的两个死人又出现在房间里。镜头来回移动,那个国字脸指着站在吴天一边的两个人显得很气愤的样子。接下来吴天好像向国字脸为那两人求情,国字脸直盯着吴天看。吴天无奈地拿绳子把那两个捆了。 国字脸忽然掏出一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来,指着吴天,吴天显得很绝望。张着嘴好像在大吼,大吼着就扑向国字脸,国字脸眉头一皱扣动扳机,手里的枪冒了下烟,吴天就倒了下去。 然后是一只手,扔进来几只小壁虎,这些小壁虎活蹦乱跳的,却都停留在那一片的地板上,没有一个逃走。然后还是那只手,扔进来几根小钉子。手的背景处是这屋的屋门,我想那人,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国家脸一边的那个很精干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小榔头,还有一把锲子,很快地把墙脚的镶边儿木板扒了下来。然后抓过一只壁虎拿一根小钉子往一边望望,好像在询问什么,问好后就把壁虎钉了上去。很快就像我们找到壁虎的地方一样,全部弄好。 弄好后这个年轻人看向国字脸,国字脸看向门口的方向,镜子里没显现出来人。估计还是站在门外的缘故。国字脸对年轻人说了句什么,年轻人也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从那里又扔进来三根大长铁钉。年轻人抓起一个钉子,从子弹孔那里钉进了吴天的胸口。阵讨土才。 那被捆着的两个人,脸色惨白。那个年轻人把他们两个放倒。活生生的人,他也下得了手,扒开衣服就把钉子钉进了心脏部位。里面的图像闪了闪。那两个人身上的绳子已解掉,上衣也已经扣好。吴天的上身衣服也被换了。他们三个人正躺在屋里床上。我看着这三个人,感觉不到人气,但是他们的眼睛,都还睁着,一会儿还转动一下。 这个镜头持续了一会儿,镜子里又是一片空白,然后我就看见了自己的脸,这个镜子又恢复正常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毛江和王开心两个人都看着我,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把看到的情形给他们讲述一遍。两个人都很吃惊,这是什么镜子,简直就是瞬间现场。毛江问我这个熊猫镜子哪里来的?我说是我突然来到这城市时,从一个车里扔出来的。 毛江更加不解,问我什么叫突然来到这个城市。 我知道毛江是这方面的行家,说给他听他也能够接受。就对他说,我是跟着一群人走路,不知不觉走到奈何桥头,我一看桥头有个卖汤的老婆,就知道坏事儿。回头就跑,然后一大批人就追。在他们把我包围起来的时候,头顶响起了炸雷。 然后周围的环境一阵波动。我就出现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人行道边。然后一辆小车经过,这个熊猫镜子就从车里扔了出来,直接扔到了我的怀里。然后就碰见了潘阿姨。我对潘阿姨说的,是我一觉睡醒就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之所以不对潘阿姨说从阴间回来,是怕吓着潘阿姨就不再会帮我,再者说普通人也未必肯信。 至于我去阴间找奈何桥是为了送葛村那数百灵魂投胎的事儿,我没有说,只说是跟着一群人走路。我怕要说那事儿,又得扯起来血太岁。那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说清楚的。眼下这情况,用不了多久,带王开心的老警察就会领人过来。 毛江瞪着我,那不是好奇或者气愤,像是看见了宝物一样,兴奋地说:“高扬,看来我找你搭档是找对人了,以后我能教你一些你没有的本事。那你就变得更牛逼了。去阴间,像我这样的身手也不是想去就去的。你够牛逼的。” 一会儿一个老警察过来了,一见屋里的情形,就朝王开心发火:“怎么弄的乱七八糟的,保护好现场不懂吗?我就奇怪你怎么从警校毕来的?” 看来在正事儿,老警察也不含糊。他对王开心说这话时却是看着我和毛江,我知道他这是对王开心随便带人来现场不满意。王开心把事情的经过对老警察讲了。特意说了正因为事情不可思议,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就没让我们离开,等着师傅来了再作定夺。 老警察经的事多,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知道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沉思了一会儿,就对我俩挥挥手说:“你俩先走,别沾惹这事儿,一会儿还有其他警察过来,我想办法应付。我相信你们这事儿是真的,但是别人不不一定相信,而且你们说的话,根本无法存档和作任何记录。” 我和毛江对视一眼,站起来就往外走,这种破事儿,鬼才愿意和警察掺和到一起。出门时听见老警察对王开心说:“小子哎,你有进步了,自己处理不好的事儿知道等师傅来,是个苗子。” 下楼的时候,我对毛江说:“现在,我可以对潘阿姨说了,琦琦就是被吴天杀害的,潘阿姨帮了我的忙,我也算帮上潘阿姨了。” 毛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我就把潘阿姨的事儿简单说给了他听。当然,把我对潘阿姨的怀疑也讲了。反正我俩是搭档,毛江看起来比我懂得多,巴不得他能给点儿意见。 毛江却一点儿意见也没发表,只说这是你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看毛江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毛江唉了一声说,吴天活了,实际上还是个死人。不知道会不会坏大事啊。还有你。 “我,我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毛江苦笑了下说:“你没怎么,我真服了你高扬,你怎么想起来在吴天脖子上咬了一口,人家总说被狗咬不能就反咬狗一口,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咬他一口,等于是给他送了活人气儿,把他弄活了。唉,他会不会坏大事的不说,关键是你,我怕你会中尸毒。” 啊,我大叫一声问道:“那我中尸毒了吗?严重吗?” 毛江认真地说:“还严重,吗?如果真中了尸毒,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你说,我去哪找你这么有才的搭裆去,高扬你可是坏了我的好事儿啊。” 我哎了一声叫道:“哥哥,你还有闲心说笑,先保我小命要紧。” 我们下到楼梯口,几个警察打开楼梯门往楼上走去。毛江说:“你先别急高扬,现在中没中尸毒还看不出来。不过你比别人特殊些,也许会没有事。” 我靠,这要等有事了,那还来的及吗?问题是在没有事的时候,毛江也看不出来。这不是被狗咬一口,有事没事先把役苗打上再说。毛江说如果没有中尸毒,有解药也不能用,用了反而会中另一种毒。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咬那僵尸一口。现在我算明白了,被狗咬一口却不反咬狗一口的道理。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熊猫饰物,把带子套在手指上,一边走一边甩动它围着手指转圈。 毛江站住,我也感到有个人盯着我看。扭过头去,我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认狗为亲 我看看那女孩儿,很不解。像我手里这样的熊猫镜子是很常见的,又不是什么稀奇物品,值得这女孩儿这么看着我吗?再说我们又不认识。 那女孩子盯着看了一会儿问我:“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毛江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瞪毛江一眼,回答女孩儿说:“反正不是偷的。” 女孩子笑笑:“我知道你不是偷的,我认得这镜子,你没觉得它很古怪吗?” 我心里一惊,这女孩子不简单,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毛江也止住了笑,看起来好像这女孩子,知道这个镜子的来历。我点点头:“是有一点儿,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说:“这东西好像是我扔掉的那个,所以我知道一点儿。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声,怕你不知道。” 女孩子的话让我很意外,这镜子不是琦琦姐的吗?我马上追问:“姐姐,我能问下你名字吗?这镜子是另外一个姐姐的。怎么会是你扔掉的?” 女孩子闻言也是一愣,说:“我叫苗苗。这镜子是我捡的。那天晚上,我坐在车上拿出来随便照照,没想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带血的女孩,与盖子里面卡的那个大头贴是一个人。我当时就吓呆了,摇下车窗就扔了出去。没想到事情这么巧,被你捡到。你还认识这个镜子的主人。没错,这镜子我也是捡到的。就在那个楼道里。” 这个叫苗苗的女孩子说着,伸手指向我和毛江刚刚走出来的那个楼。 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个熊猫镜子,一定是琦琦进入或被迫进入吴天所在的那个楼时,丢在楼道里的。而碰巧被苗苗捡到了。觉着好看,就被她收了起来,拿出来用时,突然发现里面有个诡异的血人,直接就扔了。刚好我那时出现在人行道上,这镜子就被扔到我怀里。 见我没什么反应。苗苗奇怪地问:“你不害怕吗?” 我说是有那么一点儿。然后一指毛江说:“我哥是个抓鬼高手,所以我对这东西不是特别害怕。” 苗苗一听说毛江是个抓鬼高手,忙把目光转移了去,对毛江说:“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我怕很快就用得到你们。” 毛江也不好拒绝,只好给苗苗说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拉着我就走。嫌我管的事儿多了。 刚出了青湖小区。临街的一家小商店门口,聚了很多人。毛江像苍蝇见到垃圾一样围了上去。看热闹是国人的特性。毛江也不例外。到得跟前,他还伸着脖子使劲儿往里挤。听外面围着的人议论说被什么咬了。 原先围着的人,被毛江挤的烦,吼他说:“挤什么挤,受伤的是你家亲戚啊?” 毛江这家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接过话茬儿说:“是啊是啊,我是伤者家属,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哄堂大笑,赶紧给毛江让开一条路。我跟在毛江身后挤进圈里一看,是一条狼狗趴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摊血,这狗这会儿一动也不动。伤口在脖子下面。晕死,死一条狗而已,值得这么多人围观吗。 毛江检查下那狼狗的伤口,看看众人,因为先前冒充了死者家属,有些尴尬地问:“有谁知道缘由,这可是被一个人咬死的吗?” 一个四十岁左右,染着黄头卷发,脸上还化了浓妆的妇女回答说:“是被一个人咬伤的,那家伙可真狠,与我家贝贝有仇似的,见面就下死嘴,扑上来照脖子也是一口。奇了怪了,我家贝贝也不是好惹的,竟然被那人咬了一口后没怎么反抗,倒地上呜呜叫一会儿就没了小命了。” “那人呢?”毛江问。 “跑了”女人看着毛江回答,“我喊都喊不住,也不敢追他,八成是个疯子。对了,你和那疯子什么关系,刚才还说亲属来的,你得赔偿我家贝贝。” 女人说着话拉住了毛东。毛江脸上好一阵不自在。然后低声对那女人说:“那人不是疯子,是僵尸,我是抓鬼道长,如果你耽误了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它既咬了你家的狗,不敢说它还来不来你家,你想要好还是别耽误我的事儿。告诉我,那人往哪跑了?” 这话真灵,那女人果然啊地叫了一声就松开了手。围观的人群都跟着愣了一下,还以为毛江对那女人做了什么。那女人伸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毛江低着头,也不招呼我,穿过人群竟直走了。我跟上去打趣毛江说:“等等我,等等我,你那亲属遗体就扔那不管了?” 毛江瞪我一眼,报复似地说:“高扬你别得意,有你求着我的时候,刚才看见那只狗了吧。咬一口就玩完了。如果你中了尸毒。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啊,年轻人,对我好点儿。” 毛江这一说我还真就老实了。我又想起了血太岁那事儿。那次就是,李海南他们几个人都发作很久了,我才开始发作。我不是百毒不浸的,就是比别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就像这次咬了一口僵尸,谁知道会不会发作。 马上讨好毛江说:“毛哥,你别管我嘴上怎么说,那我心里可是真心对你佩服呢。就像你这开锁撬门的本事,我早就想学了,以后家里钥匙忘带了,怎么说进家也方便不是。” 毛江有点儿小得意地看着我说:“高扬,你也别到用到我时再求我,我也看出来了,你对我这一套降鬼的本事肯定也感兴趣,就是不愿说。这样,你拜我为师傅,我教你全部本事。你呢,就跟我搭裆做事。你看怎么样?” 我有些郁闷:“那不还是得叫你师傅吗?” 毛江说:“那没办法,我这一门,必须得拜师傅才能传授本事。也不是我占你便宜非得当你师傅,这是有祖训的。我若不让你拜师就传你本事,那是有违祖训的。” “我靠,这是哪个混蛋制定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什么拜师,真操蛋。毛哥我问一下,是不是只要举行个拜师仪式就算不违你祖训,以后不用叫你师傅的,然后我有什么事你都得罩着。” 毛江想了想说:“差不多吧。现在这都是他妈的什么社会,找个徒弟比拜师都难。还得求爷爷告奶奶一样。师傅真是便宜。这样你好同意了?” 我忙说:“同意同意,找个师傅好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毛江生怕我反悔似的:“那好,咱们先去拜师。” “不追那僵尸了?”我问。 “谁知道它跑哪去了,就凭咱们这样乱找,不容易找到,不管它,到时候会有人求着咱们去收拾僵尸的。先拜师要紧。”说着话毛江就拦的士。 “毛哥,咱这是去哪?回你住处吗?”我问,既然毛江这么正式的要我拜师,肯定得有个像样的地方不是。 “到了你就知道了”毛江说。 拦下的士,毛江说了一声到南站。我晕死,这是去坐火车回毛哥的道观吗?我问毛江:“毛哥,你那道观离这儿多远?来回要几天啊?” 毛江用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屁的道观。老子和我那狗屁师傅弄掰了,不回去。随便找个破庙,意思意思拉倒。” 我心里一乐,敢情不尊师重道是他们这一派的优良传统啊,我说这毛江怎么说就弄个仪式,平常叫不叫师傅的无所谓。我笑着问毛江:“你那狗屁师傅就算是我狗屁师爷吗?” 毛江嘿嘿一乐:“称呼上应该是的。” 到了南站前面的路上,毛江指挥司机朝一条小柏油路上拐去。走不多远,又上了一条土路。这南站是个新站。在方城之外。所以周围可以说还很荒凉。再往前走就是河边一条破路。四周都是荒地,长满了树木和草。刚开始还有人家摆放竹杆的场地,挨着是建筑用材,再走就是全荒,要嘛嘛没有。 司机心里有些发怵,停住车说:“兄弟,这是去哪儿,往前也没人家,做什么去。” 毛江笑了一下:“得,你不愿意送就算了,就到这儿,我们下车” 司机小心地说:“钱,还没给钱呢?” 毛江一指我:“高扬,钱,这回总不能让我出吧,这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我心说喜个屁。不过还是把钱给掏了。三十多块,心疼的要死。毛江领着我往前走没多远,这破路也没有了。两边都是草,变成一条小道。而且两边都是水,一边是大河,另一边是大湖。说湖其实比湖小多了,但比坑大。 往前再走一两百米,荒草的面积变大。就像水里面的一个小岛。这个岛上没人,只有一所小庙。不大。三间正房,两边挂两间偏房。建筑风格是仿古的。 一进这个小岛,我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都说庙时没煞气,我看这里还不小。不过毛江能有这么个道观也不错,怎么说也是一份产业不是。我说:“毛哥,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毛江摆手说:“毛,我都不知道这是谁的。咱们就是借用一下,反正这里也没人来。” 看来这师门也不咋地,等于是一穷二白,连个拜师的地方都没有。 进得庙去。发现里面正对门口端坐着一个泥塑。头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前面有一个香案,是木头的。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上面满是泥土。眼前一花,再仔细看去,发现这屋里还有几个人。站在墙边上看着我和毛江。 毛江上前,一把把泥塑推倒。这东西本来就年久失修,又是泥的,经他这么一推,稀里糊涂就烂成一堆。我觉得这家伙做事真绝,借人家地方还把人家给毁了。 墙边那些人看着毛江的举动都皱了皱眉头。我对毛江说:“毛哥,屋里这几个人对你不满意呢。” 毛江说屋里有人啊,我没注意到,我说感觉着有东西。 毛江说着话转身对那几个人说:“哥几个避一避,给个方便,我暂用一下这地方。完事就走。”阵讨帅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别人的故事 那几个人,并没有作出什么表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靠在墙角,看着我们不作声。毛江皱皱眉头说:“靠,很不给面子啊。” 毛江说着。就去裤兜里掏东西。这家伙肯定是在找他的符纸,不知道有没有画好的。我拉了一把毛江说:“毛哥,这房子也不是咱们的,人家先在这儿,用一下就好好说。不能强撵吧。” 毛江插在裤兜里的手顿了一下。那边几个人早行动起来,忽一下飘起,围着我俩打起转来。这情景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在新挖好的大粪坑半腰上转着圈跑不会掉到底部去,跑的时候身子都是斜对着地平面的。于是对毛江说:“真好玩,他们在跑粪坑呢。” 毛江说糟了。急心忙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由于着急,掏出的纸竟然掉在了地上。一阵风过,吹的到处飘扬。天色一下子黑了。没错,是黑了。我原以为,天黑对我不会有影响。可是现在。我也看到了黑暗。 外面风刮的很大,暴动如注。我看看毛江:“毛哥,这不像是冬天吧,怎么这么大的雨?” 我话音刚落,外面一亮,咔嚓一个响雷就轰了起来。借着闪电的光,我看见外面。是一排房子,很简易的那种。我确定我们一定在某个租住区。因为在方小奇那村子边儿上,我也见过这样的房子。 毛江一拍大腿,提醒我说:“高扬,千万要打起精神来。我们不知道被劫持到了哪里,一定要跟紧我。” “鬼域吗?”我问毛江。 毛江摇摇头说:“不像,不过也差不多。小心别挂在这里了。” 我看看屋顶,变矮了。外面闪电亮起时,房间也变小了。我们在一间小房子里,上面是石棉瓦的顶。屋里很简陋。就一张床,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一边有两个事凳子,床头还有一个柜子。 外面风大得很,我害怕地看着屋顶。担心这屋顶随时被掀起来。我和毛江在凳子上坐下来,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既然来到这儿。绝对不会是感受一场大雨这么简单。 闪电一亮,一个人影闪进了我们屋里,我和毛江警惕地站起来。那人一边脱掉雨衣一边说:“老乡,还没睡啊,你们怎么还没搬走,白天有几个混混又来催了,说是再不搬走,就直接把房子推了。砸死谁该谁死。” 我看看这个人,不认识。正要问他这没头没脑地说要搬走是什么意思,毛江接过他的话问:“你搬了吗?” 来人苦笑了下说:“没呢,他们这两天才来通知,马上就让搬走,哪有这么快,这附近都拆迁,租房子也不好租,白天还要干活,措手不及啊这事儿。” 我有点儿明白了,是这儿要搞拆迁。看着外面的大雨,我放心地说:“这下好了,这么大雨,不可能有人来的。” 毛江却担心地说:“不好说,对了,房东怎么说?” 来人说房东自家新房都保不住,哪还顾得了这些棚子。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头,先从我们这租住区下手,就是给村里那些房东一点儿威慑。这边房租不收了,房东说保不了这边。让各人想办法。 正说着话感觉地面一阵震动。娘的,不会是地震了吧。接着外面响起了机器轰鸣。来人说:“糟了,那些人来了。这下大多数人都睡了,外面这么大雨,东西都没来的及搬,还有不少人都带着孩子,这能下得了手强拆吗?” 我摇着头说:“应该是来吓唬一下,是个人就不能在这时候拆房子的。” 不大工夫,外面一片吵嚷声。一会儿有人蹿进来,一起共有七八个人,架住我们就往外跑。穿过一条两排房子中间的胡同,来到一片空地上,就把我们扔在了那。 这是一片空地,不少人拿着手电照来照去,一边停着挖机和铲车。一边上站着不少人,手里都拿着橡胶棒。场地中间,就是像我们一样的被不断架过来的人。 我看看我后面,一个人在那笔直地站着,其他拿着橡胶棍的人站在他两边,这家伙一定是个管事儿的。过一会儿之后,一个人来到那个管事儿的人身边说:“张哥,都差不多了。” 一道闪电亮过,我看见那个被叫作张哥的人,就是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国字脸,就是这个国字脸,开枪打死了吴天,并指使一个年轻人用钉子钉死了吴天的两个手下。 我还看见,向国字脸来报告的这个人正是从青湖小区c栋701房逃出去的吴天。这个国字脸是谁?他为什么会杀死为他办事的吴天? 国字脸挥了挥手,说了声:“开始吧。” 吴天一扬手说:“开工!” 铲车和挖机隆隆地朝那几排房子驶去。场子里被架出来的人乱成一片,有小孩子哭,有人骂。还有女人叫着房里东西一样都没拿出来的。拿着橡胶棍的人站在一边死死盯着场子上的人。突然有几个人冲了出去。冲向中间一排房子。 拿橡胶棍的人也迅速冲出去几个去追。国字脸对吴天吼道:“叫兄弟们回来!” 吴天大叫:“回来,都回来!” 吴天手下的人听到叫喊都折了回来。铲车和挖机继续推进。先前冲出去的那几个人却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在闪电照射下,这几排房子已变成一片平地和一堆一堆的垃圾,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回来。 国字脸又一挥手,一干人马迅速撤走了。铲车和挖机也隆隆开走。这么多人却已经无家可归。 和我们从一个屋里被架出来的那人说:“那几个人跑回了房子里,肯定没有出来。不会死了吧?” 毛江问:“他们哪儿人,怎么没人去管他们?” “他们几个是一个地方的,这工夫全进去了,外面没他们自己人了吧,这些人住的杂,哪儿的都有。眼下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哪还能去顾他们。不过我知道他们住哪儿,与我隔两家就是他们的房子。”那人说。 “我们去救人!”我说。反正外面都是下着雨,也没处可躲,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毛江说了声走。那人也高喊一声:“老乡,去救人了啊。” 只有不多的人相应。拖家带口的,这会儿还得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除了我们救人的几个人往房子那边走,其他人也都回自家住的地方去找东西。 我们跟着那人,在一个倒塌的房子下面,扒出了五个人。就是刚刚冲进来的那几个人。跟我们一起来的人说,他们是做散工的,刚做完一批活,拿了现钱,可能在惊房子里没带身上,所以回来拿。 闪电不时亮起来,给这黑咕隆咚的夜晚带来一些光亮。借着这些光亮,我看见地上变成尸体的这几个人,正是庙里的那几个。怪不得毛江说让他们离开破庙时他们都很恼火,原来他们就是被别人逼着离开屋子逼死的。 毛江问跟我们一起的那个人:“他们家里人呢,想办法通知他们家里人。” 那人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儿的,我搬这儿的时间不是太长,与他们也不太熟悉。” 毛江说:“这怎么行,人死了家里连个信儿也不知道。高扬,你不能看见那啥吗?看能逮一个问问情况不能。”阵讨妖圾。 听毛江这样说,我四下里看看,果然在离我们稍远点儿的地方,看见了他们几个人。我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显得很害怕。可能他们发现自己的尸体,刚刚知道自己死了,对什么都不懂。 我问他们有谁记得家里的电话,托人给他们家里人说一声,无论如何也该通知家里一声。他们中一个瘦高个的人给我说了个电话号码,并对我说谢谢。 我摆摆手,说是一点儿小事,再大的忙我也帮不上。 我回到毛江那儿,把瘦高个说的电话号码告诉毛江。毛江说给那个人,叫他想办法打这个电话,无论如何要和这几个大哥的家里人说一声。 那人看着毛江,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打这个电话?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雨暂时小了一些。毛江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如果我两个打这个电话,最后的结果是等于没打。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只有你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才会起到作用。” 那人摇摇头,表示真不明白毛江的话。 我看着那人说:“简单地说,我们是突然间来到这个事故现场,也会突然离开这里,这里发生的事儿,跟我们无关。你打这个电话,就等于事实上发生了,我们打这个电话,真实的结果就是没人打这个电话。” 那人惊愕地看看我又看看毛江,表示对我的话一万个不相信。我说完话时,那个人正慢慢变淡。也许在他的眼中,我和毛江也正在慢慢消失。他的表情变得凝固。我想这下,他能相信我的话了。 我和毛江,又回到那个庙里。地上一片符纸。庙里那几个人,已经不在了。我对毛江说:“毛哥,那个吴天,就是国字脸的打手。就是不知道,那个枪杀了吴天的国字脸是什么来历。吴天杀死琦琦,也可能是国字脸指使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拜入师门 毛江吝啬地把地上的纸符一张一张捡起来说:“国字脸是干什么的,可能很快就有答案,那个吴天,既然出了那房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必定会去找国字脸报仇。现在的吴天,可是有杀伤力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通常情况下都无能为力的鬼魂。对了,现在接着进行我们的大事,拜师入门仪式。” 我叫毛江等等,临到跟前,我总怕上了他的当,万一入了师门狗屁规矩多的不行,退又退不出来怎么办。就问毛江:“毛哥,拜师以后若不习惯是不是还可以退出来?” 毛江瞪了我一眼说:“不行,哪有这样的事,想进就进想退就退,你以为是你家菜地啊。对了,如果我不高兴可以把你逐出师门。” 猛一听觉得不公平。细想起来也无所谓,如果规矩太多受不了就惹毛江不高兴好了,结果一样可以退出来。让一个人高兴不容易,但让一个人不高兴应该不难。 “那就拜吧。”我对毛江说。 毛江咳嗽两声,往本该是泥塑位置的地方一站看着我说:“好了,可以开始了。” 我想快点儿的结束,往地上一趴。咣咣咣磕了三个头,忽地站起来,很得意地说:“搞定。” 毛江摆着手说:“这不行,你这也太不正规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你得拿出十足的诚意来,行大礼来拜。不能磕个头就算完。” “那依你看怎么才算正规,你说吧,你咋说我咋做就是。”我没好气地说,我只想赶紧的把这狗屁仪式结束。 毛江两手往外一摊,很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拜才算正规。你自己想,我说出来好像非要求你这么做似的,其实是发自你内心自愿的。你想想,好好想想。我这可不单单教你点儿本事那么简单,万一你真中了尸毒。我可得破命地帮你。你觉得你该怎么拜我?” 这鸟人,我哪里知道。若说正规的。我觉得我们那边二十四拜挺正规,就是谁家老了人,在院里搭个灵棚。然后晚辈的直系亲属要挨个扣头。这扣头可是分方位的,从前面最中间开始,四个角来回转,还有正中间一个中心点,一遍六个头,四遍走完二十四个头,所以叫二十四拜。这个拿出手来肯定正规了。且不管它是磕给死人的还是活人的。 我一边磕一边在心里想:哥哥哎,你这寿终正寝的头咱就当提前磕了。 毛江得意的不行,一边看我磕头一边不住点头。这二十四拜不学磕,磕前还得哆嗦,哆嗦就是作揖。俗话不是说吗,二十四拜都拜了哪差这一哆嗦。就是说别忘了作揖。 好不容易进行完了。毛江嗯了一声说:“不错不错,还有,得拜拜我那狗屁师傅,就是你狗屁师爷。” “我靠,我认识他是谁呀,这也得拜?” 毛江嘿嘿笑着说:“得拜,得拜。不过可以简单点儿,你爱怎么表示怎么表示,有那意思就行,反正你这一辈子也不一定见着他。” “那行,你说朝哪拜吧?” 毛江从那倒地的泥塑烂成的土块里捡了一块儿出来,拿手指在上面画了两下说:“好了,我把他名字写上了,你表示表示。” 我就作了个揖,本想就此打住,想想反正没见到本人,磕一个也无所谓。就又加磕了一个头。 我以为要完了,毛江说还有最后一个,就是我们祖师爷。 呃,我们祖师爷是谁啊? 毛江摇摇头说:“不知道,咱们这一派,就是没规矩派,听师傅说是一个道教的叛逆者创建的,不讲究什么礼节,也没什么套路,就是道法自然,心动意动,法出实用。所有的修为,不过是武功加念力。” 这是道教里哪一派,若不是见过毛江的本事,我指定以为他在坑爹。挠挠头问他:“那还拜不拜,我拜谁啊到底,连个鸟人都不知道。” 毛江说:“拜,拜,你就想着拜祖师爷的就成。” 我只得作了一个揖,磕了个头。这才真正算完了。我怀疑毛江故意整我,弄这些样式做什么用,除了我两个,又没别人看见。 毛江搓着手说:“好了高扬,以后呢,我就是你师傅了,所以得教你些本事。最基本的东西,像硫磺朱砂避邪,这些都是通用的,死东西,记住就行,谁都能用,不算什么本事。最主要的本事,来自于自己的定力。比如说降鬼符,其实就是按你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写一个字出来。这个字有多大力量,就看你有多深定力,就是你集中精力,把意念附在符纸上的能力。” 我听他说的罗嗦,直接问他:“毛哥,一竿子插到底了说,怎么练吧?” 毛江看看我,两手张开支愣两下子,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符纸来,撕成很多小碎片,往前面破木桌上一撒。对我说:“看着纸片,用你的意念移动它,移动一点点就算你成功。” 我看着毛江像看着一个外星人:“你傻了吧哥哥,这也能编排?” 毛江不屑地看我一眼:“你还年轻,不懂不要紧,至少要懂得谦虚。” 我对他的话深不以为然,心说你能你来。 毛江蹲在破木桌前,两手张开,放在破木桌两端。双眼盯着桌上的碎纸片。一会儿我看见那些纸片无风自动。起先是个别纸片一点一点儿的动,慢慢带动起来的纸片多起来。在毛江的眼睛下面,那些纸片竟然打起转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这得多大念力,这下是真服了毛江,这家伙绝不像他表面上那么轻浮,本事肯定小不了。只不过之前,没见他露过。接着他双手掌心相对,往中间一挤,两掌之间相距一尺。那些碎纸片嗖地一下,朝上蹿起,在空中四散开来。 毛江呼了口气,一拍我肩膀说:“走吧,你先学着练我刚才那一手,这一手练成了,别的自然不在话下。”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可有什么口诀?” 毛江说屁。 我说这口诀真怪,怎么会是一个屁字。 毛江说屁的意思就是没有口诀,你集中精气神,想像着你控制着气流,推动纸片转动。就这么想,别的没有其他路子可走。 我和毛江走了三十分钟才走到南站附近,然后拦个的朝方小奇家所在的村子赶去。在到达村子前,毛江就让司机停下,我一下车就马上往前走,生怕毛江再让我付钱。等的士从我身边开过去,我才回头去看毛江。 毛江站在那儿笑着没动。我招呼他往前走。他却摆手叫我回去。然后指了指不远的饭店。 “不到方小奇家去吃饭吗?”我问。阵讨医血。 毛江弯起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说:“王开心不在跟前,你也好意思去别家蹭饭。再说抓鬼的事儿,人家可是给了钱的。并且还多付你一百,不好再去讹诈人家吧。” “要的少了”我说,“你不是说千儿八百的不嫌多吗?” 毛江说:“那也是你自己要的,怪得了谁?” 吃过饭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们到了方小奇家,王开心已经在了。见到我和毛江说:“还以为你俩忘记过来,不然我俩今晚就抓狂了。” 毛江笑着说:“不能,收了钱哪能不办事儿。对了,青湖小区那事儿是怎么解决的?” 王开心说已经查出那里就是杀人现场。还找到了琦琦的血迹。吴天他们在杀害琦琦一天后,又被人杀死在自己屋里,被谁杀死却不得而知。 我把国字脸的特征说给王开心,王开心说借用一下方小奇的电脑。他从电脑里搜出一组新闻,然后从中调出一张照片来,指着其中一人问我:“是不是他?” 我点头说是。 小平头,国字脸,嘴唇上蓄着小胡子。 王开心说:“张岩,百计房产副总。我正在查百计公司的事情,所以你一说我就想起了他。警方怀疑,他与之前的一起强拆致五人死的案件也有关系。” 我点点头说:“我们今天刚好经历了你说的那件事,是不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把几排外来人员租住房全部推平了?” 王开心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刚来方城吗?那件事本来有人压着,没人查,因为查潘阿姨家老孟失踪的案子,所以把以前的案宗又调了出来。” 毛江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机缘巧合,我和高扬重新经历了一次那几排租住房被铲平的情境。 我想我马上就能给潘阿姨一个交待了。问王开心:“王哥,那孟叔叔的失踪是怎么回事?有眉目了没有?” 王开心说有一点儿线索,有人看见老孟在失踪那天上了张岩的小车。张岩把老孟弄到哪里就没人知道了。而且张岩一口咬定,自己下了班就回家了,和一个朋友在家喝酒。根本没有老孟上了他的车这个说法。所以线索到张岩这儿就中断了。 王开心站起来说:“我得去见我师傅,把张岩杀死吴天这事情向他汇报一下,张岩之所有要杀吴天,肯定是吴天做的什么事儿败露了。很可能就他怀疑毛江知道了吴天让他埋的两个密码箱里是死人的事儿。这儿就靠你了毛江,我先走一步,先走啊。” 第一百三十章 尸皮人偶的毁灭 王开心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要了毛江的手机号码,讪笑着说,有事还少不得你帮忙。毛江笑着说:“只要不是我主动上门。你求着我的必须要付钱才行。” 王开心丢给他一句:“你就钻钱眼里吧,信不信我把你搭裆给拆了。”然后转身就下楼了。都是熟人,方小奇说那不送你了。王开心懒得回这句话。 王开心走后,方小奇惴惴不安地说:“毛大师,你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放那尸皮人偶走了,这次再让它逃脱,不知道以后会怎么祸害我家。” 毛江一笑,成竹在胸地说:“放心,本大师的能耐绝不是盖的。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当着我这徒,呃,搭档的面,我给你保证今天必将它灭了。” 方小奇双手交叉握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老爸老妈都怕你们搞不定,还不如摆供上香求那孩子走。” 听方小奇这意思,还是生怕毛江干不过这个尸皮人偶,反而遭到更为厉害的报复。毛江有些不乐意,但仍拍着胸脯说:“火车不是推的,飞机不是吹的,野外的露水那不是喷的。我今天是不灭此妖誓不返。” 其实这也不怪方小奇。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有些担心。毕竟这东西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请别人来,万一对付不了,拍拍屁股人家走了。剩下自己遭罪去吧。 我对方小奇说:“方哥放心好了。昨夜你又不是没看见,就我毛哥伸手放了个气,那尸皮人偶不就没脾气了。” 方小奇点点头,不过他没见识过毛江的本事,说:“我相信毛大师的,不过放气那事儿。能做一次肯定做不得第二次。” 毛江瞪我一眼叫道:“老子的本事不是只会放气,大爷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我笑着说:“没有没有,实话实说。对了毛哥,我听说人家当道士的为了积阴德都是超度,你怎么上来就说要灭了这玩意儿。蛮干可不大好吧。” 方小奇看看毛江:“我也听过这种说法。” 毛江说:“你们知道个屁。这尸皮人偶,说白了就是凶灵。根本不能超度的。还有,就是他本身除了凶狠,连自主意识都没有,他的行动完本是受别人支配的懂吗?” 当下毛江也不再废话,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符,叫方小奇去贴到门窗之处,首先确保屋里的安全。然后带着我来到一楼客厅,打开屋门,在院落子和客厅之间进出几回,观察几次后点了点头。 毛江从裤兜里掏出七个核桃,他这核桃,与别的核桃不同,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符纹。毛江若知道我把它这宝贝上的符号,看作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每个核桃上面,还有钻孔,上面用红绳系着。 毛江按方位在院里踱起步子,一边走一边叫我看仔细了,说这是七星列阵,对一切邪气有用。杀伤力和驱动阵法的人的能紧相关联。同样的阵法,不同的人使出来就有不同的威力。 毛江一边做一边给我讲解,怎么定下阵眼,从阵眼往各个方位各走多少步。在他停下来的地方,各放一个核桃。毛江说用来布阵的东西,因人而异,道术高的,随便拿几块石头,在石头上加持自己的念力,也可以布成此阵。但威力比不上特意准备的布阵法宝布成的阵势。 七个核桃摆完,见毛江手上已经没有东西。我看着他问:“毛哥,你阵眼呢?” 毛江一笑,望着我说:“你就是阵眼。我所以把三个核桃放屋里,四个放外面,就是把阵眼确定在了屋门这里。到时候你只须打开门,站在门口,我说杀的时候,你就咬破食指,保管叫那妖物逃无可逃。” 我有点儿不乐意地对毛江说:“为什么用我做阵眼呢?不行,人家说阵眼空无一物,不用压阵眼,要不你用方小奇也行。咬自己手指,我怕下不了口。” 毛江嘿嘿一笑说:“不行,你做阵眼,比他威力大多了去了。你放心,门上有符,你不会有事的。况且还有我在院子里,那是万无一失。” 毛江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推辞。 方小奇把楼上楼下的门窗上都粘好符,下来问毛江:“那需要我做什么?” 毛江一摆手说:“不用你做什么,只管在屋里看好戏就是,让你爸妈只管睡觉,今夜一过,保证平安无事。” 准备完毕,三个人仍回方小奇屋里歪在床上聊天哈屁。我问方小奇是不是和王开心在一个地方上班。方小奇说不是。方小奇比王开心高一阶,所以也早毕业一年。这次王开心实习的机会,是方小奇给推荐的。方小奇家也没啥背景,还是死缠硬磨自己的领导才在别处为王开心找到个实习机会。 方小奇问毛江这些本事的来历。毛江一带而过,说自己是自学成材,关上门自己想出来的。见毛江不愿意说,方小奇也不再问。转而问我。 我大概说了自己的情况。毛江问我想家不?我说:“想,想的不能行。王开心说等这事儿一过。就送我回去。我还不知道我那几个同学到底好了没有。如果好了,他们可能都正常上课了。也不知道回去后,我落下这么多天的课,还能补回来不能。”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过了十二点,才听到一声孩子的哭声响起。哇一声,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在院子里响起。起步音调就高的惊人。 毛江对我一招手:“走吧,高扬。该咱俩出场了。” 毛江拉开屋门就冲到院子里,我按照毛江的吩咐,站在屋门中间。院子里很暗,我还是能看得见东西。不过没有先前那么清楚。在那个破庙里,回到那几排房的拆迁现场,那时候眼前的东西都是黑咚咚的,我曾以为,我因为血太岁而形成的夜视眼的功能消失了。今夜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消失,不过也受了影响。 那个孩子,这次没有飘着,而是和正常人一样,就站在地上,看着毛江哇哇大哭。毛江一皱眉骂道:“你大爷的,想哭死老子啊。”阵讨讽亡。 毛江往前跨开两步,到孩子跟前,一弯腰伸手就去拧孩子的肚脐。我不由一乐,这家伙又想去放气。没想到毛江的手刚伸出去,马上又缩了回来,啊地一声大叫。 我心里一紧,喊道:“咋了毛哥?没事儿吧?” 毛江回道:“你千万别动,我中招了,被什么东西咬了。” 我靠,敢情人家知道毛江要来这招,早做好准备在那等他了。毛江一见中招,当下大喝一声,飞起一脚朝尸皮人偶踢去。尸皮人偶砰地一声被他踢起,飘飘忽忽升高了去。然后在高处飞扑下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毛江闪身避开去。这个尸皮人偶就围着毛江在空中打转。毛东拳来脚往,倒也能应付过来。我心下疑惑,既然有阵法在,毛江为何还不让我发动阵法。 正在我思索间,围着毛江打转的尸皮人偶身上忽然掉下来很多纸片。看仔细了是黄纸裁成的小人儿。那些东西扬扬洒洒朝地上落来,一到地面就化成一个小孩儿。和尸皮人偶差不多。 只一转眼工夫,围绕着毛江的小孩儿就有一二十个之多。先前那个尸皮人偶也落回地面,这一下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些是假。不过不管真的假的,都展开行动攻击毛江。还有几个朝门和窗子撞来。只不过撞上之后就化作一团火烧了起来,然后无声地落回地上。 毛江突然一跃而起,高喊一声,杀。 我本来还想着自己怕疼会下不了手。可看这会儿情形我单等毛江这一句话。他话音一落。我就把右手食指送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疼的我大叫一声,当场血珠子就滚了出来,我嘴里已经尝到了咸味儿。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往外一洒。 院子里忽然吹起大风,空中闪电一道道划下来。那些围着毛江的孩子纷纷倒地。我正担心这一地死人天亮了怎么处理,却发现他们倒地后又都化成了一张张的纸片。 瞬间就只剩下一个人皮尸偶,它突然蹿在半空就想开溜,被毛江一把扯住脚脖拉了下来。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毛江一伸手摸出一张符朝那孩子脸上贴去。 就在毛江跨步弯腰的工夫,突然风停电止。就在毛江的符纸贴上孩子的额头之前,一道黑烟从孩子头顶钻出,贴着地面溜走了。毛东右手符纸贴上孩子额头,左手甩出另一张符纸。符纸打在离地而起的那股黑烟上,黑烟顿了一顿,散了一下又聚作一束嗖地不见。 那张符纸燃起火苗掉落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尸皮人偶虽然逮到了,但还是有东西逃跑了。毛江带着努气望着我。我靠,不是吧,你自己没本事想往我身上推卸责任是吧。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我感觉身边有个人,把目光从院子里收回我就看到了方小奇。方小奇看不清黑暗中毛江的表情,见风停电止院子里没了动静以为大功告成,情不自禁地说:“高,真高啊。” 毛江二十分的不满:“高个屁。” 方小奇不明所以:“毛大师,你不要紧吧,这尸皮人偶不是制服了吗?” “谁让你出来的?你不是好好的在楼上看着的吗?”毛江语气生硬,没有一点儿缓和。 方小奇讪讪地说:“我这不是看你法力无边,比较兴奋吗,所以就下楼来靠近了看,反正妖也捉了,我过来又没有影响到你。” 见方小奇这么说,我也劝毛江说:“毛哥,别人又不懂你的意思。你事前也没跟方哥说明白,所以就别抓着不放了。”又对方小奇说:“方哥,你也别怪毛哥说你,说好了你只管呆在屋里。我也不知道你出来有什么影响,只知道你一出来,阵法突然就停止运转。还是有东西,逃掉了。” 方小奇一愣:“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啊?” 毛江叹了口气:“你大爷的你是没做什么,高扬站那儿就是个阵眼,你往那一站就是把阵眼给堵上了,你想想堵了阵眼会是什么结果?” 方小奇啊了一声惊问:“跑掉的是什么东西?还有的补救吗?” 毛江踢了踢尸皮人偶:“人形气球是抓住了,跑掉的那个,应该是控制人形气球的东西,它才是真正的黑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潘阿姨的真面目 方小奇拉亮门灯,走到院落子里看了看那个尸皮人偶。mianhuatang.info现在的尸皮人偶就是一个皮囊。方小奇盯着这个皮囊看了一会儿,往后退了一步结巴着问:“它,它怎么还会动?” 我以为方小奇太过紧张。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皮囊的肚脐处,确实一下一下在动。我看着毛江,很显然毛江也发现了。他弯下腰,发现在尸皮人偶的肚脐处,是一个有孔的橡皮塞。毛江动手三下两下把这个塞子拔掉。用手压住会动的东西,按着尸皮把那东西往肚脐处赶。 很快那个东西被挤压了出来,竟然是一只壁虎。毛江把它摔在地上,用脚踩死骂道:“他大爷的,刚刚就是这东西咬了我的手。” 毛江说着抬起右手看了看,被咬出血了。还好壁虎这东西看起来很糁人,其实没多大毒性的。 方小奇望望毛江,问毛江这个尸皮怎么处理? 毛江笑着说你收起来吧,没人驱动它的话,也只是个锁住了灵魂的皮囊而已。不会危害到你。 方小奇连连摆着手往后退:“我不要,我不要,你把它处理了吧,这个孩子不会再来闹夜了吧,我可以加些钱给你。” 毛江看着我说:“这孩子是不可能再来的了,只不过控制它的黑手跑掉了,不知道那个黑手。还会不会来你们这儿。你要加钱,这个问高扬吧,我不大好意思提钱。” 这是明摆着要我落坏人,他想装好人呢。我对方小奇说:“小奇哥,要真是让我说,提钱伤感情。可是要因为感情伤了钱,回头毛哥肯定又数落我。咱们都不是外人,你给二百块钱拉倒。以后再有事儿发生,你打毛哥电话,叫他免费服务。” 方小奇很爽快地掏钱递给我。毛江见我接到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方小奇,从地上捡起那个尸皮人偶说:“方哥,你要没事儿,我和高扬就先回去了。” 方小奇留我们上去坐一会儿,毛江掂掂手里的尸皮说不了。还得去把这个处理了。 出了方小奇的家门,毛江就跟我伸手。我明知故问:“干嘛?” “钱哪。说好的,一人一半。”毛江非常淡定地说。 我心说这家伙论的够真的啊。把一百块钱递给他问:“毛哥,你手里这东西怎么处理,被别人发现了不大好,找个地方埋了吧。” 毛江叫道:“埋了?你疯了?这么好的东西一般人都做不来,现在人家做好送给咱们现成的,你竟然说埋了。” “你说这东西还有用?”我觉得方小奇上当了。他应该向毛江要钱才对,让毛江白捡个便宜还得倒贴钱。 毛江一脸得意地笑:“当然,只要控制得当,它能干很多我们不能干的事情。哈哈,方小奇那个冤大头,他不说让帮着处理这东西我也得拿走。” 打的一直到潘阿姨家的胡同口,下了车见王开心在那等着。毛江和王开心打了个招呼,直接让车子往前开了。我说王哥你怎么在这儿。王开心说等你回来,你这么小,又是我说过要你留在这儿的,你不回来我不放心哪。 我心里小小感动了一把。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先是潘阿姨收留了我,接着又是王开心管我吃饭。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问王开心:“百计副总张岩枪杀吴天的事儿找到证据了吗?” 王开心摇摇头说:“没有,我对你看见的瞬间现场深信不疑,我师傅也相信我说的。但是我们办案要留记录,所以还要寻找证据。现在吴天不见了,所以不好定论。” 我哈了口气说:“真想着赶紧结束。” 王开心笑笑:“想家了吧高扬,没事儿,很快的,我也帮你问过了,到你们那儿就一百块钱车票,八九个小时就到了,很快的。对了,刚刚潘阿姨好像出了点儿事情。” 我心里一动,心忙问:“潘阿姨怎么了?” 王开心皱着眉头说:“不大清楚,我一觉睡醒去上洗手间,听见潘阿姨一声惊叫。我连忙下楼去到潘阿姨屋前敲门,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潘阿姨听到我敲门和问话声,里面好一会儿没动静,然后才说:‘小王吗?我没事,做恶梦了。’其实不止我一个人听见潘阿姨的惊叫声,有几个租客的门都开了,见我下去问了没事,都没再下来,关上门又回屋睡了。” 我觉得潘阿姨不是做恶梦,如果是恶梦惊醒,巴不得有个人来说说话,好驱散心中的恐惧。听到王开心敲门,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打开门把王开心让时屋里。聊一会儿再继续睡觉 我和王开心说着话回到院子里,我看见潘阿姨屋里关着灯,她仍在窗玻璃后面偷偷地盯着我看。我装作没看见。到我走上二楼往房间里拐时,装作无意间瞟了一眼,潘阿姨还在看着我,见我瞄过去才闪到一边去了。 我想起有件事忘了对王开心说,就拉了王开心一把,叫他跟我进房间里。我问王开心:“王哥,你调查老孟失踪案时,潘阿姨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孟前一晚上还在抄一个日记本?”阵系何号。 “说了,可是那日记本没有找到,根据潘阿姨说的老孟当时纠结的心理,那个日记本是个关键,可惜没有找到。” “我昨夜见过那个日记本,就在潘阿姨屋里,她屋里有一个特别破旧的老式柜子,那个日记本,就在那老式柜子里。”我想起昨夜灵魂出窍醒来,只顾着急救潘阿姨,满脑子都是墙上的那个大型壁虎,却把那个日记本的事儿忽略了。 王开心精神一震:“如果是这样,我得去找找,如果真是那个关键的日记本,那么潘阿姨也是有问题的。她老公失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我点点头,我也这样怀疑,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想把潘阿姨当成一个坏人。因为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或能够证明她做过什么坏事。 王开心离我房间时,我对他说:“王哥,你要去查的话,千万要小心,她那房间里,那个大型壁虎一定在的,我亲眼所见,差不了。” 王开心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睡吧,我们不睡,说不定潘阿姨也睡不着,如果她心里有鬼的话。” 王开心走后,我躺床上不大工夫就睡着了。 半夜里我被三彪叫醒。我睁开眼睛,并没有听到三彪的声音,我知道他的声音只是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叫我。我醒来后并没有动,先看着屋顶,然后慢慢转头。 这时候屋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一个黑影一闪而入,屋门随后被推上。而且从里面被加了锁。我心里一惊,从床上跃起。看这人进屋的动作,绝对是来者不善。 大冷的天,我没穿外套。幸好因为睡觉晚,毛衣毛裤没有脱掉。我跃起之后并没有在屋里看到任何东西。门刚才是实实在在开了,肯定有人进来,如果我看不见,那很可能就藏在床底,所以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去穿鞋,那样我的腿部很容易遭到攻击,或者会被扯住腿把我扯趴下。 我看看床上,没有一样趁手的东西。这时脚下有个东西硌了我一下。是那个熊猫镜子。我轻轻弯腰把它从口袋里摸出来。然后狠命地朝对面墙上砸去。可惜东西太轻,没弄出多大动静。我想用这种方式把王开心吵醒,可惜失效了。 紧接着很多壁虎从床下沿着墙壁爬到床上。床上很快就没法呆了。这情景和那夜的梦境惊人的相似,只不过现在这些壁虎,没有人脸。 我蹿下床,跃去的方向就是王开心那堵墙。我脚没着地手就先拍到了墙上,发出啪地一声响。落地之后抬脚就朝墙踹去,发出咚地一声响。只要王开心睡的不是太死,总会被吵醒的。 一个大型壁虎从床底下蹿出来就扑向我。在我一脚踹向墙还来不及站稳之际一口咬在了我的腿上。我感到腿上一麻,很快这种麻木的感觉就沿着腿部往上传。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坐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情形动不得也叫不得。 那只大型壁虎人立起来,尾巴还拖在地上。头部慢慢变化,一层皮朝后揭开,竟然露出一个人脸。这人脸就是潘阿姨。潘阿姨狞笑着:“你还不能马上就死,我要的是你的灵魂。” 这只能够直立行走的人脸壁虎,走到门边啪地一声开了灯,手里拿着数根钉子,随手抓起一只小壁虎把它钉在墙上。我明白了,她这是在布一种阵法,什么阵法我不懂,但一定是可以禁锢我的灵魂的。 人脸壁虎钉到第三只小壁虎时,王开心的房门响了一下。然后是他走出来的脚步声。人脸壁虎停止手里的动作。王开心的脚步声在我门前停住。快点儿进来啊,我心里说。 房门的把手被拧了拧,没有拧开,因为房门已经上锁。不过这对王开心来说不是难题。他打开这锁不过是小菜一碟。 人脸壁虎开口叫道:“小王吗?我是潘阿姨,刚刚梦见了琦琦,就想来和高扬聊聊我自家的事。你等着我去开门。”人脸壁虎一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是潘职阿姨的。也许,这就是潘阿姨的真实面目。 王开心在门外说:“潘阿姨那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搅了。我是上厕所的,看见高扬的灯还亮着。” 王开心这头猪,竟然奔着厕所那边去了。潘阿姨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接着钉她的壁虎。我想起了一句话,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藏的秘密 潘阿姨按照特定的方位钉好九只壁虎。然后朝我走来,晃了晃脑袋,人脸变成了壁虎扁平的头。 我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喊又喊不出。动又动不得。大型壁虎的一对小眼睛盯着我闪着绿幽幽的光芒。细长的舌头在我脸前一伸一缩,丝丝响着冒着腥味儿。尾巴在后面得意地上下打着转儿。 它头部晃了两下,朝我喉咙处咬来。 那个提前被我砸到这面墙上的镜子,就在我身边一步远处。竟然没有摔烂。啪的一声上盖突然自己打开来。大型壁虎也是一愣转头看了看那镜子,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扁平的头部迅速地变回一张人脸来。 “高扬,这个熊猫镜子,你从哪里找到的?”潘阿姨的人脸问。 我全身麻木着,不能说话。 潘阿姨的人脸对着我吹了口气。我虽然还支配不了自己的腿。但是上半身已经能够活动。 “说吧,那天你给我手,我明明收起来的,怎么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我不认为你能从我房间里偷走任何东西。”潘阿姨冷冷地说。 “青湖小区c栋701房捡的。”我说。 潘阿姨神色大变:“这不可能,不可能,琦琦好好的去那儿做什么?” 我心里一动。潘阿姨对这个地方,看起来相当熟悉。我大胆推测。这件连环杀人案,和潘阿姨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琦琦姐不是自己去的,她是被骗去的,然后被吴天杀了。”我说,一边说一边看着潘阿姨的反应。 果然,潘阿姨对这件事很上心,冷笑了一下说:“吴天为什么会杀琦琦。他没有杀琦琦的理由。你说,你还知道什么?” “吴天当然没理由要杀琦琦姐,他是受张岩指派的。而且吴天,已经被张岩枪杀了。”我很随意地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证据,你有证据吗?不管是谁害了琦琦,我都要把他碎尸万段。”潘阿姨得知是张岩指使吴天杀了琦琦姐,整个人几平要发疯了。 我指了指那个熊猫镜子:“就它,我全都是从镜子里看到的。而且吴天和他的两个手下,被张岩困在了八钉聚阴阵里,死后就变成了僵尸。其实张岩。根本不懂得八钉聚阴阵法。” 我说着停了停,看着潘阿姨。潘阿姨瞪着我:“谁懂?” 我指了指房间里被潘阿姨钉着的九只壁虎:“这得问你自己。那个八钉聚阴阵法,钉的也是壁虎。” 潘阿姨冷声笑了笑:“没想到,真没想到,竟然是张岩指使吴天杀了琦琦。他们该死,都该死。不过高扬,你不该死。你能从镜子看到这些,证明琦琦是相信你的。” 我闻听刚松了一口气。潘阿姨接着说:“你尽管不该死,但也得死。你自己不知道,你和别人不同,我只有吸收了你的灵魂,才会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为琦琦报仇。” 潘阿姨的话让我很费解。以现在人脸壁虎组合的潘阿姨,爬墙入室易如翻掌,我不知道吴天和张岩有多大能耐还能斗得过潘阿姨。我苦笑了下对潘阿姨说:“以你现在的样子,想找谁报仇,那不宵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潘阿姨摇摇头:“你不懂,你不懂,你不会懂的。这是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一个房产公司的副总,还能有多大秘密?” 潘阿姨恢复了冰冷的笑:“天大的秘密,你也不必知道了。” 潘阿姨的人脸再次变成了壁虎扁平的头朝我的喉咙伸过来。我心里吃惊的很,连潘阿姨这样的人脸壁虎的组合都没有把屋对付得了张岩,那张岩是什么样的人?潘阿姨说的天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王开心他们一干警察还把这当个普通案子来办,也许这背后的真相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了。王开心那头猪,竟然相信了潘阿姨的话,没想着进屋来救我。如果真是聊天,用得着把门都锁上吗?我忽然觉得奇怪,只听到王开心从我门前走过去的脚步声,没听到他回来,王开心上个厕所用得着这么久?不可能是掉厕所里了吧。 我身边的那个镜子,啪啪啪几下轻微的炸响。然后碎了。碎的只是镜子,外壳都还好好的。一丝线的血迹从镜子裂纹间冒出来。那血从镜面上往外流,慢慢扩散,变大。形成血雾。一个人从血雾里出来,渐渐变得清晰。正是我在镜子里见过几次的琦琦姐。 琦琦姐一伸手拦在壁虎的嘴和我脖子之间:“你不能伤害他。” 潘阿姨愣了愣,整个变回人形,站在琦琦姐面前不知所措:“琦琦,原来你一直都在的啊,你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为什么啊?” 琦琦怒视着潘阿姨:“我来见你,我怎么见你?你敢说你和张岩不是一伙的?” 我也怀疑过,潘阿姨和张岩是一伙的。因为在青湖小区和这个小屋里,她都同样使用了壁虎布阵。但看潘阿姨对琦琦的在乎程度,她绝不可能和张岩一起去害琦琦。 潘阿姨后退一步,无力地说:“琦琦,不管妈做什么,妈都不会害了你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不是你看见的这么简单。” 琦琦冷笑着:“是吗?你怎么去了吴天的房间,怎么帮着张岩把吴天变成了僵尸?”阵系协弟。 潘阿姨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帮张岩做事,我也是受人指派去帮张岩的。我不知道是张岩指使吴天害了你,若我知道,我会当场要了他的小命。” 琦琦不听潘阿姨的解释,因为潘阿姨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人和壁虎的结合。在琦琦生前,估计也不知道。琦琦依旧冷笑着:“那我再问你,我爸哪里去了,是谁害死了我爸?” 琦琦姐的话叫我大吃一惊。难不成会是潘阿姨害死了老孟? 潘阿姨竟然没有否认,她说:“琦琦,我和你爸在一起,也是有人安排的,这和去帮张岩一样。我吃掉你爸,也是受人安排的。我和你爸之间,没有感情。也许我根本不配有感情的,因为我不是人类。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包括牺牲我自己的生命。” 琦琦不为所动,语气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害死了我爸,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爸是那么地照顾着你,以至于死后,都不抱怨你一句,还会偶尔地回来看看你。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那你就放了他,他和你无怨无仇。” 潘阿姨盯着我,像是一只饿狼盯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羔羊。然后说了一个好字,冲我脸上吹了几口气,打开门出去下楼了。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腿,发现下半身都能动了。我用力站起来,对琦琦姐说:“谢谢你琦琦姐。” 琦琦姐微笑着,冲我摆摆手,把我扶回床上坐下说:“你不用谢我。倒是你,一个在陌生的地方,为了我妈一句话,就肯留下来帮她查我的事情,我还得感谢你呢。” “琦琦姐,潘阿姨她,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是壁虎,一会儿又是人和壁虎的结合。”我很想知道潘阿姨的来历,因为她不是鬼,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不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怪物,还有着人的思维。 琦琦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做事,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她的背手,好像有一只手控制着她,我不知道,她的来历,也不知道她背后是谁。我妈怕我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害了我,所以她的事,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忽然想起王开心。下床出去,推王开心的门。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按亮灯,屋里没人。王开心不见了,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儿?出了王开心的门,琦琦姐问我:“你和这屋里的人很熟吗?” 我点点头:“他是查百计集团的,孟叔叔的失踪,也在他调查范围之内。也是因为他,我才能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情。琦琦姐,张岩和吴天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一个日记本,我爸那天下班的时候,一个女人交给我爸一个日记本,叫我爸把这个交给张岩,张岩是百计的副总。我爸看了后,觉得他不交给张岩,那女的肯定要打电话给张岩。如果他交给张岩,张岩一定怀疑我爸看过里面的东西,他也不会放过我爸。于是我爸就抄了一份,把女人要他转交的那一份,交给了张岩。当然,不是在公司里,而是在张岩来公司的路上。” “那日记本里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严重。”我问。 “百计房产的行贿记录,还有因为拆迁,行贿及其他原因而产生的杀人记录。百计房产,暗地里就是一个黑社会。最后面还有一些,根本看不懂的其他记录,也许那个看不懂的记录,是更重要的。我爸把他抄的那一份,交给了我。我爸出事后,我就准备按我爸先前的吩咐,把那个日记本交给警察。可是我保存的那个日记本,却不见了。张岩他们怀疑到了我,根本不相信我说的日记本不见了的话。” “我在潘阿姨的一个破柜子里见过一个日记本。”我说。 琦琦不解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笑:“不是我在潘阿姨那里乱翻,我能够灵魂出窍,到处可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张岩之死 琦琦姐摆摆手:“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妈既然拿走了那个日记本,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张岩?” 我摇着笑:“她交上去,一样会害了你。只要接触过这个日记本的人。都会被怀疑留了副本。” “你既然知道了,应该把它交给警察,不然会害死更多的人。”琦琦姐说。 说到警察,我想起王开心。夜里回来还在和王开心说这个事儿。他会不会因为潘阿姨在我屋里,他却去潘阿姨屋里找那个日记本了呢。完全有这个可能,他当时又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危险,肯定把这当作他拿出那个日记本的最佳时机。 我连忙朝楼下走去。琦琦在后面问:“你干嘛去高扬?” “王开心可能去潘阿姨屋里找那个日记本了。”我头也不回地说。这家伙急功冒时。潘阿姨屋里是那么好进的吗?如果真这么简单,估计这日记本早被张岩的人拿去了。 我来到楼下,发现琦琦姐没有跟来。回头望去,琦琦姐还在楼上。见我看她,对我摆摆手说:“高扬,我得走了,我只有这一次出来的机会了。”声音很细很轻,丝丝钻入我的耳朵。然后琦琦姐慢慢变淡。消失不见了。 我来到潘阿姨屋门前,屋门开着。走进屋去,客厅里没人。走到潘阿姨的卧室。发现王开心正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还在来回地转。他前方的那个破柜子已经打开。我不知道王开心拿到那个日记本没有,看眼下的情景,他是不可能带走那个日记本了。 我看了一眼潘阿姨,她坐在床边上闭目养神。从我来都没睁开眼睛看我一眼。这时候张开嘴说:“高扬,潘阿姨不是好人,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打定主意要吸收了你的灵魂的。因为对你不了解,我也不敢轻易下手,所以观察了你几天。不过现在,我决定放过你了。因为这是琦琦的要求,我没有情感,唯独对琦琦有。夜里你们摆阵收了尸皮人偶的那里,我也不会再去了。这个小王。我本来打算吃了他的,恐怕琪琪又会不高兴。你扶他上去吧。” “潘阿姨,王哥也是为了查百计的案子来的。”我看看现在身上还趴着几只小壁虎的王开心,心说你不给他解了法我怎么弄他上去? 潘阿姨走到王开心跟前,把一根针从他脚脖上拿下来。从身上摸出一个药丸捂到王开心嘴里。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法术。王开心打开柜子时中了潘阿姨布下的机关。 吞下药丸不大工夫,王开心就好转过来。他努力站起来。还朝那柜子里看,我扶他一把,把他身上的壁虎打掉说:“先回去吧。” 潘阿姨阴阴一笑说:“别看了,那日记本被我毁掉了。吴天已经被张岩杀死了,我会杀掉张岩为琦琦报仇,但我不能毁了百计,没有百计,就没有我们。” 我特不理解潘阿姨说的话,为什么没有百计就没有潘阿姨,她说的我们又是指谁?难道这和潘阿姨先前说过的天大的秘密有关? 潘阿姨家的屋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了。把王开心扶到屋里,他坐在床上特别惋惜地说:“要是早一步就拿到了。” “你差点儿就要了我的小命。”我意见特大地说。 “怎么了?”王开心问,“看起来潘阿姨又不会伤害到你。” “那是现在,琦琦姐出面帮了我。”我说,“本来我是要被她吃掉的,等着你救我,你从我屋门过去却还想着那个破日记。” 王开心一连串地问:“琦琦没死?潘阿姨真会吃人?琦琦现在在哪儿?” 我一个一个回答他:“琦琦姐死了,我见到的是她的灵魂,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走了,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出来的机会。潘阿姨刚刚说本来打算吃掉了你的,你没听见?” 王开心听说琦琦走了,叹息一声问:“高扬,潘阿姨是个壁虎精吗?”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也许比壁虎精还要厉害,她能是个人,也能是个壁虎,还可以是个人脸和壁虎的组合,真正怎么回事,我想不到,潘阿姨说过一句天大的秘密也可能就是指这个。” 王开心说:“回去睡吧,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潘阿姨这事儿,是个重大发现,天亮了报告给我师傅,这背后还真可能有,惊天秘密。张岩吴天杀人的案子,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现在露头的都是小喽罗,我感觉百计背后,一定有重大黑幕。” 黑幕不黑幕的先不去管他,趁着天还没亮。回去睡个踏实觉去。天亮时我睡得正沉,被人叫醒。这个时候来吵我的,只有王开心。我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毛江。 “毛哥你一个做小偷的用得着起这么早吗?”我把被子朝头上一蒙想接着睡。 毛江拉开我的被子:“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小偷不小偷的。我告诉你,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毛江说这话时特表情别夸张。 我一惊坐起来,对呀,王开心怎么没来叫我。急忙问道:“王开心死了?” 毛江啊了一声,嘴巴大张,接着头往前凑了凑:“什么时候死的?”阵系肝划。 我把头摔回枕头上,没好气地说:“我这不问你的吗?你说出大事儿了,我还以为王开心死了。” 毛江正色道:“王开心没死,张岩死了。” 张岩死了我一样可以兴奋,我说:“那是好事儿,坏人死一个少一个,死光最好。” 毛江说:“王开心给我打电话,说死的很怪啊。本来张岩在屋里,吴天找到他家去了。吴天打不开张岩家的防盗门,就使劲儿按门铃。张岩打开里面的门看见是吴天在外面,吓得不轻就又把门关上了。可是只是一会儿工夫,屋里响起了枪声,张岩竟然自己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出来了。吴天刚好等在外面。张岩对着吴天就开枪,因为太慌张,手被吴天挡了一下,没打中。然后吴天直接就把张岩掐死在屋门口。” “那个目击者就这样看着张岩被吴天掐死?”我知道睡不成觉了。一边穿衣起床一边问。 “没有目击证人。”毛东说,“王开心他们就是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叫我们进去看看,会不会是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张岩从屋里跑出来就没法解释。他看见吴天在外面,可以在屋里打电话报警,或打给物业管理处的保安。” “没有目击证人就是吴天被抓了。”我说。 “吴天哪那么好抓,他做了案早不知藏哪里去了。” “他大爷的,没有目击证人谁能说的这么清楚,你编的?活灵活现的像你自己在跟前一样。”我心说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另说,这事儿本身就不靠谱。 毛江说:“楼梯间有监控像头,有人报警后调出来看的。他们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所以小区里的住户,也可以从电脑上调看小区里的监控录像。现在警方已让管理处把这段视频从电脑上删掉了。不过怀疑小区里已经有人保存。因为案发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而接到报案是天亮以后。所以要查明真相,给张岩的不正常反应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么说,是王哥请我们去帮忙啊。”我对毛江说。 毛江点着头说:“嗯,主要是请我。电话打给我的。” 我也知道,这事儿主要得靠毛江。不过嘴上还是不服气地说:“你那不废话,他想打给我也得等到我有电话啊。” 我连早饭也没有吃,就跟着毛江去了张岩所在的小区。小区高不高档,我真是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城市里都是楼房,看上去都差不多。这地方也就是比别的地方绿化面积大些,里面多了些假山池水之类。 到了那儿,人家现场都已经堪察完了。王开心和他师傅,还在那里等着我两个。我们过去,毛江也不装模作地到处看,在查看现场这方面,还得相信人家警察才是专业。所以毛江直接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比如哪里有可能进来东西?” 王开心疑惑地问:“你不先看看这屋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毛东说就算有也走了,还能在这儿等着不成?不干净的东西,这屋里现在是没有的。 我连忙帮腔:“没有,如果有,我能看的见的。” 王开心的师傅见说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们找找可能的原因,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真不好给小区居民们交待。要说他这屋里,门窗封闭得都相当好。要说与外面相通的地方,也就卫生间里有个百叶窗。其他窗子,我们来时都是关着的。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毛江在卫生间里走来走去。突然停下来,眼睛盯着卫生间的门后。门后紧挨着门和墙形成的角落里,躺着一只死壁虎。毛江蹲下去,掂着这只死壁虎看了看。然后再瞧瞧百叶窗说:“昨夜里进来的可能是这东西。” 王开心的师傅笑着说:“一个只壁虎,这也太那个了。” 他的意思是,一只壁虎不可能吓到张岩。 那若是很多只呢,再有一只特大号的又会怎么样。我和王开心相互看了看,同时想到了潘阿姨。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追踪吴天 我和王开心把我们的想法说了出来,大概讲了房江潘阿姨的事儿。但这也只是猜想。因为除了那一只死掉了的小壁虎,没有其它证据能证明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毛江和我们走到楼外,在张岩家卫生间的百叶窗所在的外墙下面检查一番。下面的花草间,果然有动物爬行过后留下的痕迹。 毛江对王开心的师傅说:“他两个的猜测是正确的。刚才在那卫生间里,发现了一只小壁虎猛一看起来不能说明什么。仔细想想就很能说明问题。现在是冬天,壁虎早冬眠了,按常理不可能还在外面活动。这时候还在外面活动的,一定不是一般壁虎。所以这些壁虎,能将张岩吓走也不奇怪。” 王开心的师傅随口问了一句:“对付那个吴天,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毛江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符,递给王开心的师傅说:“你们要抓到他,倒也不难。吴天就是个活死人。他力气比普通人大些,但也是有限的。他现在没有死与不死的区别,不要把他与其他人犯关押一处,最好是立即把他处死,然后把这张符贴上去。除非他身体没了。不然就仍旧会复活过来。” 王开心的师傅张大嘴巴说:“那他不是成了不死之人了吗?” 毛江点点头说:“如果尸体不毁,没有符咒约束,差不多是这个样。” 毛江对王开心说:“没别的事儿,我俩先走了。” 王开心看看他师傅,这家伙现在乖多了。他师傅满意地点点头,说:“麻烦你们了。”毛江一摆手说:“没事儿,我们和王开心是好哥们儿。” 出了小区。我对毛江说:“还没吃饭呢,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都。”阵系坑血。 毛江说吃饭去,你没吃我也没吃呢。 走没多远,就见路边上有卖早餐的。随便买了点儿饭团和牛奶,吃着走着说着现在干嘛去。毛江说嘴里咬着饭团说:“能干嘛,我们得尽快把那个吴天给抓住,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优势,若是他清楚自己死了,发起狂来,见人都杀。那可真成了一个害人精。这祸是你惹下的。到时我们对不住受害的人。” 我很不解,一个死过的人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问道:“吴天会忘了他被张岩枪杀的事儿?那他怎么还可能去找张岩报仇?” 毛江摇摇头:“忘是不可能忘记的,他现在的情形,会以为自己没有死透,又奇迹般地复活了。不过到饥饿时,会不自觉地吸血。对无关的人也有攻击性。就是传说中的吸血僵尸。”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那一口咬下去,真的是闯下大祸,若是不能很快逮到吴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经过一座大桥,桥下围着许多人,还有不少警察。 毛江说过去看看,不会是吴天咬死人了吧。 我笑着说:“你怎么什么事都起着吴天干的。没那么巧的事儿。” 和毛江退回到桥头,拐弯沿着小路往桥下走去。桥下河边上,是一条沿着河的土路,上面撒些石子,不是主要通道,也会有人经过。路边草丛中,警察在那边忙活着。 围观的人不少。我们往前去,被警察拦住。听一边人议论,是发现个死人,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我和毛江一激灵,那就真可能是吴天干的。在现在的城市,人被谋杀了不稀罕,真是被什么东西咬死,那是鲜见的很。 毛江对前面的警察说:“我是亲属。” 警察看他一眼:“什么关系?你确定你认识那人?” 毛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面熟的很,看起来像我表哥。” 警察对那尸体边的人喊了一声,说这边有人认识那个死者。那边警察叫他放毛江过去。 毛江嘿嘿一乐就朝里面跑去。我正要追过去时被这个警察拦下。我说是一起的。警察说去一个人就行,刚进去那个是你什么人?没见过这样的,人都死了还乐得出来。 靠,毛江也是的,进去就进去呗,你乐个啥。丢死人了。我对警察说进去那人是我孙子。 警察没有笑,严肃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是我孙子,我们一个村的,我辈份比他高很多。 我们这边说着话,毛江过去围着尸体看了两眼就对一边警察摆着手往这边来。嘴里好像是说认错了,认错了。那边几个警察瞪着他没理他那么多。这边警察看出来毛江不老实,大声喊他:“赶紧地,跟你一起来的你爷爷等得烦了。” 很多围观的人都看着毛江。毛东面不改色走到我们跟前对那警察说:“不好意思,没看清,认错人,我们走了哈。” 那警察到这时候还能看不出来毛江是什么人,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对他说:“走吧走吧,你这爷爷刚才就等急了。” 我知道警察是想看毛江我俩笑话,肯定是对毛江耍了他心里不满。他太不了解毛江了,他对这点儿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毛江警察点着头,然后对我说:“你真是我爷,这才好不容易混过去看两眼,你急个毛啊?” 警察用眼睛横着毛江。毛江连忙拉了我就走。边走边说:“那人果然是被咬死的,喉咙被扯开个口子,没留下来多少血,指定是被吴天吸食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我问。 “去看看你那个房东吧,根据你俩说的,她肯定也会追吴天。她身上有着动物的特性,嗅觉灵敏,比我们有优势。” 从桥下转出来,到桥头大路上,正在那儿等车。毛江的手机响了。毛江一看号码说不认识啊。他接通电话说:“喂,哪位,我毛大师。” 我晕死,人家称个大师是跟你客气一下,就他,还自己称自己为大师了。只听见毛江说:“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毛江说不去找你那潘阿姨了,找吴天去。 我望着毛江:“你眼线打来的?看样有线索了。” 毛江没好气地说:“眼线个屁,苗苗打来的,就昨天看上你那个。” 我懒得跟他斗嘴,问他苗苗怎么说。 毛江说苗苗讲她看见一个人咬死了一个老头儿。 我和毛江拦个的士直奔青湖小区。到小区门口,苗苗正在那儿等着。见我两个下车,朝我们走过来。说那个老头还在小区内的花园里。已经有警察来了。 毛江说:“那我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你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还有这事怎么不先报警却想到找我们?” 进入小区,苗苗一边朝花园里走一边说:“已经报警了。你们不是抓鬼师吗?我想着这咬人吸血的肯定是吸血鬼,所以警察不一定管得了,就给你打个电话。要是这城市里多几个吸血鬼,那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她一上来就扯上了吸血鬼,我笑话她说:“你鬼故事看多了吧?” 苗苗不介意地说:“鬼故事和魔幻的书我都喜欢看。” 毛江打断我俩的话:“先别扯,你亲眼看见那个老头被咬死的吗?” 来到离事发现场不远的地方,我们找个长凳坐下来。苗苗看看那边忙碌着的警察,开始讲事情的经过:“我也住在这个小区里,起床比较晚,习惯性打开窗户往外边看,看见一个老头儿在外面晒太阳。这倒没什么,可是我看见他后面一个年轻人,围着老头转来转去,好像有什么事儿,看起来他们又不像认识的样子。我就起了好奇心。” “我就从抽屉里把望远镜拿了出来,想看看这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我那望远镜是出去游玩时用的。那老头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转身看看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在老头转身的时候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头儿摸不透年轻人想要做什么,想着因为在小区里面也没必要担心什么。人家就在那儿站站自己也不好问。所以接着晒自己太阳。年轻人在老头身边观察了一会儿。走到老头儿跟前,还吸了吸鼻子。那样子像是猛兽发现了猎物一般。” “老头儿对年轻人的这一举动特别烦。噌地站起来,张着嘴不知道吼什么,反正很恼火。拔腿就走。被年轻人一把拉住。双手用力给摁得坐了下去。老头儿还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年轻人的嘴就朝老头儿伸了过去。这人真是重口味。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一会儿年轻人的嘴离开了老头的脖子。我看年轻人嘴上有血,他用手抹了一把嘴唇,还用舌头上下舔了舔。我再去看那老头儿,脖子上面有个小洞,一块肉被咬掉了。还有血正从洞里渗出来。随着年轻人抽身离开,老头儿的身体一歪就倒了下去。” “十有八九,那老头儿是死了。那年轻人竟然不跑。两手拍了拍,就像是做完事了准备去洗衣把手的一样。接着不慌不忙地离开了那儿。这小区里住着这么多人,四面都是楼,所以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看见了。不多久就有很多人下去,围着老头看。当然,那老头儿的家属很快也下去了。报警的事儿不用我操心,那么多人都在掏手机打电话,肯定有人报警。” “普通人是不会咬人的,即是史咬了人,也不能这么没事儿一样,看起来他咬人天经地仪的一样。我觉得这事儿蹊跷,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当然,这不是我的事儿,钱我是不会出的,我只觉得这样的事儿应该给你们说一声,管不管那是你们的事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谋杀 毛江一摆手,很慷慨地说:“我们抓鬼是为了给老百姓一个安定生活环境,钱不钱的先放一边,有没有看到。那个吸血的年轻人往哪里去了。还没出这小区吧?” 苗苗说还在小区里,往c栋走去了。 我和毛江闻言一愣,c栋701房,就是吴天的房子。苗苗说的这个人真是吴天,这么说吴天又回他自己屋里去了。毛江一拉我说,走,到吴天房子里去看看。阵系木才。 我一边跟着毛江跑一边对他说:“虽然吴天是个死人,可是别人不知道,如果我们弄死了吴天,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们杀死了吴天。会不会很麻烦?” 毛江说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吴天制服了再说。王开心不也是警察吗?他会站到我们这一边的。 我心里想,王开心是警察不错,可他是个实习警察,还不知道自己的饭碗保不保得住呢。不过毛江说的没错。找到吴天的的机会不是随时都会有的。再让吴天给逃了,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 我跟着毛江上到七楼。701的房门关着。这难不倒毛江。他掏出根钢丝三晃两晃就把门打开了。客厅里没人。吴天卧室的门开着,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毛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进去。我没他那么慌。艺不如人,我怕我冲的猛了徒给毛江增加负担。所以我这人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探头过去,毛江正站在门里面一些的地方发呆。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里看去,吴天床边上,趴着一只大型壁虎。壁虎的嘴里。还露着一个人的双脚。这双脚正随着壁虎的吞咽慢慢往壁虎的嘴巴深处滑去。不用想,这双脚肯定是吴天的。吴天一回来,没想到大型壁虎已经等在房间里了。张岩枪杀吴天的时候,是潘阿姨布的阵法。所以她知道吴天即使死了也会变成僵尸,为了琦琦,她自然连僵尸也不会放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心里一喜,这个结果,也许是最好的。这下根本不用担心吴天再会复活过来了。而且我和毛江,似乎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嫌疑。毛江看着大型壁虎把吴天吞食下去,浑身戒备起来。怕它向自己发动攻击。我不这么认为,一是潘阿姨因为琦琦的话,不愿意伤害我。再者就是这只壁虎有着和香港回潘阿姨溶为一体,不以杀生生活,她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 大型壁虎先是摇摇头。我叫毛江不用那么充满敌意。毛江看看我:“这就是你说的你的房东?” 我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一个道士。不会连这个变化也接受不了吧? 毛江摆摆手:“我见识过的,比这个还离奇的都有。不过这一次,与妖鬼无关,这只壁虎就是活生生的一只壁虎。不是什么壁虎精,你怎么能认定它是你房东呢?” “我亲眼看着这个大型壁虎变成房东潘阿姨的。” 毛江皱皱眉说:“这怎么可能,这里没一丝妖气的。” 毛江说这话时,大型壁虎慢慢直立起来。也许是因为它刚刚吞下吴天,所以没有能够立即变形。直立起来之后,它甩了甩头,头部的皮肤开始裂开。然后慢慢下滑,就像一个人脱掉一层衣服。然后潘阿姨从这层衣服里显现。裂开的那张皮,慢慢变淡消失。 毛江吃惊的合不拢嘴:“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是真人,绝对是个真人。” 毛江不能接受的是,一个真正的壁虎和一个真人之间的转变,这其中不参杂妖鬼灵气之说。 潘阿姨淡淡地说:“你不用奇怪,我本身就不是妖,我只是人和壁虎的结合体。这个转变的过程,你可以看作是一声蜕变,是一场快速的蜕变。与蜕变不同的是,我还可以快速地变回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就和蛹化蝶差不多,只不过蝶不能再化成蛹,我却能变回壁虎。” “潘阿姨,你又能变化又会布阵,就是传说中的妖怪吧?”我无所顾忌地问。因为潘阿姨不是什么精怪,她会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可思议。 潘阿姨淡淡地说:“布阵是后天学习的,和你身边这个年轻人一样。变化是因为,我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听了潘阿姨的话,我们三个人快速离开了那个房间,走下楼去。我们下楼的时候,正有警察朝楼上走。看来看见吴天上楼的,不止苗苗一个人。 潘阿姨带我们从一个偏门出了小区,潘阿姨对我说:“高扬,我有过吃你的想法,因为那会使我的法力变得很强大。强大到我可以不受别人的控制,你知道这对谁都是一个极大诱惑。现在因为琦琦,我放弃了这种想法,可能我难逃一死。我死之前,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绝情。老孟没有死,琦琦失踪的那天夜里,你看到的是真实的老孟。当时我装作吃惊地抓住了你的手,老孟趁机躲回了屋里。那次是老孟太想回家见见我们,也是他有种预感,琦琦要出事,所以他才回来。我告诉过他,他不能露面,否则就有可能再被杀死一次。老孟转交给张岩的,就是有关百计黑幕的一个记事本。这个东西,是公司要挟受贿官员为他们办事用,同时也是张岩保命的本钱。他为公司做了太多的坏事,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公司会先杀他灭口。所以他有了这个,公司就不敢轻易动他。从老孟接到这个日记本,我就知道凶多吉少,不管留不留副本,都会被怀疑。没想到保住了老孟,最终我家琦琦也没能躲过他们的凶手。现在连我,也背叛了组织,吴天异变出逃后,我本来是被安排救张岩的,却和吴天一起杀死了张岩。所以我也活不了多久。等公司覆灭,那个人死了,也许你还能见到老孟。你们两个,赶紧离开方城吧,越远越好。” 毛江挠着头:“潘阿姨,我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那个人是谁?组织又是什么,给我们说说清楚。” 潘阿姨摇摇头:“你们走吧,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害了你们。” 毛江认真地说:“潘阿姨,就是我们不知道,可能也脱不了干系了。多知道一些,也好作提防。” “你们知道的这些,在组织眼里,都是些皮毛,再深入下去,谁也救不了你们。听阿姨的话,远远离开这儿吧。反正阿姨难逃一死,不会骗你们的。” 我们说着话的时候,一辆小福特从后面轰鸣着驶来。这条路不分主道辅道。行人和各种车辆都走在一条路上。按说才出小区门口,这是两个小区间的一条夹道,还没到主干道上,车速不应该放这么快。我们走的很靠边儿。在我们回头看的时候,那车到了跟前,竟然冲我们而来。 毛江和我走在潘阿姨两边。毛江走在里面,靠着小区的围栏,这家伙一纵身上了围栏,翻进了小区里。我想躲开情急间却不知道该往哪躲。潘阿姨走在中间,更没有躲开的可能。千钧一发之际,潘阿姨猛地推了我一把,使我朝路中间冲去。 接着就是砰地一声响,车子撞到了小区的墙上。潘阿姨被挤在车子和墙中间。我回过神来,趴在路中间看到了更惊人的一幕。车窗玻璃震落了,那个司机还没有死。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着了火。轰地一声,车子着起大火。 我赶紧爬起来跑得远些。这车里在撞击前,一定放了汽油。这是一场标标准准的谋杀。我哪见过这种事。当场给吓傻了,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燃烧的小车。 早有过路的人报了警。毛江从小区里跳出来。拍着我肩膀说:“你傻了,赶紧地走吧。” “咱们不配合警方做调查吗?”我很老实地问。怎么说我俩和潘阿姨是走在一起的。是这件事最知情的目击证人。 “说不清楚的,潘阿姨背后的势力我们一点儿也不了解。还有我们来小区干嘛这些全都说不清楚。我们找机会对王开心说吧。叫他和他师傅看着办。 我看了看车还在烧着,司机和潘阿姨,估计会被烧成焦炭。我也没有主意,就听毛江的,和他一起离开了现场。到主干道上,我俩打了个的,很快远离了这个小区。毛江坐在车里,不停地朝后看。我问毛江怎么了。 毛江小声说:“我总感觉,我俩被盯上了。” 我们这回直接回了毛江的住处。毛江离我们住的地方,竟然还有五六里路,并且和我们已经不在一个街道上。他是在另一个镇的一个村子上。这村子从主干道上下去往前还要走五百米。村子四周都还是庄稼地。 这里的房子,也是村民自建的。大部分都是新盖的。很多房子都没有租出去,所以人不是很多。比着我们租房那儿。人少的太多了。不过看情形,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肯定会多起来。因为相距不远,毛江说房租便宜的多。 我问毛江:“你很缺钱吗?” “怎么说?”毛江反问我。 “你租的房子,找这么偏僻便宜的。还有你平常,总和我计较那点儿钱。”我笑着说。其实说他计较的时候,等于我也和他计较了。 毛江看着我:“是不是觉得,跟我做徒弟亏了。放心,亏不了你,真要用钱,你说一声,看看你师傅大不大方?”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小偷公司就是好,师傅还管徒弟花钱。”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孔不入的人 见司机打趣,毛江笑着对司机说:“去你的,什么小偷公司,我们这是抓鬼俱乐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到一家小院门口下了车。我发现车子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是庄稼地,没路了。 毛江为了验证他刚说过的不小气的话,这回主动付了钱。一边带我往院门口走一边说:“偏是偏了点儿,这儿清静。像我们这些人,主要就讲究个清静。如果这儿人也多了,我就搬去那个破庙里住去。” 院子门口,贴着一个有房出租的牌子。毛江笑着说当然有房出租,新建的房子,我是这家的第一个房客,房东两夫妻都上班,现在这会儿就咱们回来,感觉这房子好像是自己的。 毛江拿出钥匙打开院门,三层的房子大部分都空着。到屋里才发现。墙壁都还没来得及罩白。毛江比王开心会享受,他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在最顶部的第三层。窗子外面,就是田野。把我带进屋里,毛江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菜,咱们吃了饭去找王开心。把情况对他说一下。 我不客气地对毛江说:“弄个烤鸡回来,其他的你随便弄点儿,我不大喜欢吃肉。” 毛江笑嘻嘻地说:“好哩,今天才知道鸡肉不是肉。” 毛江走后,我也不在他客厅里干坐着,跑他卧室里去躺在床上补觉。躺下来我忍不住想潘阿姨的事情。潘阿姨嘴里说的组织是什么组织?很显然潘阿姨已经知道她背叛了组织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强大的实力,以至于可以让潘阿姨具有在人和壁虎之间来回蜕变的能力。还有我和毛江,会不会被那个组织盯上了?尽管潘阿姨说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对我们没有好处,但是现在。那个组织相信潘阿姨没有把天大的秘密告诉我们吗?潘阿姨死的时候,我们正走在一起。我和毛江会不会因为受到怀疑而被牵连进来,被杀人灭口? 我听到窗外,有啪嗒啪嗒的响动。毛江的床横对着后窗,我转过身去。没看见什么东西。这么冷的天,窗户当然关着。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手掌拍打在楼房的外墙上。 后边就是田野,一般而言,紧挨着村子的地方,都是树林。像这里离城这么近,种地的人家更少,所以树林的面积,比我们那块儿来的还大。也许有人在后面的树林里玩吧。这个不稀罕,因为潘阿姨那附近有个大学,所以在外面租房的大学生也不少,还喜欢到清静的地方散步。 我本来想着一些事儿想要入睡了,却被这啪嗒声惊扰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又昏昏欲睡。今天确实没睡好觉,昨天睡的那么晚,一大早却被毛江吵醒了。这会儿一躺下来,困劲儿就像涨潮一样往上漫。 正在那个睡着与没睡着的临界点,啪啪,啪啪,屋后那声音越来越响,而且像是从下面往上面来已经到窗口了。我一下子转过身来,这可是三楼。谁这么无聊从下面要爬到上面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那里,一只手出现在窗玻璃上。在那儿稍停一下,就把玻璃窗拉开了。然后一个人脸,就在拉开的窗户那儿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她看见我愣了愣,在她挤出笑脸之前,我跳起来冲过去,把窗户拉上了。我不可能傻到相信,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会从后面沿着墙爬到三楼来。 拉上窗户之后,我又从里面搭上搭扣,保证从外面不能够拉开。其实窗户玻璃,没那么牢靠,那个女孩子既然能上来,随便找个东西就能把窗户敲烂,我这么做就是一个心理作用。 可是我把窗户拉上之后,外面竟然没有一丝动静。我连忙跑到客厅,客厅的窗户关着。我又过去捡查下搭扣,还好,扣的牢牢的。我正以为可以踏实下来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冲水声。 “毛江”我大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我还以为是毛江回来过了。我在往卫生间走之前问:“谁,谁在卫生间?” 没人回答,这时防盗门开了。毛江从外面提着菜和馒头回来。等他关上门,我指着卫生间说:“卫生间里有东西。刚才冲水哗啦啦地响。” 毛江看着我,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说:“我回来之前,只有你一个人在屋里。卫生间要有人冲水那绝对是见鬼了。” 我不跟他解释,只是到卫生间去看。因为我还没有看过,所以说也白说,没有说服力。不过我进去后,卫生间里真的没人。毛江跟在我身后进去,对我笑了笑。我知道他笑我有点儿神经质。我耸耸肩,也只好无奈地笑笑,因为我没法对他解释。 就在我从卫生间出来,毛江开始在小厨房洗菜的时候,卫生间又传来一阵冲水声,这次因为毛江在屋里,我胆子也变大不少。直接冲到卫生间去看。看见一个东西,在马桶里一晃不见了。 毛东听到我奔跑的脚步声,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有个东西在马桶里一闪不见了。没看清楚。这次的冲水声你听到了吧? 毛江说听到了。说着走到卫生间他细看了看,因为卫生间的地上,毛江没收拾干净。所以踩过地板再到马桶上去,那一定会把马桶弄脏的。现在的情况就是,马桶边沿上有几点脏印。 毛江脸上变了变,严肃地说:“高扬你是对的,一定有东西来过。按你说的,这是第二次来了。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看见的是一个女孩儿。”我对毛江说,我把那个女孩子从后墙爬上来推开窗户的事儿对毛江说了。毛江一头雾水,望着我:“不可能是那个女孩子从马桶里溜走了吧,她还会没事儿在那一次一次溜着玩?” 我摇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今天这事儿,总是有些怪怪的。”阵系低划。 毛江从卫生间出来,接着忙他的,叫我也过去帮着洗菜,他先把馒头给热上。毛江无所谓地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看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吃过午饭,毛江说小睡一会儿就去找王开心,看他那边进行得什么样了,给他提供点儿情况。吴天这一害算是除掉了,以后也没咱什么事了。 我说毛哥,我可是答应王开心把这事儿弄完的。 毛江说你可真能整,服了。 毛江这屋里就一张床,也只能一人一头迁就下了。因为有毛江在。我一歪在床上就迷糊开了。当当当,我听见三声响。这是有人拿东西敲窗户的声音。我一下子警醒过来。三楼,外面有人敲窗,我直接就想到了那个想要爬窗而入的女孩子。 毛江从床上蹿出去,啪地一下打开窗户的搭扣,哗啦啦把窗户拉开来。这家伙想也不想,直接把头伸了出去,他往楼下看了看,估计没看到什么东西,很失望地说了声,怪了。 然后他猛地转过头,朝上面看去。啊地叫了一声。我奔过去,挤着他把头伸出窗外顺着他的眼光往上看。没看见什么东西。把头缩回来,不解地看着毛江。 毛江说上面有一个女孩子,趴在楼顶朝下面看。 “下面院门你关了吗?”我问毛江。 毛江说当然,就咱们两个在,房东又不在家,我进来出去都会把门锁上的。要不然丢了什么东西,面子上过不去。 “既然院门关上了,那就是没人进来过。你说楼顶怎么会出现个人呢。从外墙上爬上去的?我们两个所看到的女孩子,应该是同一个人。确切地说,她不是一个人,人哪有这么厉害?”我说来我的想法。 毛江说那也肯定不是鬼,是鬼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会不会和潘阿姨一样?”我问。 毛江摇摇头,如果有那么多潘阿姨,可以把这个小城都搞乱套了。我明白了,有人在楼顶拉着个假人吓唬我们。要不然什么东西能在这么高的位置突然消失不见,马上又出现在楼顶往下看。 我们去楼顶看看,毛江说,说着就往屋外朝楼顶跑去。我当然也跟着他上楼。他这破屋里,一个人呆着都觉得糁得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竟然还能从马桶里来去。 我跟着跑到楼顶,楼顶除了我们走出来的楼梯间,是一间高出来一层的房子,其余的都是平台,毫无遮挡。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没有。毛江皱着眉头,觉得这不可能。他细细打量着楼顶,想着每一种可能。突然就盯着楼梯间的上面。 因为楼梯间一边,放着一个往上去的竹梯子。 毛江沿着梯子,蹭蹭爬上去。只到梯子最上面,连往那顶上去也没有就爬了下来。对我摇摇头:“上面就那么屁大个地方,一无所有。怪了,他大爷的,那刚刚看到的楼顶那个女孩子哪里去了。长翅膀飞了不成?” 会不会跑下楼去了?我问。 毛江说没这么快,我们从看到她在楼顶往下看,没怎么停就跑上来了,她不来不及。就算她跑下去,我们不在门口遇上也会听到她的脚步声的。 楼顶没人,我和毛江只得无奈地下楼。到了屋子门口,发现门被关上了。毛江看着我:“你出来时关门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们出来的这么急,又不走远,我不会专门把门关上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叫小红的双影人 “也许是风刮上的吗。mianhuatang.info”毛江说着掏钥匙开门。他也就自我安慰吧。不说这楼道里没有风,就是外面,今天也没有风,而且天晴的很好。 打开防次门。里面的木门一拧就该打开来了。现在确不是这样。毛江眉头皱了皱。里面的木门是两边带转柄的那种。如果门是自动关上,没有人刻意而为是不会锁上的。因为退一万步讲,即便有风也不可能把里面的锁钮给按上的。 没有钥匙能锁上门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里面有人。毛江不由得嘴里骂了一句:“他大爷的,谁在跟我们捣乱啊这是。” 毛江用钥匙开了锁,用手转动手柄的时候,脸上顿了一下:“妈的,里面有人握着手柄和我较劲儿。” 毛江手下用力,转动手柄一下子把门推开。他马上蹿进屋里往门后看,门后没人。我和他分头在屋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毛江很郁闷,屋里明明有个人或东西,却根本找不到。谁知道它会不会在暗中突然下手掐死我们。 这一闹腾,睡意全无。联想到路上毛江老是往后看,说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我对毛江说:“你想有没有可能。是潘阿姨背后那个那个组织,开始盯上我们了?” 毛江说可能倒是有,难道和潘阿姨是一样的非人非鬼?不会是又一个壁虎人吧?他大爷的,太可怕了,怎么造出这么多怪物来。 我还是有些不解,若真是潘阿姨说的那个组织派来的,这东西应该杀了我们灭口才是。现在这算什么。和我们捉迷藏的吗?毛江的说法是,或许是在试探,看我们对那个秘密究竟知道多少。 不管怎么说,这屋里不能呆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以那个组织能造出壁虎人的实力,捏死我们和捏死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当然,我不知道毛江的能力有多大。 说走就走。我们决定去找王开心。出了这院子,毛江给王开心打电话,没有人接听。毛江直骂:“日他大爷的,装逼啊这是。” 我笑着对毛江说:“王哥不会装逼。他看起来比你实在些。” 毛江眼一瞪说:“吃里扒外” 毛江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毛江嘴里说着这还差不多,知道给老子打回来。接了电话后一皱眉头说:“嗯,什么事儿?好吧,你要出钱的啊。嗯。我们这就过去。” 我一听就不是王开心打来的,要是王开心。毛江不会说收钱的事儿就问他谁打来的,什么事儿。 毛江说苗苗打来的,说她被鬼缠上了。 我鄙视了毛江一下:“就那一个女孩子,求你点儿事儿,也好意思收钱?亏人家还给你提供了吴天的线索呢。” 毛江说随你,你说不收就不收,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俩吃的用的从哪儿来?我又没有别的营生。 “你不是会偷吗?”我知道毛江是个小偷,没钱了可以去偷啊。 毛江无奈地叹口气:“你这是什么徒弟,哪有叫师傅去偷的,其实偷这事儿吧,只能偶尔为之,常在水边走,那可是要湿鞋的,万一被抓了岂不坏了我一世英名。” 我俩人一边逗嘴一边就走出了村里水泥路来到环城路上,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坐好毛江问我车钱谁出。我没好气地说你找苗苗要。毛江笑而不语。那意思这不得了,该收钱还是要收的。 来到青湖小区,苗苗在门口等着。下了车,毛江问苗苗发生了什么事?苗苗有些害怕地说:“这两天感冒了,挂过水就回家里睡觉。基本上没有外出。这不上午和你们说了人咬人那事儿就又回屋了。中午睡觉的时候,刚一睡醒发现有个人站在床前。” 我笑了笑说:“这样的事儿多了,是不是再仔细一看就没有了?” 苗苗摇摇头:“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细看,那人还在,而且是个熟人。” 毛江看看苗苗:“你明知已经过世的人?” 苗苗有些害怕地说:“开始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见她站在床边上,以为是来看自己的。刚问过一声你来了?就觉得不对劲儿,自己睡觉时是锁了门的,她一个女人家,又没自家钥匙,怎么进来的。当时我有些疑惑地问她:小红姐,你怎么进来的?” “小红姐说,苗苗,姐已经死了,被一个纸人和一个影子逼下了楼,你把姐给你的那个东西,交给一个可靠的警察吧。听小红姐这么说,我当时很害怕。忙讪笑着对小红姐说:小红姐,你别吓我,你不说你下半辈子,就靠那个本本活着了吗?” “小红姐很悲伤地说:苗苗,姐没吓你。张岩他们一定以为,先杀了我,也一定能找到那个本本。他们在政府部门也有人,所以你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交出去。姐要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姐要张岩他们都不得好死。” “我害怕的很,小红姐不会和我开玩笑的。然后小红姐就不见了,她说她会一直看着我的,也会看着那群王八蛋全部完蛋。我从床上起来,打车到小红姐住的小区去看,她家没人,问门卫打听,都知道那个小区摔死个女人,说的房门号就是小红姐的,我也相信小红姐确实死了。” “我回到家里,小红姐还在家里等我。她这么老跟着我,我也会害怕的啊,还有那东西,我也不知道交给哪个警察可靠,万一交错了人,小红姐说反而会把我给害死。我也觉得怕怕的。所以叫你们过来看看,你们把小红姐收了吧,这次我出钱,你们说个价格。” 毛江看看苗苗:“你和那个小红很熟吗?” 苗苗咬了咬嘴唇说:“我们以前在夜总会做服务员,后来跟了不同的老板。我们虽然也有联系,但是很少。前些天她交给我一个日记本,叫我不要再和她联系,如果她出了事儿,就让我把我日记本交给一个可靠的警察。我还年轻,只想好好活着,我不想惹那么多事儿。可是现在小红姐紧跟着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认识什么警察,哪知道谁可靠谁不可靠呢。” 听说是一个日记本,毛江眼里闪着精光说:“这次不收你钱,看你一个人也怪不容易的,就免费帮你,给老百姓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是我们应心的职责。走吧,我们现在方便去见见你那小红姐吗?” 毛江肯定怀疑,这事儿会不会和潘阿姨家的事儿有关。 苗苗连忙说:“方便,方便,我那个他不是这儿人,有生意在这边,半个月才来一次。” 我们跟着苗苗上楼进了她的房间,一进房间我就看到一个女人,就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双影人。那女人一见到我,也感到很意外,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笑笑指着毛江对她说:“来看看你。我们又见面了。那天在楼顶,他也在。” 那女人竟然有些恨我们,狠声问:“那天在楼顶,为什么不救我?” 毛江委屈地说:“大姐,你骑在楼顶的围墙上,我们哪敢靠近,你身前还有个纸人,我们多往前走一步,你要跳下去了我们都有谋杀的嫌疑,我们也是普通人,哪敢冒这个险。”阵系围扛。 我连忙附和着毛江的话说:“是啊大姐,我和另外一个叫王开心的,白天已经提醒过你一次,大半夜又去,不就是救你去了吗?当时因为在屋里,我们还敢出手。谁知道我们也中了套了,幸亏这家伙救了我两个,当时我们三个人就是上楼顶去救你的,可一看你当那情形,我们也没辙啊。” 苗苗看看我和毛江,奇怪地问:“你们和小红姐认识?” 我说碰巧见过。 小红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都是命,怪不了你们,他们要动我,也没谁能救得了。你对我说我有两个影子时,我就知道他们要对我下手了。只所以没有当时直接要我的命,不过就是想找到我手中那个日记本的下落。他们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他们下地狱。” 毛江见小红对我们没了敌意,松了口气笑着说:“听苗苗说你托她找个可靠的警察,也许这件事儿,我们可以为你办好。实话说,我们也正在查百计的事情,不过我们是在帮一个当警察的朋友,还有,我们的潘阿姨,她家老公和女儿都因为那个日记本被害了,我们要为她们讨个公道。”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小红望着我和毛江,很显然不是特别相信我们。 我见状对小红说:“小红姐,他说的那个警察,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去救你的那个人。如果你能找到可靠的,当然不用我们帮忙,可是如果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了和张岩他是一伙的人的手里,你这心血就白费了。” 小红点点头:“我相信你们。” 毛江真诚地说:“我们要把那个日记本交给我们的朋友,也要告诉他这东西的来历,你可以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怎么得到这个日记本,又为什么不直接交到公安局去或者给张岩?而要老孟转交?” 第一百三十八章 马桶里的人头 小红给我们讲了她和张岩之间的故事。她和苗苗一样,在夜总会里混生活,只是她没有苗苗年轻。但比苗苗有经验。小红在和张岩认识不久后就讨得了张岩的喜欢,和张岩生活在了一起。住的房子都是张岩的。 张岩开始对小红特别好。可是时间长了就慢慢疏远了。小红知道,再过些日子,自己连住在这房子的资格都会失去。好在小红留了一个后手。以前打的火热的时候,张岩把他的包锁在他们住的房间里一个抽屉里一天,到第二天才拿走。小红暗暗找了个开锁人,把那抽屉打开了。 然后小红就发现了那个日记本,她把里面的东西抄了一份藏了起来。又把抽屉锁好。张岩把包拿走后,没看出什么异样。那个日记本,记的大多都是一些账目。也有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是几句话一带而过。所以里面的字数不多,东西却很重要。 当张岩一步步疏远小红,让小红感到自己将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想狠狠敲张岩一笔。由于张岩一直躲着小红不肯见她。小红就把那个抄录的日记本又抄录一份,把另一份交给了老孟。叫老孟把这个转给张岩。老孟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转达没有。小红说不用,她会打电话给张岩,只要把这个交给张岩就行,张岩自己会明白的。 后来小红就给张岩打电话,问他收到那日记本没有。张岩果然显得有些慌。小红就让他准备一百万,说两人好合好散。警告张岩不要耍小聪明,她手里还有几份。分别给了不同的人。只要她遭遇不测,这个日记本就会被送到公安局。其实小红只给了苗苗一本。 后来张岩一直对小红示好,一边说前些日子忙没能顾过来看她。一边说给他些时间一定给小红凑够一百万。小红尽管不大相信张岩的话,可这些日子被张岩哄着也没有死逼张岩。 直到那天,被我和王开心说她后面有两个影子,她才惊醒,张岩已经准备对她下手了。因为张岩做的事儿,小红知道一些,叫张岩不要对别人那么狠,会遭到别人报复的。张岩说他背后有更厉害的组织。连常人想像不到的东西都能制造出来。完全可以指使那些怪物让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过这些东西有更重要的作用,一般不派它们上场。后来张岩自己说他也不过知道一些皮毛,那些东西他没权过问。 毛江问小红,现在可以让苗苗把那个日记本交给我们带走吗? 小红点点头。我却阻止了毛江。对他说:“毛哥。我们现在很可能被别人监视,带了东西去反而会让别人起疑。不如你把你给王开心打个电话,把苗苗手机号码给王开心。让苗苗直接把东西交给王开心和他师傅。” 毛江点着头,赞成说:“行,你想的还真细致,也不一定严重到这个地步。” 毛江给王开心打个电话,这次打通了。问王开心午饭后做什么电话都打不通。王开心说在开会,所以把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注意到。毛江把这边的情况说给王开心。王开心惊喜的声音我在毛江一边都听的见。 毛江对苗苗说:“等一下有人给你打电话,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行了,我们走了,小红不会害你,只是她的心愿未了。” 小红对苗苗点着头:“苗苗,你不要怕,等这事情完了,我就去我该去的地方。等你把东西交给那个人,我也要去盯着那人,直到事情结束。还有姐姐告诉你一句话,赚点儿钱就离开这儿,这些有钱人是靠不住的,我们只不过是他们花钱买来的玩物,不可能给我们一个家。” 从苗苗房间里出来,下了楼毛江问我:“高扬,我觉得这里所有的事儿,好像与咱俩无关,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出力不讨好呢?” 我认真想了想说:“也许是吧。开始是因为潘阿姨,接着又是王哥说让我等他把这事儿处理完了送我回去。现在王哥这事儿正是关键的时候,我不能一走了之。特别是潘阿姨说的那个组织,王开心一定对付不了,他需要你的帮助。” 毛江笑了笑,无奈地说:“好吧,我是为了你才帮他的。高扬你想过没有,我和王开心两个人如果是坏人,完全可以把你卖了。” 我笑着对毛江说:“你大爷的,如果你是坏人,我不会这么相信你的。不过就是现在看起来,你也不算什么好人。” 走出小区门口,我问毛江:“毛哥,我们现在干嘛去,实在没事,不如回去睡觉去。” 毛江撇撇嘴:“回哪去睡觉。你那还是我那,我敢打赌,这两个地方屋里都有东西,而且还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一觉醒来,说不定脑袋找不到了。” 听他说的这么厉害,我反问他:“那你说干嘛去?”阵系欢弟。 “到宾馆开个房间住下,抽空我也得教你些东西,不然你还以为我这师傅是骗来的。”毛江很随意地说。 “房钱你出,谁主张谁出钱。我没那么多钱,还得留着回家的路费呢。”我很小气地说。我身上这点儿钱,一定要攒着,万一哪天和毛江他们分开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那日子可真不好过,我不相信我还会这么好运,能碰上免费管吃管住的人。 毛江笑笑:“那都是小钱,你放心,咱不差钱。” 我们也没有拦车,而是随便走着,在路边上看到一家宾馆就走了进去。我站在一边,连柜台也不靠近,等毛江办好手绪,跟他后面往楼上走。一楼是对着街道的门面房,二楼才是住宿的地方。进去一看,还挺干净,双人床,屋里有卫生间洗澡间。 进了房间,毛江说:“高扬,我觉得最首要的,你得把身体素质搞上去,我先教你练些基本功,然后再教你些拳法。要不然就你这身板,跟着我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鬼捉了去。” 我很痛快地答应他说:“行,行,你先准备着,我去洗个澡先,这里有热水,不洗白不洗,反正都是那么多钱对不?” 毛江撇摘嘴:“真没见过世面,这点儿便宜也占,不过你抓紧点儿,洗好了我也洗一下。” 我狠狠鄙视毛江一回就去卫生间里洗澡。这个卫生间就是洗澡间,混用的那种。一边靠角落一点儿是个马桶。另外一边就是个浴缸。我打开冷热两个水笼头,一边放水一边脱衣服。对着浴缸,就是马桶那一边的墙劈壁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一边,是挂毛巾放洗浴用品和挂衣服的地方。 我挂好衣服,用手感觉着水的温度调节着冷热两个水笼头。这时我的侧后方对着那个马桶。我听见马桶里有轻微的水的响声。不是冲水,而像是马桶里有什么东西。养了条鱼?我甚至这样怀疑。这事儿也太新鲜了。 我后退两步,走到马桶跟前,掀开盖子看看马桶里,除了存着的那一点儿水,别的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能喝。不过那水,明显的在动。我站在那儿盯着,看看到底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冒出来。 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动静。回头去看看浴缸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就关了水笼头,往浴缸里跳。一只脚刚迈进去。正打算抬另一只脚的时候,马桶里哗啦啦来了一下。这次响声很大。我一个激灵,头发梢都支楞了起来。 转头看着马桶。把迈进浴缸里的一只脚又抽了回来。浴缸靠近门口,我先把上面已经按下去的锁钮又给拧了出来。不上锁,万一有什么事,我就多了一份逃跑的机会,或者外面的毛江,也能及时地冲过来救我。 那东西似乎在和我捉迷藏。我去看的时候,马桶里又没动静了。只有那水,晃动的厉害。我隔着门叫道:“毛江,毛江,这马桶里的水怎么总是响啊?” 毛江在外面正看电视,没好气地说:“你赶紧洗,管他响不响做什么,快点儿的,我一会儿憋不住了要拉屎。” 想想也是,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引起的马桶里的水的活动。我回到浴缸前。发现浴缸里的水正在减少。浴缸底部的那个塞子,不知道被谁拿开了。这会儿就躺在那个放水孔的一边。他大爷的,这是什么事儿。满满一浴缸水压着,这塞子不可能自己往上浮起来的吧。 我把塞子塞好,重新放水。马桶那边又哗啦啦一声响。我赶紧转过头去。一个长发人头从那马桶里冒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脸。我在毛江住的房子那里见过,当时她就出现在窗户外面。可是这次,她却出现在马桶里。 那女孩子露了一下脸,还对我笑了笑。笑的很诡异。我不由得啊地一声大叫。我的手被开水烫到了。随着我的一声惊叫,那女孩子的脸慢慢缩回了马桶里。我捂着被烫了一下的手,小心翼翼地朝马桶走去。 马桶里,除了那点儿还在晃动的水,别的什么也没有。我想信我不可能是看花了眼。我也不能接受,一个女孩子的人头从这马桶里不见了。因为那不是鬼,而是一个真实的人头。 毛江破门而入,把门推得咣当一声响。然后他就看见我站在马桶边,盯着马桶出神。看看浴缸里还在放着的水,他不解地问:“高扬,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到现在水还没放好呢?你洗不洗啊到底?” 我指着马桶,结结巴巴地说:“一个女孩子的头,在这里冒了一下又不见了。” 毛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走向那马桶。把垫子放下来,脱了裤子就坐了上去,一脸的坏笑:“你洗你的,我拉我的,刚才都给你说憋不住了,你还有空在这研究马桶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美女蛇 我靠,这是什么人啊。以为是学校的大厕所,几个人面对面一边大便一边聊天啊。刚想骂他大爷的。转念一想你拉就拉吧,一屁股把马桶给堵上。也省得那东西来打扰我。我想像着马桶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毛江该会是什么反应,不由得坏坏地笑了笑,跳进浴缸里抓紧洗我的澡。 划拉两下就赶紧打香皂,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毛江看着我着急的样子以为我嫌他臭,坏笑着说:“别急,急也没用,我比你快。” 说着话他脸上僵住了。他半站起来,往马桶里看了看。然后又迷惑地坐下去。我笑着问他:“怎么了毛哥?” “谁摸了我的屁股?”毛江迷糊地说。 我不由得哈哈笑起来,笑过了对毛江说:“赶紧闪开,那里面有人。你租房那里的那个女孩。” 毛江离开马桶,把拉了一半的屎停了下来,擦擦屁股提上裤子。把马桶冲干净后,盯着马桶看。等那里面的东西再次露面。我则很快洗好澡穿好衣服。我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的时候,从镜子里面看,浴缸里有个东西露了一下头。我回过头去,看着那浴缸里。里面的水正在慢慢减少。我而我自己,是还没有开始放水的。 毛江见我神色不对,连忙问我怎么了。我指着浴缸说:“有人替我放水了。” 毛江朝浴缸那边跨了一步,看着被拔掉还放在水里出水孔一边的塞子说:“真他娘的怪了。我确信这屋里没鬼。” 马桶里的水,又发出一点儿轻响。毛江对我摆下手,示意我不要动。然后他自己轻手轻脚地朝马桶走去。在马桶一边趴下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站在浴缸那儿,看着马桶。马桶里哗啦啦一声响,一片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浮了起来。然后是一个人头。那个女孩子从马桶里扬起头来,朝着我笑。 我看着她没作出任何动作,只要她的头,离开马桶再高一些,毛江就可以出手卡住她的脖子。脖子?这个女孩的头已经高出马桶上边了。我却没看到她的双肩。这女孩的脖子。怎么会这么长? 那女孩子的头来回晃动着越伸越高,我依然没看见她的双肩。她的长发湿湿的往下垂落,盖住了头部以下的地方。如果有肩膀,那头发是盖不住的。这个女孩子没肩。 那女孩子头继续往外伸,凭空朝我探过来。这下我看清楚了,头发遮不住的地方。她的头下面是一个细长的身子。身子上不是白白的皮肤,而是鳞片。蛇?就是蛇,人头蛇身的美女。难道是传说中的美女蛇? 毛江猛地伸出双手,掐在了那美女蛇的脖子处。美女蛇受到惊吓,发出咭咭的阴冷的笑声。毛江不管这些,整个人站起来,死死掐住美女蛇的脖子。美女蛇狠狠扭着头,挣不脱毛江的手。她身子发力,三米多长的身子嗖地一下从马桶里甩了出来。 怪不得丫的一直不肯离开那马桶,这么长的身子,要回去没那么容易吧。美女蛇的身子一甩出来,立即就缠在了毛江身上。并且马上收紧。毛江也不是软蛋,双手掐住美女蛇的脖子。张嘴朝着脖子下方一点儿部位咬去。美女蛇吃痛,身子缠着毛江一松一紧。看来美女蛇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和普通蛇一样,只不过顶了个美女的脸庞,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毛江见我在那发愣,咬了一口美女蛇不由大骂:“你大爷的,你手里掂着豆腐的啊!” 毛江的身子被美女蛇缠着,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和低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不是坐山观虎斗的时候。我得想办法帮毛江一把。 我在卫生间里四下里搜寻,没发现什么趁手的武器。总不能我也上去咬吧。一提到咬我就有些心惊。毛江还没告诉我,我咬了那吴天后,到底查看中没中尸毒的危险期有没有过去。 我忽然发现镜子一边,那个淋浴喷头。我刚刚因为毛江拉屎的原因,只在浴缸里划拉一下就出来了,没用到淋浴。我把那喷头拿下来,只打开热水。把喷头对着美女蛇喷过去。 这里面的热水,应该都是烧开的。美女蛇被这开水淋到身上。尾巴乱甩。慢慢松开了毛江。松开是松开了,发力地乱摆。这力道也不小,我有几次被她的小尾巴抽上,生疼。手中的莲蓬头拿捏不稳,竟然在美女蛇松开了毛江后,不少水喷到了毛江身上,还有手上。毛江手一松骂道:“你大爷的,你到底站在哪边?” “当然站你这一边。”我毫不犹豫地说。 美女蛇缩回头,在卫生间里疯狂地乱蹿。我和毛江倒退到门边。把莲蓬头对着外面不停地喷水。那美女蛇也不敢靠我们太近。不过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绝对和刚才缠毛江时不同。那时她脸上,还带着淡然和调戏的笑容,即便被毛江咬上一口,也不过是皱皱眉头不。而现在不同,她脸上狰狞恐怖。还有仿佛毛江把她强奸了一般的狠意。 美女蛇伸了伸舌头不,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我拿着莲蓬头,有些紧张地对毛江说:“毛哥,这个,你拿着。” 毛江接过莲蓬头,我趁机往门外走去,刚才就是因为拿着这玩意儿,走又走不脱。毛江拿着莲蓬头,喷着热水挡在卫生间门口大骂道:“高扬,你大爷的你给我回来,别想着往外跑,你没发现咱们到哪她就跟到哪吗?” 毛江一说,我就停了下来。其实我也没打算跑,只不过想躲在毛江身后而已。能者多劳,毛江比我厉害,他当然要挡在我前面。我站在卫生间门外,对里面的美女蛇说:“美女,你老缠着我们干啥?” 美女蛇不说话,我怀疑她根本就不会说话。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嘴里丝丝吐着舌头。我一眼瞄见,门一边的浴缸里,从那个排水孔处,钻出来一个东西,扁扁的脑袋,晃一下就拱了出来。妈呀,是一条蛇。 我指着浴缸,对毛江说:“毛哥,蛇,里面有蛇。” 毛江看都不看我一眼,手里的莲蓬头喷着热水对着美女蛇,以防她突然袭击我们。很不以为然地说:“一条蛇算什么,瞧你吓成那样,想当年在贵州大山里,我见过的蛇多了。” 毛江话音刚落,我看见马桶里也爬出一条蛇来,不,是两条,并排着爬了出来。再看浴缸和马桶里,那些蛇接二连三地爬出来。我对蛇生来是恐惧的,看见这么多蛇往外冒,问毛江:“毛哥,你见过多的是多少蛇,当时怎么处理的,这里好像不少哇。” 毛江有些着急地说:“处理个屁,是我看着别人处理的。喷药,剧毒药物,喷火也行。” 我靠,这不和没说一样吗?那美女蛇只望着我们两个冷笑,好像我两个的命运尽在她掌握之中。 “毛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捡主要的问。 “准备往外跑!”毛江很简明扼要地回答。 三十六计,走为上。这话果然不差。 那些小蛇爬到地板上。试探着想冲过莲蓬头喷出的热水往卫生间外边冲。毛江一扔莲蓬头,往后一退,啪地就把卫生间的门给带上了。 这时候不巧的是,我们房间的门也被推开了。三个陌生人走了进来。毛江一边拉着卫生间的门不敢放松,一边望着三个人:“你们干什么的?” 走在中间那个男人四十岁上下。有些清瘦,但很精神,特别是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直接能看到人的心底。他走到床边坐下,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把门关上站在门两边。 “我想我们可以谈谈”瘦男人说。阵池页圾。 “你是谁?谈什么?我们认识吗?”毛江问。这会儿我没敢怎么说话,这就是差距,一见人家这派头,我就先胆怯了下来。毛江还是老样子,似笑非笑的。 那人呃了一声,点点头说:“忘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贺,单字朋,百计集团总裁。” 我和毛江闻言大吃一惊,百计总裁,怎么找到我俩头上来了,他要和我们谈什么。我这人一向有自知之明,这事儿还是由毛江去说吧。要是由我来说,三句话就得被人家抓住弱点。现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弱点就会受到致命威胁。 毛江手拉着卫生间的门,仍然不肯放下来,显然里面的美女蛇也在使法子拧动把柄。两人现在较上了劲儿。不过人的优势在于人有手,比如在拧转门把手这类事情上,绝对是先天性优势。 毛江仍旧笑着:“哎哟喂,百计集团总裁,久闻大名,如雷轰顶,只是我不明白,今天找上我们两个无名小卒要谈什么。您需要我们做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过以您这身份地位,好像也用不着我两个帮什么忙。”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我和毛江处于劣势,这家伙毫不顾忌。我怀疑他是不是想着一旦事不对头就打开卫生间的门,把那些蛇都放出来制造混乱,然后我俩趁机逃跑。 贺朋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气场,也不为毛江的话气恼,淡淡地说:“你两个都不是本地人吧,我找你们,是想向你们讨样东西,当然,不白讨,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一般情况下,我想我能够满足你们的要求的。况且我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用。你们留着,也是损人不利己。” “啊,什么东西?”我一出声就显得这么肤浅。丢人,真丢人。 第一百四十章 朋友 贺朋笑了笑,淡淡地说:“一个日记本,一个姓潘的中年妇女交给你们的日记本。mianhuatang.info” 诈人,赤裸裸地诈人。潘阿姨根本没有给我们什么日记本。日记本倒是有一个。小红给的。不过这会儿工夫。怕是已经到了王开心的手里。 毛江拧着把手的卫生间里,什么东西撞门的声音已经扑扑通通的响。毛江一脸的不自在,想利用卫生间里的东西给贺朋他们一个惊吓的办法看来是行不通了。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贺朋根本没有问卫生间里是什么东西。 毛江尽量镇定地看着贺朋说:“如果我诉你,潘阿姨根本没有给我们什么日记本,你相信吗?” 贺朋摇摇头,看也不看毛江,淡淡地问:“你以为我应该相信吗?” 毛江牛逼轰轰地说:“你应该相信,我没必要说谎。” 贺朋哼了一声,冷冷地说:“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 毛江特别欠扁地说:“我倒非常非常愿意跟您合作,可是我没有合作的资本,我不能骗你说我有一个日记本,没有就是没有。” 贺朋看了门口两个保镖一眼。站起了身。两个保镖朝着毛江逼过去:“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毛江特不识时务地骂道:“日你妈,少来教训老子,老子是敬酒罚酒都不吃。” 其中一个保镖一记飞腿朝着毛江的面门踢过去:“最好是你的身手和你的嘴巴一样的硬实。” 毛江松开手,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身形往下一矮,躲过那保镖踢来的一脚。趁着蹲下的空档,转了个身,左腿为轴。右腿为半径扫了出去。那保镖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一踢不中,单腿在地上一跃,整个人来了个空中转体,堪堪避开了毛江的扫荡腿。 另外一个保镖见状,哇哇叫着扑了上来。上手就是一记压踢,脚后跟朝下对着毛江的脑袋压了下来。毛东就地一滚就轻易避了开来。贺朋退后两肯,闪到门边无所谓地看着三人战作一团。我为了不被波及,当然躲在另外一个角落看着他们拳来脚往。毛江一个人对两个人,并不落下风。我暗暗想这便宜师傅拜对了。跟着他真能学不少东西。只是我不明白,毛江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我呢。后来毛江对我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学捉鬼法术的。碰上一个那是万里挑一。这也是有人想拜师学艺却没人肯收,有师傅见了徒弟非收不可的原因。毛江说他碰上我这样的算他倒霉,整个一没大没小的。不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却说毛江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原以为自己得了便宜。至少这祸水现在是五个人平分,谁知道那些蛇在美女蛇的带领下,一个个趴在卫生间门口并不外出一步。这让我和毛江倍感意外。莫不是这些东西也喜欢看热闹不成。 在那两个保镖终于被毛江干翻之后,贺朋的手机响了。这厮竟然没事儿一样接起了电话。这让我和毛江都愣了一愣。这人不是有所倚仗就是装逼。不过到了他这种身份,是不会轻易唱空城计的。 毛江不管这么多,身形朝前一扑,对着贺朋而去。毛江在扑向贺朋之前,对我使了个眼色。制住贺朋对我们没什么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逃跑,不跟这些人纠缠。毛江行动的同时我也跟着朝门口冲去。贺朋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举动冷笑了一声,继续对着电话说,嗯,嗯,做的不错,我知道了。 就是我们刚有所行动的时候,那趴在卫生间门口的蛇们,和我们一起行动了。首先是美女蛇缠上了毛江。而其他的小蛇们,直接隔着那两个保镖冲向了我。我蹦到床上,那些蛇就往床上扑。娘的,没实力就是被欺负啊。 这会儿毛江的日子也不好过,美女蛇这会儿可不是逗着玩的,一上来就拼尽全力的去束毛江的身子,毛江手里没什么武器,就算双手掐着蛇的脖子,不让蛇头的美女攻击到他,现在看来无济于事。阵池有技。 贺朋挂了电话,淡淡地对我们说:“只要你们别试图反抗,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们。” 我站在床上不动。果然那些蛇们也不动。靠,这还叫蛇吗?毛江那边也是,虽然美女蛇仍旧缠着他的身子,却并没有进一步束紧。我在想着,贺朋和美女蛇是什么关系。 见我们门冷静下来,贺朋淡淡地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王开心在约见一个女子时被我们抓了。那女子好像给了王开心一样东西。” 我心里一沉,靠,原来王开心也被人家监视了。看来那个日记本,十有八九,会落到了贺朋的手里。想靠这个揭发百计的打算落空了。贺朋见我脸上的神色,轻轻一笑说:“王开心手里那个东西,应该是个日记本吧?” 说完对那两个保镖一摆手,走了。两个保镖费了一番工夫才爬起来。拉开门朝外面走去。他们走了之后,美女蛇带着一窝蛇们也退了回去。很快消失不见。我没看见她那么大的头是如何从马桶下面的管道里钻进去的。 我看看毛江,问他怎么办? 毛江说走啊,还能怎么办。 钱也不退,毛江带我出了宾馆,在路上拦个的士说去某某小区。我不解地看着毛江,不知道他去那小区做什么。不过我也不管这么多。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跟着毛江混就是。 上了车我小声问毛江:“毛哥,王哥那怎么办?他可是落到贺朋手里了。王开心一直在查百计的事情,贺朋肯定早有察觉。现在抓了他,再加上有那个日记本,王哥那肯定不会好过。” 毛江叹了口气:“现在咱们也不知道王开心在哪,还能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日记本,用那东西威胁贺朋把他放了。当初苗苗拿出那个日记本时真应该抄录一份下来。其时当时我也想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抄一份”我随口问道。 毛江说那不是因为马上就由苗苗交给王开心吗,我又给了他电话号码,想着这么简单个事儿,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谁知道偏偏节外生枝了。 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毛江付钱下车,带着我就往小区里走。如同回自己家一般。大门口的保安,连认真看我们一眼都没有。我以为毛江经常来这小区。问他可有朋友住在这里。 毛江说当然,不过他也是第一次来。我就奇怪,问他可找的到人家的房号。毛江说当然,我们看的上眼的那个房号,就是我朋友的家。我靠,这是什么逻辑。 毛江带着我混进一个楼里。到三楼户人家按了按门铃。门铃在屋里响了一会儿没人开门。毛江低骂一声,他大爷的,不在家啊。然后从身上掏出截钢丝来,往锁孔里一捅,来回一摆,另一只手一推门,啪地一响,门就开了。 服了,这货进他朋友家也用这招。看来交上了毛江这种人,家里千万不能放容易暴露隐私的东西,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访,如果没人他一样会进来坐坐。 毛江带我进了屋,把外面的防盗门和里面的木门都关好。毛江先在屋里大概扫了一眼,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出来,让我坐在沙发上,倒了两半杯红酒。他自己尝了尝放在茶几上。叫我坐沙发上慢慢喝。 我对毛江说毛哥我不喝这个,这是酒吧。 毛江瞪我一眼,摇摇头说:“傻逼,这个值老鼻子钱了,人家这是高收入家庭,你以为到谁家都能喝上这个的啊。没有饮料,你爱喝就尝尝,不喝拉倒。” 说着打开一间卧室的门去忙他的。我正要跟过去。他叫我别过来,说是他朋友的卧室不好让别人随便进的。 我在客厅里正品着红酒。也品不出什么味儿来。不过一个在那坐着无聊,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抿一小口。正想着毛江这家伙在人家屋里捣鼓什么东西。客厅的屋门锁有了动静。然后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夹着一个公文包,身上西装革履的,看上去很有派头。真羡幕毛江这厮竟然有这么体面的朋友。 来人看见我一个人坐那儿喝着红酒,整个人一愣。我知道他不认识我。忙站起来打招呼说:“你回来了哥。” 那人打量着我,揉揉眼睛问:“你是梅梅的表弟?” 我晕死,这是哪跟哪啊。忙对他说:“我是毛哥的朋友” 毛江在屋里大声问:“高扬,和谁说话呢?” 我也大声回他:“毛哥,你朋友回来了。” 毛江呃了一声,一边开门出来一边说:“呃,你好,梅梅买菜去了。” 那人立即充满敌意地打量着毛江:“你和梅梅什么关系,怎么随便就进我家卧室?” 我算听出来了,敢情毛江是这家女主人梅梅的朋友。可现在回来的是男主人,毛江这货也太不讲究了。你说异姓的朋友你怎么好在别人不在家的时候随便进别人家,而且还进人家卧室,这不明摆着容易引起误会吗?这次真服了他,整个一个大脑残。 毛江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话语里的不满,讪笑着走向那男人:“你别紧张,就一般同事,你家电脑出点儿问题,我来帮着看看。” 说着话毛江已走近那人,并且头向前伸,把手伸了出来,那人也条件反射似的伸出了手。毛江握住那人的手,额头咣地一声碰在人家额头上,直接把那人给碰晕了。随着那人卧倒在地上,毛江一把拉住还在那发愣的我说:“傻逼,还愣着干啥,赶紧跑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栖身拜师庙 跑下楼到了小区里面,我跟着毛江急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不解地问毛江:“毛哥,你这一会儿跑一会儿不跑的,什么个意思?就算是有点儿误会。你也不能把人家老公碰晕就扔那不管了吧,见过不厚道的,没见过你这么不厚道的。” 毛江头也不回地说:“你大爷的少说两句能憋死人啊。什么就人家老公了,好像我认识那家女主人似的。” 我瞪大着两眼跟在毛江后头出了小区。靠,听这厮的意思竟然不认识那家女主人,男主人才打个照面就给干趴下了,更不可能认识,不知道这朋友是从何说起。 到门口拦的士,毛江说去南站。在车上我想问毛江什么,毛江都用眼神制止了我。这一路把我给憋屈得,差点儿没憋出前列腺炎来。毛江一说往南站去,我自然就想到了那个破庙,这家伙又搞那样,拜师都拜过了。不可能再从头拜一次吧。 到南站附近,我和毛江下了车。先找个地方把饭给吃了,毛江说没地方去了,到那破庙里过夜,那里没得吃。吃完饭往那条通往破庙的破路上岔的时候,没有打的。两个人走着过去。毛江拿着一个从人家饭店里顺来的牙签剔着牙笑着说:“高扬,有什么问题现在你好问了。” 我撇撇嘴:“你丫的还是我师傅。跟着你都觉得特没面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怎么着要走也得给人家打个招呼吧。你想想那男的回过神来,和那女主人,那不得生一场大气啊。” 毛江得意地笑着:“那关我什么事,反正我谁也不认识。” 我晕死,不知道毛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怎么知道女主人叫梅梅?” 毛江勾起中指在我脑袋上当地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不开窍,那男的是不是问过你,问你是不是梅梅的表弟?连这个弯都转不过来你怎么跟我混?唉,看着一个圆圆的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妈呀。我再笨也回过神来了:“毛大师,你是随机找一户人家借钱花去了?” 毛江笑着点点头,说:“终于开窍了,哥什么时候把开锁的本事也教给你,艺多不压身。” 我大为光火。不客气地骂道:“你大爷的,你想死别拉着老子。还给我倒上红酒让我在那儿品。哎呀妈呀,不是我运气好,被别人打的满地找牙最后还得去蹲号子。差点儿给你害死了。” 毛江摇摇头:“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你就习以为常了。我给你说道说道,这些都是经验,出来混,没有经验是最可悲的。一般来说,二楼三楼,这多少都是有些闲钱的人家。这个跟舒适度和房价有关。我们进去,很少空手而归的。咱就拿点儿钱花,别的东西不要乱动人家的,还有不要太贪,那些卡啊首饰啊什么的,咱不能要,做人要厚道不是。还有,心理素质一定要好,当然了,身体素质也要过硬。咱们只管稳住拿钱,就当成咱自家一样,你说就是回来一个两个人,那也抓不到咱不是。咱也不能害人。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咱们能好好跑路就成。” “那,要是人家报了警,咱们被抓了一次,以后在警察那儿可就有了案底,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我始终认为,这条路不能走,只要被逮一次,那可是一生的污点儿。 毛江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和我争辩这事儿。 我看看毛江,直言不讳地说:“毛哥,等这边事儿一完,我就回家,我不想跟你混了。” 毛江深感意外:“为什么?” “不为什么,其实你做小偷,我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我自己做不来,更不想在你行窃时与你一起被抓。虽然你做的,也没给社会造成多大危害,但想想万一被逮一次现行,这一辈子,怕都得背个小偷的骂名,我承受不起。我爸妈也承受不起。”我很认真地说。我认真想过了,根本接受不了自己被当个小偷抓起来的那种情况。阵池估巴。 毛江想了想,也很认真地问我说:“你是不是以为那个男主人很恨我们?” 我白了毛江一眼:“你这意思,他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毛江点点头,一幅当仁不让的样子:“当然,我也不是随便拿别人钱的人。” 切,哄鬼去吧这话。 毛江见我一幅不屑的表情,自顾自说:“你不信是吧,总有一天你会信的。咱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三四天了吧,你得相信你毛哥的人品,那绝对不是盖的。”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我没好气地反问他一句。 “明天”毛江的回答让我倍感意外。他说的胸有成竹。我几乎相信了他,问他为什么?别人为什么会感谢一个小偷。 毛江优哉游哉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见分晓。” 我们走到那两边靠水,长满一人高的荒草的小路上时,天已经黑了。冷冷的有一点风吹过,平添几分凄凉。我总觉得,这种地方,特不适合用来晚上睡觉的。要不是有毛江在,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本来几面环水就够糁人的了。现在又加上是个破庙,破庙里还有我们遇见过的鬼魂。只有疯子才会选到这地方来过夜。 毛江在那小路口上摆了几块石头,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我:“高扬,是不特别害怕?” 我不承认:“没有,只是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到这儿来过夜。” 毛江说:“你不用损我,你还没发现吗?不管我们住哪儿,那东西总能找到我们。还有那个贺朋,我看那东西明显就是跟贺朋一伙的。所以我们只有来这里,会相对安全些。” 我不以为然:“这里荒无人烟,只怕他们更容易找到和对付我们,恐怕到时候我们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毛江笑了笑:“你把你师傅说的也太不堪了,你回头看看。” 我回过头去,看着那条小路,没看见别的什么东西。不解地望向毛江。毛江说你走出去,再走进来试试。我站那不动,以为毛江耍我,闲的蛋疼就是让我在那儿走个来回。 “试试,你试试就知道了。”毛江怂恿我。 试试就试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三步五步就走了出去。然后又从外面往里走。因为草高而密,我竟然看不到毛江了。竟直对着小路往前走。走三五步后我感觉不对劲,原来那条不太明显的小路也不见了。 我停了停,反正两边都是水,只要朝着不是水的地方走,那肯定就是往里面通的路。正欲迈步,被一个人拉住。一看正是毛江。不由地到:“我靠,你让我试试你别躲起来啊。” 毛江依旧笑着:“哪个躲了,我就在你前面,可是你瞪着两眼愣是看不见。你看看你走的路,自己看看。” 我一看真吓了一跳,再往前走,我就直接跳到水里,原来怎么没察觉到,就这么三五步,已经走到水边上。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朝着不是水的方向走的。因为这是一条两边是水的狭长的路。这太容易人辩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然冲着河水来了。南方的河,水位应该不浅,这大冷天的,掉进去真有的罪受。 毛江把我拉到正路上,往前走了两步,再叫我回头看。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明明白白就在那儿。我沿着那条小路慢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里面和外面的差别。直到毛东丢的那几块石头的正中间,外面东西依然清楚,里面却已经模糊起来。我往里面迈了一步,里外都变得清楚起来。显然这是个障眼阵法。如果从外面进来,只凭眼睛分辩小路,很容易被这个阵法迷住。 我回到毛江身边,一边同他往里走一边问他:“毛哥,你这是什么阵法?” 毛江说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就是一个鬼打墙阵。 我靠,鬼打墙阵还不算什么厉害的阵法,谦虚,这家伙绝对是故作谦虚。 我估计我羡慕的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毛江拍拍我背说:“别着急,我会的,你慢慢都能学会” 走到破庙的院子里,毛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手电。这家伙想的太周到了,连这种东西都随身带着。毛江见我看着他的手电,猜到了我的意思:“别把我看那么神,这是从那个小区的梅梅家里顺来的。” 打着手电,被他推倒泥塑的那个正殿里照了一圈,如我所想的一样,没有地方可供睡觉。两边还有偏殿,我们上次没有去看。不过毛江应该来过不止一次。他应该对那里面的情况熟悉。 我说毛哥,上次拜师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里没地方可睡觉的,还来这殿里做什么。毛江臭美地说:“我得找找你当时给磕头的那感觉。” 我觉得好笑,当时不就是按着给死人磕的二十四拜来的吗,说装死人的感觉有什么好找的。 毛江说什么? 我想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那么透吧,就说上次那几个死去的人的灵魂怎么不见了。 毛江说闲的蛋疼,操那么多心。 然后毛江领我来到西边偏殿。推开屋门,在手电的照射下,里面果真有草席草堆和一些破被子。一堆草上有个草席,草席上有一卷被子,被子里好像裹着个人。手电光定格在那人脸部。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脸。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变种蝙蝠 那是一个有点儿像蝙蝠又有点儿接近人形的脸。苍白的皮肤上长满绒毛,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有说不出的诡异。我退后一步,看着毛江问:“毛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变种蝙蝠?” 毛江也是一愣:“你问我,我问谁去?以前这里没见过这些玩意儿。奇了怪了,高扬,我发现我遇上你之后,各种各样的事儿全都来了。” 晕死,今晚我可是跟着他来的,他把这事儿还推到我身上来了。那个变种蝙蝠看到我俩进来,也是吃了一惊。但后来眼睛里就是迷茫和不解。我甚至想,这还是蝙蝠吗?我感觉它已经具备了人的情感和表情。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去东边那个偏殿看看。”我建议毛江说。说实话,与一个变种蝙蝠共同住在一个屋子里我受不了。这东西个头超大,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小。蝙蝠可是肉食性动物,我不能保证。它会不会在我们熟睡时对我们下手。 毛江指着那蝙蝠对我说:“高扬,你看,这蝙蝠从我们进来,一直对我们没有什么敌意,反而是一幅很可怜的样子。” 毛江说的没错,那变种蝙蝠一直提防着我们,眼神里传达出来的信息。好像是惴惴不安。 “反正东边那偏殿也闲着,我们换过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偏偏愿意挤在这里呢?”我摇着头说,不管什么情况,总是避开这怪异的东西要好的多。这个变种蝙蝠,目前是没有对我们不利的意思。难不成我们要主动出手,先把它灭了。其实我们根本拿不准,它到底有多大能量,万比我们看到的强大的多,那我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毛江摇摇头说:“高扬。就在这里吧,谁告诉你东边那偏殿闲着,那里是万万进不得的。” 听这意思,东边那偏殿,毛江也有所了解。听他说万万进不得。我心里很不服,随口问他:“为什么?” 毛江淡淡地说:“不为什么。说真的,里面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刚来方城时,就是在这边落的脚。东边那偏殿,我也推开门去看过。只不过打开门,对面是一道屏风。屏风上几个大字:擅入者死,请关好门。我很知趣地退了出来,把门关好,然好就睡在了这边偏殿里。” 我从没曾想过,像毛江这样的江湖人,也这么怕事,而且会被那几个字给吓住。我玩味地笑着,对毛江说:“毛哥,万一是谁就写那几个字,吓吓外人呢?” 毛江很认真地说:“你以为我是被那几个字吓退的?那里面有一种气场,很强大的气场,让想闯入的人,不寒而栗。当我想到我应该退出来时,那种给人很强大的压迫感的气场瞬间就消失了。所以我断定,那个偏殿里,有超乎我们想像的东西。只不过别人不去惹它,它也不会去惹别人。我在这西边偏殿,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都相安无事。” 听毛江这样说,我也不敢造次。毛江的本事比我大多了去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仗着毛江对我好,也就跟他斗斗嘴。毛江都忌惮的事儿,我当然更要退避三舍。 对于这个变种蝙蝠,毛江也没有要惹它的意思。好在另外还有草堆破被褥可睡。看来这里不止毛江,还有其他人做过落脚地。我问毛江:“毛哥,当时你住这儿时就你一个人吗?怎么这么多破家当?” 毛江说:“你太小看你哥哥了,开始是我一个,后来我就收了两个小弟,在我的带领下没多久我们事业小成,就搬离了这里。哥这次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噗,我被毛江逗乐了。就这种破地方,还衣锦还乡,衣锦还乡就睡这种破草堆盖破被褥啊。 毛江看看变种蝙蝠,警告说:“哎,我说伙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觉,你别打什么歪主意,小爷我敢睡这儿,也是有两下子的。” 然后毛江对我说,睡觉。 我不放心地对变种蝙蝠絮叨一番:“相遇是缘,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就是被人追的无处可去,到这儿暂避一下。有打扰之处,还请原谅。” 那蝙蝠听我这话,竟然叽叽乱叫。看起来很不认同我的话。毛江嘿嘿笑了笑,说:“高扬,拍马屁拍驴蹄上了吧?睡吧,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毛江的话音落下,那变种蝙蝠竟然从破被褥里出来,在房子里飞了个来回,然后又落回地面上,钻进破被褥,叽叽叫了两声。毛江霍地起身,打开手电把一个桌子腿折了下来,走到那变种蝙蝠前,扬起桌子腿作个砸下来的样子吼道:“你那算什么,对我示威吗?信不信我砸死你。” 变种蝙蝠老老实实在那儿躺着,不发出一点儿动静,看样子像是有点儿怕毛江。我不解,变种蝙蝠是会飞的,会飞的还能怕不会飞的。不懂得偷袭一下就逃吗? 我劝毛江说:“毛哥,你真有本事还用怕谁威胁吗?你看这蝙蝠也挺可怜的,它怎么会睡在这种破地方呢。它刚才是一番好意也说不定,只不过我们不懂。” 我说这话时,那变种蝙蝠叽叽又叫了两声。毛江愣了一下,然后回去睡下了。或许是我的话真的说中了。 睡到半夜,我被冻醒来。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好像有不少人的脚步声,朝着我们住的房子来了。而那个变种蝙蝠,则恐惧不安地叽叽乱叫。我和毛江睡的很近,用脚踹了他一下:“毛哥,有人来了。” 毛江小声回我:“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 毛江话音才落,咣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几道手电照了进来。一行五六个人进了屋里。大多数手电,都照在了变种蝙蝠身上。还有两把手电的光,分别照着我和毛江。 这几个人手里,牵着两个怪物。一个壁虎人,一个美女蛇。当然,不是我和毛江见过的那个美女蛇。 那变种蝙蝠见这几个人来,吓得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领头的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怪物被人牵着直扑变种蝙蝠而来。我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变种蝙蝠为什么这么怕这些人或者说这两个怪物。要知道它自身实力并不弱的。 等等,我焦急的叫了出来。其实这个时候这么多管闲事是十分万分不明智的。我们自己的下场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来的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那些人愣了愣,显然想不到,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其中有个领头的人冷冷地问我:“什么事?” 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不信这伙人会给我们什么好果子吃,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人肯定和百计有关,和贺朋有关。看那两个怪物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能动我的蝙蝠。” 我的话音一落,立即引来一片哄笑声。毛江也朝我递了个个鄙视的眼神。 “笑什么笑,这蝙蝠是我们先发现的,所以你们不能抢走。”我说。至于怎么才能不让别人抢走,那是毛江的事。这两天的相处,我感到毛江深不可测,他一定还有别的本事没有完全展现。 那个领头的人冷哼一声说:“小子,反正你是要死的人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知道这蝙蝠是哪里来的吗?是我们实验的失败品,失败品当然要处理掉,白白扔了怪可惜的,所拿来给这些成功生物作食物。还说什么你先发现的。你知道它为什么不跑吗?它有翅膀,可以远走高飞的。它不能走。因为有一样药物,它必须定期服用,它不能走,走了就是死路一条。哈哈,你们两个,也许会变成它们其中的一个。”那人说到后边,指着那两个怪物。 毛江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石块把玩着,指着那两个怪物问那领头的人:“这两个东西,会法术吗?我知道你们培养的这东西里面,最厉害的可是会法术的,而且可以实现在人和动物之间的快速蜕变。” 领头那人愣了愣,看着毛江:“你是什么人?” 毛江淡淡地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问你,我说的对也不对?” 领头那人点头承认:“会法术的,只有一个,不过已经死了。不过我们有高人在,相信很快会培养出一批来的。我不管你是谁。今天夜里,你是必须跟我们走的,乖乖等待我们领导的发落。”阵池役血。 我和毛江异口同声地问:“凭什么?” 那人冷冷一笑,眼放精光,杀气逼人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来:“就凭这个。” 我一下子变得乖起来。毛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又递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他一指变种蝙蝠说:“好吧,我们跟你们走,把那个东西先留着,我兄弟喜欢。” 领头那人一挥手说,走。 他真的把那变种蝙蝠一起押着。也许是毛江讲出来的那些秘密,让这伙人觉得,我们两个远比那个变种蝙蝠重要。他们要做的,就是先把我和毛江稳稳地控制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秘密实验室 出了西边偏殿,前面有两个人带路,我和毛江两个人连同那个变种蝙蝠走在中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后边四个人和两个怪物跟着。那两个人带着我们朝东边偏殿走去。 毛江看起来既紧张又兴奋。不过人家手里有枪,人数上又占优势。所以我和毛江很配合的。 进入东边偏殿的门,前面果然是一道屏风,屏风上两行字哆哆逼人:擅入者死,请关上门。这两行字给人一种混不搭的感觉。前面杀气腾腾,后边强势请求。 前面两人绕过屏风朝前走去。毛江指指屏风上的字,对后面领头那人玩味地说:“进去要死人哩。” 领头那人冷哼一声:“少废话,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儿?” 我靠,小命就在这玩完了吗?心里没来由地害怕,可是看毛江那样子,分明是跟着他混死不了。如果真是确定要死这儿,那领头这人还不直接开枪,这么麻烦地把我押来押去图个什么。很显然领头这人也作不了主。 绕过屏风,后面空荡荡的,除了一石头桌子和几个圆柱形的石头凳子。别无他物。屋里霉味儿很重,蛛网布满屋顶的角落。很难想像,这样的地方,竟然如此杀气腾腾,还擅入者死。 其中四人上前,每人抬住四方石桌的一个角,四个人发力。右转九十度。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正对着屏风的后墙的一部分,先是往里一收,接着往两边闪开,露出一道门来。原来这墙,竟然是个夹层。 进入门里,那夹层便是朝下通的台阶。我们都进去后,领头那人在墙上按了一下,闪开的那道门又自动合上了。我们一行人沿着台阶朝下走。我心里觉得莫名的诡异,因为这里的机关是电带的。很现代化,与古文明无关。如果是现代人,又是谁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修了这么一处所在呢,目的又是什么?这一伙六个人,明显和贺朋有关。他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很快我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在这里我看到让我感到特别意外的东西。我见到了几个透明的玻璃柜子,里面装了一半的未知液体。有两个柜子的液体里面。泡着两个人。还有两个柜子的液体里面,泡着两个大型蝙蝠。 这些看到的情境已经很让我吃惊,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个房间里一个柱子上绑着一个人,那人竟然是王开心。我脑子轰一下,被绑在这里,且不问是怎么被抓来的,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根据前后经历的事情联系起来。我能想到的,这里都是试验品,要做的就是把人和动物结合起来的试验。不成功则会被喂给其他合成的怪物吃掉。成功了,那自己也就不是自己,完全受到别人的控制。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像潘阿姨那样,连命都不要了,那也没谁能控制得了。合成怪物人又去结婚的,可能潘阿姨是第一个试验品。可以想像,这里被经营了多久了。 我看着王开心,不知道该不该和他相认。这些人把我们送到这个秘密的所在,估计我们活着出去的希望不大。我心里很为自己感到不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危机。 我看看毛江,这家伙一脸的轻松。估计这次我挂不了。这几个人把我们带到这房间里,也就停了下来。这里别的东西没有,柱子倒是有几个。在领头那人的示意下,有人拿来绳子把我们绑在了柱子上。这些动作,都是在那人用枪指着我们的情况下完成的。毛江手上那几块石头,也早装进了口袋里。我想着是他先前准备用上的,结果没有使用。他那些石头,肯定是用来布置阵法用的。 那个变种蝙蝠,连绑都没绑,直接扔在了我们一边。那个变种蝙蝠,就那么老老实实呆着。明知这些人要杀它,它也不知道跑。也许就像那个人所说的,离开这儿,没有了药物,它会死的很惨。或者,根本就是生不如死。可是我不大相信,一个动物,除了逃生的本能,还会顾及到这么多。 那些人绑好我们后,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留下来。这个房间的墙壁上,闪开一道门,四个人朝里面走了。两个人沿着那台阶朝上面走去。 他们人一离开,我就问王开心:“王哥,你怎么来这儿了?那个日记本拿到没?是不是落在贺朋手里了?” 王开心犹豫着还没有回答我。毛江干咳了两声,我看向他时,毛江眼睛往上方看了看。我随着他的眼光所至不经意看过去,那儿有一个摄像头。毛江又往我们一边看了看,对我眨了两下眼。比着毛江和王开心,我还是嫩了点儿,我一直以为,王开心是个笨蛋呢。他俩都怀疑,我们的四周不像我们看见的这么简单。不但有摄像头,还有可能有窃听器。 我灵机一动,接着说:“王哥,那个日记本,我明明让那个女孩子交给你的。看来她没给你,如果我能离开这儿,一定找她问个清楚。” 毛江和王开心看起来都很紧张,担心我会说出什么来。我已经能够想到,那个日记本,一定没有落到贺朋手里。王开心被逮到这儿,如果那个日记本已经落到贺朋手里,那他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不说,证明那个日记本对贺朋来说还是一个威胁,现在还不能暴露。我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让那些人对我抱有幻想,把我放出去寻找那个日记本。 见毛江和王开心都不说话,我故作着急地说:“你俩倒是说话啊,我说的是真的。反正我们是出不去了。对了,王哥,你说过在市局实习来着?你师傅外号叫马大哈来着?哎,你这实习,铁定过关了。” 王开心一听我说他实习铁定过关了,就问:“你怎么确定我铁定过关了?” 我卖了个关子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王开心说:“市局,马大猴。” 靠,我本来是乱说的,还真差点儿撞准,就差了一个字。见王开心两眼瞪着我单等着我回答他的问题,便说道:“如果你牺牲了,是因公殉职,是个英雄,名义上必须是个正式警察啊。比正式和还正式,如果你先前递交过入党申请书还没批下来,那必须得追认你是党员,这个,就放心好了。” 王开心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我这么个回答,不由得苦笑了下。 一会儿之后,那道墙上的门又打开了,那个领头的人过来。叫我们最好老实点儿。然后他看着那变种蝙蝠,嘴唇动了动。然后招呼上面两个人下来,那两个人下来之后,便跟着领头那个走进了墙上的那道门里,接着门就关上了。恢复成一道看不出来一点儿异样的墙。 那些人进去之后不久。那个变种蝙蝠就来到我跟前,把绑在我手上的绳子三下两下给咬断了。然后一个翅膀指向楼梯的方向,示意我逃出去。这特玛的还是一只蝙蝠吗? 我看看王开心和毛江,过去要帮他们解开绳子。变种蝙蝠拦住我,坚强地示意我赶紧上去。然后它去咬毛江和王开心反剪到背后的手上的绳子。毛江也催我赶紧离开。这种时候还逞什么英雄,走一个是一个。 想想也是,这时候最讲究的是个实际,他两个一旦松绑,总是比我要快的多。我这样等着他们,等一下反而会拖了他们的后腿。我一路朝上爬上去。刚爬到上面,下面就传来了动静。有人大喊着不许动。应该是那些人,从里面冲到了下面的空间里。既然里面有摄像头,他们应该很快能够发现我已经出逃。所以他们出动的这么快也不稀奇。 上面往外通的那道墙上的门,竟然意外地开着。我飞快地奔了出去。出了这破庙,沿着那条小路就往外跑。跑没多远,就躲在一边的草丛里。我知道我如果一直跑下去,肯定跑不过这些人。 一会儿三四个人一边叫喊着站住一边从庙里跑出来,从我身边跑过去。追了一会儿没追到人,又骂骂咧咧的走回来。那个领头的经过我身边时还说:“跑就跑吧,一个毛孩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们刚走过去,我呸了一口就从草丛里钻出来,顺着小路往外走。当老子是弱智,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故意放我走的。我只不过配合他们,也在演一场戏而已。他们的目的是找到那个日记本,而我的目的,是先逃出来再说。 晚上,冷风。虽然我能看清附近的东西,但是这种感觉,与白天大不相同。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一个人郁闷地走着。还在担心,毛江和王开心两个人会怎么样。如果他们会被变成那种怪物,就太遗憾了。如果不成功,就像那变种蝙蝠一样。成了很聪明的动物。如果成功了,就成了美女蛇之类,最成功的就是成为潘阿姨那样,可以在人和动物之间来回蜕变。但是无论怎么样,生命都已不再是自己的。当别人要你死时,即使没有意外,你也活不下去,或者很快生不如死。就像那个人提到的,必须定期服用一种药物,如果断了那种药物,后果一定很严重。 我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南站附近的主干道上。有的士停到我跟前。这个时候,我要去市里,也只能打的。我不可能就这么走路过去。可是我去市里又能去哪儿。毛江和王开心不在,潘阿姨没了。况且潘阿姨和毛江那儿,我现在都不宜回去。我怕回去,又会遇到美女蛇。我在这儿,不认识别的人了。对了,还有方小奇那儿。 的士司机见我愣着,问我走不走。阵池肠划。 走。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哪儿?司机问。 方小奇家。我说。 司机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忙说了一下方小奇家的地址,不然,他一定当我精神有问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毁灭 我指挥着的哥,一直来到方小奇家门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下车付了钱,的哥并没有开车走人,而是在车上看我给他的钱。晕死。就那两张十元的,用得着这么仔细地看吗。 我一边大叫着方小奇,一边用力拍打他家的院门。我担心有人跟踪我,尽管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其他车辆跟在后面。我不相信,我进入过那么一个秘密的实验基地,他们会这么放心地放我出来。尽管他们,想拿到那个日记本,但肯定不会冒这么大风险。 就在方小奇推开卧室窗口在里面答应着要下楼的时候,我突然被一个人捂住了嘴,然后被拖着塞进了车里。对我下手的是那个的士司机。我应该早些想到,那些人怎么可能让我接触外人。我能接触到的,肯定是他们的人。不然万一那地方的秘密泄漏出去,那基地还不得完蛋。 我被塞进到车里之后,很快被铐住了手脚和堵上了嘴。我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动不好我会歪倒在车里起不来。还不如这么坐着的滋味好受。然后那司机快速锁门下车,打开后备箱。我以为他会把我装到后备箱里去。没想到他从后备箱里,放出一个人来。两个走到大门前,分两边站定。 我明白过来,他们以为,我只要能逃出来,肯定先找那个日记本的下落。所以他们认为。日记本很可能在方小奇这一家里。即便不再,也不过多控制一个人而已。幸好我没有先去市局找王开心的师傅马大猴,尽管我有意问过王开心。想着那些人肯定不会让我那么轻松地去。如果我当时上了车对司机说去市局,估计直接就把我捆了来强的了。 我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那人,暗暗为方小奇担心。这厮如果一出院门就被人家按住了。那也是我害的。我这会儿心里干着急,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大门咣地震了一下。门外那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院门在我的紧张中打开了。我原以为只会开个小门,没想到两道大门哗啦朝两边开去。站在大门上自带小门两边的两个人都是一愣。这两个家伙也不是一般人,一愣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朝院里大门两边冲去。 大门两边分别闪出一个人来。单对单就斗上了。看来那些人是太大意了。派来的这两个家伙身手也算可以。对付一般人,三个四个估计也没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般人。方小奇是个警察,而且是警校毕业的。与方小奇一起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不过看身手也不弱。 我在车里看着,也看不清楚他们怎么打的。十来分钟后。地上趴着两个,还有两个人站着。站着的两个人把趴在地上的两个铐了起来。方小奇他们赢了。 方小奇这才有空来看停在门口的出租车。打开车门把我拖下去。三下五除二给我打开手铐,拿掉堵在我嘴里的毛巾问:“高扬?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晕死,他来开院门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是谁在喊门。我很奇怪:“你不知道是谁就随便开门了?” 方小奇一乐:“这有什么?看见我哥们儿没,在学校时就是散打冠军。昨晚来这儿玩没走。我一听外面叫门,声音不太熟,想到可能是你,你这时候来的话,王开心应该会跟着来。所以我两个都起床来想和王开心开个玩笑,把他给拿住,没想到,这看起来还有了意外收获。” 我对方小奇说:“赶快报警,或者找王开心的师傅马大猴。王开心和毛江被囚禁了,有生命危险,赶快叫警察去南站附近的那个破庙,那些人有枪的。” 方小奇脸上一肃,问我:“有多少人?” “最少有六个,里面还有多少不知道,这两个人出了意外,那边肯定会增加人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阵庄农巴。 方小奇赶紧打电话报警。并表明自己也是个警察的身份,对接警的人说我们在南站前面路上等着。这边刚挂了电话,被铐着的一个家伙的手机就响了。方小奇从那家伙身上搜出手机,犹豫着是接还是不接。 方小奇那哥们儿摇着手示意方小奇不要接。只要一接电话就会全部露馅。他不相信被铐起来这两个家伙有那么好心,不可能配合着我们说话。 方小奇和他那哥们儿,把两个铐了手铐的家伙塞进车里后排座上,方小奇开车,车钥匙还插在上面没有拔掉。我坐副驾,方小奇那哥儿们坐在后面看着那两个人。我们一行人朝南站赶去。 我悄悄问方小奇:“你这哥们儿叫什么名字?能看得住这俩货不?别我两个在前面被后面俩家伙给砸了脑袋。” 方小奇边开车边说:“放心好了,光名字就吓死你,叫鬼见愁,就这两个被铐了手铐的家伙,不在话下。对了,你们怎么到南站那边去的?” “我们被人跟踪了,还有人和动物相结合成的怪物不断骚扰,毛江担心我们会在夜里被暗算,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没想到躲到怪物培养基地去了。竟然在地下室里遇见了被绑着的王开心。” “王开心什么时候被绑去的?绑他的人是谁?”方小奇问。 “王开心应该是下午去拿那个有关百计的日记本时被绑的,按说我和毛江是被人跟踪的。跟踪我们的人就是百计的,其间我们还见到了百计的老总贺朋。就是说无论我们去哪儿,都会被人知道,只不过在进那个破庙时,毛江摆了个迷惑一般人用的鬼打墙阵法。不知道对于百计的人,有没有用。所以我认为我们后来被抓,见到王开心,好像是别人安排的。” 我突然想到了,毛江那个鬼打墙阵法,早已经被人破坏了。因为我逃出来时,追我的那几个人明显追出了毛江摆的那几个石块的范围,可是后来,他们毫无阻挡地都回来了。 “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你们三个人关到一起?”方小奇对整件事情了解不多,所以这样问。 我先前也不知道,可是现在我想通了:“因为是我和毛江让一个女孩子送那个重要的日记本给王开心的。现在很明显,不知道什么原因,百计提前知道了这事儿,布好了陷阱,可以肯定,百计没拿到那个日记本,所以才把我们三个关到一块儿,好让我们自己说出日记本的下落。如果百计拿到了那个日记本,估计直接就把我们三个干掉了,不会这么麻烦。” “那个日记本里是什么东西?哦,你也不知道吧?”方小奇刚刚好奇地问出来,又很快想到我也不一定知道,所以不肯定地多问了一句。 “是百计集团的黑暗记录,这个日记本,足以毁了百计。”我说。 我们比???派来的人早到。只不过稍停一会儿,几辆警车就到了。方小奇把铐着的两个家伙,交给执行公务的警察,方小奇和鬼见愁虽然也是警察,但是现在却不在执行公务。 车队一直走到快到那个不太明显的草间小路前面的时候,庙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就是在夜里,我也能看见,那里冒起一团烟尘。火光不是特别明显。这次爆炸,很可能来自地下。那个地下合成怪物的基地。这下怕是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了。 我突然想到,王开心和毛江还在里面。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说:“完了。” 方小奇一个激灵:“什么完了?” “毛哥,王哥,他们都还在里。”这两个家伙。是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最熟的人。我最先遇见的是潘阿姨,潘阿姨已经死了。我想起了自己一直一来的遭遇,是不是和我走的近的人,都会很快倒霉呢。 车子往前开不过去了。我们下了车,朝爆炸现场跑去。到了庙里。我发现整个庙的建筑都不见了,不是被夷为平地,而是变成了洼地。院子那一片没有建筑的地方最为明显,地面上的土直接塌下去,变成了一个大坑。几间正殿偏殿,也都是坑,只不过被上面的建筑倒塌形成的垃圾掩埋了一部分。 空气里迷漫着肉被烧糊的味儿。还有各种难闻的气味。真不知道这里爆炸前,下面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我们曾被关过的那个地下室,只不过是最外的一小部分。这里所做的试验和所取得的成果,排除危害了一部分人不说,这是相当先进的科研成果。 把人和动物结合在一起。人的意识占主导地位,快速实现在人和动物之间的蜕变。真要公布出去。这成果是惊动世界的。不过这和科隆技术一样,为了维护人权,必定会被绝大多数国家的法律所不允许。 不少警察拿着灯,开始在废墟上搜寻。也开始有警察过来,向我询问情况。后来我还被带回了市警局。方小奇怕我害怕,始终都陪着我。作完笔录,签了字摁了手印,我还被告知先不要离开方城,有些事情还需要我配合调查。 “我再不回家,就没有钱花了。我师傅毛江在这次爆炸中很可能挂了。还有管我吃饭的王开心,也可能挂了。”我说着伤心的想要流泪。毛江这家伙,下午刚从那一家里弄些钱来,全带在他身上。我还没来得及要他分呢,这就带着那么多钱走了。 看来鸡蛋真的不能放在一个篮里。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找回日记本 方小奇说没事儿,这不还有我呢,王开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毛江帮你家抓个鬼,我两个还问你收钱了呢。 方小奇一愣,笑着说:“那怎么了,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当时你不是还帮着我少收了钱吗?” 做笔录的人让我俩先别扯,留个电话到时候好找我。我摇摇头,我一个人在这方城,又没有手机。方小奇就把他的电话号码留下了。 出了公安局,天还没亮,方小奇要我跟他一起回去。他很关心地说:“你惹了这么多事儿,百计肯定不会放过你,你一个人回你租房那儿去,确实不行。不过你这也是立了一大功呢。把这么一个秘密的基地给掀了出来。” 我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了不起的事儿。不过这些都是巧合。来自于那伙人对我的轻视。还有方小奇和他那哥们儿竟然会想到大半夜的要和王开心开个玩笑。如果只有方小奇一个人,那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的。生活里有很多巧合,这些巧合同时也改变着不同人的生活。 我有些期待地望着方小奇:“小奇哥,你说最后事情了了,公安局会不会奖励给我一大笔钱?” 方小奇额头上爬满黑线:“呃?可能会吧,你想着会有多少?” 我谦虚地说:“公家的钱,也不能太多。意思一下,能有个一二十万就行了。” 方小奇嘿嘿两声说:“还真不多,才一二十万。” 在公安局门口等了一会儿,我们拦了一辆的士,往方小奇家里开去。经过青湖小区,我看见前面路上有两个人。司机的速度并没有减下来。急得我直叫:“停车啊,前面路上有人!” 司机回头惊奇地看我一眼,吱哇一声就刹住了车。方小奇坐在前面,头往前猛伸了一下,还好没撞上玻璃。方小奇看看司机。又看看我:“高扬,哪里有人?坐车上不好瞎说,跑夜车的师傅忌讳这个。” 路中间那两个人,像没看见车子一样在那儿边走边聊。听见刹车声,回头望了望。不慌不忙的样子。我认出了那两个人,竟然是小红和苗苗。 在方小奇诧异的眼神里。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小红和苗苗身上,有关于日记本的秘密,看王开心那表现,她们应该见着王开心了。那个日记本显然不在王开心身上,若在他身上,早被搜出来了。基地那些人,也不用费那么多麻烦。 她们两个人听到刹车声回头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我下车后叫了一声小红姐。两个人站住,惊奇地回过头来。看清楚是我,惊喜地说:“我们正找你们,却找不到。” “苗苗姐不是有毛哥的电话号码吗?”我不解地问。 苗苗悠悠地说:“我手机出车祸坏了。我自己也已经死了。” 我是个大活人,不能大半夜的站在路中间。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撞飞了我找谁哭去。一边往路边上走一边问:“我见到王开心了,王哥被抓了,那个日记本呢?” 的士司机,也把车开到路边上离我们不远处停下来。小红说:“我们也见到王开心了,就在苗苗把日记本交给王开心的时候,一边忽然冲出来几个人,有人对付王开心,有人来拉苗苗。他们两个人分别被弄到两个车上。我跟着苗苗,制造了一场车祸。我们坐的小车,钻进了一个大货车的底盘下面。” 我失声道:“一车人都没了?” 小红姐淡淡地说:“没了,反正他们也都不是好人。” 我感到十分意外:“小红姐,你的灵魂怎么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这让我想到了校园事件中的鲁小东他们。他们那几个人有强大的能力,是因为死后被人施了法术,养了小鬼。要知道一般人死后,是基本上没什么显现的。个别的会有些灵力。像小红姐这样的,更是少见。她能制造一场车祸。 小红姐淡淡的,像是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也不用多大能力,只要迷糊一下开车的司机就行。”然后脸色一暗,“我死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姓张的却想把我一脚踹开,还要我把孩子打掉。” 我有些明白了,怀有身孕的女人,死后冤气会比普能人大上许多倍。我宽慰小红姐说:“张岩已经死了,被吴天弄死了,你知道这事儿了吗?” 小红姐点点头,淡淡地说:“我知道,还有控制那个影子和纸人害我的人。我要找到他们,让他们拿命还我孩子的命。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百计做下的恶果,我要把那个日记本交出去,交给一个能为民请命的人,让百计集团完蛋。”“ 那个日记本,现在在哪?还没交给警察吗?”我叹了一口气问,世上的事儿有多少不如人意。小红姐怀了张岩的孩子,却被张岩无情地抛弃,还要赶尽杀绝。 小红姐也叹了口气:“你说的那个人被抓后,我和苗苗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我们没有认识的警察,我两个现在这样子,也不可能自己拿着本子交到公安局去。” 现在王开心指望不上了,那就只有指望他师傅马大猴,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调查百计的案子的。我对小红姐说:“我替你把日记本交给一个人,他和王开心一样可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和苗苗暗中保护着我。这个日记本,不能再出意外。” 小红姐很爽快地同意。说带我去取那个日记本。我带他们两个回到出租车里。司机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些迷茫和不安。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不安的。 坐好后我对方小奇说:“小奇哥,我们去取个东西。”然后叫司机开车,我按着小红姐指给我的路说给司机。司机望望我,不放心地问:“不会有什么事吧,遇上这种事儿,最好是把车停一边回去休息,我是真不想跑,前面拉你们到这儿的钱我也不收了。” 小红姐一听就不干了,上去就要抓司机。我拉她一下,对司机说:“走吧师傅,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坐在车上,真有事儿的话那我们也不敢叫你开车。” 司机想了一下发动了车子。我不叫小红姐动手是怕吓着那司机。方小奇和司机,现在看不见她们两个。司机本来见我下车走到一边一个人说了好久的话心里就不安。如果小红姐凭空再刺激司机一下子,那今晚上他铁定不敢跑车了。 车子起步没多久,方小奇手机响了。那边叫道:“喂,高扬吗?我是马大厚。王开心的师傅。” 方小奇说:“我是王开心同学,不是高扬,王开心经常提起您。您等下,高扬就在旁边。” 方小奇把手机递给我说:“马大猴找你,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们俩在一块儿?” 我接过电话说:“喂,马大猴,我正找你呢,你不是和王开心一起去接那东西的吗?怎么就他一个人去了。这下好了,你把他害死了。” 马大猴唉了一声说:“我当时走不开,小看了那些人,认为这么个事儿,王开心到那接了东西就回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看来我大意了。王开心被抓的事儿,局里很上心。你的笔录我看过了,所以才打电话给你。你确定王开心没有从地下室里逃出来吗?”阵庄叨巴。 “反正我跑出来时,王开心和毛江都没有出来。因为我还在庙前草丛里躲了好一会儿才走,没见到人。” 马大猴不死心地问:“那从你离开那儿,到爆炸之前有多长时间呢?” “怕有一个小时吧,差不多这样,我也吃不准。”我说。 那边马大猴自语说:“一个小时,也许会有机会跑出来的。现场还在搜救,到天一亮就能快些知道结果了。好了,就这么说,如果你先见到王开心,一定叫那小子先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不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叫马大猴等下,马大猴问还有什么事。 “我们见个面,我还你一样东西。”我说。 马大猴叫我到市局门口,他就在那儿等我。 我把手机还给方小奇。车子不多久就到小红姐指定的地方。这是稍偏僻的一条马路。路两边是种着冬夏都常青的绿篱的绿化带。间隔不远都有一棵小树。再往里面,就是原来种下的没有规律的大树。想着是这条马路没修的时候都有了,修好后没有挪走,就当景观树了。 小红大致看了看位置。走到绿篱边上,弯下腰伸手指给我看。绿篱的下面,扔着一只塑料袋。我伸手把它提了出来。打开来看,里面就是一个日记本。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几个人立即朝车上走去,抓紧赶回市公安局。那个基地虽然炸了,贺朋的人手没有多大损失。他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那个基地。监视我的那两个人出了意外后,为了他们的怪物合成技术不被发现,他们自己人动手炸掉了基地。就是里面少部分的人,也肯定都撤了出来。没撤出来的,恐怕只有王开心和毛江。 如果没有这个日记本,就那个已经炸掉的基地,根本就动不了贺朋,他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说一切都和他无关。 我们四个人回到出租车前,确切地说,只有我和方小奇两个人。我们意外地发现,司机已经死了。就躺在座位上。喉咙处插了一把刀。方小奇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然后他自己也就地滚开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地后也有样学样地往外滚。那车轰地一声炸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偷的人得感谢小偷 一声轰响之后,热浪朝我扑来。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我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在电影或者电视里见到。我们后面不远处,两道车前大灯亮了起来。哦不。是四道。两辆车。 我立即爬起来,方小奇也正朝我奔来。他拉我一把,朝着亮灯的地方跑去。我以为方小奇疯了。要跑也应该朝没人的地方跑。 我很快就发现,方小奇是对的。就在已经炸掉的车子两边,还有车子前面一些路另一边的绿化带里,都有几个人钻出来。前面亮着的两辆车里,只钻出了两个人。 我听到了枪响。这些人竟然明目张胆地用枪。我心里很紧张,说不定哪一颗子弹不长眼,就会要了我的小命。方小奇拉着我,一转弯跑过了绿化带,跑进了里面荒着的还没有开发的田地里。 后面追我们那些人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多少。因为我听见了他们互骂的声音。肯定是小红和苗苗在里面捣乱。她们两个变成了鬼,所以我和方小奇不用顾及她们。如果不是他俩,我真担心。我和方小奇根本逃不脱。 鬼也不是万能的。这不像是坐在车里,她们只需要迷惑一个司机,就能使一车人丧命。所以后面的人,追我们追的还是很紧。穿过这片荒地,我们又到了一条路上。方小奇喘着气说,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会拦着一辆车。 老天有眼。我们的运气出奇地好。从路的另一方,过来一辆走夜路的小车,当然,车速很快。我就说,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如果我真有危险,又不能化解,夏落应该来的。想到夏落,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校园幽灵事件和血太岁出时,他都来帮过我。为什么这一次,他一直没露面呢? 方小奇拉着我直接跑到路中间,拼命地挥手。我怀疑这大半夜的,人家不会停车。没想到那辆车嘎地刹住,从车窗里伸出个脑袋。笑着问我:“表弟,你们这是又去偷哪家了?” 后面追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喊声越来越近。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个人正是昨天,毛江带着我在家客厅里品着红酒,偷了人家的钱把人家弄晕的那个人。我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听见了后面的动静,把车开到我们跟前,大声说:“快上车!” 我晕死,这还等什么。和方小奇拉开车门上了小车。汽车疯一般朝前开去。那些人冲出路边绿化带,大叫着站住,并朝小车开枪。但是很快,他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汽车跑出两三公里,速度放慢了下来。那人看看方小奇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同,自己开一间小公司。请问大师贵姓?” 我一头雾水,敢情这人认识方小奇啊。我说怎么和我不记仇。可是看看方小奇,他也是一头雾水:“大师?呃,我不是什么大师,免贵姓方,叫方小奇。” 莫同笑笑:“方大师不要谦虚了。谢谢你救了我爱人的命。” 方小奇更是摸不着东西南北,苦笑着说:“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们莫先生,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 莫同一只手指了指我,又摸了摸他自己的头说:“他在我家客厅里喝着红酒,你想想你一回到家,家里有个陌生人自在地在那享受着,这印象不是一般地深,我不会认错的。还有方大师你用头碰我那一下子,直接把我碰晕了,你,练过铁头功吧?” 方小奇迷茫地看着我,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毛江从卧室里一出来,一个照面就把莫同给碰晕了。所以印象不是特别深。见我和方小奇在一起,就把方小奇当成毛江了。我不知道毛江这家伙到底对这人施了什么法,偷了人家东西人家还得感谢他。不过前面我见毛江作过三次案,还真没有人狠他。第一个是我,被他抢了钱。第二次是小红姐家,毛江救了我和王开心。第三次方小奇家,收了尸皮人偶。不过莫同这一次,毛江是真正实施了盗窃了的,而且盗窃后还弄晕了人。 我尴尬地对莫同说:“去你家的,是我和另外一个叫毛江的。不是他。” “原来你们认识。”方小奇恍然大悟。 “当然,我和毛江昨天下午去他家偷了点儿现金。”我说。 “莫先生,去市公安局一趟。”方小奇说。 莫同连忙说:“不用,他们这根本不算偷,是去我家救人了。我知道做这行的,天机不可泄漏,就算是救人,也得找个由头。” 这个人可真能替我们开脱。显然毛江除了偷钱外,还帮他家做了什么事儿。 莫同接着问:“你们这是偷了谁家?惹得这么多人拿着枪追杀?” 方小奇撇撇嘴:“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警察。” 莫同接着很搞地说了一句:“要不是我认出他,大半夜的鬼才停车拉你。” 我特别好奇地问莫同:“莫大哥,毛江到底怎么帮了你,他偷了你东西你还这么感激他?” 莫同特崇拜地说:“毛大师真神人啊。他把我碰晕用的力道不是很大,我很快就醒过来,还好没有直接报警,先去卧室里看看,就少了两三千块钱现金,保险箱打开了,贵重东西一样不少,况且就是现金也没拿完。我就觉得不是偷窃这么简单。” “这才注意到,保险箱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告诉你爱人,忙完工作下楼后呆十分钟再到路上搭车。切记,心诚则灵。” 方小奇打断莫同的话问我:“毛江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吧,要真是这样他应该什么事都能提前知道,这么说的话,那他就不会死了。” 我想的是,如果毛江真的未卜先知,他根本就不会带我去那个破庙里而被人抓住。他也不会叫小红和苗苗去把日记本送给王开心以至于王开心被抓。 莫同很坚定地摇摇头:“毛大师绝不可能会死掉的。因为我爱人这件事,他说的太准了。我当时给我爱人打电话,问她忙完没有。我爱人说正往楼下走呢。我叫她中楼下等十分钟,说我开车去接她。我爱人说不用了。因为以前我要在外面办事不在公司里,她都是出了厂区在门口附近的公交站牌前拦的回来的。” “我怕我爱人不听话,就对她说有事儿,我必须回公司一趟,现在已经快到了,一定要等十分钟。我爱人答应下来后我才放了心。等我开车到厂门口时,看见一辆公交车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冲向了公交站台,听说死了两个,伤了好几个人。我爱人坐我车上出来看见救护车和交警,下去看看听人家说了这事儿后,她后怕地说多亏了我。说我是她的福星,她本来就打算出来在这儿拦的士的,不想我一个电话使她免遭一劫。” “我对我爱人说,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我爱人听说大吃一惊,急问我是谁,谁呀,这简直是神人啊。我说是一个小偷。回到家里,我给老婆看了那字条,说了家里被偷的事。我老婆说这哪里是偷,这就是找机会帮咱们呢。” 方小奇听完莫同的话,觉得毛江救的人少了,说:“要说这城里这么多事儿,这么多人,毛江如果真有这本事,他应该救更多的人,怎么偏偏就帮了你家?” 莫同不赞成方小奇的观点,他说:“天下的事儿虽多,能改变的却少,就像毛大师这样的,能改变一点也就不错了。如果想改变的更多,那很可能一点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帮你家。”我对莫同说。 两个人都看着我。我笑着说出来自己的猜测:“他帮你是因为你能帮我啊。你看这次,你不认识我就不会停车,不停车我和方小奇就有可能玩完。” 方小奇不以为然,这事儿转这么大个圈也可能是一种巧合。莫同却点着头说有理有理。越是有钱人,对这些玄学之类的东西越是深信不疑。 方小奇的手机又响了。他接听时我听见里面那人着急地问:“高扬往这边来了吗?怎么还没到?” 方小奇说:“出点儿意外,你等着,一会儿就到。” 然后方小奇对莫同说:“莫先生,把我们送去市公安局,我们有事儿。” 莫同看看我,我点点头。莫同说:“好吧,本来我打算先到我家,表示下感谢的。这好不容易碰巧见着你们,要是我爱人知道不让她当面感谢一下,那肯定不会饶过我的。” 我轻松地说:“没事儿,有的是机会,听了你的事儿,我相信毛江他们没死。因为毛江给我说过,他说他偷了你的钱你还得感谢他呢。我当时以为他说着玩。现在看来,他这话应该是表明他还有机会接受你的感谢。” 我现在明白过来,得知破庙被炸后,为什么我还能做很多事,并不感到怎么伤心。虽然和毛江王开心相处时间不长,那可是真有感情的。当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没法生活得到别人的帮助时,你就知道这感情有多深。我不伤心,是因为我心里一直认为毛江他们不会死。因为我们被抓时,毛江的表情和举动都表明我们不会有事的。 方小奇的电话刚挂了又响起来,马大猴担心地说:“你们不会有事吧,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高扬说的那东西还在吗?” 方小奇说放心,我们马上就到了。 车子不多久就到了公安局门口。我已经看见王开心的师傅和几个警察等在那儿。这次这个日记本,应该能交到警察手里了。阵庄引划。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变数 车到跟前,我和方小奇下了车,我手里拿着那个日记本。莫同说先回了。然后车调个头就离开了。莫同的车刚走,另一辆的士就驶到我们身边停下。我当时一愣。谁这么晚还来公安局。 马大猴面色一变,看见我手里的东西,立即率人朝我们走来。我也想到了会有人来抢我手中的日记本。但我不认为,有谁敢在公安局门口动手,并且是在有警察在场的情况下。 车门打开的时候,我赶紧把日记本递给了走到我跟前的马大猴手中。我实在怕再出什么意外。马大猴刚接了日记本在手里,就被从车上下来的人夺了去。 马大猴一时愣住了。我也看清了从车上下来的人。那不是别人,正是王开心,还有毛江,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毛江他们果然没有死。我心里感到非常惊喜。门口的灯光照着表情各异的几个人,马大猴很费解地看着那胖子:“李局,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局盯着马大猴,淡淡地说:“老马啊。你有别的更重要的案子要办,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这个案子你就先不要管了。” 马大猴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这个案子一直是我经办的,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别人也不熟悉,这个时候换人对案件侦破很不利啊。你们这是信不过我?我马大猴做警察二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李局你还不清楚吗?” 李局叹口气说:“老马。你也是个老同志了,没有人说信不过你,你还是服从局里决定吧。” 马大猴无奈地说:“好吧,我服从局里的按排。” 李局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嘛,你和小王辛苦一下,两个去把相关资料整理出来,明天一上班正式宣布这件事儿就交接,另外一个案子也很急。” 那些警察朝公安局院里走去。李局叫毛江我和上去坐坐,他说有些事儿,叫王开心给我们做下记录。其实就是录口供。屋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我。毛江,马大猴,王开心。 王开心听我说完了拿到日记本的经过,他就犯愁,先做了我和毛江在破庙里遇室他之前的笔录。以及遇到他之后他自己所见到的。虽然那些东西十分不可思议,怎么说也是现实的。是生物合成技术。 对于我见鬼和拿到日记本事儿,王开心去请教正整理资料的马大猴怎么做。马大猴瞪他一眼,骂道:“你他妈的这会儿想到老子了?你夺日记本那会儿给老子一点儿面子了吗?” 王开心不恼反笑:“马头,那不是公事公办吗?咱们是警察,不能因公旬私。” 马大猴点着头玩味地笑着:“这案子不归我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马大猴说着,已经停下手里的活儿。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看来这家伙,没有不帮王开心的意思。等马大猴就笔录的事儿对王开心指点完毕。王开心开玩笑地恭维马大猴:“马头,要说造假上还是你内行,姜是老的辣啊。” 马大猴照王开心后脑勺上啪地就拍了一下:“这叫灵活运用,学着点吧小子。唉,这案子换人的事儿,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王开心附在马大猴耳朵上说了一句,马大猴一愣,随即又给了王开心一下子:“你怎么不早说?欠扁是不是?”阵庄叉圾。 王开心一缩脖子:“知道你打我就不告诉你。” 马大猴一扬巴掌:“你敢!” 王开心一步跳开,连说不敢不敢。然后对我和毛江说:“谢谢兄弟,你两个先回去吧,我和马头还有事儿要做。” 我和毛江出了公安局问他去哪。毛江说现在去哪都无所谓了。那个日记本已经交到公安局,咱们两个就不重要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那贺朋不会报复我们吗?” 毛江摇摇头说:“他现在应该没这工夫,有这工夫,他应该想想怎么自保。王开心说,贺朋以前犯下的案子,已经被马大猴抓了几个他的手下,供出了不少贺朋的事儿。还有昨夜里地下室的那些人,也被抓了两个。那里是贺朋直接领导的,估计这一次,贺朋是躲不过去了。” 我们没有打车,就随便走着准备找个宾馆住下。我问毛江马大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有和贺朋勾结的嫌疑? 毛江说那是上头的意思。估计上头,有贺朋的人。马大猴前两天找贺朋谈过,想探探他的底儿,随便透露一些信息给他,想迫使他自首。贺朋急了,上头给李局施压,说马大猴办事不力,要求局里换人尽快了结马计集团的案子。因为马计集团是纳税大户,也是很知名的大公司。不能一直拖着,用这个理由逼局里结案。局里明面上换人,实际上让马大猴仍然查这个案子。不过这次,破庙地下室的人被抓,加上日记本里面的很多记录,估计上下得有很多人倒霉,贺朋运气没那好了。 我有些意外地说:“我只以为王开心是个半吊子实习警察,没想到他参与案子的程度这么深,知道这么多的事儿。” 毛江笑笑说:“你看到的都是表像,王开心是马大猴和李局最看重的人。因为他是实习警察,在方城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所以是他们最信任的。要知道百计在方城的影响力不是一般地大。” 我松了口气说:“终于没什么事儿了,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毛江笑了笑说:“你能坚持这些天,我已经很佩服你了。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然后你就跟着我混,我保证你比那些读到大学毕业的一般人都要混得好。” 我打断他的话说:“其他的都好说,反正我也很难稳定住上学,就你偷东西这事儿,我是坚决不干的。” 毛江说:“这个随你,谁也没规定干这个非要偷人家东西,不过这次,不是我带你去偷人家东西,就不会有人救你,现在你可能已经挂了。” “你真的能预见未来的事儿?”我目瞪口呆。这事儿真的被证实,和只是猜想中有很大不同。这样的话,那不是我跟他在一起,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危险,我们甚至能够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 毛江并不否认,他点着头说:“能,但不是任何时候都能。” “那你什么时候能什么时候不能?”我追根问底。 毛江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毛江说不知道,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有可能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再追问。转而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跑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毛江一拍额头:“你不问我差点儿给忘了,那个变种蝙蝠,我给你带出来了。” 我啊了一声,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毛江说那东西灵动着呢,通人性。接下来给我讲了他和王开心逃出来的经过。人家比我有用的多,不仅是逃出来,还捉了两个活口。 原来我刚逃到上面,地下室里就从更里面进来了人。这明显是策划好的只放走我一个。进来的人都拿着枪。这时候那个变种蝙蝠也还在咬捆着毛江的绳子,还没有咬断。那些人就重新给毛江绑了。然后有人出去追我,不过动作不是很快。 等追我的人回来,当着毛江和王开心的面,领头的人派了两个拿枪的人上去守住上边。然后给变种蝙蝠喂了一粒药丸。那些人就仍然回到里边去了。 王开心看着毛江苦笑了一下:“看出来没?他们是故意放高扬走的。” 毛江说管他那么多,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王开心摇摇头:“就凭高扬,没有逃掉的可能。等他们拿到日记本,我们三个人还能再见面,一块儿去见阎王。” 毛江被王开心逗乐了:“见屁的阎王,高扬的运气一向特别好。说不定高扬还能叫人来把我们救出去,就像你说的,咱们三个人会再见面的,不过不是在这里,是在外面。” 王开心说:“你就自我安慰吧,我就不信你想不到,会没有人跟着高扬?你以为高扬那二两劲儿,能应付得了?” 毛江笑笑说:“一福压百祸,高扬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王开心不再说话。 那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变种蝙蝠突然跳起来,咬断了毛江双手上的绳子。接着又咬断了王开心手上的绳子。王开心愣愣的,以为这变种蝙蝠疯了。毛江一推王开心,闪到台阶一边。王开心奇怪毛江为什么不朝上面跑。 ,奇怪的是,那变种蝙蝠也跟在他们后面。上面两个人听见下面的动静。举着枪就对准下面。毛江从怀里摸出来个东西,凭空一抖。变作一个孩子,就是那个尸皮人偶。这孩子不走地上,在上空飘着贴顶部朝那两个人飘去。那两个人只注意到下面。没注意到头顶有东西袭击。 那孩子趁他们不备,一只手掐住一个人喉咙,活活地把那两人掐隔屁了。这时地下室的里面,已经有人冲出来。毛江这才与王开心快速朝上面冲去。经过那两个人身边,还抽空儿缴了他们拿在手上的枪。两个人一路狂奔就出了破庙。变种蝙蝠和尸皮人偶也跟着跑。 两个穿过那条荒草间的小路。到了有大片荒地的地方,王开心说不能顺着路跑,弄不好他们会叫人在前面会有人堵截。两个跑进了荒地里。毛江收了尸皮人偶,和王开心边跑边伏击后面的人。因为后面的人只管急着追他们两个,不留神他俩突然反击,一下子被干掉两三个。毛江和王开心打打跑跑。借机又干掉几个。昏天黑地,同样有枪的情况下,追的人总是没有跑的人沾光。追他俩的人越来越少。 领头那人接了个电话,对手下一挥手说:“赶紧回去,有警察来了。”在那些人撤走的时候,毛江和王开心又开枪干伤两个。领头那人竟然不救,还回头连连开枪向受伤的人射击,很显然想置他们于死地。 那两个受伤的人没被打中。王开心和毛江上前来绑了他们。王开心便给马大猴打电话,说发现一个秘密的生物基地,抓了两个活口,叫他带人快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斗法 马大猴一边带人去接那两个活口,一边把情况即时报给了李局。马大猴接到人时,对王开心说李局找他。王开心问李局在哪?马大猴说在家睡觉呢。王开心便和毛江两人直接去了李局家里。李局见到毛江跟着去颇感意外。王开心简单介绍了毛江。李局和毛江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李局听了王开心的汇报,把上头的压力给王开心说了。毛江便为他们出了这个应付上面精神的主意。 “那两个活口在哪?”我问毛江。 “在哪?在医院治伤啊。还能在我家?”毛江问。 “要坏菜!”我感觉不好。 “怎么了?”毛江不解地问,“有警察陪着去的。” “为了摆脱嫌疑,贺朋不惜毁了生物培养基地。你想这两个人,他会留着吗?贺朋身边,肯定有个高人帮他,你想想小红多出来的那个影子,差一点要了我和王开心的命,那些警察能对付得了吗?他们看都看不见,呃,当时好像你也看不见。”我把我的想法说给毛江听。 毛江撇撇嘴:“我那是扮猪吃虎,装的。不过你担心的有理,走,咱们去医院。” 我像看着外星人一样地看着毛江:“你对这事儿,怎么这么上心?是不是和你也有什么关系?” 毛江骂道:“你大爷的。真没良心,不是为了你答应了人家放不下这事儿,我才懒得管这么多。” 因为当时毛江与王开心没有与马大猴一起送活口去医院,所以毛江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医院。于是打电话给王开心,叫他问马大猴抓到的那两个嫌犯在哪个医院。王开心一边向马大猴问嫌犯的下落,一边问毛江打听这个干嘛。 毛江说出了我们的担心。王开心说了嫌犯所在医院,并且说现在已经治疗完毕在住院部北楼???房。 我和毛江一边走一边等车。好不容易拦个的士朝人民医院赶去。的士直接开到医院尽头,到了最北面的住院楼大厅前面。我和毛江下车付钱,走进大厅坐电梯朝三楼赶去。mianhuatang.info 一出电梯,就听见三楼的吵嚷声。走两步转过一个弯,就是三楼走廊,进走廊就看见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吵闹着非要进一个病房。门口两个精壮汉子拦住,说这是他们的专用病房,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两个黄头发看起来喝醉了酒,说什么就是不信,说他们就是来看病人的。就在这个房间。 我晕死,这天都不亮看什么病人。真有那心白天不能来啊。我们走过去一看那房间号,靠,???. 毛江对那两个守在门边的精壮汉子说:“病房里有情况,我们得马上进去看看。” 精壮汉子一愣。立马拒绝,把我们也当成了来捣蛋的人。见人数增多。其中一个人掏出枪来说:“警察。谁都不许进,退后。” 毛江着急,可也不敢硬闯,这本来不关我们的事儿。因为这牺牲了不值。看在王开心的份儿上,毛江还是对那两个便衣警察说:“你们应该把这两个黄毛抓起来,赶紧打开门看看屋里的情况。” 其中一个警察问:“你是谁?房间里有我们的人。” 毛江淡淡地说:“我是帮助你们的人,我只不过要你打开房门看看,你又不损失什么,有情况也许还来的及。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只当我多管闲事好了。这两个黄毛,肯定有问题。他们在外面闹出动静,估计屋里已经出事了。” 两个黄毛见被说破,就想开溜。被毛江踹翻在地。两个警察听毛江的先把这两个人铐了起来。大半夜在病房酗酒闹事,弄个治安拘留够了吧。 其中一个警察,连忙推开房间的门。开门前还说了一句:“这门一直关着,可是一个人都没进去过。” 门一打开,就看见一张椅子翻倒在地,地上躺着一个。这人躺在地上,头还抬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眼不相信地瞪着病床上。 挨边两个病床。两个人身上的被子全都蹬到了地上。这会儿正倚在墙上翻着白眼,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其中一个警察跑过去扶地上的人,一边扶一边晃着他:“峰子,峰子,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另一个警察守在门口,看着屋里情形也是目瞪口呆。去扶峰子的那人,很快挣扎起来。我看见一道粗粗黑线,正从他腿上开始缠起来,随着一道道黑线的增加,那些变宽的黑线连在一起变成一整块的,像很结实的布。 这就是我在小红家看见的,那影子变化来的东西。硫磺能克它。可是现在,我口袋里没装硫磺。看来毛江这小偷说的对,口袋里得经常备着这东西。想起当时毛江说过的这句话,我不由得笑了。这家伙肯定有。 果不其然,毛江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分别撒在这三人身上,我看着他撒的位置,就知道先前这家伙没有说谎,他确实看得见那些黑线一样的东西。看来原先的懵懂小偷,真是扮猪吃虎的。 窗外有人冷笑了一声。 我心里一阵发毛。这是三楼。什么人能在窗外发出笑声? 毛江一步跨上窗台,然后身子一闪就不见了。我靠,这厮跳楼了吗?我连忙跑到窗前,往下一看,毛江正顺着窗子一边的一个落雨管向下滑去。 医院的后面,是一条大马路。大马路上,站着一个人。这人很瘦小,像是先天发育不良,比着毛江的高度,只到毛江胸口。说话的声音出奇地冷。他看着毛江,不带一丝语气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可以不用死的。” 毛江淡淡地说:“为了我一个朋友,我本来就可以不用死。” 那人语气依然很冷:“年轻人,狂点儿没错,首先你要有狂的资本。在这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自以为懂点儿皮毛就很了不起!” 毛江淡淡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助纣为虐,干尽坏事,不知悔改,理当受到惩罚。就是你这样的败类,坏了修行之人的名声。你死有余辜。” 那瘦弱之人不再搭话,一声冷笑,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那人把它捂在两掌间,然后两掌放在胸前,做作揖状,朝外猛地一推分开两掌。 我看见无数纸片吹向毛江头顶,然后飘飘洒洒落下来。然后似乎有狂风乱吹,纸片纷纷扬扬。我觉得那些纸片,好像有什么变化。雪花,那些纸片幻化作雪花。 毛江在里面左冲右突,一时竟然挣脱不出来。江南的冬天虽然也冷,但不是特别的冷,下雪的时候几乎很少。这会毛江处在狂风飞雪之中,看样子冻得够呛。 毛江从口袋里摸出一道符来,双手一搓,擦地引燃。一团大火在他面前腾地烧起。但也只是一下的工夫。那瘦小之人也打出一道符来,打进毛江身边的风雪之中,忽然间就夹了一场大雨,朝着毛江那团火浇下。滋地一声,火光就熄灭了。 毛江掏出一把符纸,祭出数把纸刀,打向四面八方。企图打破瘦弱之人布下的结界,好冲出这冰天雪地与使法之人一较体力。那人显然不肯拿自己的弱点与别人的长处相拼。他的目的就是用法术将毛江困死。 瘦弱之双掌搓出一把符纸,围着毛东的风力陡然加力,四面暴起几道旋风,将纸刀尽旋落在地。那几旋风力道不减,从每股旋风里蹿出一匹狼来,凶猛高大的雪狼。 这下毛江完了。我心说。狼多肉少,毛江哪够这些狼撕的。阵庄记划。 “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他自个儿在那乱舞什么,打拳给他对面那人看吗?”门口那个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我身边的。 我瞪他一眼:“要是那么多狼围着你,你舞个试试,不去帮忙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那个警察被我说的迷迷糊糊:“狼?什么狼?” “你看不见吗?”我有些恼火地问。心说我们本来是帮你们的,现在倒好,这眼看着就要把我毛哥给赔进去了。我却帮不上忙。从落雨管下去,我没这本事。从医院大门绕过去,那是扯蛋。等我过去还不知道毛哥能不能剩下一把骨头。这瘦弱之人本事也恁大了。 问出那句话我就惊醒过来。别人确实看不见。我回头瞅屋里东西,一看还有吊瓶,抓起来隔着窗户就朝那个瘦弱之人砸了下去。我的准头还真不赖,瞎猫撞了个死耗子。吊瓶虽然没砸到那人头上,也在他肩头重重响了一声。 那人法力虽高,体力肯定不怎么样。被我砸得晃了一晃。毛江那边情形就缓了一缓。 那人冷笑一声。双掌朝着我搓出几张符纸来。靠,这回会是什么玩意儿。我连忙往后一退,哗地一下把窗户拉上。那个警察跟着猛一缩头,不满地说:“你小子不能提前吱一声吗?想把我脑袋给挤掉啊?” 他话音刚落,玻璃外面就响起了一串的吱吱声,还不停地撞着窗玻璃。蝙蝠,很多的蝙蝠。 “这是什么?怎么一下来这么多?”警察惊问。 “你刚才不是说我毛哥在那乱舞吗?等下这些蝙蝠要是进来,就该你打拳给别人看了。”我淡淡地说。说着就朝房门跑去。 从我们房门出去,我从另一个病房门进去。人家都在睡觉。外面马路上的斗法虽然进行得相当激烈,对一般人来说却没有什么响动。有两个陪护的家属醒了,眼睛一直看着我。大概一个病房里面的家属和病人都面熟。大半夜进来一个陌生人又不是医院工作人员,人家当然警惕着。 我也不管这么多,走到后面窗户前往外看。原来那瘦弱之人攻击的就是我刚出来的房间的窗户。这边一只蝙蝠都没有。我看一眼屋里,抓了两个空吊瓶在手。那两个看着我的人立马站起来喝问:“你要干什么?” 我拉开窗户,把两个吊瓶朝着那瘦弱之人就砸了下去。这个窗户的角度,比那边还要好。我听见啪地一声响。吊瓶不开眼地撞在了那人脑袋上。我顾不上欣赏自己的战果,哗地拉上窗户,对那两个人说:“外面好多蝙蝠,千万别开窗户” 我猜想这砸这一下后,那边窗外的蝙蝠肯定会有一部分朝这边飞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潘阿姨的丧事 外面,忽然响起了警报声。我拉开窗户朝下面看去。那个瘦弱之人站在那儿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毛江那儿,雪狼变成了血狼,一个个瞪着血丝的眼睛。身上带着血,不要命地朝毛江扑咬。右边刚才那个房间的窗户上,那些蝙蝠一个个朝地上栽去。 肯定是那个瘦弱之人,在法术中加入了他自己的血。使得这些血狼玩命地攻击毛江。而对于这些蝙蝠,那人却无力控制了。很明显,只要毛江不在了,即使他被抓,也会有办法逃脱制裁。 他的脑袋上流着血,那是我瞎猫撞上死耗子的结果。毛江被狼群盖上,几乎看不见了。 两边警察下了车,冲到两人跟前,那个瘦弱之人也没什么力量反抗。乖乖被抓了。毛江也在那些警察冲到他跟前的时候倒了下去。因为好几个持枪警察冲到毛江的近身。那些雪花血狼狂风什么的一忽尔消失不见。 当几个人抬毛江上车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身上的咬伤。这事儿真怪,在别人看来。毛江就是在那自个儿拳打脚踢。可是他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凭空增加。那个瘦弱之人的法术,还不是一般的高。 我跑下楼去,跑到医院的前诊楼前,警车也从大门口开了进来。几个警察把毛江抬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上有不少伤口流着血。不过也不是我想像的被撕的血肉模糊的那么严重。我松了一口气。 王开心也在一边跟着。毛江被送去检查包扎的时候,我对王开心说:“与毛江相斗的那个人呢?那个人可千万要小心着。他会法术。” 王开心点点头:“毛江说了。一定不能打开他的手铐。他空不出手来就无法做法。还有他身上的符纸,全部给他搜了出来。” “毛江不是倒下去了吗?还能说话,那太好了,不是很严重。”我手舞足蹈。如果毛江昏迷两天醒不来,或都醒来了连路都不能走。那我会内疚的。本来毛江也不认识王开心。他做这些事儿,就像他说的,是为了帮我了却心愿。我是为潘阿姨和王开心。生活真是奇妙。就因为我突然来到这个城市,却卷入了一场与我毫不相关的事件里。 毛江只是太累了。很快就包扎完毕安排进了住院病房,养两天就可以出去。 毛江被安排进了被他和王开心抓来的那两个人的房间。那三个警察,都还在。那两个被黑线攻击过的警察。也都从惊呆中醒悟过来。被看不见的东西捆上,一般人都不能理解和接受。 那个差点儿被我挤掉脑袋的警察,见我回来,对我伸出大拇指说:“你准头真好。不过你应该先报警叫人来,要不然你朋友能撑多久。这次是我叫人来的。” 我白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就是警察吗?也不知道帮忙?” 那警察愣了愣:“帮忙?帮谁呀?那个瘦子也没做什么啊?我没接到指示。再说我一个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他那是斗法,我又不懂。我没阻止你砸人家就已经很帮忙了。” 我一时还真无话反驳他。一般人看来,那个老头,确实什么也没有做。而这个警察,又不认识我和毛江,也就不可能完全相信我们。阵庄记号。 李局从门外进来,问了问毛江的情况。毛江说不碍事,皮外伤,歇两天就好。 李局叫毛江安心养伤,说很感谢他对公安干警工作的大力支持。有什么事找小王提。然后李局安排病房里的三个警察照看好他们。腆着肚子走了。 王开心坐了一会儿,对毛江说:“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现在是正忙的时候,鱼翁就要收网了。” 毛江摆着手笑骂:“你大爷的,过河拆桥,赶紧去忙你的。” 我坐在毛江病床上,打了个哈欠问:“毛哥,这事儿该结束了吧?” 毛江学着我打哈欠:“啊,差不多了。” 毛江盯着我的手看了一会儿,问:“你的手怎么了?” “蜕皮,每年都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蜕一层就好了。好像是血热吧,也没到医院看过。” 毛江哦了一声,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你大爷的,我心说,要不是看你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的份儿上,我一定会骂出来。我手上每年蜕一层皮他还说那就好,脑袋被驴踢了。 “毛哥,那人本事,好像比你大多了,你和他斗起来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我找话挖苦他。我让他说那就好。我很快就明白,如果我手上只是蜕皮,还真的就好了。毛江说那就好,是真心的。 毛江苦笑一下:“当然,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一边那个差点儿被我挤了脑袋的警察说:“我觉得你比他强,你打了那么长时间拳给他看,他连一下子都不会打。还给这小兄弟砸了两瓶子。” 我嘿嘿笑出声来,毛江哭笑不得。 天快亮的时候,我爬到毛江病床上,躺另外一头睡着了。一觉醒来,屋里只有我和毛江两个人。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我还没睡够,头还晕晕的。问毛江:“毛哥,人呢?” “人带走受审了。你可真能睡,下午三点了。”毛江说。 我划拉一把口水,说:“反正也没咱俩什么事儿了。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对了,昨夜寻破庙里死人没?你打电话给王开心问问。这些人可真舍得,那里面不得有科学家啊?就我们被关那个地下室再往里面肯定得有。” 毛江说:“当然有,王开心中午来的时候说,挖出来十来具尸体呢。估计在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就那两个被我和王开心打伤的,才幸运地活了下来。不过要不是夜晚,也得被他们领头的打死。你没见当时他们领头的撤时见他两个受伤,对着他俩把子弹都打光了。” 我想起那个差点儿被我挤了脑袋的警察的话,对毛江说:“毛哥,我觉得那个瘦子,可能受不到惩罚。他做过的事儿,可是一点儿证据都没留下。” 毛江笑笑说:“没有证据可以给他找到证据,法术之类的虽然没法证实,但给他安个其他罪名还不是小菜一碟。马大猴是个老刑警了,这个根本不在话下。况且上面对这事儿会默认的。他肯定是死刑。放了他的话更是没法制约。” 我问毛江吃饭了没有? 毛江没好气地说:“吃个屁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又睡得这么死,谁给买饭去?要不是你,我都出院了你知道不,就等着你醒来出院呢?人家王开心把手续都办过了。” “住院谁花钱?”我问。 “公费,我这还是头一次公费住院。”毛江得意地说。 我撇撇嘴:“不要钱你就多住些日了呗。” 毛江呸了一口:“你以为这是度假村啊,走了。” 毛江下了床,依依不舍地看看这房间说:“下一次再来,就不一定能花公家的钱了。” 我严重鄙视他一回。 我们在医院对面的饭店里吃完饭出来,我对毛江说:“这边事儿快完了吧,我想去潘阿姨家看看。然后我就回家了。” 毛江点了点头说:“我打个电话给王开心问问情况。” 挂了电话,毛江说:“王开心说贺朋自杀了。一大批干部都会受到百计集团的牵连。这事儿很快就结束了。剩下的那些受贿官员的事儿,先交给纪委。” “王开心说过,这事儿完了要请我吃大餐的,他电话里提都没提?”我有些不甘心地问。 毛江笑笑:“他说了,吃完大餐再送你回家。他说和李局商量,弄个警车专程送你回去。” 我兴高采烈:“那一定很拉风啊。” 我和毛江来到潘阿姨的家。走进这熟悉的小胡同,心里有些温暖,也有些失落。我来的前后,潘阿姨家的两口人都不在了。她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原来老孟的侄子正在给潘阿姨办丧事。也是,琦琦姐没了,孟叔叔又失踪了。这里当家的就是他侄子了。 这院里的人,我大都不认识。到灵堂看看潘阿姨的遗像,我无所事事,又回到二楼我住的房间。毛江跟在我后面,笑着问我:“高扬,我怎么感觉你浑身不自在呢。”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说:“我自在个啥,我来这院里,是潘阿姨招呼的。如今换了人,我也没交钱,这儿好像与我无关了。也不好意思住下去。” 正说着一个胖胖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进来说:“你好,你是住这屋的对吧?我是老孟的侄子叫孟建宝的。以后这里就归我管了,下个月的房租就由我来收。价钱不变。” 我对他有些反感,潘阿姨刚死,这还办着丧事,房租的事儿下个月才交,那就下个月再说,还早呢,现在还有心情扯这个。明摆着就是对房子上心。我看他一眼,淡淡地说:“过两天我就回家了。” 孟建宝尴尬地一笑:“啊,这样啊,你随便,你随便,我就是先告知一声。” 孟建宝走后,毛江说:“这人对这次丧事还是下了本钱的,你看该扎的纸楼纸人纸车电视什么的全都扎齐了,还有吹唢呐的就请了两班。” 我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有人把这么一套房子给你,你也会舍得这一点小钱的。” 正说着话听见下面嚷嚷:“吹什么吹,吹什么吹,都别吹了,别吹了。” 听声音是孟建宝的。这家伙怎么了,请唢呐班来不就是让他们吹的吗?不吹还能白给他们钱啊。吹的越起劲儿才越好。正想着下面又传来孟建宝的叫声,好像很恼火:“散了散了,你们都走,钱照给。” 这家伙疯了还是傻了。 我和毛江下楼一看,我见到一个见过一面的人,就是那晚在这个院子里出现过一次然后又不见的那个人,老孟。孟叔叔回来了。想想潘阿姨说过,老孟没死,只要那个人没了,他就可以回来。那个人就是贺朋吧,现在贺朋没了,所以孟叔叔就回来了。 孟叔叔回来了,所以孟建宝就不高兴了。本来他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这院子这房子又不是他的了。 第一百五十章 结束或者开始 老孟看着孟建宝发了一会儿疯。mianhuatang.info等唢呐班真的要走的时候,老孟上前制止了,叫他们该吹还是要吹。孟建宝走到老孟跟前,仍旧气不愤地说:“叔。既然您回来了,这事儿得算您办的,我花的钱,您可得一分不少地给我。” 老孟笑笑:“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能让你帮着办事还得往上垫钱。” 孟建宝一脸地不爽,嗯了一声说:“我也很忙的,不管怎么着,我得跟叔一起把婶儿这事给办好了。” 看着孟建宝心里就老窝火,哪有这样的人,见到自己叔叔回来倒不高兴了。非得老孟失踪了他才真高兴。 老孟见过我一次,还是晚上。他看我不可能像我看他那么清楚,所以根本认不出我来。我拉着毛江往外走。 到外面毛江笑着问我:“高扬是不是特看不惯孟建宝那个觜脸?” 我哼了一声。毛江说:“你还年轻,你心里的世界还很美,你看看电视上。这样的事儿有多少。说有个老太太有钱,生病了躺在床上。什么干女儿,外甥,还有侄子都来争抚养权。当着老太太面在床边吵吵打打。说自己能怎么对老太太好,别人怎么不可能对老太太好。为啥呀,就是因为老太太有一套门面房。后来老太太说自己死后要把财产交给国家,直接就没人问了。mianhuatang.info” 我不吭声。毛江说的,也是事实,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冬天昼短夜长,天黑的快。天一擦黑,我就叫毛江给王开心打电话,让他兑现请吃大餐的话。毛江打过电话对我说:“你脸皮够厚的高扬,人家说一句就追着屁股后面要。” 我笑着说:“这是给王开心一个兑现承诺的机会,要不然他心里一定会难受的。” 说是大餐,也就是个普通饭店。王开心一个实习警察,上大学的钱还没挣回来。去不了多好的地方。饭间王开心底气十足地说:“高扬,明天送你回去,车都找好了。李局特批的,警车专送。” 我举举杯子,三个碰了一下。我说祝王哥正式成为一名警察。 王开心说:“我的事儿领导还没说呢。” 毛江端起酒一饮而尽:“你大爷的,你那事儿还用说吗?那是板上定钉的事儿。” 王开心眉开眼笑:“对。板上定钉的事儿。干了。” 因为百计的案子告一大段落,我们几个都很轻松。吃完饭回潘阿姨家时,已经很晚了。潘阿姨家的灵堂都已经撤了。那些纸扎的东西,也已经拿到外面烧掉。 我敲敲潘阿姨家的屋门。老孟把门打开,看着我们三个人问:“你们是?” “孟叔叔,我是高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们两个是王开心和毛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来到方城的,是潘阿姨收留了我。” 老孟叫我们赶紧进屋里坐,他对我说:“你们几个人,老伴对我提起过,都是好人啊。我代表我全家感谢你们。” 老孟说着,给我们鞠了个躬。慌得我们连忙站起来叫:“孟叔,这可使不得,您这是折我们寿呢。” 老孟衷心地说:“你们找到了害我全家的凶手,并且将恶人绳之一法,我真心感谢你们。其实我能活下来,全靠你潘阿姨。当我在路上截住张岩给他那个日记本的时候,他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我也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事关重大,所以才抄了一份儿。” “当张岩将我带到那个偏僻的破庙的时候,贺朋和你潘阿姨都在场。我当时很吃惊,指着她说:‘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贺朋阴阴地笑着:‘你没想到吧,你的老伴儿,只是我们人工合成的一种生物,她同时具备人和生物两种形态,但是始终都具有人的思维。她是我们的人,而且会绝对的忠于我们,执行我们的指令。包括杀掉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伴儿。’” “当时你潘阿姨当着我的面儿,就变成了一只大型壁虎。贺朋摇了摇头,对大型壁虎说:‘不,这太残酷了,杀死他的事儿,交给别人来完成吧。’张岩拍拍手。一道墙上打开一道门,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脸壁虎和一个美女蛇。它们一会儿变成动物,又一会儿变成人。那情景十分诡异。” “我那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更震惊的,是你潘阿姨的变化,同床共枕多年,竟然不知道她是一只壁虎。看来当年许仙和白蛇的故事,也许不只是传说。” “贺朋把脸转向门外,叫你潘阿姨和他一起走开,吩咐张岩开始吧。你潘阿姨当时就变出人脸,长在壁虎身上,尖叫道:‘不,我来!’贺朋的手在背后摆了摆,对张岩说:‘随她’。后来进来的那两个怪物,又从墙上的门里回去了。” “那个大型壁虎看看张岩,它是你潘阿姨变的。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我一直都相信那是真的。就是到那时候,我也以为,大型壁虎会扑向张岩,把他生吞活剥。我猜错了。那大型壁虎在张岩的注视下,直接冲向我,身子突然胀了胀,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从脚开始,把我吞进了肚里,整个吞下。”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渔塘边。冰凉的水正从我脸上慢慢淌下来。你潘阿姨一边哭着,一边小声叫着老孟老孟。我一醒过来就明白,是你潘阿姨救了我。如果是别的怪物吃了我,可能会把我嚼得稀烂,我不可能有机会活过来。你潘阿姨为了保住我的命,才狠下心来选择她自己下手。” “我虽然醒了过来,却也不能回家。你潘阿姨告诉我,叫我千万不要轻易出现在方城,在别人眼里,你已经死了。现在就走,到乡下躲起来。我当时很愤怒,问你潘阿姨:‘那我就永远不回来,永远不能进自己的家吗?我们去告他,我们可以去告他。’” “你潘阿姨阻止了我,说要是随便谁都能告下来,那百计早就倒了。哪能撑到现在。我让你潘阿姨一起走,带着我们家琦琦,一起离开方城,不再回来。你潘阿姨说她不能走,她走了就是个死,会死的很惨,或者生不如死。她们都是被药物控制了的。如果不能按时服用这种药物,那就会浑身发扬,一层层蜕皮,直到血肉模糊地死去,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你潘阿姨还说了有关贺朋的事儿,百计集团是贺朋的父亲贺峰创立的。贺峰是个从国外回来的生物学教授。生物是他的专长,不知道为什么,他做的生意与生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甚致刻意避开生物方面的东西。可是他在破庙附近,早早买下了一大片土地,却不开发。实际上是在破庙的下面,建了一个生物实验培养基地。利用人和动物合成各种各样的怪物,这个科学狂人,做到了在人和动物之间的快速蜕变。他常说,神话传说,都是真的。什么这精那精的,科学进步到一定程度,都能实现。” “贺峰死后,要求贺朋把他的研究成果发扬光大,虽然他们研究的这些东西,不被大多数国家的法律所允许,但不能不承认,他在生物学研究上取得的成绩,在世界上是遥遥领先的。”阵庄节巴。 老孟笑了笑:“后面这些话,不是我说的,大概是你潘阿姨说的原话。可惜呀,你潘阿姨不在了,琦琦也不在了。我们一家人,都毁在了生物狂人身上。” “孟叔叔,琦琦的尸骨呢,我们后来根据犯人的交待去找,却没找出来。您认为会是谁动了琦琦的尸骨?” 老孟叹了口气:“是我,我把她请进老坟了,和我们孟家的祖宗,葬到了一起。” 王开心呼了口气,往后面一躺说:“我说呢,总算解开这个迷了。” 我对老孟说:“孟叔叔,我明天就回家了,您自己多保重。” 王开心接过我的话说:“别说的这么伤感,我还会在这儿租房子住下去,有我陪着孟叔叔呢。” 我们起身告辞,叫孟叔叔早些睡觉。出了老孟家的屋门。毛江吸溜了两下鼻子,很大力的。我推他一把:“你干嘛,像猫儿闻到了鱼腥味儿。” 毛江说不是鱼腥味儿,是有一股腐败的臭味儿。王开心也跟着吸溜了两下鼻子,说好像没有,没闻到。 毛江说我是说刚才在屋里,外面这么大地方,当然闻不到。 然后毛江离开潘阿姨家,回他租房的地方,说是去收拾一下,明早过来一起上路。为了明天精神些,我和王开心也各自回屋休息。我心里有些兴奋,要回家了,想想我爸妈见到我该有多欢喜。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现在儿子突然回来了。想着想着我就难过起来。这一离开家,就是两个多月。而且明明能早些回去,又推迟了好些天。 半夜的时候,我感到有东西咬我的手。不是很疼,我却一下子惊醒来。床头趴着一个大家伙正一下一下轻咬我耷拉在床边上的手。我从床上跳起来,这才看清了,是那个变种蝙蝠。毛江说带出来了,我一直没见,原来它直到现在才现身。 我站在床上一会儿,又躺下来,这个东西,看来对我没有什么恶意。我突然想到,这个变种蝙蝠,是那些合成实验中唯一留下来的一个生物了。 我一大早醒来,洗脸刷牙后找王开心不见。自己买了油条吃着。不一会儿王开心回来说车开来了,就在胡同口大路上。我没有行李,急忙就朝外面跑。刚坐到车上,见毛江也赶了来。弄个小背包往车上一扔,坐在我一边叫王开心买吃的去。 毛江打量着我,特别盯着我的手看,弄的我很不自在。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仔细看了看说:“高扬,我们不能回去了,你中尸毒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遥远的死亡谷 死亡谷中 黄金一吨 只见人进 不见归人 蓝雪莲开阵庄爪号。 地狱之门 2004年,我因为跟着小偷师傅毛江惹了活僵尸张岩而身中奇毒,被迫去昆仑山死亡谷寻找蓝雪莲。根本不知这一首黄金之歌。当我听到这首歌时,我已经在谷中了。我突然发现。来谷中的人,不止是我们一伙,两伙,这些人,都疯了吗?当一伙正常人遇见一批批疯子时,为了活命,不得不跟着疯起来。 地狱之门仅仅是死亡谷的别称吗?一吨黄金的说法由何而来?人死不可以复生,为什么在地狱之门前的丛林里,我和我的同伴屡屡见到那些明明死去的人?鬼话?磁场?最终,地狱之门打开,这不是传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山洞,我们面临的将会是什么。那一刻,我们害怕了。我找到了救命蓝雪莲,面对巨额宝藏,我不想走下去,然而我们已经,身不由己…………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在牧人眼中,草肥水足的地方是他们放牧的天堂。但是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却宁愿因没有肥草吃使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这个谷地即是死亡谷,号称昆仑山的“地狱之门”。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向世人渲染着一种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下面是一个真实的、由新疆地矿局某地质队亲眼所见的故事: 1983年有一群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出现,而马群却出现了。后来他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这起惨祸发生不久后,在附近工作的地质队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袭击。那是1983年7月,外面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死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炊事员当场晕倒过去。根据炊事员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第二天队员们出外工作时,惊诧地发现原来的黄土已变成黑土,如同灰烬,动植物已全部被“击毙”。 昆仑山死亡谷,号称昆仑山的“地狱之门”那棱格勒峡谷那棱格勒峡谷(既昆仑死亡谷)位于青藏高原昆仑山区,东起青海布伦台,北起布伦台,西至沙山,全长105公里,宽约33公里,面积约3500平方公里,海拔3200-4000米。发源于6000多米高昆仑山上的那棱格勒河,南有昆仑主脊直插云霄,北有祁连雪山阻挡着柴达木盆地。 以上这些东西,网上随处都是。随便键入死亡谷或者地狱之门就能搜到。在????年十二月之前,我不认为这个神秘的地带会和我产生某种关系。一个十五岁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眨眼间经历很多事情。我的愿望是赶紧回家,而不是远行,特别是到危险的地方去。我虽然也会好奇,但绝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当我吃着油条坐上车马上就走上回家的路时。我认识不久的小偷道士师傅毛江说我中尸毒了,不能回家。 我当时就愣住了,毛江好像说过,中了尸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我回家心切,侥幸地希望不会太严重。我故作轻松地笑着对毛江说:“你别逗我毛哥,我这手上就是蜕皮,一年一次,哪一年都没少掉过。” 毛江吸溜了一下鼻子,拧着眉头说:“我能拿这事儿说笑吗?你看你手腕上,有一块儿铜钱大小的暗印,那暗印不在表皮,而在皮下,必定是尸毒无疑。” “那,那我回家去上药吧,反正在哪都一样。”我嘴上说着跟玩儿似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毛江盯着我,很严肃地说:“一般中尸毒,有两种法可解。一种是找到尸丹,就是墓地里死人含在嘴里的东西。这个东西难找不说,对你也没有用。” “为什么?是因为我比别人特殊吗?”我还有心问这个,不得不佩服那个年龄,无知者无畏。 毛江哭笑不得地回答:“你心真大。不为什么,如果僵尸咬了人,划开伤口处,把尸丹放那儿吸出腐血排除血毒就行。现在是你咬了僵尸,毒在内部,所以这种方法对你来说不好使。” 我松了口气说:“幸亏不好使,就是好使也没地方找那玩意儿去。第二种法子应该简单吧,刚好对我有用,我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毛江看着我,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整个就是一幅你丫特欠揍的表情:“大爷,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你的这种毒,只生吃一种雪莲花来解。” 我一听有门,就对给毛江买早餐回来站在车门外听我俩说话的王开心说:“王哥,开车,到药房买雪莲花去。” 王开心把油条递给毛江,又每人给了我们一包奶就拉开前面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 毛江忍不住勾起手指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你大爷的,敢情我为你白担心了。真有那么容易办到,我还用这么发愁吗我?必须是新鲜的野生的正开放着的雪莲花,你的,明白?” 为了不让毛江再敲我,我猛点着头,问王开心:“方城这儿哪里有?要不你问问方小奇他妈,当地老人应该知道。” 王开心回头咧了一下嘴,无限悲伤地说:“你省省吧,高扬,雪莲花生长在海拔四千米左右的高山上,天山,昆仑山都有生长。五年一开花,现在因为被毁灭性的采集,特别稀少。还有开花的季节,一般在七八月份,所以你得耐心等待一下。” 我看看毛江,这花不开谁也没办法,看来这次,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不好。我无奈地说:“走吧,回家等着。” 毛江骂道:“等着隔屁?你舍得我还舍不得,我收个徒弟容易吗我。王开心,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我和高扬去找雪莲花。” 王开心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有这会儿开花的雪莲花吗?” 毛江很有信心地点点头说:“有,就是看我们有没有命去拿了。” “什么地方?”王开心惊讶地问。 “昆仑山死亡谷,蓝雪莲,这时候正好开花。”毛江淡淡地说。 我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颤了一下。这样的地名,肯定不是小桥流水人家。王开心倒抽了一口冷气。很显然他知道这个地方。 “时间紧吗?不行搭飞机去。”王开心说。 毛江摇摇头:“高扬坐不了飞机,他连证件什么都没有。九天,昨天他手腕上还滑暗印出现,我们还有九天时间。但愿来的及。高扬的尸毒发作的这么晚,我怀疑高扬还能比别人多顶两天。” 王开心一咬牙说:“我们开车去,开车肯定比火车快。反正李局同意我送高扬回家的,跟他说一声,反正就是用车了。” “那里很危险。”毛江说。 “我知道,咱们是兄弟,谁也别客气。你们去得,我就去得。”王开心坚定地说。 听着死亡谷的名字就不一般。就问他们那里怎么个危险法。毛江就给我讲了有关被称为地狱之门的那些事儿。听完之后我心生退意,对毛江说:“毛哥,咱不去了吧。那里危险不说,就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蓝雪莲,这东西那么珍贵,完全就靠运气。不上算。” 毛江一口回绝:“不行,必须得去。” 除了感动,我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为了不让自己的感动太过明显被毛江轻视,我没话找话地问王开心:“王哥,你不是说弄辆警车送我回家的吗,怎么这车上没带警灯啊?车身上也没写公安俩字。” 王开心嘿嘿一笑:“我跟李局要求警车的,李局说怕影响不好,就把他自家的车借给咱们了。” 毛江玩味地说:“李局家好有钱。” 王开心笑笑,替李局解释说:“李局爱人能挣钱,李局不是个腐败的领导。” 我想着死亡谷的事儿,问毛江:“毛哥,你说那个神秘的事儿,地质队都遭遇了,国家能不管吗?有没有特别部门过去看看?” 毛江说:“查了,也找到了原因。不过也不一定全对。那事儿发生后,地质队迅速组织起来考察谷地。考察后发现该地区的磁场异常极为明显,而且分布范围很广,越深入谷地,磁场异常值越高。在电磁场效应作用下,云层中的电荷和谷地的磁场作用,导致电荷放电,使这里成为多雷区,而雷往往以奔跑的动物作为袭击的对象。这种推测是对连续发生的几个事件的最好解释。这些,也都是对外公开的说法,网上都有的。真正的原因,那就不知道了。任何事情发生后,越是诡异不可理解的事儿,上面越是很快就能给老百姓一个说法。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许上面还在调查中,也许不便公布。所以死亡谷也是,未必就像公布出来的这么简单。” 我们八点钟离开方城,中午在服务区吃了些饭,到晚上才走到三门峡市。中间是毛江和王开心两个人换着开的。到三门峡后,毛江说在服务区吃些饭连夜赶路。我不赞同。反正路程还远,真因为赶路急出点儿什么意外,实在不罚算。还有就是找蓝雪莲的事儿,这东西完全是靠运气,如果运气不好,就算我们进得了死亡谷,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果我命不该死,就一定能找的到。 毛江说:“也好,你中的尸毒,也不允许你一直坐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样对你也不好。歇歇就歇歇,明天一早赶路。” 我们三个人,都不是大财主。我更是一穷二白,口袋里这点儿从毛江身上刮来的钱,根本就不叫钱。王开心也没多少。毛江手里倒是有几千块钱。看来昨天毛江偷那一家,算是偷对了。不然一大早的上哪弄钱去。 我们下了高速,在市郊找了个便宜的小旅店住下,三个人一个房间,里面刚好有三张床。毛江说钱是不缺,不过做人得低调。开着小车住这种小旅店的人还真不多。不过这晚上就碰见一伙。彼此看了看,也没打招呼,各人住各人的店。 夜里我感到有东西轻咬我的手。折起身来看见了那个变种大蝙蝠。它就那么轻轻地咬着,好像是一只狗在舔它的主人的手,很亲切的没有一丝敌意。变种蝙蝠咬的地方,正是我手上有暗影的地方。 我叫醒毛江,指着小孩子一样大的蝙蝠说:“它在轻轻咬我有尸毒阴影的地方。” 毛江说没事儿。说不定还有延缓尸毒发作的效果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巧合 我很奇怪,我们开车走了这么远,这大蝙蝠是怎么追来的,又是怎么进了我们房间?想到这儿我看看房间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靠,门竟然开着。我问毛江:“毛哥,睡觉连门都不关,这在外住店,也太不小心了吧?” 毛江伸手呼了一口气说:“可能是关上没插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走了,我们上路。” 我迷糊地看着毛江:“这么早就走?” 毛江不以为然地说:“早,不早了,你真是我大爷,你时间有限的,找不到蓝雪莲,就是个死。不是吓你,你的肉会一点一点烂掉,死的很惨。” 想到会死。我也害怕,而且是从心底里冒凉气的那种害怕。我还年轻,我就是早上六七点钟的朝阳。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摊上这事儿也是没办法的。我可不认为我运气好的不得了,一进死亡谷就能找到那蓝雪莲。如果运气真有那么好,我也不会这么倒霉了。古往今来,说不定我是第一个反咬了僵尸的。 我无奈地对毛江苦笑了一下:“实在没办法,就把这只胳膊给锯了。尸毒也就不会接着感染了。不过少了一条胳膊。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活着比不比死了好受多少。” 毛江一边踢王开心的床,一边对我融撇撇嘴说:“舍卒保车?你想的美,你这是内毒,在你胳膊上显现出来只是一种表象,你以为牺牲这只胳膊就算完了?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我郁闷死,这货好像在落井下石,故意打击我。什么叫牺牲一只胳膊还叫便宜事儿,我心说你来牺牲一只胳膊试试。不过对毛江我是很感激的。人家一直这样罩着我。 王开心从床上坐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话不说就穿衣起床。王开心也知道我的时间有限,越抓紧越好。那么大面积的山谷地带,从一头走到另一头都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我们三个洗刷完毕走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下面已经有人下楼的说话声。来到院子里,发现昨天碰见那一伙人正走到车前。准备出发了。看见我们下楼,他们明显愣了一愣。我们三人也是一样。心说我们这么早出发是有急事儿,这伙人干嘛也走这么早。其实一想就明白,起早的肯定各有各的事儿,谁不知道睡到自然醒好。 我们的车停的相距不远,所以笑着心照不宣的相互打个招呼,这么早啊。车上高速,出三门峡市没多久,路上就变得沉寂起来。由于天色还早,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路两边偶然会闪过一个村子。一般都是农田。 我们和前面那辆车,走了这么久都是一前一后。事情真是巧合,我们住在同一家旅店里,不但出发时间一致,连行车路线都相同。前面那辆车速度慢了下来,渐渐停住。 王开心开着车,到前面那辆车跟前停下来。我以为那辆车是停下来找我们麻烦的。这年头拦路抢劫的又不是没有。对王开心说:“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路这么宽,从一边过去得了。” 王开心苦笑一下:“要能过去,前面那辆车也不会停下来,路面上有钉耙,我们遇到抢劫的了。我下去活动活动身子骨,毛江一起去?” 毛江阻止了王开心:“看看前面那辆车上的人有什么反应,看起来他们也不是善茬,截路的人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有苦头吃了,不用我们出手。” 王开心看看毛江,把车开到前面,与那辆车并排停下。那辆车上的人已经打开车门下车。路一边的沟里,冲上来七八个年轻人。手里拿着铁棍和大刀。 四个对七个,这下有好戏看了。不过一般情况下,就是七个对七个,普通人走路的也不敢跟劫路的硬拼。人家就靠这个吃饭的。手里有家伙。打起架来肯定下得了手。而普通人轻易不打架,一旦对上容易吃亏。 那四个人朝我们这边看了看,并不示弱,好像根本没把那七个人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身材魁武络腮胡子的人跨前一步,指着那七个人说:“你们几个谁是领头的?跟谁混的?我是三门峡王子洛。mianhuatang.info把那东西拿掉,别耽误老子赶路。” 我看看王开心:“呃,你家爷们儿,这家伙名头很响吗?只报个名号就想让人家服软,吓唬人呢。” 王开心笑笑:“嗯,给我们王家长脸呢,不过我不认识,等下看这爷们儿表现,别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 对面那七个人里,一个长相比王子洛还要猛的光头瞪着眼睛嘲讽道:“王子洛又不是我二大爷,不认识,少废话,把钱拿出来,兄弟我只求发财,不想伤人。” 王子洛哼了一声,一挥手说:“不识好歹的东西,摆了。” 王子洛话音一落,欺身就朝光头逼近,完全不顾虑光头手中的大砍刀。光头也不是吃素的,嗷地一声叫:“兄弟们,砍了。” 两边人很快战到一块儿。王子洛他们一伙,从身上抽出武器,每人一根铁笛。用笛子作武器的人不多见,把笛子当武器还能使得这么好的更不多见。只两分钟工夫,七个拿砍刀铁棍的家伙都倒在了地上。看起来伤的不重,人趴在地上,哼哼嗨嗨的还能乱叫唤。 王子洛他们四个人,毫发无损,差距,这就是差距。同样出来混,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王子洛往我们这边看看,随后安排跟他一起的人把钉耙挪了,他自己走到那光头跟前。 光头趴在地上,抬起头惊恐地望着王子洛。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王子洛冷冰冰地问,那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教育失手下败将。 “王子洛。”光头有些害怕地说,“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小弟该死,小弟该死。” 王子洛冷笑了下:“我又不是你二大爷,你怎么可能认得我,死倒不用了,不过,你总得表示一下。” 光头颤抖着说:“听王哥您的,您说怎么办。” 王子洛面色一沉:“我要你一根手指头!” 光头啊地一声惊叫。王子洛抬脚踩住王子洛的顺手。左手笛子就朝大拇指捣去。然后王子洛上车,带着他的人发动车子走了。阵庄丰划。 我看看王开心:“王哥,有人故意伤人了,我估计光头的大拇指没的用了,你当警察的也不管?” 王开心呃了一声,笑问:“有人看出来我是警察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王开心说那就不用管,狗咬狗一嘴毛。 说着发动了车子。奇怪的是,一直走到天亮,我们和王子洛他们的路线都是一样的。王子洛他们,好像也发现了这个巧合,如果我们这边慢下来,他还会放慢速度等我们。 天亮的时候,我们进一个服务区买了些吃的,然后换成毛江开车,加了油后我们继续前进。当我们经过下一个服务区的时候,一辆车子从服务区上来,看样子是王子洛他们的。走了一会儿果然如此。那辆车子始终跟在我们后面。 “毛哥,发现没,那辆车一直跟着咱们呢,咱们没惹着他们吧?”我提醒毛江说。 “跟着好啊”毛江回头看看说,“要是他们一直走在前面,肯定以为我们在跟踪他们,他们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老百姓,能不惹就不惹。他们可能是故意走咱们后面的,咱们走在前面,就没有跟踪他们的嫌疑了。” 王开心皱了下眉头说:“毛江,我怎么感觉这伙人是要整什么事儿出来呢。” 毛江一边开车一边说:“爱咋整咋整,咱们不也是在整吗?各整各的,互不干涉就行。” 我们一直走到下午一点多,才在平凉服务区吃中饭。王子洛他们的车,一直跟在后面。这下连毛江都怀疑,他们是跟踪我们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我没有权利不让人家走这条路,再说我们也不是去做什么盗墓取宝的勾当,所以一起就一起。只是心里觉着有些蹊跷,也没有特别在意。 我们走进平凉服务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王子洛也带着三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他就坐在我们挨边一桌上,对我们点点头玩味地笑着,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去哪啊老乡?” 我们是在三门峡碰见他的,听他说话也像是我们河南人。如实回答他:“去昆仑山。” 王子洛很意外:“去那儿干什么?去旅游吗?” 毛江和王开心很自然地在那儿坐着,等着服务员上菜,他们根本没有阻拦我的意思,证明我说了也无妨。本来就不是什么不能摆到桌面上的事儿。 我说去寻找蓝雪莲。 我话音落下,王子洛和另外三个人面色都是一变。他们四个人齐齐站了起来。王开心和毛江对他们的反应更是意外。不过这两人没有动。 王子洛摆摆手,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因为我们这边三个人,都老老实实坐着,并没有什么激烈反应。王子洛看我们的眼光,充满一种钦佩。事实情况上,我们和王子洛想的不一样,我们找不到激动的理由。 王子洛干脆转过身来问:“请问你们是去死亡谷吗?” 我点着头说是,我中了尸毒,只有正在开花的野生雪莲才能解。现在开花的,也只有生长在死亡谷两边山上的蓝雪莲。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王子洛看我手上的暗印,那东西比昨天大了一些。离近了还有一种淡淡的腐臭味儿。 王子洛呼了口气说:“真是巧合的很,我们也是去死亡谷。” “找蓝雪莲?”我惊问,这东西本来就不好找,现在别又多出一个竟争对手来。 “差不多吧”王子洛笑笑说。 毛江和王开心也紧张起来。我突然想通了,笑了笑说:“那也没关系,死亡谷那么大,我们分开找就是,那么大一片地方,进去一千人都不一定能碰面,列别说我们几个人了。谁找到算谁的,当然多了更好,找到的还能留给没找到的。” 王开心不由得也笑了,毛江却没有因为我的话放松下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误会 王子洛摇摇头:“你们多虑了,我们不找雪莲花,去找一个到那儿找雪莲花的人。” “找雪莲花的人?”毛江追问一句。 王子洛点点头,一脸肃慕地压低声音说:“那是我们一个兄弟。也是中了尸毒。经人指点,只有野生雪莲花能治。可是这个时候,不是开花的季节。那人就说昆仑山死亡谷有蓝雪莲。于是我们就准备动身去陪那兄弟一块儿寻找蓝雪莲,在动身前,那兄弟在我的喝的酒里放了药,等我们睡醒的时候,我们被困在了一个地下室里。他给我们准备了吃的喝的。留下一个字条,说过两天自然会有人放我们出去。他这是怕我们与他一起犯险,所以困住我们他自己去了。我们就是三门峡人,分头回家和家里人说一声,就在那个旅店里汇合了,这样我们休息一阵就能早早赶路。” 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万一他那兄弟先找到蓝雪莲了。正好省了我们很大麻烦。如果不幸找到了他那兄弟死了,这么多人找到蓝雪莲都是我的。 既然都是去死亡谷的。从三门峡小旅店遇上又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自然熟络起来。吃过饭就一起赶路。 上了车,毛江对我和王开心说:“对于他们这几个人,我们还是小心些。这几个人来路不明,身手也还利索,不知道真正目的是做什么的。” “王子洛不是说了去找他一个兄弟的吗?”我说。 王开心一边开车一边说:“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人家数钱呢。” 我不服气地说:“我们和他又没有利益冲突。他犯不上骗我们。” 毛江笑着说:“如果人家去杀人,杀的人又不是咱们,自然和咱们没有利益冲突,那他会把实话说给咱们听吗?你说我们要是撞上他杀人,是不是有把我们灭口的可能?” 毛江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靠,看来有时候是不能太相信别人,你可以不惹事,但不代表事情不惹你。 我们这一路到兰州才停车。住的仍旧是那种不太起眼的小旅店。这一次连个院子都没有。车都停在外面路上。好在旅店外这条路,不是主干道。是通向一个工业区的近道。大车一般不从这路上过。我们住二楼。窗子外面就是路。 这次我们入住的房子是相邻的。这房子最多就三个床位。所以我们三个人住了一个房间,他们四个人分住两个房间。为了明天早早赶路,吃过晚饭我们就睡了。 睡觉前我想起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大蝙蝠,是怎么一直跟着我们来的。每一次都是突然出现。因为不能拴着它。又都是在我们没有留意时就消失了。 “毛哥,那大蝙蝠是怎么跟着我们走下来的?不可能是飞着来的吧。不能飞这么远吧。”我问毛江。 毛江说他也不知道,对这东西没研究。我哭笑不得,对这大蝙蝠有研究的估计没几个人。这次因为和王子洛他们做邻居,毛江特意把门从里面插上。他说这样一有动静就能醒来,防人之心不可无。毛江这家伙真是个老江湖。相比王开心就没有他那么多经验。这跟王开心一直在读书有关吧。我就更不用提,是那种被他担心把我卖了还会替人家数钱的那种。 半夜的时候,我听见路上传来一声惊叫。然后砰地一声响。显然王开心也听到了。他呼地起来,拉开窗户往外边看。并大声叫:“谁?” 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开心问了这一句后,从窗户那里就跳了下去。这么冷的天,丫的连窗户也不关,想冻死我啊。我一边抱怨着一边穿衣服起来,顺便把毛江也吼起来。 毛江说你就别抱怨了,让王开心听见他死的心都有了,他可是穿着内衣就跳外面去了。毛江说着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就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我穿好衣服,不敢像他们两个那么潇洒。从楼梯下去绕到外面。 王开心穿着内衣,冻得不得了,在那儿纠住一个人。那人正站在我们车的后备箱前。毛江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那人认识,就是王子洛他们四人中的一个。 那人不停地对王开心解释着:“我不是要动你的车,我是下来拿我的洗刷用品,结果迷迷糊糊弄错车了。我要真偷你的车子,也不能站这后备箱跟前来。” “普桑和两千你分不出来吗,我们这是普桑,你那是两千,这么明显的不同你敢说你分不出来?”王开心不依不饶。 说着话王子洛带着两人下来了。见到王开心和他们的一个人吵吵,就走过来问:“大头强怎么回事?你这一起床就动人家车干啥?你这不耽误人家睡觉吗?” 大头强叫了一声大哥说:“这事儿真怨我,我一起来迷迷糊糊来取东西,没注意走错了车,就把这个兄弟的车后备箱打开了。我一看里面东西不像咱的车,就又给盖上了。叫这兄弟误会了。” 王子洛走到跟前对王开心说:“兄弟看看你东西少没,要是少了什么我们赔你。这事儿确实是大头强不对,我向你保证,他不可能专门来动你车的,这是个误会,肯定是个误会。” 王开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松开抓着大头强的手说:“我靠,是你们几个,早说啊。冻死我了。撤了。” 王开心说着话就回楼上去了。毛江拍拍后备箱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丫的后备箱都没锁这也不怪你们。” 王子洛苦笑了一下。我一把掀开后备箱,边动手边说:“这里面是空的吧,要不他能不上锁?” 我一打开猛然看见里面一个大家伙在。一松手又把后备箱给盖上了。毛江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妈呀,吓我一跳。我说那大蝙蝠怎么来的,原来一直藏在这后备箱里。” 我重新打开后备箱。那大蝙蝠伸出头来,轻咬我手上的尸毒暗印。大头强伸过头来看:“你们这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一打开看到个长毛的大家伙,吓得手一松又给合上了。” “大蝙蝠”我说。 王子洛他们也转过来看,笑着问:“你们怎么带着这么个大东西,宠物?” 毛江指着我说:“他的宠物。” 我盖上后备箱,对一边几个人说:“都别愣这儿看车了,洗洗弄弄,准备出发吧。” 几个人一起朝楼上走去。洗涮完毕,两辆车又一起上路了。毛江开着车,看看王开心一脸坏笑着说:“大哥你太猛了,你大爷的,光着腚就往下跳啊,这大冷天的。” 王开心听毛江这么说他自己也乐了:“哈哈,不跳不行啊,这车要是给弄丢了,我得几年工资才赔的起啊。丫的你两个也不知道着急,敢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毛江笑骂:“你这没良心的,我俩不是很快就下去了吗?要是你一下楼大叫一声,我指定跟着跳下去。你吭都没吭,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没事儿,你还老抓着人家不撒丢。” 王开心嘿嘿笑着:“我是故意让王子洛他们看到的,你不在那站着半句劝我松手的话都没有说吗?” 我听出来一点儿门道来了:“你们怀疑大头强是故意查看我们后备箱的?” 毛江嗯了一声:“又不是在自己家,睡醒了还迷迷糊糊的,在一个陌生地方,又是下来找洗刷用品,这就是准备上路了,不可能迷迷糊糊的。” “我不明白,王子洛怀疑咱们会带什么东西呢?”我问。就算我们带什么东西,只要不犯国法,与他王子洛也没有关系吧。 王开心淡淡一笑,无所谓地说:“那就看他们目的是什么了,他们是做什么的,就会怀疑我们也是做什么的。所以我敢肯定,他们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他们车的后备箱里,装着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就找机会打开看看,反正你两个也是开锁高手,这点儿事也难不住你们。”我自为为聪明地露出这很简单的意思。 毛江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不满地说:“不要用屁股想问题。大头强动了一下我们后备箱,王开心就抓着他不放,这是我们后备箱里没东西。谁知道他们后备箱里是什么东西,说轻点儿,可以怀疑我们偷,如果那东西见不得,那他们肯定得翻脸。谁知道翻脸到什么程度。” “那就我来”我义不容辞地说。 “你!”两个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我撇撇嘴:“别小看人,我这就去看看。毛哥,你能把我灵魂请出身体不能?我灵魂出窍去看看。” 毛江摇摇头:“我没那本事,不过把你打晕过去倒不难办到。” 我点点头:“打晕就行,别下手太重,对我身体不好。换过来,叫王哥来开车。” 王开心阴阴地一笑:“费这事干嘛,打晕你这事儿我也能做。” 我一扭头去看王开心,这家伙挥掌作刀状,就朝我后脑勺处劈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歪在了靠背上。我灵魂离开自己身体的时候,听见毛江说:“你大爷的,他的话你也当真?这事儿根本不靠谱。” 王开心对毛江摆摆手,很认真地说:“高扬能灵魂出窍,他曾用这种方式到潘阿姨屋里看过。”阵来何血。 毛江又骂:“他大爷的,这么小就好色,有辱师门哪。” 王开心狠狠鄙视毛江一回:“靠,你真龌龊!” 我在行进的车上还没试过灵魂出窍。开始有些胆怯。想想反正我是个灵魂,车走不走的有什么区别。等下还回来就是。前后跟着,也不可能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不是。 我怕从车门方向出去给擦着地,其实擦着地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从车顶上方飘了出去。然后离开我们的车顶降落到他们的小车顶上。我原以为站在高速行进的车顶上会很危险。谁知道根本没事儿。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平衡。 我在车顶上吹了一会儿风,直接就飘进了后备箱里。通过最近两次的灵魂出窍,我发现我作为灵魂根本没有大小的。就是一股意识,能够看到和听到周围情况的一股意识。 我一进后备箱,就张大了嘴巴。如果可以,我一定还会惊叫出来。他们带的东西,大大出乎我的意外。我的意识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们要干什么 王子洛他们小车的后备箱里,装着一把冲锋枪,还有雷管和炸药。我一身冷汗,靠。雷管和炸药放在一起。这要一爆这个小车不知道能飞多高。会不会像一首歌里唱的,我要飞得更高,飞的更高。 我呼地一下就蹿出了王子洛他们的后备箱。这简直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这几个人身上,肯定还有武器,比如手枪,肯定有。我朝前飞掠,回到自己车内,扑进自己身体。对于这灵魂出窍,从一开始被鬼压床时才有的的惊慌笨拙到现在越来越能灵活掌握。就是有一点不好,还不能自己控制,每次都是被别人打晕。这让我轻易不敢使用。 我呼了口气,睁开眼睛。毛江一直不停地回头看着我。看见我睁开眼睛,惊奇地说:“高扬你行啊,我怎么没发现你还会这一的招。这徒弟收的值,整个就是一宝贝蛋啊。” 我撇撇嘴:“说宝贝不要带蛋字好吧。” 王开心来的更实际些:“高扬,那边什么情况,没什么发现吧?” “那你是期待有呢还是没有呢?”我卖了个关子。 毛江回头就骂:“你大爷的,他那意思肯定最好没有,省得我们惹麻烦上身。赶紧的说,你这样吊我胃口我怕我掌握不好方向盘啊。” 我很夸张地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而且是两个手:“我怕我说了你更掌握不好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下我再说吧。” 毛江咧咧嘴,和王开心异口同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王开心是在学毛江。 “他们后备箱里,装的有一把冲锋枪。”我用一种很装逼的平静的语气说,然后看着他俩的反应。王开心张大嘴巴。毛江撇撇嘴说就冲锋枪啊,我还以为。然后一直身子说:“什么?!我日他姥姥的,他们这是要干嘛?” 毛江直接就从日他大爷的口头禅上升到了日他姥姥的高度。看来这事情带给他的震惊也不小。 “我们要不要报警,让当地警察截住他们检查?”王开心说。 毛江摇摇头:“他们去的是死亡谷,带枪也许是为了防范,只要不与我们为敌,我们也多了一道安全保障。至于一把冲锋枪。大一点的黑道势力有这玩意儿的多的是,他们只不过不敢拿出来明着使用。黑道火拼或者什么大的交易时才会携带。真正的这些有点儿势力的黑道,并不对普通百姓构成多大威胁,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意做。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报警。他们无非就是去找人。如果不是找人,那就有别的什么目的。总归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因为我们去死亡谷是非常偶然的。而且我们身上。没有他们要图的东西。”阵来私号。 王开心点点头,深深看了毛江一眼。毛江这家伙,懂得不是一般的多啊。 “你说完了没?”我看着毛江,很深沉地问。我这会儿感觉自己特有范儿,特淡定。 果然,毛被我唬了一愣,呃了一声:“说完了。” “我还没说完”我接着说,“那后备箱里,还装雷管和炸药。” 毛江激动地一手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长声笛。 王开心直咋嘴:“你轻点儿,这车是我借李局的。” “他们肯定不是去找人!”沉默了一会儿,毛江语气坚定地判断。 毛江这一说,我也想到了。如果说带一把冲锋枪是为了防卫,那带上雷管和炸药是干什么,开山吗?这和找人有毛的关第。显然王开心也想到了,出声问:“那他们到底是去干什么呢?” “开山啊”我说,除了开山,要雷管和炸药有毛的用。 “开山干吗?”王开心追问,“他们不可能是来修路的吧?” “取宝?”毛江开玩笑地问,“死亡谷那里,没什么宝藏吧?那里几乎就是禁地,根本没人进出,谁会把宝藏放到那种鬼地方。根据流传的说法,进去的人都是被雷击的。那为什么冬天也没有人进去呢?冬天也有雷击吗?” 毛江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看来死亡谷不仅仅是因为磁场和雷击这么简单。至于宝藏,我想也没人敢带着很多珍宝运到死亡谷去。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遭遇不测,说不定进死亡谷没走多远,人就隔屁了。那还藏什么宝,不成了露天扔那儿了吗?王子洛这伙人的目的,真猜不透。 王开心说举起手掌在我后脑勺上比划一下作要劈状:“高扬,要不你再去打听打听?” 我连忙离他远些:“要去你去。我靠,你这以后还不拿把我打晕当家常便饭了,弄不好会减寿的。再说了,那雷管和炸药在一起。那要炸了,估计我真得魂飞魄散了。” 毛江回头看看我,笑着问:“高扬,你有这能力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就没练出一招自己控制的灵魂出窍的方法来?” 我郁闷地白他一眼:“要是有这法子,那还用你说啊?我接触到了最厉害的又肯和我交心的人就是夏落了,这事儿连夏落都没办法。刚才问你,你不是也一样没有法子吗?” 毛江叹了口气说:“还真没有。不过我想,只要有人有这种能力,那世界上就得有这种法子,只不过一时没找到罢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子洛他们仍坐在与我们挨着的一张桌子上。王子洛与我背对背,他转过身问我:“小兄弟,你那宠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哦,就一大蝙蝠。在这之前,我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我很淡定地说。我不知道,那大蝙蝠怎么就跟定我了。要说是我与别人不同,所以他认我做主人跟定我。那这是扯淡,我还没那么自恋。蝙蝠也还没有像人这么势利,会因为你的与众不同就心甘情愿跟着你为你效力。说到效力,好像这蝙蝠也没为我做过什么。呃,在破庙的地下室里放过我一次,不过那也是执行其他人的命令在给我下套儿。 不过王开心和毛江两个家伙,倒真是这大蝙蝠放出来的。现在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还不知道这蝙蝠是在跟谁呢。就是它对我尸毒的暗印挺感兴趣,得空就轻轻地咬。不过也不像毛江说的那样起到了什么缓解作用。我手碗上的尸毒印痕也还在慢慢扩大。 “呃,这么说不是你养大的?”王子洛笑着问。 “我哪能养这么大个儿的蝙蝠出来。就是在一个破庙里撞上的它。没想到这两天竟然跟着我们一路走了过来。没事儿还咬我手腕上的尸毒印痕呢。”我边说边伸出手腕给王子洛看。 王子洛看看毛江和王开心,摇着头说:“看你手腕上的尸毒印痕,也没见减轻,说明这蝙蝠也不是给你解毒的。不过倒也没有危害你的意思。不是给你解毒还咬你这毒印,我推测倒是有一种可能。” 毛江和我一样正不知所然,对这事儿还挺想知道答案,一见王子洛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连忙问道:“什么可能?” 王子洛谦虚地一笑说:“我也是推测,推测啊。这蝙蝠可能是在为它自己解毒。不是常说一毒攻一毒吗?这动物对这方面的反应比人要灵敏。所以我就想,这蝙蝠是在用你中的尸毒,在解它中的另一种毒。至于这蝙蝠中没中毒,中什么毒,咱们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说,只能是一种推测。” 不过细想来好像王子洛说的很有道理。就算大蝙蝠和我们有缘,那也是和我们三个人。现在跟也是跟前我们三个人一路走过来。为什么大蝙蝠和我这么接近总咬我手腕上的尸毒印痕呢。这说明尸毒对它有用,也只有解毒这一说能行的通。 大蝙蝠中了什么毒呢?破庙下那个生物混成培养基地炸掉了。那夜里那个领头人说过,还有潘阿姨也说过,他们必须定期服用一种药。不然的话将会非常悲惨地死去。现在当然没有谁给大蝙蝠提供那种药了。那大蝙蝠要解的,有没有可能就是这种毒呢。 我回想起了我和毛江走进破庙里西边偏殿的情形,那时大蝙蝠被丢在那里,根本就是一幅等死的样子。它要逃跑的话那时就可以逃了,没必要等到我先逃出去后,救了毛江和王开心才跟着他俩逃跑。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大蝙蝠在地下室里时从我身上看到了尸毒的征兆,也看到了它能够离开那个基地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我自己在那浮想联翩,最后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果它有我想的这个思考能力,那么这还是一只蝙蝠吗?我随即承认了这个事实,这个蝙蝠,虽然是那个地下基地里生物合成失败的实验品,但有人的思维也不奇怪。那里制造出来的,本来就不是普通生物,都有着人的基因在里面。比如潘阿姨,竟然实现了在人和壁虎之间的快速蜕变,而且做到了结婚生女。还有神出鬼没的美女蛇,无一不是我们常识所见之极。 大概王子洛见我低着头想的出神,连饭来了都没察觉,拍拍我肩膀说:“小兄弟想什么呢?吃饭了。” 然后他转过身去吃饭。我拿起筷子,回答他说:“我在想这蝙蝠中了什么毒?估计治好了就不会跟着我们冒险进谷了。” 知道王子洛他们车的后备箱里,装着那些危险品,我自然不能傻乎乎地什么都告诉他。不管有碍没碍的,让他对我们了解少一点儿我们的安全系数就高一点儿。真有什么问题他可以问毛江或者王开心,看起来这家伙总喜欢和我搭讪,多少总有想探我口风,摸我们老底的嫌疑。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王子洛一边往车子那边走一边对毛江说:“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们看怎么样,反正咱们都是去死亡谷的。那地方咱们都知道,进去就不一定能出来。原因各种各样的都有,但人没出来却是事实。我看咱们到地方不如合成一伙进去,就不要分开了。人多走出来的可能性就大,再说咱们也没有利益冲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毛江看看王开心,轻轻点点头说:“我看行,那里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人多力量大。多了一层保障。开心你怎么说?” 王开心毫不迟疑地说:“这是好事儿,我正愁咱们三个人进去势单力薄呢,有王大哥做伴,那自然再好不过,我没意见。王大哥的弟兄们都是精兵强将,咱们这是沾了王大哥的光了。” 王开心不失时机的奉上一个大马屁。 王子洛爽直地哈哈一笑:“你们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别说谁沾谁光的事儿,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是互相帮衬。”阵来场血。 我日他大爷,果然王子洛这厮直接把我忽略了。我就说真有重要的事儿他不会和我扯那么多。套话探口风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上车后换王开心开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又踏上征途。今天这一路速度都不快。走的是省道,还没有高速可走。不过按毛江说的,到格尔木再休息一晚。天一亮就能到达死亡谷了。 我不解地问毛江:“毛哥,这些人拿着冲锋枪,雷管炸药都有,他们要做的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吧,咱们和他们一块儿,你说他们事儿办成了会不会把我们杀人灭口?” 毛江笑笑:“所以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才是安全的。不然他们朝咱们打了黑枪,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不以为然:“死亡谷那么大面积。一旦分开了哪有那么容易撞上的。” 毛江摇摇头:“咱们碰上的就有一伙,那碰不上的呢还有没有呢?这伙人带着冲锋枪,不会只是防狼的吧。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在防备别的人或者说别的势力。” “看来我们还真够不走运的,我们不来也没见人来,我们一来怎么人都赶来凑热闹了?”我双手抱着头发牢骚。 王开心回头看看我:“你该偷着乐才对。不管死亡谷里有什么意外,人越多摊上我们的概率就越小。” 乍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 一路无事,天黑赶到格尔木。这里距离昆仑山口还有一百六十公里。由于路况不好,开车也要半天工夫。可是如果晚上过了格尔木,再往前走。就没有合适的休息地方了。 我们仍旧住在一个不太热闹的小旅店里。这地方临着公路,周围没有什么人家。但往前走不多远,就是一个小集市所在,买东西也挺方便。小旅店还带着一个院子。我们把车停在院子里,问老板拿了钥匙认了房间。 毛江说我们还要在这儿采购些东西带着。进了死亡谷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几天才能出来,没有吃的显然是不行的。另外还要找向导。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向导估计连死亡谷也找不到。 好在找向导的事儿不用我们操心。王子洛他们也离不了一个向导,这事儿王子洛直接就应下了,说向导的事儿他们来找。我想着毛江心里都笑死了,他嘴上却说:“那就麻烦王大哥了。我们老跟着王大哥沾光,这心里老过意不去了。” 王子洛一摆手:“都是兄弟,不说这个,咱们要一起去死亡谷的,如果好好的回来,怎么也是共患难了。” 我和毛江三个人出去到不远的集市上吃饭买东西。临出那院子前,王开心问我:“你那大蝙蝠怎么办?别到时候让人给你弄跑了。” 这蝙蝠是不是我的都不好说。它也许不过是在拿我中的尸毒当成一剂良药,等它完全好了自然会走了。况且这两天都没有人管它,它不也是好好的吗。我对王开心说:“不管它,离了咱们,它一样能活得好好的。” 我们在路边一个小饭店里吃手抓羊肉。每人再来一碗羊汤取暖。一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进来坐在我一边桌子上,和我背对着背。这人一坐下来就不老实,身子前俯后仰的。mianhuatang.info整个人在那晃来晃去。好几次他的背都碰着我背了,一点儿也不自觉。 我忍不住喂了一声扭着头说:“哥哥,你别撞来撞去的行不?” 小伙子嘿嘿一笑,把一条腿从长凳上迈过来。他的腿迈过来的时候,一只脚从我腰上擦了过去。我转头朝下看看,鞋底的土都沾到我身上。 我皱皱眉头,也没吭声。只要他不在那儿晃,蹭这点儿土算个毛。我正要伸手自己拍拍。小伙子已经转到长凳这边来,双手拍着我衣服上的土,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站起来,离开他一点儿距离说:“没事儿。” 毛江一直盯着小伙子看,也不作声。小伙子却有些不敢对上毛江的眼光。王开心也在那儿装好人说没事儿没事儿。 卖肉老板这才问小伙子:“老板,您吃点儿什么?” 小伙子很随意地说:“来一碗水饺。” 老板说:“没有水饺,有羊肉烩面行不?” 小伙子说着没有就算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毛江站起身拦在小伙子前面。我和王开心莫名其妙地看着毛江,不知道这大爷要做什么,不会是替我报一沾土之仇吧。 小伙子见毛江拦住他,猛地一愣,眼神里都是紧张,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干什么?我碰到他已经赔过不是了。” 饭店老板也来劝说毛江:“算了算了,年轻人有个磕磕绊绊的很正常。就别计较了。都让一步,都让一步啊。” 毛江一笑,双手攀住小伙子两胳膊。从上到下一划拉,像是在给小伙子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拍拍小伙子的双肩说:“嗯,好了,这么看起来才更有素质,呃不对,是更有气质。” 小伙子伸手摸摸自己身上,对毛江鞠了一个九十度大躬,红着脸走了。这一来不但是我,王开心,连饭店老板都愣住了。 毛江伸开手,他手里赫然是一叠钱。大张小张的都有,看起来有二百来块。我晕死,这家伙把人家的钱给顺来了。我狠狠鄙视他一回。毛江把手往我跟前一伸:“翻什么白眼,你的钱,要不要,不要就充公。” 我一摸口袋,真没了。伸手一把抓过来:“等你的钱花完了再花我的。” 王开心摸了摸下巴:“没看出来,那家伙这么殷勤地给高扬拍土,原来冲着他的钱来的。” 店老板看了毛江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毛江苦笑了下,嘀咕一声:“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吃完饭我们到街上买东西。由于不知道在死亡谷要呆上几天,所以每人都要带上足够的干粮。每人买了一个背包装上饼干,火腿肠,干羊肉这类的东西。纯净水也带了几瓶。但不能多带,负重太重了会耽误赶路。而且水不够了还可以装,只要有瓶子,谷地里少不了水的。 为了防身,毛江给每个人配备了一把匕首。外加一把大刀。然后毛江叫我们看看还缺什么,只要能带的动他负责给买。我们又各自看着需要添了些东西,然后就回小旅店了。准备抓紧休息一下明天就进死亡谷了。一到谷里,睡觉肯定也睡不安生。 回到旅店里,王子洛和大头强都在旅店下面。问他们去买了明天进山的用品了没。王子洛声音低沉地说:“木子和石头去买了。” 毛江听王子洛语气不大对劲儿,忙关切地问:“王大哥有什么事儿吗?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只管说,能帮上的忙我们一定会帮的,咱们现在是一路人对吧。” 毛江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打探有什么事儿发生没。 王子洛叹口气:“是有点儿小麻烦,找向导的事儿还悬着。” 毛江呃了一声,想了一下说:“没找到吗?跟旅店老板打听一下,我们赶紧去找,应该问题不大。” 大头强插话说:“那个向导就是店老板介绍的,他说现在肯进死亡谷的人少得很。只有那老头儿肯去。是个老向导了,不过最近几年都没人找过他了。我们去找时,谁知道这么巧,已经有人找过他了。” “呃?什么时候进谷?”毛江连忙问。 大头强说:“就是明天一早出发,他带人一直到谷里,不过进谷五公里他就退出来,不再往前走。” 王开心一拍手说:“那还发什么愁,反正老头儿也不往里送,我们跟着他们走就是。对了,想起来个大事儿,人是进去了,车子怎么办?” 王子洛说:“到时每辆车上多拉一个人去,到地方让人家把车子开回来。等我们出来,再打电话叫他们开车去接。给人家点儿钱就是。” 毛江点点头说:“先给店老板打个招呼,叫他找两个人。向导的事儿,我们明天早些起来,你们不是知道向导的家吗?我们的车子等在一边,派个人守着他家,到时跟着走就成。死亡谷面积大着呢,到地方我们也不劳他带路,自己找就成。你们找人,我们找雪莲,一起找就是。” 几个人去找店老板,跟他说了找人开车的事儿。店老板说成,他派个伙计跟去就行,到时车回来停在旅店里,叫我们什么时候出来打个电话他马上派人去接。 王子洛对店老板说:“明天叫你的人早些起来,三点钟就出发。” 店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你们说几点就几点。不过……” 店老板顿了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回不来,我们管谁要钱去?” 王子洛骂道:“放狗屁,真回不来,车都是你的了,还要什么钱?”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入死亡谷 店老板讪讪地笑着对王子洛说:“是我说乱说,是我乱说,莫怪莫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毛江对店老板交待,三点钟。一定叫他的人到我们车跟前等着。老板连连答应。进死亡谷的人,很少有出来的。就算是网上到处都有的地质队遭遇雷击事件,那也是地质队尚未深入死亡谷。只不过在外围遇上了一些意外。真正深入死亡谷,还从来没有生还者。所以进去探险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店老板心里想的,可能是这两辆小车都会归他了。 我们往房间走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晚上在谷里睡觉的事儿。我问毛江:“毛哥,进谷后我们露天睡吗?下雪了怎么办?” 王子洛一脸错愕地望着我们:“你们没准备小帐蓬?” 毛江一拍脑袋说:“忘了,赶快去弄。” 王子洛拦住我们:“等下,我打电话叫木子和石头给你们捎回来。” 毛江对王子洛说:“我们自己去王大哥,你们几个人都要买好多东西,他们两个人拿不完。” 王子洛本来已掏出手机。见毛江这么说,点点头:“那你们自己再跑一趟吧。” 又出去买了小帐蓬回来。经过院里我还去看看车的后备箱。那只大蝙蝠不在。估计是自己找吃的去了。我想起大蝙蝠昨夜里并没有咬我胳膊上的尸毒印痕。如果我原先的猜想是对的,也许是它本身的毒已经解掉,不会再回来了。 把东西装好,背包往床上一放,我们就睡了。夜里大蝙蝠仍然没有来咬我的尸毒印痕。第二天三点钟,我们早早起来,当我们来到后备箱那里。要往里面装包时,发现那个大蝙蝠就在里面。也没打搅它,盖上后备箱就把把包塞进了车里。然后开车跟着王子洛去了那个向导的家附近。 按照王子洛交待的,不要让我们的车靠的太近。他派出大头强去老向导的家跟前蹲守。王子洛很郑重地对我们说,这个时候进死亡谷的,都不是一般人,所以要格外小心。 毛江诧异地问:“不是好多年都没动静了吗?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人要进死亡谷?” 王子洛干笑了两声,粗声大气地说:“也真奇了怪了,你们去找花,我们去找人。其他们又去找什么?死亡谷要热闹起来啊。” 王子洛肯定知道什么事情没说。以他们这四个人的能量,还要对另一帮人小心,可见都有些来头。这些人进谷的目的,我们不得而知。我们进谷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蓝雪莲。找到或者找不到,那是另一回事儿。可是现在。我感觉不简单了。因为这些来历不明人,死亡谷将变成一坑浑水。 现在我也有些明白王子洛他们带着冲锋枪的原因了。这些人之间,弄不好还容易打起来。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当着王子洛的面,我对毛江说:“毛哥,要不咱们回吧。现在这时候进谷,好像不大是时候。” 毛江一摆手说:“回个毛,你别说了。你以为你还有几天时间?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你中的尸毒,找不到蓝雪莲,必死。而且很惨。这年头当师傅就是亏本的买卖,我必须找到蓝雪莲!” 王子洛拍拍我肩膀,点了点头:“小兄弟,你有一个好师傅。别再说回去的事儿了,这都到跟前了,净让你师傅窝火的慌。” 正说着话,大头强从老向导那边回来了。他跑起来很别扭,一摆一摆的。一只手扶着另一个膀子。走近了看见大头强膀子上插着一把小飞刀。 王子洛大吃一惊,一边吩咐木子拿东西来包扎一下一边问大头强怎么回事? 大头强说被人发现了,临出发前给了我这一飞刀,快,上车再包扎,上路追过去。 王子洛大骂一声,妈了个巴子,这事儿不算完。 我们上了车,跟在王子洛他们车后面上了路。追了一会儿就看见前面的车了。因为车上还有一个旅店的伙计,我们说话也不大方便。不过我觉得我们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问毛江:“毛哥,在那么大面积的地方找一朵小小的雪莲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啊。” 毛江皱皱眉头:“也没你想的这么难,运气好的话,走不几步路就能找到。为什么这里会生长这东西,就是因为人迹罕至,像天山雪莲,几乎被人毁坏得快绝种了。” 王开心一拍大腿,好像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口没遮拦地说:“其实还有一种最快速地寻找蓝雪莲的办法。” 说了一半,他还卖关子似地打住,等着我们发问。 “什么办法?”毛江问。就是毛江不问,看王开心那得意的样子,他能忍住不说才怪。 “就是把高扬打晕,让他灵魂出窍,不消半天工夫,就能把整个死亡谷跑个遍。”阵来坑亡。 毛江断然否决:“不行,你以为死亡谷是这么简单的,如果他单枪匹马走得太远,回不回的来就难说了。找到蓝雪莲又有什么用?” 王开心不说话了。死亡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越是不知道的东西就越神秘,谁知道里面都会有什么玩意儿。那个跟来的旅店里的伙计惊奇地问:“你们说那个叫高扬的人能够灵魂出窍?他在哪里?这是真的假的,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人。这要去表演魔术,发了大财了。” 我突然心里一喜:“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要是高扬去表演魔术,在台上摆一个桌子,随机抽观众往那桌子上放东西,而高扬在一个三面封闭,一面对着观众的空间里,灵魂出窍一看,然后回头把那些东西一一报出来,神了。这不要赚大发啊。” 毛江开着车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钱迷。” 那旅店的伙计见没人回答他,又感叹了一句:“这个人你们都认识,看来是真的啊。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因为睡觉少,除了开车的毛江,我们几个都坐在后面睡着了。到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开车的已经换成了王开心。而且车子停了下来。阴天,没有太阳,天色看起来应该是中午时候了。我揉揉眼睛,看看王开心问:“王哥,怎么不走了?” 王开心打开车门,边下车边说:“前面的车停下来了。” 我们下了车,一眼望过去,路边上就是一有着大小石头的很大一片地方。一边是一个大山坡,这路还在沿着大山的纵向往前走。根本不是印像中的一条狭谷,两边陡壁。我不由得说了句:“不会吧,这就死亡谷,没那种感觉啊。” 旅店那伙计撇撇嘴:“你要什么感觉,往里走就知道了,走进去能出得来再说这话。” 前面那伙人,两辆车,有八个人。每人背着个大包。看起来准备进山常住的样子。在一个老头的带领下,朝着那一大片地方走进去。远处山峰,大大小小。地面上还有不少积雪。 那些人明知道我们跟着,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好像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王子洛等他们走远一些,挥手叫我们跟上。按王子洛说的,这儿还不是死亡谷。跟着他们往前走,可能还要有很远的路才能到。 看王子洛对这儿了解的这么多,显然也是做了准备的。王子洛他们几个人的背包,明显比我们三个人的重。他们除了背生活必须品还带了别的东西,比如雷管炸药枪械之类的。我们跟他们混在一起,不知道是福是祸。 刚走出几步远,后面砰的一声响。我们坐的那辆车的后备箱盖打开了,一个大家伙从里面飞了出来,掠过我们头顶,朝着前面飞了一会儿就不见了。 那个旅店的伙计,站在车跟前,本来正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离开,被那动静吓了一跳。待看见一只大鸟,惊讶得合不拢嘴。估计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大鸟吧。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也没见过。我总是把这只大蝙蝠忽略掉,没想到这回儿,它竟然跟着我们进谷了。 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又硬又滑,路上很不好走。走了七八里路,转过一个弯,我们看见银光闪闪的东西。在我们前面,比我们所在的位置还要低洼很多的地方。全是冰。像一条大河,河里还不断有石头突出冰面。河里不远都有着,圆锥形的小冰山。我们所走的地方,往上往下,都是不太高的叫不上来名字的树木,或者叫權木更为确切些。地面上荒草丛生,如果是夏天,这里应该是水肥草美。 再往前走了两三里路。那个老头离开前面那一帮人,回身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看来他是不愿意再往前走了。那些人也没有难为他。毕竟这老头是当地人。失踪一个人,而且是到死亡谷来给人当向导,那肯定会惊动警方的,到时不说进里面的人出不出的来,就算出来了那不还得进公安局去。 老头儿从我们身边走过时,摇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说:“死亡谷是那么好进的吗?人人都说宝藏好,宝藏没找到小命就没了。” 王子洛拦住老头,十分恭敬地问:“你说什么老人家?死亡谷里真有宝藏?” 老头不屑地看他一眼:“没有宝藏,你们来做什么?深入死亡谷的人,没有生还。连国家都没动过这个念头。你们还是趁早回吧。” “老人家,我们是,是来找雪莲花救人的,他中了尸毒,必须雪莲花能解。”王子洛拉过我,指着我手腕上的尸毒印痕给老头看。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吨黄金 王子洛直接把我拉了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很可能是因为,他的找人的理由,没有我这个过硬。他是不是真的找人,就更让人怀疑。听老头的意思。前面那伙人,应该是为什么宝藏来的。提起宝藏,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扯淡。古往今来,多少夺宝奇案,很大一部分,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老头儿看了看我手腕上的印痕,叹了口气说:“蓝雪莲能解尸毒,我倒听说过,可是我这一辈子,给人做了这么长时间进死亡谷的向导,根本没见过蓝雪莲,也许蓝雪莲,不过是一个传说。” 毛江在一边很坚定地说:“不,蓝雪莲不是一个传说。死亡谷里,确实生长着蓝雪莲,而且每年的农历腊月开花。” 老头儿显得非常意外,他不相信,有人进去死亡谷,又从里面走出来:“这些话只是口耳相传,不可能有人从死亡谷活着出来。” 毛江脸上一颤。深深地点了点头说:“有。” 这下轮到老头儿震惊了:“谁?他还在吗?我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深入死亡谷还能生还的人。” 毛江摇摇头说:“他不在了。是我师爷,那时也是为了救一个中了尸毒的人,他只身进入死亡谷深处,尽管伤痕累累,不过总算是活着出来了。他说死亡谷,不可轻进。九死一生,活着的人也不一定出来。” 王子洛不解:“活着的人不一定出来?什么个意思?” 毛江摇摇头:“我师傅也问过这个问题,我师爷说不可说,这是个秘密。后来我师傅的理解。就是老死谷中吧。” 老头儿点点头:“我不知道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我只知道,死亡谷只见人去,不见人返。你那师爷,一个人进一个人出。也当不得真。” 毛江不和老头儿争辩。 王子洛恭声道:“请问老人家,方才您说的宝藏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笑了笑。盯着王子洛看:“你还说你不是为了宝藏来的?” 王子洛轻轻摇摇头:“我们确实不是,可是这么多人赶在一起进谷,确实很怪,刚才听您说到宝藏,我们也不得不防着,我们不来取宝,别人却可能是。碰到一起,可能会因为误会而要了我们的小命。所以才请教您这宝藏一说是怎么回事儿。” 老头儿苦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说实在话,宝藏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我在这儿做向导一辈子,听的见的自然多了。隐约知道,死亡谷深处有一座宝藏,这么多人前赴后继,都是为寻宝而来。我不知道这些人听说过什么,除了好奇的散户,大多数人来的时间很有规律,每五年一批,就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有不少的人进谷。可是每年,我都没见过有人出来。” 老头儿的话令我很是诧异,为什么进死亡谷的人都是每年的这个时候进谷,更不可思议的,为什么会是五年一批。这么说来,这次进谷的人,还不止我们见到的这些。我隐隐感到不安,觉得这些规律,似乎和我们要找的蓝雪莲有关,五年开一次花,花开在每年的农历腊月。 王子洛听了老人的话,连忙问道:“老人家,那前面进谷几批人了?” 老头儿摇摇头,摸了一把脸说:“我老了,记性不好,记不清了。你们是找药救人的,我也不好劝你们,如果不是救人的话,还是回吧。宝藏一说,也许根本没有。就算真有,那也得有命取有命花。宝藏还在,小命没了。见到不如见不到。别说你们,就是国家,也不轻易动这地方,我父亲当年就是跟一个有士兵保护的地质队进谷的。三十多号人都没有回来。我在这儿做向导,也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活着回来,我现在不抱任何希望了。” 老人说着,摇着头往外边走去。大头强脚下一动,大概想强行拦着老人问问前面到底有多少人进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被王子洛阻止了。 王子洛淡淡地说:“没听老人说吗,进谷的人都是来取宝的,这些人都以为自己会找到宝藏,所以进谷前也不在乎钱,估计没少给老头儿好处,当然他们也知道,后边会有人来。所以他们的人数装备什么情况,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问出老头前面有几批人进谷也没多大用,后边肯定还会有人来。谁也不知道,这个月会有多少人进死亡谷。走吧。” 往前走没多远,就到了老头儿和前面一批人分开的地方。老头儿就是送他们到这儿不再往前走了。原来从这里开始,已经慢慢有动物的尸骨出现。而且有些地方,真有被雷击过的痕迹,光秃秃一片,寸草不生。这样的地方,不止一片,有很多。分布没有一点儿规律。 我们停下来,在这儿先吃了些东西。做些心理准备,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往前进发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顺着河边走下去,跟在前面那伙人的后面。没想到前面一些巨石,把路分成很多条。河道也拐来拐去,有分有合。河流和巨石的分布,都没有规律。有很多石头叠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石丘。 几个人停下来,商量怎么个走法。毛江的意思,找河面宽的地方,顺着河边走。这么大一片地方,这么多石丘山坡,还有河流岔道,很容易失去方向。 王子洛他们同意毛江的意见。我和王开心没有意见。脚下全是石块,我们走路也很小心。正走着突然咔嚓嚓一片响,声音很大。我们心惊地转头看过去。冰面上一个冰锥,就是圆锥一样的冰块,突然下沉,开裂。 然后是哗啦啦的水流喷射而出,两三丈高。这天然喷披泉,一开头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自然的力量,在我们面前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这种威力,已够让我们胆颤心惊。如果我们正走在一个我们不得不过冰面的河道上,可相而知,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如果落入冰面以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我们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往前走。王开心看看那些远远近近的冰锥开始卖弄:“经过研究发现,我知道这些冰锥是怎么形成的了。” 大头强走在王开心一边,脖子朝王开心一伸,脸几乎挨着王开心的脸:“啊,这么快你就研究出来了,怎么形成的?” 王开心把头往后一缩:“呃,这个,你看见这些喷泉了没。这水一边往上喷,一边的水就慢慢结冰,然后这些冰越结越多,围着水柱从四面往中间堵过来。中间的水还有一直喷着,慢慢堵上了就喷不出来了。冰锥也就形成了。” 大头强佩服地点着头:“厉害,厉害,你真是厉害。” 王子洛走到毛江身边说:“兄弟,到这时候我也该实话实说了,其实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就是来寻宝的。” 毛江点点头说:“知道,你们寻你们的宝,我们找我们的药,就像你先前说的,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我们不关心宝藏的事儿。而且一般来说,宝藏之说都不可信,幕后总会有某种阴谋。” 王子洛摇摇头:“死亡谷宝藏之说,绝对可信,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不怕死亡前赴后继地来送死了。” 毛江颇感意外:“这么说宝藏一事,你是有真凭实据的了。那为什么来这里的人都会间隔五年,而且还必须是农历十二月份来?” 王子洛说:“这个也很简单,这里有个巨大的宝藏,藏了一吨黄金。” “一吨黄金?”毛江和王开心同时发问。一吨黄金,不是个小数目。 我不由得笑了:“这么多黄金,就算找到,也拿不出去。找到宝藏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国家的。为这到死亡谷来,不值。” 王子洛笑笑:“化整为零。这个宝藏不是那么好找到的,找到以后,只须一次带出去一部分。分批弄出去就是。反正也没有别人知道。所以最关键的,是找到宝藏。” 他这话让我心里觉得一冷。真要找到宝藏。王子洛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吗?一吨黄金,一下子弄不出去,他不担心我们泄露出去这个秘密吗?也许他担心的还不止这个,他还担心我们会偷偷把这一吨黄金运走。这宝藏找不到还好。一旦找到,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阵来纵亡。 毛江看看我和王开心,对王子洛说:“王大哥,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分开走吧。我们只找蓝雪莲,对宝藏之事不感兴趣,不想跟着王大哥给你带来不便。” 王子洛哈哈一笑,然后停住笑声指着我说:“其实,我们是分不开的。找不到宝藏,他就没得救。” 王开心不等毛江说话,上前一步问道:“王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逼我们与你一同寻宝吗?我们的目的是救人,为了救高扬,我们能来这死亡谷,想必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头强和木子石头全都停住,围在我们一边。 王子洛摆了摆手,叫几个人退开一些,对我们三个人说:“我想你们误会了。你们也知道,来死亡谷的不止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进来,仅前面一批,就有八个人,比我们几个加起来还多。我们有必要结成联盟,这样对你们也多了一份安全保障。我知道你们不是来寻宝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蓝雪莲和宝藏密切相关,找到蓝雪莲,就差不多找到了宝藏。” “为什么?”我问,我原来的胡思乱想被证实了。这些人来的时间,间隔的时间,都和蓝雪莲的花期有关。要不然也不会赶这么巧。我们来找药治毒,然后这么多人就一起来了。 见我们三个都看着他,王子洛淡淡地道:“因为蓝雪莲就长在藏宝的地方。那东西不是普通雪莲,生来就有的,而是许多年前,有人特意培养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死亡谷中 “死亡谷中有过人?”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随口就问了出来。 王子洛点占点头,淡淡地说:“当然,要不然你以为一吨黄金的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你们听说过一首歌吗?”王子洛问。 “什么歌?”王开心也觉得这一吨黄金的事儿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不会这么多有头脑有势力的人前来为没有影子的事儿送死。 “死亡谷中。黄金一吨。只见人进,不见归人。蓝雪莲开,地狱之门。”王子洛一边说,一边迈动步子朝前走。 他身边的三个人,对这宝藏一说,应该是早就知道。倒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听说。很感兴趣地走在王子洛身边。有了这个话题,减少了不少赶路的苦闷。 “王大哥,那您这歌,是从何处听说的?”我追着王子洛的脚步边走边问。 王子洛含糊其词:“道上混的人都知道有这首歌。怎么传开来的却不清楚。” 一个小道消息的流传也许很快,但我不相信,王子洛仅凭一条小道消息就会来死亡谷中。死亡谷是什么地方,是只见人进不见归人的地方,这些人没有可靠消息会来这种地方送死吗? 我还想问。毛江拉我一把,叫我走路小心着。我看他的时候,他对我使眼色示意我别再追问。 一路上不断有冰锥陷落,喷泉涌出,不过很快我们就习惯了。越往里面,便不像外面那么好走。深沟浅壑,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一条谷中。这对于死亡谷来说,不过是一条沟而已。而我们在这条沟面前,却显得这么渺小。在我们看来,两边就是山坡,这条沟就是山坡。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往远处看,还有更高更大的山峰。从没见过山的我不禁感叹,昆仑山太大了。 我们的脚下,已经开始出现动物的尸骨,还有些皮毛。我突然想到,这里面会不会有野兽出没。我把我的疑问马上提了出来。在死亡谷里。也许我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先被这些野兽给当饭吃掉了。 大头强回头看看我,眦牙一笑:“小兄弟,别瞎想了,这里是死亡谷。不会有那些东西的,进这里来的东西。都死了。”阵来池血。 “那我们还不是活着在?”我不服气地说。 大头强抓狂:“日了,我们又不是东西。” 他的意思,我们又不是那些野兽。可这话一说出来,听起来特别别扭。几个都笑了起来。大头强又补了一句:“我们是人。” 我想到这个问题,不是说笑的,很认真地说:“死亡谷的死,不是绝对的,这些动物的尸骨皮毛既然在这儿,那它们肯定活着到过这儿,谁知道还有没有走的更远的。里面有活的,也说不定。” 他们都不说话了,我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我年岁最小,也不怕他们说我肤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再往前走,连人的尸骨都出现了。在这荒凉的地方,看到死人的骨头感觉特别糁得慌,特别是我们正在这死亡谷中,甚致容易让人联想到,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们。对于我来讲,找不到蓝雪莲,也是个死。这就像病死老死和突发意外的死相比较,带给人的震憾是不同的。 王子洛吩咐他的人,叫把家伙拿出来。大头强放下背包,从里面抱出了微冲。王子洛拿的是手枪,木子和石头从包里拿出大砍刀。我们几个人,也把大刀握在手上。因为见到这些尸体起,我们已经真正意义上走进死亡谷。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走在前面的石头突然一声惊叫。他们都警觉地停住。我不知死活地蹿到前面去。这几个人,等等看没什么动静,才围拢过去。王子洛问石头怎么了。 石头说:“死人,这儿有个死人!” 大头强骂道:“你妹的,这一路上还少了死人了吗?” 王子洛走到跟前,石头指着地下躺着的一个人说:“是刚死不久的,会不会是前面那一批的人?” 王子洛从背包里掏出手电,仔细照着仔细查看了下,确切地说,这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皮肉。只不过由于衣还在,看起来像一个人。内脏都被掏空了。很明显是什么动物所为。 王子洛站起来:“这尸体有几天了,应该是这一批早几天进入死亡谷的人。不过怎么会就一个人呢?” 大头强咧咧嘴笑道:“就这一人被什么东西咬死了呗,这小兄弟说的对,这死亡谷里还真有野兽。我们还得小心点儿。” 王子洛摇摇头,皱着眉头说:“进死亡谷的,没几个呆子,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如果是一只野兽,那就咬不死人,如果是一群野兽咬死了一个人,其他人走脱了,那么野兽必定也有伤亡。四下里找找。” 其他人都拿出手电来,我没有。毛江和王开心后来都买了。丫的也没一个人提醒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们在一起,他们有就等于我有。想到这儿我不由笑了。才记起血太岁事件过后我不用手电晚上也能看得清楚。 往前走没多远,果然发现不少动物骨头,那些动物,比这个死人还惨。皮毛都扯的烂成碎片,只有一些骨头。王子洛蹲下去看看说:“看起来像雪豹,不过这东西,一般不攻击人,更不用说是一群人。看来这死亡谷里,食物太缺乏了啊。” 王之洛站起来,松口气说:“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大头强大声说:“对,他们的人少一个,就比我们弱一分。” 王子洛打断大头强的话:“不是那个意思,这死亡谷里有活物在,这说明什么?” 大头强很配合地跟着问:“说明什么?老大。” 王子洛说:“这说明死亡谷不是真正的死亡谷。外面咱们见的那些动物和人的尸骨,是死于意外,正是外面那些死于意外的人和动物,使死亡谷变得神秘和无人敢进。因为没多少人进,所以传说虽可怕,传说里没有人活着出去的消息未必准确,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地奔这谷里来。” 木子和石头恭维道:“老大说的对,真出不去,我们进来干嘛。” 出去或者出不去,格尔木的当地人很清楚。比如那个旅店的老板,只要没有人去他那儿拿车,那就是没有人出来。不过这也不绝对。不是所有人都把车寄放在别人那里。有些势力会在外面留上接应人员的。 天说黑就黑,特别是山谷里,一下子就黑下来了。王子洛说咱们找地方露营吧,夜里不便赶路。 我们正在附近搜寻平坦宽敞些的地方时,天空传来一声怪叫,吱吱传入耳膜,刺激得人很难受。我们抬头朝天上看时,一个大家伙朝我们落下来。 王子洛大吼一声干掉它。他的着急是有道理的。在这神秘莫测的死亡谷里,一个不小说就可能把小命丢掉。 我大叫一声不要开枪。好在这会儿已经在寻找地方准备露营,所以警惕性没那高。几个人的反应也没那么快。 那东西冲王子洛他们吱吱叫着,落到我面前。是那只大蝙蝠。这家伙一到白天就不见。我们进谷时见它叫一声飞走了。也不知飞哪去了,没想到这会儿它又回来了。这次看起来,它真的跟定我了。 王开心笑着说:“高扬,这下真成你宠物了,你俩挺有缘。” “可能是要我小命的尸毒解了它的毒,它这是感谢我呢。”我随口说道。我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带这么一个宠物有什么用。 大蝙蝠似乎听得懂我说话,吱吱叫了两声。 我怀疑大蝙蝠的脑子里,装的是一个人的意识。因为它是那个生物合成基地的实验失败品。而如果成功的话,基本上是一个人和一个动物的结合。就算没成功,不能具备人和动物间的快速蜕变能力。不能开口说话,另外一个人的意识,它还是应该有的。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这只大蝙蝠,还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灵性来。 王子洛他们见是大蝙蝠,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死亡谷里随便出现一个东西,也够我们紧张半天的。附近地面就平坦些,一边靠着石壁,石壁很陡,不是一整块石头。有伸出来的有缩进去的,毫无规则可寻。 我们就聚到一堆儿安营扎寨。可能是习惯了。他们四个人挨的近些。我们三个人挨的近些,离开他们有几步距离。王子洛他们靠近石壁那边。 他们先搭的帐蓬,我们后搭,见我们有意和他们拉开距离。王子洛也没说什么。两伙互不了解的人,有点儿戒备心理可以理解。他们手里有枪,我们拿的不过是大刀。其实他们真明着找我们麻烦,我们也没有办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在毛江和王开心帮助下才把帐蓬搭起来。我发现毛江和王开心两个人,话不怎么多。看来他们对王之洛这人心里是相当防范着。我也在想,在找到宝藏之前,我们是安全的,如果真的找到宝藏,王子洛肯定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死亡谷。 死亡谷里,只有人进没有人出的原因,不一定全是神秘事件,很大一部分,也许是人和人之间的杀戳。 我的帐蓬在中间,毛江和王开心两人在两边。从我们搭好帐蓬起,那个大蝙蝠,就守在我帐蓬口处。像一个门卫。这使毛江和王开心在惊奇之余也放心很多。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少了一个 天很冷,夜很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山谷里犹其黑暗。不过黑暗对于我,影响不是很大。血太岁对我的影响,还没有消退。不知道我无视黑暗的能力。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们坐在帐蓬外面,吃了些饼干火腿肠之类,喝了些凉水。这水成了冰冰。我们不得不暖着喝。开始我提议,生火烤来喝。王开心说塑料瓶一烤就变形了。我说不会的,物理课上学过,用一张纸折个杯子,装上水就能烧开而纸不会烧烂。 毛江骂我书呆子。我不服,当场找些干树枝生了一堆火。把纯净水带瓶子放上去烤。瓶子立马给烧变了形。坑爹的物理课。 吃了饭毛江又给我和王开心发了红景天胶囊就着水喝下。不得不说,毛江懂得真多。从方城出发开始,他就叫我们按时吃这种药。如若不然,严重的高原反应会让我们连最基本的活动都感到痛苦。 不远处的冰河上,偶然会传来冰锥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喷泉冲天而起的哗哗声。这如果放在平时,都是难得的奇景。可是放在这里。分明是大自然向我们警示着,我们什么都不是。 外面很冷,我们迟迟不肯进帐蓬。进入帐蓬那个狭小的空间,就如同被人装进了一个小棺材。生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埋入地下。 王子洛他们也是一样。要想深入死亡谷,不休息显然是不行的。王子洛后来找到毛江,说我们两边各出一人在外面站岗。两人一组前半夜。然后再两人一组后半夜。 王子洛这种提法,猛一看我们吃亏,因为他们人多。实际上我们一点儿意见也没有。若全是他们的人站岗。我们三个人也睡不安稳。前半夜是毛江和大头强,后半夜是木子和王开心。 就是在帐蓬里,温度也特别低。在这陌生的地方,睡觉也特别轻。他们换岗的时候,我还醒了一次。 后来我正睡着,被一阵扑扑的响动弄醒。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小帐蓬被什么东西撞得来回晃动。王开心在外面低声地叫。我扒开帐蓬出去,问王开心什么情况。 王开心低声说:“没什么情况。你这只大蝙蝠,使劲儿地拱你的帐蓬。我也不敢拦它。谁知道它会不会兽性大发。” 其实别说王开心,我也不敢硬要大蝙蝠怎么样。这几天除了它有些亲近地咬我手腕上的尸毒印痕,基本上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没太多接触。夜里大蝙蝠的出现,也是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向我示好。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它的真实意图,我们不得而知。也无法沟通。 哗啦哗啦。有两声响。在稍远一点儿的草丛间响起。 有动静!木子和王开心立即警惕起来。我也握紧手中的刀。我身边的大蝙蝠,挤在我前面,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吱吱在叫。 我拍了一下蝙蝠的头:“叫什么叫,别人在睡觉。” 我的声音,比大蝙蝠的吱吱声还大。毛江的声音很快在帐蓬里响起来:“怎么了高扬?”阵来亚号。 被我一凶,大蝙蝠是不叫了。可是人都起来了。我低声回答了毛江一句:“好像有动静。” 人都起来后,没有谁发问,静静地站在两几个帐蓬中间,用心倾听四周的动静。 啪,啪啪,很轻的声音从那边草丛间朝我们慢慢接近。像是什么东西走在地面上。有时还会踩着小石头,小石头打个骨碌,滑动的声音传来。 我不太受黑暗的影响。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吱吱,吱,大蝙蝠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发出像是愤怒的叫声。这表明一定有东西,从那边朝着我们接近。 王子洛打开手电。几道手电光照过去。不用想,我看不到的,他们打开手电也看不见。只不过我没有说出来。毛江和王开心也没有说。就我这夜间能看见东西的秘密,说不定也能在关键时刻帮上我们的大忙。 大头强抱着微冲,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啪啪啪扫出一梭子子弹。那边暂时就没了响动。不过我们也没听见有什么东西倒地或惨叫的声音。我身前的大蝙蝠,也吓得浑身一震,忘了吱吱地叫。 安静之后,啪,啪,那种很轻微的声音又响起来。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王子洛皱着眉头直骂:“他娘的的皮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大头强,再来一梭子,送他去他姥姥家的。” 王子洛骂过之后,那种很轻微的声音就消失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大头强端着枪,却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朝哪儿打。 我死死盯着前面声音刚刚响起过的地方。这地上虽然石头较多,可石缝间也长着草。现在都枯萎了,但还站着,风一吹轻轻来回摆动。 啪,啪,那声音又响起时,我就盯着那声音响起的地面上那些枯草。我很快发现,朝着我们的方向,有一小片草倒了下去,不是被风吹倒伏摇动的那种,而是给一种东西直接踩倒在地。 我伸手一指枯草倒地的方向:“那里,开枪。” 大头强反应很快,枪头一摆就打出去一梭子弹。 那边扑通一声响,好像有东西倒在了地上。我始终盯着那片枯草,可惜没有任何动静。其实早在我伸手一指的时候,被踩倒在地那片草就已经抖了一抖。这说明那东西,一见被我发现,朝一边躲去了。因为地面上是石头,所以草是稀稀拉拉分布着长的。那东西如果脚踩在没有长草的地方我是断然看不见的。 扑通响这一声,显然是这东西扑倒在地面的声音,光听这声音,一定是个大家伙。大头强以为打中了,马上要冲过去看。被王子洛拉住了。王子洛指指前面,仍旧什么都没有。 王子洛回头问我:“打中了吗?” 我摇摇头:“应该没有。” “听刚才那动静,你指的方向应该是对的,你能看见那东西吗?那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往哪跑了?”王子洛一连串地问。其他人也都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说:“我也看不见,我看的是下面的草,哪里草被踩到,那东西肯定在哪儿。不过现在,它学精了,躲在了没有长草的地方。” 几个人听我这么说,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王子洛说:“走,过去看看。”说着朝前走了十来步远,大概到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停住,等我们跟上去。他让我指出来枯草被踩倒的地方。 我指给他看,不过那草倒掉的地方,长的很少,一边还都是石块,所以王子洛不能凭这些倒掉的草推断出那东西的脚有多大。 王子洛看看大头强说:“子弹还是要省着点儿用。我们带的毕竟有限,别到关键时候掉了链子,那可是会丢了咱们的小命的。” 那只大蝙蝠,似乎特别紧张,离我很近,浑身看上去很警惕的样子。它的头朝着一个方向,使我怀疑,那看不见的东西,就在大蝙蝠所看的那个方向上。 我和王子洛这会儿在最里面,其他几个人都站在外围。毛江和王开心离我很近。这时站在最外边的木子,突然哗啦一下就向一边摔去。这一下摔的很重,头重重地撞在了石头上。鲜血直流,很快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血迹,而且还顺着石缝,朝地下渗去。 石头离木子最近,伸手就去拉他。石头一拉,木子就站了起来。大家都以为他没有事。谁知道变故突起。木子站起来后,石头正要背起他。趁石头一松手转身的工夫,木子咣地一声,再次狠狠地摔在地面的石头上。那情形就像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东西,很大力地一把把木子拉趴在那儿。 这下木子算是彻底完了。王子洛上前看看,皱着眉头,非常悲痛地说:“没救了。” 我们能感觉到,凶手就在我们身边,而且还准备着伺机出手。但是我们看不到也抓不到它。就连大头强手中的微冲,这会儿也成了摆设。刚才那情景,他根本没办法开枪,怕打不着那鬼东西,反而伤了自己人。 我身边的大蝙蝠,仍旧盯着前方。王子洛看出大蝙蝠的异常,顺着大蝙蝠正对的方向,他试探性地放了两枪。没击中目标,啪啪的声音响着离开我们,朝着冰河上走去。 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非常地无可奈何。 王子洛他们心里都不好过,刚进死亡谷,就损兵折将。我们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尽管我们不会像他们那样难过。但是我们现在,和王子洛他们,还真是连在一起的。这种情况下,人多力量大,确实安全一些。就算被什么东西攻击,承受的概率也会降低不是。 王子洛看了看木子的尸体,根本没法处理,想埋进土里都不可能。我们没工夫在这耗着。王子洛说:“收了帐蓬,我们赶快离开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啪啪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轻不重,很稳地朝我们接近。而且来的方向,仍然是刚才的方向。我们停下来,把手电照过去,虽然我们什么都看不见。那声音还是停了下来。 我们一动起来,那声音又响起。王子洛叫们抓紧收拾,不要管这么多。木子的帐蓬,就留在这里。王子洛说:“人死后若有灵魂,木子可以在这儿避避寒冷。” 我们打好背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一声滋拉,那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见木子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撕起一片丢到了地上。 大头强端着微冲,看着王子洛。王子洛盯着木子的尸体。木子的尸体,打斜里站了起来,面朝着我们几人。 王子洛按了按大头强的枪说:“那东西就躲在木子身后。只要它不过来,就不要开枪,我们一定要节省子弹。” 咔嚓一声响,木子的半边脸被撕了下来,就像有个东西在木子身扶着他,头一歪张嘴在木子脸上咬了一口。当那血肉离开木子的脸时,我们只看到血凭空滴下来,一下又什么就看不见了。 大头强再也忍不住,啪啪啪扫射了一下。子弹全打在木子身上。木子朝着我们扑来,扑倒在地上。木子被那东西丢了。没有了木子,那东西在我们眼里,又化成虚无。再也看不见。 王子洛一挥手说:“走!” 石头站着不动,他说:“老大,要不我们听那老头儿的话,咱回去吧。这才刚进死亡谷,木子就没了。我不是怕死,我怕我人根本没有福气享用那宝藏。” 王子洛瞪他一眼:“你的心情我理解,现在放弃,木子不白死了?就算我们现在回头,就一定能活着出去吗?我们找到宝藏,分给木子的家人一大笔钱,才能告慰木子的在天之灵。走了。” 王子洛拍拍石头肩膀,出发了。石头见王子洛决意要往里走,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除了风声,就是我们走路的脚步声。几道手电在前面照着。 啪啪,啪,轻微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我们身后,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们浑身一颤,停了下来。这东西看起来吃定我们了。 王子洛低声道:“不要停,接着走,那东西离我们还有点儿距离。大头强走后面,准备扫射。” 第一百六十章 有人要杀我们 大头强断后,我们一行人紧张万分地往前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后边的啪啪声,不急不慢地跟着。始终没有逼近我们。听声音那东西不止一个。那情形就像一群刚饱餐一顿地的野兽,看着眼前的食物吃不下去又不忍丢了。所以跟着食物行走。 我只顾低头看路,没注意前方的情景。心惊胆颤地走了一段路,见那东西并没有攻击我们。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最可怕的,不是面对强敌,而是强敌站在你对面你却看不见它,而且对它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前面再有几十步路,就已经没路了。一块巨石横挡在前面。在刚才紧张的氛围中,我们没有人察觉,一边的山坡,也格外陡峭起来。这块巨石,直插冰河之上。我们唯一的路,就是从冰河上绕行。 从冰河上绕行。无疑会加大风险。冰河上随时会裂开的冰锥不说,还有最初杀死了木子的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很明显地是朝冰河上走去。就是说如果那些怪物是来自冰河,我们有可能撞上更多的这些看不见的怪物。 王子洛犹豫着停了下来。大头强枪管仍对着后面,后面不明怪物的啪啪声,也停了下来。目前来说,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石头窝火地直叫唤:“日他奶奶操他娘。这龟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看都看不见。这不有力没处使,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吗?”阵来妖圾。 王子洛看看面前的人,很现实地说:“前面没路了,我们要么从冰河上绕过去,要么朝后退一些换一条路走。大家说下自己的意见。” 我对着巨石,从这边扫到那边,看到巨石与陡坡结合处,好像有一条大裂缝。从我这个角度,看的不是太真切。因为我们所在的山沟。本身就很宽。我们距那个夹角,还有一定距离。 我示意毛江把手电照过去。这个巨石上,几把手电已来回照了几遍。只看我们正对着的地方,没有可能有通道穿过巨石去。所以对于巨石与陡壁的夹角处,直接就被忽略了。 各人发表意见的结果。就是绕到冰河上继续往前走。王开心和毛江更是这个意思。在这死亡谷里,到处都有危险。退回去另寻出路。浪费时间不说,也不能保证就一路安全。 当毛江把手电照向那个夹角时,一切问题就变得简单了。毛江打着手电,朝那个夹角处走了几步说:“这里有一个石缝。” 昆仑山上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有个石缝并不稀奇。王子洛冷静地说:“先看看,是不是个死穴。” 不管是陡坡还是斜坡上,深深浅浅的石洞并不少见。只是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根本通不到另一边去。 我们一行人跟在毛江后面来到那个石缝前,石缝不小,上窄下宽,下面与地面平,可以容一个人很轻松地通过。不过往里面是弯弯绕绕,摸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 只不过当王子洛站在石缝前面的时候,脸色一喜:“天助我也,这里能通出去。” 石头伸头看了看:“老大,看不到头啊,靠,还这么大风啊。” 王子洛笑笑:“有风说明是两头通的,不是个死穴。我们进去。” 因为毛江本身就在前头,二话不说一拉我就往里走,接着是王开心。然后是石头,王子洛,和大头强。 那只蝙蝠,不从洞里走,在我们进洞前,冲我们吱吱叫着,然后从巨石上面飞过去了。 石缝就是长了些,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进洞之后,没听见那种啪啪的声音跟着我们。 “毛哥,那声音没有跟来,我们安全多了。”我很欣慰地对毛江说。 毛江还没说话,王开心接过我的话说:“别高兴太早,也可能走的慢,空间又小,所以它们竭力不发出声音来。” 王开心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啪啪一阵猛响。整个石洞里都嗡嗡的响。真正的是震耳欲聋。声音回荡很久,还有石块从顶部掉下来。那一刻,我真担心整个石洞会塌下来。 大头强吃惊地叫道:“我靠,这么厉害!” 我们都停下来,回转身就看见王子洛一巴掌打在大头强的大脑袋上:“我日你奶奶个熊,你相害死我们吗?” 大头强嘿嘿干笑两声:“老大,我不是听他们说那东西跟来没跟来的事儿吗,我就想这么窄的地方,肯定没地方躲,要是跟了我们来,我这一梭子子弹打过去,这会儿就得玩完。” 王子洛吼道:“我怕那东西没完,我们就先玩完。你他妈的猪脑子啊,这地方开枪,会把山洞震塌方的。共鸣你懂吗?共鸣,没有文化真可怕。” 我心里暗笑,这个应该是共震才对吧。不过王子洛说的对,这种情况下开枪,绝对很危险。 王子洛用手电朝后面照去,没有照到什么东西。大头强的这一招很聪明,如果那东西紧紧跟着我们,肯定被他打到了。只可惜的他的聪明,没有起到作用。那东西根本没有跟着我们。 石头高兴地说:“也许那东西不敢进洞,被我们甩掉了吧。” 没有人接他的话。因为我前面已经说过,而且被大头强用行动证实了一下,但是所有人还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们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才走出这个山洞,中间一路无事。可见这一段距离,也是相当地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在那狭窄的空间里转来转去,因为老担心会有意外,速度上也走不快。 刚一出山洞。就见洞口躺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把手枪。毛江把手枪拾起来,检查一下还是上了膛的,退了膛放在身上。地上这个人显然是刚刚死掉的。这个人除了脖子被咬烂了,胸口的衣服也被撕烂了,一片血肉模糊。只不过比起先前见过的那个人来,确实好多了。那个人只剩下皮了,这个人除了受伤的地方,基本上还算是完好的。 王子洛看毛江收起了手枪,脸上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看看那个人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他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为什么没来得及开枪?” 王子洛的话音刚落,洞口不远处传来一个很低的呻吟声。毛江把手电照过去。那边也倒着一个人,声音很弱地叫:“救我。” 大头强立即掉转枪管对准那人,叫道:“不许动。” 我们很小心地朝那人走去。在特殊情况下,人会变得非常敏感。在没有分清敌我之前,随便一个疏忽大意,就可能要了我们的命。走进死亡谷,外面的法律道德,不再有多大制约作用。有的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不借助手电光,我也能看到。这个人躺在地上,手边不远处,照样是一把手枪。脸上都是血,看起来受的伤不轻。只要还有活动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中,万万是不会把枪给丢掉的。 我推王开心一把,示意他走快一些。王开心心领神会,几步跨到那人跟前叫道:“我靠,又一个死人,哇噻,还有一把枪,好东西啊好东西。” 这把枪仍然是上了膛的。王开心退了膛,把枪收起来。王子洛的脸色黑了一下。随即恢复到原样。 “救,救我。”那人的手动了一下,想抬起来却无能为力,又落回了地面上。 “他大爷的,还会说话呢。”王开心叫道。 王子洛蹲下身去。盯着那人的眼睛:“你是谁?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死灰色,就不再说话了。在他看来,我们是不可能救他的。 王子洛站起来,看着毛江说:“我们现在很危险,所以我们必须一心,不然的话,我们在找到宝藏之前,就会被杀死。” 毛江立即表示:“我们听王大哥的,这一路走过来,拿主意的不一直都是王大哥吗?我们只找蓝雪莲,宝藏归你们,我们不感兴趣。” 王子洛一摆手:“即便是这样,你们对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心。我想说的一个事实是,有人要杀我们。如果我们之间不能互相信任,那我们能不能活过明天,可能就是个未知数,也许下一刻,我们就会被杀死。” 大头强叫道:“日他姥姥的,老大,是谁要杀我们,人呢,人在哪,老子先扫了他。” 王子洛淡淡地说:“扫谁?我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我们下手。出洞口见到第一个死人,我还不能确定。可是第二个人,本来是求救的,为什么见了我们,连话也不说了。为什么不向我们求救,就是因为我问了他那句话。他是来杀我们的,所以知道我们不可能救他。” 大头强踢了地上那人一下,用枪指着他凶巴巴地喊道:“说,谁指使你来的?不说老子杀了你。” 那人睁了睁眼睛,又把眼皮合上了。 王子洛摇摇头说:“别废力气了。他不会说的,他明知道,他说出来我们也不会救他。他现在这样子,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生命,已经在生与死的边沿,所以你威胁不了他。如果我料想不错,前面,应该有他们的大队人马。如果这两个人没有成功,或者长时间没有回去,那么他们的大队人马就会产生怀疑,还会派出人来截杀我们。” 石头骂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面都没见过直接就要人命,没这道理啊。” 王子洛淡淡地道:“宝藏就是道理,如果这些人够多,势力够强,找到宝藏的把握够大,当然不希望别人来分一杯羹。” 王子洛看着毛江,用十二分的真诚说:“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互相信任,我在这儿对你们承诺,不管找不找到宝藏,我对你们绝不起二心。一吨黄金,我们自个也吞不下,咱们两家,五五分。” 毛江连忙说:“王大哥,我们这趟来的目的,是寻药救人。我说过,我们对宝藏不作任何非分之想。不是遇见你们,我们也根本无从得知宝藏一事。” 王子洛一挥手说:“这么说就见外了,你们还是不肯相信我。说实话,我们不是来找人的,你们是不是来寻药的我不管,我发誓,我决不对你们做不利之事。现在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比我们强大的多的多的势力,不然也不会直接派人截杀后面的人。他们这明显是想一家独霸。他们找到宝藏的信心,看起来很大。我们必须赶上去,追上他们。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死亡谷。所得黄金,我们五五分成。” 见王子洛竟然不相信我们是来寻找蓝雪莲的,我插话说:“王大哥,我们确实是来找蓝雪莲的。就我们三个,也不是道上混的,更不可能对你不利。这个你尽管放心。” 王子洛一笑:“实话说,你们这几个组合,本来就怪,按你们说话口音来看,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你们能走到一起,也不会是普通人。” 这下我真的无语了。如果是普通人,我们三个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呢。我们自认为自己无心宝藏,别人不那么想,再说能中尸毒的,那是一般人吗?王开心还是个警察,这话更不能说。说出来就有是政府派来监视王子洛他们的嫌疑。 毛江也笑笑:“我们几个的事儿,一言难尽。和你们一样,聚在一起,自然有聚在一起的道理。这样,我们同意你的观点,咱们合二为一,找到宝藏,五五分成。财富这东西,哪个会嫌多?就按王大哥说的办。” 王子洛的这些顾虑,一是因为有人截杀我们,二是因为毛江和王开心分别捡了手枪。这里面肯定也有防备他的意思。如果他看不出来这一点,那也做不了他们这些人的老大。 解决了这个问题,王开心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两个人不死,那我们活命的机会实在很小。是谁杀死了这两个人,救了我们的命呢?” 这是摆在眼前的很现实的问题。虽说是被人救了,但找不出救我们的人,每个人心上也会像压上一块石头一样。在这死亡谷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多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我们就多一些保命的本钱。 石头忽然问道:“是不是那些看不见的怪特,从冰河上绕到这边来了,见这两个人堵在洞口这儿,就朝他们下了死手?” 毛江摸了一下额头说:“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不过它们为什么放过我们,偏偏来到这里杀死截杀我们的人?难道只是好心救我们?这说不通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遭遇伏击 正在几个人为到底是谁救了我们而意见不一的时候。天空传来几声吱吱的叫声。一道黑影从上面扑下来。是那只大蝙蝠。这家伙的速度,快的超乎我的想像。 另外几个人,没有我看的这么清楚。小小地紧张了一下。我怕他们做出过激举动,叫了一声道:“是大蝙蝠回来了。” 大蝙蝠一落地。吱吱叫着,用翅膀不停地在我后边扇动着,那意思好像在催促我走。见这情形,几个人不再犹豫,按原定方向朝着走去。大蝙蝠朝着冰河的方向,吱吱地叫着。然后飞上天空,朝着我们前面飞走了。 王开心羡慕地说:“高扬,这东西怎么就跟了你,它这是去前面为我们探路了。真是个宝贝啊。” 王开心说到探路,我想到了一件事儿,就是我们出来的这个洞口,那大蝙蝠肯定也提前来过了。我们走石洞的时候,大蝙蝠是从巨石上飞过来的。 “我知道是谁救了咱们了。”我兴奋地喊。 “谁?”毛江问。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着我。他们心里和毛江一样想知道答案,只不过毛江问出来了。他们就省事了。 “大蝙蝠,是大蝙蝠杀了那两个人,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走石洞时,大蝙蝠从巨石上面飞了过来,它一看洞的出口处守着两个人,手里还拿着枪。肯定是对我们不利啊。大蝙蝠一生气,就趁这两个人不备把他们抓了。”我连比划带说。好像杀那两个人的,就是我一样。阵来在血。 王子洛想想,当先点头说:“还真有点儿像这个样。你的这个大蝙蝠,看起来也不一般哪。” “这个当然,要是一般的蝙蝠,我带它做什么用。”我说这话时就有点儿装逼了,装逼时就忘了大蝙蝠根本就不是我带来的,而是它自己愿意跟着。倘若它要走,那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往前走了没多远,身后啪啪。啪啪的声音又响起来。我们这些人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前面出现一片石林。全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树干一样长在地面上的石头。这石林出现的时候,那个大蝙蝠就在我们头顶盘旋,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见我们继续前行,它甚致落下来挡在我的前面。毛江见此情景对王子洛说:“王大哥。这说明前面有危险。” 王子洛点点头:“前面有危险,后面也有危险。那些看不见的怪物,一直都在跟前我们。前面石林里,又能有什么呢?” 这个问题谁也不能回答。如果我们往后退,就是那个石洞,过了石洞,就是碰见那看不见的怪物的地方。如果走回头路,我们活下来的希望,应该不是很大。 最后王子洛决定往前走。他往前走的理由,有一条竟然是万一撞见什么鬼东西,让它们和我们身后那东西斗去。它们两家厮杀,我们趁机上路。 我没他这么乐观,万一两样鬼东西联合起来,对我们前后夹击,我们会死的很难看。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往前走就是最好的选择,能救我命的蓝雪莲,是在前面而不是在身后。 后面那啪啪,啪啪的声音跟着我们进了石林。走进去才发现,石林的面积很大。深入石林以后,中间出现了一些空旷地带。我们走起路来速度也能快些。 这时天色麻麻亮了。王开心说:“歇一会儿吧,都走了大半夜了。” 我们都走的很累,自然没人反对。王子洛说:“我们歇一歇再走吧,反正找宝藏,也不是一会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儿。” 我们在空地上坐下来的时候。后边的啪啪声忽然朝我们逼近了来。毛江面色一变说:“不好,那东西逼上来了,不会该吃早餐了吧。” 毛江的话音刚落,更不好的情景出现了。从周围的石林后边,伸出一杆杆枪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啪啪啪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射击。这枪声来的快去了也快,只一瞬间的工夫。 接着一个声音从石林后边传了出来:“把家伙扔了,抱头蹲好。” 王开心叫了一声:“妈呀,遇到警察了这是。听话吧,一辈子难得一回。” 王子洛冷笑了声:“要是警察就好了,不知道哪个孙子又在暗算我们。” 大头强把手里抱的冲锋枪,也丢在了一边。我们几个的大砍刀,都乖乖地扔了。老老实实抱着头蹲在地上。这个时候,那朝我们逼近的啪啪声,竟然消失了。 石林后边走出不少人来,清一色微冲,我们这些人手里的家伙和人家比起来,真是太老土了。 石林后面,出来了大概二十多号人。手中的枪指着我们。最后出来的是几个拿手枪的。其中一个人,四十来岁,尖嘴猴腮,眼睛突起,嘴唇上一撇小胡子,下巴几根毛长的稀松无力,显然肥料供不上。就这样一个人,显然是他们这一帮人的头儿。 这人一拱手说:“得罪了朋友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敝人李十一,来自湖南娄底。来这里的大家心照不宣,都图个发财。本人的信条就是,有钱大家赚。因此本人不会吃独食,也不会对朋友们怎么样,我李十一的名头虽然不响,但江湖信义还是有的。那个,你们几个愣着干啥,先翻翻他们身上,把武哭都下了。都是朋友,带着武器多不坦诚。” 我靠,这是什么人,别人带着武哭他都会觉得不坦诚,他自己一帮手下拿枪指着别人就坦诚了。 “对了,我和你们打听个事儿。我呢,怕后边有朋友找不着道儿,就派了两个兄弟接应一下。可是我那两个兄弟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你们几个看见他们没有?” 糟了,敢情就是这个鸟人,派人截杀我们的?这家伙做事真不地道,就为了少一些竟争对手,面都没见过的人,他就想直接把人干掉。他们的两个人死了,我们又刚好从后面赶上来,这人不管是不是我们杀的,那也是我们杀的了。毛江和王开心两个人,还分别捡了人家两把枪。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替他两个担心起来。 其实我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被逮的六个人。像李十一这样做事的家伙,他能留着我们活着? 果然有人从王子洛和毛江,王开心身上搜出了手枪。李十一看了一眼,立即就认出从王开心和毛江身上搜也的枪是他兄弟的。他走到毛江和王开心跟前,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不带一丝儿语气地问:“我那两个兄弟呢?” “死了。”毛江很干脆地回答。 “死了?怎么死的?嗯!”李十一问着话,围着毛江转了一小圈儿。那眼睛瞪得能杀人。害得我担心,他那本来就突着的眼珠子,会突然掉下来砸到我。因为我们几个,到现在为止还在地上蹲着。 毛江抬头看看李十一说:“我怎么知道,我们一出那石洞,就看见两个倒在地上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李十一盯着毛江:“别让我知道是你们下的手。” 毛江说:“我们就是想下手,也没机会,我们是从洞里往外出,那么小的石洞,刚好容一个人过。可以说他两个埋伏在洞口两边,别说我们不知道外面有人,就算知道,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他们尸体应该还在,你不信可以回头去看看。” 李十一狠声道:“人都死了,还看个屁,那不徒让我伤心吗?你说,是什么东西咬的,我们这一路过来,怎么就没有遇见什么东西?偏偏我派去接你们的人就遇上了?还有你们怎么就没有遇上?” 毛江灵机一动回答说:“谁说我们没有遇上?我们不但遇上了,还死了一个兄弟。只不过我们遇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杀掉你手下的那些东西。我们的一个兄弟,当着我们的面,被那怪物活活摔死,然后在我们撤走时,把我们的兄弟撕吃了。” 李十一万分惊奇,因为他们来时,确实没遇上那东西。他问:“那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 毛江摇摇头说:“不知道。” 李十一手枪顶上毛江的头说:“你亲眼看见你兄弟被撕了你敢说你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你拿我李十一当三岁孩子来哄呢?” 毛江淡淡地说:“你别用枪顶着我脑袋来回戳,很痛的。这么多枪指着我们,还差你这一支吗?我们根本没看见那东西,哪知道它长什么样。如果我们看得见,我们好歹也有一把微冲,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活活被摔死吗?那东西根就看不见,看不见你明白吧。” 李十一重复了一句,似乎没法相信毛江的话:“看不见的东西?” 王子洛证实了一句:“是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跟着我们过来了。” 李十一重复一句:“你妈的,过来了?” 他突着的眼睛朝四处扫。这时候那啪啪的声音并没有响起来。可是我知道,那东西就在一边。只不过刚才,这声音才停下来。李十一眼睛扫了一会儿,冷哼一声说:“看不见的东西?编,接着编。” 这家伙说着话,一脚就把毛江踹翻在地上。下一个倒霉的就是王子洛。枪打出头鸟,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刚刚就这两个家伙说话了,他们马上就倒霉。 李十一身边的一个小弟马上拿手枪对准了倒在地上的毛江。李十一一拍那小弟的手问:“你要干嘛?” “杀了他啊,老大你派人杀都没杀死他们,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杀了还留着啊?”那小弟慷慨陈词。 李十一一巴掌拍那小弟头上:“你脑袋被门挤了,我怎么可能派人去杀道上的朋友?”然后李十一转向我们几个人,面带微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起来,都起来。我是发自内心地把你们当朋友看的。所以下了你们的武器,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俗话说的好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吧。我还有一件事要跟诸位商量,就是我们在这石林里,走不出去了。” 这下轮到我们大吃一惊。这么多人竟然困在石林里走不出去了。这石林是不小,可也不是太大。他们人数又这么多,怎么可能走不出去呢? 见我们一脸怀疑的眼神,李十一苦笑着说:“就像我不相信你们遇见了看不见的东西一样,你们也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会被困在这石林里。我们在这里被困了一天了。除了留在洞口那两个人之外,我们从进来这石林就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去。” 见李十一说的认真,我们一时间都愣了。场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啪啪,啪啪,那个轻微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我们几个人都转头朝那方向看去。围着我们的人在李十一的示意下闪开来。李十一和他手下的人,顺着我们的眼神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过去。 啪,啪啪,只闻声音,不见东西。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迷雾深处 李十一抬起手来,十几杆枪对着他手指的方向。 啪啪,啪,那声音再次响起来。我却听出了不对劲。因为这声音。单调了很多。先前跟着我们那东西,没有全部行动。 李十一阴笑着,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下达了开枪的命令。我们是在一片相对的空地上。那声音想起的地方,估算起来应该在空地边上。随着李十一一声令下,十多杆微冲嗒嗒嗒叫起来,打得碎石乱飞。 十多杆微冲打过去,除非是钢铁机器人,这么近的距离,没什么活物能经受得住。枪声过后,在空地的边上,出现了一大滩水。哗地一下,先是向外喷,而后朝四处流。一张形状奇怪的皮摊在地上。还没待我们看清。那皮就在失水之后,慢慢凭空消失不见。 李十一动动手巴,就有两个小弟走过去看。李十一这才跟在后面过去。那里除了一片水结成了冰,什么都没有了。李十一不由得骂:“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小弟谄媚说:“大哥,管他什么东西,遇着您那就算他倒霉。这不,挂了。” 李十一点点头。走回我们身边说:“看来你们几个人没有说谎。这东西确实能利用自身的隐蔽性杀了我那两个小弟,也不是你们几个人能对付了的。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继续往前走,不然的话,我们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片石林里了。” 大头强疑惑地看着李十一:“走?你不是说你们迷路了吗?怎么走?” 李十一阴笑着,不断点着头说:“对对对,我们迷路了,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哦,有办法了。我兄弟先前说了,所谓迷路就是鬼打墙。我们没办法破,这不是有你们吧。你们带头走,只要发现情况不对,我就用枪崩掉一个人。这叫镇煞。我就不信。人血和生命还会镇不了这个小小的鬼打墙。” 我们几个人,闻言吸了口冷气。这个李十一,就是个疯子,绝对是个疯子。和这样的疯子在一起,我们的生命,随时都危在旦夕。 我心里一动,要真是鬼打墙,对毛江来讲应该是小菜一碟。我看向毛江,发现他一点儿想出手的意思都没有。李十一一指大头强:“你,前面带路” 这家伙看起来,有点儿像电影里大扫荡时抓住了知道八路下落的小鬼子。枪打出头鸟这话再一次得到认证,大头强被李十一的手下用枪指着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我们也被别人用枪指着。但是这一次,如果我们不能走出这石林,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大头强。 太阳出来了,石林前后看不到边,左右都是在视线范围以内的。我们只要朝着前方一直走,不可能走不出去。这么明显的方向,李十一会带着人迷了路,不得不服了他。 正走着突然从冰河上吹来一阵子烟雾,越近越浓,翻滚着朝我们涌过来。只一愣神的工夫,我们所有人便都处在浓雾中了。我们几个人惊诧莫名。李十一的人却见怪不怪。看起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我也明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面迷路了。因为很快,我们只能看见眼前的东西,稍稍远一点儿,便什么都看不见。 大头强在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候只要不转弯,方向应该错不了。大头强和我想的一样。所以他自信满满地朝前走。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这里是石林,树桩一样的粗粗细细的石头毫无规则地分布。不管我们怎么走,遇见石桩不可避免地,都要转一点点弯。 我当时认为,这一点点差错,还不至于给我们造成大方向性的错误。后来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造成我们迷失方向的,不仅仅是这一点点差错除了雾,石桩,还有别的东西。 大头强忽然停下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个挨一个的都停了下来。我就在大头强后边,一边就是李十一和他的小弟。李十一见大头强停住,手里的枪就敲在了大头强的脑袋上。嘴里骂道:“你妈的,怎么不走了?” 大头强忍不住回骂他:“日你姥姥的,嘴巴放干净些,手里那玩意儿别乱敲。你要杀我,用得着你自己动手吗?” 李十一被骂的一愣,他手下那些小弟,把微冲用力一顶大头强,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李十一挥手止住了。阴笑着说:“骂吧,骂吧,反正我姥姥也不在人世了。老子就让你嘴上痛快一回。能走出去这乱石林,你骂我老子就认了。走不出去,老子就得拿你的血开路。别怨老子下手狠,这是命,你命好的话,我们肯定能走出去。” 大头强不理会李十一的教导,转而回头问我:“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那些看不见的怪物跟来了?”一听说声音,我首先想到了看不见的怪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头强摇摇头:“是另外的声音,很远,又好像很近,你们听,你们听听。” 李十一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现在的情况,雾气这么重,不管是看的见还是看不见的东西,只要不来到跟前,我们全是两眼一抹黑。 得得得得得,确实有一种声音,就像无数手指不停地敲在木头桌面上,正远远近近的传来。所有人面面相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从声音上听起来,数量肯定是多的吓人。 “兄弟们警戒,我倒要看看,它是什么东西,七十二妖,人为第一妖,什么东西能奈何得了我李十一。” 得得的声音响成一片,不是很大,却听的真切。每个人都警惕地看着雾的深处。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有数不清的怪物冲过来。在几声枪响过后,就能把我们撕成碎片,把我们践踏得尸骨无存。 这些人围成一圈,全都面朝外紧张地注视着身前雾里的动静。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那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有时候让人感觉着,无数怪物已经冲到我们跟前,可是到了跟前,就在你以为马上就和它们面对对的时候,急促的得得得的声音消失了,突然消失。一点征兆都没有。 也有端着微冲的家伙,胆颤心惊地控制不住,嗒嗒地开了枪。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雾里会传来惨叫声。没有,那得得得的声音突然消的时候,雾里很静。非常静。好像那声音,根本不曾出现过。有那么一刻,我怀疑我们是集体出现了幻觉。 雾气变幻,或浓或薄,一会儿一个样。即便薄时,那也是相对的,也只能年看到几步开外的地方。 啊地一声那惨叫在人堆里响起。我们惊恐地回过头去。一个人的脖子被撕开了。鲜血呼呼地往外冒。他一边的兄弟,本来是紧挨着他的。见状不由向外面挪了挪。那个人自己倒了下去,枪管朝着天空,还响了一枪。 李十一大声吼叫:“开枪,给老子开枪。” 李十一下了命令后,竟然没有枪声响起来。我看见李十一面上一变,他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扫了一圈发现他的人都好好的,在那儿傻站着发愣,不由大怒,劈头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头上拍了一巴掌吼道:“开枪,老子让你们开枪听到没?” 嗒嗒嗒,啪啪啪,枪声响成一片。原来那些人刚一听到李十一的命令后,根本就不知道朝哪里开枪。因为雾里看不到,眼前什么都没有。站在死掉的那个人两边的两个家伙心里更清楚,他们只听见这个人惨叫了一声,转头就看到这个人的脖子突然爆裂,然后整个人就朝翻了一下眼睛朝地上歪去。当时他旁边两个人,怕血溅到自己身上,还往一边让了让。 枪声很争地响了一阵子,马上停了下来。每个人的子弹都是有数的。在这种情况下,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谁的子弹多些,谁活下去的希望就会大些。所每个人,都会自觉地节约子弹。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奇怪的是,这一阵枪声过后,那得得得的声音不见了。李十一叫了捡了那个死人的枪,塞到我怀里。我愣愣地望着李十一:“大,大叔,我不会用枪。” 我本来想跟别人一样叫大哥的,我发现我年龄上还不够资格。所以就叫了大叔。李十一阴阴地干笑了两声:“知道你不会用,才叫你拿着,你会用我能给你吗?” 我不再吭声,现在能少说一句就少一句,祸从口出这话我已经体会到了。被李十一注意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等了一会儿没有别的动静。李十一一挥手,恶狠狠在对大头强说:“出发,继续前进。” 王子洛这个老大,好一阵子没出声了。看来这个人非常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对与错这会儿并不重要,实力决定一切。李十一说的,才是真理。 所以我们继续朝前走。 “大哥,这个兄弟怎么办?”后边有人请示李十一。 李十一皱了皱眉头:“把他放好,等我们找到宝藏回来时再好好安顿他。” 后面的兄弟答应一声。李十一说完那句话,又狠狠地骂了一句,日你妈逼的,这龟孙雾。我怀疑这家伙不是在骂雾,而是在骂那个不开眼的小弟。问他那个人的尸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背着死人前去寻宝。作为老大,他也不能说扔了,这会使还活着的小弟们寒心。找到宝藏再回来安顿他,纯属屁话。 走了没几步,后面又有人喊:“大哥,后面有动静。”大 “什么动静?”李十一恶声道。他被这些莫名其九妙的声音弄得烦死。一听说有动静心里就来火,但手下人报告,他还不得不引起重视。入谷以来,已经舍了三个兄弟了。照这个损失法,他们这些人在找到宝藏之前估计就没有了。 “后面,有,有撕咬东西的声音。”另外一个小弟跟着证实先出声的那个小弟的话。阵来司扛。 我们马上静下来,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老大,又没有了。”后面那小弟说。 李十一狠狠剜了那小弟一眼。吓得那小弟一哆索。李十一近边一个人骂道:“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老大又没有了?你想咒死老大啊。老大这不好好的吗?说话利落些。” “对不起,老,老大。我是说,那声音我们一停下来,又没有了。”那小弟说连忙承认自己的错误。李十一看看后面的雾里,刚刚我们才走过来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了。那个死掉的人,应该在地上躺着,我们连影子也看洷。李十一一摆手说:“回去看看。” 那个人还躺在地上,就这么我们走了几步路的工夫。那人已经被开膛破肚,撕咬得支离破碎。衣服一片一片地被什么东西扔在地上踩过。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零件,还有一些大零件,比如一条大腿的下半截,和一整条胳膊,都不见了。 地上的血迹表明,被什么东西拖在地上拉走了。 李十一叫人对着血迹往雾里去的方向用微冲扫了两下。然后阴沉着脸无奈地下令接着往前走。这次刚开始走进,我跟着李十一先是在后面。很清楚地听到,后面一阵猛烈的撕咬声。然后是啪啪啪的声音远去了。应该是那看不见的东西,拖了那个死掉的人,暂时离开了我们。毕竟是微冲,威力还是不小的。 李十一拍拍我的脑袋:“走前面去,跟你们的人在一起。” 我跟着李十一,又走到了队伍的前面。我仍然跟在大头强后面。李十一走在我一边。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大头强嗷地一声大叫。吓了我们一跳。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失石林 李十一举起枪,又要顶上大头强的脑袋。mianhuatang.info大头强突然猛往前冲了两步,李十一的枪就落空了。李十一跟着大头强往前冲了两步,他的枪没有朝大头强的脑袋上顶下来。因为眼前的雾。一下子变薄了很多。回头看身后,那些人正一个个从浓雾里钻出来。 李十一兴奋地挥舞着手枪大叫:“兄弟们,咱们出了石林了,咱们出来了。” 一干人都跟着李十一兴奋,跟着李十一狂喊。当然我也很兴奋。因为如果我们困在这石林里。只要困上几天,那我肯定是死定了。毛江说我身上的尸毒只能撑九天。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 我看向毛江,毛江嘴角露着不易察觉的不屑。我心里一抖,难道我们没有出去?不可能啊,身后已经是一团雾,眼前已经是一大片空地。虽然前面影影绰绰,但我们刚才所在的石林,总是已经被我们撇在身后了。 我悄悄问毛江:“毛哥,哪儿不对劲吗?” 毛江低声说:“你仔细看看,这周围的情境像不像我们走进石林之前的?” 像。确实太像了。可是这谷中,到处都是石头,權木和荒草。我真的分不太清楚。往前走了没多远,我们又进入一片石林。李十一恶狠狠地咒骂道:“日你妈,怎么这么多石林。” 进入石林,雾又变浓。只能看见近处的东西。走不多远。李十一大骂一声日你妈,就又把枪顶在大头强的头上。很悲天怜人地说:“小子,你的命可真不好啊。你上路吧,到那边给我们开路。”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往前一看。果真,我们看见了刚才被撕掉的那个人的衣服,还有地上一点他身体的剩余物和斑斑血迹。很明显,我们又绕回来了。 见李十一那凶巴巴的样子,狠不得一口吃了大头强。我连忙喊道:“不要杀他!” 李十一非常古怪地看着我:“呃,那你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我们必须出去,走出这石林找到宝藏你懂吗小子?” “你杀了他。我们也出不去。如果死一个人就能破了这鬼打墙,给我们开出一条生路的话,那我们就不会绕回来。刚才,我们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一路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不想看着大头强冤枉的被李十一干掉。给李十一指出了杀了大头强也走不出去石林的事实。 李十一歪着头打量着我,阴阴地笑着:“嘿嘿。你小子有点儿意思,你们几个大人不吭声,倒是你这小毛头跳了出来,我很意外呢你知道不。你说说,我们怎么办?如果你有办法走出去这鬼地方,我就放过他。” 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有办法还不早说出来了。我看看王子洛他们,都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很显然,他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惹了李十一这个疯子,他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把我们的小命拿去。 大头强很感激地看看我,笑了笑说:“小兄弟,谢谢你,哥不怕死。你别难为自己,若是能出去,他们这二十多号人,早就找到出去的办法了。或许,我们根本不该来这死亡谷。” 我苦笑了一下:“谁愿意来,我不来也是个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毛哥和王哥愿意为了救我前来冒险。我想不来都不行。”阵豆双划。 李十一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你们,不是一伙的?也不是来寻宝的?” 我伸出胳膊给他看了看我手腕上正扩散的尸毒。那暗印已经顺着我的胳膊在往上爬了。昆仑山的温度很低。可是我胳膊上腐臭的味道,衣服已经遮挡不住。我很平静地对李十一说:“我们是来找蓝雪莲的,只有蓝雪莲,才能解得了我所中的尸毒。你说的那什么宝藏,一开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呃,那后来是怎么知道的?”李十一歪着脑袋问。那样子像一个小学生在请教老师问题。 “后来,我们就碰见了他们。”我指着王子洛说。 王子洛看向别处,好像我说的不关他的事儿。 李十一也不关心王子洛,只是问我:“那是谁提出来要带你来死亡谷找蓝雪莲的?” “这。”我有些危难。这是毛江提出来的,我怎么感觉着上了李十一的当。这家伙真够阴险的。他这么一问。我突然明白,毛江懂的这么多。会不会他有把握找到蓝雪莲,要不然犯不上大老远跑来冒这么大风险啊。如果一点儿把握没有,那可是不但救不了我,反而会把他和王开心搭进去。 李十一嗯了一声,两眼死死盯着我,好像一头随时都会爆怒的猛兽。毛江淡淡地说:“我带他来找蓝雪莲的。” 李十一点点头:“那么,你一定知道怎么找到蓝雪莲了?你知不知道,宝藏就在蓝雪莲生长的地方?” 毛江摇摇头:“我不关心宝藏的事儿,我们是来找药解毒的。” 李十一放开大头强,把枪顶在我脑袋上冷冷地对毛江说:“你不是要救他吗?那就别耍花招,赶紧带我们出去,哼哼,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被枪顶着脑袋,我心里一紧一紧的。这冷冰冰的枪管,随时会要了我的小命。这和那种迫于疾病,早晚都得死去的感觉不同。我看着李十一,很无奈也很害怕地说:“大哥,我比你还着急。我还有五天时间,找不到蓝雪莲,我就得死。你这样杀了我也没有用。” 李十一冷笑了一声:“马上就会有用的。我让你看着,我们很快就能出去这石林。” 我万分不解地看着李十一。李十一诡笑着看着毛江。 毛江平静地看着李十一。 李十一慢慢地说:“别装了兄弟。如果说你们是一起来寻宝的,说找不到地方我还能相信。心里只装着宝藏的人,都是疯狂的,我也一样。可是你们不同,你们是来找药救人的。先不说这蓝雪莲,你怎么会知道昆仑山死亡谷里有。如果你不知道大概的位置,恐怕你都不会来。因为就算这死亡谷平平常常,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险,你也没把握在几天内找到蓝雪莲吧。” 王子洛瞪着毛江,语气里带着十二分的不满:“这么说,你早知道蓝雪莲的位置?你却任凭我往哪走都一言不发?” 李十一拿手中的枪一砸王子洛:“你给老子老实点儿,你这个笨蛋,他想找机会开溜离开你去找蓝雪莲。” 毛江淡淡地说:“王大哥,你别误会。我对宝藏没有兴趣。我只想找到蓝雪莲解救高扬。如果宝藏暴露了,很可能对咱们都没有好处。如果我们想对你不利,在我们捡到枪后,我们是有机会下手,至少能安全地和你们分开走的。” 毛江的意思,我们现在都是李十一的阶下囚,别中了他的离间计。不过细想毛江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事后问毛江,要是早早用点手段,就是不威胁到王子洛,也能离开他单独行动,就省下了后来撞上李十一的许多麻烦。 那时毛江点着我脑门说出了真实的原因:“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话不要光听表面。我们捡到枪后到遇到李十一之前是什么状况你不知道?那时正有看不见的怪物跟着我们。人数越少遭到攻击的可能就会越大。所以我们遇上李十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王子洛不知道是听明白了毛江的意思,还是因为被李十一砸了一下。总归没再吭声。 李十一用枪在我脑袋上点了点,威胁毛江说:“走吧,这小兄弟说了还有五天,时间不多了。” 毛江冲李十一摆摆手,叫他把枪拿开一点。然后带头朝前面走去。我追到他身边:“毛哥,你真知道地方啊?” 毛江苦笑了一下:“我知不知道地方,和能不能走出去这片石林,是两码事儿。我们遇到的,不是鬼打墙。至于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如果毛江这么说,那肯定就不是鬼打墙,如果是纯粹的鬼打墙,不可能难倒毛江的。 王开心凑上来说:“如果不是鬼打墙,我怀疑是强磁场的作用。这些东西作用于我们的脑电波,影响到了我们对方向的判断。不管怎么说,这浓雾也起了关键性作用。如果不是视线受到阻挡,就算受到些干扰,在这顺着冰河的方向,我们还不至于走不出去。” 李十一在一边监视着我们说话。他没发表什么意见。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态,如果毛江都不能带我们出去,那我们就只好困死在这里了。 吱吱,两声刺耳的叫声传来。所有人马上紧张起来。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吱吱,叫起越来越近。 是大蝙蝠。我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在白天也出现了?我急忙对李十一说:“大,大哥,叫你的人把枪收起来,咱们的救星来了。” 我们几个人都跟着兴奋:“大蝙蝠回来了。” 李十一见状,吩咐手下说:“都不要开枪,是他们带的东西。” 随着几声吱吱的叫声,一只大蝙蝠从天而降。直接落到我们前面。走在前面的李十一他们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朝后退。 王开心一喜说:“高扬,我们能出去了。蝙蝠是不靠眼睛定们的,它是靠它自己发出的次声波。你告诉它,让它带我们出去,看它能听得懂不?” 我走到大蝙蝠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我感到了一种狂热的崇拜。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师爷的小插曲 我很装逼地拍拍大蝙蝠的头:“小哥,你来的正好,带我们走出这石林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蝙蝠是公的还地母的。就是觉得小哥叫起来亲切。没想到大蝙蝠很给面子的冲我点点头。在地上站立着朝前走去。我们一行人赶紧在后面跟上。 我们跟着大蝙蝠快速地行走了半个来小时,就走出了这片石林。我紧跟在大蝙蝠后面才出了石林。大蝙蝠就飞走了。李十一刚一出得石林,朝着周围看看确实没事了。举枪就朝大蝙蝠射击。他手下的人也跟着他胡乱开枪。 我既惊又怒地质问李十一:“你这是干什么?” 李十一阴阴地笑着:“不干什么,这东西不好控制,我怕它会坏了咱们的好事儿。” “可它刚刚救了咱们,你这是忘恩负义。”我仍然气愤,虽然我知道我没有气愤的资格。因为只要他愿意,我们几个的小命他都可以随时拿去。 我的话李十一全部接着,他说:“我是忘恩负义,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你现在最好明白,就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掌管着你,你们的生死。” 我只有闭嘴。实力决定对错。李十一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现在都是对的。 中午。晴天,我们吃了些食物,喝了些水。当然,也没有忘记吃红景天胶囊。我们都走的很累,李十一叫我们休息一下再走。李十一凑到我们跟前,问毛江:“兄弟,这往前走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毛江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 李十一不死心地问:“那地方离这儿远吗?” 毛江嗯了一声说:“还很远。如果我们命好,四天左右能走到。” 李十一惊奇地问:“你到那儿去过?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 毛江淡淡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我听说过这地方。” “谁?”李十一紧追着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师爷。”毛江说。 王子洛脸上,露出万懊悔的表情。如果早知道毛江知道这么多,他也不用自作主张地选择路线,只需让毛江带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肯定事半功倍。他哪里知道,即便是现在。毛江也懒得管那么多。如果能逃脱,他早带着我和王开心两个人直奔蓝雪莲去了。 毛江后来和我提起这时候的打算,他说他觉得有这么多人是幸运的。一他知道目的地。但路上会出什么事儿,不是他能应付的了的。多一些人也好。人多成为被攻击目标的可能性就小。单单是我们三个一起的话,那只要损失一个就少一个。估计找不到蓝雪莲,人就损失完了。 李十一盯着毛江问:“你师爷是个道士吗?” 毛江点点头说:“半拉道士吧。没个道士的正形,但也懂一点儿道术。那气质,那形像。和我都没得比。” 我们几个人都忍不住发笑。他这还气质,还形象,就这猥猥琐琐,又总是嘻皮笑脸的模样整个就一小瘪三。我不是说毛江长的不好看,而是他的表情,大多数时候给人一看就是没个正形。特别是我和王开心知道他一点底细的,还是个小偷。哈哈,这家伙夸起自己来毫不留情。就这脸皮的厚度,就是装逼的实力啊。 “那你师爷给你提起过宝藏的事情吗?”李十一问。 “我没见过那老头儿。听我师傅说早挂了。不知道真假,我师傅那人,和他师傅差不多,说话不靠谱,满嘴跑火车,没得信。呃,说远了,我师傅没提过宝藏的事儿,只说过蓝雪莲,说是治尸毒的灵丹妙药。”毛江很不正经地回答。 “这么说来,宝藏一事,千真万确了。”李十一有些兴奋地说。 毛江撇撇嘴:“如果不千真万确,你会来冒这么大风险吗?” 李十一不回答毛江的话,看向王子洛,用一种很有压迫感的语调阴沉地问:“老弟,你说说看,你的消息是如何来的?” “江湖传言。”王子洛淡淡地说。我感觉得了来,王子洛并不特别惧怕李十一。只不过在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不想惹急的李十一。 李十一冷笑一声:“江湖传言你也会信?” 王子洛仍旧淡淡地反问李十一:“如果这传言出于洪门,而且洪门每隔五年都派人来死亡谷呢?” 李十一点点头:“这就差不多了。我们的消息,也是出自洪门。” 接下来李十一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给毛江讲起了一吨黄金的来由。他说这消息倘若来自别处,那自不可信。但出自国内第一大帮洪门老大曾亦远曾爷口中,那就不一样了。 说起这洪门曾爷曾亦远,那可是了不得一位人物。提起这位爷,就不得不简单说说洪门的故事。洪门自郑成功开金台山、立明远堂以来,始终高举反清复明的大旗,洪门弟兄前仆后继地从事反清事业。号称ま五祖み(又名少林五祖)的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在康熙13年红花亭起义失败后,商议分散各地、各自发展,成立五个祖堂扩充与保留抗清的实力,并且留下一首诗,作为未来兄弟相任的暗语:ま五人分开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此事传与众兄弟、后来相会团圆时み。 自此五祖分开到各地建立五个祖堂,分别为:长房:ま彪み字旗,称一九梯,旗黑色,记前祖蔡德忠,在福建、甘肃一代发展,为ま江彪み字号,台湾的洪门也属于这支,名青莲堂、凤凰郡,又称ま天地会み。留诗正是:ま福建乌旗第一枝、甘肃起义始开基、彪字金兰传四海、一九江山谁敢欺み。 二房:ま(虎寿)み字旗,称十二梯,旗红色,记前祖方大洪,在广东、广西发展,为ま洪(虎寿)み字号,名洪顺堂、金兰郡,又称为ま三合会み,在两广一带势力极大,在美国也极有名号。留诗正是:ま广东红旗第二枝、高溪分开两胡时、寿字根基成四九、四九变化自相依み。 三房:ま(虎合)み字旗,称九梯,旗赤色,记前祖胡德帝,在四川、云南发展,为ま泊(虎合)み字号,名家后堂、莲章郡,又称为ま袍哥み。留诗正是:ま云南赤旗第三枝、四川起义灭胡儿、合成洪字为暗记、君臣自有太平时み。 四房:ま(虎和)み字旗,称二九梯,旗白色,记前祖马超兴,在湖南、湖北发展,为ま淇(虎和)み字号,名参太堂、锦厢郡,又称为ま哥老会み。留诗正是:ま湖广白旗第四枝,江南贵州共此旗,和字结拜来起义,恢复江山主登基み。 五房:ま(虎同)み字旗,称四七梯,旗绿色,记前祖李式开,在浙江一带发展,为ま溙(虎同)み字号,名宏化堂、徳兴郡,又称为ま小刀会み。留诗正是:ま浙江绿旗第五枝,山东兄弟暗扶持、同祭此旗来起义,复转明朝团圆时み。 由于洪门昆仲是不限任何宗教、党派、地位、地域,只要符合具有忠义精神的规定都可加入,因此洪门扩及的层面相当广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可能是洪门昆仲,因此这五个由洪门五祖所创的祖堂,除了五祖当时为了彼此相认时所传下的一首诗以外,五个祖堂各自都发展出独特的秘密手势、暗语,藉此作为昆仲之间相认的标志。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朝的灭亡。洪门帮众最初的反清复明的理想失去存在下去的依据。但这几大分支势力无论在推翻清朝的国民革命中,还是在后来的抗日战争时期,都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新中国成立后,洪门这几分支势力不同程度削弱。但作为历史上的老帮派,还是保存了下来。随着政局的稳定,这些势力又有了新的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外界知之不详。但五大势力都承认出自洪门,却是各自为王,互不干涉。八十年代末,第五房势力带头大哥曾亦远重新一统五房,使洪门成了一个联系紧密的整体势力后,说洪门稳坐中国帮派的第一把交椅,没有人会有异议。阵豆巨巴。 据说曾亦远在一统五房的时候,得到了一个老头的大力帮扶。当时的曾爷三十来岁,正值壮年,老头六七十岁。两人年纪上相去甚远,而且是萍水相逢。之前曾爷的手下没人见过这老头。至于这个老头为什么会大力扶持曾亦远,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有人知道。 那老头在曾爷一统洪门之后,不顾曾爷的一再挽留,出门云游去了。并且那老头,在曾爷给他送别的时候,当着洪门那么人很严肃的对曾爷说,不得派人跟踪照顾他,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 那个时候,敢于这样和曾爷说话的人不多。但看得出来,曾爷对那个老头儿是又惧又敬。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没人敢多嘴。 老头走后的第二年腊月,曾爷便派人进入死亡谷,那一年是八九年。也是曾爷的人马第一次进入死亡谷。其实在这之前,死亡谷有一吨黄金的说法便广为流传。只不过很多人这说法当成传说。因为昆仑山是道教很多名人修行怡羽化升仙之地,也有一说是关于龙祖所在地。 曾爷的人见到格尔木的向导,把间隔五年都会有人进谷的情况报告给了曾爷。曾爷了解到,先前进入死亡谷的人,都是独行或者三两人。曾爷想不明白,这些人既是冲一吨黄金去的,这么点儿人,能做什么用。 那一次曾爷派出三四十人,全军覆没。 曾爷这才相信了那老头留给他的话。黄金虽在却不易得。死亡谷中虽然有一吨黄金,想拿来用却不容易。他说死亡谷就是地狱之门。有去无回。 确定他的人再也不可能回来后。曾爷就把消息散布给各大帮派。说黄金谷中,确实有一吨黄金,谁有能力找到就归谁所有。这个消息,就是那老头儿临走时说给曾爷的。还有那首黄金之歌。那首歌本来就青藏高原一带流传。 老头儿说死亡谷中,有一种蓝雪莲,每五年一开花,花期在农历腊月。蓝雪莲开时,找到蓝雪莲,就能见到玉藏。宝藏之门在蓝雪莲开花之时是开启的。过后就会封门。无法找到。 那老头说他亲眼见到那一堆黄金。只是通往宝藏的路,却不大记得了。 所以今年,进谷的人,比往年数目庞大。 李十一讲完这段故事,盯着毛江问:“你认那个帮了曾爷的老头儿会是谁呢?” “我师爷。”毛江不假思索地说,“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师傅没给我说起过。该死的,差点儿害死了我。我说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忙着进死亡谷呢。” 李十一拍了拍手,哈哈一笑说:“赶路,我相信我们能找到宝藏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夺命白雾 李十一话音落下,刚迈步要走,后面那种啪啪,啪的声音又响起来。李十一愣了一下。站住身子骂道:“日他娘的,还阴魂不散地跟过来了。” 李十一这么一骂,下面的人就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枪。连我也是。我也不知道冲锋枪是不是直接搂火的。我们所有人站着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边声音还没到跟前。站在另一边的一个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就朝后仰倒下去。而且倒下去的速度,是相当的快。那情景和木子倒下去时的情景非常相似。 那人头部,狠狠撞在地上。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两边的人反应也快,照着那人一边,凭空就用微冲扫射。扑扑两声响,有个别子弹,像是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开枪的那两个人停止了射击,望向李十一。李十一也忘了做什么指示,呆呆地看着倒下去的那人附近,等待着奇迹出现。想见识见识,这种看不见的怪物,它的真面目到底什么样。 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现出一汪水来。而是在倒掉的那个人身边,冒出一股白雾,那白雾漫过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然后抬高。当那一团白飘荡着升起来之后,众人看清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那人已经变成一具骨架。干干净净。一点儿肉丝都没有留下。 所有人的嘴巴张开还没有来的及合上之前,那团白雾朝着人群落下来。毛江一拉我,叫着王开心,朝一边逃了开去。李十一刚要发怒。毛江说:“要命的话就快跑。” 李十一大吼一声:“开枪,给老子开枪。打那团雾。” 他自己喊完,跟着我们往别处逃。王子洛和石头,大头强自然不傻,他们知道,跟着毛江,活命的机会就大。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毛江的厉害。也不是所有人都聪明。有人跟着李十一后面跑。有人莽莽撞撞的开枪。 那团雾自然是打不伤的。子弹过去,穿过雾团,不过使那白雾,缠绵翻腾了一下。根本不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那雾,还是朝着人群落下来。而且在移动的过程中。那雾团在在扩大。 枪声稀落,身后传来惨叫声。惊慌地回过头去。白雾过处,只有尸骨。而且白色雾团在杀人后不断扩大。 王子洛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一边看一边骂:“日他姥姥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白雾。”我很简洁地回答他。 王子洛撇我一眼:“我不知道白雾吗?这具体是什么玩意儿,有这么恐怖的白雾吗?这比硫酸雨还厉害,一瞬间就把人腐蚀得只有骨头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跑在我们身边的石头,忽然朝一边摔倒。人还没站起来,脸上就被撕掉了一大块肉,几乎是半边脸没有了。接着就是脖子上出现一个洞,往外冒着血泡。大头强突地站住。我们几个人听到声音回头看见这情形也都愣了愣。大头强要上去拉石头。被毛江一把抓住。 “你上去也白死,石头已经死了。害死他的就是那种看不见的怪物。”毛江一句话便阻止了大头强的行动。看起来,大头强是一个比王子洛更重情义的人,只不过白折送死的事儿,他也不会去干。 大头强从我手里夺过枪,因为这会儿他的仇恨都在那看不见的怪物身上,又加上现在大家都在跑,现场一片混乱,竟也没人阻止他。大头强拿了枪,对着石头身边就是阵猛扫。 毛江站住,眼见石头身边倒下一个东西,还没看清楚,却升起一团白雾来。见些情景,毛江喊了一声快跑,又领头朝前方奔去。这些人一见白雾,立马清醒过来。四散里逃蹿,朝哪边跑的都有。 有跑的慢的,或运气着实不好的,瞬间就化为骷髅。 我们跑的气喘嘘嘘,在高原上这样的奔跑是很致命的。而那些白雾,随着杀人的增多不断扩大。而且一团两团,直到连接成片。跟在奔跑的人群后面,虽然不是很快,却是像索命一样的追着。 我实在跑不动了。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这样下去,不被白雾杀死,也会把自己累死。我停下来,蹲在地上喘的厉害。毛江和王开心停下来,非要拉着我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不愿意站起来。就算被带着跑。因为自己的身体素质没法和他们比。我照样会累死。我对他俩说:“俩哥,你们跑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这一劫,我是逃不过去了。” 毛江显得很着急。眼看我就不行了。他也没有办法。对王开心说:“王哥,你逃吧。我想想办法。” 王开心很坚定地回答:“我不走。咱们一定要在一起,进了这死亡谷,团结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毛江苦笑了一下。这时的人,已经跑的很散了。枪声时不时响着,响起来的地方,又很快沉寂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远远看过去,那些白骨历历在目。我不知道,进死亡谷的风险会这么大。原来以为只是传说而已。又或者相信,那些意外,都是磁场引起雷击造成的。现在可是冬天,冬天是没有雷的。我们的安全性应该很高才对。 没曾想到,死亡谷有地狱之门的称号,绝不是凭空来的。这里面的怪异事情会这么多。到现在为止,除了石林里迷路有些弄不清楚是不是磁场作用外。我们遇上的,我怀疑我们遇上了不明物种。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们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只是这个物种,我们不了解而已。 其实我们生活中,也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比如电波,比中空气,磁场,它们都实实在在存在着。如果有些物种,我们看不见,也不奇怪。只不过在我们的常识中,没有这些东西。 现在不同。就因为我们对这些物种不了解,没有一点儿防护措施。我们就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这下倒好,我自己逃不掉,连累毛江和王开心也跟着小命不保。其实这时候,各人的心思,我并不知道他们真实是怎么想的。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很迷糊。 王子洛和大头强,李十一和他贴身的几个小弟,本来一直与我们一起跑的。现在见我们停下来,竟然在跑出几步后毫不犹豫的跑了回来。这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连王开心和毛江,也大跌眼睛。 那成片的白雾,是不管我们重不重感情的。不急不慢的,朝我们飘过来。所有的人,瞪着恐怖的眼睛,却没有人逃跑。看他们的眼神,更像一个赌徒,不过这次赌的有些大,他们押上的是自己的性命。 很多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赌徒,因为他们敢赌,所以有时候他们不一定会输。就像现在,王子洛和李十一,这两个两派势力的头子,把眼睛瞄向了毛江。 我开始感到很不可思议,这些人是不会和我们三个人谈感情的。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们即使往前跑,最后的下场也还是和我一样跑不动。跑不动的结果便是死亡,变成白骨。 而毛江,便是他们活下来的希望。因为毛江,似乎比他们知道的多。与其多跑一会儿还是个死,那不如赌一把,即便是死,还有人作陪。赌赢了,便可以不死。这些人的脑子都不笨。他们看的,不是多跑那一小会儿,而是最终结果会怎么样。 果然,毛江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我心里一喜,毛江有办法了。阵豆边亡。 这些人一见,更紧地围在我们身边,尽力压低身子,趴在布满石块的地面上。因为那白雾,始终是飘在上面的,袭击人时才飘下来。 毛江不知道手里抓的什么东西,待那白雾接近,猛地站起身,一扬手把手里的东西洒了出去。那片白雾,如风遇着大风,旋转着朝后倒去。去的速度比来时犹快。 还有淡淡的几缕,朝两边散去,而后又与后退的那些会合。在离我们不远处,成片的白雾渐渐散了。而我们面前的地上,隐隐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我们所以看的这么仔细,是因为白雾退散后。李十一趴在地上仔细的搜寻。他说有退却就有伤亡,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十一这厮,竟然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来,对着地面上若有若无的那些小白点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会相信一个黑帮头头会随身带着一个放大镜吗?这东西连毛江都没有想到要带。 李十一看那么多人望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放大镜收起来,得意地说:“死亡谷有地狱之门的称号。许多人不明不白的在这里伤生。你们知道对于我们来说,什么东西会让我们不知不觉的死亡吗?” 其他人都望着李十一,没有插话。他要卖弄,自然会讲下去,这儿只不过在卖一个关子。我不得不佩服李十一。就这一会儿工夫,他得损失多少弟兄。可是他竟然没有多少悲伤。 大头强大嘴一张:“什么东西?” 李十一看了眼大头强,有些引以为知音的感觉,他接着说:“微生物,微小到我们看不见的生物。狮子老虎吃人,大家伙在那儿摆着,看得见摸得着,一杆微冲就能解决。可是微生物不同,我们看不见,有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在侥幸活下来的人的眼里,只有恐惧。而且一旦时过境迁,哪怕是分分钟的工夫,这东西只要隐藏起来,查都无从查起。我们来这死亡谷,就不得不准备着认识微生物。刚刚这些白雾,就是体形非常小的会飞的微生物。” 这会儿的李十一,好像是个生物学教授,侃侃而谈。王开心在一边露出了不易觉察的不屑。很随意地问了毛江一句:“毛哥,你刚刚丢的什么东西啊,怎么不见你吭声,那白雾一下子就散去了呢?” 李十一脸上一沉,随即变得若无其事。王开心的意思很明显,李十一说的再好,不如毛江轻轻一动解决了问题。 毛江淡淡地说:“也没什么,没闻到味道吗,沙子药,就是农村常用的剧毒药面。” 我日,毛江什么时候连这个也带了?我想起他以前装过的硫磺粉。又想起他在方城时就打了一个小包准备和我一起回家的。看来这家伙装备的东西,稀里古怪的肯定还不少。 我有一点没想明白,但也没有问出来。这里这么多人,志各不同。毛江既然能治得这些白雾状的微生物,那他一开始为什么要带头狂奔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哭石 震惊过去之后,盘点活下来的,还有九个人。我们三个,王子洛和大头强两个人。李十一那么多小弟。现在加上他只剩下四个人。 李十一的人,手里都有武器。我们这两伙人里,只有大头抱着个微冲,还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李十一的手下,又把枪指着大头强,以防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李十一看看我们几个人说:“我有个提议。” 我们几个都看着他。大头强快言快语:“有什么话就说,枪在你手里,你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不用这么假惺惺吧?” 李十一点点头,阴阴地笑着问:“我们还是要往前走是吗?” 毛江说:“当然,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们三个人肯定是要找到蓝雪莲的。” 李十一右手握着手枪,在左手掌上拍着问王子洛:“那你们两个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往前走,为了寻找宝藏。我的两个兄弟已经没了。我们一定要找到宝藏,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王子洛意志坚定地回答。 “那好”李十一说,“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之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吗?我想我们应该团结起来,照这死亡谷中诡异的情景,如果我们不能团结一致。估计我们很快就会死在这里。现在你们几个人,都去拴捡把枪来。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一起扛。” 李十一对手下小弟摆摆手,叫他们不用再拿枪指着大头强。大头强对李十一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有些怀疑地问李十一:“你不怕我们有了武器不受你控制。” 李十一摇摇头:“现在不是谁控制谁的事儿,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我们很快全都要死掉,我控制你们或是你们先杀了我都没有意义。” 我们每人都捡了一把微冲,把子弹也尽力多带了一些。mianhuatang.info现在三伙了合成了一伙。在没有找到黄金之前,比原来被李十一胁迫着时多了不少安全感。 实力决定一切。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的硬实力。软实力也很重要。比如比别人知道的多也是一种实力。经过这次危机,现在的毛江,无疑才是我们这伙人的主导。 毛江提议,我们还是尽快往前赶,他说“那些白雾。只是暂实忌惮这些毒药的味道,先退到一边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还会追上来。” 王子洛因为有了与李十一平等的对话关系,也不再一直保持沉默,他问毛江:“毛江兄弟,那玩意儿怎么来的?那看不见的怪物呢?那怪物消失了吗?” 毛江边走边摇头:“那怪物还在。” 毛江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心里颤了一下。本来就一样看不见的怪物,就足够我们难以应付的了。现在又多出一种枪打不着的白雾。对我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我们的人员,一下子便减了一多半去。这要再来一下,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剩。 王子洛不解:“先前打到一个,不都变了一汪水吗?这两次怎么没有,明明是那种怪物,却是一团白雾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毛江解释道:“根据我的推测,这些组成白雾的微生物,就寄生在那种看不见的怪物体内。在这些微生物还没有发育成熟时,就是一汪水,这种微生物一旦发育成熟,就是我们不开枪去打,那种怪物也得毙命。这种微生物便离开那怪物四处游荡。这种微生物,一般而言是存活不了多久的。但是不知道那种怪物有多少,这些微生物有没有固定的成熟时间。所以,我们仍旧很危险。” 我们急着往前赶,暂时没出什么危险。天突然变了。无尽的云彩从山的另一边涌过来。漫过高高低低的巨石,朝我们压过来。我担心地问:“不是要下雨吧?” 毛江说:“你可真能扯,大冬天的下个鸟的雨?” 我们说话的时候,云已经压到我们身边来。我发现周围的环境,好像起了变化。看向其他人。脸上也是一脸的茫然。我能注意到的事儿,他们经常跑江湖的,不可能注意不到。 因为随时有或大或小的石头站立在地面上。所以周围的东西很明显。当这云雾压来的时候,四周石头的方位突然变了。其实不是石头动了。而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已经不是刚才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可是事实上,它已经发生了。雾不是很浓,眼前几十步还是能看的到。 “你们,听到女人的哭声了吗?”王开心突然打破平静问。 大家的精力还都在环境的改变带来的惊诧中没回过味儿来。听王开心这么问。刚要去用心听取。王开心又接着说:“不对,是笑声。” 笑声,我好像也听到了。 “不对,还是哭声。”王开心又自己说。阵叼反号。 大头强急了:“你妹,到底是哭还是笑啊?你别在这儿糁人了。” “是一下子哭又一下子笑。”我说,因为我也听到了。相信其他人也听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在荒凉的死亡谷里,一个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怎么可能?精神病人?精神病人在这死亡谷中怕是难以生存下来的。见鬼?这么多人手持微冲,怕也不容易见到。 “不就是在前面吗?过去看看就是,在这儿说道个什么劲儿?”王子洛道。 李十一哼了一声,带头朝前走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越往前走,听的就越清晰,果然是一个女子,哭哭笑笑。给人的感觉,就是挺好玩。走的更近一些,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女子前面,是一块石头,这石头高低和一般人身高差不多。再仔细看过去,就连形貌,也和人差不多。 这女子身材修长,长发及肩,瓜子脸,明眸皓齿。对着一块儿大石头忽哭忽笑,一脸天真和开心,越发显得清纯可爱。这可爱的女孩子把这石头当镜子,在这练表情呢。 李十一堆上一脸的笑,尽力让自己灿烂起来。走到跟前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需要帮忙吗?” 恶心,赤裸裸地恶心。没见人家笑了这么开心,要你帮什么忙。不知道怎么的,我一听荒山野岭这四个字,就想起猪八戒一脸讪讪地想占漂亮女妖精便宜的那幅德行。 听了李十一的话,那女子愣了愣,然后很稀奇地围着那石头看。看了一圈,又在那玩起来。根本没理会李十一的话。这让大家伙很爽,让李十一很不爽。不过李十一也没作声,反倒在那认真观察起那女子的动作来。 李十一指着那石头,身子定在了那儿。我们几个人离的稍远,见他这样的反应,连忙凑近了去看。那女子面前,就是一石人像。女子哭时,石像眼里就往外流泪。女子笑时,那泪水就止住。所以那女子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 对于我们这些人的到来,女子似乎根本没有察觉。王开心好奇,挤到最近前,看看那女子,见人家没反应,自个儿凑到石像前,嗷嗷干哭了两声。正赶上那女子在笑。石像没有反应。王开心又嘿嘿笑了两声,这次赶上那女子在哭。石像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弄得王开心好不尴尬。敢情这石像只认这女子一个人? 我们其他人都愣了。王开心回过头来,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们。以为我们在为他的举动发呆。真是当局着迷。事实上我们在为那女子发呆。李十一的问话,她不予理睬那还可以理解。可王开心这举动,大发的搅扰到她,她竟然还没一点儿反应。这就太不正常了。而且四周,围着我们这么多人。 “她看不到我们?”我惊问。 李十一闻言,做了个大胆的动作。伸手朝女子的肩头拍去。正当我们准备聆听女子的高分贝尖叫时。李十一的手,穿过女子肩膀,如同穿过了空气一般。 李十一急忙跳开去,大叫鬼啊。 几个人的枪,对准那女子。我撇着嘴说:“要真是鬼,弄几把破枪也不一定有用。如果女子是鬼,那眼前这石像是怎么会事?” 王开心伸手摸向石像,让我们再一次感到意外的,王开心的手,穿过了石像,在另一边露了出来。王开心抽回手,放眼前看看完好无损。 震惊,绝对震惊。不但女子如同不存在一般,就连这石像,也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说不存在,当然不符合事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女子和石像,真真切切就在眼前。但是却不是实体的存在。 几个人都想到了鬼。 “这不是鬼。”我很坚定地说。 几个人奇怪地看向我。眼神里都是询问。 “如果是鬼,不仅我能感觉得到,毛哥更是能一眼看穿。”我指着毛江对他们说。为了证实我说的不错,毛江点着头说:“高扬说的对,这确实不是鬼。” “那这是怎么回事?又是不明生物吗?”大头强粗声粗气地问。 “凡是生物,就算我们看不见,它也是有实体的,连实体都没有,那还叫屁的生物。”王子洛首先否定了是不明生物的可能。 忽然周围一阵脚步声。十来个家伙端着微冲从四面冲过来把我们围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遭遇狼群 我们这些人先是一愣。李十一和王子洛他们也不甘示弱地端起了枪。毛江和王开心,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有我,慢吞吞吞地举起了枪。一边动作还一边担心人家会先拿我下手。 好在双方,都很冷静。很多时候。对峙就是个场面。双方势力相差不大时,只要不是偷袭,真正在对峙中开战的机率不大。对方的人里,走出一中年男人,三十岁上下,平头,面色红润,看起来保养的很好。眼带笑意,架一幅博士眼镜,斯斯文文如同一个教书先生。 中年男人无视我们的存在,竟直来到那女子身边:“阿离小姐?广东潮帮帮主?” 我们静观事情发展,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个被叫作阿离的女子会对中年男人不理不睬。而中年男人想动这女子时也会扑空。因为这个女子在我们看来,非人非鬼。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没想到阿离抬起头来,看着中年男人展颜一笑:“天蝎?云南玉石帮老大?” 被阿离称作天蝎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正是鄙人。不知阿离小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不是来旅游观光的吧?” 阿离温婉一笑,举手抚了一下秀发:“当然不是,这个时候进谷,我们来的目的,就不用多问了吧?”阵叼匠血。 天蝎宽厚地一笑。扶了下眼镜,点着头说:“阿离小姐进谷,不知带了多少人来。如果是你一个人,未免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如何?” 阿离微微一笑,指了指身边那么多人和枪,淡淡地问:“我还有得选择吗?” 天蝎看了一眼周边的人,摆了一下手:“阿离小姐说哪里话。想你广东潮帮,也是一大帮派,我又怎敢有强逼之意。只不过这死亡谷不比外面。这里危险重重,你单枪匹马的总容易吃亏。我们结伴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天蝎手下的人,都识趣地把枪管垂落,斜对着地面。至始至终。他们都无视我们的存在。这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们。否则的话。没人会自大到对一边持枪的几个人视而不见。不但天蝎和阿离,就连天蝎手下的那些人,也根本没看我们这些人一眼。而他们有些人,就站在我们身边。 李十一疑惑地看着毛江问:“我们和他们在两个世界?” 毛江点点头,皱着眉头说:“看起来是这个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阿离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她和天蝎已经达成一致意见,跟着他们往前走了。天蝎的那些人,就从我们这些人中间走过去。有个人碰到了我抱着的枪杆上。我根本就没感觉到枪杆震动一下。他毫无阻碍地就从我身边擦着我的枪走过去了。 王子洛看看几个人:“我们要不要跟上他们?” 毛江说:“跟上,走。” 跟着他们走了不久。进入一片巨石地带。越往前走,路面越窄。我们已经夹杂在巨石之间。我担心再往前走,会没有路。不过因为前面有天蝎他们,所以我们也没有人想的太多。 除了前面的脚步声,后边由远及近,又响起了那种啪啪声。所有人面色一变,那种看不见的怪物,又追来了。李十一往后看了看,回前朝后面走去。走在后边的人,朝两边闪开。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不见。李十一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一个小弟手里接过微冲就是一通横扫。东西没打着。却打散了我们身边的雾气。 四周的情境,也发生了变化。我们所在的地方,不是什么巨石之间。而是在一片荒草丛中。到处是过人高的荒草。前面的一伙人,自然也不见了。 见鬼,真他妈的见鬼。大头强恶狠狠地咒骂着。 眼前的情形,确实如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们追的人不见了。四周的巨石也不见了。离我们不远处的草丛,似乎还在晃动。我们走过的地方,荒草被踩倒一路。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得到。 王开心警觉地四下里张望,他提醒我们说:“小心,好像有东西。是野兽。” 王子洛跟着说:“是野兽还好。就怕是别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一声怒吼,在不远的草丛里响起来。我们走过地方的草丛,都随着这吼声乱晃。我的小心肝,也随着这吼叫声颤了几颤。 “雪狼,而且是狼群!”毛江说。 这死亡谷里,真不是人来的地方,我暗暗想。前面一伙人追着不见了,后边又有狼群来。如果这个时候,那看不见的怪物和莫名其妙的白雾再一起都来,我们离挂这儿也就不远了。 毛江话音落下,狼嗥声响成一片。一个个狼头从草丛中冒出来,对我们狼视眈眈。大头强握枪的手一紧,就要先下手为强。毛江对大伙说:“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慢慢后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毛江的话是很有道理的。随便开枪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狼群有多大。万一数量庞大。子弹打光了我们还是难逃一死。我们现在还有九个人,狼群也不会贸然进攻,能推拖一时是一时,我们面朝着狼群悄悄后退就行。每个人都握紧手里的枪,随时准备着放手一搏。 我们的后面就是没人走过的草丛。我们一边后撤,还要一边回头看。因为是草丛,只能看到脚下的情形。按脚下的情形看起来,应该多是平地。不太远处,就是错落的巨石如同小山一样的大。 我们几个人靠的很近,人退过的地方,草丛躺倒一片,狼群紧跟着我们暴露在眼前。不知道这些狼,有多久没吃东西了,见着我们,眼里闪着绿油油的光。 终于,随着一声与众不同的嗥叫,群狼开始燥动不安,一个个低吼着随时都会朝我们扑来。这是头狼,发出了进攻的信号。头狼很狡猾,躲在后面草丛里没有出来。凭着我们手中这些枪,它敢露头,绝对可以打它个稀巴烂。群狼无首就好对付多了。 嗖地一下,一头狼按奈不住,率先朝我们扑上来。它在大头强的前方,目标自然是大头强。大头强刚刚就憋不住气了。啪啪啪,一梭子子弹就射了出去。 首先发难的这头狼,还没到大头强跟前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这头狼的下场让其它狼都呆了下。但是那可恶的头狼,又躲在后面大叫了一声。 随着它这一声叫,群狼得了指令,全都不要命地往前扑。几把微冲同时扫射的威力不是盖的。一轮下来,十几条狼就倒在我们前面。后面的狼再扑,也得先跃过这十来条倒在地上的狼。有的还没死透,倒在地上呻吟着。这些身受重伤的狼的呻吟对后面的狼来说杀伤力绝对不小。群狼再一次犹豫了。 头狼也没有立即发出进攻的嗥叫。看起来它也在估算损失。计算下战斗下去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看刚才的动静,狼群数目绝对不小。因为后面,远远近近好大一片面积的草丛都在晃动。毛江的脸色,也很严肃。如果十几二十头狼,对手握微冲的我们来说,那不是什么问题。 但如果狼群数目太大。按死亡对比我们肯定是赚了。但我们一定逃不过最后被吃的命运。拿人命换狼命,只要不能活下去,再赚的买卖也是亏本。 我们趁机往后退。狼群仍然紧跟着不放,只不过暂时没有攻击。那十来条死掉的狼,立即便被后面的狼撕吃掉。这些狼真是饿急眼了,当着我们的面,就把同类吃掉了。有些狼还活着,在悲哀的低嘶声中被同类咬死了。 后面狼群不知有多少,我们退着,群狼就跟着。那些受伤或死掉的狼,就被后面赶过来的狼不断撕咬着。 一会儿之后,草丛里再次传出头狼的叫声。狼群再一次疯狂起来。而且这一次,两边的草丛里也有了狼的动静。狼这东西真够狡猾的。趁着他们几个开枪的时候,我发现两边的草丛里,有狼朝我们身后运动。他大爷的,这是正面佯攻,侧面迂回包抄啊。这还是狼吗这,差不多拥有了人类的智慧。 我没有开枪。群战中用不着我开枪。还有刚开始我就轻轻搂了下扳机,没搂动。我就没敢用力搂。我见人家玩过免子枪,那可是有后挫力的,我不知道这种比免子枪更厉害的枪,后挫力会不会很大,所以没敢打响。反正人多枪多,暂时不差我这一下。 我把我发现的情况报告给毛江。毛江骂了一声他大爷的,这是要玩死我们啊。他一边开枪一边喊:“后退,抓紧后退,分出人手朝两边扫射,小心被包抄了。” 后撤最快了,要数我了。我没有参加战斗。所以听了毛江的话我转过身来朝前跑。人家可都是打着后退。毛江一看我这情形就乐了,他大喊着:“高扬,死了谁也死不了你,如果有逃命的机会,你肯定是第一个逃出去的。” 我嘿嘿一笑,还没来得及乐一下。一脚就踩空了。整个人朝前趴去。妈呀,竟然是个深坑。我说前面怎么突然没有草丛了。还以为是因为地面变成大石块了,草自然就稀少下来。谁知道竟然是个很大的深坑。 我一听耳边呼呼的风声,就知道小命要交待在这里了。这坑还不是一般的深啊。不用想,这里的地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救命巨莽 我呼呼的往下落。下面的地面朝我飞来。不巧的是,我落下去的地方,还是一堆高出地面的花哩胡哨的石头。这真是天要亡我,还怕我死的不透。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扑地一声,我落到地上又被弹起来,然后又落下去。我还没睁开眼睛,先活动一下筋骨,竟然感觉问题不大。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开眼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心里一跳,人都没敢动一动。 一条巨莽,正昂着头,口里吐着蛇信子,丝丝响着望定我。我现在还趴在他盘成一堆的身上。估计刚才,他在这儿打盹。我从天而降把它砸醒了。 砸醒了是砸醒了,估计也给砸懵了。它这会儿正愤怒地瞪着我,小眼瞪大眼,蛇信子都能挨着我的鼻尖了。腥气扑面。我心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可是它也不懂。我一骨碌从盘着的蛇身上翻到地面上。从我手里摔飞的那把枪。刚好在我身边。 我一边小心地捡枪一边大眼瞪着巨莽的小眼说:“这是我的,我捡起来,不针对你啊。” 七十二妖,人为第一妖,通常情况下,动物不主动攻击人。但如果让它感受到了威胁,那就不一样了。我把捡枪的动作。尽量放的平和。 就是这样,不知道引起了它的误会,还是它突然想明白了我就是袭击它的罪魁祸首。扁扁的头往下一压,看那样子要朝我冲过来。娘的,这还客气个啥。我端好枪就瞄准了它。小样,我就不信微冲还制不了你。其实我心里,怕的要死,手还在那抖哪,没出息的。 就在那扁头要冲向我,我还不知道搂不搂得响枪的时候。砰。一个东西砸在巨莽的扁头上。直接把那头给砸在般着的身子里了。上面那东西这一次没有像我一样弹起来,顺势一滑,从盘着的巨莽身上滑了下来。 我一看那人就乐了,竟然是毛江。我说:“毛哥,你咋也下来了呢?” 毛江大难不死。笑骂道:“你大爷的,你以为我想下来啊。我这不是退着,呃不,不是看你下来了怕你有危险吗?” 晕死,明明就是自己一不小心掉下来的。连着两个人一下子不见,上面的人有了警觉,这会正站在坑沿上往下望着哪。 我大喊道:“望什么望,狼群退了没?没地方跑就跳下来吧。” 那巨莽却没留心上面。这会儿把头从身体上慢慢抬了起来。见我还在这儿得意地大喊大叫,以为后面这一下子,也是我搞的。放着毛江不管,扁头往后一缩,就要朝我冲来,那嘴一张大的能把毛江吞下去,当然我这是个比方,它这次的目标可是我。 要说这巨莽的运气够背的。它这才一做准备,上面就有人又跳下来。这一下子就下来四个,直接就把巨莽砸晕了。四个人一跳到巨莽身上,就势往一边一滚就到了地面上。然后上面三个人也跳了下来。这么高的位置,这么接二连三的强冲力,使得巨莽彻底没了脾气。软软瘫在那儿,一动也不会动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巨莽,也是第一次见巨莽这么被活人砸死的。 在人都下来的同时,还有一头狼不长眼睛地跟着跳了下来。它仗着比人强的多的弹跳能力,直接跳过巨莽,跳到地面的石头上去它姥姥家了。 上面接着伸出不少狼头来,嗥叫了一阵也就撤了。大头强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被我们砸得够呛的巨莽,对我伸了伸大拇指:“高扬真牛,那么乱的情况下,还能瞅准下面这条大家伙,光瞅准还不算,就你敢做第一个吃螃蠏的人往下跳的这份勇气,也真了不得,了不得。”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大哥,我是跑下来的好吧?我哪知道前面是个天坑啊。” 几个人同时啊了一声:“那你这是捡了一条命啊。” “可不是咋的”我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看好的啊?” 几个人猛点头,他们还真当我是有备无患地跳下来的。只能说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李十一松了口气:“这下我们安全了,不管是狼群还是看不见的怪物,谁下来摔死谁。” “那些白雾,是可以下来的。”王子洛淡淡地说。 “我们哪能那么倒霉?不过奇怪的是,这巨莽冬天不是该冬眠的吗?它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面活动?”王开心反驳了王子洛的话,就察觉了巨莽的不对劲儿之处。 大头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天地一样的大声道:“冬眠?冬什么眠啊?你们感觉到没,这里感觉不太冷的。” 大头强一说,我们还真就感觉到了。在这下面站了一会儿,身上暖暖的。慢慢竟然感觉到有点儿热了。这么多人,之所以没有人考虑如何出去。因为这坑底,就有一条往前通的地洞。地洞宽大,有如过车邃道。地洞很长,里面也很黑,通向何处,我们一无所知。但这是一条唯一的出路。所以没人问,出路就寄托在这个地洞里。 毛江看了看巨莽对我们说:“走吧。” 说着领头朝地洞走去。其实这坑底的温度,虽然有些暖和,但还不是很高,毕竟是冬天,又是在青藏高原上。洞里的温度,看起来应该还要高些。因为在洞口的上方,形成一团轻轻的雾气。这就像人在冬天里哈气,就会在嘴边形成雾气一样。 我们走进地洞,果然感觉里面温度上升了不少,大头强已经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几个人有样学样。也都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我走到毛江跟前,问:“毛哥,在遇到雪狼之前,我们周围的情境怎么会突然改变?天蝎和阿离他们为什么看不见我们,而我们也只能看见却接触不到他们。这不可能是我们集体产生幻觉了吧?” 听我这么问,几个人齐齐望向毛江,看来好奇心人皆有之,对于这个无法解释的现象,都想知道答案。 毛江自己也搞不大清楚,他说:“有没有可能,是空间重叠了。我们和他们的空间交织在一起,所以我们就看到了他们。” 王开心摇摇头:“如果你说的对,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应该也能看见我们才对。” 对于毛江这种单向性的空间重叠的说法,几个人都表示怀疑。且不说这种说法靠不靠谱,就算有这种可能。那我们也不能比天蝎他们特殊吧。 “我有一种想法。”大头强突然说。 几个人都看向大头强,对一个多数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没人发表意见时谁发表意见谁就是受关注的焦点。大头强说:“那情形就像是在放电影,就是我们所见的,都是电影内容,我们自己,就是看电影的人,所以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却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 我撇撇嘴说放电影啊,这电影也太真实了。那人活生生就站在眼前。大头强叫道:“那就是立体电影,立体电影不就和真的一样吗?” 王开心附和大头强说:“对,就是放电影,立体电影。” 几个人看向王开心。王开心接着说:“这死亡谷里容易遭受雷击,专家也说过了,是因为死亡谷存在有强磁场。那我们看到的,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地方的画面。被这里强磁场记录了下来。然后转移到我们跟前。因为磁场合适,又播放了出来。” 王开心的说法,免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没有更合理的说法之前,他这种说法也还过的去。因为有不少类似的事情,专家也是这么解释的。 再往前走,地洞里已经黑了起来。毛江叫打亮两把手电。其他的都省着点儿用。也不知道这地洞有多远,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去。洞中怪石嶙峋,地面也高低不平,完全是石头形成的自然形态。阵叼尽才。 走没多远,前面的一个李十一的小弟突然大叫一声停了下来,他说:“前面,前面有东西。” 另一把手电也照了过去,那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动物,头正朝着我们。不是趴在路中间,而是在洞壁边上。 “那边也有。”手电一晃,李十一的另外一个手下喊道。 我们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那边确实也有一个。看起来像雪狼,就是刚刚围攻我们的那种动物。我们有人打着手,有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往前走。如果这洞里,和天坑上面一样有那么多雪狼,那我们麻烦就大发了。它们只要堵住前路。我们退无可退。没有人在没有特殊工具的情况下,可以从四面陡壁的天坑里出去。就算有绳索,那也得下来之前绑在上面。否则从下面往上去,想都不要想。 好在那东西,一直到我们走到跟前,也没有动一下。大头强端着枪走上前踢了一下,那东西翻了个身就倒在地上。是雪狼,不过是死的。身上有不规则伤口。 毛江笑了笑说:“我明白了。” 众人看向他。毛江解释说:“这就是不小心从天坑上面掉下来的雪狼,被巨莽弄来当作了它自己的食物存放在山洞里面。巨莽不出天坑,就是靠等着上面掉下的动物当作食物的。” 李十一担心地说:“如果这样,这个洞能不能通到上面去,那也说不准,我倒宁愿这两头雪狼是从前面跑进来的。” 刚走过那两具动物尸体旁边,突然听到前方,有轰轰隆隆的响声,动静这么大,是谁在开山吗?这可是在山洞里,如果有人用炸药,非害死我们不可。这声音听起来离我们还有些距离。毛江说我们就在这儿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接着走。前面的路看起来可是不太平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失而复返的大头强 这个地洞里温度不低,又不用担心刮风和下雪,所以我们也没有搭账蓬。外面现在也是晚上,饭后。毛江和李十一,王子洛他们商量着要派人轮流值班的事。进入死亡谷以来,只要睡觉肯定是要有人值班的。不然的话可能一觉睡去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在只有王开心和我离的最近。他悄悄说:“给你说个事儿,你也别感到震惊,毛江绝对不只是给你找蓝雪莲这么简单。” 我心里一动,不知道王开心为什么会这么说。本来我是先认识的王开心,这人还不错。可是对毛江,我也绝对不相信他是个坏人。“毛江就是因为我中了尸毒,才来死亡谷的。他原来打算跟我们一起回我家的,这个错不了。” 王开心低声说:“我没说他别的,总是感觉,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如果单单是找蓝雪莲,以毛江的聪明,完全有机会避开这些人。我们三个不用跟着他们走弯路,可以直接去找蓝雪莲。” “毛江不也说了,人数越少,在死亡谷中,活下来的机率就越小。这也是他带着我们和别人搭伙的原因吧。”我说。 王开心笑笑:“那白雾呢,他明明对付得了,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们逃跑。我们本来可以不用跑的。他如果立即用沙子药对付那些白雾。李十一手下那些兄弟,就可以不必死。” 王开心这句话,真正地让我心里一震。毛江如果不跑,那些人就可以不必死。如果李十一不是损失那么些人,那我们就得受李十一的胁制。想到这儿我对王开心说:“毛江有意这么做的吧,他在寻找一种平衡。使我们不受李十一胁制。” 王开心点点头说:“也许是吧。你放心,毛江确定不会对咱们不利,只是我怀疑,他来死亡谷,还有别的目的。” 我们俩说着话。毛江他们已经商量完毕,我们和王子洛一起出两个人,李十一他们出两个人,搭配起来分上半夜和下半夜值班。上半夜是毛江和李十一手下的小莫。下半夜是大头强和李十一的小弟猛子。 我们才躺下不久,还都没有入睡。就听见天坑那边传来沙少的声音。一会一个大家伙就出现在手电光里。不过速度不是很快。刚睡下我们又都起来。是坑底的那条巨莽,原来并没有死透。这会儿醒转来正朝地洞里爬来。 几个人端着枪,可以想像,这巨莽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得完蛋。巨莽爬到离我们不远处,把头低下来,趴在那儿望着我们不动。毛江打着手电,一边王开心和王子洛端枪保护着,慢慢接近那巨莽,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查看的结果,是巨莽头部受了重创,也不知道是谁,从天坑上面跳下来的时候,枪柄朝下砸在巨莽头部。这样巨莽都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毛江见巨莽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动了测隐之心,问王子洛可有治理伤口的药品。王子洛说有消毒水和药胶布。棉球也有一点儿。毛江叫他拿来。王子洛不解地问:“你不会真打算给它治伤吧,农夫和蛇听说过没?你把它治好了,它再反过来咬你一口。” 毛江说我心里有数。 毛江把消毒水倒了一些在巨莽头上,然后弄了好多药棉球摊在巨莽的扁平头上。再用药用胶布帮它缠好。完了拍拍巨莽的头,伸手指指离我们稍远些的洞口方向。巨莽听话地回转身朝后爬去。然后就停在毛江手指着的地方。 我看看王开心,这真神了。巨莽也能听懂人类的意思吗?见没有事,毛江说都睡吧,不管谁值班,可千万要小心。 大概是白天一直提着神,前一晚又没睡好觉。所以我特别困。那巨莽退去之后不久,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身边没人了。这里离洞口不是特别远。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天色亮与不亮,对我的视线并没有多大影响。 不但人,连东西也没有留下。这么说,他们确实走了。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痛。这不是在做梦。可他们走时为什么没有叫醒我呢。我突然想到一种最可怕的可能,是不是他们受到了什么磁场的影响,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也许是他们急急忙忙离开去追我了呢。 洞里温度不低,我的心一下子巴凉巴凉。如果剩下我自己,能活着走出死亡谷的可能,几乎没有。我心慌慌地起来。收拾了一下背包,准备跑步往前赶的时候,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转过头去,就看见了那条巨莽。巨莽盯着我,身子抖了一抖,瞬间碎作很多段。然后乱七八糟的在那儿乱动。一眨眼的工夫。这很多段身体又随机组合起来,变成一条完整的巨莽。你玛,这情景特别吓人。 再忽地一下,又散作许多段,围在我身边乱动。我直接就给吓醒了,醒来才发现做了个梦。我从小就怕蛇,从天坑上面落下来砸到巨莽身上时,是被要命的坠落的恐惧给抵消了,那时还没有顾得上特别害怕。因为砸在巨莽身上,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我一醒来,就听见有人喊话:“喂,喂,你往哪去啊兄弟?” 晕死,这时候还会有谁独自行动不成。也可能是大小便的,想着避开点儿人。被值班的人误会了。 我这还联想着,值班那人就大喊起来:“老大,老大,他们那边值班的朝洞里走去了。” 人在这种情景下,没有几个人会像我睡得这么死。而且我们都是和衣而睡。他这一吵,所有人都醒了。因为下半夜值班的是大头强,王子洛第一个跳起来就往里面追,边追边问另一个值班的猛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猛子说:“你们这边的人,朝着洞里走去了。” 王子洛和我们睡在外边一些,猛子是在里面一端把守。猛子说这话时,王子洛已经跑到他跟前,叫道:“不是你在里面,大头强在外边吗?两头把守,他怎么去了里面?” 猛子说我也不知道,拦都拦不住。所以才把你们都吵醒了。 王子洛打亮手电就往里面追去。我和毛江也跟着追过去。李十一要去,毛江拦住他说:“你和我们那边的王开心帮着拿下背包慢慢跟上来,如果有岔洞就停下来等我们,我们三个人先去追人。” 我们往前追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大头强的影子。我跟着追上来毛江之所以没意见,是因为我的视力不受黑暗的影响。我实在搞不懂,大头强怎么离开大队独自行动呢。再说就算他想一个人行动那也不能不带背包啊。我唯一能想得到的理由,就是大头强看到了什么使他放不下的东西。 没追出多远,就出现了岔洞。我和毛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王子洛的身影就追了下去。前面的王子洛突然停在那儿。我和毛江走到跟前。发现前面的路面往下倾斜。再往前走,就是无尽的深渊。 深渊的下面,黑呼呼一片,手电的光照不到头。因为没有雾气,所以我能看见,下面很深,是水。我们所在的地方,更象是在一个竖井的边上。只不过这竖井,开口大了些。竖井下方,不是暗河就是地下湖。那些水好像在流动。在这上面,我们能感觉到暖暖的味道。看来下面的水,应该是温的。 还好,王子洛竟然没有直接冲下去。毛江站到王子洛跟前,轻声问:“你看见大头强朝这边来了?”阵叼庄巴。 王子洛点点头:“他好像在追什么东西,追到这儿一下子就不见了。我觉得奇怪,一个人怎么会在我的视线里凭空消失了呢?到这儿我就放慢了速度。” “大头强从这儿跳下去了?”毛江惊问。他的担心很正常,这里这么深,又不知道下面的情况,直接掉了下去,基本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王子洛脸上略显悲伤,他说:“一定是,我追到这儿,他就没有了。除了这个竖井,没有别处可去。” 我看了看他们两人,说:“下面是水,他掉下去,倒不一定能摔成怎么样,主要是下面的情形我们一无所知,落到水面上以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就不知道了。” “你确定是水?”王子洛惊喜地问。 毛江说他一向感觉很准。 王子洛说我们回头拿东西,我下去找他。 我告诉王子洛,下面的水好像是流动的。不知道大头强掉下去以后,会不会被冲走。如果远离这竖井底部,下去人也没有用。不管是地下湖或者地下暗河,谁都不知道通向哪里,或者通多远。如果没有合适的出口,一旦被水冲得远离这竖井底部,那就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 王子洛叹口气:“我们四个好兄弟来,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早听说死亡谷危险重重,没想到我的兄弟会挂得这么快。你看看李十一他们,还有几个人在,还有你们。” 王子洛叹口气,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都好好的。说出来就有羡慕嫉妒恨的嫌疑了。这家伙也是,他还嫉妒人家李十一。 毛江说:“大哥,李十一二十来号人,如今可就只有四个人了。” 王子洛愣了一下勉强笑了笑:“也是啊,他比我损失的还厉害。可是跟我来的,可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啊。” 我不由觉得好笑。那人家带来的就不是好兄弟了吗。往回走的路上,王子洛对毛江说:“兄弟,你要知道路,我们就抓紧往前赶吧,再这样耽搁下去,还得死不少人。” 毛江一愣,看着王子洛:“你怀疑我故意走弯道的?” 王子洛连忙说:“那倒没有,不过你知道的,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 毛江摇摇头:“我们知道的,都差不多,这死亡谷,我绝对是第一次来。” 王子洛一脸的不信任:“那你怎么找到蓝雪莲?” 毛江淡淡地说:“入死亡谷一直往里走,不管怎么走,中间一明显山丘,比谷中其他地方都较高大。但不是主峰。其中有一处四季如春的地方,蓝雪莲就在那儿。” 王子洛一喜:“这么好找的地方,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 毛江只问了一句话,王子洛就闭上嘴巴,毛江说:“有人进了死亡谷深处又出来过吗?” 那肯定没有。只有一个人,就是毛江的师爷。要不然,毛江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回到岔洞前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一个让我们非常意外的人。那就是大头强。大头强和其他人一样在那等着我们。 第一百七十章 前路不通 王子洛几步跑上前,双手扯住大头强的双肩,大叫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刚刚去哪了。mianhuatang.info你不是掉进那个无底深坑了吗?” 大头强迷惑地望着王子洛:“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是看见一个人朝前走了,以为是你,追到前面却没人。知道自己看花眼了,就赶紧回来了。” 王子洛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问:“你往那边追去了?”阵叼亚弟。 大头强指指一边的岔洞说:“那边,谁知道是个死穴,往前没多远就没路了。” 大头强指的洞和我们追过去的洞,刚好在不同的方向,一左一右,中间还有个主洞。王子洛怎么连这个都给看错了。王子洛也是一脸的不信,一指大头强指的那个洞说:“既然没多远,我们过去看看。我明明看见你跑进另外一个洞的。” 跑进另外一个洞,还不算什么事儿。最关键的是,王子洛亲眼看见大头强在那个深不可测的竖井口消失了。回转来却见到大头强好好的活着,他理解有了。他相信他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如果眼前这个是大头强,那么消失的那个又会是谁呢。 我和毛江也很好奇,想要去看看大头强说的那个山洞。大头强脸上闪出一丝不快,不过一闪而过。在这昏黑的地洞里,手电光又没有照在他脸上。不是很明显。我却看的一清二楚。我不怎么受黑暗的影响。 人都是好奇的。既然大头强说前面不通。李十一就叫猛子他们先在这等着,和我们几个前去查看。王开心这家伙,这时竟然没有跟着去。这个洞里的情景,和那个洞里差不多。我甚云致情疑,到尽头也会有一个竖井。竖井没有出现,出现了一面石壁。 我看着那石壁,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块石壁太光滑了,与洞里其他高低不平的石壁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大头强指着那石壁对王子洛说:“当时你就在这儿,我离这里还有十来步时。你却不见了。” 王子洛奇怪道:“大你之前,我一直根本没来啊,如果不是猛子吵醒我们,我们都在睡觉。当时你把外面,猛子把里面。猛子见你往里面来了。叫又叫不住,才喊醒的人。” 大头强说:“我也正奇怪。你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的。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我过去摸摸那石壁,纹丝不动。毛江显然对这里也不了解,走过去看看,也没看出什么来。李十一指着那面石壁:“这个地方,倒非常像是人工留下的,不像是自然形成。” 其实我们都有这种感觉,但想不通谁会来这里,弄这么光滑一大石壁横在洞口又有什么用。不会仅仅是为了阻断去路吧。毛江说走吧,我们抓紧赶路重要。 回到岔洞前,与等在那的王开心合到一处,我们接着往前走。这个地洞里,岔洞也不少,不过都小得很,有的只能容下一个人。大猛子还试了试,有的走不几步就成了死穴,有的七转八弯的走不到头。不过猛子没敢走远,试了一下马上就回头来赶上大部队。 走了一个来钟头,前面竟然没路了。洞顶的石头落下来,挡住了去路。在我们面前的,是堵成一堆的乱石。毛江奇怪地说:“像这样的山洞,又在地下很深,除了地震,不受什么影响,这里不该有塌方的啊。”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不会是人为炸塌的吧?” 王子洛说:“谁炸的,除非不要命了。这一塌谁知道会塌多远。” 我看着王子洛说:“炸掉这里的人,不一定懂你说的这个。如果这些人是专门冲我们来的,事情就不简单了,说明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李十一摇摇头说:“没这种可能,在这死亡谷里,就算有人知道我们进了这地道,他怎么能知道地道的另一出口,而提前进来把去路给咱们截掉?” 李十一说的也对,谁能知道这地洞的出口呢。因为从我们进来的天坑下到这地道里来,然后超过我们到前面去炸毁地洞。这基本不可能。因就算是晚上,我们也有人值班,更何况地洞里的声音,是在晚上睡觉前响起的。 大头强说:“如果是炸塌的,我们把下面石头清理掉不是可以继续前进吗,赶紧赶紧回来。别在这浪费时间。” 李十一冷笑了一声说:“清理?你知道这塌方的地方有多远?要是等我们人工清理的话,就算我们人能撑,估计我们带的饭也撑不下来。我们很快就会连吃的也没有。待到下一批人来这儿,我们扔在这儿的,不过是寻宝人中的的几具尸骨罢了。” 毛江来回走了几步,看看那一堆石头又看看我们来的方向说:“往前是走不过去了,往后从天坑那里肯定也没法出去。现在我们只有绕路。看看一边的小洞穴中,有没有可能通得出去。如果这个通道是人为炸塌堵上的,那说明肯定能通到外面去。我们从一边的小洞穴中,如果能再绕回到主通道,出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猛子同意道:“我们分开探洞,然后回来集合,选择一个比较可行的洞穴再往前走。” 大头强说:“这办法好,分开探洞速度快,省得这么多人挤进一个洞穴,走不通了再退回来很费时间。” 几个人都表示没意见,毛江说:“东西放这儿,留意着时间,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后全部退回来。走了死穴提前回来的,再找洞穴重新走过。目标洞穴就限定在主洞这边手电光能照到的这段距离,不要拉的太远。” 猛子答应一声,放下东西就要行动。王开心叫住他:“等一下。” 猛子一愣,看着王开心,一脸的疑惑。其他人也都看着王开心。 王开心说:“我们是分开探洞,但也不能一个一个进行,洞穴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万一出现意外,没个照应,少不得回头我们又得找没有回转来的人。这样,我们九个人,三个人一组。按毛江说的,二十分钟左右就退回来,选一个合适的洞穴前行。” 我和毛江,李十一一起,连着选了三个洞,都是往前走不远就没路了。李十一摇着头对毛江说:“兄弟,我可担心,这洞穴都是死穴,我们可就没法出去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出去,到天坑底下往外打电话求救。我也不要那蓝雪莲,你们也别寻宝了,平安回去拉倒。说不定救援队能派个直升机来。” 李十一苦笑了一下:“小兄弟,你倒挺乐观呢。进这里不久,手机就没信号了。再说就是求援,人家不定找不找得到我们的位置。这么高的地方,你以为那么容易来人呢。更何况这里,一般都没有人进来。” 退回到原来的地方,离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儿他们都返回来。猛子的运气比较好,他们那一组,找到一个大概方向和主通道一样的洞,而且很长。至于会不会通到主通道或者外面,他们也不知道。 毛江李十一和王子洛他们商量一下,我们收拾好东西,就跟着猛子进了他先前探好的洞。洞里很窄,一个人背着东西勉强通行。也很矮,有时候还要弯腰才能通过。但也没有到趴下前进的地步,要是那样,肯定被判定为死穴了。 猛子走在最前面,挨着猛子就是小莫。其他人在后面依次跟上。走着走着,突然小莫惊叫了一声,紧挨着小莫身后的王开心紧接着问:“猛子呢,猛子哪去了?” 听这意思,走在前面的猛子像是突然不见了。由于洞小,我们也挤不过去。小莫说猛子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前面是竖洞吗?宽不宽,不宽的话你先跳过去。”李十一在后面叫道。 小莫说不宽,然后他跳了过去。王开心打着手电往下照了照,不是特别深。就冲着井里喊:“猛子,不要紧吧。” 猛子在里面说卡在那儿了,快一点,还在往下滑呢。王开心问谁有绳子。小莫把背包摘下来,拿出绳子朝竖井里放了进去。猛子那也是练过的。没多大工夫就听见猛子说他娘的真倒霉,这地方还能有竖井。 猛子出来后,后面的人依次小心着跨过那个竖井。毛江说小心着,把路看仔细了,这小洞穴里可能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好像是为了配合毛江的话,他话音才落。小洞穴里就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 我们所有人都停下来。寻找异样声音的来源。在这里,我们一点儿活动余地都没有,出现一点点异样,都会让我们心惊肉跳。声音来自我们后面。 巨莽,我心里狠狠地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下心来。如果是许许多多小蛇,那倒是难以应付,可是一条巨莽,只要后面一个人握一杆微冲。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毛江走在最后面。最后面是什么情况,我这边也看不到,我离王开心近些。一会儿听到毛江说:“好像是个人过来了。” 这洞弯弯曲曲的。毛江也看不到后面。如果真是个人,那会是谁呢?我们该在这儿的,都在这儿了,一个都不少。 我们都没有动,那人的脚步声慢慢朝我们靠近。毛江惊呼一声:“大头强!” 所有的人心头一寒,大头强就在队伍中间。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都是大头强 大头强就在我后面,我这时正回头朝后面看,他正好在我眼前。大头强脸色一凝答应道:“我在这儿。” “那后面过来这个是谁呢?”毛江的声音不仅也紧张起来。也许他本来想找个毛江落在了后面的理由来安慰一下自己,可是现在。大头强在队伍中间答应一声,无疑在毛江心上重重击了一锤。 “不许动,再往前走就开枪了。”毛江冰冷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声音,也在队伍的后面响起来:“是我,我是大头强,你这是干嘛?” 后面的大头强大概是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往毛江身边挪过来。“不许动,再动就打死你!”毛江的声音冰冷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这个时候,一点儿玩笑都开不得,如果这个大头强跟过来,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王大哥,你问问大头强,后面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毛江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他的意思很明白。让王子洛来问,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让王子洛确认一下,哪个才是真正的大头强。阵叼鸟巴。 王子洛就在大头强的后面,他很严肃地质问大头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头强很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后面那个,一定是假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冒充的。这死亡谷里。竟然连这样的事儿也会发生,太他娘的可怕了。” 后面的大头强,大概也听见了王子洛和大头强的对话,在后面喊道:“大哥,我不是充的,前面那个才是冒充的,不信你问我们之间的事儿,我全知道。” 王子洛问道:“在平凉那里,你对王开心他们做了什么?” 我心里一动,原来他安排大头强对我们做过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后面的大头强说:“我早早起床去查了他们的后备箱,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武器。还被他们发现了。我就跟他们说是起早迷糊,摸错车了。” 他说的没错,如果这个大头强是假的,他就不会知道这些事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这是在来死亡谷之前发生的。总不能从平凉那里。就有什么东西准备冒充大头强了吧。 王子洛点了下头,对毛江说:“后面那个。是真正的大头强。” 那队伍中间这个呢。王子洛马上用枪对准了我身边的这个大头强。大头强脸色刷地一白,这个时候,他一语不慎,极有可能,被当成其他不明物体而枪杀掉。反正后面,马上就有个大头强来替补。 大头强说:“大哥,那方法不灵,你来问我,咱们之间,我什么事儿全都知道。” 王子洛盯着大头强问:“我们两个,认识多久了?” 大头强说:“我们俩是一个村里的,从小就光屁股一块玩,因为我小时候身体很弱,被别人欺负,你总是护着我。这不是认识多久的事儿。” 王子洛叹口气,无奈地说:“队伍中的这个大头强,也是真的。”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两个大头强,都是真的。那我们怎么办?其实谁心里都清楚,真正的大头强,只有一个。如果另外一个冒充的东西跟着我们,会不会把我们这几个人全都带向死亡。 毛江对王子洛说:“王大哥,事出蹊跷,大头强是你的兄弟,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我身边的大头强对王子洛说:“大哥你不用为难,我来断后,你们走前面。” 李十一反对:“我们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是假的,那不害了我们一大帮人?” 大头强很委屈地说:我们都一路走下来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们?要是有害人的心思,我不是早下手了吗?” 李十一说:“那未必,要是你没有机会下手呢。” 大头强挺无奈地说:“那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听你们的。” 李十一叫毛江闪开,他自己挤到最后面。然后问王子洛:“王兄弟,你能确定,你跟前那个大头强是真正的大头强吗?” 王子洛回答说:“是,可是……” 王子洛本来想说,这个大头强是真的,可是后头那个,也是真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王子洛那个是刚回答出来。后面就响起了枪响。接着就传来大头强不甘心地说,你,你。 整个小洞里面,都回荡着枪声,甚致有碎石,从洞顶被震落下来。 李十一把后面那个大头强,直接杀掉了。他这一手,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家伙做事,也够绝的。我身边的大头强,却松了一口气。这事儿搁到谁身上,都轻松不了。你想突然多了一个自己,又是在特别危险的情况下。同行的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最先危害到的就是自己。 大头强知道,就是后面那个大头强死了,自己也是不被信任的。因为两个大头强,王子洛也没分出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果然,李十一接着说:“大头强,你走最前面去。王兄弟你看好他。” 王子洛只得答应一声,两个人朝前面挤去。这是没办法的是。王子洛四个人,就剩下他和大头强两个了。没想到会多出来一个大头强。李十一开枪打死一个,王子洛没有话说。谁都知道,事情太不正常。以李十一的性格,他恨不得两个都杀了才更有利于保证整个队伍的安全。 我们又开始慢慢前进。好在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又回到了主通道里,真是一无绝人之路。一进主通道,猛子吹了个响亮的唬哨。大家心里都是一阵兴奋。事实上,主通道的地洞,离走出去还有多远,能不能走出去,谁心里也没有数。包括毛江。 我们坐在宽敞的山洞里,歇息一下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准备继续前进。一个人影在我们刚出来的那个小洞里一闪。我脸上一惊。我脸上的表情,刚好被坐在我对面,正要站起来的毛江发现。毛江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大洞壁上的小洞穴:“那里面,好像还有人。”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个后来跟上来的大头强,被李十一用枪打死了。每个人心里,本来就压抑得厉害。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多了一个人出来。下一次如果多的是自己,那被打死的,是自己还是另一个冒充的东西? 大头强的脸色都变了。他端起微冲,直接就跳到了小洞穴口上。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他准备自己动手打死里面的自己。 我们看着大头强,没有人阻拦他。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少一个异类,就好控制的多。大头强堵在洞口好一会儿,里面也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如果我看到的人影,仍然是大头强。那他在洞里应该见过被打死的大头强了。所以一般来说,他不会随便地再跟上我们。跟上就是找死。 大头强回头看看王子洛说:“大哥,要不把这个洞炸了堵上吧。如果后面不断有我跟上来,那我们怎么办?” 王子洛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从你跑开,我追你没追上,然后你就自己回来了。这就是事情不正常的开始。你说,你离开我们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头强带着哭音说:“大哥,我确实是去追你的。” 王子洛皱着眉头说:“我明明就在那儿睡着。那后来呢,你突然发现我不见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追着一个人突然消失了,不可能没一点儿想法,你说仔细点儿?” 大头强看看小洞穴里,一直没有动静。垂下枪管说:“我现在想想,当时就像发呓怔,或者梦游。追你突然消失,我自己也突然下坠,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然后就是有什么东西把我托起。我慢慢醒来。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岔洞里了。你们去看过的。” 王子洛看看我和毛江。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大头强坠入深渊是有依据的。和王子洛看到的大头强突然消失在竖井边上,非常一致。但大头强从一个岔洞里掉下去,又从另一个岔洞里醒过来。这根本无法联系到一块儿。况且大头强醒来的那个岔洞,是个死洞。并没有哪怕一道缝隙可以使大头强钻出来。 像竖井那么深的地方,即使有地道通到另外一个岔洞,大头强也没有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出来。而且还没有什么记忆,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我们见过竖井的三个人,都想到了不断有新的大头强出来,肯定和他在竖井边的消失有关。但具体怎么回事,实在想不出来。别说我,就连见多识广的毛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大自然真是太神秘了。不是来到死亡谷,又碰巧经历这些事情,谁能相信,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不断出现。 王子洛看看毛江又看看李十一,商量道:“要不炸了吧,把这个洞封了。管他后面还有什么,与咱们都无关了。” 王子洛的意思,把这里一封,我们只要走出去这山洞,大头强还是只有一个。那这个大头强就是真正的大头强。 李十一和毛江都同意。 正要安放炸药的时候,小洞穴里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并且一个人影从里面往外走:“不要开枪,是我,我是大头强。” 我们还没来得及吃惊。就听见啪啪的枪响。外面的大头强打死了里面的大头强。他不能给自己找麻烦。如果他犹豫一下,等两个大头强混在一起,那死的就不一定是哪个。 我心里觉得,刚死的这个大头强,比死在洞里的那个还冤。他都没来得及证明一下自己的真假,就直接被干掉了,而且是被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白了,是自己把自己干掉的。 所以俗话说,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这话不是白说说的。如果有一天突然多出一个你来,你吃得消吗?会不会也产生干掉另一个自己的冲动。 那个小洞口,毫无疑问地被炸掉堵上了。后面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很远。 第一百七十二章 黑地毯 猛子是喜欢钻洞的那种,一边往前走着,他还时不时钻进一边的小洞穴里看看是死穴还是活穴。然后又很快地跟上大队。他这种习惯,从一进这地洞就开始了。也没人管他。 前面的路转了个弯。已经开始了上坡路。我们心里都是一喜。李十一说:“路面朝上倾斜,我们有出去的希望了。” 这一段路面,开始变得平坦。我们走起来,也容易多了。两面的小洞穴,也越发多起来。洞壁上更是大洞套小洞。这样的环境,里面很容易寄生各种喜欢阴暗潮湿的生物。 “你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了吗?”毛江问我。 我听到了。就在这洞里,四面都是,又听不真切。我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有动静,又说不上来。” 猛子说:“我去找找看。” 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走到一边就要朝洞壁上大大小小的缝隙乱戳。毛江制止他说:“不要动。我们能平安过去就行,就算有什么东西,它不招惹我们,我们也不要去招惹它。” 猛子愣在那儿。李十一发话说:“回来。听你毛哥的。” 猛子这才走了回来。 前面,突然响起人的惨叫声。王子洛咒骂道:“妈了个巴子,这是人还是鬼啊。” 不管是人是鬼,我们这边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一会儿有两个人,跑进了我们手电的照射范围内。黑暗对我的影响不大,我说的手电照射范围的意思,就是已经不受转弯的山洞的遮挡。他们后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压压涌动着朝我们这边伸展来。像一张黑色地毯,从那边一直朝我们这边铺过来。 有一个跑的慢的,被那张黑地毯压在下面。黑地毯盖上了一个人,鼓起来一大块,不过很快,随着黑地毯往前铺,那一大块突起就平展开来。阵叼肠巴。 其实黑地毯往前铺的速度,不是很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是这两个人,跑的太慢。估计跑了不是一会半会儿。实在是无力了。毛江看看端着枪的人,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们要对付的,不是跑过来的这个人,而是他身后,一直铺过来的黑地毯。那是什么玩意儿?枪有用吗? 几个大头带哥都不说话了。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像前面那两个人一样逃吗?我们能逃多远,后面的路已经封死了。也许会有别的小洞穴。能够通出去。我们没时间找。再说进了小洞,我们的速度,更没法和前面一直铺过来的黑地毯相比。 前面那人说话间跑到我们跟前,后边那黑地毯,也差不多就铺到了。几个人同时开了枪,子弹打穿黑地毯,打在地面的石头上又蹦起来。黑地毯上溅起几处黑雾,就像地毯上几朵淡淡的花。 枪声使得黑地毯停顿了一下。那密密麻麻的,好像是黑色的小甲虫。因为太多,反而看不清楚。 那人跑到我们跟前,直接就倒了下去,嘴里喊着:“救,救我,好多黑虫子。” 那密密麻麻的虫子,顿了一顿,并没有停止不前。而是放慢了速度,朝着我们这边挪动。往后面看过去,黑压压的不少。但不是一眼望不到头。就算是地下,也不会有无穷无尽的这些东西。就是这些,我们就难以对付。你不能小看任何一种弱者生物的力量,当它们数量足够大时,你就能够明白它带给你的震憾有多强。 大头强扶住那个人,现在他是多做事少说话。因为他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引起别人怀疑他是假的,给他带来杀身之祸。李十一已经打死一个他,他自己也杀死一个自己。现在最郁闷的,就是大头强了。他弄不明白,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两个自己。 当黑甲虫有挪动迹像的时候,这边的人就开枪,暂缓一下它们的行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但这不是办法。这密密麻麻的虫子,足以耗尽我们的子弹,一旦它们发狂,随时能把我们卷进这黑地毯里,包括我们的枪,背包,所有的东西。 猛子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这虫子,它害怕怪味道吗?” 毛江马上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猛子说:“我刚才走进一个小岔洞,越往里走越宽敞,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越往里面就越浓。” 李十一骂道:“你狗日的,刚才怎么不说?越走越宽敞,万一是个出口呢。” 猛子说:“大哥,咱们不是有大路走吗?那个洞里,说是宽敞,是相比其他小洞说的。比着这个主地洞,那可差得远了。里面的味道,怪得很,越往前越浓,到最后人都不一定受得了。” 毛江立即说:“走,去你说的那岔洞,一物降一物,相克相生。这洞里有这黑甲虫,就有克制它的东西,你说的那怪味道,很可能就是这黑甲虫的克星。” 大头强扶着那个人,猛子领头,我们朝着他说的那个岔洞里退去。这个人对我们特别有用。他肯定不会是从天坑那边下来的,因为一路走过来,没有人超到我们前面去。如果是从另一端进来的,那就证明有出路。 我们退进岔洞。黑甲虫跟着追过来。所以时不时地,走在后面的人,还要打阵子枪,把黑甲虫给震住。这么三四次以后,黑甲虫对微冲的射击,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在我们,已经退进岔洞。已经闻到那种淡淡的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味道。走在后面的小莫说:“这种怪味儿起作用了,黑甲虫爬的很慢,有的到处乱爬,不是鼓着劲儿追咱们了。” 那种味道,越走越浓。前面,已经有亮光了。我们出来了?我心里一喜。因为黑暗对别人的影响大,所以他们比我,更容易看到亮光。猛子在前面喊道:“前面有光了?我们出来了。” 这时洞里,已经很宽敞,两三个人并排走都没多大问题。几个人挤到前面,恨不得跑起来。大头强扶着的那个人,也慢慢喘过气来。大头强把他提到王子洛跟前。 王子洛盯紧那人,拿手电照着他的脸:“你是谁?怎么进这洞里来的?” “我叫赵小五,是个探险爱好者,这次和几个朋友一起到死亡谷来探险,发现了这个地洞,就走了进来,没想到惊动了那一大堆虫子。我的那些同伴,没逃掉,都被虫子吃掉了,我遇着你们,活下来了,可是我这回去,怎么对他们家人交待啊。”赵小五哭丧着脸回答。 毛江就走在一边,问赵小五:“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是怎么进这山洞的?又怎么遇见这虫子的?” 根据赵小五说的,就刚才我们走的那个主干道,出口处却不大。就是一块大石头后面,藏着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小山洞。他们几个人本来以为是个死穴,没准备进来看看的。有个人用手电照了一下,竟然照不到头。几个人就来了兴致,说这洞够深。走上一遭,兴许还能捡到什么宝贝。 几个人弯着腰爬进去。走没多远,里面就宽敞起来。赵小五见这么大的山洞,一直往里通。和几个人开玩笑说:“我们不会走到一个地下王国吧。你们听说过没,传说地下也是一个世界,生活着不少人。应该说是和人一样的动物。不过因为语言障碍没法沟通。” 其中一个同伴,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呃,有这说法,我们走的这地方,不会是通往女儿国的吧。万一里面全是漂亮妹妹,又没有男人,那我们哥们儿,估计想出来都难了。” 这个同伴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赵小五他们,往里走了大概四个多小时,什么东西都没撞上。就见这山洞,一直往下面通。心里也有些担心。越长的山洞,越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就一条通道。大多都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而那里面的生物,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可能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事儿都可能发生。像地下湖,大的地下空间,这些都可能遇上。 赵小五说谁知道一路走下来,除了刚开始有些鸟儿,蝙蝠,虫子什么的,并没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那些寻常的东西,也是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往这洞里走得远了,倒格外平静起来。 就在离遇到我们那儿大概五六里的地方。山洞突然宽敞起来。不是整个山洞变宽,而是一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很大的空间,有一二百平方。他们几个人心里一喜,这是遇到地下世界了?最好这里就是,地下世界的大门。 这么大的空间里,码着几十块工整的大石头。不过不好确定,是自然的还是人工的。因为看起来,两者都说的通。而这每个石头之上,都生着一个巨形的蛋。 王子洛一巴掌打在赵小五的头上:“你妈的编,接着编。是不恐龙蛋啊?” 赵小五摸摸头,看看身边这几个人,不敢说了。这个时候,只有我,李十一,毛江,王子洛还在这听赵小五讲。其他的人,都跑前面去看洞口了。这个洞口,绝对不是赵小五说的那个,因为距离不对,走的路也不对。我们现在,已经离开那个宽敞的地洞。现在是被迫走在一个岔洞里。 李十一瞪了王子洛一眼,不过王子洛看不见。在这地洞里,不是手电照着,谁都看不清。当然,我是个例外。我是这里面唯一尝过血太岁汁液的人。 “你接着往下说。”李十一淡淡地对赵小五说,“你要说实话,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头人 赵小五看看王子洛,怕再挨他的巴掌。王子洛骂道:“你妈的,叫你说你就说,看什么看?”说着举起巴掌。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赵小五接着往下讲。 赵小五一见那么多巨形蛋,大吃一惊,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伙伴,也惊呆了。回过味来纷纷猜测这是什么蛋。其中一个人说:“你们都傻蛋啊。这能是什么蛋,什么蛋都不是,哪里有这么大的蛋了,这里面肯定是装东西的。不知道谁在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一吨黄金?很多人想到了听来的风言风语,说这昆仑山死亡谷里,藏有一吨黄金。马上有人数了一下,这样的巨形蛋共有二十个。还真有可能,把一吨黄金分开藏在这些巨形蛋中了。 赵小五摸了摸离他最近的一个蛋壳,并用手弹了弹。感觉不是很厚,虽然是石质的,却不太结实。仿佛用力一些。就能把这些巨形蛋给砸破。他马上想到,万一这里面是什么活物,如果这些蛋被打开了,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很危险。 洞里黑暗,几把手电在这些巨形蛋中间乱蹿。赵小五正要提醒大家不要动这些东西时。里面哗地一声响,已经有人把蛋壳打碎了。接着又是哗哗两声响。肯定是没见着宝贝,疯狂地砸起来。赵小五本能地跑开几步。离这些东西远一些。 紧接着就听见里面有人喊:“哎呀,这么多甲壳虫,他们睡醒了。”赵小五一听这话马上扭头就跑。当时他因为在靠近洞里边的地方,所以就朝洞的深处跑来。反应快一些的人,见赵小五跑,也都跟着跑。有几个不要命的,还在那儿砸,说总会有一个藏宝贝的。 跑出没多远,赵小五就知道自己跑对了,因为后面传来了惨叫声。不用回头看。肯定人是没救了。赵小五跑了一阵子,听得后面沙沙声越来越近。他的手电还没有扔,在这山洞里,扔了手电就等于丢了半条小命。好多人不止带一把手电。 赵小五往后照了照,后边还有一个人跟着自己跑过来。而那些甲壳虫,他根本看不出来是虫。就觉得像水一样不断地从后面流过来,而且速度很快。 赵小五也没看仔细后面那个人是谁,只知道没命地跑。“后来就遇见了你们。”他说。 我们说着走着,走得很慢,反正就到洞口了,不差这一会儿。走在后面的这几个家伙,才是真正沉得住气的。我走在后面不是因为沉得住气,是想听赵小五讲那些虫子是怎么来的。 毛江看看快到洞口,问李十一他们:“前面过去的人怎么没了动静?” 前面绿色的植物都已经看的见,怪不得这里有越来越浓的淡味儿,原来是这些植物散发出来的。那些一见到亮光就跑出来的人,这会儿应该兴奋的大喊大叫才对。 李十一有些担心地说:“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吧。” 赵小五见没人理会他,反倒松了口气。 我们几个出了洞口,看到那些人正在植物中间到处转悠。这个地方面积不小,怎么也得有几亩地方圆。可惜得很。四面绝壁,如刀劈斧砍,没有往上攀爬的可能。我们从一个天坑,进入了另一个天坑。往上看烟雾绕绕,应该是从洞里出来的温热的气体遇见上面的冷气体变成的雾汽。 这是冬天,这里怎么还会有绿色植物开花? 毛江说有光,有温度,植物就能生长开花。这里的温度又不是很低。 一会儿对面有人叫,说是发现了一个洞。我暗暗称奇,如果这山,离城市近些,把这些洞开发成住所,是不是也算别有洞天,不用开空调,冬暖夏凉。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毛江:“你说有一处地方,四季如春。不会是这里吧?” 毛江摇摇头说:“不是,我们这次是掉坑里了,真要找到蓝雪莲,入口必在高处,怎么着也得是一片山丘,进了山丘之后怎么走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一次,是从平地上掉到坑里,完全没有生长蓝雪连的那种风水气势。” 李十一指着对面围着的人对毛江说:“我们过去看看。” 王子洛留意着赵小五,我们穿过长满虚绿色植物的坑底,朝对面走过去。对面的山洞,和我们刚刚走出来的山洞一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不过被一片矮树挡住了。 王子洛看看那洞说:“天坑底下无死洞,看来这话不假。” 我很好奇地问:“王哥,这话怎么讲?” 王子洛说:“天坑下边要么没洞,如果有洞,或者通往地下河湖之类的,或者就是四通八达。因为形成这许多许多年,经历过不少风雨。只要坑底无水,就是有地方流走了。要不然这天坑就成了深水潭。” 这时候在最前面的小莫,突然端起枪对着洞里开起枪来。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里面又出现了什么东西。待枪声一缓,李十一问小莫:“什么东西?” 小莫说里面有很多没有头的人朝外面冲过来。 小莫的话使我们感到格外震惊。没有头的人,而且有很多。不过很快,小莫的枪里就没子弹了。我们这些人的子弹都是有数的。开了这么多回枪,他们都打的差不多了。 小莫身边的人却说没看见什么东西。小莫直骂那人:“你妈逼的瞎眼了,快开枪啊,冲过来了他们。” 王开心比我们几个,离洞口更近些,他往里看了一眼,伸手在小莫后脑勺上劈了一下,把它打晕了。然后对李十一说:“李老大,他产生幻觉了,这洞里确实没东西。” 我们刚松了一口气,站在小莫身边,刚刚还说没看见什么东西的那个人,突然开了几枪,把枪一丢就跑,一边跑一边妈呀地大叫。 待他冲到李十一跟前,李十一抬腿把他踢倒,纠住领子骂道:“你又看见了什么?” 那人被李十一提着,满脸惶恐:“老大,无,无头人。快,快跑。” 李十一一掌把这人切晕,自己到洞口去看。然后王开心,大头强猛子他们,都端起枪对着洞里。我看见李十一望望洞里,不解地揉揉眼睛。 王开心叫道:“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毛江一拉我,连忙朝一边躲起来。王子洛带着那个人,就要跟我们过来。毛江吼道:“分散开,叫弟兄们分散隐蔽,快,分散隐蔽。” 李十一立马后撤,一边撤一边大叫分散隐蔽。所有人都离开洞口,分散开来。毛江拉着我,溜得远远的。等所有人都分散隐藏起来,毛江又大喊:“都别动,无头人冲着我们出来的山洞去了,都别动,无头人冲着我们出来的山洞扶持了。” 我就站在毛江身边,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他喊过之后,见大家都很老实,就和我蹲下来藏在一处树丛后,好久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我望望毛江:“毛哥,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毛江奇怪地笑笑:“本来就没有什么动静。” 我晕死,非常不解地问:“那你叫大伙分头隐蔽又大喊大叫的是什么意思?” 毛江说:“我这是在救大伙。从小莫喊洞里有无头人,而其他人却看不见时我就知道,小莫产生幻觉了。这幻觉要产生,首先就是神经被麻痹,再一个就是心里有所想。小莫肯定在往山洞里看的时候,想到了里面会不会有无头人还是什么怪物之类的。所以他首先产生了幻觉。而一边的人,当时还没有这种想法,不过神经已经麻痹了。所以等小莫喊过之后,他们意识里就有了无头人在山洞里这个情境,接着很多人都产生了幻觉。这是很危险的,有可能下一刻,就是互相厮杀,谁知道谁脑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我让大家分散隐蔽,就避免了这些人之间互相打斗或者开枪。对虚幻的东西开枪,毕竟不会有什么伤亡。” 我仍旧不解,怀疑毛江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没见有人对着虚幻的东西开枪啊?” 毛江自豪地说:“是你师傅我引导了他们,现在这些人,不是都挺相信我吗?我那么一喊,如果他们开始产生幻觉,就会看见他们幻想的东西从这个洞口出来冲着我们走过来的那个洞口过去了。没有人会主动去惹那些东西。咱们这些人,也会以为自己隐蔽得很好,没有被那些东西发现。” 那现在呢?我问。 “现在,现在没事了啊。”毛江站起来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里的植物会刺激人的神经,使人产生幻觉。只要有人胡思乱想,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好了,都出来吧,没事了。”毛江拍拍手说。 周围一片安静,连一个人回应都没有。 我看看毛江,毛江看看我,大眼瞪小眼。人呢?人都哪去了? “毛哥,现在,不是我俩产生幻觉了吧,人都还在,我们却看不见他们。”我实在是被毛江说的幻觉给吓怕了。 毛江一边涂往前走着去找人一边说:“不可能,我是有修行的人,没那么容易产生幻觉的。” 我一边跟着毛江到处走一边大喊:“王开心,王哥,出来,出来,没事儿了,你个胆小鬼。” 这坑底的面积,还不算特别大。他们躲避的地方,离洞口不是很远。不一会儿就找到几个人。只不过他们都睡着了。我找到王开心,俩巴掌对着拍他的脸,怎么也拍不醒。 毛江笑着吼我:“别拍了,等下肿得像个猪头,他醒过来不找你算账才怪。” “那怎么办?”我很无辜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拍他,这才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毛江奇怪地说:“高扬,这些人能睡着,证明这里的植物对人的神经麻痹还是相当厉害的。你怎么会没有事儿?”阵叼厅技。 “我哪里知道,没事就是没事儿,你希望我也有事儿,然后就你一个人在这清醒着吗?” “那没有,我想问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和幻觉有关的东西?” “呃,那个血太岁,我不知道给你说过没有。我们几个人喝了血太岁的汁液,有个叫王开的同学就产生了幻觉。不过很快就好了。还有他们都是视力反转,夜里看得清,白天看不清。不过现在,他们应该都好了吧。我和他们不同,因为他们尝那汁液是甜的,我尝却是腥的。所以我白天晚上,都能看清东西,除了夜里能看清东西这个毛病,也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毛江点着头:“我明白了,你就是沾了那血太岁的光。现在他们这些人,得沾你的光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中不是人的中间部分 我看毛江的神情,明显是要涮我。略带不安地问他:“毛哥,你这是什么说头?” 毛江不怀好意地笑着:“没什么说头,叫你放点儿血而已嘛。你给他们。每人喂二两你的血,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一醒过来我们马上就走,离开这鬼地方。” 我马上跳起来:“不来,要来你来,还放点儿血而已嘛。你以为我没学生理卫生,我也是文化人。像我这样的,整个人身上才八斤血,一个人给他们二两,就放掉我一斤多了,要命呢这是。” 毛江一幅好无奈好无奈的死样子:“哥是靠的修行,没法把自己的道行传递给他们,你那血却是可以放一点出来的。要不然就是咱俩走,要不然就得救醒他们。你看呢。你的血液你作主。” 毛江叫我自己看着办,那我也不能不办。对毛江说:“你是我师傅,你看着放吧,救人要紧,少救活一个没事儿,给我留条小命。” 毛江掏出匕首,在我手掌心划了下。叫我把血分别滴进他们几个嘴里。几个人不在一块儿,放我的血,还得叫我跑着喂。郁闷死了。 我把血滴进他们嘴里后,并不见一个人醒来。毛江说别急,掐他们人中。我不明白什么是人中,问毛江人中是不是人中间的地方。毛江说对对,人中就是人中间的地方,你大爷的也太有才了。 毛江这种说话方式,我已经习惯了。不管他,先把王开心摆弄醒。在我心里,他是我们自己人。至于其他人,能醒一个是一个,不能醒就拉倒。反正到最后,弄不好还会反目成仇。我已经为他们放过血了,问心无愧。 毛江的这招还真灵。王开心嗷地一声就醒了来。睁开眼人还没起来就要伸脚来踹。见是我硬生生收住脚问:“高扬,你干嘛?” “呃,你昏迷了,毛江说掐你人中把你叫醒。”我十二分的得意。因为我一出手就把王开心从昏迷中给弄醒了来。 “你懂个屁的人中。”王开心哭笑不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不以为然地说:“我当然懂,我不懂能把你救醒来吗?我问过毛江了,人中就是人中间的部分。” 王开心站起来就喊毛江:“毛江,我日你二大爷,你分不分得清人中和小弟弟啊?” 毛江站起来,看着王开心愣了一下,笑得前仰后倒直打歪歪。笑过之后对王开心说:“我家三代单传,我没有二大爷,你有事儿找高扬啊,又不是我掐你人中的。” 我闻听对王开心说:“人中和小弟弟,叫法不同,你能醒来,也有毛江的功劳。他要不说,我也不知道掐人中,你就放过他二大爷吧。” 王开心咬牙切齿地说:“我得感谢他八辈祖宗。” 王开心醒来后,我去看毛江拾弄别人。毛江掐的,是两道眉毛中间的地方,他这一招,也挺管用。人也都给掐醒了来。 我抱怨毛江说:“早知道掐眉心也能弄醒来,我就不掐王开心人中了,差点儿下不了手,一下手还下了狠手。” 毛江抬头看我一眼:“什么眉心?这是人中。” 我晕死,原来人中不是人的中间部分啊。还好,我是歪打正着,也把王开心收拾醒了。阵叼央圾。 等人都醒过来,我质问毛江:“毛江,好像不用放我的血,掐人中也能醒过来吧?” 毛江嘿嘿笑着:“能,当然能。我这不是怕他们一醒过来,又会陷入幻觉吗?用你的血做药,帮他们抵挡一阵子,离开这地方,就没事了。” 郁闷,又给狗日的毛江耍了。没个为人师表的样子。 等这些人都缓过劲儿来。毛江说:“好了,大家都没事了吧,咱们接着往前走。你们咂吧咂吧嘴,是不是感觉嘴里有什么味儿?” 王开心首先发问:“你给我们吃的什么东西?” 他怕毛江再次耍他。 毛江半举两手,往下一按,颇有领导风度地说:“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东西,你们每人都尝了点儿,高扬的血。他的血能暂时使你们不会产生幻觉。所以大家还得感谢高扬。” 毛江这说法,不是把我推向风口浪尖吗?凭什么尝了我的血就不会产生幻觉。这关系到我过去经历的事儿,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别人知道这么多。 果然就有不止一个人问,为什么高扬的血有这功效? 毛江坏坏地笑着:“因为高扬是童子。本来应该用童子尿的,我没好意思用。” 底下一片唏嘘声,不再有人说什么。 猛子带头,我们几个人跟在后面,朝前面的洞里走去。王子洛押着赵小五。李十一突然问:“赵小五,还记得我说的话不,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李十一说着,还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在手里比划着。 赵小五忙说道:“大,大哥,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王子洛一把掌掴在赵小五头上:“你妈的你哄你二大爷的,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子啊。” 赵小五委屈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说:“我真没骗你们。” 李十一阴阴地笑着:“是吗?那你身上的东西呢,你不能连个背包也没背吧?” 赵小五脸色一变,随即道:“背,背包,被那黑甲虫追着,跑的时候跑掉了。” “那你的枪呢?也跑掉了吗?”李十一不动声色地问。 “对,对,枪也一起跑掉了。”赵小五顺口答音地说。然后他意识到不对,连忙说:“什么枪,我没带枪啊。” 王子洛把赵小五往李十一跟前一推说:“你妈的,你应该说你没有枪,没带枪还是证明你有。” 李十一看也不看赵小五,把玩着手里的匕,毛江配合地,时不时拿手电往那匕首上照两下。李十一把那匕首,在赵小五的衣服上来回蹭了两下问:“那个主通道,是你们炸塌堵上的吧?” 赵小五看看李十一:“我说了,你们会放过我吗?” “不一定。”李十一阴阴地笑着,“但是你不说,我保证你现在就后悔没有被黑甲虫吃掉。” “是我们炸的。”赵小五小心地回答。 王子洛一听骂道:“你妈,你想害死老子啊?”说着举手,又想去打赵小五的头。赵小五见状,连忙朝李十一那边躲了躲。 毛江疑惑地说:“不对啊,就算你要困死我们,我们才从上面进天坑,往洞里没走多远,你这边就把洞炸了。你是从哪进的洞,你进洞要走多长时间,你提前知道我们要从这儿过?” 赵小五嗯了一声,算是肯定回答。 毛江看看李十一和王子洛:“我们可是无意中掉下来的。如果不是为狼群所逼,我们可能不会进坑。” 赵小五说:“就算没有狼群所逼,你们只要从这儿过,也会进坑,只不过你们会用工具从上面攀爬下来。这儿就这一条路可走。在地面上再往前走,根本走不通,前面已经全是巨石。冰河上容易遇上看不见的怪物。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还以为我们怎么怎么的,几派势力还在那勾心斗角,谁知道早在别人算计之中了。若不是李十一的人数骤然减少,我们现在还是他的俘虏呢。 “如果不是儿狼群,我们自己攀下来的,你把这边炸跨了,我们可以倒回去再攀回地面上。”我说。 赵小五看了看我:“只要你们下来,等你们再回去时,会有人从上面把你们的工具收了。” 黑,真黑。出手就置人于死地啊。 “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吧?”李十一淡淡地问。 赵小五承认:“你们人多,上头说要想个安全的法子。我们没料到,你们走到这儿损失了那么多人。” 李十一紧跟着问:“那你们老大是谁?” 赵小五不吭声。 李十一提高了声音:“说!” 赵小五嗫嚅着:“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李十一把匕首往赵小五脖子上一架:“说!” 赵小五把心一横说:“不能说,只有这个问题,我不能说。” 毛江感觉到李十一的不对劲儿,叫他等等。毛江问赵小五:“那些巨形蛋,是你们炸了主通道的洞撤出去时才打烂的对吗?” 赵小五说:“对,我们总共就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巨形蛋,因为你们会经过那里,所以我们顾不得动它,炸了主通道的洞回去时,我两个直接就拿石头砸巨形蛋。结果许许多多甲壳虫从里面一泻而出。我两个一慌,扭头就跑,根本就没弄清楚是往里跑还是往外跑的。我们每人砸开了一个,那里还有,十八个巨形蛋。” 李十一手上一用劲儿,赵小五往外面一推,赵小五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已经死了。 毛江很可惜地说:“你怎么把他杀了,他身上有不少线索呢。” 李十一说:“有也没用,他不会说的。” 王子洛不以为然地问:“为什么?” 李十一淡淡地说:“他是冲我来的,肯定是我的队伍里有内奸,我还没进这死亡谷,人家都已经知道我要来,带多少人来,什么装备。也有可能,连我们走的路线,别人随时都掌握在手里。赵小五不知道这个内奸是谁,他说出来,肯定也是死,连他的家人,也会受到威胁。所以他死也不会说的。” 李十一杀死赵小五,也是在渲泄心中的气愤,任何一个老大觉得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被自己的兄弟出卖。 我笑着对李十一说:“你用不着那么生气,就算你的手下有内奸,那个内奸也已经死过了。” “这话怎么说?”李十一问。 “你想啊,你二十多号兄弟现在就剩下四个人,这是多少比多少啊,就算有一两个内奸,按比例也该死掉了是不是?”我有理有据地安慰他。 毛江用拳轻轻砸我两下,低声说:“你这是安慰人的吗?往人家伤口撒盐还差不多。” 果然,李十一郁闷的要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物降一物 沿着这个洞往外走,用不了多久就又回到了那个主通道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们后边刚出了岔洞,前面就传来兴奋的呼喊。哇靠。金蛋。 李十一大骂一声:“我日你妈的金蛋,都别乱动。” 李十一喊的还是有些晚了。啪啪的一阵响。已经有几个被磺烂了。毛江吼一声:“快跑,往外面跑。” 说着一拉我,我们几个领头顺着主通道往外跑去。我们这一跑,再加上巨形蛋里面哗啦啦流出来的那些东西,那几个人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很机灵跟在我们后面奔跑。 王开心追上我们说:“毛江,你大爷的你成心的不是,明知道那金蛋里面东西不地道,你不早说?” 毛江说:“我哪知道刚好通到这巨形蛋前,你也不先观察一下,跟着凑什么热闹?” 毛江没有说明的话是,你还警察呢。 王开心说:“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这正在那看呢,猛子他们就砸上了。我只有逃跑的空儿。” 说到猛子,我们回头看看。他们并不像我们跑的这么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我们好奇地放慢速度等他们跟上来,问他们怎么回事? 猛子说那些甲壳虫好像不怎么卖力地追我们。毛江想了想说,还是抓紧跑吧,大概我们刚从那个坑底的植物中间躲藏过出来,身上还带着那种臭味儿。一会儿味儿淡了那些甲壳虫犯起混来,够我们喝一壶的。 几个人听毛江说的有理。我们还是抓紧往前走。这次没有跑,留神着黑甲虫,等我们身上的味道没了也好有体力和黑甲虫赛跑。李十一担心地说:“这洞口外面,必定还有人等着我们。赵小五他们进洞就两个人。有人要对付我们,不可能就指望这两个人对付我们那么多人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必定还留了后手。万一前面炸洞堵截失败,后面还有一关等着我们去闯。” 王子洛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们必须得出这个山洞。小心着点儿就是。” 走没多久,猛子叫道:“那黑甲虫追上来了。” 毛江说:“还真够快的啊。” 我们一路跑起来,开始还行,后来我们都累的跑不动了。那虫子的速度还是不减。真难为它们,那么小的东西,怎么就不知道累呢。正郁闷呢,又看见前面黑压压一片朝我们这边飘过来。 “我靠,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喊道。 王开心说:“是好多鸟儿吧。我听见翅膀拍打的声音了。” 毛江立即说:“不能是鸟儿,这里离洞口还有些距离。鸟儿在黑暗中怎么生活。应该是蝙蝠。我们遇着蝙蝠群了。” 蝙蝠可是肉食性哺乳动物,那可不是什么鸟儿。看起来那边来的,是一大群。前面是蝙蝠,后面是黑甲虫,这日子无论如何都不好过啊。阵低页扛。 大头强这时问了一句:“高扬,你那个大蝙蝠呢,它那么大个,可以做蝙蝠之王了吧。把它唤回来,我们就有救了。” 我撇撇嘴,心说你说的好听,那玩意儿是听我控制的吗,这工夫我都不知道到哪去找它老人家。 说着话那群蝙蝠就到了跟前,从上面俯冲而来。在它们没有攻击我们之前,我们不敢轻易开枪。要不就得腹背受敌。等它攻击下来之后,我们已经来不及反应。 好在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对着我们身后的黑甲虫就冲了过去。只一会儿工夫,黑甲虫四散逃蹿,没有一点儿阵形。我们几个人在那儿看呆了。 毛江喊一声说:“都别看了,我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听得毛江的话,我们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看稀奇的时候,一行人抓紧时间赶路。头顶的蝙蝠,还在不断地朝洞里飞着。不知道数量有多少。 往前急行了一段距离。前面转弯处,站着一个人。浑身是毛,长着一双翅膀,不过没有张开。猛子他们连忙举起枪来。我叫住了他们。前面那人,很像那只大蝙蝠。 我们走近了去。果然是。这样看来,救我们一命的,也是它了。我拍拍他的头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大蝙蝠展开翅膀,轻轻拍打我两下,吱吱叫了两声。 毛江说:“高扬,我们离出洞不远了吧,按赵小五说的,再有四五个小时,我们应该能到洞口,你叫大蝙蝠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人打我们伏击。” 我晕死,斜了毛江一眼说:“靠,这么复杂的事,它能弄的懂吗?我比划都比划不来。” 我话音落下,大蝙蝠吱吱叫了两声,用翅膀扇我身体。我惊奇地问:“你懂了?” 大蝙蝠冲我点点头。现在我真的怀疑,大蝙蝠就是一个人。也许是合成过程中出了点儿意外,导致它不能在人和蝙蝠之间实现蜕变。不过它还是保留了人的意识。 我拍拍大蝙蝠的头:“那你帮我们看下,洞外有没有什么危险,回过来提示我们一下。” 大蝙蝠点点头。然后朝着洞里飞去。大概是指挥蝙蝠群与黑甲虫干仗去了。我们继续往前赶。走了一段路,大蝙蝠领着头,身后跟着成群的蝙蝠从我们头顶飞过,朝着洞外的方向飞去。 王子洛松了口气说:“看来毫无疑问,这个地洞一定是通向外面的了。” 先是有赵小五从外面进来,现在又有大蝙蝠领着蝙蝠群往外飞,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照赵小五说的,再有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真正到达地面的世界了。 我们中间休息了一次,吃了些东西。在这洞里,就没看到水,我们带的水都喝完了。幸亏我们快要走出这山洞了。看起来我的运气,也不是那么糟糕 再次出发的时候,像上一次吃过饭刚始走的时候一样,我又听到了一种奇怪的说不出来的声音。连忙问毛江:“声音,和上次一样的,你听到了没?” 毛江皱着眉头说:“听到了,可是听不真切。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按说这么长时间,真对我们不利,那也早该出现了。” 那声音持续响着。我感觉心里特别烦躁。看看其他人也是一样,有的都开始骂娘了。这时候我听见了笑声。那种嘿嘿的一直不停的笑,就像电带的不倒翁发出的那种声音。 这种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骂娘的也不骂了,队伍里安静下来。这种笑声忽远忽近,围着我们打转。 我们左右都是洞壁,前后是通道。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然而这笑声,就这么远远近近肆无忌惮地响着。任凭我们扭断脖子,连个人影也没见着。随着这声音的持续,有一种把人逼疯了的感觉。 毛江催促大家加紧赶路。看起来他好像弄明白怎么回事了。李十一对这个也很好奇,他走在毛江跟前问:“毛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听到的,是不是仍然是幻觉?” 毛江说:“差不多,你记得我们在石林里听到得得得的声音不?” 李十一说:“记得,怎么了,那东西跟着我们来了?” 王子洛一听和那种得得得的声音联系在了一起,也望着毛江等他说出答案。可以说和毛江走的近的,这会儿都望着他。那时在石林里听到的浓雾里的声音,对大家的震憾太大了。那种清晰无比却见不着东西的声音几乎让人抓狂。 不过那声音和这笑声,还真有相似之处。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那时以为是雾的原因,实际上即便没有雾,我们也见不着什么东西。现在想想,如果没有雾,才更让人感到漰溃。 毛江说:“这笑声严格来讲,是存在过的。和我们听到的那种得得声一样。这死亡谷中,不是以强磁场著称吗?我们听到声音的这两个地方的磁场,比别的地方更强。这地方磁场也比较怪异,它把之前曾经有过的声音记录了下来,然后在合适的情况下,又把它播放了出来。” 王开心接过毛江的话说:“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倒是特别大,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都会感到烦躁不安,而在遇见黑甲虫之前,这种有声音的感觉就有了,遇上黑甲虫后,反而没有这种声音了。” 毛江说:“我也只是推测。这个山洞里,除了磁场,还可能有一种自然存在着的电波,在不停地向外发射。其中一个频率,影响到我们大脑,对我们造成一定伤害,所以我们会感觉到烦躁不安。还有当我们的心思,全放在另外一种东西上的时候,对这种磁场的回放,感应不是很强烈。当我们注意力涣散的时候,这种磁场的自动回放对我们的大脑影响最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闻到的坑底植物的那种怪味儿,对我们的脑神经有一定的保护作用。麻痹了我们的神经,所以也容易引起我们的错觉。” 毛江侃侃而谈,几个人似懂非懂。毛江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概就是这个样。我很奇怪地问:“毛哥你怎么懂这么多?” 毛江随口回答说:“听说一点儿懂一点儿,剩下全靠蒙。我说的是我的猜想,真实是怎么一回事儿,那没法证实。” 我们走着说着。大头强突然叫道:“洞壁上有个人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安之夜 大头强叫出来之后,我们都追随着他的目光朝洞壁上看去。如果是个普通人头,我们也不会那么吃惊。在死亡谷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死个把人那是再正常不过。 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而是一个圆圆的大石头。就像人的脑袋一样长在洞壁上。可那是石头的脑袋。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七窍处都是黑洞。那脑袋在洞壁上晃动着,发出刺耳的笑声,黑洞洞的眼窝,仿佛要吸走我们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猛子叫道:“日了,还不止一个。” 笑声越来越猖狂,越来越刺耳。那人头一个挨一个拱出来,排满了洞壁。有的甚至在洞壁探出身子,把一张硬生生的脸朝我们凑过来。我感到不对劲。对毛江说:“毛哥,这不是磁场回放,不可能真有会动的石头人的。” 我们一行人一边急切奔走,一边躲闪着凑过来的石头人。石头人张开的大嘴,就在眼前。被它咬一口,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王子洛深以为这是幻觉。一巴掌朝石头人头的脸上拍去。啪地一声。他的手被震了开去。他大惊道:“毛江,这不是幻觉。” 大头强听说不是幻觉,端起枪把枪管塞进了一个石头人的嘴里。他一咬牙还没来得及搂火。啪地一声响。枪管被死死咬住,石头人用力一甩头。大头强把持不住。枪被甩在了地上。 毛江高喊道:“往前冲,冲出去这一段就好了。这是幻觉,就是幻觉。” 毛江光喊也没有用,我们依旧在朝前走。可是想很快冲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因为石头人头阻挡在眼前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挡着,根本就过不去。我们一边往前走,一边必须躲着石头人头。好在这些石头人头,还不能脱离洞壁行动,因为通道够宽,也没有把通道完全堵死。 王子洛走到毛江跟前,很严肃地问:“兄弟,你说我们见到的这东西,是不是磁场造成的?” 毛江说是,一定是磁场干扰了我们的大脑。现在我们根本分不清真假。我们所想到的,大脑都会给我们一个真实有这东西的信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如果洞壁上真有这么多石头人头,那赵小五他们根本就进不来。 说到赵小五,王子洛立马就有了信心,他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前头走。我有办法了。” 毛江很关切地问:“你一个人行吗?” 王子洛说行,你们快走。 这石头人给我们最大的伤害。并不是它本身能咬到我们。在这么宽的洞里,我们还是有躲藏的余地的。给我们伤害最大的,是这个环境,是石头人的笑声,时间久了,足以使我们发狂。 王子洛一个人在那儿蹲下来,打开背包不知在摆弄什么。大头强见王子洛停了下来,就要回身来帮他,被毛江拉住。大头强气得直骂。幸亏他的枪被石头人头甩没了。如果枪在他手上,我怀疑他会把枪口对着毛江。 王子洛好像听见了大头强的骂声,在后边喝道:“大头强,你他妈的给我老老实实往前走,你敢回来老子就毙了你。” 走没多远,就听见后面轰隆隆一声巨响。妈的还带着回音袅袅。地面强烈晃动了一阵子,头顶的石头,都哗啦啦往下直掉。王子洛这龟孙,就不怕把我们都埋在这儿了。他竟然把地洞给炸了。 一阵混乱过后,洞里竟然恢复正常了。我们站在那儿等着我们的英雄灰头土脸地从后面跟了上来。 李十一双手拍着王子洛双肩:“老大,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太有才了你。” 王子洛特有范儿的说:“破坏呗,爆炸不就是破坏吗?我想把磁场给破坏了那些东西应该就不存在了。” 这解释一听就很业余,敢情是瞎蒙的。不过爆炸的威力可以破坏很多东西是不容置疑的。包括灵异现像。 洞里恢复正常了,我们却不敢久呆,谁知道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下来我们像被鬼追着一样,紧赶慢赶往洞口行进。 当我们累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前面洞口的一点点亮光。赵小五说的没错,这个洞口处是很小的,而且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所以洞口处光线很弱。 李十一叫大家停下来,挥着手说:“淡定,淡定,我们要淡定地出洞,二十四拜都拜完了,别在最后这一哆索上出了事儿。”接着他转向我问:“高扬,你那大蝙蝠怎么没回来报告情况,不会是被人家煮吃了吧。”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兴许没什么危险它就不来了呢。” 王子洛闻言笑道:“你这宠物也太能偷懒了吧。”阵低私技。 我们一行人钻出洞口的时候,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外面很安静。天色还亮着,不过看起来离天黑也不远了。那个大蝙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儿,它自己养活自己,还偶尔从危机中把我们解救出来,这就够好了。 出了山洞,是一片相当宽阔的地带。要水有水,要树有树。不过水都是冰河,要有冰锥破裂下沉时才有水喷出来。树都不是很高,和平原地方及南方那些参天大树不同。这里气温较低,有土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冻土,所以长出特别高大的树木也不现实。 洞口这儿,还是稀稀落落的,以枯草为多。前面离我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起来是一片不小的树林了。从这里望过去,密密麻麻雾气蒙蒙。还好这是冬天,如果是夏天,这样的小树林里一定是遮天蔽日的。 毛江征求大家的意见,问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到树林边上再休息,天一亮就进树林。 李十一说:“往前走吧,趁天还不黑,挨着这山洞睡觉,我怕咱们睡不安稳。” 王子洛也没意见,不过他提醒一句说:“在山洞边扎营是不大合适,可是在树林边上扎营也不安全。万一树林里有什么东西活动,或者有别人偷袭,我们不能及时发现。” 毛江说:“那行,我们就往前走一段,在到达树林前的空地上扎营休息。” 我们原地休息一下,接着往前赶,天擦黑时到达离树林边上,我们在离树林两百米的地方停下来。大家打开背包拿出简易帐篷各忙各的。 各人忙好也不能立即入睡,在这地方,能安心地天一黑倒头就睡那才是怪事儿。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儿,谁都知道,一入这死亡谷,我们没有一刻是绝对安全的。 几个人凑在外面,冒着寒冷聊天。毛江和李十一王子洛先排定了值班人员。然后聚在一起闲聊。毛江自然而然地成了我和王开心三个人的代表,王开心也懒得管这事儿,少管点儿事他就多省些心。这次值班,毛江仍排的他自己。 王开心说这一次他值班,叫毛江别太亏着自己。毛江也没意见。 我们没有生火,也不让有人吸烟。按毛江说的,死亡谷面积虽大,但如果是寻宝的,能活着最终都会到这边来。穿过这片树林离生长蓝雪莲的地方就应该不远了。这次进死亡谷的人不知有多少,为了不被别人暗算,我们尽量不能有暴露自己的举动。 风丝丝地从头顶吹过。枯草在一边呼啦啦作响。树林里还有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野外,就算是睡觉,心也悬着。更别说是钻进那小帐蓬里。一进那小空间,就会产生一种人家把自己抬着扔了都不知道的感觉。 尽管如此,觉还是要睡的,没有谁不睡觉还会有精神。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娘的,是谁开的枪?”李十一骂道。 “老大,是我,前面有个东西。”是小莫的声音。从我们这些人收拾好东西,就已经有人在值班了。在这种地方,随时都要提高警惕。听小莫说发现有东西。李十一领头过去看。 这会儿王开心也在值班,毛江怕王开心跟过去看,对他说:“你还是警惕着些。这种情况下不能大意。” 王开心笑着说:“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毛江骂了一声你大爷的跟在李十一后面朝前方走去。顺着李十一往前走的方向,我看见在草丛一边,倒着一只羊。我对毛江说:“好像是打死一只羊,这东西晚上也出来吗?” 毛江说不知道。这里有羊的话应该是藏羚羊吧。 几个人打着手电,走到跟前发现是一只藏羚羊。李十一说:“这两天吃的够简单的,嘴里都能淡了鸟来。明早上咱们烤羊肉吃,好好改善一顿伙食。” 就叫人把藏羚羊拖到离帐蓬稍微近一些的地方放下。然后对大伙说:“都睡觉吧,休息好了明天好接着赶路,这两天大家心里一直怪紧张的。” 然后李十一把毛江和王子洛叫到一边,对他们不知道商量什么。见别人都钻帐蓬里睡了,我也钻进了帐蓬。毛江和王开心的帐蓬,依然在我两边。不过这会儿,王开心在外面值上半夜的班。 躺在帐蓬里,回想起很多事情。人生真是奇妙啊,生活的事儿是一环套着一环。如果不是因为血太岁,我可去不了方城,不是去了方城,我就不会来这死亡谷。在这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在死亡谷里过夜,睡在小账蓬里想这些事情。 在这样的地方,睡觉本来就不踏实。半夜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我没有惊叫,慢慢睁开了眼睛。一个毛绒绒的手在轻刮我的脸。我一下子睡意全无。 不过我很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人家都进帐蓬这么久了,若要害我,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哪里还用得着把我拢醒。我坐起来,看见了那个大蝙蝠。 大蝙蝠的脸,竟然是一个孩子。我这下真吃惊了:“你!” 我这才想起,刚才摸我的脸的毛绒绒的手。原业大蝙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现出人形的。人形大蝙蝠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我爬到外面去。 我趴在地上,不惊动任何人。不远处,有一些人影在草丛中躲避着正朝我们这边过来。我惊得正要大喊,大蝙蝠的手又捂在了我嘴上。它拉着我,悄悄往一边爬去。 这会儿我们这边站岗的,应该是大头强吧。这家伙人呢。那边是猛子,好像我也没看到猛子。不行,王开心和毛江都在睡着。我大叫一声:“有人偷袭了。” 话音才落,枪声就响成一片。然后很快稀落下来,直到停止。那些人没到我们帐蓬跟前,就和不知道什么人交上了伙。 第一百七十六章 跟着疯子疯 停火之后,从草丛里站起来几个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大老远看见,竟然是毛江他们。我迎过去问:“毛哥,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一看见有人来。就想叫你们,可把我给急死了。” 毛江说:“是李大哥提前想到,如果有人对我们不利,肯定会趁夜间来袭击我们,所以前半夜,好好睡了个觉,后半夜一到,就埋伏在外面等着了。” 李十一这个人,想问题倒是周全的很。 “那,全部干掉了吗?”我问。阵低肝技。 王开心大大咧咧地说:“干掉个鸟鸟,死了两个,剩下的都吓跑了。人家来人比我们多,如果不是伏击,弄不好会被别人干掉了。” 在这里杀人就和杀个动物没什么区别。像王开心和毛江。和李十一王子洛不同,都不是杀人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就像一个正常人遇上一群疯子,要么你跟着疯起来,要么被一群疯子打死。为了不被打死,我们就得跟着疯起来。 刚走到帐蓬跟前。树林里面响起一阵阵的枪声,听声音像是,许多人在交火。猛子问李十一:“大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十一骂道:“去个屁啊,人家在打仗,我们去当炮灰啊,天亮了再去看看,有什么装备可拣没有。” 毛江自语着:“这又是什么人跟什么人交火呢?这死亡谷中,到底来了多少批人啊?” 王子洛道:“估计来的人多了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吨黄金,诱惑还是很大的。想着国内黑道上,数得着的还是叫得上名号的,差不多都来了。” 我插话说:“我就不明白。如果都来,人多心杂。就算找到了,到时候算谁的。难道想不明白,根本没有可能平分的。” 李十一冷冷地道:“每一个来找黄金的人,都会以为自己运气特别好。不然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进死亡谷找宝藏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枪声响起的地方,离我们这里还远,少说也有五六里路。而且枪声持续了相当长时间。到最后还零零落落的响了很久。看起来双方,势力相差不太悬殊。只不过最后打散了,或者有一方撤了。 李十一看看跟前这些人,问道:“怎么样,我们还接着睡?” 王开心说:“我倒想睡,可也得睡得着啊,我日他大爷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别人就又打过来了。这无冤无仇的,死了可真亏啊。” 王子洛淡淡地说:“一半人放哨一半人睡,等一下再轮换次。能睡一会是一会儿,越是这个时候,越得休息好。不然等找到宝藏,人没被别人打死就自己把自己给熬垮了。” 王开心看了看王子洛:“到现在你还记挂着那一吨黄金?如果不是遭遇意外李大哥舍了那么多兄弟,可能现在我们还都是他的阶下囚,你说这黄金找到了,我们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李大哥能分给我们一份黄金吗?” 李十一忙说:“兄弟你不用怀疑我,此一时彼一时,按原来那种情况,会是什么结果我不敢说。但是现在,我们是互相合作。找到宝藏当然平均分。我李某人虽然不是好人,但也说话算话的。” 王开心说:“李哥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现在我们已经牺牲那么多了,就不能把黄金宝藏看的淡一点,说不定前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抢。我们就别凑这热闹了。我们找到蓝雪莲,马上回头出这死亡谷。” 李十一淡淡地说:“兄弟这么说可就有些不够意思了。你们找蓝雪莲,我们找的可是宝藏。当然,高扬在那个地洞中的天坑底部救了我们,我们心里很感激他。可是你得站在我们的角度上想想。我们已经损失了那么多兄弟,如果找不到宝藏,我们不是要无功而返了吗?那些兄弟,不就白白死掉了吗?你们找到蓝雪莲,差不多就等于找到了宝藏,那肯定是我们三家都有一份儿,你说你们要是放弃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我们怎么分?” 王开心不在乎地一笑:“我们可不是冲宝藏来的。” 王子洛反驳王开心的话道:“说是这么说,如果传出去,别人不这么想。那别人要是想动我们,分配不公,或者说我们背信弃议都是现成的借口。” 王开心耸耸肩,略带无奈地说:“看来这宝藏,我们必须一起去找了。” 猛子在一边帮腔说:“必须的嘛。” 王开心叹了口气,说:“寻宝就寻宝,谁也不嫌钱扎手,顺手捎带着赚点儿外块也没什么不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毛江在一边打趣说:“你这是什么破江湖,也就帮着人家的光,多长些见识罢了,像李哥和王哥人家,才是江湖中同道中人呢。” 李十一和王子洛连忙摆手:“毛兄弟就别损我们了,咱们三家现在是一家,共同合作,共同发财。” 树林里稍远些的地方,隐隐又传来了枪声。李十一阴阴地笑着:“今晚看起来还真热闹啊。” 我听着那枪声,随想随说:“就现在的死亡谷,就是没有一点儿超自然现象作怪,也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出去。精怪害人,异相害人,那都是有数的。这人害人可就没有穷尽。” 几个人不拿我说的当回事,哈哈大笑着说:“高扬还挺哲学的。” 我心道哲学你妈个屁,就是找到蓝雪莲,我都不知道活着出去的几率有多大。如果不是什么狗屁的宝藏,单单是我们三个人来寻蓝雪莲。一想到三个人进谷,我又泄气了,不是那么多人垫底,我们三个人能不能走到这儿还是另一说。 关于宝藏的议论告一段落。该值班的值班,该睡觉的睡觉。天一亮我们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可能我的心思,远没有他们那么重,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我起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到冰河上去弄了水,装瓶子里在火堆旁慢慢烤着喝。如果不烤着,喝不了两口就会冻上。 昨夜里他们的伏击,打死了两个人。两人的武器,他们的同伴也没有来得及拣走。大头强弄了一把微冲来。 吃好了肉,李十一叫每人检查下自己枪里的子弹,实在少的,就和子弹多的匀匀,保证每个人,都有战斗力。所有人都收拾好,我们就向着树林里面进发了。 树林里雾气茫茫,视线不是很好,但又能看的见,就像隔着一层薄纱看东西。刚一进树林,猛子大吼了一声:“我们来了。” 吓得树上几只不知道什么鸟儿,扑扑椤椤飞走了。李十一笑骂道:“猛子,你他娘的发神经啊?” 李十一说过话就愣住了,头顶飘起雪花来。几个人叫道:“哎呀,下雪了。” 李十一直骂:“下了屁的雪,你们回头看看树林外面。” 树林外面,阳光照着,没有一片雪花。树林里面是没有阳光的,或者阳光,被天空的一层雾气给遮挡了。雪花下了一会儿就停了。王子洛说:“这雪花还挺奇怪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猛子见雪停了,不禁唱起歌来:“下雪了,天晴了,天晴别忘戴草帽……”随着猛子的嗥叫声,雪花又飘落起来。 李十一正要开骂,毛江对猛子说:“猛子,这雪花和你有关,你只要大声一叫,这天上就下起雪来,只要你停下来,一会儿雪花也就停了。” 猛子突地打住歌声,看着毛江说:“没那么神吧?我要有那么厉害,那还得了。” 李十一也看着毛江,他以为毛江在开玩笑。实际上毛江还真是在开玩笑。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我们发现,毛江的这个玩笑开大发了。千真万确,那雪花就是根据猛子的声音来的。 猛子说话的工夫,他的声音小了。那雪花也慢慢停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停下来围着猛子,叫他再嗷嗷两声。 猛子毫不客气地嗷嗷了两嗓子。那雪花果然又下起来。这让所有人都觉得惊奇。不知道猛子和这树林有着什么样的神秘关系。李十一拍拍猛子的肩膀,很兴奋地说:“走吧,兄弟们,连这树林都和猛子有关系,我们想找不到宝藏都难。这次咱们一定能,装得黄金回。” 猛子当然也很得意,他没想到他一个普通人能和死亡谷里的这片树林扯上关系。一得意左手就去握右手。他突然发现右手腕上,有一个暗点儿。嘴时骂了一声:“妈的,昨天被什么东西咬了。” 毛江连忙去看,在这死亡谷中,若是被什么不明生物咬了,若是有毒的,弄不好也会要了小命。毛江一看大惊失色:“我靠,你怎么中尸毒了?” 猛子愣愣的,两眼发直地问:“什么尸毒?不要紧吧?” 王开心说不要紧。猛子为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笑笑:“不要紧就好,不要紧就好。” 王开心又补充一句:“我们就是为了治高扬的尸毒,才来这死亡谷的。” 猛子妈呀叫了一声说:“这么严重?还好,马上就找到蓝雪莲了。” 然后猛子看着我问:“高扬,这尸毒不会是你传染给我的吧?”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要传染也得先传染给毛江和王开心。毛江伸出手腕给猛子看:“哪能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王开心也伸出手腕来给猛子看。猛子看了毛江的手腕正说我说着玩呢。然后一看王开心的手腕叫道:“哇哈哈,你这里也有一个暗印哎,哈哈,我还以为就我自己有呢。” 王开心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苦笑着说:“中奖了,看来不白来这一回啊。” 见这些人里,已经有两个人中了尸毒,纷纷去查看自己的手腕。一会儿全都苦着一张脸,学着王开心说,中奖了。 这么多人,只有毛江一个人好好的。王开心突然对毛江骂道:“我操你大爷的,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还太年轻 毛江疑惑地望着王开心,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么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坦然地说:“你大爷的,我没做什么啊。我没事儿是因为我自身抵抗力强。我可别瞎想,我像那样人吗?” 王开心狠狠瞪着他:“不像。你当然不像,你大爷的你本身就是,还像什么像。我问你,让我们几个尝高扬的血,是不是你的主意?你大爷的明知道高扬中了尸毒,还让我们尝他的血,我们能不中尸毒吗?” 毛江一愣,这顶帽子可扣大发了,这么一想,毛江就有故意祸害人的嫌疑。毛江伸手一拍脑袋:“妈呀,我真忘了这茬儿了。当时只想着救人,把这事儿给忘了。” 几个人一听都非常气愤,这么大的事儿,人命关天。说忘就给忘了。这要是找不到蓝雪莲,这么多人都得陪着我玩完。不过人家见王开心那么气愤,他们的气愤相之下就弱了一点儿。 王开心的吼声仍然很高:“你大爷的毛江,这是不关你生死,有你这么粗心大意的吗?你不能拿我们生命开玩笑啊。” 王开心这话声音虽高,听起来没多大杀伤力。 毛江着急地说:“你们听我说,听我说。现在。重新给你们一个选择,初在天坑底下,你们都昏迷了,我若不给你们尝高扬的血,你们就醒不过来,你们尝了高扬的血就会中尸毒。况且当时我急着救人,也没想到尝了高扬的血就会中毒的事儿。你们自己选,选哪个呢?我若真有心害咱们兄弟,当时在天坑底下我只要不管不问和高扬两个人走掉,后果就可想而知。哪里还用做什么手脚。” 毛江说了这一番话,下面就没人吭声了。我想说屁,不放我的血也能把他们弄醒来,就是还会进入幻觉罢了。但我没有说,他们在天坑底下昏迷了那么久。大量吸入那种怪味儿,再出现幻觉。恐怕比第一次还要厉害。毛江说的对,毛江要害他们,只要不管不问就行。我这些话说出来,会徒让毛江费一番口舌去解释。 王开心跟我说过,叫我小心着毛江,毛江可能有别的事儿瞒着我们。凭我自己判断,毛江没安坏心。在天坑底下,所有人都昏迷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若对其他人不利,早就做了。或者不用做,甩手走人就行。 王开心听完毛江的话,气势就弱了下来:“话是那么说,反正你就是做的不地道,你没想想其他更好的办法?” 李十一见状,出来打圆场说:“好了,毛兄弟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中了尸毒,还有机会治疗,倘若毛兄弟不管,我们都还老老实实在天坑底下等死。” 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毛江也不作声,发生了这事儿,他也不好再吩咐大家怎么做。王子洛拍拍毛江肩膀:“兄弟啊,大家伙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对这死亡谷,你了解的比大家多,所以咱们怎么走,该注意什么,还得你说话。大家是不是啊?” 其他人都点头说是。王开心没有吭声。刚和毛江吵了一架,他没好意思说。毛江说:“既然大家信得过我,那就接着往前走吧,这片树林,不简单,我师傅听师爷讲的叫什么迷幻森林的。具体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总之大家小心就是。” 我走在王开心身边,心说王开心是不是对毛江有成见。那么多人,别人还没吭声,他作为我们一起从方城出发来的人,倒和毛江杠上了。这事儿不太正常啊。两个人都是为了我来死亡谷的,我可不希望他们之间出点儿什么差错。 避开其他人,我低声问王开心:“王哥,你是不是怀疑毛哥做了什么,你对他比外人还凶,那不是会使你们疏远吗?” 王开心笑着拍拍我肩膀说:“高扬,你还年轻啊,毛江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们,现在看起来,他没什么恶意。因为他知道许多死亡谷的事儿,开始没跟我们说。不过这一次,别看我我俩吵和凶,毛江还得感谢我。” 我一头雾水:“他还得感谢你?你差点儿让他成为众矢之敌。” 王开心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你去问毛江,小声点儿,别给别人听到。” 我肯定不信王开心的鬼话,屁颠屁颠地跑到毛江跟前,借口让他帮我看看尸毒有没有扩散的太厉害落在别人后面一些。我低声问毛江:“问你个事儿,王开心说他和你吵得那么凶你还得感谢他,你真这么想的?” 毛江说:“有一点儿。” 我摸不着头脑,有一点儿就是有了:“为什么?我真怕你俩闹崩了。” 毛江拍拍我肩膀:“高扬,你还年轻啊。王开心先对我发火,吵得那么凶,别人就不好再吵吵,王开心都不站我立场上,我们就没了合伙害别的的嫌疑。我俩个吵吵,他是在给我解释的机会。实际上他是在向着我说话。” 我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前面那伙人,正围着猛子问长问短。猛子这会儿,成了这里的神人。他大声吆喝一声,竟然能影响到天气变化,这威力大着哪。 我不解地问毛江:“毛哥,你懂得这么多,那你说说,猛子和这片树林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就能影响到这里的天气?” 毛江摇摇头:“这我哪里知道,这个树林,可不是普通的树林,叫作迷幻森林的。这里面发会发生什么事儿,我师傅也知道不多。这死亡谷本来就很少有人活着出去。所以这里面的事儿,外界知道的很少。好像我师爷一个人在这片丛林里看到过很多个自己,具体怎么个情形,没听说过。不过像猛子这样他的叫声影响到这里的天气,真是不可想象。这事儿不知道猛子自己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们追上前面的人,大家正热烈地问猛子有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儿,或者梦见过什么神仙给过一些暗示。 李十一走在猛子一边,也不张口就骂,而是好声好气地说:“是啊猛子,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很特别,很不一般,跟神仙有关的经历?或者你帮过化装成普通人的神仙。” 猛子说找过小姐算吗? 李十一瞬间石化,翻了两下白眼方才骂道:“算你妈了个巴子。” 猛子说有天晚上在路边上遇见个美女,说她刚来娄底钱包丢了手机什么的都没了,和朋友联系不上,问我能给她一百块钱叫她先找个地方住下不能。她给家里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接她。 “那你给了没?”王开心问。 “给了,一个大美女连住的地方都没,咱能不伸手帮一把吗?”猛子很自豪地说。 李十一说:“这靠点儿谱,那你刚才怎么说找小姐?” 猛子苦笑着说:“关键是第二天晚上我又遇见了她,还是那套说词,我俩目光碰到一起,昨天晚上才见过的。这女的倒也干脆说咱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做那个的,玩吗?” 小莫很感兴趣地问:“那你玩了吗?” 猛子说:“玩了,想起头一个晚上被她骗了我就来气,能不玩吗。把头一天晚上给那一百块钱也算进去了。然后就再没见过那个女的。” 李十一呸了一声说:“不靠谱。” 猛子说不靠谱就不想了,也可能是前世的事儿,谁知道。 可是大家仍旧对猛子的特异功能念念不忘,每走一会儿,就让猛子喊一嗓子,生怕他那特异功能一会儿不用就失灵了一样。走进树林五六里路,就到了昨天听到枪声响起的地方。地上倒着十来个人。穿衣打扮不同,毛江说看起来两边各有伤亡。 毛江说赶紧走,咱们尽量拣没有人走过的地方走,避免和别人冲突。 王开心指着一棵树说:“那边树上绑着一个人!” 我们连忙跑过去看。果然是一个黑衣人被绑在树上,胸前有不少血迹,看起来是被绑起来射杀的。这人低着头,看不清脸长的什么样子。 王子洛说:“这事儿不对劲儿,这个人应该是被他们自己人杀死的。” 李十一看向王子洛:“你怎么知道?” 王子洛说:“在这死亡谷里,杀一个还用绑吗?只有自己人杀自己人,很明显不只是杀死他,还要给他些教训,杀给其他人看的。” “这么多势力进入死亡谷,按说不该这个时候发生内斗的,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自己人杀了自己人呢?叛变?”李十一提到叛变这两个字就气愤得咬牙切齿,他一抬手托着这人下巴把这人的头给托得仰了起来。阵低匠号。 这是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男子。这一道刀疤,从右眼角到耳根处,像一条蜈蚣趴在那里。猛子就跟在李十一后面,此刻正站在李十一一侧,见到这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个人的喉咙,也被人割开了。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李十一松了手,凭凭那人脑袋耷拉下去。拍了拍手说:“走吧,不关咱们的事儿。” 往前行进的时候,李十一找机会避开其他人接近毛江说:“兄弟,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开仗吗?” 毛江看着李十一,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李十一接着说:“这是因为,其中一伙人里出现了叛徒,不管这伙人怎么走,都能被另一伙人找到。你没忘了赵小五的死吧?如果我的人里那个叛徒还活着,那么我们迟早会被别人跟踪追到然的包了饺子。我们人员太少了,根本没有一点儿优势。所以我想,我们必须尽快处理掉内部这个叛徒。” 第一百七十八章 磁场万能理论 毛江完全赞同李十一的观点,队伍中有一个别人的眼线,那就等于这一帮人的行动,随时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下。就像我们昨晚上遇上一次偷袭。偷袭未成为什么没有继续有人来?那是因为,人家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会儿,人家可以用最小的损失给我们最大的创伤。 毛江问李十一有什么打算。 李十一看了看我对毛江说:“我们两个太明显,让高扬留意着我手下那三个人的动作。只要是内奸,他总得想办法把情报送出去,至少要标明咱们的行踪,不然这片树林这么大,咱们一旦走进来,想要找到咱们如果不是碰巧撞上也没那么容易。” 毛江点点头,对我说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这可是件大事,事关咱们几个人的安危。 我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准备对付我们的那个势力,他们知不知道宝藏的地点?” 李十一说:“他们应该比我们还清楚,要不然也不用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们了。” “那就是了。”我说。“如果他们守在宝藏那儿等着我们送死,不是比到处寻找我们来的更容易些?所以根本用不着什么内奸的。李大哥你手下就剩那三个兄弟了,你应该相信他们才是。” 李十一手下三个人,一个猛子,一个小莫,另一个就是叫干啥干啥话也不多说一句的狗子,以至于我们。都没注意过他。而且李十一圈定,内奸出在他手下这三个人之中。我却看着这三个人,对李十一都是绝对服从的。 李十一拍拍我肩膀:“小兄弟你还太年轻,我自己带来的人,我更不愿意他们出意外。但如果随便相信人,那我这老大也做不到现在。按我们说的做吧。” 晕死,他们都说我太年轻。 再往前走,地形起了变化一边高一些,是一个高坡,一边低了下去。地面已经不像先前走过的地方那么平整。而是像丘陵地带一样有了起伏。比着远处的高峰,这里还是低了很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走上面还是走下面这个问题上,李十一,王子洛,与毛江他们惊人的一致。当然是走上面,人往高处走。走上面的好处。就是万一和别人相遇,不吃多大亏。如果是走下面被上面的人发现了。那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地势越走越高,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头强指着不太远的地方说,那里在冒烟,好像有人生火。 李十一从包里掏出个望远镜,望了望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毛江和王子洛感到意外,冒烟的位置虽然离我们不远,但别人又没有发现我们。李十一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问了一句我能想到的话:“不会对面,也正有人拿个望远镜朝咱们这里望吧?” 一边几个人,对我的话表示赞许,等待着李十一的解释。李十一摇摇头,把望远镜递给了毛江。毛江看看脸上露出怪怪的表情把望远镜递给了王子洛。 王子洛看过之后,表情也立马变得异样。我忍不住问毛江:“毛哥,就别一个一个在这看了,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说呗。” 毛江说:“那个女孩儿。” “哪个女孩儿?一个女孩儿把你们三个人吓成这样?”王开心从王子洛手里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把望远镜朝李十一手里一塞说:“我靠,不会真有那些人吧?” 我伸手向李十一手里拿望远镜,李十一也没拒绝。把望远镜举到眼前,隔着薄雾,隔着树枝,在那个稍微空旷一些的场地上,我看见了那个一会哭一会儿笑的女孩子。女孩子的一边,还有那个戴着博士镜的教书先生。被树枝遮挡着的,还有很多人。 我看完没把望远镜还给李十一,把它递给了身边的大头强,让他们几个也都看看。好奇心人皆有之,这望远镜放着也不会大的生小的,用了也不会少一根毛。 说实话,我心里的震惊也不小,出声问道:“我们那天见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我们那天,确确实实看见了那个叫天蝎的眼镜和那个叫阿离的女子。最重要的,相距那么近,他们却看不到我们,而我们也摸不到他们。在我们心里,都已经把这些定意为一种假像。就如毛江在地洞里说的,这些都是特殊的磁场记录一些东西,然后又在合适的时候把它回放了出来。 所以那天,连我们在哭石边遇到天蝎和阿离时的环境也都是磁场的回放,后来证明,我们不是在一片乱石中,而是在一片草地中间。 上次离那么近,看到的却是假像,那么这一次,我们看到是真人还是磁场的回放呢?阵低纵号。 王子洛提议说:“咱也别在这儿发愣,真的假的,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十一说:“去也行,咱们最好暗暗跟着,别暴露了,他们人数,看起来比我们要多。” 狗子最后一个用过望远镜,把望远镜递给了李十一。李十一收进包里。我们一干人朝坡下走去。我有些兴奋地问毛江:“毛大师,如果他们是真人,那我们那天在哭石边看到的怎么解释?” 毛江说这个也简单,那情境就是当时正在发生的,只不过是在别处,被磁场的作用转移到我们身边播放出来,等于把我们所在的环境当显示器,上演了一场真实的立体录相。 王开心挖苦毛江:“要按你这理论,所有现象都可以用磁场解释。你这是磁场万能论。” 毛江得意地说:“你也可以叫毛氏理论,不过你有更好的解释吗?” 王开心摇头说我没有,我才没工夫瞎琢磨这些狗屁理论。 毛江笑着说那我这暂时就是正确的。 李十一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对我使了个眼色。叫我留意着后面他手下三个人的动静。这是我们突然改变方向了。如果真有内奸,那他必定会留下标记。 我装作小便,朝一边走两步尿了一下。自然就落到了他们后面。 我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走了过去,我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发现。我就跟在他们后面。王开心也站住,等我走到跟前叫我走快一点儿,这样一个人落在后很不安全。我只好又跟着他走到前面去。 等我们到了冒烟的地方,人已经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烤过的一堆火,火已经被弄熄了。在弄熄的火堆旁,我们发现了藏羚羊的骨架。这帮人运气真好,也弄了一只羊来吃。可惜他们一点儿剩饭也没给我们留下,没吃完的,人家带走了。 毛江拣起一个人家啃剩下的骨头尝了尝。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不会吧,我们才刚刚吃过还没多久,用得着这么馋吗? 王开心来的更直接:“出去后别说你认识我,丢人。哈哈” 毛江尝过之后点点头说:“这肉是真的。” 王子洛看着毛江像看着一个外星人:“是真的啊,看也看得出来。” 毛江狠狠地鄙视王子洛一回:“是吗?那在哭石跟前,你看出来天蝎和阿离是真是假了吗?”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毛江只是在证实,我们看到的不是幻像,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现在看起来,我们看见的这伙人,是真真实实的人了。 王子洛仍然怀疑地问:“毛兄弟,这次不会像在山洞里一样吧,幻觉和真实根本分不清。要不要再用炸药炸它一下?” 毛江说这个不用了,除非是在山洞或几近封闭的空间里,磁场不可能那么强烈地刺激人脑。所有最多就是像我们上次一样,看得见却摸不见。 王子洛说还是炸一下最保险。 李十一说炸一下是保险,那我们不也暴露了吗? 王子洛说不会的,炸一下之后我们立即转移,就算有人巡声找来,也见不到我们。 看来山洞里的事儿,对王子洛的影响不小,现在连真实的东西都不相信了。那我们这些人呢?想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的次数多了,可能导致我们之间都会互不信任,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不信任的结果,可能是互相屠杀。 毛江说炸就炸吧,大家离远点儿,注意安全。 王子洛和大头强在场子中间放了炸约雷管,接了引线,离得远远的按下了引爆装置。一声巨响过后,尘土飞扬。我们冲过去看了看,该在的东西还在。 王子洛他们摆弄炸药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朝另外一个方向踏出一大片痕迹来。李十一说等下先走的那批人,可能要派人回来查看。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在跟踪他们。 查看完现场,李十一大手一挥说:“撤。” 我们一行人,沿着前面那伙人的脚印朝前追去。追子一会儿,李十一叫大家慢下来,注意隐蔽。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个人从前面朝我们走过来。 等这两个人过去,大家正要站起来接着走,李十一说:“小心着点儿,注意隐蔽,前面应该有刚才那伙人在等着。这两个人是回来打探情况的,估计一会儿还得折回来撵上他们的人。” 我们前进了一会儿,差不多看见前面的人影了。又隐蔽起来。这里的树木不是很高,长的也是密的密稀的稀,中间还有些小空旷地带。间杂有不少密不透风的權木丛,所以隐蔽起来也不难。 不多久那两个人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从我们附近走过去了。前面那些人,等上后面这两个人,又接着朝前走了。 毛江问李十一:“天蝎和阿离,这两个人你该听说过吧?” 李十一回答说:“当然,那天在哭石前,你不也听到他们说了吗?一个是云南玉石帮帮主,一个是广东潮帮帮主。可以说,都是国内黑道的大势力。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毛江沉吟一下说:“先前我以为我们见到的不过是幻像,如今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天蝎和阿离是两个活生生的人,那这里面,就很不对劲儿。”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多出来的人 李十一问道:“哪里不对劲儿?” 毛江解释说:“阿离既然是势力相当大的广东潮帮帮主,她怎么可能单身一人出现在死亡谷中?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被玉石帮天蝎所挟持?” 王子洛接过毛江的话说:“兄弟弟所言极是,我总是想着这其中不对劲儿,就是没挼明白怎么回事儿。你这一说我突然明白了,就是这地方不合常情。” 李十一猛地睁了一下眼睛:“这么说,阿离是有意被天蝎挟持的。可她为什么这样做?” “有没有可能,阿离不知道宝藏的地址,而她得到消息天蝎知道寻宝路线,所以就干脆想了个法子与天蝎一起。”毛江推测道。 李十一摇头道:“她这么做很冒险的,那她不怕天蝎直接把她杀了?” 王子洛嘿嘿两声说:“可能性不大,就像当初你劫持了我们,也不会直接把我们杀掉。因为你占有明显的优势,不用担心我们会做什么突然的反抗。天蝎是去寻宝的,一路上危机少不了,到时候可拿阿离先试险。危险的地方,先让别人来。所以阿离只一个人出现在天蝎的视线里,明显就是示弱。越是这样,她就越安全。至少天蝎不会自己动手去杀她。” 李十一见王子洛道出了自己当初的想法,尴尬地笑笑:“这阿离看来不是一般的聪明,就是说在天蝎附近,肯定跟着阿离的人。” 毛江点点头:“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既不能被天蝎的人发现,也要躲着阿离的人。” 王开心凑上来,笑了笑说:“我有一事不明白。” 几个人看着他:“什么事?” 王开心淡淡地说:“曾爷既然把死亡谷有宝藏的消息公布出来。并且各大势力都应该接到了消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那些黑帮老大没一个傻瓜,他要只说个消息不提供点儿线索会有人来?要知道死亡谷这么大没个年把时间都找不过来一遍吧。” 王开心说完看着李十一,等着他的反应。李十一承认:“曾爷往各大帮派发送的消息中,是有一条线索。这线索和毛兄弟说的差不多,死亡谷中,过迷幻森林,有一高丘,四季如春。mianhuatang.info上有蓝雪莲,下有石门。力推可开。宝藏就在其中。” 王开心问王子洛:“你不知道线索吗?” 王子洛干笑了两声:“说来惭愧,我们这样的小帮派,不入曾爷法眼,就连这宝藏的消息,我也是听别的帮派传出来的。这些线索。恐怕只有各大帮派才会有。” 毛江不解地问李十一:“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路该怎么走还要问我?” 李十一很平静地说:“这个你不要多想。因为你的师爷,曾从这儿出去过。所以我以为,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进这死亡谷,不是只有线索就能找到宝藏的。也许很多人,走不到地方就挂了。所以我听你的意见,能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事实证明,我这做法是正确的。” 毛江皱着眉头说:“既然各大帮派都得到了曾爷的这个消息。那潮帮阿离没理由不知道这消息啊。按正常来说,她也应该知道有关宝藏的线索的。” 王子洛分析说:“也可能曾爷见阿离是个女流之辈,就没放在心上,或者是怜香惜玉,不忍心叫一个女流之辈前来冒险。” 王开心重复了不忍心三个字后突然问道:“曾爷的人来了吗?” 李十一和王子洛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开心沉声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阴谋?”李十一和王子洛同进反问道。 王开心点头说:“是的,这是个阴谋。曾亦远第一次派人来,估计是全军覆没。他虽然知道宝藏的线索,却无法得到宝藏。于是把这个消息和线索公布开来。让有实力的各大帮派都来。人多力量大,总会有人能打开宝藏之门,见到宝藏。曾亦远不可能不派人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各大帮派拼个你死我活,宝藏见人之时,曾亦远必定渔翁得利,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李十一不甘心地道:“你分析的虽然很对,那我们能怎么办?我历经艰险,损失那么多弟兄,走到这一步,是不可能放弃的了。” 王子洛跟着附和:“我也是,这样空手而归,既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也没法向活着的兄弟交待。” 毛江说:“看起来宝藏你们是不可能放弃的了。不过我们可以做最晚出头的那一批人,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就是要挨枪子儿,我们也要做最后一批挨枪子儿的。” 我们跟着天蝎的队伍往前走,走没多远,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我们也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就地隐蔽起来。前面一片乱糟糟的。还传来很大声的叫喊:“天蝎老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天蝎老大,饶我啊。” 随着这喊声,天上下起雪花来。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猛子。原本以为,只有猛子能喊出雪花来,没想到这个求饶的人,也喊得下起了雪花。 那边传来一声枪响,一切都安静下来。然后又是一阵枪响。然后雪花落了一会儿就慢慢停了下来。天蝎的队伍,又慢慢前进了。我们继续跟上。经过刚才一片乱糟糟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 不对,我们看见一个人,一个被绑在树上的人。几个人好奇地围上去,不知道天蝎为什么杀人。在这死亡谷里,除了背叛,不应该有机会再犯下其他的死罪。 那人仍旧耷拉着头,我看着那绑在树上的尸体,已经感觉到有哪地方不对头。他们几个的眼神,也都怪怪的。我还没想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李十一已经把那人的下巴给托了起来。那人的脸被迫仰了起来。我们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竟然是刀交疤脸。一道刀疤从右眼角一直到耳根处。我们在进入树林后不久刚刚见过。而且这个人被绑在树上,当时已经死了。当时我们也推测,他是被自己人杀死的。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李十一这样的黑帮老大,不把别人生命当回事儿的人都愣在了那儿。猛子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最外圈。在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时,刀疤脸确确实实已经死了,而且伤口那么重,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那这个刀疤脸又是谁?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天蝎为什么要杀了他。在我们眼里,已经不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如果这两个刀疤脸是同一个人,那这是怎么回事?死人复活?就算复活了他也是被绑在树上,不可能自己解开绳子跑回来的。见鬼?如果真是见鬼,可他这实实在在的身子大白天就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 大头强这次实在憋不住,说了一句:“不会是双胞胎吧。一个要为另一个报仇,所以被天蝎干掉了。” 大头强的话音刚落,就被王子洛骂了回去:“你猪脑子啊,这刀疤也是胎里带的啊?俩人一生下来就每人脸上长一道刀疤?” 看着大头强,几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头强就曾经出现过两个。总的应该是三个,主洞被堵我们进小岔洞里面出现一个,被李十一开枪打死了。出了小岔洞后小岔洞口又出现一个,被大头强自己打死了。加上一直跟着我们的大头强,总共就有了三个大头强。那么这里有两个刀疤脸,也就能够理解了。 李十一毫不顾忌地说:“大头强兄弟,今天这事儿赶巧了。我问你个情况,你别生气啊。就是在洞里出现的另外两个你是怎么回事儿?你有没有一点什么特别的感觉?” 大头强摇摇头:“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看见另外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更多的是吃惊。他来自哪里,怎么会和自己一模一样?是什么东西冒充的?” “没有一点儿熟悉感和亲切感吗?”李十一不死心地追问。 大头强很坚决地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毛江说大头强没有撒谎,据我师傅说的,我师爷在这树林里看到多个自己时心里也是吃惊的不得了。 李十一忙问,那你师爷最后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毛头江说不知道,只知道我师爷后来出去了。而且师爷只有一个。 王开心忍不住直叫:“我日,你师爷有毛病吧,总是关键的时候不说。” 毛江淡淡一笑,对王开心说:“这事儿你有空去问我师爷。” 王开心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师爷在哪儿啊?” 毛江嘿嘿笑着:“阴间吧,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了。”阵低叉巴。 大头强小心地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个人,还会不会再出现?” 李十一掏出匕首,把绑着刀疤脸的绳子割断。然后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很快地把刀疤脸分作五块。他刚一下刀子我就转过身去。这家伙够下得了手也够恶心。 分好后他叫人一块儿放一个地方,不放到一起。然后对着刀疤脸的人头说:“兄弟,冤有头债有主,这么多人作证可不是我杀的你。我就是怕等一下再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你,分不清是你自己复活回去了还是凭空又多出来一个。这下我确定你不会再复活了。等下再见到你,我心里就有数了。兄弟莫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习惯了就好了啊。” 李十一这乱七八糟的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挨刀还能习惯了就好了。服了。 等李十一在那儿叨咕好,我们才继续往前追赶天蝎的人。李十一突然问:“猛子,你跟刀疤脸熟吗?” 猛子被李十一的话吓了一跳:“大哥,你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的事情,和我无关哪,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李十一诧异翻了翻白眼,差点儿被气死过去:“你妈了屁,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一叫天上就下雪,他一叫天上也下雪,你俩是不是有点儿什么关联之类的。” 猛子抹了一把汉说:“大哥,这我哪知道啊,反正我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猛子的话逗得几个人哈哈笑起来。正走着前面又传来叫喊声,然后是枪声。我们回头,还能看见我们刚呆过的地方。虽然看不见地上,但我们都相信,刀疤脸的尸体,一定还是分成几块儿在不同的地方呆着。 然而前面这叫声,太熟悉了,刚刚才听到过。 天蝎他们,显然还没有走太远。我们头顶,雪花又飘落下来。李十一叫我们隐蔽。我们刚躲起来,就有两个人朝刚刚给刀疤脸分尸的地方奔去。这两个人到分尸的地方停了一下,叫了一声,又回头朝天蝎人马所在的地方奔回去。 等天蝎他们走了之后,我们追到他们又一次停留的地方。又一次见到了被微冲打成蚂蝗窝的刀疤脸。 第一百八十章 越杀越多 这个刀疤脸,肯定是多出来的。mianhuatang.info李十一为了保险起见,已经把前面那个刀疤脸卸成了五块。而我们眼前见到的这个,虽然被打成了蜂窝状。但整个人,仍然是完整的。 李十一突然对猛子说:“猛子,你带上狗子,到刚才那地方去看看,看看刀疤脸的尸体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被卸成五块的样子。妈的,我就不信了,这人好好的是怎么多出来的。” 猛子和狗子两个人小跑着过去了。我们本来也没走开多远,他两个很快就在树木的遮挡中消失了。我们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他们两个人回来。 李十一对毛江说:“当年你师爷一个人来这里,他真是幸运得很。” 毛江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一个人来倒是幸运得很?” 李十一轻轻地说:“就这片树林,怪事连连,他一个人,怎么都可以相信自己。即便是看到多个自己,那也只是心慌。可是那么多个自己之间,互相都没有敌意。现在不同了,这么多势力进来,一旦出现多出来个人的情况,那这个人就会被别人的恐慌杀死。就是说,本来这个人也许没事儿的,但是别人为了安全。会主动杀死他。” 王子洛点点头:“李哥说的对,在越是复杂和恐怖的环境下,人就越容易死于他人的不信任。”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毛江:“毛哥,你说这个刀疤脸屡次被杀,而且死的很惨,他最后会不会反抗?” 毛江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真没想过。如果刀疤脸能记得他屡次被杀,是个人就会反抗。天蝎那帮人要倒霉了。” 我不认可毛江说的话:“天蝎那么多人和枪,刀疤脸活一次被杀一次。天蝎他们对付刀疤脸还是绰绰有余。” 李十一哼了一声:“高扬,要是换成你,你杀人后心里能很平静吗?被杀的人还是自己一起进死亡谷的兄弟。” “我杀个鸡都得一会儿不平静。”我撇撇嘴说。我心说我可是五好青年,能和这些黑社会比吗? 李十一接着问我:“如果你杀一次出来一个杀一次出来一个,你有什么感觉?” 我心里一寒:“如果真发生到我身上。我要崩溃了。” 李十一点着头说:“对,我想着天蝎他们那伙人。现在就要到崩溃的边沿了。” 好像是为了响应李十一的话,李十一的话音刚落,前面就响起了枪声。这次很乱,枪声响成了一片。听起来像是两伙人马遭遇了。枪声停下来的很快。等枪声停下来,李十一摸了一把额头说道:“这两个小子,去了这么久,就是再拉泡屎,也该回来了吧。” 李十一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就刚刚人家天蝎派来那两个人,也是到那地方去查看,去了没多大工夫就又跑回去了。 王子洛紧张地说:“有可能遇上另一个活着的刀疤脸了。” 王子洛的紧张是有道理的,如果那个刀疤脸和我们扯到一起,谁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也许他像牛头马面一样,会勾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李十一声音低沉地说:“不可能吧,刀疤脸都是出现在他们自己人那里的,怎么会缠上猛子他们?再说刀疤脸不是一直都在我们前面出现的吗?这次怎么反而跑后面去了。”阵低来圾。 王子洛两手一摊无奈地说:“凡事总有例外的。” 毛江说我倒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李十一和王子洛同时发问:“什么可能?” “他们遇上阿离的人了。”毛江轻轻地说,“你们想想看,根据我们的推测,阿离是自己送上门来和天蝎在一起的。那么在天蝎的周边,必定得有阿离的人在。我们巡着烟找过来跟踪天蝎,却没见到阿离的人。这不是有些奇怪吗?阿离作为一个大帮帮主,不可能就这么毫无准备地一个人跟着天蝎走的。也有可能,阿离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但跟在天蝎近前的人不多,后边还有他们的大队人马。而猛子和狗子,撞上了阿离的大队人马。说不定这会儿,正朝着我们开过来。” 李十一反应挺快,一挥手说:“其他人隐蔽,高扬你往前面接接他们两个去应付,我们暗中保护你。” 这些人还真听话,李十一说过话后,他们都老老实实隐蔽起来。应付就应付吧,李十一让我去肯定是看在我年龄小些,人家不会狠下心来对付我。还有就是,就算被阿离的人绑了。根据当前情况下弱者安全的理论,我的安全系数会高一些。 朝前走有十来步远。那边猛子和狗子正朝我走过来。不过后边,还跟着一个特别漂亮,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大眼睛,长头发,小鼻子小嘴妖小玲珑的身材。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脸上带着笑,浑身上下充满活力。有点儿大煞风景的是,那女孩子后边,还跟着一帮成年男子。 我迎着他们走过去。猛子和狗子看着我问:“高扬,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说他们让我过来接你们一下,其他人先走了。跟着天蝎呢。 我说着话走到那个孩子跟着:“那个,我叫高扬,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认识你我真高兴。” 女孩子见我这个样,很大方地说:“我叫石小碟。你这么小怎么会来死亡谷里?” 我伸出手腕给她看了看,上面的暗印已经顺着胳膊在皮下爬了上去,离得太近了都能闻道一种腐败的臭味儿。我对石小碟说:“我中了尸毒,跟两个哥哥来寻找蓝雪莲,如果找不到蓝雪莲,我要死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我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六岁了。” 石小碟好看地笑着:“怪不得你见这么多人拿着枪也不害怕。不过你得叫我姐姐,我现在就十七了呢。” 这个石小碟的身份,看起来也非常不简单,她和我这么说话的时候,后面那么多成年男子,竟然没人表示什么意见。我笑着对石小碟说:“姐姐就姐姐,姐姐我好羡慕你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管着这么多人,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石小碟笑笑,然后问我:“对了,刚才他两个说你们有好多人呢,人呢?” 我哦了一声说:“他们前面走了,我过来接他两个。我们现在跟着天蝎。有个叫阿离的大女孩子和天蝎在一起,我们怕天蝎对阿离不利,所以一直跟着。” 石小碟笑道:“你们怎么对阿离姐那么好?” 我说那当然,那么多大老爷们儿挟持着一个女人,一看就不地道。我们是好人,好人当然得帮着好人。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石小碟问我:“你们不是来寻宝的?” 我告诉她我和我哥哥我们三个人不是,但还有另外两伙人,一伙是王子洛,他们还有两个人,一伙就是李十一,算上被你们抓的这两个,还有四个人。我们一行总共九个人。 石小碟奇怪地问:“你们不是一伙的?怎么现在看起来那么熟?” 我说我们一到河南三门峡,就同王子洛他们遇上了,一直同路进了死亡谷。李十一是进死亡谷后认识的,我们被他们劫持了。不过后来遇上很多不明不白的事儿,他的人损失了很多,为了能够活着找到宝藏,我们就成了合作关系。 石小碟咯咯直笑:“你倒真是实话实说。” 我随口答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们都是来寻宝的,我们不是,找不找得到宝藏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就算找到了,我们也不争,分点儿就分点儿,不分点儿就拉倒。” 石小碟依然甜甜地笑着:“那他们是来寻宝的吗?” 我嘿嘿一乐:“他们当然是,不过现在,他们也是来找蓝雪莲作解药的。” 石小碟看着我问:“这话怎么说?” 我说前面在天坑底遇见一种植物有致幻作用,而我的血液能阻止幻觉的产生,所以每人都尝了一点儿我的血,结果把尸毒也传染给他们了。 石小碟噫了一声:“为什么你的血液能阻止产生幻觉?” 我说这说来就话长了。我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鬼魂。两个月前接触过血太岁,我也喝了点儿血太岁里的血液,所以就有了这许多变化。 石小碟说我对你这事儿很感兴趣呢,有空给我细说说。姐认下你这个弟弟了。 我笑了笑说,如果能够平安走出死亡谷,你自己看吧,我把那些事儿发在黑岩阅读网了,故事名就叫伴魂之活见鬼。 我们经过刀疤脸被打成蜂窝状的那个尸体附过没有停留,一直走到那响起一片枪声的地方。那里倒着两个人。我和猛子,狗子一见那两个人,不但面色大变,而且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石小碟看看我们,轻轻笑了笑说:“这一对双胞胎,是死的够惨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要开这么多枪。” 我轻轻地说:“这不是双胞胎,是同一个人。你在后面过来,就是碰到猛子他两个人的地方,没见过这个人吗?” 石小碟说没有,都是为了黄金而来,又都是混黑道的,死个把人很正常,我们就是看他们两人落了单,怕他们走丢了才捎带着他们赶路的。 这姐姐说的,还怕人家落了单走丢了才捎带上人家。我深不以为然,看来真正混黑道的,说出来的话比白道上的人还白。我对石小碟说:“这个人死了两次了,每死一次,就会再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出来。而这一次,一下子出来两个。” 石小碟花容失色地惊叫一声:“会有这样的事儿?” 后面的人立马拿枪管撞了我一下,以为我对石小碟做了什么。日他大爷,这些人都是猪啊。我一个五好青年,能把一个黑帮小头目怎么着。我可不会傻到以为石小碟就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黑道是那么好混的吗?人家能混出来肯定有两把刷子。 石小碟一摆手对那个猪说:“别动他,不关他事儿。” 她还一手捂着胸口,一脸怕怕地说:“高扬,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很好奇地问:“你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我都怀疑,你们是怎么到达这儿的,别给我说你们是一路顺风。” 石小碟顺口答音地说:“是啊是啊,我们一路顺风,直接就落在一片高低错落的巨石中,巨石里面除了难走没有别的。” 我张大了嘴巴,看看人家这排场:“你们是坐直升机来的?” 石小碟看到我的夸张的表情笑了笑说:“嗯哪,是个人制造的,简易直升机,用大卡车拉来的。最多能飞到那片石头丛中,我们就在那儿顺绳子滑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疯了 “那阿离怎么一个人在那哭石那儿玩耍呢?我们看见她就是在那儿被天蝎带走的。”我不解地问石小碟。 石小碟更加吃惊:“你们看见?你们在哪儿?当时除了看见天蝎正从另一边朝那儿赶过去,没见到有别的人。” 我对石小碟解释说:“这事儿一会儿半会儿可能说不明白,当时我们在另一个地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些人,全部都处在哭石所在的那个情境里。我们看得到阿离,还有后来冲过来的天蝎。但是他们,却完全看不见我们。后来他们就消失了,还有四周的环境也变了。我们根本不是在那片高高低低的石头当中,而是在一片荒草地上。后来我毛哥说,那是磁场的作用。把另一个地方发生的事儿,像录相一样在我们身边放了出来。” 石小碟羡慕地看着我:“是吗?这太好玩了,唉,我们错过好多好玩的事情哎。” 我哭笑不得,这些好玩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要命的。于是指着地上两个刀疤脸对石小碟说:“姐姐,这里还有两个好玩的,这个人开始死一个出来一个。现在一下子出来两个了。” 石小碟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说:“这个不好玩,不好玩。不过这个杀不死的人是谁杀的呢?” “天蝎。”我说,“可能这个人,背叛了天蝎,或者根本就是个内奸,把天蝎的行动泄露给了别人。所以天蝎要杀了他。我一个哥哥说了,在死亡谷这种情况下。除掉背叛,不可能犯下非得处死的罪。” 石小碟皱着好看的眉头思索了一下,问我:“高扬,你说天蝎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发疯?这样下去他手下那些人会不会恐慌成一团?” “完全有可能的,李十一说了,他们会崩溃。”我在石小碟跟前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边的猛子和狗子两人一直在瞪我。我装作没看见。看来我这个人虽然老实,正直,却是经不起美女的诱惑的。如果有人用美女给我下套,那我会喜欢得一塌糊涂。 石小碟小手一挥,娇声道:“我们走。阿姐现在是和一群疯子在一起,很危险的。” 我们跟着石小碟,快速地朝前走。很快就见到前面不少人的影子了。从两边跑出来两三个人,来到我们跟前,对石小碟报告了前面的情况。不动声色地归队。石小碟叫大家隐蔽好。慢慢靠近他们。天蝎和阿离都在。这伙人就是在停下来歇着的时候。也不得安静。每个人都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钻出来。 我对石小碟说:“这伙人早晚也得完,他们自己会把自己累死。” 石小碟甜甜地笑着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说这还用看出什么。他们连歇一下心里都不踏实,那他们夜里睡觉怎么办?你听说过部队炸营的事儿吗?就是人都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大吼一嗓子,然后整个营地就乱套了,互相撕打,有枪的甚致互相开枪。他们现在这种状态,我看就是炸营的前兆。只要天一黑,他们这些人一睡下,只要有一个人做恶梦。他们全都得玩完。你看他们现在个个紧张的样子,一旦入睡恐怕不止一个人会做恶梦。 石小碟夸奖我说:“高扬你懂得可真多。”阵低役血。 我嗯了一声说:“我都上初三了呢。” 我以为,上初三学问很大了。 石小碟吩咐那些男子,举枪瞄准,把那些人给盯仔细了,保护阿姐的安全,只要有异动威胁到阿姐,格杀勿论。 石小碟说这话时,脸色很冷。她说话的语气,让人不敢有一丝违背的意思。那些男子,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我忽然觉得,刚才对石小碟坦白那么多还包括一大堆废话,是不是有想泡她的意思。这心思一出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也会动歪心思了。 石小碟冲我眨眨眼睛,瞬间脸上笑颜如花:“高扬,你们的那些人呢,不是说跟踪天蝎吗?天蝎都在这儿,你们的人到哪里去了?” “对啊,我们的人哪里去了?”我条件反射似地反问石小碟。然后明白过来现在是石小碟问我呢,于是对石小碟说:“姐姐,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说不会离我太远的,要不要我喊他们出来?反正咱们之间,不会为敌吧?” 石小碟好看地笑着摇头:“不会,当然不会,就算找到宝藏,咱们了可以分哪。听说一吨黄金呢,一吨,很多呢。” “那我喊他们了。”我对石小碟说。 我刚一张嘴,就被石小碟捂住了嘴,柔若无骨的小手,带着丝丝甜味儿。石小碟低声骂我:“你这个笨蛋,你一喊,天蝎他们不是也听到了。” 我脸一红。我怎么突然变得,特别聪明又特别笨蛋起来。我不会是喜欢上石小碟了吧。我以前好像没有对哪个女孩儿动过这样的心思。怎么一下子会这样,我可是第一次见石小碟。说白了,人家愿意,我就是人家的俘虏,和猛子及狗子他两个一样。 我又想到了陈丽丽。我和陈丽丽,关系一直很好。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后来说起来,把石小碟捂住我的嘴当成亲密接触,差点儿没把我那操蛋师傅毛江给笑死。 我看看石小碟,她就在我旁边,我俩挨得很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看着她我心里就甜丝丝的,生怕一转身,再回头她就不见了。我在想她如果突然不见了,我会不会难过得茶饭不思。 石小碟伸出双手掌夹着我的头给我转了个方向,叫我朝前看。就边她这样的动作,都让我觉得特别亲切。 前面,天蝎让下面的人排成一排,点起人数来。阿离和天蝎就站在前面。阿离的脸色,也不好看。看来他们这些混黑道的,虽然看起来很冷血也很有胆量,但对于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经历的太少。不要说比着毛江,就是和我比起来,他们也还差那么一点儿。我是说在心理素质上。 天蝎查了一遍,脸色就黑了下来。我帮他数了数,他的前面,排成一排的只有十五个人。 天蝎数一遍之后,却叫每个人报上自己的名字。 阿离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就那么十来个人,还都是自家兄弟。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真是把我晕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事情不像我想的这么简单。所有人都报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天蝎狂躁地骂道:“妈的,十五个人的名字怎么会是十六个人,多出来的是谁,多出来那个是谁?” 我以为天蝎疯了。石小碟也是。她转过脸来凑近我问:“天蝎傻了吗?” 我一转脸,差点儿碰到石小碟的脸上。她往后让了让。我回答她两个字:“傻了。” 正当我两个在这里以为天蝎傻了的时候。有个人接过了天蝎的话:“是我,老大,我是刀疤脸。” 当时我就傻了。因为我听到说话声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人。那十五个人排在那里,并没有看见多出来的刀疤脸。石小碟揉揉眼睛问我:“高扬,你看到说话的人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那一排人突然就乱套了,哗地一下四面躲开,因为那声音,就在他们中间响起。他们这一乱,我倒没看见来什么。石小碟说:“好像人数多了。” 石小碟话音落下,天蝎就拔枪朝人群里开了火。人群里也有人开火。看起来很乱,但是他们自己人清楚,多出来的那个人,就是刀疤脸。他们正惊慌失措地朝刀疤脸开火。 石小碟说:“他们真疯了。” 我也怀疑是。因为他们开枪时,根本不顾及自己的队友。只要刀疤脸在哪个方向,他们就朝哪个方向开枪。误杀了自己的队友也在所不惜。只能说恐惧,已经深入到他们骨子里。 石小碟突然一挥手,杀气十足地命令道:“开枪!”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像放鞭炮一样一阵噼哩啪啦地响。响声过后,一个男子大喝道:“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被围着的那些人,还有没死的,老老实实放下了枪。双手抱头蹲在那儿。天蝎看看阿离没有反应,他自己呆呆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蹲下去。 又是几声枪响,子弹就打在天蝎身前的地面上。那男子又喝道:“蹲下。” 天蝎看看阿离,自己一个人蹲了下去。石小碟飞快地冲过去,冲到阿离跟前抱住阿离叫道:“阿姐,你担心死我们了。” 阿离刮了一下石小碟的鼻子说:“丫头,阿姐这不是没事儿吗?你怎么这么早就露面了,还没找到宝藏呢。” 石小碟撒娇地说:“人家不是担心你出事儿吗?你跟这个疯子在一块儿,我们能放心吗?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找到宝藏。” 阿离捏了捏石小碟的脸:“呃,丫头长本事了?” 石小碟这才叫我:“高扬,过来。” 我走到阿姐跟前。这才发现,我的手里,还抱着一杆枪。我一直都没注意到。石小碟他们的人,也从没有人让我把枪放下。看来不是我根本就没有敌意,就是我根本就微不足道。 石小碟拉我到阿离面前:“阿姐,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叫高扬。他们的人知道宝藏的下落。” 阿离看着我笑笑:“哟喝,行,还会使枪呢。” 石小碟笑着说:“阿姐抬举他了,他拿着这个就和拿个拐棍儿差不多,最多就是抡起来砸人,刚刚就没见他开枪。” 我尴尬地笑笑:“我枪法不好,怕伤着阿离老大。” 石小碟照我胳膊上拍了一下说:“叫阿姐。” 我忙改口道:“是,阿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联合 我听见身后有轻笑声,扭过头去,猛子和狗子两个家伙正对儿狠狠地竖着中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两个家伙,一定以为我重色轻友。我这可是一箭双雕。只要去寻找黄金。我们迟早都得遇上。现在看起来,就算我们和潮帮这伙人做不了朋友,至少不会一见面就交上火。 阿离笑吟吟地看着石小碟:“你们怎么撞上的?一见面就认了姐弟。” 石小碟笑着回答:“他们两个人回头去查看刀疤脸被我们逮着了,枪也给缴了。可是高扬接他们两个遇着我们,不当回事地介绍着自己说认识我很同兴,我一高兴就收了个弟弟。他开始还管我叫妹妹呢。” 阿离嗯了两声:“在这死亡谷里,你俩怕是年龄最小的了。对了,高扬来干什么?你连枪都不会打,不会和我们来抢宝了吧?” 我说我不抢宝,来找蓝雪莲的。 阿离说:“真巧,听天蝎说那意思,蓝雪莲不就和宝藏联系在一起的吗?你跟着我们一起就是,你们还有别的人吗?都是找蓝雪莲的?” 石小碟对阿离说:“阿姐,他们是三伙人凑到一起的。有找药治毒的。有寻宝的。不过现在,他们最重要的都是寻药。” 石小碟把我们的情况给阿离大概讲述一番。 天蝎的人,还有六个。其他受重伤的,干脆被补了一枪。这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干脆地死去。刚才吼叫的那个男人很恭敬地问阿离:“阿姐,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阿离看了看天蝎问道:“天蝎老大,你有什么想法?” 天蝎没好气地说:“我能有什么想法。胜者为王,你爱怎么做主动权在你手上。” 阿离手下的那个男人瞪了天蝎一眼:“怎么对阿姐说话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离摆摆手,怪道:“阿龙,怎么能这样和天蝎老大说话?” 那个叫阿龙的人闻言退到一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阿离对天蝎说:“天蝎老大,我有个想法,看看你能满意不能。来这寻宝的,肯定不止咱们遇上的这几批人,估计别的,还有不少。咱们厮杀也没意思。说不定会给别人提供了便利。咱们握手言和,得到黄金均分。你看怎么样?” 看看,这就是黑道,这就是水平,砰砰啪啪杀得人家十来个人只剩下六个。然后再说握手言和,得利平分。 这样的结果。在天蝎看来,是出人意料地好。打一巴掌给一个糖豆,比直接给两个糖豆的效果都要来的好。天蝎颇有些感恩戴德地味道:“此话当真?” 阿离点着头说:“当真,天蝎老大也不曾为难过我不是。” 天蝎连连点头:“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阿离吩咐阿龙:“阿龙,把枪都还给他们。” 阿龙愣了一下,果断按阿离的意思去做。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看起来阿离的威信,不是一般的强大。 阿龙让天蝎的人自己拿了枪。反正人少枪多,不缺少武器。就把死去的人的弹药给翻出来拿上,枪用不完就直接扔地上了。猛子和狗子见状忙说:“还有我俩,我俩的枪呢?” 阿离看看石小碟,石小碟看看我,问道:“你的意见呢?” 我靠,这事儿问我。当然给了。我说:“把枪给他们,我们是一伙的。你问我我肯定向着他们。” 石小碟笑了笑对猛子和狗子说:“你们自己捡个枪用吧。” 阿离问我:“高扬,你们的人,可以出来了吧?” 我大声喊道:“毛江,王开心,出来见美女姐姐了。” 我的喊话,逗得阿离和石小碟直乐。因为要喊的声音大,所以有些扯长音。我喊过之后,天上下起雪花来。阿离一愣:“哎呀,第二次了,有人能喊下雪花来。第一次是那个刀疤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天蝎要杀他,他又急又怕声音都走了调,也是这么扯长着喊的不要杀我啊。就下雪了。” 石小碟双手一把抓住我双肩,把我转了个圈儿对我说:“看不出来啊,高扬,你这么神奇。” 我不好意思笑笑:“得了,他也能喊下雪花来。” 我指着猛子。猛子就扯长着声音嗷嗷两声。暂停了一下的雪花又落起来。石小碟止住猛子说她来试试。等雪花停了,她拉长着声音来了一句:“唱山歌哩” 那声音叫一个响亮,动听,扣人心扉。大片的雪花就飘落下来。我突然想明白了,不是哪个人能喊下雪花来。只要是长音,并且音调够高,都能使这个神秘的树林里下起雪来。原来还以为,猛子有多么神,后来又以为,刀疤脸有多么冤。全都是扯蛋。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别的人又试了试,果然如此。石小碟又不失时机地夸了我一句:“哇,高扬,你真聪明。”就一句很平常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如果毛江说这话,那绝对在讽刺我,王开心说这话就有点儿肉麻。石小碟说出来,惹得我心里稣软稣软的,特想上去抱她一下。我没敢这么做,石小碟清清纯纯,甜甜美美的样子,让我觉得愿望是美好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是潮帮二佬,她一个不高兴,会立马叫叭地上啃泥去。 毛江李十一他们从不远处的權木丛里出来,一边走过来一边叫道:“高扬,重色轻友啊,这么快就把我们给卖了。” 我很认真地问石小碟:“重色轻友?我有吗?” 石小碟很认真地摇头:“没有,没有。” 毛江他们几个人见过阿离大佬,阿离笑着说:“我以为你们不出来呢?” 毛江说:“那不能,你们在这儿又叫又唱的这么热闹,我们能不出来捧场吗?” 我们一边歇下来吃饭,毛江把对洪门曾爷的猜测说了出来。最后大家决定联合到一处,共同应对洪门可能的阴谋。宝藏均分。用一句俗话说就是有钱大家赚。 因为有了阿离,石小碟也就不管那么多事儿。吃了饭就让我给她说我经历过的那些离奇事儿。我问石小碟,她和阿离是什么关系。石小碟说是姐妹,石小碟是个弃儿,被老帮主收养的,和阿离从小一块儿长大。 阿离和天蝎提出了刀疤脸的事儿,两人对刀疤脸,那是惶恐不安。几乎要被这个杀死的人搞到崩溃。毛江直言不讳地说:“不是遇到我,你们很快就会崩溃,甚致死亡。” 阿离好奇地看着毛江,轻轻呃了一声问:“你有办法?” 毛江毫不谦虚地说:“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高扬的师傅。” 石小碟听见毛江这么说,好奇宝宝一样问:“哇,高扬,你还有师傅,他教你什么的?” 我撇了毛江一眼,回答石小碟说:“前些天半路上捡的。是个半吊子道士,现在还没来得及教我什么。” 石小碟咯咯直笑,大声问道:“高扬那个半吊子道士师傅,有话就说,别卖关子了。” 石小碟的话周围的人都愣了下,然后嘿嘿地笑。 毛江说就一个字,顺其自然。 也许毛江想说的,是就一个办法。我抓住这点对石小碟说:“我没说错吧,半吊子得很,他连顺其自然是几个字都分不清。” 阿离笑着提醒毛江说:“是四个字,你接着说。” 毛江说:“你们杀了四次刀疤脸,现在刀疤脸没死变成两个人了。你们搞明白没有,现在刀疤脸根本不知道你们杀他的事儿,如果他发现了这件事,你们这些人还想好好地活下去吗?他也会杀人,会报复。反正他是杀不死的,你们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最终的结里,你们一个人也逃不掉。而我说的顺其自然,是根本不用管他,就把他当成活着的刀疤脸来看。他也不会威胁到咱们的。” 天蝎说娓刀疤脸是个内奸,把他们的行动泻漏了出去。 毛江不以为然:“如果说内奸刚开始的反面作用是,能暴露你的实力和动向。那么现在来说,无所谓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穿过迷幻森林,到达地狱之门,打开地狱之门,就能见到宝藏。现在无论别人知不知道咱们的行踪,只要还有其他人在,少不得会在宝藏那里碰头。” 阿离问毛江:“刀疤脸为什么杀不死呢?” 毛江说:“刀疤脸已经死了,你们又不是没有派人回头去看,他的尸体还在,他不是杀不死,而是凭空多出来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阿离追问。 毛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在这迷幻森林里,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儿发生。也许只有等我们离开死亡谷了,才能回到我们所认识的正常的世界。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大部分人,都可能回不去了。死亡谷,地狱之门,这名字不是说说就算的。”阵低亩扛。 李十一提议说:“现在我们联合到一块儿,必须劲往一处使,这样遇到劲敌,才能保证落于不败之地。所以我建议我们选举一个做我们这些人的老大。我觉得这个不二人选就是阿离小姐。然后有什么问题问毛江兄弟,毛江兄弟就相当于咱们的军师。” 阿离连忙推辞说:“我不行,我年轻,怕担当不了重任啊。” 我小声对石小碟说:“你阿姐真虚伪,你们人数最多,换成其他人来做这个老大,你们手下这些兄弟也没人干啊。” 石小碟轻笑着说:“这是策略,你以为老大是那么好当的。你得拿拿架子,等别人把你架上去,他自愿架你上去的,就不好反对你的发号司令。” 果然后边几个人全都说这个老大非阿离小姐莫属。再次验证了实力决定一切这句话。 几个人正开着现场会,一边站起来一个人。天蝎的人慌忙站起来,那人正是刀疤脸。这家伙来的太快了,我们还没来的及离开他的尸体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落双 我和石小碟,就在毛江他们一边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毛江小声对天蝎说:“赶紧把他吸引过来,别让他看到那尸体,我们这就出发。” 刀疤脸瞅了瞅全场的人。没几个是他的兄弟了。他的眼光,刚接触到那些被枪扫死的弟兄,天蝎叫道:“刀疤,过来,你干嘛去了,我们要出发了,就等你一个人了。” 刀疤脸走到天蝎跟前,其他人站起来,很随意地挡在后边,不给刀疤脸看到自己的尸体。刀疤脸看到他自己的尸体会不会复仇我不知道。但是大头强是亲眼看着李十一杀死另一个自己的。与刀疤不同的是,大头强亲眼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自己也亲自杀死了另一个自己。不过我们不清楚,这个刚刚出现的刀疤脸,知不知道出现了多个刀疤脸的事儿。如果他不知道这事儿,那就不能让他看到尸体。否则我怕他会疯狂。那两个大头强被杀的时候。这个活下来的大头强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尸体。 刀疤脸像犯了错的孩子:“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像刚睡醒一样?大哥,这是怎么了?兄弟们遇上什么事儿了?” 天蝎说:“咱们被人偷袭了,幸亏这些道上的朋友及时赶来,才一起把偷袭咱们的人赶跑了。走,我们马上出发。就快要到达宝藏所在地了。” 天蝎说着话。拉着刀疤就走,后面的人,依次跟上。有天蝎的近身小北,从一个死人身上摘下背包给刀疤备用。 这么多人混合到一起,显得又多又乱。我发现猛子落在了后面。这时我和石小碟正走在一起。想起李十一说过叫我留意他手下人的话,猛子不会有问题吧。想到这儿对石小碟说:“李十一说他手下有内奸,猛子怎么落在大队后面了,他会不会在留下什么线索。” 石小碟一听就来了劲头,说我们去看看。 石小碟拉着我,离开大队人马。绕到侧后方。躲在權木丛里,看见猛子停在那儿,他看看前面的队伍,趁着没人注意,快速解开裤子掏出一个东西来扔到地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然后蹲下去不知道在做什么。因为權木较多。他一蹲下去,我们也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不过他很快就站起来。一边往前快速地去追前面的队伍,一边还拍着他的屁股。 等猛子走开一些,我和石小碟连忙矮着身子朝猛子蹲下的地方跑去。在猛子蹲过的地方,没见到人粪。果然有问题,不拉屎蹲在这儿干吗? 石小碟说:“愣着做吔,找他扔下的那东西。” 和石小碟离的这么近,我心里砰砰直跳。这里可是死亡谷,前面的人已经走开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当我浮想联翩时,突然就听见得得得的声音。这声音突然出现,来的很猛。石小碟抬头一看叫道:“妈呀,怎么回事儿,来这么多人?拍电视的?” 我一看很多人骑着马穿着古装朝我们追来,拔腿就跑,边跑边说:“拍鸟的电视啊,这是死亡谷,来找死啊?” 石小碟反应比我快,听我这么一说三跳两跃就掠到我身边叫道:“高扬,你就把我丢那儿一个人跑啊?” 我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会武功吗,我又不会,你空着手,我还拿着枪。怎么对我们逃跑有利我怎么干。反正你能追上我的对不对?” 后面的人朝我们叫起来,听那意思好像是站住,站住。我一回头,妈呀,弓箭都拉上了。连忙一拉石小碟说:“等等,他们要射箭了。” 石小碟站住身,我两个转过身去。她从我手里抢过微冲:“高扬你这不是拿来当摆设的,给他们点儿厉害尝尝。” 我拉住的石小碟的胳膊:“小碟,你看看他们有多少人?打完了子弹我们就惨了。” 后面骑着马的,有百十号人。清一色穿着古代的盔甲。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来的,怎么能骑马走到迷幻森林里面。 那些人很快走到我们跟前。他们收起了手里的弓箭,好多人手持长枪,是那种铁枪头木枪杆的冷兵器。骑在马上把我们圈了起来。石小碟手中抱着那微冲,望着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围在我们近前的几个人,眼睛盯着石小碟手里的微冲看。 我看着这些人,对石小碟说:“姐姐,这些人会不会是假的,我那半吊子师傅说过,这死亡谷里有什么强磁场,会把以前记录的东西播放出来。也会在某些条件下,把别的地方的景像转移到我们这里来。就像我们能看见阿离姐在哭石边玩儿时一样。” 石小碟一手搂着枪,一手摸向一个人垂下来的长枪。一边摸一边说:“假的?不会是假的吧,怎么看着这么真呢?” 大概摸出来枪是真的,石小碟又去摸人家的马,一摸马身子一动,石小碟沮丧地说:“高扬,都是真的。” 马上有一人哈哈大笑:“什么真的假的,都是真的,你两个人怎么会在这儿?穿的衣服也怪怪的。” 石小碟说:“这话应该我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还穿着古代的衣服?” 另外一个骑在马上的人喝道:“不得对王爷无礼。” 说着竟然伸手来抓石小碟,其他人长枪一挺对准我们两个。石小碟往后一退。端起微冲啪啪啪就是一通扫射,我亲上看见那些人倒了下去,其他的人睁大的眼睛。石小碟的枪声一响,我已经可以预测到我们两个人的下场了。 她一搂火就放倒人家这么多人,我们非被人家生生戳死在这儿不可。我闭上眼睛,想像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一只小手在我头上拍着叫着高扬高扬。 我一看石小碟正站在我面前笑着,周围什么都没有。“人呢?”我惊讶地问。 石小碟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一开枪他们全吓没了。幸亏我开了枪,要不然就成了人家的俘虏了。” 我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我们去追咱们的人吧。” 石小碟说先别忙,把猛子留下那线索找出来,要不然没证据啊。咱们与李十一本来又不是一伙的人,他不相信咱俩。 石小碟说的有理,我两个仍退回去找猛子留下的证据。然而无论怎么转却找不到那地方了。我问石小碟:“姐姐,我怎么感觉这地方不是咱们刚刚所在的那地方了。” 石小碟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嘀咕道:“不会啊,咱们又没跑多远,应该好找的啊。” 应该好找,却找不到。不但找不到猛子扔东西的那地方,而且边去追大队人马的路也找不到。我想到一件事情,对石小碟说:“姐姐,你说,我们跟踪猛子,离开大队人马也不是很远对不对?” 石小碟点着头说:“是,况且发现后面不对劲,我们又朝前跑了一阵子。” “那你刚才开枪,前面的人就应该听的到,按说我们又折回来找猛子拉屎的地方这工夫,前面得派人回来看我们,那他们也该到了。” 石小碟惊问我:“你什么意思?我们和阿姐她们,相互找不到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要说咱们的枪声他们听不见,就是咱俩这么长时间不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也能发现咱俩走丢了,说不定现在正到处找咱人,可是找不到。咱们也一样,找不到她们了。” 石小碟说:“我们就撞上骑马的人那一会儿,就被空间大挪移了?” 我认为是这样。这种事情,我没有经历过。就像上次,在哭石边遇到阿离时被突然换了场景,那后来也换回来了。可是这一次,竟然把我们换迷路了。 石小碟说:“我开枪,把他们引过来。” 她对着天空打了几枪。我们等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人来。她抱起枪说:“不能打了,子弹打一颗少一颗,得留着万一有大用场。” 我现在发现,我们连方向也迷失了。石小碟看看远处的一座高峰说:“咱们往前走,出发时我看他们走的方向,大概就是冲那儿去的。对了高扬,你带吃的没?” 我说有,饼干,火腿肠,方便面。 石小碟点点头:“还好,只要有吃的比什么都强。咱们慢慢追寻他们就行。” 其实两个人的世界,真的挺好。和石小碟单独在一块儿,别提我心里有多甜美。可是这里是死亡谷,想起这个,我就觉得人少了显得特别势单力薄。 “你不怕吗?”我问石小碟。阵低肠亡。 “怕,怕什么?怕你会吃了我?借你个胆儿你也不敢,姐姐可是练过的。”石小碟笑着逗我。 “我,我不是这意思,这迷幻森林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没有毛江在身边,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我说。 “出息”,石小碟说,“有人的地方才不安全,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别担心,我们很快会找到他们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再有两天找不到,我直接就挂了。” 石小碟说:“我忘了,你还中了尸毒呢。” 我两个边走边说,脚下也没敢放慢。直到天黑,也没追上毛江他们的影子。 我身上背着个包,里面还装着一顶简易帐蓬。石小碟什么也没带,她是潮帮的二当家的,她的东西,当然有人给她带着。她唯一拿着的东西,就是她手里一把微冲,还是从我手上要去的。 迷幻森林里的黑,黑的很透。石小碟见我不受影响地往前走着,她只得拉住我的胳膊跟着走。 “高扬,夜视眼吗?”石小碟打趣地问。 我嗯了一声,确实在夜里,我一样能看见东西。 石小碟惊讶了一下,很快又说:“那我们也得吃点儿东西歇歇,不能不睡觉吧?” 我停下来,为难地说:“大冷的天,只有一个帐蓬,咱俩谁睡外面,这是昆仑山上,不运动呆的久了,还不得被冻死?” 石小碟诧异地说:“干嘛非要有一个人睡外面,都睡里面啊,出门在外,又不是在家,哪有那么多讲究?”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同眠的姐姐是大佬 摸黑搭帐蓬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因为黑暗对我来说不起多大作用。搭好帐蓬,石小碟把枪交我手里先钻进去,我把背包递给他。石小碟叫我进去吃东西。 我说不行。石小碟就笑了:“高扬。你是哪个年代的人,一起吃东西也不行,那等下睡觉怎么办?” 我轻轻地说:“你想歪了姐姐,咱俩都进帐蓬里,外面来人把咱俩抬卖了咱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得在这儿站岗。” 石小碟说:“你得了吧高扬,就算有人要把咱们抬卖了,那首先也得有人不是,现在人毛没有一个,谁把咱们抬卖了。就你在外面站着,我估计和没站也差不了多少。” 我还是犹豫着,我总觉得,一进这狭小的空间,就等于把自己装进一个脆弱的蛋里。到时候人家随便怎么收拾这个蛋,人在里面是无能为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石小碟说:“高扬,就你这小体格吧,我怕你在外站一夜得睡着了,一睡着得冻僵了,明早我一睡醒发现你冻缰了。你说光把你烤软得多长时间?我可不想明天上路就剩下我一个大活人。” 石小碟说话清清爽爽,让人动不得一点儿歪心思。稍想歪一点儿,都会产生一种负罪感。 我小声说:“我就是怕,外面没人不安全。” 石小碟轻笑着:“傻弟弟,我来给你分析分析,你想啊,既然迷幻森林这么厉害,在这迷幻森林里面的人,都不会连夜赶路对吧?我们睡了,那别人也睡了。所以这一种人不可能来找我们麻烦。就像你说的。万一有人会发现我们找我们麻烦,那他必定是提前跟踪了咱们,专门找咱俩麻烦的,才能知道咱俩住在了这儿。你想想人家既然跟踪咱们,又是在迷幻森林里面。不会是一个人吧。那要下手早对咱们下手了,还用等到现在?所以这种可能也没有。那就是说。排除一切大半夜有人把我们抬卖掉的可能。” 石小碟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就一个小账蓬,被人偶然发现的可能性不大。况且不是跟踪人,很少有人在半夜里还在迷幻森林里乱蹿。我们两个目标太小,明显不够资格作别人跟踪的目标。 “那你准备一下,我进去了。”我对石小碟说。 石小碟正吃着东西,人家真会享受,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导我。这会儿好像被噎了一下。她不答应,我不敢冒然进去。然后听见石小碟说:“进来进来,高扬听你说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小屁孩儿事还不少。” 我钻进去,石小碟正打着手电,歪在一条小被子上舒服地吃着饼干就着火腿肠。我爬到另一头,从包里翻出东西来吃。因为昆仑山上温度很低,鞋子也是放在里面。我躺的这一头,正是石小碟放鞋子的这一头。我也认了,这种条件下,总不能把鞋子放在女孩子睡觉的那一头。我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也放在我头顶的地方。阵低史亡。 刚把脚伸过去舒服地躺下来,那边石小碟叫道:“高扬,你拿了豆酱蛋蛋了?” 我疑惑不解:“没有啊,我又不是从家里来的,带那个干啥?” 石小碟吸溜了两下鼻子,伸手一扒拉我的脚脖叫道:“滚这边来,你想把我臭死啊。” 我只得乖乖听话,我的脚臭,从小就是这样。特别这一次,很多天一直在外面,有很久没换鞋了。早知道会遇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怎么着也得花钱买双新鞋换上,现在倒好,口袋里装着钱,没地方找卖鞋的去。 账蓬很小,睡两头还可以把脚跷起来。睡一头就只能挤着。我尽量靠着一边,胳膊肘弯曲支撑着身子着不敢躺下去,一躺下去,就得挤着石小碟。我担心自己不经意一个举动,猥亵了清纯漂亮的姐姐。 石小碟微笑着,仰着头看着我:“高扬,就这么大地方,你就撑着吧,我看能撑得过今夜不能。” 我苦笑着没有吭声,还一夜呢,我这会儿胳膊都发颤了。 终于,我撑不住,看了看石小碟说:“我,我躺下来了。” 石小碟笑道:“躺呗,怕个啥,只要你心里没鬼,这又没有外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万一迷幻森林真有人说的那么怪,咱俩也敢一辈子走不出去。我得好好想想,如果真是一年都没走出去,那姐姐就决定嫁给你,反正就是走不出去了。没办法了。” 我的脸马上就苦了下来,比苦瓜还苦。 石小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诧异道:“怎么着高扬,你还亏了?我那是假设走不出去了,谁也没有办法。姐姐可以打猎养活你。要是你自己在这,哼哼,非饿死不可。” 我反驳她说:“我肯定不是饿死的。” 石小碟呃了一声:“说说看,你有什么本事养活自己,没看出来啊。”说着顺手拍了我一把,她拍的真不是地方,那地方刚有点儿想要抬头。我装作没事儿的样子说:“如果走不出去这迷幻森林,我过两天就毒发身亡了。” 我郁闷得要死,两个人挤这么近,虽然都穿着衣服,但没有一点儿反应根本就不可能。石小碟是那种,一见面就让我心跳的女孩子。可是我觉得,那是一种甜甜淡淡的感觉,或者抱一下的清纯美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会产生别的反应。我这一年十五岁,是个五好青年,所有的东西,在我心里都非常美好。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连呼吸都有些重起来。我坐起身,对石小碟说:“姐姐,我,我还是出去站岗吧,我不放心外面。” 石小碟双手拢了一下长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正要说什么,帐蓬上传来滋啦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滑过帐蓬。我心里扑通一下。石小碟脚一勾,把微冲勾了过来,举在手时,对准帐蓬的上面。 滋啦,滋啦,像是什么东西在上面爬动。 石小碟把枪口对准有声响的地方问我:“高扬,你这帐蓬,总没有露缝的地方能钻进来什么东西吧?” 我说那不能,把入口拉链拉好后,通气的地方是多层网状在下面。整个都是一体的,什么东西都钻不进来。 石小碟说那就好,它敢把帐蓬咬个口子,我就打烂它。如果它不进来,咱们明天天亮了再出去。这大晚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是小心着好。 我原本还想,拿出男子汉的气概,在石小碟根前表现一下,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这话一说,我这点儿气概立马就荡然无存了。石小碟虽然是一个漂亮女孩儿,但人家也是黑帮大佬,虽然是个二当然,那在我眼中,也足以是大佬了。潮帮可是国内,数得着的黑道。人家不是小混混,那都是有自己产业的。 外面的滋啦声,因为我俩的对话,突然就停住了。这突然停住,给人的感觉很不正常。如果是慢慢变远,可以认为它走了。这声音嘎然而止,会让人觉得,那东西就停在那儿,时刻在注视着你,只等你稍有松懈,它便开始行动。 我侧躺在石小碟一边,双手都没地方放,一只手伸在头顶,另一只手就放在石小碟身上。石小碟双手举着枪,仍旧指着帐蓬顶部。 一会儿外面传来人的哭声,石小碟冷静地问:“高扬,哭声,你听到了吗?” 石小碟的声音就响起在我脸前,我能感觉到她出气的味道。我尽力不使自己去胡思乱想,嗯了一声说:“听到了,好像还有别的声响。” “什么声响?”石小碟问。 我仔细听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楚:“唢呐声,你听到了吗?” 她不可能听不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石小碟握紧枪,来回摆着枪口,叫我把身子伏低,万一有事儿别影响她开枪。 石小碟嘀咕道:“谁家办丧事办到死亡谷来了?” 停了一下,石小碟又问:“高扬,你觉得有可能有人带唢呐进死亡谷吗?” “那不可能,一般人都不会进来,进来的都是寻宝的,谁有闲工夫带那个。”我非常肯定地回答。 石小碟把枪一收说:“睡觉,这是我们的幻觉,要不然就是磁场什么的。” 石小碟说过睡觉之后,那声音竟然弱了下去。可是后来,唢呐声又响起来,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声传来。我当然也希望,这是我们的幻觉,或者就是因为磁场原因转移来的别的地方的场景。石小碟说过睡觉之后,就把枪往一边一放,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地方本来就不宽,她这枪往那一放就更挤。可是我不能提意见叫她把枪放远一些。这可是我们保命的本钱。 我的手还放在石小碟身上。我能感觉到随着她的呼吸她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我真的无法入睡。我不相信石小碟能睡得着。稍微抬起点头,她眯着眼睛的样子更惹人喜爱。我忍不住动了一下,装作不经意间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她没有反应。我心里狠狠地甜了一下,然后吐了口气,心里一阵轻松,等待着入睡。 我睡的很晚,这一夜很甜蜜也很难熬,我睡不着,偶尔抬起头看一眼熟睡中的石小碟,她时不时的还会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然后还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我因为睡得晚,所以到熬不住睡着了也睡得特别死。我是被石小碟的叫声惊醒的。石小碟半坐着,我的手还在她腰上。我迷糊地望着她:“怎么了姐姐?天亮了吗?” 石小碟瞪了我一眼,然后无奈地问我:“高扬,我们这,是不是幻觉?” 我感觉到不对劲儿,石小碟一改跟我说话时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我的手伸进被窝里摸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惊叫,啊。 我发现我下身竟然没有穿衣服。 我想石小碟也没有。 石小碟白了我一眼:“你鬼叫什么?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嗫嚅着说:“我是在惊喜,呃不对,是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不会也是幻觉吧?” 石小碟淡淡地说:“幻觉就好了。我也奇怪,不过还好,我们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咱们还是清白的。起来吧,天麻麻亮了,反正也没别人知道。” 我相信石小碟的话,我们是清白的,但是我们,夜里曾经赤裸着下体睡在一起。 迷幻森林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第一百八十五章 错乱的顺序 我们穿好衣服钻出帐蓬,收拾好背包随便吃些江西准备出发了。我总觉得有些尴尬。话也不多说。石小碟没话找话:“高扬你怎么了。” 我脸一红说没什么,昨夜没睡好觉吧。 石小碟认真地说:“高扬你别瞎想,我们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这样会毁了我的清白的。”阵宏圣弟。 我也觉得。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脑子里老想着这些是不是也算对石小碟的猥亵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迷幻森林里的事儿,真是没法解释。 朝着那个山峰的方向走到中午,我们没遇见一个人。我们与那山峰的距离,也没感觉拉近多少。石小碟说:“哎呀妈,我们不会真的走不出去了吧。” 我给石小碟看看我的胳膊,那个铜钱般大小的暗印,现在像一条蛇,一直爬到我肩膀前,正往心脏的位置发展。我大呼了口气说:“如果找不到蓝雪莲,我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 石小碟显得很着急:“这可怎么办,又找不见一个人。” 我淡淡地说:“你也别急,或者我根本不该来的。还得毛江和王开心陪我一块儿来冒险。寻找蓝雪莲本来就没那么容易的事儿。” 石小碟下定决心说:“不管找不找得他们,咱俩只管朝着远处那个高峰的方向走,运气好的话,也会碰上蓝雪莲的。” 我和石小碟找地方坐下来,吃了些饭。树林里也有冰河通过。用石头砸破冰层取了些水喝。我们歇息一段时间,继续前行。 这次没走多远,我们终于看到人了。不过我们盾到的。是躺在地上的死人。只要有人,管他死活,总能找到一点线索。因为进死亡谷的人,都是冲着宝藏去的。 我们走到跟前,看清这个人趴在地上。背上有子弹孔,血已经不流了,看来死了有些时间了。石小碟用脚踢了一下,把他翻过来。这个人竟然是猛子。 我和石小碟对视一眼,看起来他们,是从这儿路过。 石小碟皱着眉头问:“他们遇着什么情况了?怎么只有猛子一个人死在这儿?” 我对石小碟说:“姐姐。你玩过枪的,看看能不能找到战斗的痕迹。” 石小碟点点头,四下里查看。我跟在她后面在附近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猛子尸体旁。石小碟说:“这里没有发生过战斗。周围没这种迹像。” “那猛子会不会是被他们处死的?”我问。 “处死?为什么啊?”石小碟不解。 “因为他背叛啊,你忘了。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他往地下藏东西了,他蹲地上又没拉屎。肯定在为后面的人留线索啊。”我说。 石小碟苦笑了一下:“关键是我们两个失踪了,阿姐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儿啊。” “那会不会因为我们两个失踪了,猛子又离开队伍一会工夫,然后他们怀疑猛子对我们下了手啊。” 石小碟仍旧摇头:“那不能,我们那居时候离队伍不远,猛子要开枪,他们能听得见,猛子若不用枪,他对付我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阿姐是了解我的,不会怀疑猛子对咱们下了死手。” 关于猛子的死因,我俩是没法想明白了。只好等追上阿姐她们时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地方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有三棵树,比较高些。比着其他的树林,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石小碟突然警觉起来。一把把我按倒在地上,随手接过了微冲。趴在地上对着一丛草啪啪啪扫了过去。那边半天没有反应。石小碟疑惑地嘟起嘴说:“不可能啊。” 我没有发现草丛里有人。 石小碟站起来,小心地看着那草丛,然后举枪又扫射一番,才拉我一把说:“快走,我总感觉那边有人。” “那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对石小碟说。 石小碟撇撇嘴:“高扬你可真笨啊,如果有人在那里伏着,我们走近去看就等于是送了小命。我的感觉一向很准,只要有人对我构成威胁时,我就能感到那股杀气。这个人如此沉得住气,要么死了,要么是个老江湖。” 石小碟先是退着走,等离开那片草丛远了,才转过身和我快步朝前赶。走得无聊,石小碟一边走一边唱起了歌。石小碟唱歌也真好听,歌声响亮婉转。 天空的雪花,随着她的歌声大片大片地落下来。作为唯一的观众,我大声为她鼓掌叫好。石小碟叫我也来一首,我就来一首唱的最拿手的精忠报国。这首歌没有奇怪的转弯调子,唱下来比较顺畅。我从石小碟手里拿过枪,像个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慷慨激昂。我唱歌时,雪花没石小碟唱歌时落的大。石小碟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双手把耳朵也捂上了。 我知趣地停了下来。对石小碟笑笑说:“没你唱的好。” 石小碟说:“很实用,咱俩一起可以做绿林大盗。”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石小碟:“呃,怎么讲?” 石小碟哈哈笑着说:“我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咱两个去劫路,天下无敌啊。” 我郁闷地摸了一把额头:“我唱歌除了调子不好,其实也蛮好听的。” 石小碟咯咯笑着不说话。 石小碟的笑声,突然顿住。前面一块石头后面站起一个人来:“笑啊,你们怎么不笑了?” 我惊喜地叫道:“李哥,我到处找你们呢,他们人呢?他们都在哪儿?” 李十一狠狠地说:“被我干掉了,全部被我干掉了。” 石头后面那人,正是李十一,此刻的李十一,端着一杆微冲,正凶巴巴地瞪着我们。我和石小碟一愣,他们,全部被干掉了。毛江,王开心,阿姐,王子洛他们全都不在了。 石小碟随即笑着说:“就只我阿姐手下就有二十来号人,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十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杀了我阿姐的。” 李十一阴笑着:“你们还以为是在进地狱之门之前?在地狱之门里,和曾亦远那老小子遭遇了。一通枪战下来,就剩下几个头头脑脑。后来天蝎和我计划灭掉所有的人,我们两家来分宝藏。那小子真傻,以为我会和他一起下手。他枪声一响,打死了王开心,我首先和阿离他们联手干掉了天蝎。就在前面,在他们坐下来休息时,我装作走开小解,开枪杀死了毛江,阿离,王子洛他们。” 石小碟惊道:“你说什么?你们已经找到宝藏从地狱之门出来了?” 李十一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对吗?我还以为你两个在地狱之门里失踪了,没想到你们还是没逃出我的手掌心。” 李十一说着脸上露出了杀机。我手里也有枪,可我来不及抬起枪管,只要我一动。他就会要了我和石小碟的命。石小碟说:“等等。” 李十一冷笑着:“你还有什么问题,问吧,我叫你们明白上路。” “猛子是怎么死的?刚才在猛子尸体旁躲在草丛里想暗算我们的人是不是你?”石小碟问道。 李十一点着头说:“没错,是我。我没想到会在那儿碰到你们,所以跟着你们从你们侧面绕到了你们前面。猛子是被我打死的。我要他和我一起杀了阿离他们几个人,他竟然反过来劝我不要杀害他们。我就知道猛子靠不住,为了防止他泄密,就在昨天夜里站岗的时候把他骗出来杀了他。现在,你们没问题了吧?” 我举起一只手喊:“等一下!这问题大了,如果不弄明白,我死不瞑目。” 李十一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还有什么问题你说。” 我先要确定一个问题:“你是从地狱之门要向死亡谷外走对吗?” 李十一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你抓紧问,我没那么大耐心。” 我接着说:“你说你是昨夜杀死的毛江,而刚刚休息时杀死的毛江他们几个。我和石小碟两个人是在朝着地狱之门的方向走,我们和你应该是迎面走来。那为什么我们会先遇见猛子,而毛江他们却还在前面?” 我们相对而行,一个进,一个出,按常理来说。应该他先杀死的我们后遇上。而现在却完全反了。 我的这个问题,让李十一大吃一惊,他显然没想过这个事情。 “还有一个事情,你们在地狱之门里很快就出来了吗?” 李十一正被我上一个问题弄昏了头,冷笑着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呆了很长时间。” 那我就能确定整件事情时间上来说,也是错误的。因为昨天夜里我们才刚刚分开,听他那意思,就已经从地狱之门出来,因为猛子不愿意杀掉毛江他们,李十一就对猛子起了杀心。这与他说的在地狱之门里呆了很长时间大相径庭。 李十一说:“先后的问题不是绝对的。可能我走了转圈路。” 石小碟道:“你别自欺欺人了,像你这样心机重重的人,你不会没有法子校正自己的路线的。我都能想到,去时朝着远片那座高峰,回时背对着高峰走就行。” 李十一脸上一狠,冷冷地说:“这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然后枪声响了,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抱向石小碟。这次我不抱她一下,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我看到石小碟一愣,然后露出了甜甜的笑。 我就那样抱着她,脸和她的脸贴着,等着一起倒下去。 直到我抱的累了,我俩也没有倒下去的迹像。石小碟推了我一下说:“我俩好像没死。” 岂止没死,连受伤都没有。我脸一红,尴尬地松开了石小碟。原以为我这一抱,一定会天长地久。谁知道转眼就成了曾经拥有。我应该高兴,我们在阎罗殿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李十一死了。背后中枪。 我和石小碟都没看见开枪的人。 迷幻森林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黑洞 我和石小碟两个人,走到李十一跟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李十一因为前面是一块石头,所以他是挣扎后朝后倒下去的。石小碟把李十一翻了过来。他背上一片枪伤。 按照他趴在石块后面,顺着他背部的方向。好大一块都是平地。附近是有權木和草丛,那也在一百米外。开枪的人躲在哪儿开的枪就成了谜。 石小碟拾起李十一的枪。我们又从他背包里把用的东西都翻出来。人已经死了,物尽其用,别浪费了。我两个赶紧朝前奔去。因为李十一说过,他把毛江他们几个全干掉了,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走了没多远,看见前面地上倒着几个人。心刷地就冰凉。李十一说的是真的,他们几个,全死了。 我们奔到跟前,看着毛江的尸体,我悲从中来。这个半吊子师傅,一直对我挺好,为了我不惜以身犯险来这死亡谷。我们本来是互不相关的陌生人。 石小碟更甚,趴在阿离身上哇哇地哭起来。 等石小碟哭过一阵子。我对她说:“走吧。” 石小碟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地说:“我不走,我得守着阿姐。” “也许阿姐他们还有得救。”我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石小碟一下子跳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外星人。石小碟再一次问:“高扬你说什么?” “我们赶紧去找到他们,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救。”我说。 石小碟看看地上几个人,悲伤地说:“他们都冰凉了。” 我对石小碟说:“你没发觉这里面的时间错位吗?我们离开阿姐他们,也才过了一夜。而李十一说昨夜杀死的猛子。不久前才杀死的阿姐他们。那就是说,就算先死的猛子,离现在也才一夜零一个上午。而他们在地狱之门就呆了很长时间。这说明迷幻森林又发挥它奇特的作用了。按我们俩的时间计算,毛江他们现在顶多刚进入地狱之门,说不定还没有进去。我们现在赶紧找到他们,就能避免李十一在回来的路上把他们杀死。” 石小碟站起身,似乎有点儿明白我说的意思。她沉思着说:“你说的好像有理,不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已经见到他们的尸体,还能救得了他们吗?” 我见她理解了我的话,拉起她边走边说:“迷幻森林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是我那半吊子师傅说的。现在我最担心的是王开心。王开心是在地狱之门里被天蝎杀死的。如果我们赶过去的晚了,王开心是肯定来不及了。” 石小碟反过来安慰我说:“我们尽力快些,李十一的意思,他们是在找到宝藏出来的时候。天蝎才对王开心下了手。既然他们在地狱之门呆了很长时间,只要我们能及时赶过去。应该还来的及。” 我和石小碟一路猛赶,实在累得撑不了就停下来歇息一下。最后基本上是石小碟拉着我走。天又黑下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停留。朝着远处的那座高峰走过去。 好在我有夜视眼功能。黑暗也算不了什么。石小碟则拿出手电照亮。因为翻了李十一的包,我们的子弹也充足起来。夜里即便碰见什么野兽,也有得应付。 走着走着,我看见前面,有不少人在赶路。我叫了石小碟一下,叫她往前看,那些人是不是她们潮帮的,看衣服像。 石小碟用手电照了照,光线所及的地方,除了树就是草。我比她看的远,可也看不真切,因为树多草多挡了视线。我看着前面的人影,只叫石小碟加快脚步。她拉着我,我指着方向。我们紧赶慢赶,愣是追不上那些人。后来我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对石小碟说:“咱们休息一下吧,不然等找到地狱之门,我也得被累死。” 石小碟笑笑:“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我喘着气说:“知道,天一亮还有一天,再找不着蓝雪莲,我就得挂了。可是这样走下去,还没到明天的最后时候,我就得先挂了。” 已经是下半夜了,我们搭好帐蓬,钻进去挤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天麻麻亮走出帐蓬,我感到有些晕。便问石小碟:“姐姐,我们昨夜睡觉的地方不是这里吧?” 石小碟只看了一眼便说:“绝对不是。” 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昨夜里我比她看的清,她何至于说的这么肯定。见我望着她,石小碟指着不远处的树说:“你看看那边,那边树叶都是绿的,还有我们脚下,原来大部分还是荒草泥土,现在变得这么多石头,和迷幻森林外面差不多。最重要的,我们原来是在平地上,你现在看看,我们是在一个小山坡上。我们肯定被人抬着转移了。” 可是我们附近,没有一个人影。进死亡谷的人,可都是冲着宝藏来的,没有谁会这么无聊。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迷幻森林里想不透的事情太多,既然想不透,那就干脆不要去想。 我们收拾好账蓬,接继续朝前赶。我们现在,是在上山了。这一路坡上,都是石块儿。仔细看有些像人工铺成的石板。一路铺上去。因铺的不是那么规则,也像是自然形成的。阵宏私技。 沿着石板我们一直向上走,很快周围的景色就有了春夏的味儿。树绿了,花红了,地上的草也变得轻起来。山坡上雾气蒙蒙。再往上走,如同进了仙境。这里的温度,也变得暖和起来。这里虽然不是高峰,但在这昆仑山上,也非常地不可思议。 石小碟边走边吸溜着鼻子,然后问我:“高扬,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雾是暖的啊?” 我一直觉得奇怪,这里温度比着其他地方怎么会高出来这么多。石小碟一说我注意到了,原来从山顶不断冒出来的这雾是暖和的。这暖雾笼罩着周围一片地方,使这片小山头与之外的空间有了一个阴隔。这雾当然会受到其他地方的空气影响变冷。妙就妙在,山顶不断有雾冒出来,然四散开来,不断地替代着原来变冷的雾,所以使得这里,成了一个暖山。 我想起了毛江说过的话,到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就能找到蓝雪莲了。这个地方,不正是四季如春吗?我问石小碟:“姐姐,你见过蓝雪莲吗?” 石小碟摇摇头:“没有,雪莲也没见过,不要说蓝雪莲。” 我晕死,那我怎么知道哪一种是蓝雪莲。这可真是一件犯愁的事儿,到了宝山却认不出宝来,人生最悲剧的事儿也不过如此吧。石小碟说:“高扬,你也别垂头丧气的,你能找着地方,我就能帮你找到蓝雪莲。” 石小碟说的这么有把握,我自己对这地方可没有这么大把握。以前在地洞中间的天坑底,也是四季如春,那里却不是生长蓝雪莲的地方。毛江说一句气势不够。这里气势倒是有了,如同仙境。只能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对石小碟说:“就是这里,如果此处没有,再去别处怕也来不及了。死亡谷中四季如春的地方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到的。” 往上走了好长一段路,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世外桃源。石小碟感叹说:“若不是在死亡谷中,隐居在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对石小碟的话报之一笑。石小碟小嘴一嘟问我:“高扬你笑什么?” 我说没笑什么,一个黑帮大佬说想要隐居,想想都觉得逗。更何况你还这么小,还是个孩子。 石小碟扬着她的小拳头说:“高扬我告诉你,不许叫我小孩子,我比你大哩。” 我连连点头,说你大你大。 和美女争论是很不理智的。所以我立马投降。我们很快就来到山顶,这山本来就不是很高。山顶上零零落落开着各种各样的花儿。我求助于石小碟:“姐姐,帮看看哪一种是蓝雪莲吧。” 石小碟领着我到处转,看见一朵蓝色的花就摘了下来递给我。我赶紧放在嘴里嚼两下咽了进去。又苦又酸。石小碟看我一眼,露出惊讶的表情:“高扬,你别那么慌好吧,又没人和你抢。” 我撇撇嘴:“我知道没人和我抢,但按我那半吊子师傅说的,我就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了,能尽早还是尽早,万一毛江判断有点儿误,随便错点儿对我两说就是生死两重天。” 石小碟领着我接着转,看到另一种蓝色的花儿,她也拔了一朵递给我。我接过来望着她:“吃过了我。” 石小碟说:“我知道你吃过了,这不是拿不准吗,凡是蓝色的都摘来给你尝尝。宁可错摘一千,不可漏掉一个。” 我哭笑不得。幸亏这山顶花色不多,蓝色的品种就更少。要不然撑死我也尝不过来。 山顶面积不大,没用多长时间就转了一圈。凡是蓝色的花朵,我都尝了个遍。我们正准备离开山顶去寻找地狱之门的时候,石小碟眼尖,她看着一个石头池子说:“等等,那里面还有一朵蓝花,千万别错过了,万一那一朵才是真的,这一错就把你的小命给错没了。” 我跟着石小碟走过去,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池子。边长大概有三米多。里面没有水。看起来像是一个石槽放进了这个池子中。石槽里面是土和小石子,里面长着一种植物,开着一种蓝色大气的花朵。在这么高的地方,并不显得旱,大概是因为雾的原因。 石小碟见这情形,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一起跳进去说:“高扬,看这架势,这里生长的才是真正的蓝雪莲,以前那都白吃了。” 跳进去我就摘下一朵来塞进嘴里。石小碟一边看我吃一边看看里面蓝色的花朵:“这下确定对了,这里面有摘过的痕迹,你不说他们那些人也中尸毒了吗,肯定是他们来过了。” 我忽然感到脚下有一点儿异动,就问石小碟:“姐姐,你感觉到没,我们脚底下在动。” 石小碟皱了下眉头,挺好玩地说:“感觉到了,这山体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我俩说话的工夫,我们两人站立的石槽,陡然向下坠去。大概十米左右深度后,咣地停住,并上下颤了一颤。我们面前,出现一个黑洞。洞顶几个大字:“地狱之门。” 我们看清那字时,石槽只是稍作停顿,然后开始上升。上升的速度,远没有降下来时快。石小碟一拉我,从石槽里跳了下来。跳到一边的黑洞里。 我说它是黑洞,不是因为光线暗,光线对我来说不起多大作用。主要是因为它斜伸向下方去了。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好像就是一个把一切吸入到底变成虚无的洞。 那石槽慢慢上升,直到把光线全部遮上。为了我们共同的那些舍不得的朋友们,我们除了进洞别无选择。如果遇不上他们,也许我和石小碟就真的永远生活在洞里了。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出去。 走进去后才知道,黑洞的尽头,就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东西,远超出我们的常识之外。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遭遇僵尸 在那石槽上升,挡住光线之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和石小碟回头看看,石小碟打着手电,我用不着。石槽下来的空洞里。两端有两个深槽。从下面一直往上延伸。因为不在我们视线的对面,所以也看不到里面去。我也不敢下到那空洞里去看。万一上面再有人跳到石槽里,我担心石槽会突然降下来把我砸扁。 石槽的动力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控制的?为什么一站人就会落下来,一落到这个位置就又会升上去,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工夫想这个。既然找对了地方,我们应该抓紧进去救人。 洞里的地面,是斜向下走的。我们在外面是一觉醒来突然出现在半山坡上,然后从半山坡走到山顶,估计现在,我们正从山顶靠下一点的位置慢慢再走回平地。只不过我们是走在山腹里。 我们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地面才变得平坦一些。这个小山峰并不是很高。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迷幻森林的地面以下了。这里地洞开始变得复杂,不仅弯弯绕绕,而且时不时会有岔洞出现。这些岔洞和我们正走着的地洞一样。往前好像都能通行。每到一个岔洞前,石小碟都要很仔细地查看。阵宏估划。 我看看石小碟说:“姐姐,咱们不会走错吧?只要错过一个洞口,或者他们转弯了,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石小碟点点头说:“所以每一个岔洞口,我才都要细细地看,只要有人走过。就不可能不留下一点儿痕迹,更何况到了这里面,他们也不会像保护文物似的那么小心。只要认真点儿,我们追不丢的。” 往前走没多远,就发现前面有人。那人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石小碟把手电递给我,她自己专心端起了枪。 我对她摆摆手,低声道:“姐姐,我可以不用手电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石小碟瞪我一眼:“我知道你不用手电,可是你不照着,我怎么打枪。你打枪行吗?看好了。有情况就用手电照过去,你照得到,我就能打的到。” 我只好听话地把枪挂上,一心为她打着手电。叫我打枪,估计一梭子子弹打光。还不一定能打着人。如果不幸打中,那绝对不是有意的。肯定是误伤。 我两个小心地往前走,那人一动也没有动。所以石小碟尽管一直瞄着,却一枪也没有放。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 走到近前,石小碟喊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慢慢转过身。” 那人还是不动。石小碟看看我,示意我再走近一些。我说走太近了不安全,是你不让别人动的。你一下子不许动,一下子转过身来,到底是动啊还是不动啊。 石小碟重新喊一遍:“高举双手,转过身来。” 那人仍旧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他趴在石头上的样子,像是在伏击前面的人。可是前面根本就看不到人。我两步跨到那人后面,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抓着那人衣服猛地一拉。 那人直接就倒在地上。妈的,是个死人。吓了我一跳,是谁那么好枪法,直接一枪打中他眉心了,所以我们在后面,看不出来一点儿受伤的样子。 “是不是潮帮的人?”我问石小碟。 石小碟摇摇头说不是的。 转过一个弯,地上的尸体就多起来。横七竖八的。看起来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枪战。这使我和石小碟确信,他们从这里经过无疑。石小碟看看地上倒的人,说有潮帮的人。另一方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势力。双方各有损失。 各有损失就是打个平手。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们一路追着打着往里走了。 石小碟端着枪,我打着手电,我们小心地从尸体中间穿过。我突然感到不对劲儿。脚下的人好像有了点儿动静。我吃惊地对石小碟说:“姐姐,你感觉到没,这地上的人好像动了。” 是动了,虽然还没有明显的活动。但我的脚,刚刚明明被绊了一下。确切地说,是被一个死人的腿轻轻碰了一下。我朝前跑了半步,回头去看,那人仍旧直直地躺在地上。 石小碟严肃地说:“是有点儿不对劲,快走。” 我们没走出几步,身后的人就活了。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根本就不去碰身边的枪,而是伸着两只手,一幅随时都会抓人的样子,朝我们追来。 “小碟,后面的人追来了。要是我那半吊子师傅在,还好搞定。我可是一点儿本事都没学到手啊。”我心里一紧张,也顾不得叫姐姐了。 石小碟边走边说:“瞧你那点儿出息,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吗?” 我一急又叫出了姐姐:“姐姐哎,这些人已经死过一次了。若是你那枪管用。我还用急成这样吗?” 石小碟一听傻了:“他们是打不死的?你知道这事儿?” 我苦笑了一下,连笑声都没有,只牵动了一下嘴角:“姐姐,要么把他们烧掉,要么吃掉,只要尸体还在,他们就有活动能力。僵尸,知道吗?死而复活的都是僵尸,僵尸有好多种,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惹的。” 听我说的这么危险,石小碟发狠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她站住转身,我连忙把手电朝后面照过去。她举枪对着这些僵尸就是一通猛扫。子弹打在这些僵尸身上,对他们来说就像下了一场毛毛雨。只不过使他们前进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点点,根本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石小碟不肯罢休,下一梭子子弹,对着那些人的面门扫过去。黑色的血从这些人脸上流下来,粘粘的挂在那儿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石小碟妈呀一声叫了起来:“这还是人吗?” “姐姐,这是僵尸,我们活命的希望就在我们腿上,跑吧,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僵尸走路的速度并不慢,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累,力道持久。我和石小碟沿着地洞朝前跑,根本没工夫细看脚下和一边的情境。这时候若真有岔洞,而毛江他们又真是从岔洞里走了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走岔了。 想什么就有什么,说话间我和石小碟就从一个岔洞口奔了过去。我问石小碟:“小碟,他们会不会从那岔洞口走了?” 石小碟喘着气:“我哪知道,顾不得这些了。我们先逃得小命再说,不行就再回头找。” 石小碟说的对,现在我们无论往哪跑都是一样的。因为毛江他们走的哪里,我们不知道,不摆脱后面这些僵尸,我们是没有办法去仔细查寻他们的路线的。 就是这样跑,我们也跑不过后面的僵尸。因为我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僵尸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追着。到后来是石小碟拉着我跑。一个年轻小伙儿被一个女孩子拉着跑,这是一件很丢份儿的事。可是人家练过,体力不如人家也没办法,丢份远没有小命重要。 直到石小碟也跑不动了,僵尸一点儿也没有松懈下来。现在我们后面,已经跟了一群,有二十人之多。石小碟喘着气说:“高扬,我也跑不动了,你相信命吗?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我俩特投缘,特别是你我还是敌对双方时你说话那态度,特牛,根本就让我产生不出敌意来。这下拉倒了,咱俩全在这地底下玩完。” 我靠在洞壁上说:“姐姐,如果我们出不去了,我想抱你一下。” 石小碟举起她手中的枪,对着后面的僵尸把子弹全打光光。后面的僵尸被震得速度慢了一慢。石小碟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了我一下。我手里拿着手电,也搂住了她的腰。如果能够不死,这一刻能长久下去该有多好。 石小碟松开手,接过我手里的手电说:“高扬,你开枪把姐打死吧,我可不想死在这可恶的僵尸手里。” 我惊奇地望着她:“我做不到。到现在我都没开过一枪,动物我都没杀过,怎么可能对你下得了手。” 石小碟叹了口气:“那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来抢我挂在肩上的枪。虽然我们很快就面临死亡,可是让石小碟在我面前自杀,我特不忍心。我用力朝后退。可是我的背已经靠在洞壁上,身后是石头。 意外的是,我竟然朝后退去,石小碟也跟着我,退进了石头里。我以为自己退进了石头里,实际上我们退进了一个石室。在我们退进来之后,那一块活动的石头,又把门堵上了。 我和石小碟两个人互相看着,全都觉得不可思议。石小碟甚致问我:“高扬,你说这里是不是什么人造的?山顶那升降石槽,这里的石头洞门,这一切太神奇了。” 我说:“最神奇的,还是山顶石缝间源源不断的热雾,竟然能改变这里的季节,造出别一番天地来。这些在过去,应该是人力不可为的吧。若说是现在造的什么基地,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不可能没有士兵把守。” 很多事情,我们都搞不明白,这里并没有现代化的设备,那升降石槽,以及这转动石门的动力是从哪来的?我可不认为,我往后一退的力道就能使一块世石退到后面,然后又堵回前面去。 这间石室不小,相当于三间房子。而且地面四壁顶部全都比较平滑。这石室若说是自然形成的,根本不可能。石小碟照着手电,石室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面坐着一个人。我仔细看那人,竟有些面熟。石小碟在一边喊道:“我们见过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岔洞干尸 石台上的那人,明显不是个活人,或者说,是一具干尸更确切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也记得在哪儿见过。石小碟的话更证明了我们确实见过。我和石小碟同时见过。那肯定是在进入迷幻森林以后。 古装部队,那个领头的被叫作王爷的人。我突然记起来了。石小碟肯定也想起来了,大喊道:“是他,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和石小碟一样惊奇,可是自从进了迷幻森林,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对石小碟说:“也许我们见到的那个王爷,是磁场记录回放的当年一个场景。他进这地洞石室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石小碟摇摇头:“如果只是磁场记录的回放,那我们看见他们就像看录相,他们当时是如何同我们对话的?” 我语塞,石小碟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当时我们确实是进行了动作和口头上的交流的。 石小碟突然看向我们进来的地方,猛地蹿了过去,那块大石头。好好地堵在石室门口,动都没动一下。我们一进石室,只留心石室里的这个人了。忘了门外还有僵尸一批,我们能进来的,他们也一样能进来。况且我进来的那么轻松。 石小碟一到石头跟前,就去掀动大石。大石与上下左右的石壁基本合严,没有多大缝隙。只不过在石室里面。比石壁突出一些。石小碟连推带拉,竟然没能动一下。 她把眼睛望向我:“高扬,你怎么带头进来的?”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那大石:“当初就是为了躲你,不让你抢到枪,往后一靠就靠进来了。” 石小碟一瞪眼:“你玛,你有多大力量。”阵宏土扛。 然后她顿了一下,一笑说:“我意思是,这么大块石头,我想动一下都难,你不可能轻轻一靠就靠进来的。我说你当初见到我带着那么多人一点儿都不惊慌。这才是艺高人胆大。老实交待,高扬,你隐藏多少实力?” 晕死。我有个屁的实力。石小碟不信,飞起一脚就朝我面门踢过来,我要是能躲过去。我他妈的就是神了。咣当一下就把我踢到地上。就这还是她监时看出不妙把力道撤了回去。 “你疯了石小碟?”我瞪着她问。现在外面僵尸堵门,室内情况还不清楚。竟然搞起内讧来。 石小碟走到我跟前,一脸的坏笑,一边给我揉着额头一边说:“你真是连三脚毛都不会啊。幸亏我没使大力,要不然够你喝一壶的。” 我感觉着她小手的温柔,一边对她说:“那你自己走吧,我就在这儿喝上了。” 这时外面响起咚咚地声音。外面的僵尸这工夫回过味儿来,在集体砸石头门。石小碟担心地用手电把那大石头照了一遍:“不会碰到那个机关就自动打开吧。” 我一下子从地上翻起来,妈呀,怎么没想到这个。万一是我碰到哪个机关进来的,那僵尸要撞巧了进来也容易。石小碟诧异地看着我折身起来:“你没多大事儿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你没用那么大劲儿。这不怕僵尸闯进来了吗。我怕倒地上来不及跑。” 外面石头碰石头砸得砰砰响,隔着大石头都听得清楚。其实是因为有石缝存在所以不怎么隔音。听外面那动静,有人砸,也有人推,也有人到处乱抓乱挠,可是那石头,纹丝不动。 我和石小碟两个人才放下心来。石小碟拿着手电,很认真地打量着那个台上的干尸。我不解地问石小碟:“你做什么?” 石小碟看过那干尸,又来回照着石室内。略有些不安地说:“高扬,你没注意到吗?这个石室的石头门,没那么容易打开的。我们轻易就进来了,说明有人打开了石头门,而不是你轻轻一靠就靠开的。” 石小碟的话说的我心里一寒,毛发竖起,鸡皮疙瘩沿着胳膊往身上漫延。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那里倒撞了进来。现在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儿。若是这么简单,外面二十来具僵尸,怕是早闯进来了。 如果是人为打开石门,说明还是在别处有机关。那么这个帮我们的人是谁?他躲在何处?他为什么帮我们?更重要的是,他是不是这一批进来寻宝的人。如果是,他为什么没有进去寻宝,而是躲在了这附近。 我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四下里仔细打量这个石室,希望能发现什么破绽,找到暗道机关之类的东西。我听见身后,吱吱嘎嘎几声响动。以为是石头门被僵尸弄开了,回头盯着看了一会儿,石头门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扫到了那个石台上的干尸上。只扫了一眼,我就浑身颤了一下。那个干尸动了。他面朝的方向和刚才相反。我们刚一退进来,转过身就看到干尸,干尸靠着石壁一侧,面朝着我们进来的石头门口。 石小碟见我盯着那干尸看,忙把手电照过去。她直接惊叫出声,整个人往我身上撞过来,我一把拦住她。真有什么事儿我还指着她呢,她一个黑帮大佬比我吓得还狠。 石小碟指着那干尸:“他,他怎么动了?”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石小碟说:“姐姐,你问我啊?” 石小碟点点头很乖巧地嗯了一声。 “那我问谁去?”我反问石小碟。 石小碟紧紧抓住我一只胳膊:“高扬,你怕吗?” 我说怕,当然怕,可是比着被僵尸抓住,还是会好上很多。 确实是这样,刚刚在石室外面,石小碟还要从我身上抢枪自杀呢。石小碟听我这么说,鼓起一点儿勇气来。我两个走到干尸跟前,轻轻一碰,干尸就晃了一晃。我止住了石小碟:“别动,随便一动,它便会掉下去,到时候冲撞了这位爷,不知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石小碟歪着头想了想说:“看起来这个干尸,是不会动的,他就是坐化在这儿的,从我们进来就没动过,动的可能是这个石台子。” 石小碟把手电放在石台子上,我两个一人扣一个角,用力推动想使它转动起来,结果却失败了。这个石台很重,合我二人之力都转不动它。那刚才干尸掉了个方向,既然干尸不会动,那肯定是石台转动的结果。肯定是哪里有机关,并且有人操纵着这个机关。我始终想不明白,这得多么大的动力,动能来自哪儿? 我们两个正围着这石吧瞎想的时候,后面又咯咯吱吱响起来,我连忙转过知去,正对着石门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小门。石小碟就站在我对面,正好面对着那出现的一道小门。手电还搁在石台上,但后面出现的一道小门,她还是看的到的。石小碟一把抓起石台上的手电,朝那个小门里照去。深不见底。不要说她拿的手电,就连我这不怎么受黑暗影响的视力,也看不到尽头。 就在我俩发愣的时候,前面那石头门,也开始咯咯吱吱响起来。妈呀,这是要开门。我拉石小碟一把,迅速朝那道小门里跑去。我们进来的那道石头门,果然开了。那一群僵尸,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他们一窝蜂而上,先推倒的,就是石台上的干尸。 这位王爷,现在是狗屁的王爷。这一群没有头脑的僵尸,根本就没有王爷的概念。所以就算曾经风云一时的人物,也有弱势的时候,人家不把你当个屁的情况下,你就屁也不是。 我和石小碟已经走入小门后的通道里,回头看这石室里境况的时候,我们还担心,这些僵尸会朝我们冲过来。这个打开的小门,和前面那个石头门一样,我俩仍旧无力移动。 接下来才是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那王爷的干尸,才一被推倒,便轻轻地浮起来,轻轻地落到那石台上。先进来的僵尸,拜倒在石台前一动也不动了。后面进来的僵尸,有样学样,一溜儿围成半圆,定格成对着王爷的干尸纳头朝拜的姿势。 石室的石头大门,就那么吱吱嘎嘎叫着又关上了。我们没有看到,是谁操控的机关。这石室里,除了冲进来那一群僵尸,只有那个王爷的干尸动了一动,倒在地上又浮上石台。 我和石小碟刚刚验看过,那个干尸,不可能是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也来不及弄清楚了。因为我们跟前的这道小门,咯咯吱吱响了起来。这道小门慢慢堵上,将我们和石室里的那些僵尸隔开。 如果后面再有人来,一进石室就遇上那一堆僵尸,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现在我的感觉是,一定有一个人,暗中监视着我和石小碟。这次虽然是救了我们,但对方的目的,我们一无所知。 从目前情境来看,若只是为了救我们,那易如翻掌,我们甚致可以不必进这石室。因为我们背后这人,要对付这二十来号僵尸,实在是小菜一碟。我这么说的依据是,我们根本没见到人,就那个干尸动了一下,那些僵尸便全都拜服了。 后面的小石门关上,我和石小碟只能沿着通道往前走。通道的石壁上,雕刻着不少画。那画的内容乱七八糟的,有怪模怪样的人,怪模怪样的机器。还有怪模怪样的人混迹在普通人群里。我在其中一幅画上还见到了一个熟人,他正和一个怪模怪样的人交谈。这个熟人就是那个干尸王爷。后面还有其他人像,我都不认识。 见了这些东西,我敢肯定,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打造的。从一进这个石室起,就排除了天然形成的可能。 第一百八十九章 洞里有我自己的石刻像 当我无意间看到一幅石画时,我瞬间惊呆了。石小碟看见我的样子,以为我傻了,甚致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指着那画像。石小碟不借助手电的光是看不见的。 一路走下来。我们已经对画像感到索然无味。我只所以会留意到这个画像,因为到目前为止,这是最后一个了。后面还有很多空白的石框,只不过还没刻上人像。 我指着那石刻画像。我,我了几声没说出别的话来。石小碟拿手电随便在上面扫了两下,不经意地说:“亏你还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不就一幅石刻像吗?不会又是你老熟人吧。” 石小碟说着,噫了一声,说怎么这么面熟。拿手电又照上去仔细地看。看了一会儿才大叫起来:“哇,高扬,怎么这么像你啊。” 岂止是像我,那根本就是我的画像。我心里仍然充满不信和不安,自言自语说:“这画像里的人,不都是变成干尸了吗?怎么还有我?” 说着话我心里又扑通了一下。难道我也会死在这里。变成和王爷一样的干尸?可这画像,又是谁刻上去的?那个干尸王爷,人家进来的时间可就长了。从我们遇见时穿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我的画像,我没出生前不可能就有人能画出来吧,那如果是我出生后刻的,又会是谁刻的呢?这死亡谷,还有什么人来去自如? “高扬。这人好像比你高大,比你成熟,也许只是长的和你像罢了。”石小碟宽慰我说。 画上那人,确实比我高大和成熟些。我仔细看看,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右手手背上,有一朵梅花烙印。我自己手上,是没有的。为了确认,我又抬起右手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那么这个人,真的不是我。可是和我长的也太像了。明明就是几年以后的我的翻版。 我突然想起,光顾着拿石壁上的石刻画和自己对照,怎么就没拿自己的特征对照石壁上的石刻。我的左手背靠近手腕处下边一点,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痣,这个石刻画上的人。双手扣着,手背朝外。我看向他手背靠下一点的位置。果真有一个黑痣。 这下我再也没有安慰自己的办法了。我对石小碟说:“这个人就是我。” 石小碟诧异地问:“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确定?” 我伸出左手,给石小碟看了看我的手背上那一粒黑痣。石小碟脸色变了一下,万分不解地说:“这儿怎么会有你的画像?这是谁刻上来的?” 我摇摇头,我和石小碟一样的不解。 我在这些石刻画里,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那个王爷,他已经变成这石洞里面的一具干尸。一个是我。我现在还活着,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地走出这死亡谷。按那个干尸王爷的先例,我也应该会留在这里吧。 “我们再回头看一下。”我对石小碟说。刚才以为和自己无关,所以也没仔细看。我要找找,看看还有没有熟悉的人在。这里石刻画像并不多,有四五十人左右吧。 从头看到尾,我真的又从里面找到一个熟人。这个人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也就是我们那附近地下,修行洞里的那个老头儿。我爷爷的爷爷还在修行洞里修行,活了一大把年纪,身体还硬朗的很。两个月前,还在那个窑场见到过他。所以对他的画像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感到特别奇怪。 石小碟见我站在那里不动。用手电照照那个石刻画,然后问我:“高扬,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点点头:“这是我爷爷的爷爷。” 石小碟张嘴就问:“你爷爷的爷爷你怎么知道?应该死了很久了吧?” 我摇摇头说:“他没死,他还活着。” 石小碟啊了一声:“那得老成什么样了?” “他是个修行的人,不在世上,也不是很老。”我对石小碟说,她不懂修行洞里那些事儿,自自也听不懂不在世上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给她解释。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给她听。 我脑海里灵光一现,叫道:“我想通了。” 石小碟不明所以,问我想通了什么。阵宏序技。 我告诉她,在这里面刻了画像的人,也许是都是修行的人,修成正果,真身就留在了这里。不腐不烂,慢慢变成干尸。那个干尸王爷,肯定就是得了高人点拨,到这儿修行来了。 石小碟问我:“那你呢?你也是来修行来了吗?” 我一时语塞,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也许我该回去,到修行洞去问问我爷爷的爷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石小碟说:“都看完了,我们就走吧,先不说救不救别人的事儿,看看我们两个,还能不能出去。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俩就真的要在这洞里修行了。想想都可怕,我们会变成两具干尸。” 往前走到我的石刻像跟前的时候,石小碟用手电照了照挨着我的一个空石框。她叫了一声说:“高扬,这个人的脸部已刻出来了,可能正在刻。” 我先前一看到我的石像,只觉得前面都是空白的,就没留意前面这个空框里还刻了个人脸出来。这个人的脸我也熟悉。前不久才见过,他是我的好朋友夏落。 石小碟看我发愣的表情,连忙问我:“高扬,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点点头:“他叫夏落,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石小碟奇道:“怎么你认识的人,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有石刻画啊?那这个夏落,他还活着吗?” 我点点头:“应该活着,他和我差不多年岁,两个月前还见过他。” 我现在最惊奇的,不是我出现在这里。而是夏落的石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说这里面是修行的,夏落跟着他爷爷应该算一个修行的人。可是我不是,跟着半吊子师傅毛江。我什么也没学,就是瞎混。何况在这里面,我都没见着毛江的石刻画,怎么偏偏我的就在这里。我修行天赋高?屁,我还没有这么自恋。毛江在抓鬼驱邪方面,那是比我厉害老多了。 夏落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家在哪儿,还有他爷爷,都是通过夏落和我们接触,他本人根本就没露过一面。石小碟催我说:“走吧高扬,如果能找到你师傅,让他帮你来分析,如果找不到,我们自己看看有没有办法出去,我不想在这儿变成一具干尸。” 我和石小碟一路走下去。越走越惊奇。这简直就是个地下工程,路面是平整的,空间是规则的,就是不知道,一直往前走,会通向哪儿。 两边空间突然变大,两排全是人。我的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石小碟啊地一声尖叫。我拍拍石小碟肩膀:“你也会怕人的吗?” 石小碟嘟着嘴:“我不怎么怕活人,可这些都是干尸。” 没错,石洞两边都是石台,每个石台上都坐着一个干尸。好在这些干尸,并没有像最前面石室里面那个王爷一样,还有兴致表演一下。这里的干尸,都是一动也不动。 往前走不远,就是一个陡坡,地面迅速下斜,由于山洞斜一下平一下的,所以仍旧看不到头。我们跟前放着两个石头。有点儿像以前的草织座垫的形状。 我看看这坡,觉得很难走,脚下一打滑,指不定会滚到那儿去。 石小碟看看那两块座垫一样的石头说:“有办法了。” 她抓起一个,往陡坡边上一放,然后人就坐了上去,手扶紧石头的边儿。因为地面平滑。她把手电往前面照了照,第一个就滑下去了。 我一看石小碟不清楚下面情况就这么往下滑,这也太冒险了。万一下面是石头硬地儿,直接就得把人给摔飞了。 “高扬,下去吧,不会事儿的。”一个声音在我后面说。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好像是故意变着腔调说的。我猛回头问:“谁?” 我后面没人,到处都找不到。我想到这里机关重重。人家不想见我,我是没有可能找到人的。石小碟已经下去了,我不能再等。石小碟虽然身手厉害,可她也是个女孩子。万一碰到什么出人意外的东西,那还不把她给吓半死。 我坐在石头座垫上,两手轻轻一撑地面。便朝下面滑去。石头摩擦发现否刺耳的声响。一会儿到了一个平面上,我却没有见到石小碟。我滑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发现前面,又朝下走了。因为没有见到石小碟,我也没有停下来,缓了一缓之后又任由它滑下去。 我在下面的平地上,看见了手电光,应该是石小碟弄掉的。我到平地上的时候用脚挡了一下地面,停下来把手电捡起来。我没有手电无所谓。在这黑暗的山洞里,石小碟没有手电就会像个瞎子一样。 就这样一段陡坡一段平坡,我感觉我一直在往地下深处滑去。而且这一路上也没听见石小碟的动静。因为是一陡一缓,这样的格局,只要我们中间隔一个台阶,我就看不到她。 所以我不敢停留,一直朝下面滑。到最后一个陡坡出现的时候,我看见了下面的石小碟。她已经停在那儿,看来滑行到尽头了。我很快滑到她跟前,我停下来把手电交给她。我们是在一个石室里,石室的面积不小,可是没有出口。 第一百九十章 破壁者死 我和石小碟面面相觑。我不知道我们下来经过了多少平台。现在让我们上去,是不可能了。就算上去也没有用,上去也找不到出口。这里也没有。 我和石小碟正发愁的时候,听到有说话声传来。我和石小碟暗自一惊。说话声是从石缝间传进来的。而且我听出了。有个声音是毛江的。石小碟也说,还有个声音是阿姐的。 我们两个人开始大声呼喊他们。外面却一下子安静了。在这死亡谷地下的洞里,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我和石小碟这么猛一发声,肯定吓他们一跳。 我又轻轻地说:“毛江,是我,我是高扬。” 石小碟也跟着说:“阿姐,我是石小碟。” 话声落下,我眼睛扫了一下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那里一块大石动了一动。我以为会打开一扇门。便朝着那大石头走近两步,没想到只是咯吱响了几声。然后就没了一点儿动静。 石小碟手里的手电,本来在我身后照着这块石头。我的身子映在石壁上的影子,突然间消失了。我连忙回过头,手电光没了,石小碟也不见了。偌大一个空间。就剩下我自己。 孤单的感觉是挺可怕的。我更为担心的是,石小碟去了哪里。怎么在我朝前走两步的一瞬间,她就凭空消失了。我大声呼喊着外面的人的名字。毛江他们好像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在外面大声询问:“高扬,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兴奋地回答。现在我们,总算接上头了。王子洛包里。是装着雷管和炸药的。李十一,阿离他们,恐怕也都有。只要能联系上,他们还是有办法炸开这堵石墙的吧。 果然,王子洛的声音响起来:“高扬在石头里面,我们把这石头炸了。” 毛江说:“等下,先问问高扬,里面空间大不,别把他埋里面了。” 我听到毛江的话,对外面喊道:“这里面空间还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小呢。” 就在外面准许备放炸药雷管的时候,我感到脚下一动。我靠,怎么这么快,不说一声就开始了。我原以为,我离石壁那么近。会被炸得遍体鳞伤,小命不保。阵上华巴。 谁知道想像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来。只是我坠落到了一个更深一层的空间。这个空间距离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显然没多大距离。要不然这么摔下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我一到下面那个空间里,就看到石小碟。我是落下去后又坐到地面上的。石小碟拿着手电筒,蹲在地上一直照着上面。我们所在的地方,又是一个地洞。我问石小碟:“你一直朝上面照什么?” 石小碟坏坏地笑着说:“我在等你摔下来。” 我看看上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这上面肯定有机关,一开把我们漏下来,然后又合上了。我和石小碟站起来,顺着这地洞往前走去。 走没多远,就进入了另一个地洞。回头往后看,后面有灯光。石小碟推我一把说:“高扬,那边有人。” 我说看到了,会不会是毛江他们。 石小碟说:“吃不准,我们悄悄过去看看。” 往有亮光的地方去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是毛江是谁,还有王开心。我大声回应道:“我在这边呢。” 两道手电就朝我这边照了过来。我和石小碟走过去,几个人就把我俩围了起来。毛江奇怪地问:“高扬,你刚刚不是还在这石头里面?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我跟他解用解释说:“那是一个岔洞,我们从岔洞往前走,两个洞在前面合并到一起了。所以我们绕了过来。你们不是准备用炸药爆破的吗?怎么没动静?” 毛江指了指上面的石头。石头上是一行血字,很大:“破壁者死!” 我特别意外,这些字和一从山顶下来时看见的那几个字一样,都是简化汉字。显然是有人新写上去的。如果有人当着他们几个的面写下这几个字,他们肯定不能这么束手无策。我还是问了一句:“谁写的?” 李十一摇摇头:“根本没看见人,连鬼影也没看见。看这字迹是干的,估计是提前写上去的。” 提前写上去的?那这人肯定是未卜先知。他必须提前知道我们会在这儿隔着石头相互听到说话声,然后这伙人准备实施爆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尽在别人掌握之中。 毛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也在这里。如果我们的行动尽在别人掌握,那个人说到什么自然也有能力做到。所以他们只敢在这里呼喊我们,并不敢真的炸掉这个石壁。 我点看人数,已经没有多少人。阿离,阿龙,李十一,猛子,狗子,天蝎,毛江,王开心,王子洛,大头强。加上我和石小碟,还剩下十二个人。其余的人,全都不在了。 我们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往回走的李十一,他说在这洞里遇上了曾亦远,打了一仗,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尽管那可能是个时空交错。可是看看眼前的情境,这是真的发生了。我和石小碟遇见的那些僵尸,除了我们这一方的人,应该就是曾亦远的人。 我还是问一了句:“人呢?” 毛江说没了,遇上了曾亦远的人。 那曾亦远的人全都干掉了吗?我问。 毛江摇摇头说,打散了,有的走进了岔洞里,他们的人肯定还有,找不到了。所以我们随时都要小心。 毛江问我,那天是怎么走散的,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人了,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放了很多枪,问我听见没有。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们遇见了一支古代的军队。其中还有一个王爷,想起这个王爷,我想起了石洞中的石刻。问毛江可知道什么原因,我的画像怎么会在那洞里。 毛江激动地说:“那你遇着神仙了,怪不得你们这么快就会追上我们。” 我不解地问:“什么神仙?别扯。” 毛江说没扯,这昆仑山,一直是修行的绝佳之地。传说这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暗洞,修行的人,都在那洞里升天了。肉体就留在那洞里。更奇妙的是,每一个进那洞里的人,必定在石壁上有一幅画像,没有画像的人,是进不得的。这么大一处所在,以及不断增加着的石像和升仙的人,必定有人打理。外人是无法知道,谁在打理着这里。 石小碟突然说:“我和高扬一起从那里经过的,那里没有我的石刻画。” 毛江说那是因为你俩在一起,你沾了高扬的光。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毛江:“既然这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左右着这里,那这些人寻找的宝藏,怕也是不能随便带出昆仑山的吧。” 毛江不置可否,这个我不知道,按说这里是不能随便动的。他们都疯了,我们也不得不跟着疯。 几个人听着毛江的话就笑。 毛江问我:“既然你能下来,蓝雪连吃过了吧?” 我点点头,吃了好多。 毛江不解,石小碟就在一边笑:“凡是蓝色的花,他都吃过了。” 李十一催促着赶紧走,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宝藏,到食物都吃没了,麻烦可就大了。 我一边走,一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给毛江他们说了。当然,和石小碟怎么挤在一起的事儿没说。王开心听我讲到有人控制机关,惊奇地问毛江:“现在还有人控制着洞里的机关?那会是谁?会不会是曾亦远的人?” 毛江摇摇头说,不能,如果是曾亦远的人,不能够救高扬他两个,并且按排他两个人走近路追上了我们。 我感到不对劲。问毛江:“不可能这么巧吧,我们把那个下坡路滑完,就刚好遇见你们。难道那整个下坡的山洞都是为了我两个追上你们修的?” 一边其他人听我这么问,也都望着毛江。 毛江摇摇头,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下滑的陡坡,是有机关的。就像你们停下来就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如果我们再往前走了,机关不启动,你们的情形应访是接着下滑,直到在合适的地方会停下来。” 我听明白了,我们下滑的那个山洞,就是通向某一处的一个捷径。开动某一处机关,就能在某一个地方停下来,然后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山洞连接。 如果那个控制机关的人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下滑,到前面去等毛江他们。我实在觉得,这个宝藏,这些人实在无望。我直接提议往回走,不去找什么劳什子的一吨黄金。 我的提议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李十一说,即便真有一个打理这里的人在,修行的人是不看重身外之物的。他们对这宝藏,肯定视而不见。只不过我们不能打扰到他。 他们的意思看起来很明显,毛江知道一吨黄金的所在,如果不配合他们一起去寻宝,就有想私下里独吞的嫌疑。 我低声问毛江:“你怎么知道一吨黄金的所在?” 毛江说:“只要传言不虚,只管走下去,到头来黄金必现。你有没有想过,黄金也许是一个局呢。” “黄金局?你是说这黄金,根本就不存在的吗?”我暗暗吃惊。谁会设这么一个局?难道是曾亦远。他的目的是什么?削弱其他黑道势力? 毛江说黄金应该是在的。 那设局的人会是谁?我问。 如果黄金真的存在,那应该不是曾亦远设的局,也许他凑巧,在利用这个局。毕竟他派人来过一次,全军覆没。 毛江说到时自见分晓。 你妹,和我打诳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还有一个更真的 我们边说边走,现在的情况,正如你看到的,各个势力的人数都差不多。谁也不会太怎么服气谁。生活如戏。真他娘的如戏啊。开始是王子洛主导着我们。接下来是李十一主导着王子洛。天蝎也曾主导着阿离。然后石小碟带一帮人跟了上来,阿离主导着所有人。现在,阿离也没剩下几个人了。所以大家就是一个公平的了联合。谁想比别人尿的高,那其他人指定不服。 只有毛江,在带路方面有一些权威,在有突发事件时,他的意见起着指导作用,但指导不是指挥。该怎么做,还得看各人意愿。 我们正往前走着,王开心突然叫了一声趴下。王开心叫了这一声之后,就把我按趴了下去。因为他和我离的不远。接着就响起了枪声。我们前方有埋伏。 现在的情况是,离宝藏越近,人就越惜命。谁也不想在见到宝藏之前先去见阎王。边打边撤,后来我们一帮人竟然分开了。和我们一起的。有阿离,毛江,大头强,猛子还有王子洛,石小碟。另外一伙是李十一,狗子,阿龙。天蝎和王开心。 曾亦远的人,来的还真不少,前面已经有那么多死人,现在还这么能撑。双方都珍惜生命的结果,就是打着打着互相就不见人了。这得归功于这山洞里岔洞挺多。双方的人也不那么拼命。抱着的目的就是先找到宝藏,至于消灭别人的力量,那是搂草打兔子,顺手就来两下,不得手就赶紧撤。 路面一直朝下,开始时地面上是没有水的。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水坑。我们越来越深入地下。手电筒的光,并照不特别远。我发现前面有一个人。连忙叫声趴下。 这时候的人特别敏感,听到我的感声,全都趴在地上。趴下之后毛江才问我:“高扬,什么情况。” 我告诉他。前面有人。 多少?阿离问我。 阿离和石小碟,也在我附近。我对他们说我就看见一个。王子洛听说就一个人。骂骂咧咧地道:“高扬,你他妈的瞧你那点儿胆儿,还好意思进这死亡谷来。” 我赖得跟他解释,我来死亡谷,是为了活命,不是什么胆不胆儿的事。王子洛站起来,朝那边喊了一声:“谁在那儿?出来。” 王子洛也是躲在石头后面吼的,我以为他自诩胆大,会光明正大地走到人家跟前去。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哥,是你吧?我是大头强。” 大头强什么时候跑前面去了?王子洛一愣,看向身后,大头强正紧跟着他。又出现了两个大头强。 大头强站到前面,手里端着枪,高声问道:“你是大头强,那我是谁?” 阿离不解地问毛江:“怎么又出现了两个人?大头强和刀疤脸一样死过了吗?” 毛江摇摇头说:“大头强没死。我们就没见过死去的大头强。从上一次在洞里开始,就会不断地有另一个大头强出现。”阵上木圾。 阿离扬了扬眉毛:“哪个是真的?” 毛江摇摇头:“也许都是真的,说不准,真说不准。” 那边的那个大头强,显然愣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叫道:“大哥,我有话说,这死亡谷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一定是有东西冒充了我,你千万不可想信他。” 王子洛淡淡地说:“他跟了我这么久,我凭什么相信你不相信他,如果你是大头强,为什么你躲在暗处不敢出来,那你到底怕什么?” 这边大头强跟着叫道:“对呀,你出来。” 那边大头强笑了笑:“你不用激我,我不上你当。” 然后那边大头强又对王子洛说:“大哥,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另一个我自己,如果他是什么东西冒充的,我只要一露头,他准得打爆了我,然后他才能顶着我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王子洛笑道:“你凭什么说你就是真的大头强,别人就是冒充的。他跟着我从三门峡一路走过来,从来都没离开过,我怎么能相信突然出现的你。别挑拨离间了,你为什么要充大头强?想让我杀了他吗?我们是兄弟,我不可能杀了大头强的。” 那边大头强听了叫起来:“大哥,怎么可能,我们才进天坑底没多久就分开了。他怎么可能一直跟着你?” 王子洛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怎么说?” 这边大头强,也是一幅想听听怎么回事的表情。如果他是假的,他应该竭力制止那边的大头强说下去。可是他一点儿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那边大头强道:“大哥,我们才进入天坑底的那个山洞里,下半夜是我值班。我发现你走出帐蓬,以为你是小解,没想到你却朝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我招手,叫我跟过去。我很纳闷儿,大伙儿都没起来,这是要提前走还是要干嘛的。提前走也不能连行礼都不要啊对不,大哥你身上也没背包,手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我见大哥这样,就知道肯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就跟着大哥往前走。大哥见我跟了上来,放开脚肯就朝前走,我就赶紧追。我们很快进入了一个岔洞。进入岔洞之后,我发现后面好像有人追赶。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有点儿像大哥。我当时就有些找不着背,怎么可能有两个大哥,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这事儿我当时来不及仔细想。因为大哥就跑在前面,无论如何,我先追上前面的大哥再说。至于后面的,我在前面,只要一路跑来没事儿,大哥就不会有事儿。我一边追着前面的,一边留意着后面的。后面的大哥让我停下来,我怕前面大哥有什么意外,也没敢停。一路追下来,直接就掉到了一个深渊里。看清深渊时,就已经到了跟前,我停不下来了。直接掉了进去,好在下面是水,温度也不太冷。” “我没想到,那是一个地下湖,很大很大的地下湖。地下湖的上面,就是一些倾斜的山洞。从这些山洞里,可以下到湖里。也可以从湖里,斜爬上山洞。我就从一个山洞里爬上来了。” 毛江打断那边大头强的话说:“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在下落到湖面以前,有没有遇到什么东西?” 那边大头强道:“没有,也好像看见几道光什么的,只是不知道那些光是作什么用的,我是在下落过程中,又是那么快的速度,实在没记住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那边大头强讲了,更符合我们看到的东西,那天确实是王子洛追着大头强把大头强追掉进了深渊里。那边那个大头强,应该是真的。关键是我们身边这个,也不是假的。 猛子问王子洛:“王哥,怎么了?那边那个是真的嘛?” 王子洛点点头:“真的,绝对是真的。可是……” 王子洛想说,可是身边这个也是真的。猛子没给他这个机会,已经开枪把站在王子洛一边的大头强射倒在地。 王子洛狠狠地瞪着猛子。猛子谦意地露出一个苦笑:“王哥,真正的大头强,只有一个。另外一个既然是真的,那这个假的就必须死。我不这样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还请你不要怪我。” 人已经死了,王子洛还能说什么。猛子所做的,也是保证只留下一个大头强。要不然他们总会有一个人,怀疑另一个是假的。让王子洛觉得不舒服的是,李十一打死了一个大头强,猛子也打死了一个。都是在他王子洛没有发话的时候,就干掉了自己的好兄弟。 王子洛见身边的大头强已经死了,从石头后面出来朝前面那个大头强走去。他相信,这个才是更真的大头强。大头强对我们这些人,果然没有一点儿敌意。 大头强见到阿离,奇怪地问道:“这不是那个对着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姑娘吗。当时李十一摸都没摸到人,怎么变成个真人出来了。” 石小碟叫道:“你会不会说人话,本来就是真人,还怎么变个真人出来了,你有没有搞错?” 大头强见是一个更小的姑娘,干笑了两声吃了个哑巴亏。也不吭声了。王子洛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猛子打死了大头强以后,我想起了猛子落在队伍后面,往地上藏东西的事儿。这家伙万一是别人的眼线。那我们无论怎么走,还是会被别人从后面追上来的。 我看了看石小碟,在石小碟看我时对她指了指猛子。石小碟接过我手里的枪,一下子对准猛子。其他人都愣了,阿离的眼睛也看着石小碟,露出询问的眼神。 石小碟让猛子反枪放下。猛子苦笑了一声说:“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你用枪指着我,放不放枪的,我还能打着你啊。” 石小碟不管,声音一沉说:“放下。” 猛子只得把枪放在石头上。石小碟示意我过去捡起来。我把枪抱在自己手里。石小碟才说道:“我们怀疑你是奸细。” 猛子脸色变了一下,说道:“小姑娘,这玩笑是开不得的。这种情况下,你瞎说会害死人的。” 石小碟不依不饶:“我没有瞎说,我问你,在刀疤脸归队后,我们出发不久你落到队伍后面做什么去了。” 猛子哼了一声说:“我拉屎不行吗?” 石小碟也冷哼一声:“你根本没拉屎,不过你把一个东西丢在地上了倒是真的。你说,你是不是在给后面的人留下线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内奸 猛子脸上一红,显出很尴尬很恼火的神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他边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张了张嘴,特别看了看阿离和石小碟。最终下决心似地闭上嘴巴。 王子洛一见猛子这表情就来了劲儿,他端起枪指向猛子:“原来你是内奸,我说怎么一遇上李十一就总被别人暗算,在天坑底的那个地洞里老子就怀疑你了。” 你妹,我怎么觉得,王子洛这家伙,是在公报私仇。这会儿正逮着机会发泄对李十一和猛子的不满。众人也不作声,就那么看着他们。想要猛子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猛子很紧张。很显然面前这么多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嘴唇抖动了两下,说:“反正我不是奸细。我猛子不是那样的人。” 石小碟紧追一句:“那你就说说,你落到队伍后面干什么?你扔地上的那东西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说你拉屎?我和高扬看过了,你根本没拉屎。” 猛子的脸再红了一次。我的老脸也跟着一红。这小丫头家家的,怎么好把拉屎的事儿像家常便饭一样挂在嘴上。呃这么说有些不当,可我当时就是这感觉。 我对石小碟说:“姐姐,你别老拉屎拉屎的。你就问他干什么得了。” 猛子看我一眼,什么也不说。王子洛把枪一晃,威胁道:“不说是吧,不说老子就毙了你。” 毛江见王子洛动真格的,一摆手说:“王哥,别冲动。他是李哥的人,现在李哥不在跟前。我怕到时候误会。” 王子洛粗言粗语:“误会个鸡把,他们连杀大头强两次,就不怕误会?我现在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有话怎么不说,这就摆明的事实,他就是内奸,他自己也无话可说。” 猛子大喊道:“我不是内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王子洛冷冷地说:“那你就回答这小妹妹的问题。你落在队伍后边都干了什么?” 毛江见猛子死活不肯说。就对王子洛说:“算了,王哥,叫猛子走在前面,你负责看着他。猛子的枪就由高扬先拿着。” 王子洛哼了一声,摆了摆枪管,示意猛子走前面去。 毛江问猛子:“我这样做你有意见没。” 猛子说没有,斜了王子洛一眼朝前面走去。 毛江问大头强:“你是从对面走来的,那有没有见着一宝藏?” 毛江的问话使大家如梦初醒。这些人是来寻宝的。寻宝的路线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而我们忽略了。大头强是从对面走过来的。如果他没看见什么宝藏,那么我们找下去。也可能是徒劳无功。 大头强摇摇头说:“没有看见,连一颗宝石都没有见,更别说什么宝藏。” 阿离怀疑地问毛江:“你知道路线吗?” 毛江说知道个大概。就是沿着这路往前走。这么多人中,别人也不会比我多知道。 我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事儿不太正常。如果说毛江的师爷进过死亡谷的地狱之门,并且平安无事地走了出去。就算他知道地狱之门里一吨黄金。他也没必要对别人说起。如果说毛江知道这事儿,也是在闲聊中得知,那么毛江的师爷告诉曾亦远黄金宝藏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死亡谷风险巨大,加上有人暗处守护,就算能找到宝藏,也不一定就能弄得出去。他把宝藏秘密告诉给曾亦远,不是在害他吗? 曾亦远掌管着那么大一个帮派,没有这一吨黄金,他也能生活的很好。我想不出来这其中是为什么。 我问毛江:“你见过你师爷吗?” 毛东摇摇头说:“没有,他那都是神龙不见首尾的,我哪见过。mianhuatang.info” “那你师傅,最后见你师爷,有没有听他说起过和曾亦远的事儿?”我接着问。 毛江说不知道。大概从离开曾亦远那里以后,就没人见过他老人家。 这么说来,毛江知道死亡谷一吨黄金的事儿,比曾亦远要早。毛江的师爷,是后来才去的曾亦远那儿。我隐隐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王子洛突然掉转枪口,对着毛江说:“兄弟,你在耍我们?大头强从那边过来,你却带我们一直朝那边去,他都说了没有宝藏,我们去哪里寻找宝藏?” 毛江摆摆手,很淡定地说:“王大哥别急。你知道我们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宝藏来的,所以对宝藏,不怎么感兴趣。我要是耍你们,倒不如直接不来。反正来了找不到,结果是一样的,我无疑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在这个山洞里,往前走与从前面走过来是不一样的。” 王子洛气得直骂:“我日你妈,走回来跟走过去有什么不同吗?你果然在耍我们。” 王子洛是冲宝藏来的,他已经死了两个兄弟。进死亡谷后,他一点一点把希望寄托在了毛江身上。现在看起来毛江如此不靠谱,这使他近乎抓狂。其实抓狂的何止他一个,还有阿离,猛子他们。 毛江说:“宝藏我负责找到,有没有命拿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这总可以了吧。进入这地狱之门,就会有因果报应的,种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谁也躲不掉。大头强从那边过来找不到的宝藏,我们只要从这边过去就能看到。” 毛江说的玄之又玄。我都不怎么相信,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前面隐隐传来一种声响,很浑厚的那种。开始声音还不是很大,一下子变得震耳欲聋起来。所有人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家都看向大头强。大头强看了看众人说:“我过来的时候,没这声音的。” 我们慢慢朝前走,转过一个弯,看见大水从一个岔洞里奔涌而出,直朝着下面去了。下面,不是下坡的山洞。突然出现了一个竖坑,把整个洞里拦住。我们没法前进。这水,就是全奔向这竖坑里去了。这竖坑像是个无底洞,那么大的水流,哗哗响着,只在竖坑里打了一个旋涡就流走了。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水声嘎然而止。来的快去的也快。当这水全都消失的时候,我们还得为这个竖坑犯愁。这竖坑立陡直峭,深不可测,向下的同时还朝别处转了弯儿。 现在我们要么跨过坑去继续朝前走,要么就是下坑。跨过去是没有可能了。没有谁会飞檐走壁。这坑的面积够大,大到任何人没法跃过去。我们能做的,只有下坑。要么就是回头。 回头肯定有人不愿意。其实就像先前王开心说的,毛江一定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他若真不想下来,总会有机会脱离这些人。并没有人严密监视着他。毛江自己,也有看看宝藏的意思。 绳索等装备,王子洛自然是有的。猛子他们也都带着。在说到谁第一个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石小碟为我抱不平:“高扬什么都不会,又没有什么经验,下去太危险。换个人。” 毛江说他先下去。 王子洛不干。他说:“高扬能从后面追上我们,又在洞里留有画像,肯定与这里颇有渊源。他下去是最安全的。” 阿离和猛子他们也同意。石小碟十分不解地看了阿离一眼,没有说话。其实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毛江没了,他们的希望就没了。万一毛江抽身逃了,也很有可能,这些人的小命就交待这儿了。 石小碟说她和我一起下去。没有人反对。 从上面放下去两条绳子,我看到绳子接触到下面倾斜的地面了。至于倾斜地面往下还有多深,那个看不到。不过看起来免强能够走人,只要过了陡直的这一段,应该没有大事。 我和石小碟,双手抓着一样可以控制我们在绳子上下滑速度的东西,双脚几乎悬着往下滑。为了不使身子和石壁摩擦,用脚一下一下点着石壁往下滑落。 滑到底部,我解了安全带,松了手扣。上面的人把这些东西拉上去。我站在下面扶着石壁等上面的人下来。石小碟自以为有两下身手,没大在意。随便一站没想到脚下特别滑溜,人直接朝下面滑去,想停都停不了,扶东西也已经扶不及了。 我扶着墙壁,在她下面一些,见她往下滑下来。连忙扑上去拉住她。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都快速地向下滑去。我俩一屁股坐在斜面上,把腿伸开,身子往后仰着。这样能避免受到更大伤害。 这段斜坡没多远。在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回头朝上面看去。他们几个人还没下来。我活动了一下身体,还行,穿得厚,没什么问题。问石小碟怎么样,石小碟说没事儿。就是衣服太埋汰了。她摸了摸哭丧着脸说:“都磨烂了。”阵上吗技。 我说没事儿,等出去我给你买,我还有两百来块钱呢。 石小碟没作声,指着我们下来的地方说,他们打着手电在找什么? 他们几个人在那里找来找去。手电来回晃着,就是不朝我和石小碟的方向来。看那手电光,也没照到我俩所在的方位上来。 我大叫了一声:“毛江。” 那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石小碟大叫阿姐。那边仍旧没有反应。好像我们与他们是隔绝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影子洞 他们都聋了吗?石小碟问我。 我很认真地告诉石小碟:“他们没聋,不过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他们看不见,我们滑下来的这个斜坡。他们也看不见。我们能看见他们,却听不到他们说话。他们对我们,更是一无所知。” 石小碟万分不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所在的这个斜洞,那流下来的那么多水怎么解释?那水淌哪里去了?” “这个地方,肯定被一种神秘力量控制着,它能制造出我们所在的这个山洞,也能制造出另一个山洞来。他们现在肯定是一边打着手电一边喊叫我们,没回应的话他们就会朝另一个山洞走了。” 石小碟警惕起来:“你和毛江一样,对这里很熟悉?毛江是你师傅,你也知道很多事儿是吗?怪不得那个石洞里竟然有你的石刻画。那个一吨黄金的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你们把这么多人弄进死亡谷来是什么目的?” 我苦笑了一下:“姐姐,你太能想像了。我进来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解毒。只不过碰上这些人,就没有解毒那么简单了。我们想退,都退不出去。” 我想起了摘蓝雪莲时的情形,如果我和石小碟不是急着下来找人。我们可以完全不用走出那石槽,落下来后再随着石槽上去。 石小碟看了看我说:“我相信你,我们爬到上面去看看。” 我和石小碟扶着洞壁,艰难地攀了上去。他们几个已经走了。我们没有看到另外的山洞,也许。我们是看不见的。上面垂下来的绳索,还有一条挂着。这说明他们几个人都没有上去。如果上去的话,肯定会把绳索带上。 还有一条挂着,说明最后一个人下来时,把另一条收了下来。因为下来后,没法解掉上面的绳索,他们还需要绳索备用,所以不能全留在这里。 石小碟说:“高扬,也许我们可以上去。另找别的岔洞前进。你忘了还有李十一他们,就没和我们走在一起。” 我点头说行。都听你的。 我不想让石小碟误会,好像我和毛江知道的很多,牵着他们鼻子走似的。所以小碟说怎么走,我都没有意见。反正李十一,天蝎他们和毛江都走散了。两个家伙即使有事儿。也危及不到这一干人。等等,还有王开心。不过接照李十一说的。他们枪杀王开心的时候应该是这些找到宝藏后一起回来的路上才对。也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石小碟正准备往上爬的时候,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们都从这下面走了,我们走上面,怕是再见到他们的机会太小了。” 折腾了一回,石小碟还是决定从下面走。我们又从竖坑底滑下斜坡。到斜坡下面再往前走,我的视线也模糊起来。慢慢对石小碟手里的手电光也产生了依赖。 我对石小碟说:“姐姐,我也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了,夜视眼好像夫去作用了。” 石小碟陡地站住:“高扬,你的夜视眼若是自然消失倒没什么,我担心的是我们来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地方才导致你的夜视眼功能不起作用。”阵亚圣血。 我点头说是,我顾忌的也是这个,我们小心着点就是。 可是进入死亡谷以来,不正常的事情还少吗?不过前面,我的夜视功能都好好的,这一次的不正常,比前面来的还要厉害。正走着石小碟叫了一声:“前面有人!” 我看看石小碟,心说不能又遇见我们自己人吧,要么就是曾亦远的人。可是我看那几道人影,全是飘飘乎乎的。在那些影子里,我看到了熟悉的人。 石小碟叫道:“高扬,那个不是阿姐吗?阿姐怎么了?” 手电照过去,再略加上我夜视眼的功能,我看到了毛江,王开心他们。更让我吃惊的,我看见了我自己。石小碟指着那个飘荡着的我说:“高扬,你看,那边还有个你。” 然后石小碟就张大嘴巴,我们俩都看见了,还有另一个石小碟。说白了,那些人都是飘来飘去的影子,不像我们本身一样实实在在。我和石小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自己遇上自己,那是非常可怕的。你可以想像,如果你自己没有了,那么那个人就会取代你。如果你自己活着,那个人就永远只是一道影子。 那些影子就游荡在我们前面的黑暗中,既不向我们走来,也不向远处走开。石小碟说:“高扬,我们过去,会不会有危险,看起来他们也没有敌意。” “你们不能过去。”一个声音说。 石小碟四下里看,没有看到人。我听到这个声音,激动地说:“死三彪,你怎么这么久都没作声了?” 三彪说:“扬子,你以为我不想出声啊,我睡着了,沉沉睡去了,直到刚才,才醒过来,听你两个人说话,是不是都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石小碟吃惊地问我:“高扬,你,你在和谁说话?” 我告诉她别怕,三彪是我从小光屁股玩大的伙伴,现在他的灵魂寄托在我戴的一块玉上。很长时间没说话了,他说是睡着了。 石小碟呃了一声说:“高扬,你的秘密真多。你这个伙伴,也很厉害的吧,都能寄托在一块玉上活下来。” 我不知道该对石小碟如何解释这件事儿。只说还行,他也是个修行高手,为了救我,身体受损了。如果不是高人护住灵魂,就很难再和我见面了。 我问三彪:“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去?” 三彪说这个地洞,是个影子洞,每一个走进这地洞的人,他的影子都会离开他自成一体。你所看见的这些人,都是影子。有影子的地方,必定有他们的灵魂在这洞里。 毛江他们也在这洞里吗?我吃惊地问。为什么我们看不见他们的真身? 三彪说他们在另一条洞里,这一条和另一条,都是咱们自己对以往生活认知的一种概念。也许他们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却互相看不见。现在你们自己,已经没有了影子。如果靠近这些影子。你们出了意外,影子就会活下来。也就是说,你们的影子有杀了你们的可能。 三彪说的,我好像大概明白了,细想又不完全明白。总体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能过去。 三彪说:“扬子,你找找有没有我的影子?” 我感到很奇怪:“三彪,你的身体被老爷爷带走了,你现在哪里有影子?” 三彪认真地说:“高扬,老爷爷给我说过,我有一次活过来的机会,就是找到自己的影子,然后寄托在影子身上活着。每一个灵魂,都是有影子的。我只要在这里,这里也会有我的影子。” 我连忙在那些影子中搜寻。真的找到了三彪的影子,我对三彪说:“三彪,找到了你的影子。” 三彪问我,能不能把这块玉丢到那影子跟前去? 我说还有些远,这玉又这么轻,怕是很难办到。三彪说走太近了不行,那些影子肯定有某种力量控制着,不能随便离开那个范围的。走的太近了怕我太危险。 石小碟说:“我来。” 我忘了身边还有石小碟这样一个武功高手。我从脖子里摘下玉,递给石小碟。并把众影中的那个影子,指给石小碟看。石小碟捏住玉,手腕翻了一下,嗖地一声,就掷了过去。 我看见那块玉上,幻化出一个三彪来。然后那三彪的影子,见到幻化出来的三彪便扑了过来。然的三彪和那影子融为一体。这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电脑合成镜头,充满奇幻色彩。 然后那个三彪,离开那一片影子,朝我们这边奔来。后边那些影子见状,跟在三彪后面追来。这下可真完了,我和石小碟有可能被自己的影子杀死。影子有多大威力我不知道。我突然想起我的灵魂很强,会不会我的灵魂离开我的身体就会控制着我的影子。也许我能成功附在我的影子身上,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不到。 接下的变化,更是让我们感到意外。除了三彪,安全跑出了人影的范围。其他的影子都被一道道电火花打了回去。我根本无法了解其中的原因。 三彪跑到我两个跟前说:“这下好了,出了地狱之门,我也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了。” 听三彪这样说,我问他:“如果我的身体在这里被杀了,那我的灵魂只要能控制住自己的影子,也能一样活的好好的是吗?” 三彪摇摇头:“一个影子,在外面是没有影子的。” 石小碟拿手电照照三彪,三彪身下果然没有影子。三彪笑着说:“在这里是看不出来的,你们也没有影子,所有人的影子,都在前面。” 我和石小碟互相照了照,果然都没有。然后我们就犯愁了,前面是影子,我们从哪儿过去?三彪说那些影子已经触犯了规则,很快就会散去。谁的影子还会回到谁的身上。 我对三彪说:“好像这影子洞,专门为你复活准备的。” 三彪摇摇头:“每个人都有一个机缘,这是上天设定的,我只不过撞上了。你们往前走的路,也非经过这里不可。” 三彪说的没错,因为提前分开的另一组人马,像李十一,天蝎他们的影子,刚才也在那一片影子当中。这说明我们这些人,都在同一个而又互不相见不是同一个的影子洞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未知世界 我和石小碟都看着三彪,这家伙一直露面,一露面看起来懂的还真不少。我问三彪现在怎么办?那些影子挡在前面,我们怎么过去? 三彪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就抓狂了。我以为逮到根救命稻草。谁知道也是个废物。三彪和我们在一起,显得有些奇怪,他现在不是和我们一样实实在在的,给人一种飘乎不定的感觉。 我有些担忧地对三彪说:“你这个样子,出得了死亡谷怎么生活在人群里?” 三彪说:“不碍事儿,离开这影子洞,我就会和你们一样的。只不过,你们有影子,我没有了。一般人谁会注意到这一点。” 我们正说着话,洞里突然响起一片枪声,接着有很多人冲出来,和那些影子打成一片。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儿,接着又是一声爆炸。地面一阵晃动。洞里很快安静下来。那些影子瞬间都不见了。那些人好像没剩了几个,朝着前面奔去了。 我们三个人赶过去。地面上很干净,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我正奇怪那爆炸声是怎么来的。就见一边有个岔洞,从那里走出一帮人来。 我一阵狂喜,那不可就是毛江他们咋地。 毛江一见到我就问:“高扬,你下了竖坑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找不到你?” 我说我一直在这洞里,从坑底滑下来就没走几步路。 王子洛直说不对。坑底只有一个洞,又没见你们走在前面。这个通道,是我们爆破打通的。 王子洛的意思,我们是穿越了石壁,来到他们前头的。 我对他们讲了我们遇到的情形,他们听得惊奇不已。还有更惊奇的,李十一他们,在我们的前面问:“是毛江你们吗?” 殊途同归,我们都汇合到一起来了。我们迎上李十一他们,继续朝前走。我跑到王开心跟前低声说:“王哥。我还以为你会被李十一他们先干掉了呢。” 王开心低声说你少扯,没找到宝藏之前,他们是不会动这个心思的。再说现在李十一手里没什么实力了,干掉我他也独吞不了宝藏。我看现在,我们都是安全的。每一方的人都势均力敌差不多。这就是平衡和瓜皮制约。 毛江说冲过去的那几个人,弄不好是曾亦远的人。 李十一问怎么回事儿。毛江把我看到的情形对他讲了一遍。李十一说即便是曾亦远的人,那也不碍事儿,反正他也没剩几个人了。我们这么多人,干掉他没多大困难。 李十一这家伙,真是现实得很。眼见曾亦远损失惨重,这就有了轻视之意。马上就欲除之而后快。 往前面走不远,转个弯后,突然空旷了起来。而且有淡淡的光芒。这些人心里一阵激动。结巴着说:“前面,黄金,找到了。” 我们再往前走,就到了空旷地方的入口,在那空旷地方的一个角落里,果然有一堆金灿灿的东西。等下,好像我的夜视眼的功能,又恢复了。看来刚才在影子洞那里,是真不正常。 黄金在黑暗中是会发光的,你听说过吗?如果没有,那是你见到的黄金不够多。我们眼前,几十步外那一堆金子,就发着微弱的光。一块一块像红砖一样大小的金砖就码在那里。码成一个小型金字塔。一吨黄金?恐怕还不止,没有人知道黄金怎么来的,放在这里做什么用。 我看看每个人的表情,像夏天热得受不了的狗,张大着嘴。有的甚致还吐着舌头。好吧,我这话邪恶了。其实我没有有辱骂谁。因为这些人,也包括我在内。虽然我明知道这些东西根带不出去,但这这么多好东西,带给人的震憾是发自内心的,也是不由自主地。 这么多人,甚致忘记了走过去。如果这时候从前面望过来,就像定格在这里的一张照片。没有一个人动一下。瞬间的寂静之后,就是发一声喊,人群骚动起来,这是向前冲的前奏。 这一声喊叫,只发了一半,我们脚下一松,全部掉了下去。其实我们都忘了,在我们前面过来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因为对一堆黄金的震惊,我们得到了和先到这儿的那些人一样的后果。 我们这一路,就是在不停地下行,不停地深入到地面以下。我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地面有多远。我只知道,我们掉下去的地方好柔软。还有好大一股味道。 毛江,这是哪里啊?我问道。我能看见,上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开口。我们的脚下是个软软的肉垫,还湿糊糊滑腻腻的。 毛江说靠,我哪知道,黄金宝藏我可是带你们都见过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我也清楚,咱们自求多福吧。 毛江说的是实话,如果只是他和王开心我们三个,我们是绝对不会下到这里来的。一吨黄金,是那么好拿的吗?这里是死亡谷,死亡谷中的地狱之门。可是没有他们这些人,我们进来死亡谷要受的损失就大,想想死掉了那么多人。有了他们,我们就不得不跟着进到地狱之门来。毛江是带路的,他不来不行。我和石小碟是来救人的。 正当我们不明所在处境的时候,我们掉下来的那地方高处一个大口合上了。我们上面那个椭圆形的口,也慢慢合上了。我们所站的脚下的这个肉垫,好像在移动。卷起我们往更深地地方送。阵亚尤技。 站在最里面的是阿龙和猛子,阿离问道:“阿龙,里面是什么地方?” 阿龙说里面是个很窄的洞,看不清楚。这里很温暖呢。洞壁都是软的。 我靠,我听他这么说仔细看洞壁,怎么看起来像肉壁。我大叫道:“我们不会掉进了什么动物的肚子里吧?” 天蝎叫道:“日了,有这么大的动物吗?没文化真可怕。” 这话从天蝎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很逗。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个文化人,还没有文化真可怕。王子洛支持我说:“我觉得我们很像掉进了一个动物的肚子里。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正站在它舌头上,现在它正把我们往喉咙里送。” 这个大舌头,移动得很慢。我们在一种压力的作用下,慢慢往后退。毛江突然大叫:“开枪,手电照着,朝肉壁上扫射,不然我们会被闷死的。” 这些人的反应,比我来得快的多。我还没回过味来,枪声就响了起来。然后我们就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翻滚了起来。好在这里,不是坚硬的石壁。要不然每个人都得被震得七荤八素的。 等这东西,终于稳定下来。这个空间里,已经严重缺氧,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山洞,为什么不缺氧。我没考察过,也没时间和精力。我想是因为四通八达,岔洞不断,我们又越走越靠下面。所以连气压都正常很多。 稳定下来后,毛江走到最前面,用力把那个洞口撑开。只是撑开了一点点,看来这东西,还是相当地大。王子洛和天蝎他们过去帮忙。终于把一张嘴给撑开了。我们就是掉在一个动物的嘴里。 毛江他们撑着,叫我们打着手电往外走。我被人挡着看不见。毛江他们三个人,在那儿撑着这个动物的上下嘴巴,又不能弯下身子往外面看。阿离走前面用手电照了照外面,咦了一声说:“外面都是,这东西浮在水面上呢。我们出去就得掉水里。” 这实在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外,如果我们正漂浮在水面上,那真不好办,水的深浅不知道不说。这又是冬天,虽然地下不是很冷,但衣服如果湿了那肯定人也受不了。最主要的是,我们所在的动物尸体,我确信已经被我们打死了,现在充当了船的作用,可是这玩意儿它不是船,我们这些人,都在里面呢,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也没法划船,掌握不了前进的方向。 毛江说:“叫高扬看看,哪里能最近靠岩?” 很多人不解,说叫高扬看有什么用,手电就能照出那么远。我也不解释。毛江这么说,他们也闪开路来。我走到前面,蹲在这动物嘴巴边儿上往远处瞧了瞧,摇摇着头说:“看不到边的水面。肯定也浅不了。” 毛江说:“我们掉在了地下湖里一个动物的嘴巴里。昆仑山下面,真有一个广大的地下空间啊。这些都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着的。” 李十一说:“也不定有多大,凭着手电能看多远?” 没有人回答李十一的话,不知道我有夜视眼的,觉得他说的对,知道我有夜视眼的,也懒得去反驳。毕竟只有为数不多几个人知道。外面的人也就石小碟吧。 毛江想了想说:“高扬,你看看后面什么情况?” 我晕死,对毛江说:“后面我看不到啊,这东西前头小中间大,肚子把视线都给挡上了。” 毛江说:“想想办法,这么多人呢。别都犯愣,不行了就得划这这东西前进,在这等死啊一个个的。” 天蝎过来抓住我,把我尽量往高处举,后面有人拉着天蝎,防止他探落到外面去。我借着天蝎的托举,爬到这动物的上面去。再往上面看,石头离我们有两三米高。往后看,石头慢慢变低,后面就是边沿了。我从这上面下去,就能到达岸上了。 我兴奋地对着下面喊道:“毛江,后面就是岩,这东西原来是在水边儿上的。” 我说着就要朝这东西后面走去,下了这东西身上就到岸上了。突毛江说:“高扬,先别下去,等我们一起。” 可能毛江怕岸上也有危险。这里,毕竟是个未知的世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洪门曾亦远 我就听话地站住,趴在这个大东西的背上。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况且我清楚知道,在死亡谷里。毛江的判断一向很准。里面的人,慢慢一个一个被托上来。到最后一个人,不得不用枪管支住这大东西的嘴,自己爬出半截身子,然后再被上面的人伸出枪管拉上来。 这东西就像一条大鱼,与鱼不同的是,这东西有舌头。外面还有厚厚的皮毛。皮毛很密,是游进水里都不得进水的那种。所有人都上来后,我们才往这东西的尾部走去。这东西原来竟是头朝着水,而尾巴靠在湖岸上的。 两把手电筒照着的黑暗仍旧是黑暗。而我不同。毛江就是趁着这对别人来说的黑暗,给我使了个眼色,叫我不要走在最前面。我马上叫着毛江,装着找人往后退。因为毛江他们是负责撑着这大东西的嘴巴,出来的晚。自然在后面。 不等毛江说话,看看人都上来了,前面的人开始沿着这东西的尾巴,抓着皮毛往下滑。滑到地面上,有石块有沙土。都下来之后,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没有人指挥。谁也不敢乱动。 毛江发挥了主心骨的作用。看看一边如洞壁一样的石头,和一边如大海一样无尽的水面。他说沿着洞壁朝前走。找个有出口的地方。 天蝎问那宝藏怎么办,一吨黄金,呃,不止一吨黄金,那可是还在上面。 毛江淡淡地说:“地方我已经带到了,实际上我也是被逼着蒙进来的,我说我不知道黄金在哪,你们信吗?现在宝藏你们也见过了,至于能不能拿到,怎么拿。那就看各位的本事了,我们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你们谁拿到了要分就分我们一些,不分也无所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去。想要出去的人就跟我走,想要去拿黄金的人。自己找门路到那里去。” 没有人在这会儿表示自己要去拿黄金。毛江说沿着洞壁走吧,我们抓紧时间,运气好的话,还能出去。运气不好,等手电用完了,我们就留在这地下吧,死亡谷里很少有人活着出去,你们也都知道。 阿离首先表示赞成毛江的意见,其他人也都没有反对。一行人沿着水边的洞壁朝前走。 我比他们看得远,也对有这么大的地下湖感到稀奇。如果这里能开发出来。从上在弄一个电梯下来搞旅游,那一定能赚不少钱。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想这个,显然不现实。这地下湖里,到底都生活着什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经过,也许真正的东西,我们都没见识到。就像我们刚刚走出来的这个怪东西,谁能保证没有比它更离奇的。 因为湖水边上离洞壁还很宽,我能看到前面,也有脚印。悄悄对毛江说:“前面有脚印,有人走过。” 毛江招呼说:“咱们小心些,在那边洞里时就有人走在咱们前面,在藏宝的那个空旷的空间我们却没看到人,他们也可能掉到这个地方。” 洞壁并不平滑,就是自然形成的石头。我们头顶的石头,就像一口大锅,罩在地下暗湖上。而我们正处在锅的边沿。石壁上的石头随意分布,参差不齐。看样子会有不少岔洞。 我们人多,走着说着。其实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对这个地下世界充满了好奇。毛江已经叫大家小心着,可是再怎么小心,我们还是要朝前走。况且从我们落下来的地方开始,我们可以朝这边走,也可以朝相反的方向走,不管怎么走,都是走在暗湖边上。 前面突然响起了枪声,别人在暗,我们在明,而且路只有一条,一边是水。所以立即就有人中枪倒下,剩下的人,立即找地方躲避,并举枪反击。枪声响了一阵就停了。因为到处是石头。谁都很难打中谁。双方僵持起来。 如果埋伏我们的人,不是恰好在一条岔洞里可以退走。那么我们双方就只能这么耗着,谁先露头准备撤离,谁就得先死。我刚好在毛江身边,问他怎么办。 毛江说耗着,还能怎么办,不想死的话就只有这么耗着。 双方的人一直都不动,手电当然也全都关了,要不然只能给别人作耙子。我感到死气沉沉的,特别在这地下,在这暗湖边。我扭头朝湖里望去。一大团东西正朝我们游来。我用拳头捅了捅毛江,在这黑暗里毛江看不见。我能看见他把脸转向我,一脸的疑惑。 我低声对毛江说:“暗湖里有一个东西,只露个背,正朝我们这边游来,好像很大。” “什么东西?”毛江低声问。 我摇摇头,忽然想起毛江看不见,低声说:“我不认识,水里面的大东西,我又没见过多少。” 毛江叫我留意着,如果朝我们这边来,一定要招呼人打着手电开枪。小命得保。 我嗯了一声。 我们这边的人,也是靠着石壁躲的。只是一开始我们走在路上吃了亏。枪响过后,所有人都朝石壁这边躲过来。我反应没这么快,是被人拉过来的。谁拉的我没注意,我要知道了肯定找他算帐,我是被人直接甩到这边来的,直接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我和毛江,应该是在中间,我俩前后,也都有人。但所有人都贴着石壁,我说过石壁是参差不齐的。所以我们看不见前后的人。除非我把头探出我们藏身的石头外,那不找死吗?我突然又想起,在这黑暗里,别人是看不见的。因为没有人敢亮着手电。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毛江。啪地一响,毛江一只手就打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这傻孩子,别把脑袋打坏了。 然后毛江对我说:“高扬,等等,你先看着那水里的东西朝哪儿去,要是朝我们前面去,我们就省事儿了,估计得到跟前他们才能发现,这东西肯定是看得见他们的。” 生长在黑暗中的东西,自然有在黑暗中辩别东西的本能。 哗啦一声响,是那东西上岸的声音。妈呀,就和我们刚才从它背上下来的那东西差不多。像一条大鱼,是上下着扁的,不是左右扁。有四肢,身上全是毛。这家伙一上岸就像一座小土丘那么大,怪不得一张嘴,就能把我们这些人接进嘴里。 随着这声响,两边的人都警惕起来。毛江问我离哪边近。 我对毛江说离敌人那边近。 毛江叫道:“大家都别动,那东西在敌人那边,够他们喝一壶了。” 毛江不说话还好,他这一出声,那怪物朝我们这边扭过了头。生活在黑暗中的东西,虽然视力很好,但听觉同样灵敏。那东西发出嘶吼声,不大,却低沉,糁人的很。站在那里没有马上行动,估计是没见我们这样的东西,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但看它的样子,准备朝我们这边过来。 我对毛江说,糟了,你说话惊动它了。阵亚讨血。 我话音才落,我们的敌人那边,手电光就亮了。他们手电光亮的时候,我们这边刚好没动静。估计那边的人听了毛江的话,知道有不明东西明他们那边去就憋不住了。 那边手电一亮,立即就刺激了这东西。低声嘶吼着朝石壁冲过去。枪声响了起来。但这么短的距离,枪响的时候,那东西也已经冲到石壁前。那边立即响起了惨叫声。我们这边的人也都走了出来,手电也打亮了。 毛江叫开枪。其他人不明白,这东西正对付敌人呢,开什么枪。毛江没有解释,率先开了枪。其他人见状跟着行动。枪声响成一片。那怪物看起来还是不够坚强,出来混没有实力是不行的。 那怪物倒下之后,还转动了几下身子,把它跟前几个伤员,撞得四下里倒地。我们这边的人冲上去,把枪口对准了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颤魏魏地站了起来,指着我们说:“我是曾爷,是我们给了你们黄金宝藏的线索,出去之后,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找到的黄金,我们回头再带东西来取,大家均分,见者有份。” 李十一道:“我是你李爷,你曾爷算个屁,既是平分,为什么对我们下手?” 曾爷很装逼地说:“好,好,你会为你说的话负责的。” 天蝎说:“曾亦远,装逼被雷劈,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在这儿装?” 天蝎说着,开枪把曾亦远还没有死透的几个手下给干掉了。然后很不解恨地又把枪口对准了曾亦远,冷笑着说:“曾亦远,啊不对,应该叫你一声曾爷,曾爷,是吧,我送你一程啊曾爷?” 做到老大的人,都是怕死的。平时的威武,是因为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曾亦远摇着双手,对天蝎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等我们出去了,你们想要什么好处,还有我洪门做不到的吗?” 李十一走上前,围着曾亦远转了一圈,坤嘲笑道:“等你出去给我们好处?你真出去了恐怕会要了我们的命吧?不过我是不忍心杀你的,我这人太善良,下不了手。” 李十一叫了一声猛子,猛子把枪对准了曾亦远。李十狞笑着挥了一下手。毛江突然说,等等。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生天 李十一不满地斜了毛江一眼:“跟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他可是一心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mianhuatang.info” 毛江不理会李十一,问曾亦远:“我敬你一声曾爷,你为什么杀了扶持过你的老头?你又是怎么逼一个老人帮你做事的?” 曾亦远颇感意外。不解地望着毛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当年一个道爷是帮了我,那是因为他遭遇了一场意外,不小心被车撞了,开车的见人被撞倒在地飞出老远,以为撞死了,吓跑了。是我把他救了起来,送到医院,并出钱治好了他的病,他非常感激我,说可以帮我一统黑道天下。等我统一了洪门,道爷说以后就是没有他,我也能一统中国黑道了,他喜欢闲云野鹤。所以我也只能送他去云游四方。他还允许我派人照顾他。以他的手段,照顾自己完全没有问题,我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 “你大爷的,编,接着编。”毛江毫不客气地道。 曾亦远很平静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没必要说谎。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杀了他,他还会告诉我黄金宝藏的秘密?” “就是黄金宝藏的秘密出卖了你。你还敢将此事告知国内黑道。如果不是你想利用别的帮派势力一起进入死亡谷,然后再将他们一举灭掉,那么,就没有人知道一个道爷曾经帮助过你的事儿。你想让大家知道,黄金宝藏的秘密是一个帮你建了功业的道爷告诉你的,是切实可信的。所以你才把道爷的事儿说出来,你说道爷游走四方了,谁见过你把道爷送出来?”毛江一点点揭露曾亦远的真正面目。 曾亦远不肯认账,他说:“一吨宝黄金,是一笔不小的宝藏。我洪门不能一家独吞。当然要与国内其他帮派兄弟分享,所以才让手下把消息送给各大帮派。宝藏你们也看到了吧?我洪门没有撒谎,这足以证明我洪门的诚意。” 毛江冷笑了一声道:“为了见到这宝藏,死了多少兄弟,见是见到了。拿得走吗?就剩下这点人,就算能出去。你再走上一遭到宝藏那里,看还能不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 曾亦远道:“这些变数,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但宝藏,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毛江冷笑了两声,盯着曾亦远道:“实话给你说,就算你不掉下来,那一吨黄金,你也是无法拿得走的。拿黄金者必死。道爷为什么告诉你一吨黄金的秘密?那黄金只有一吨吗?你必定是对道爷做了残忍无比的事情,他才对你说一吨黄金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要了你的命。” 曾亦远听得一愣,仰天惨笑了两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毛江淡淡地说:“我是他徒弟的徒弟。我听我师傅说起过师爷的事情。他提到过昆仑山死亡谷一黄金宝藏的事儿,并且说过,如果要哪个人死,那就是告诉他黄金宝藏。” 曾亦远哈哈大笑,笑得特别夸张,声音都走了样:“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落到了他手里。没错,是我害了他,我现在也遭报应了。当时我已经在道爷帮助下统一洪门,但我还想让他帮我统一国内黑道。他却不肯,他一直说要走,说他是闲云野鹤的人,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再说以洪门的势力,统一国内黑道不过是时间上早晚的事儿。mianhuatang.info我不是怕他云游四方,而是怕他万一去了别的帮派,那个帮派就会把我给统一掉。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就一直给他喂药,使他一点一点中毒,等他发觉时,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没想到,就是这样,我还是落到了他手里。” 曾亦远疯狂地大笑,又有些像大哭。李十一叫了一声猛子,猛子一咬牙骂道:“去你姥姥的。” 曾亦远大喊一声狗子。狗子掉转枪口朝猛子扫来。被李十一踢翻在地。 然后几声枪响,曾亦远就算留在了这地下暗湖边,永远不见天日。 狗子也做了曾亦远的陪葬,原来狗子,才是曾亦远放在李十一身边的内奸。李十一骂骂咧咧。猛子说在迷幻森林里,我一见到死去的刀疤脸,就有些怀疑狗子。因为我在狗子手机里的相片上,见到过刀疤脸。不过拿不准。 李十一骂道:“你他妈的不会找他要手机看啊?” 猛子说他手机没了。李十一大骂阴险,卑鄙,无耻,算计老子劈哩啪啦骂了一大通。 清点我们这边的人数,只剩下几个大佬。还好,我和毛江,王开心三个人,一个也没有少。王开心的腿,刚才初一遭遇上曾亦远的人时,被打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曾亦远的威胁解除了,现在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人。有阿离,石小碟,李十一,猛子和天蝎,王子洛,还有毛江我们三个人。另外还有一个三彪,好像其他人,对三彪视而不见,我不知道大家是看不到还是怎么回事儿。也没多问,反正我和石小碟,都看得见的。也许是我俩最早在影子洞里亲眼看到了三彪的变化,所以能看得见他吧。 大家望着毛江,等毛江指个出路。毛江除了往前走,见到朝上走的地洞钻出去,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是神仙,不能什么都知道。 往前走没多远,暗湖中出现一条路,直接通向水面。一和石头铺成的路,一直朝着暗湖深处通去。大家都很奇怪,如果不往前走,还可以沿着这条路走过去。就是不知道能走多远,通向哪里。 前面的人,跃跃欲试。结果没人真的敢迈步上去。在这地下空间里,大家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李十一忽然回头看看我,叫我上去试试。 毛江反对。说这么多人,凭什么高扬先上。 李十一说洞里有高扬的石刻画,他上去安全得多。 其他人听了李十一的话,也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毛江叫后面的人跟紧,他自己也走在我身边。才刚踏上那条水中石路。一个声音凭空传过来,急道:“高扬不可,那是条不归路。” 那个着急的声音,我听着熟悉。正想着会是谁。三彪叫了出来:“夏落。” 对,夏落,这个声音,太像夏落了。想想先前听到的声音,和这个声音也有点儿像,只不过这会儿,这个声音叫的着急,忘了变声。 谁在说话?天蝎问道,夏落又是谁? 我这才确定,他们真看不见三彪。没人回答天蝎的话,石小碟也没有说出三彪的事儿。 我马上朝后退。大家急忙退下了那条水中石路。对于那个警告我的人,更是没人看得到他人在哪里。我自己也看不到。只不过听声音,很像夏落。 人容易对不知道的东西充满畏惧。大家退回来,不知所措。那个声音又响起,这会儿声音又变了样:“往前走,一百米有洞,可活命。” 这声音响过后,人群里很静,等着进一步指示,没了。 于是我们就按这声音说的去做。往前走一百米左右,果然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个洞。我们这些人沿洞而上。终于是走回地面的方向了。往回走的时候,李十一和猛子走得很近,和猛子商量着什么。猛子和李十一本来就是一起的,没有人怀疑什么,就像我和毛江,王开心走近了是很正常的一样。阵亚沟血。 李十一离开猛子时狠狠地瞪着他,显得很气愤。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他们没吵吵出来,其他人也不闻不部。走了一段路,李十一又和天蝎走的很近,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不知道,李十一会不会记得在迷幻森林里,时空错乱的时候,他在回谷外的路上,杀死猛子,把枪对准我和石小碟的事情。反正我是记得。他说的话,我都记得。 我担心他这正是要对我们这几个人下手。根据时空错乱的情况下李十一说的,他这次得手,除掉了王开心。我看看也像,倘若他们猛不防下手,王开心的腿瘸着,肯定没有别人反应灵敏。 我走进石小碟,对她悄声说:“李十一可能要下手了。” 石小碟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走近毛江和王开心,暗暗说了这事儿。我们这些人一起走了些天的路。谁和谁接近都不怎么显眼,显得都很正常。 李十一叫住猛子,和猛子低声聊了几句。我看见猛子露出宽心的笑。想都能想得出来,肯定是李十一告诉猛子,他放弃刚才和猛子没谈拢的除掉我们的想法。我有一点不明白,在迷幻森林里我们碰见回去的李十一的事儿,我和石小碟都记得,为什么他会不记得。 果然,在李十一喊了声累了,歇一会儿再走的时候,天蝎从后面准备开枪。这几个人都警惕着。马上端枪回转身来。李十一反应更快,直接开枪打死了天蝎。 天蝎站在那儿,撑着不肯倒下去,扔了枪伸手指着李十一连说了几个你,终于没说出别的话。死不冥目地朝后摔倒在地上。李十一阴险地哼了声:“想害人,也不看看这几个大爷是干什么的。” 毛江故作不解地问:“他这是何苦呢,我们就能出去了,黄金明显也不可能回头去找。剩他一个人,能出得了死亡谷吗?” 李十一冷声说:“小人嘴脸,他以为他自己能走出死亡谷带人重来。” 猛子看看李十一,宽慰地笑了。他说:“我们来了那么多人,活下来的不多了,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也应该活着一起走出死亡谷。” 没想到猛子这粗人,还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未解之谜 一天多以后,我们回到了那个叫地狱之门的洞口。一干人站在那儿,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出去。在这看起来全是石头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什么按钮机关之类的东西。那个石糟下方的空间。没有人敢轻易去看,万一那石槽从上面掉下来,会把人砸成肉饼的。 我们只在那站了一会儿,上面的石槽就动了。哗啦啦就落了下来。毛江带头站上去。我们都跟着上去。只停了一下石槽就上升了。我问毛江:“猜猜这动力来自哪儿?又是谁摆弄的这些东西?” 毛江说动力好说,地下那么大的未知空间,水流什么的不缺少动力。最大的谜就是谁建造的这里,那个我们不曾走过的水中石路到底通向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石槽上升的过程中,那个警告过我们的声音说:“别再回来。” 在这声音里,我再次听出了夏落的味道。这时候石槽就要升到顶端了。我忍不住叫道:“夏落,出来!” 然后我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高扬再见,他不跟你一起回了。 看看其他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们根本没有听见。如果这里面发出警告的那个人是夏落,夏落也太厉害了。比起前些两个月在血太岁事件时遇见他,又神秘了很多。不过我想。这里面肯定不止夏落一个人。我没弄明白,他说的是谁不跟我一起回了。 我们走出那石槽之后,我才发觉,三彪没有上来。以为他意外没有上来,忽然想起那个有点儿像夏落的声音说出的话,他不跟你一起回了。我恍然大悟,他指的就是三彪。 我们朝山下走时。石小碟走到我身边问:“高扬,你那个伙伴呢?” 我对石小碟小声说:“别提他了,免得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大家恐慌,他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石小碟惊讶道:“他留在这地狱之门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声音只告诉我,三彪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走。 石小碟嗯了一声:“高扬你也别想那么多,看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对人没有敌意,所以你的伙伴也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如果那个人是夏落。那肯定对我对三彪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想从我和石小碟进入地狱之门以后得到的各种帮助,不是夏落还有谁会这样帮我呢。 我们下山走进迷幻森林之后不久,天就黑了。猛子拉长声音叫了一句:“我们回来了。” 天空又飘起雪花来。 查查我们身边的人,只有八个了。我走到猛子身边,低声说:“猛哥。我有个问题问你。” 猛子看看我说,你问。 你那天落在队伍后面。脱了裤子往地上扔的什么东西。 猛子脸红了一红,看看阿离和石小碟说:“哥有痣疮,扔的是卫生纸好不。” 我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猛子瞪我一眼,满是警告的味道。几个人看着我,石小碟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我们活着出来了感到好开心。 天黑了,大家准备休息。从地狱之门出来,比来的时候感觉安全了很多。至少,对这些人怀有最大阴谋的洪门曾亦远不在了。而我们还是不敢大意。因为后面,还会有很多其他势力,为一吨黄金而来。如果碰巧撞上,弄不好也会是一场火拼。 我们睡觉的时候,照样安排人值班。钻进帐蓬我又想起一件事来,就是猛子的死,不就是在晚上吗?那会不会是今天晚上?现在在外面值班的是猛子和王子洛。 我钻出账蓬,把猛子拉到一边,小声说:“猛子哥,我觉得你人挺好,我给你说件事儿,不管你怎么想,信还是不信,别太声张就行。” 猛子诧异地看了我一下:“你说吧。” “今晚上,如果李十一叫你往外走,他就是想要干掉你。你千万小心就是。只要你看到三棵很高的树,那就是他对你下手的地方。mianhuatang.info” 猛子很长时间没有作声,也没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然后说知道了就走开了。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我的话。 下半夜是李十一和毛江值班。猛子要回帐蓬的时候,李十要他等一下。说前面怎么不对劲儿。叫猛子和他过去看一下。毛江要一起过去,李十一不让,说这边也得留人,如果有情况,他们会叫人的。 猛子看了看李十一说:“非要这么做吗?大哥。” 李十一说为了我们的安全,一点儿可疑情况都不能放过。 毛江和我说起这事儿时,他说猛子问那一句话,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他两个离开帐蓬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猛子死了。等毛江他们听到枪声跑过去看的时候,猛子就死了。李十一说猛子背叛了他。猛子是李十一的兄弟,在黑道上来说,李十一对猛子做什么等于是人家的家事。其他人心里不满,嘴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有些东西,不是提前知道就能阻止的了的,比如猛子的死。也许猛子太相信李十一,也许是猛子绝对忠诚于李十一,他想劝说李十一放弃暗算其他人的计划,但是最终,猛子失败了。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我跟毛江说了李十一的事儿,他会在一个中午休息的时候对剩下的人下手,具体哪个午休不知道。 毛江点着头说知道,我对他一直是不放心的。 走了一个中午没事,李十一说累了,休息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再走。大家都没意见。坐在一片草丛前休息。吃完东西,李十一借口小便朝一边走去。 石小碟一把拉起我就走。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也都四下里散开隐蔽起来,只留两件衣服上搭在草棵上做个样子。 我一边跟着石小碟走,一边问她干吗? 石小碟说不干嘛,你可记得我们与阿姐他们失散时,碰到猛子是死在三棵高树下的?他就真的死在高树下,而李十一是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阻伏击我两个时被射杀的。我现在就是想找到那块石头。 我笑着对石小碟说:“姐姐,也不能这么精准吧?” 石小碟说,我相信我们遇见的都是真的,而不是想像,只不过是时空交错,前后的事情面对面碰到一起了。所以那块石头,必然是在的,李十一也非死在那块石头前不可。 我们说话的时候,在我们刚刚休息过的地方,已经响起了枪声。我们从草丛间望过去,李十一对着我们刚休息过的地方开枪了。不过李十一也隐蔽着,我们看不到他的人。石小碟气得高声叫骂了一句:“李十一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和石小碟围着我们刚刚休息的地方转了一个大圈,终于在几丛權木间发现了那块石头,很快我们还发现,我们现在所站的方向,和先前所站的位置一样。枪在我手里,石小碟马上就来夺枪,还是晚了。李十一的人头从大石块后面冒了出来。枪口也正对着我们。 李十一阴笑着:“李十一王八蛋现在就送你两个上路。” 李十一笑的太早了。根据我们提前看到的情形,死的不是我们,而是李十一。 果然,他身后响起了枪声,然后李十一就倒了下去。我们奔过去的时候,阿离,王子洛,毛江,王开心从不同的地方现出身形来。我们每个人带了枪和装备,留下李十一继续上路。走出迷幻森林,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很快就能出死亡谷了。在迷幻森林里,我们也遇见了往里面走的人。我们绕开那批人继续赶路。阵以何号。 我们是出来了,可还是有别人愿意往里走。愿意去地狱之门的,让他们尽管去就是了。如果想用一番好意劝阻他们,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回去的路,是比较顺利的。看来谁能离开地狱之门,绝不仅仅凭运气。那得看地狱之门,愿意放谁出来。出了迷幻森林,穿过一条巨石间的夹道,我们竟然又出现在那个天坑边。就是当初,我们被雪狼群追赶跳下去的那个天坑边。 从那儿路过,我们特意往下看了看,看看那条救了我们命的大莽蛇还在不在。大莽蛇还在。可是里面,还有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大头强。王子洛大叫一声:“大头强!” 下面很多大头强一起答应。从那个坑底的洞里,还有大头强从里面走出来。王子洛解下背包,要从里面取绳索出来。毛江对他摆摆手:“别忙活了,这些人都是大头强,也都不是,你救是救不完的。” 王子洛看着毛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大头强,这么一直增多的话,总会有一天,他们会从坑底爬上来,或者他们会把这坑给填满。” 毛江说我也不大清楚,我想着当初大头强掉下去的地方,是一个复制机的入口。大头强只从入口处过了一下,然后从下面的地洞里通过,又和我们地面了。就是他在入口处做了一下停留,然后启动了复制机,出口处就不断有新的大头强生成。 王子洛愕然问:“你是说,当初大头强领我们去看的他昏迷醒来的那个岔洞,就是复制机的出口?” 毛江点点头:“我想是这个样子的,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当时追大头强时,从大头强失踪的那个岔洞一回来,大头强却已经从另一个岔洞回来在等着我们了。接着在地洞里,又见了两个大头强。后来在地狱之门里见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大头强。可惜在暗湖边被曾亦远的人暗算了。” 阿离万分意外地问:“怎么会有这样的复制机藏在死亡谷中,是史前文明还是外星人?或者干脆就是来自地下暗湖的另外一个世界?”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出来。我更倾向于地下世界,这怕也是死亡谷最大的秘密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看坟戏 王子洛指着下边问:“这里怎么办?下面的人不断增多,总有一天会把这坑填满,他们会走出来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如果这么多大头强走出死亡谷,走向我们生活的社会。这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却又可以各自做不同的事儿。” 毛江看看王开心说:“这里只有国家来想办法把它封上。只要一颗导弹就可以搞定。” 王开心摆摆手说:“说的简单,国家的导弹是随便能动的吗?谁来说服国家做这件事?谁又能说服国家来做这件事?” 毛江笑笑:“你以为国家会不知道吗?我想很快国家就会有动作的。” 几个人看着毛江,觉得不可思议,国家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儿。毛江也没有进一步解释。 往回走的路上我们又听见那种啪啪啪的声音。我们心里一阵紧张,又是那种看不见的怪物。而我们现在的人数,却少很多。正当我们四面戒备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忽啦啦一阵声音传来。一只大蝙蝠出现在我们身边。 阿离和石小碟见状就要开枪。我和毛江分别拦住她们两个。王子洛说:“你两个别激动。是高扬的宠物。” 石小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服了你高扬,没见过养这么变态的宠物的。” 我忙解释说,不是养的,是半路上遇到的,碰巧就赖上我了。 毛江叫我们注意看,我们很快就看出了门道。那些看不见的怪物,大蝙蝠却感觉得到。因为它不靠视力。靠的是声波。只要那东西往我们这边靠近,大蝙蝠就会奋力阻止。虽然它阻止不了,但也起到了一个缓冲的作用。给我们指明了目标。 随着枪响,地上不断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滩水来。还好这些东西,并没有变成白雾。这说明寄生在这东西里面的微生物,还没有成熟。因为有了大蝙蝠,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对我们的威胁大大降低。 一仗干完。石小碟不得不承认:“高扬,你这个大蝙蝠真是个宝贝。送给我吧。” 开玩笑,你以为我说送人就送人呢。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从来都没有和我打过招呼。我对石小碟说:“这个你和它商量,我和它只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好像不完全听我的。” 石小碟切了一声说:“小样,看把你吓得,我就那么一说,还能真要啊。” 一天以后,我们走出了死亡谷。在走出死亡谷之前,把枪也扔在那了。我们不想因此再惹到什么麻烦。来到死亡谷外面的世界。我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在谷里所遇到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梦。我们在路上拦到了军队的正在返回的给养车,我们坐在帆布蒙着的后车厢,一路坐到格尔木。 到那家旅店取车时,老板瞪着一双大眼睛愣不相信我们活着回来了。甚至上前拉住我们的手摸摸。看看有没有温度。我怀疑他把我们当成鬼了。 后来确定我们是人,连存车费和伙计的费用都没有收。在格尔木住了一晚。毛江到外面买些草药给王开心疗伤。第二天就返程了。半路上与阿离,石小碟她们分开。阿离和毛江他们互留了电话,说去着广东,有什么事儿可以找他。我们应承着。心里想着用着她们的可能性不大,我们都正经老百姓,不会平白无故惹上什么事情。 石小碟对我说:“高扬,有空去广州,我带你玩儿。” 我说好的好的,有空一定去。 我有点儿舍不得和石小碟分开。可是好像也没有不分开的理由。她有她的事儿,我也有我的生活。 在三门峡王子洛那儿住又停留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便到家了。 王开心把我们送到家,当天连夜就赶回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说离开局里这么久,他得回去交差。有事儿电话联系。 我回到家里时,把我爸妈给激动的又哭了一场。说是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原来我走以后,他们找不到人就报了警。警察牵着警犬走到那个十字路口那里就失去了方向。把那儿的地都翻了起来,也沿把我挖出来。他们哪里能料到,我从那里,直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激动过后,我给我爸妈说了我这一段时间遇到事儿。并把毛江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师傅,是个学道的,有点儿半吊子本事,不是很大,也还过的去。 我爸就训我怎么说话呢? 毛江说没事儿,我也不是高扬什么师傅,我俩就是哥们儿。 我爸笑着说,高扬这孩子,和谁都没大没小的。 我问我爸我那几个同学的情况。我爸说差不多都好了,人家都正常上课了。要说血太岁这事儿,就我受伤害最小,就我出的事儿最大,一下子失踪了这么久。 我们说话说到半夜,这么多天头一回睡了个踏实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毛江不像我那么睡。他已经在和我爸聊天了。我起床来到堂屋,毛江说高扬你可真能睡,我和叔叔已经到派出所销过案了。 到派出所销什么案?我不解地问。 我爸说就是你失踪的案,当时不是报警了吗,也没找到。现在你回来了,当然得去销案。 我们吃过饭,我领着毛江在我们村子周围包括小学校附近转了一圈儿。觉得这一切现在是这么真实。只差一点儿,我就和这些东西永别。这次死亡谷之行让我觉得,平凡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正在路上走着看见一个人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过来:“扬子,扬子,是扬子吗?” 我回头看看,一个中年男人正朝我大叫着。我不认识他。但我还是停下来,等他走到跟前对他说:“我是扬子,有事儿吗?” 他扶着自行车说:“有事儿,当然有事儿,我家你婶儿出了点儿事,得请你去看一下,去你家几次了,你都没回来。” 我不知道他要我看的是什么事儿,就对他说:“你没说是什么事儿,我能看得了吗?对了,你怎么认识我?” 那人说:“我又去你家了,你爸说你刚好回来。说他来找你。我等不及,就骑着车子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转回身,一边往我家走,我一边问他:“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儿,我能帮上你的,肯定得帮,都是这一片住着。不过你这么单独来找我,我觉得不是平常事儿,怕是不一定能帮上忙啊。” 那人连忙说:“你肯定能帮上忙的。你从小就能看见那些东西,咱这附近都知道这事儿。还有你小学里发生的邪灵那事儿,和最近的血太岁事件,那么大的事儿都解决了,我这小事儿你肯定能行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叔叔,我能告诉你,其实运气占了很大一分的吗,我自己并没有出多大力。” 然后我指着毛江说:“如果你的事儿不是很大,我这师傅倒是派得上用场的。” 那中年人连忙递烟给毛江。毛江接过来表示没火。中年男人连忙给他点了。我没见毛江怎么吸烟,他大爷的这会儿纯粹是在摆谱。毛江吐了一口烟说:“高扬,什么叫事儿不大你这师傅就能派上用场。事儿大事儿小的,你这师傅一般都能派上用场。” 这家伙还有点儿小虚荣心,生怕人家瞧不上他。我说:“那敢情好,你把事儿给人家解决了也是积德的好事儿。” 那中年人连忙说:“是啊,是啊。我家的事儿闹得凶呢。我现在实在是没门路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扬子就回来了,还带一个师傅回来。” 毛江说:“别急,你先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中年男子皱了一下眉头说:“要说这事儿,来得特别蹊跷。我媳妇儿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是她本人了,说她是什么小姐。咱们农村人都听说过这事儿,知道是鬼上身了。就去找人来看。结果人家过来一看,说事情出在我家小二孩子身上。”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回了我家。根据那中年男人说的,就是他的二孩子和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另一个孩子玩了一个游戏。就是看坟戏。 看坟戏这事儿,可能城里孩子大都没玩过。农村孩子调皮的都经历过。不过那都是在春夏天,在这大冬天的,玩这游戏的还真不多。 农村田里还都有坟地,有的就在村边树林里。从坟边划一道线。大概几十迷,划到一个平整干净的地方。然后在那地方挖一个小坑,弄点儿花花草草的放进去,算是铺地毯。 把上面盖住,一般就是树枝树叶什么的,上面蒙上土。留出一个小口来。做好这一切,人就趴在留出的那个小口处看那坑里的花花草草,据说能看见鬼的生活。阵以呆巴。 这事儿我小时候也干过。只不过不知道心不专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什么也没看清。眼睛离开小坑一点儿,进去点儿光线还能模糊看到里面的花草。眼睛把留出的口儿堵上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后面还有人催着该换人了,所以什么也没看到。人家问起来还说看到有人抬花轿,于是后边看的人都说看到有人抬花轿了。扯蛋呢。 根据中年男人所说,他们这二孩子,后来可能是真看到了。 我说大冬天的哪来的花花草草啊?他们怎么玩的。 中年男人说我后来问了,孩子就用彩色塑料袋弄的。大人不知道一点影子的事儿,小孩子一玩玩出祸事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馒头事件 来找我的中年人叫李阿土。是东南七里外李下坡村的。他家的事儿,确实挺怪的。我是一定拿不下来。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看我那半吊子师傅毛江那悠闲的劲儿,我就知道。这事儿不是个什么事儿。他来做事,扬我威名,反正我在我们这一带,从小就出了名的能见鬼。 李阿土家的二孩子李小武十岁,他玩看坟戏的游戏,那也是后来问出来的。他说他从那个铺满彩色塑料袋的小坟里,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姐姐。而和他一起玩的那个孩子,却说黑乎乎的什么都没看见。 他玩过以后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不过当天夜里,他家的狗叫的很凶,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他家。李阿土起身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打着手电到处照了照,什么都没看见。 他家的那只黑狗,仍旧叫的很凶,被李阿土踹了两脚。呜呜叫着躲回窝里去了。李阿土不自觉地,连打了两个寒颤,然后回屋去了。他老婆张梅凤就问李阿土:“黑狗怎么了,叫得这么凶,是不是有人躲在院墙外面?” 李阿土大冷天的起来一趟,心里正不爽呢。没好气地说:“谁知道这狗发什么神经,院子里没人。你说就算真有人过个路,咱还能拉着人家问干嘛这时候过路啊?” 张梅凤嗯了一声说:“睡吧,明天还得蒸馒头,这狗叫得,真是不一样啊。” 快过年了,很多人家都在准备蒸馒头。一蒸就是很多,够吃过年这一段时间的。第二天凌晨天不亮,张梅凤就起来接面。就是昨夜里发好的面,再加些面进去和好,放那里发。她打开面盆的盖子。拿掉上面盖着的布时,在和好的已经发酵的面团上,赫然有一个印记,像是一个什么爪子。 张梅凤心里吃了一惊,心里想着也许是耗子钻了进来。她心里吃惊的原因她自己清楚。如果是耗子进来,上面还盖着盖子。面团上还有一层布。耗子是不可能逃掉后把布盖好面团,然后再把盖子也给放正盖在盆上的。 张梅凤实在给不出别的更合理的解释,也没多想。接好面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把布盖在面团上,然后又在盆上盖上盖子。并且在盖子上,压了一个碗。这才又回去睡了。 吃过早饭后,他们家开始蒸今年的馒头。张梅凤去盆里拿面时,再一次愣住了。然后把李阿土叫过去看。发酵的面上,依然有一个爪印。李阿土看了说八成是没盖好,有什么东西跑进来了。 张梅凤把凌晨接面时的事儿给李阿土说了。李阿土诧异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大过年的。别说了,我在屋里点柱香愿意愿意。保咱们平安过个年吧。” 就这样,张梅凤去揉面做馒头,李阿土点上香对各路神仙把好话说尽。等第一锅馒头做出来的时候,张梅凤叫李阿土陪他一起掀锅。这倒不是张梅凤胆小,在农村都有个讲究,特别是过年蒸馒头和过油炸东西这样的时候,最忌讳有什么不吉利的事儿和说什么不详的话。所以特别是过油炸东西的时候,小孩子都撵到外面去玩。 农村常听的鬼故事里,就有这么一个关于蒸馒头的。就是有一户人家做了一锅馒头,等馒头熟了去掀锅时,揭开锅变成了一锅玉米面窝窝头。现在听起来倒没什么,但是过去白面不够吃,大多数时候就吃玉米面,只有过年那几天才吃几天白面馒头。所以一锅白面馒头变成玉米在窝窝头也够悲剧的了。 接面时就两次发生那样的事儿,难怪张梅凤心里会紧张。李阿土看张梅凤紧张的样子,叫她让开些,自己上前一把把笼盖揭了起来。白哗哗一锅馒头,个个光滑饱满,没有一点儿问题。 两口子刚松了口气。锅里的水蒸汽还没随着笼盖的掀开完全散尽,门外陡地刮来一阵冷风。那一锅馒头见风就缩,一个个缩成了鸡蛋大小。两个人当场就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阵以宏扛。 李阿土拿起一个馒头用力捏了捏,硬的没办法。只好把这一锅馒头收拾了接着做下一锅。做之前又在灶火前点香,七七八八说了一大通好话。 第二锅做好,俩人都紧张的要死,要是再像第一锅一样,一忽儿大馒头变成鸡蛋大小,那今年这个年指定过不好。在掀锅前,李阿土又点了一柱香,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好听的然后才惴惴不安地去掀锅。 刚把笼盖揭起,就觉得身后一寒,一阵阴风凭空在屋里生出来。打着转儿就进了锅里。这次的馒头倒没有变小。两个人盯着馒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这风明显就不正常。 一会儿异状出现了,每个馒头上都出现了一个爪子印。就像有一个爪子,在馒头上挨个按了一下。两个人呆在那里,张梅凤说这年是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李阿土也犯愁了,两锅馒头都蒸成这样,明显不是好兆头。烧香愿意没有用,说明来者不善。不过李阿土还是安慰张梅凤说:“我去找个明眼人看看。咱也没做啥亏心事儿,咋会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呢。” 李阿土找来一个明眼人,在他家里上香一看,说李阿土的孩子李小武玩了看坟戏的游戏,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李阿土叫过儿子一问,果然有这回事儿。并且李小武明明白白地说看见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坐在床上。床头桌子上还放着一面镜子,那姐姐正在照镜子。 最主要的是,李小武说,他看见那姐姐转头看了他一眼,还对他笑了笑。 李阿土不相信小孩子能看这么清楚。看坟戏的游戏,不少人都玩过,就那么从坟头划一道线出来,在线上挖个小坑,小坑里铺些东西,上面盖住留个孔往里看,一般都是什么也看不清,大多数人都是说看见有人抬花轿,也是提前听别人说能看见抬花轿的,没听说的就跟着听说过的学。 那明眼人认真地对李阿土说:“没看见是因为时机不对,或者坟地里本身就没什么东西,如果有,那是一定能看见的。你以为流传下来的东西没有一点儿道理会流传下来吗?” 李阿土连忙点头说是是是,一边问明眼人:“那我家这事儿,算是怎么回事儿啊?现在怎么办?” 明眼人在李阿土家里转了一圈说,现在也没见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我也不好说,这样,先去孩子玩看坟戏的那个坟头那里去看看。 李阿土带那人到坟头那看了看,那人问坟里埋的是什么人。其实村里人都知道的,埋的是一个老头。因为同一个村里住着,是谁家祖坟都能说出来。坟里不该有女子啊。 那明眼人围着坟转了两圈,说这坟也看不出什么来。等那东西进家,他帮着收拾了。 然后李阿土带着那明眼人回家吃顿饭。他们一回到家里,院子中央冷风突起。李阿土浑身一颤,对明眼人说:“来了。” 明眼人叫他不要慌。然后到屋里上香。 我听李阿土讲到这儿时也暗暗着急。像他这样,直接还不能看到,还要请神挂眼。真是麻烦。我直接说道,真有妖怪,指着这样的人去抓,门都没有。 李阿土说也确实是这样。 那人把香放在桌子上。刚刚给点着,一阵风吹进屋里,把香吹得乱七八糟的。那香本来是插在香炉里的香灰上面的,这家伙连香灰都吹得满屋子飞。 明眼人瞪着满屋子香灰看了看,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然后就退出了屋外,对李阿土说他是没辙了。 李阿土找不到更厉害的,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说最近闹得挺凶的血太岁的事儿和一个叫高扬的有关,解决得也很好,多亏了一个孩子,就来找我了。从前天开始,一天一趟来找我。因为我爸妈正因为我失踪报了警。他来了也不好问,怕我爸妈伤心。不过这样一来,我爸妈倒对他有了好感,因为他使我爸妈坚信,我一定会回来的。 根据李阿土所说,那明眼人走后。张梅凤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对李阿土说:“本小姐要借你内人的身体复活过来,从今后你内人将不再是你内人,你好自为之放规矩些。” 这两天,张梅凤整个人都在变,不但是身材,边脸蛋都在变,正慢慢变得漂亮,说话也温柔得不得了。李阿土知道,自己的老婆正在离自己远去。 那个明眼人听说这个情况偷偷对李阿土说:“赶紧找高人施救,不然你老婆被鬼缠身,阴气太重,活不了多久的,坟中的那人会另寻替身。” 听到这儿我对李阿土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其实若是在以前,你来找我我真没办法,我是只能看见根本没能力做什么。现在不同了,我有个半吊子师傅在。他手上有两下子,瞎猫撞个死耗子,撞巧了也能帮你搞定。” 李阿土连忙对毛江说:“谢谢大师。” 毛江一摆手说:“不用谢,为民除害应该的。不过……” 李阿土一听忙道:“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毛江嘿嘿一笑说:“做这事儿是要折寿的,您得破点儿费。这收钱的事儿,我说不出口。” 第二百章 找魂 李阿土看着毛江,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明白,你说个价,我家尽力往外拿就是。” 毛江看着我:“高扬。你们这边经济情况怎么样?收多少合适?你别坑我,咱俩对半分。” 李阿土见毛江这么说,看向我等着我说话。 我挠了挠头:“这怎么的也得二百块钱,都是庄稼人,这点儿小事儿二百块钱不少了。” 毛江苦笑了一下说:“二百就二百吧,高扬,以后咱出外你这样会没有钱花的。” 李阿土恭敬地说:“那请大师到我家去看看。” 毛江问我有车没。我说有,农用三轮,你能开不,我是开不了。 毛江说成,没问题。 毛江这家伙会的真杂,农用三轮也会开。李阿土把他的自行车扔在三轮车上。我们一起往李下坡村赶去。路上毛江顺便说了声,再加五十块钱油钱。 我反对说那不成了二百五了。 毛江说那就加一百吧。李阿土满口答应。 毛江对李阿土说:“老李啊,你别觉得亏。像你家这种事儿,一般人管不下来,你不是做这行的,不知道我们要担多大风险。其实这点儿钱,不过走走过场,要是放在城市里,没个三千五千的你都下不来。碰上有钱人。怎么也得收个一万两万的。看咱们是庄稼人,我给你解释下,别心里有什么想不能的。” 李阿土摆着手说,那不能,那不能。 到了李阿土的家,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李阿土的老婆张梅凤迎出来责怪李阿土说:“你怎么又找人来,不是给你说了吗?咱家没事儿,你折腾个啥?” 毛江愣了愣,看我一眼,又看看李阿土。对张梅凤说:“你家前两天不是发生了一些怪事儿吗?怎么又说没事儿?” 张梅凤一边让我们进屋一边说:“怪事儿是有。阿土也给你们说过了,可是自那怪事儿之后,也没发生别其别的事儿,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还能在这纠着不放。这没事儿也能折腾出事儿来?你问问他,自从蒸馒头出点儿意外之后。不也没再发生什么事儿吗?” 李阿土说:“那个明眼人来,他那香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也不正常啊。” 毛江盯着张梅凤,我也觉得,张梅凤和别的农村妇女一点儿也不像。她更像一个从古书里出来的大家闺秀。张梅凤笑笑说:“那不还是前两天的事儿嘛,那不都过去了吗?” 看来他们两夫妻的意思,也不一样。张梅凤是觉得没事儿,李阿土是怕要出事儿。既然他们都承认,那天明眼人上的香被风吹乱的事儿,这就证明,明眼人没帮他们看好。在他们家作怪的人,也没有善罢干休和的意思。那现在为什么又没事儿了呢? 到李阿土家屋里坐下,我发现毛江有些为难。他坐了一会儿说:“你们家里,好像没什么大事儿,你俩商量好了,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 李阿土说看,张梅凤说不看。 李阿土对毛江说:“我请你来的,听我的,不少你钱就是。” 张梅凤不高兴地说:“你爱折腾就折腾去,没事儿也叫你折腾出事儿来。”说完直接就出去了。 毛江说你家里还真看不出问题来。 李阿土说我家里是没问题,问题出在我老婆身上。她这两天不管是相貌还是言语上,都正在变成另外一个人。 毛江沉思了一会儿,叫李阿土到外面走走。李阿土听出毛江话里有话,就跟着来到外面。问毛江怎么个说法。 毛江说你家这事儿还挺严重。我们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证明那个东西,已经侵入到你老婆的身体,现在的张梅凤已经不是你老婆。而真正的你老婆的灵魂,不知去了哪里。 李阿土见毛江这么说,紧张地问:“那,有办法破解吗?” 毛江说我们尽力,先带我们去你儿子玩看坟戏的那地方瞧瞧,事情从哪起,就从哪开始,对症下药,找到病根,才能治病。 李阿土领着我们到他村后的那个大坑里。大坑里面,有一块儿高出来的平地,在坑里靠着大坑一个边。看起来就是当初挖坑时,留下没挖到底的一部分。坑里全是水,如今已结了冰。这一块平地就三面环水,一面靠着坑边。 就是这块平地上,有一个不大的坟头,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了。毛江看着这块地,脸上就变了。我发觉毛江脸上有些异样,就问他怎么了。 毛江说这块地,三面环水,可是块至阴之地,谁家的坟会埋在这种地方? 李阿土说这坟有些年头了,据老年人讲是一个老头的,他们下面没人了。死了后村里就随便把他葬这儿了。 毛江说不对吧,你儿子不是说看见一个漂亮的姐姐吗? 李阿土说是啊,所以我们也很不解。 毛江围着坟转了两圈。然后找到了那孩子看坟戏挖的小坑,居然还在。毛江很认真地趴在小坑里看。毛江看了一会儿,站起身说:“不得了,不得了。” 我莫名其妙:“什么不得了?你也看见个漂亮姐姐?” 毛江说漂亮姐姐没看到,不过这坟下,还有一座坟,是座古坟。这坟布置得不一般。这个大坑,年头肯定很久远了。当时这座坟,就是故意埋在这样一个人造聚阴地的地方。后来再挖坑,就把这边有坟头的地方保留下来了。因为一直在水里泡着,这坟头下沉了,也有可能当进埋得就深。后人看不出来,就又埋了一个老头儿上去。 下面一层的古坟里,埋着一个女子。为什么会葬在这地方不知道。因为是一个人造聚阴地,所以是阴魂不散,也不得转世的。本来她还能与阳世间相安无事儿,可自从那个老头儿葬在她上面,那你想她心里得多窝火。可是棺上再压一层棺,她没机会出来啊。 李阿土讷讷地问:“你是说我儿子玩这个看坟戏的游戏,给他她一个出来的机会?” 毛江点点头说,就是这样。他跟着你儿子去了你家,然后找机会就上了你老婆的身。她这种上身,和一般的上身还不同,直接就把你老婆的魂儿给撵走了,然后她的魂儿住了进去。说直接点儿,就是你老婆已经变成了她,她已经把你老婆当成了她自己,并且准备长久占有下去,直到你老婆不堪重负,他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李阿土听毛江说的这么严重,着急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毛江叫李阿土别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找到你老婆的魂魄。然后再把那古代女子的魂魄引出来,把你老婆的魂魄还回去。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李阿土说那赶紧走,回家先把我老婆的魂儿找到,要不然走丢了可就真麻烦了。 毛江摆摆手说,你老婆的魂魄,肯定不在你家里。你想那古装女子既然占了你老婆的身体,她还允许你老婆的魂魄在她跟前呆着,那不是给她自己找麻烦吗?阵以欢技。 李阿土有些茫然:“那我老婆的魂儿会去哪儿,我们到哪儿能找的到呢?” 毛江让李阿土想一想,他们就近去过的最隐蔽,人又少的地方。因为张梅凤的魂魄离体,必然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呆,因为是生魂,也必不敢到处走动。所以要找到,也不是特别难。 李阿土想了想说除了大河堤,也没别处了。 我们到李阿土家开了三轮车,直接朝大河堤开去。大河堤离李下坡还有十来里路。那里是黄河的支流会济河。两边各有一道很宽的河堤,两道河堤就是两条路。 两道河堤内的距离很宽,真正流水的河道没多宽。所以大片地方都是树林。来到河堤之上,毛江不由得犯愁了,对李阿土说:“这么长河堤,我们到哪儿找人去?” 河堤确实很长,从李下坡进城走到河堤上开始,这河堤一直到黄河边上。上百里路。李阿土说,他们前些天进城走过一次,以前进城也走这边。所以张梅凤不可能超过进城这段路还往前走。如果呆在这儿,就是从大河堤到进城的拐弯路这一段十来里路范围。 十来里路,这个范围也不小,好在还有我在。 毛江说算你运气好,还有高扬在,反正是冬天,视线好一些。我开车,高扬你往树林里望着,看到张梅凤招呼我。 我苦笑着对毛江说:“毛哥,我不认识原来的张梅凤。” 李阿土说:“就和你在我家见那个差不多,看起来没那么漂亮。” 毛江开着三轮车,我和李阿土坐在后面。我两眼观察着树林中。走不多远,就看见树林中有一个女人,离路边不远,在那儿乱转。我看着和张梅凤有几分像,指着她问李阿土:“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你老婆?” 李阿土顺着我手势望过去,说没看到人。 毛江停住车,说没看到人就对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你老婆的魂魄。 李阿土看看车子停住的地方说:“真巧,这地方前几天进城时,我们停下来,我在这路边上撒过尿。我老婆的魂魄也刚好在这附近。” 毛江说就是因为在这儿停留过,她才会觉得这儿熟悉,树林里也很少有人去,她才能在那安静呆着。离你村太近的地方,她不敢呆,怕那古装女子找到她。 李阿土一边叫着梅凤一边朝树林里走去。毛江一把拉住他:“你慢着,让高扬过去。” 第二百零一章 魂魄借住 李阿土不解地望着毛江,着急地说:“我比高扬更能说服我老婆。mianhuatang.info” 毛江问李阿土:“你看得见你老婆在哪个位置吗?你老婆现在是个生魂,不是厉鬼。你一靠近,她就会吓跑。” 人一急就顾不了那么多。李阿土没好气地问:“高扬一个生人,过去就不会把她吓跑吗?” 毛江也不急,这家伙的修养,有时候一点儿也没有,直接破口大骂,有时候又好的出奇,他耐心地对李阿土解释道:“这就是高扬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高扬只有半魂,他能看得见别的东西,也能够与人的生魂相处。当然,高扬也特别容易被别的东西占据另一半,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伴魂,时隐时现的,这个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高扬过去没事儿。你尽管放心。如果你硬要过去,我也不拦你,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管,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老婆。” 李阿土被毛江吓住。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毛江对我交待一番,叫我朝张梅凤走过去。阵土页扛。 这些事儿经的多了,就不怎么害怕。在我看来,只要不是恶鬼厉鬼。他们一般也都不会害人的,他们和活着人一样,也是一种存在。 我走到张梅凤跟前,叫了一声土婶。这称呼是根据李阿土的名字叫的。我说土婶,你怎么不回家。 张梅凤有些害怕地说:“回不去了,那个女人,不,是那个女鬼,她要杀了我。” 我说:“土婶,你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跟我到那边去,你看阿土叔旁边那个人,他叫毛江,是我师傅,他会帮助你把事情解决的。” 张梅凤摇摇头:“没用的。那个女鬼厉害得很,前天有个明眼人来。被她作法刮风把香扔了一地。我的身体也被她占了,我可能回不去了。只不过又舍不得离开,又不敢回家去。你阿土叔这几天都不知道我在这儿,他肯定以为那个女鬼就是我。” 我仍旧劝她:“我们来了,阿土叔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师傅说了,你是个生魂,存在不了多长时间的,知道那女鬼为什么不来抓你吗?你自己会灭亡的。” 张梅凤仍旧不太相信我们的实力,试探着问:“你们真能救我?那个女鬼可是很厉害的。” 我点点头说:“能,你不按我们说的做,就是死路一条,按我们说的做,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张梅凤说好吧,我听你们的。我不想死,孩子还那么小,李阿土一个人得多难过。 我带着张梅凤,来到毛江跟前。毛江在他自己脸上贴了一道符,遮挡他自己的阳气。并且叫李阿土离得远一些。 毛江对张梅凤说:“你现在是个生魂,不能独自存活太久。现在必须找个身体入住进去。” 张梅凤无力地说,这一天都感到有气无力的,像是一阵大风都能吹散的样子。我都听你们的。 我看看四周对毛江说:“这到哪里去找身体,一个萝卜一个坑,哪儿有多余的身体给她入住。” 毛江笑着说:“不妨,只是暂时的,又不是永久居住,随便借用一个就行。” 我撇撇嘴,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挖苦他说:“就是随便借用一个,那也得有啊。” 毛江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我怎么觉得一看见他这幅嘴脸,我就像要倒霉的感觉。果然,他说:“高扬,你的身体还空着一半,让大姐先暂住一下。” “你大爷的,你别扯毛江,她进来了,我去哪儿?”我不满地对毛江叫道。 毛江仍然一脸欠扁的笑:“高扬,你和别人不同,你这房子,相当于还空着一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借大姐一住,刚好我俩随时在一起,解决了那个女鬼,也好让大姐随时还魂。” 我忽然想一件事,说:“等等,你说我这身体有一半空着,那不是谁想来谁来,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其他鬼魂进来呢?我这就是招鬼的八字啊。” 毛江很认真地说:“你身边有一个看不见的伴魂,帮你挡着。不过现在感觉不到。” “那他不在的时候呢?”我记得那个伴魂,在砖窑场被血太岁里的年怪扑了一下,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毛江露出羡慕的眼神说:“你自己的灵魂也十分强大,要不然也不能半魂就支配整个身体。不得到你的同意入住,无疑是自找死路。” 我靠,我从没想到,我有这么厉害。除了我的灵魂比较强大之外,我居然还有一半的身体可以出租。我问毛江:“这大姐要是入住我的身体,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一听说我的身体有这么妙处,我的辈份也随着毛江长了起来,改喊土婶为大姐了。当然,主要是怕毛江难堪。他刚说过大姐,我不能说这大婶怎么怎么着。 毛江摇摇头,一幅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为了大姐的安全,你千万不能在心里有一丝抵阻。你要是觉得亏了,可以和阿土哥谈价钱。” 李阿土离我们十来步远,我们说话他还是听得清的。忙说:“小兄弟,我加钱,一千两千都行,救人要紧。” 李阿土这一喊小兄弟,我这辈份就坐实了。本来按年纪还得喊个叔叔婶婶的,这下就实实在在变成哥和姐了。 毛江连忙接过李阿土的话说:“两千就两千吧,虽然事情比原来料想的要麻烦很多,都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漫天要价不是。” 我日,毛江这货真是会要钱啊。给个棒槌就当针。这下两百直接就变成两千了。 毛江说准备好了高扬,我要把大姐引进你的身体里。我浑身一抖,有些害怕,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一个女人的灵魂,和我共用一个身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毛江笑笑说:“高扬,别紧张。放松一点儿,放松。” 随着毛江说话,我巨大的困意上涌。眼皮沉得不得了。迷迷糊糊好像就睡着了。然后我感到一个人贴近了我的身子,慢慢挤压我,最后和我融为一体。 然后我被人拍了一下,毛江的大脸就在眼皮跟前晃:“哎,这时候怎么能打磕睡呢高扬?”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胸前还贴着一道符,一把扯了揉两下砸在毛江身上:“你大爷的,在对我帮催眠术吧?也不提前吱一声,我就这站着睡的,摔坏了怎么办?” 毛江说:“过场,没这过场,大姐进不了你身体。” “那大姐现在在我身体里了吗?”我有些别扭地问。 毛江点着头说:“在了,你俩现在可以心意互通,能在心里默默说话呢。” 李阿土听毛江这话,醋味十足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好了吧?我现在可以走近了?” 毛江说好了,大姐在高扬身体里,非常安全,就是在那女鬼跟前,她也没有办法,除非先把高扬干掉。 我就说毛江的大脸一笑准没好事儿,把我当成了挡箭牌。 毛江对李阿土一挥手说:“走吧,你来开车,到你家去找那女鬼去。” 我问毛江:“是不是到家里把那女鬼撵出来,把大姐的魂魄放回去就算完事儿?” 毛江说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这两千块钱是这么好挣的啊? 一路回到李阿土家里,院子里站着不少人。见李阿土回来,有人对他说张梅凤昏倒了。我们跟着李阿土来到屋里,正有他老妈在一边看着。李阿土看看我和毛江,我报以无辜的眼神,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毛江淡淡地说:“她走了,这就是一俱空壳了。” 现在的张梅凤,猛一看上去就像红楼梦里的漂亮女子。只不过细看还带着农村妇女的大概相貌,毕竟时间还短,没有来得及完全蜕变。我感到有一样东西,要离我而去。 还没细细体味,就听见毛江说道:“你现在不可离开高扬,那古装女子,虽然离开了你的身体,却不知道去了哪儿,那她随时可能回来。她会除掉你免留后患。” 毛江的话音落后,我感到自己身体里又踏实下来。 李阿土着急让她老婆赶紧还魂,对毛江说:“那上次怎么就放梅凤走了?应该不会有事儿吧,这不还有你两个在。” 毛江说上次是那古装女子以为,没人能动得了她。这次不同。她明显感受到了我们的威胁,要不也不会躲开。 李阿土着急地团团转转:“那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也难怪他着急,老婆躺在床上呼吸正常就是不动不吭。李小武趴在一边哭哭啼啼。老妈在一边不停嘟哝着造孽啊,造孽。好在大女儿被送她姥姥家去了。 毛江说等等,我和高扬晚上再去坟地那儿走一趟。看看这古装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李阿土说:“那就拜托你们了。你看这大过年的,家都不像个家了。赶快了结此事,价钱再高些都行。” 毛江连连摆手:“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你放心,我们也想赶紧了结了好过个安生年。价钱说好了两千就两千,我们得讲信誉不是。我们不是那随便要钱的人。” 我心说当然不是随便要钱的人,随便起来就不是人。我以为这次,是毛江宰人最狠的,后来才知道,他这是够仁慈的了。 第二百零二章 不腐女尸 晚饭李阿土很破本儿,又是酒又是肉的,把他为过年准备的菜叫我和毛江先尝了鲜。我和毛江说等一会儿要办正事,不能喝酒。李阿土一脸的焦急又不好老催问我们。毛江只说一句话。这事儿不简单,没那么容易摆平,他的意思就是告诉李阿土,他花这两千块钱不冤枉。 就要过年了,天冷,晚上在外面的人不多。从一个村子经过,都不一定能看见一个人。可是我和毛江李阿土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不止一个人。 我们从一边走到村后,在坑上边的树林子里还没有下去。就看见另外一边过来两个人。我们没有开电灯,他们也没有。走夜路不打手电,自然不是什么好勾当。 我低声说等等,那边有人过来。 李阿土说不会吧,没看见人,谁能走夜路不打手电? 毛江说我们不也没打手电吗? 李阿土就不吭声了,他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张望。可惜他看不到。我看得到。却不认识那两个人。我向他们两个描述着:“领头的四十来岁,头上戴个老头帽,细长脸,大肚子,看起来很壮。后边那个三十来岁,个子很高,走路很飘。属于个子大不拿老鼠的那种。他们手里都拿着铁锹。” 李阿土还是摸不着头脑,他说现在人都在家,一个村里这么多人,凭你这么说,我还是想不出是谁来。 我说那没办法,这么远的距离,我也看不太清楚,他们下坑了,冲着有坟头的这片平地来了。 李阿土说要不我们打开手电过去看看,应该不是外边的。反正俺村的人都认识。 毛江说别,我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事儿蹊跷。一胖一瘦两个竟直下到坑里,走到那个坟头前,不声不响地下锹挖出坟头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有人不打手电也不作声到地方就挖坟。看着就有点儿糁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对毛江说:“毛哥,他们挖起坟头来了。” 毛江诧异地说:“靠。这是什么来头。坟里有宝贝啊。” 李阿土插话说:“不可能,我村里埋的这老头儿连子女都没有,是村里凑合着把他埋那儿的,哪来什么宝贝。要有也是你说的下面那个坟,这坟下有坟的事儿真是很少听说。” 正说着我一回头,看见有两个人朝着我们这边来了。连忙一拉毛江低声说:“趴下,我们一边有人过来了。” 毛江一按李阿土,我们三个趴在坑边树林的地上。过来这两个人,就从我们身边十来步远的地方走过,也是冲着坟头的方向去了。这两个人同样没打手电,手里掂着铁锹,直接摸过去,和先前那两个人也不说话,就干起活儿来。 等他们走过去,李阿土站起身说:“这两个人是我们村的两个老光棍,李老五和李老六,俩人是弟兄俩,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他两个这是干嘛?” “挖坟。”我看着坑里正在忙活的四个人对李阿土说。 毛江问李阿土:“这么黑的天,你确定你没看错这两个人?” 李阿土说不可能看错,这么近的距离,只要看个影子就足够了。我怎么觉得他们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我追问道。 李阿土想了想说,他们好像没有生气一样,走路轻飘飘的,没有声音,有些像鬼。 他这一说,我也感觉到了。坑里平地上那几个人,动作确实不像一般人那么鲜活。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怎么交流。到那儿埋头就干,好像机器人得了指令一样,只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他们被鬼附身了。毛江说道。 这倒是让我很感到意外的,什么鬼这么厉害,能支使四个活人来做同一件事儿。这四个人都是成年男人,特别还有两个老光棍,阳气很重的。如果有鬼能做到这样,那这鬼也太厉害了。 我不由得感到背后冒凉气。轻声问毛江:“我们要不要赶过去制止他们,别到时候坏了大事儿。” 毛江连忙摆手说不行,我们只管看着,现在根本不清楚对方来头,冒然下去只会使们很受伤。凭我的感觉,你所怀疑的鬼根本没有露面。这几个人只不过被迷惑了。 李阿土这时候显得特别紧张:“会不会是那个古装女子作怪?” 毛江说有可能,不过她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能力?我们只管看着。 过了一会儿,李阿土又问:“那我们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有危险?” 毛江肯定地说,有,当然有,你看他们现在这状态,发现了我们会把我们往死里打。除非我们先动手打死他们。可是我们下得了手吗? 李阿土抖抖地说:“大师,看来,你们这行也是有风险的。” 毛江说废话,你以为我们收人家钱是白收的啊。 我们说话的工夫,那四个人已经把那个小坟头挖了开来,里面露出一个棺材,已经烂掉了。几个人劈哩啪啦一通砸,真接把棺材收拾收拾扔在一堆了。 扔了这些烂木头,又下去把骨头什么的捡出来扔在一处,然后接着往下挖。我心里一动,对毛江说:“他们要开挖下面的坟。” 李阿土不解地道:“盗墓?不可能啊,老五老六平常都是老实人,不可能干这挖坟偷宝的勾当啊,再说了不是大师你讲,谁知道这坟墓下面还另埋有一个坟墓啊。” 古装女子,毛江说。 古装女子指使他们来的?我追问。 毛江不耐烦道:“你大爷的,屁话就比文化多,往下看啊,我哪知道这么多,我要这么大能耐,直接上去将他们拿下。” 我有些退缩,想起我身体里还借住着张梅凤的魂魄,挤兑毛江说:“你大爷的,你到底搞不搞得定,别把我也搭进去。” 毛江说一半一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摸清楚状况再说。坑爹的毛江,人家刚找上门来时牛皮吹得呱呱叫。这会儿魂都寄居到我身体里了,他居然一半一半。 呆了很长时间,我走到一边儿去撒尿。刚准备开始,一个声音说:“你就这么尿啊。” 我浑身一哆嗦,有两滴就滴在裤裆里了。 谁,谁呀?我哆嗦着问。 我,你大姐,张梅凤。这你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当着你大姐面尿吧。阵土每技。 哎呀妈呀,我说大姐,你说话也不捡个时候,你不吭声我都把你给忘了,我一泡尿从下午憋到现在,这刚要开闸就给你吓得差点全撒裤裆里。那得了,你说我这是尿啊还是不尿啊? 这事儿可真够怪的,先前没想那么多。我这才撒个尿就整出这事儿,那我要睡觉洗澡的可咋办。 那边毛江走到我跟前:“高扬,和谁说话呢,小声着点儿。” 我没好气地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儿,这我要撒尿呢,大姐就说话了,你说我这也尿不出来啊,早晚得憋死。” 原来大姐说话,是我感觉到的,毛江听不见。我说话可是真实说出来了。毛江对我说,你和大姐说话,不必出声,只在心里默想就行。 我对毛江说,你赶紧地把大姐给整出来,这才是撒个尿,我洗澡睡觉的怎么办? 毛江说现在还不行,你忍忍,大姐你也忍忍。 毛江说过走回去了。你妹,这叫什么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我艰难地把尿撒了,大姐也没再作声。我心里感觉老不爽。这以后就等于不论我做什么,都会有一个魂看着,而且这个魂有一天会变回活生生的人,还是个女人。 我回到两人跟前,显得很没劲儿。毛江说高扬,别闲着,看看他们干到什么程度了? 我摇摇头说:“看不见了,他们挖到下面去了。这边堆着他们扔出来的土,给挡上了。” 毛江无耐地说:“那你盯紧点儿,可千万别大意,这聚阴地是凶煞之地,他们几个人竟然敢来挖开。不管指使他们的人是谁,都不是等闲之辈,咱们一点儿都马虎不得。弄不好会丢了小命。” 他们几个人在那边活动着还不太明显,我们在这儿干等着却冻得要死。大冬天的,想像一下昏天黑地的在外面是什么感受。终于知道毛江为什么这么黑了。这样的付出,不得到些回报心里着实不平衡。 那几个人挖了很长时间,终于从下面墓坑里走上来了。等等,不是四个人,是五个人。我连忙对毛江说:“毛哥,多了一个人。” “什么人?”毛江连忙问道。 除了原来那四个人,多出来的这个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身材曼妙,让人想入非非。等等,这女子穿的衣服有问题。对,她穿的是古装。我失声叫道:“是古装女子。” “他们抬上来的吗?”李阿土惊问道。 “不是”我摇摇头说,“是他们几个挽扶着走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看看清楚,是那女子在走,还是他们把她架了出来?” “是他们架着那女子走了出来。”我说,“墓坑里好像有人相送,刚露出个头又都退回去了。那女子现在就站在一边看着,那几个人已经开始往坑里回填土了。” 李阿土大惊说,就是我们后埋的老人,也都成一把骨头了,这古装女子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腐烂反而活了。 活尸,毛江说。 第二百零三章 人鬼之欢 四个人,挖一个深坑,然后再填回去,这也是特别耗费力气的事儿。这四个人。竟然看不出累来,就那么机械地做着。又用了很长时间,他们终于把土回填完了,扔在一堆的棺材和骨头,被另挖个坑埋了。原来那个坟头,也随便地拢了一下,反正那坑里,本来就没多少人去,更没有关心一个无主的坟头。 这几个人歇也不歇,各自朝来的方向走去。 “他们要离开了。”我对毛江说。 毛江让我们隐藏好,然后问我:“那个古装女子呢?” 古装女子?她不见了。我说。 什么时候不见的?她去了哪里?毛江急问。 我也不知道,我这也是才发现。我说。我只顾看他们几个人干活,那古装女子就在一边看着,什么时候不见的。我真没注意到。 毛江叹了一口气,无耐地说:“等下我们跟上李老五和李老六吧,看看他们干什么。” 李阿土突然问:“大师,那古装女子有了自己的身体,就不会去找我老婆的麻烦了吧?” 毛江说不好说,我们还是尽力小心着。这个古装女子的能量,看来小不了。 李家两兄弟从我们身边过去。脚步轻的没一点儿声音。人也死气沉沉,对周边事物没一点儿感觉。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我们悄悄跟上。毛江叫李阿土先回家去看着点儿张梅凤的身体。李阿土对这些事儿,本来就有些害怕,毛江一说他便趁机走了。 李老五和李老六,住在村子西北角上,他两兄弟住同一个院子,一排两所,每人独立的三间瓦房。他家的院墙,和没有差不多。都是塌得半半截截的,伸手一按就能跳进去。所以他们干脆连院门也没装。 我和毛江跟在他两个后面,看着他们两个人进了各自的屋子。他们的灯亮了后就没有拉灭,看起来没有睡觉。 我和毛江走到李老六的窗前,像他们这种光棍的住处。也没什么讲究,窗子上连窗帘也没拉。我两个靠近窗口。就听到他家的破木床吱吱嘎嘎地响。还伴随着李老五很累的喘气声。 慢慢伸头把眼睛凑到窗前,看见李老五的身子,在一床破背子下面一上一下地耸动着。我看了一眼毛江,心说李阿土的情报有误,人家这不正享受鱼水之乐的吗。 毛江盯着看了一会儿,我看了一眼毛江的裤裆,这厮下面可耻的硬了。那么大个人真没出息。我当然也有的反应。我才十五岁,有这反应正常。 毛江附在我耳边说,高扬,李老五下边没人。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仔细看过去。确实,自始至终,都只有李老五一个人的声响。没有第二个人。不过看李老五手支在床上的架势,他身下明明就像有个人。 李老五耸动了一阵子,然后啊地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被撑起来的被子,也一下子瘪了下去。这时更能清楚地看到,床上确实只有李老五自己。 高扬,你看不到别的东西吗?毛江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说,看不到,你能看到吗? 毛江说怪了,他也看不到,不会是李老五在这意淫吧。 李老五突然说:“姑娘,你可真漂亮。” 我连忙去看李老五。李老五面朝床里,一只手还朝里面摸着。这不是意淫,李老五明明就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然而我却听不到另外一个人的对答。 就听李老五又说:“是,是,是娘子,我以后就叫你娘子。” 娘子?听李老五这话,好像是和他睡在一起的人要求他称自己为娘子。一听这称呼,我就想起了古装女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因为毛江说这厮不好对付。 一会儿又听李老五说,娘子,我还要来。 你玛,老不要脸。这一把年纪了,小心累死在这上面。我以为这些事儿,就适合年轻人干的。实际上人家老年得娇妻,才是干柴烈火。如老房子失火,不可救药。 可能对方有话问他,就听李老五说:“娘子放心,你家姐姐,我们把她救出来了。就是我们一不注意,不知道你姐去了哪里?你不也说了吗,只要我们救出你姐姐来,其他的都不用管。” 接着又看见李老五翻身起来,双手支撑着身体,又把被子顶了起来。只听他保证说:“娘子我发誓,以后李老五就听你的话,你叫往东我不往西,你叫打狗我不撵鸡。” 李老五身子动了动,像是在寻找目标,然后愣了一下:“你说杀人?这,这……” 李老五才一犹豫,身子猛地往上弹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下面。然后他坚决地说:“成,娘子如此对我,不嫌我家贫人丑,就是杀人,我也认了,这总行了吧娘子?” 然后李老五开始耸动起来,耸动了几下停下来问道:“娘子,你家姐妹几个?今夜里去浮庄见了我们村的肚儿圆和玉米杆儿,他们两个怎么也肯去帮忙了?我们现在是不是亲戚啊?” “是亲戚啊,那我们合在一块儿大办一场婚礼,让李下坡的人看看,我们四大光棍都娶上了鲜花一样的美人儿,看看谁敢再瞧不起咱们。” “不办啊,不办就不办,都听你的,自己心里美自己知道就行。那我们几家搁一块吃个饭,也算认认亲戚。” 李老五说完这话,卖力地运动了起来。破木床吱嘎的更厉害了。突然大姐就说:“高扬,看上瘾了这是。”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 我不知觉就说出了声,李老五停了一下,看来刹不住车,又猛一发力,然后缴械投降了。阵土匠技。 毛江拍了我一下,朝李老六那屋走过去。李老六房间的灯突然灭了。我慢慢从窗户上探出头,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人好像睡着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这人怎么看怎么像假的。头和手都没露出来。而且刚熄灯就算蒙头就睡也该有一点儿动静不是。 我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毛江正盯着我等待我有什么发现。我一回头就听见砰地一声响,毛江就歪了下去。李老五掂着一根木棒就站在毛江身后。 妈的,小人,搞偷袭。我闪开一些距离在院子寻找武器,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铁锹,顺手抄了起来骂道:“我日你妈,死到临头了还敲我师傅闷棍。” 李老六的屋门开了,手里拿着个长长的东西对着我说:“日你先人板板,没见过小偷这么嚣张的,信不信我一枪打瘸你的腿?” 我操,不按规矩来,我拿的是冷兵器,你怎么可以用火器?没办法,器不如人,我乖乖地放下那把铁锹说:“我们不是小偷,就你们这破院子,偷谁家也不能来偷你家。” 李老六哼了一声说:“那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我灵机一动说道:“听新媳妇儿,这不听说你俩老光棍新娶了漂亮媳妇儿,晚上办事儿肯定猛,我们就来凑个热闹。越听越吉利的。” 李老五说:“听你妈逼,你又不是我们村的,没听说过听新媳妇儿听到陌生人家里去的。老六把他捆起来,天亮了冻他一夜天亮了交派出所。” 李老六说:“我手里拿着家伙什呢,得用这东西震住他,你去拿绳子捆人。”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大工夫我和毛江就被捆成了粽子。等人家捆好了毛江这厮才醒转来,睁开眼问我这是怎么了。我说没怎么,栽了。 两个人把我和毛江往院里一扔,就进了屋。一会儿李老五又出来,把李老六叫了出来说:“他们会不会有同伙啊?别等一下被救走了。” 李老六说:“救走算他们运气好,反正咱家也没损失啥,睡觉睡觉去。” 这两个家伙进屋之后,他家院里来了一个人。这人一进院我就认出来,正是李阿土。李阿土知道我们是跟踪来的,也不作声,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终于找到我们。看我们被绑成那样。就过来给我们解开了绳子。 然后低声对我们说:“张梅凤不见了。” 我和毛江都感到意外,古装女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身体,她还再借走张梅凤的身体做什么?如果不是古装女子所为,那还有谁动了张梅凤的身体呢? 离开院子前,我趴李老五窗前看了看。李老五好像被摇醒了,迷迷糊糊地说:“娘子,不行了,今夜把我累坏了。” 然后嗷地一下,李老五浑身猛地一弹,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他质问道:“你说什么,杀了那两个人,他们就真是小偷也罪不至死啊,杀人那可是要偿命的。再说我家也没损失什么,杀人不值得啊。” 停了一下,李老五又说:“娘子说他们可能是从浮庄跟踪过来的,这不大可能吧,深更半夜的,谁会到那地方去。你看他们也没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挖宝,他们跟踪我们做什么?” “哎哎,娘子别哭,别哭,如果他对你们姐妹有威胁,那我就是死也不让他们活着出去,我去找老六说说,你等一下,等一下啊。” 我们三人趁着李老五穿衣下床的工夫,赶紧离开了他家。按毛江的意思,现在和谁都先不要正面冲突。这聚阴地的事儿,不是解决一个古装女子就能完事的。 第二百零四章 拦警车的女子 我们三个人出了李老五家的门口,毛江问李阿土怎么回事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李阿土说他回到家母亲正在屋里。为了方便照顾张梅凤,儿子也去了他姥姥家。张梅凤却不在床上。 李阿土便问他老娘:“娘,梅凤呢?” 他老娘高兴地说:“梅凤好了。刚刚去了厕所。” 李阿土心里一紧,他老娘不知道,他自己可清楚得很,张梅凤的魂儿在我身上,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张梅凤又没什么病,只是古装女子的魂儿离去了,自己的魂儿又没回来,所以才会成为活着的空壳,没有其他反应。 李阿土想到这儿连忙问梅凤去了多久。他老娘唔了一声说有一会儿了。 听了老娘的话李阿土马上就朝厕所跑过去。那里根本就没有人。所以李阿土急忙返回身来找我们。这就找到了李老五家。 张梅凤的魂儿听了李阿土的话对我说她要回到她身体里去。再这样藏着就算是保住了魂儿也无处可归了。阵土厅亡。 我把张梅凤的意思说给毛江,毛江说不行,既然身体能丢,如果回归身体,那可能连魂儿一起都丢了,跟着高扬。还是安全的,高扬虽然没啥本事,他的运气却不是一般的好。 我不知道毛江这家伙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我不和他计较这么多。李阿土听了我转述的张梅凤的意思却说道:“大师,找到梅凤的身体,就让她还魂吧,我看这样也一样危险,还是还魂了好。好歹只要没事儿。也还算是正常人。” 毛江摇摇头说:“你想想看,既然那古装女子找到了你老婆身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更何况现在你老婆的体貌特征都在朝着那个古装女子的方向发展。古装女子要的是你老婆的身体,你老婆如果还了魂,这魂魄只会被古装女子弄得烟销云散。” 李阿土坚持,只要找到张梅凤的身体,就让张梅凤还魂,钱他照付。毛江说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李阿土质问毛江:“你能百分百保证我老婆的安全不能?” 毛江说不能。 李阿土不客气地说。那就按我说的办,赶紧想办法找到我老婆身体,找到身体就给我老婆还魂。毛江说好,你不要后悔。 李阿土说我后悔什么后悔,现在才后悔了。要是我们下午找到我老婆的魂魄一回来就还魂。也不一定会出现在这档子事儿。 我们走着说着,正争论找身体的事儿。就听后面一声喊:“不许动!” 我回过身去。看见李老五和李老六站在我们身后。李老五手里拿着根绳子,李老六手里端着一杆兔子枪。在我们这地方,打兔子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以前兔子枪也多。谁知道这家伙到现在还有这玩意儿。 兔子枪和正规枪不同。里面全是炸约散弹,就是钢珠一类的东西,一打出来就是一大片,那是防不胜防。 李阿土见是李老五和李老六,估计平常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这两个老光棍儿吼道:“老五老六,你两个要干什么?” 李老五这会儿不屑地道:“李阿土你吼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贼,刚刚被我哥儿俩绑在院子里的,这会儿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你放出来的,你要敢包庇他们,我就告你是同犯。” 李阿土高声道:“你两个行啊,小偷,什么小偷,小偷能偷到你们家去。我告诉你们,这是我请的法师,给我老婆看病的法师,懂吗你两个。” 李老六冷声道:“李阿土你少狂,别拿你老婆说事儿,有老婆就了不起啊,我也有,我和李老五都有,比你老婆漂亮多了。” 李阿土被李老六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怀疑地问:“老六,你不会是想老婆想疯了吧?” 李老六说:“你少来,我先得把这两个人要回去。他们半夜三更的进我家院子,肯定没有啥好事儿。我得把他们交给警察。” 李阿土恼怒道:“别给脸不要脸,我请来的人,你动动试试?” 李老六一抖手中的兔子枪:“李阿土你少在我跟前抖威风,你有老婆我也有,我一点儿也不比你低等。信不信惹急了老子我一枪崩死你。” 李阿土又愣了愣,这李老六比起平常来变化不是一般地大。一口一个他也有老婆怎么样,好像以前说话低三下四的,都是因为没有老婆觉得低人一等造成的。不过李阿土不信李老六真的敢开枪,他对李老六说:“你有能耐,就开枪试试,你这枪只能打一下,我们有三个人,你肯定死得比我还惨。” 李老六看看李老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一枪,只能打死一个,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害人的心,他都不敢杀人灭口。 李老五说:“都别吵吵,李阿土你也别向着外人,谁是谁非,咱让公家来判,打电话报警。不然的话,咱们就鱼死网破,反正我们手里还有一杆枪。” 李阿土不乐意地道:“报警个屁,我老婆不见了,我还得指着他们找我老婆呢。” 李老五说道:“你老婆不见了那更得报警了。” 李老五说着,掏出手机报了警。派出所的人,本来在夜里就有人到乡下巡逻,警车不多久就赶了过来。李阿土急得满头汗,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两个警察下来,问谁报的警。李老五说是他。于是警察就先问他情况。他七七八八说了一遍。到我们这儿就简单了,问我和毛江有没有进李老五家院子。 我俩老实承认。这是事实,不好对警察隐瞒的。只要略施小小手段,就能查清真相。 警察再问我们进院做什么。我俩语塞。警察就要我俩上车。李阿土叫道:“等下,李老五李老六挖了别人的坟,所以他两个要跟踪李老五和李老六。” 两个警察一愣,叫我们都上车。一个警察对李老六说:“你还拿枪指着人,不知道枪支要上交的吗?就是兔子枪,你有持枪证吗?” 这两个警察,聪明得a逼。刚开始没弄清情况,不敢对李老六先下手,李老六手里一直都提溜着那枪。问明白这一群都是顺民。这才指明李老六非法持枪。连着挖坟,连着李阿土的老婆失踪,七七八八全扯到了一起。我们几个连挖坟现场都没去,直接先被请到了派出所。这两个警察同志可不愿意带着我们五个可疑人物去查看现场。 李下坡村和我们村不在同一个乡镇。在去他们镇派出所的路上,碰见一个女子拦路。是个姑娘。岁数不是很大。身材苗条,看背影非常有吸引力。背对着车子拦车的,真很少见。 警察见车上这么多人,也不疑有他。一个警察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高扬,我说,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 别废话,高扬是吧,你下去看看,问这女的什么事儿。 你妹,你自己不会下去啊。我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这么说。我走到那女子身边:“大姐,你站在这路中间耽误警察叔叔带我们去派出所啊。让让呗。” 那女子一笑,如银铃般振人心魂:“那你很想去派出所吗?” 我苦笑了一下,这是什么话,谁没事儿爱往那地方溜啊。我说我不想去,那地方不是我说不去就不去的。 那女子一笑,那就不要去了吗?你就在这等着,不上车就行。来,到我前面去。 我很听话地走到女子前面。然后回头看那女子。我以为我一定会看到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七窍流血。其实不是,我看见一张特古典美的脸。如画中仙女。 我漂亮吗?那女子轻盈地问。 漂亮,我很认真地回答,完全被她迷住。 车上的人,见没有动静,我又站在女子身边不上车。一个警察对我直喊,我却无力回答他。我的样子,就像在很专注地一直和那女子说话。 一会儿又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是李阿土。李阿土走到我跟前,问我怎么回事儿。那女子轻轻叫道:“阿土” 李阿土望着那女子:“梅凤,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吗?” 那女子嗯了一声。埋怨李阿土自己老婆丢了都不知道去找。 李阿土委屈地说找了找了,还报了警,这不警察都来了。 那女子叫李阿土站在我一边等一会儿,她问问情况。李阿土非常听话地站了过来。 这个漂亮的女子,哪里是李阿土的老婆。李阿土怎么就把她当作自己老婆了呢。这个女子既不像我见到的张梅凤的魂魄,也不像张梅凤变化后接近古装女子的样子。这证明我看见的情形和张梅凤看见的不一样。我正猜测时,车上两个警察下来了。走到那女子跟前问怎么回事儿,你拦车做什么。 那女子说我有点儿事想请警察同志帮个忙。 什么事儿?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尽为为您服务。两个警察声音都变软了。 我想请你们把这些人全放了。那银铃般的很魅人的声音说。 第二百零五章 鹤影寻人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那两个警察竟然没有拒绝,一致点头同意并且说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执行的就是人民的意愿。我觉得这事儿。绝不是美女无敌那么简单。我想我们可能都中了一种妖术,叫做媚功的。 我现在明明怀疑到这种情况,却是无计可施,也只能任人摆布。那两个警察,回到车上,把所有人都赶下了车,然后开车竟直走了。那女子也没有上车。 从车上被赶下来的三个人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们。我和李阿土跟着那漂亮女子走到发呆的三个人跟前。那女子上前挎住李老五的胳膊直叫相公。 你玛,我真见识了什么叫鲜花插到牛粪上。李老五也很腻地叫了一声娘子,挽着那女子就往回走。直看得李阿土眼镜都掉出了眼眶。大喊一声梅凤就去推李老五。 那漂亮女子回过头来望着李阿土很天真很纯洁很无辜地问:“梅凤是谁呀?” 李老五一把推得李阿土倒退了两三步:“李阿土,你放规矩点儿,别逮着谁都叫梅凤,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家娘子。不是你家什么梅凤,梅凤有这么漂亮吗?” 李阿土使劲儿揉揉眼睛一时无话可说。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确实不是他家梅凤。李老五说的虽然难听却是实话,他家梅凤确实没这么漂亮。李阿土这会儿很吃瘪,样子像刚咽下一只苍蝇那般别扭。 李老六问那美丽的女子:“嫂子,你家弟媳呢?” 那美丽女子甜甜地答:“在家里等着兄弟回家呢,我们走吧。” 李老五一指我和毛江:“那他们……” 那女子一笑:“不管他们,我真担心你俩被警察带走了呢。” 他们三个人说着就走了。李阿土着急地拉住毛江说:“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儿?上哪去找我家梅凤的身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咱们赶紧去找啊?” 毛江说好吧,找,找,一定帮你找到。这生意亏本亏大了。 毛江从身上掏出一张符,三下两下折成一个纸鹤。毛江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纸鹤上。然后掏出打火机把那纸鹤点了,嘴里念念有词。 那纸鹤腾起一团烟雾。烟雾先散后聚变成一只明亮的鹤影,停在毛江前面扇动着翅膀等待着毛江的指令。毛江叫我把手放在鹤影下面托住鹤影。然后对李阿土说:“你再仔细想一下,如果你执意要你老婆的魂魄出来,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能预料。” 李阿土倔强地说:“我想好了,只要能尽快找到我老婆的身体让她尽快还魂就行。” 毛江把一道符贴在我额头。一只手抓在我伸出的手腕上。嘴里叽咕叽咕念叨着。一缕轻烟从我手掌上升起,缓缓注入我手掌上方的白色鹤影上。那白色鹤影就有了灵气,慢慢离开我手掌的上方朝前飞去。我们三个人就跟在鹤影后面。 那鹤影是朝着我们来时的路飞去的。一路又飞回到李下坡村。我和毛江不禁奇怪,张梅凤的身体根本就没出李下坡村,难道还在李阿土家里?李阿土见鹤影往村里飞。不禁说道:“早知道在村里,多叫两个人找也能找到。全村人都熟悉,她还能藏哪儿去?” 白色鹤影带着我们在进村前绕了个弯,朝村后飞去。我心里一寒,想到了那个坑。因为这地方太诡异也太敏感,所有的事儿都围着坑里那块平地上的坟头展开。我甚致在想,我们会不会和那个墓里的古装女子面对面接触。毛江能斗得过那古装女子吗? 白色鹤影带着我们一路飞到坑里平地上那个坟头上。然后那白鹤一头扎进坟里不见了。毛江看看李阿土说:“你老婆的身体就在这坟里,并且你老婆已经有一魂钻进坟里,留在高扬身上的魂魄已经不是完整的。你得想办法把你老婆及时解救出来。要不然是很危险的。” 李阿土看着毛江问:“怎么办,挖吗?” 毛江点点头,说:“挖。” 李阿土要我们陪他一起回家去拿工具。毛江二话不说,跟着李阿土就走。我对毛江说:“看你这意思,张姐这种情况,不适合还魂的。那古装女子不肯放过她,还魂不是很危险吗?” 毛江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想到,这次对手如此之强,超出我意料之外,本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既然接下这活儿,就应该尽力帮他,冒着危险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李阿土并不完全相信咱们,非要按着他自己的意思去做。咱们对这事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他说的办吧。省得做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到时再背上人命关司,不划算。” 想想毛江说的也有道理,人家不信任你,就没必要为人家拼命。这种没有把握的事儿,说不定就是拼了命,到最后事情还不能办妥。白惹麻烦上身。 李阿土回家找了三把锹,给我和毛江各一把。叫我们帮着他挖。毛江也不说什么,在没有挖出身体帮人家还魂之前,我们不便离开。做人要厚道。 我以为凭我们三个人,得挖到天亮。因为先前李老五他们四个人,也是挖了相当长时间的。不曾想没挖多久,下面竟出现了空洞,是一条向下通的斜道。我实在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阵役团亡。 顺着斜道往下钻,仔细看了看,原来上面,是用那口破棺材挡在上面,把泥土挡住了的。李老五他们往下面挖时,竟然挖得整整齐齐本身就像个地道一样。所以我们把上面的土一挖开,下面地道就露了出来。 李阿土不敢先下,毛江便对我说:“高扬,你走在前面,因为你能看得清楚,我在后面为你保驾护航。” 你妹,毛江这是屁话,真遇上古装女子,他自己都不一定能保护得了他自己,还能保护得了我。但是他说的有理,我也不反对,事情总是要做的,最合理的方法就能避免更大的牺牲。 我走在前面领头往下走。这个通道不宽,往下也不深,不过也到了坑底以下的位置。我怀疑这个坑道原先就有,只不过被李老五他们挖能又埋上了。 我突然想起来,李老五他们出来时后面还有几个人露出了头,然后又回去了。那些人是谁,总不能一直就生活在地下吧?如果这些人不是我看花眼了,那怎么还用得上李老五他们这些人来挖这个坟头,坟墓里面那些人不照样可以从里面挖通吗? 坑道转个弯,前面突然站了个人。哎妈,又是个漂亮女子,和拦警车的那个不同,这个天真,活泼。一见我们先是跳起来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喊着哥哥叔叔们救我。 我回头看看毛江,对他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毛江皱皱眉头,这里怎么可能有人? 那少女叫道:“哥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好像还有一个大姐姐在下面。” 李阿土一听有个大姐姐,立即说道,可能是我家梅凤。你们快想办法找到她弄上来。 在这里面,我们不敢用手电。因为李老五他们都没有用,我们怕刺激到什么东西。好在我有夜视眼。以前在学校宿舍里,因为血太岁谈论起夜视眼的功能时,以为没多大作用。没想到一路过来,还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那少女自愿带路。往下走没几步,在一个平坦的地方。张梅凤就躺在地上。我回头对毛江说:“张大姐就躺在前面地上。” 李阿土闻听,靠着墙壁摸过去。摸索着把张梅凤扶了起来。我连忙帮着,毕竟在这黑暗里,我比别人看的清楚些。 毛江问那少女:“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这里的?” 少女回答说:“我叫胡素素,我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先进来之后,看见那个姐姐飘飘呼呼就进来了。” “那你是哪里人?”毛江追问。 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突然想不起来了。你问问这大姐,不知道她会不会记得。 毛江说她肯定不记得。 我奇怪毛江何以说得这么肯定,问毛江为什么? 毛江没好气地说,她都说不记得了,大姐要是记得那她不是露馅了吗? 胡素素不平地叫道:“哎,大哥,你怀疑我搞鬼吗?我也是个受害者呢。大哥你可是冤枉死我了。” 我也为这女孩子感到不平:“毛江你怎么老是和一个小女孩子过不去,人家是和张梅凤大姐一起被迷糊进来的,不可能是她搞的鬼的。” 毛江骂道:“我操你大爷,你知道个屁,先出去再说。” 几个人走出那地道。仍旧把那坟头封了,以免引起别人怀疑,而追查什么。我们跟着李阿土回到家里。胡素素也跟了来。就像她说的,她是迷迷糊糊进来的,也忘记了自己是哪里人,所以就跟着我们来了。 等张梅凤大姐醒来,她看看我们几个人,果然一个人也认不出来,包括李阿土。李阿土吃惊地望着我和毛江:“她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毛江说:“别急,她只有一魂进了身体,还有三魂六魄都在高扬的身体里,待我为她还魂看看。” 第二百零六章 东郭先生和狼 毛江在我额前重新贴了一道符。然后把我的手搭在张梅凤的肩上。让我闭上眼睛,心思放空。我就觉得有一缕东西被从我身体里抽出去了。 张梅凤醒转过来,望望我们几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李阿土身上:“你看着好面熟。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阿土一把抓住张梅凤:“梅凤,梅凤你怎么了,我是阿土啊。” 张梅凤一躲没躲开,伸手就去抓李阿土的脸,李阿土躲避不及,脸上被开了花。李梅凤一边抓一边大叫:“你放开我,臭流氓。” 李阿土看看毛江,无奈地松开了手。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胡素素在一边插嘴说:“她不记得你,我都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 毛江冷笑了一声说:“恐怕她是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才不记得。我有一种感觉,你和我们所有人不是一类人。” 胡素素展颜一笑说:“看大哥说的,你这不是直接骂我不是人吗?我怎么可能和所有人不一样。我只不过暂时记不起一些事情罢了。只要过一段时间,我想我会慢慢记起来的。” 毛江摆了一下手说,没有。我绝不是骂你的意思。 胡素素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阿土问毛江:“怎么办,我老婆还是没好啊。” 毛江两手一摊,无耐地说:“你老婆现在好好的,不过暂时失忆了,我说过不主张还魂,你不听。如果张大姐的魂在高扬身上,那就不会有一点儿事。” 李阿土情绪焦躁地说:“别扯那没用的,你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毛江说我是没有办法了。张大姐已经还魂了。其他我也无能为力了。如果她不还魂,我们只须保证身体安全,等事情过去再还魂,一切都正常了。现在张梅凤连魂魄都受着别人的控制。我还能做什么?说实话,我接这活时就知道难度很大,一般的鬼魂,是不可能因为别人玩了看魂戏的游戏就跟着出来的。何况是一个在人造聚阴地封了那么久的鬼魂。 然后毛江对我说:“咱们走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有些犹豫,答应人家的事儿没有办成。不过毛江都说办不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跟着毛江往外走去。阵役扔圾。 李阿土在后面叫道:“你们走了我老婆怎么办?我老婆怎么办?” 毛江只管往外走。 李阿土说了很经典的一句话:“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的。” 毛江头也不回地说:“你随便。” 三轮车就停在李阿土家的门口。我们上了三轮车发动着机器。胡素素也上了车。毛江坐在前面驾驶位上,瞪了胡素素一眼:“你干嘛去?” 胡素素理所当然地说:“我跟你们走啊。他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我总不能呆在他们家里。我没地方可去,只好先跟你们走再说。” 毛江也不理他。开起车就走,边走边问我:“高扬。你确定让她跟着我们回你家?” 胡素素立即就抓着我的手摇:“高扬哥哥,就让我去你们家呗,我一恢复记忆,马上就走,不会赖在你家不走的。”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用楚楚动人的表情说出来的话,让人难以拒绝。我对毛江说:“她也没地方去,先去我家也行,等她想起自己的来处,我们再把她送回去。” 毛江叹了一口气说:“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回到屋里倒头就睡。把毛江安排在另外一个屋。胡素素放着单间不住,非要和我挤一个屋里。她也不睡觉。因为旁边有一个人,我也睡不踏实,好几次睁开眼睛看胡素素,她就那样坐在床边眼睛四十五度角仰望,可能还在想自己的来历吧。 我终于忍不住对她说:“素素,别想了,多累。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再回去吧。” 胡素素转着眼珠说:“我怕那个大哥容不了我。” 我说没事儿,别看毛江说话那么凶,骨子里是个好人,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有事儿的。 胡素互嗯了一声说:“高扬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我说你还是回你那房间里睡吧。 胡素素嗯了一声,叫我只管睡,别管她。 我中间醒过来一次,天刚放亮。我屋里没人。胡素素去我给她安排的房间里睡了吧。等等,屋子中间的地上,好像蹲着个东西。胡素素走时没关门,有猫进来了吗? 我折起身子。看见胡素素正从地上站起来。 你怎么蹲地上了素素? 胡素素说坐的累了,就想蹲一会儿。 因为昨天回来的晚,我是和衣而睡的。坐起来对胡素素说:“素素,要不你睡这屋,我去别屋睡去。” 胡素素双手乱摇:“不用高扬,真的不用,经历这事儿,我根本就睡不着,我怎么会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呢。” 劝不动她,我困得不能行,只好接着睡。 中午吃饭时我爸才叫我起来。看见屋里有个小女孩儿,就问是谁? 我说是毛江带回来的,办事儿时突然发现了她,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只好跟着我们回来了。 我爸嗯了一声,说那就先在咱们家住几天吧,眼看就过年了,一个人怪不容易的。 吃饭的时候,毛江看着胡素素:“你还不走吗?你知道你家在哪儿的对不对?” 胡素素看着屋顶发了一会儿愣,揪着头发说:“毛江大哥,我是真的想不出来我家在哪里,我想的头都大了,可还是想不出来。” 我妈说:“那就别想了,过些时间会好起来的。我听说过短时间失忆的人,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你别太着急闺女。” 然后我妈对毛江说:“小毛你也别太催她,现在又不是过去,吃住几天也不算什么,她一个孩子家家,真因为咱把人家撵出去发生点儿什么意外,咱们心里也过不去不是。” 毛江附合着说是,解释说:“我主要是怕她在外面久了,她家里人也担心不是。我怕她是和家里人生了气离家出走的。” 胡素素忙说:“我没和家里人生气,真是记不起来了。我和家里人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躲到坟墓里去吧。” 我爸和我妈一愣,你们是在坟墓里找到她的? 毛江说是啊,昨天来的那个人你们还记得吧,就是为了找他老婆,我们不得不扒开一坐坟墓,然后就在里面发现了胡素素。 那人的老婆找到了吗?我爸连忙问。 找到了,两个人都是在那里面找到的。毛江回答说。 我爸松了口气说,那就没事儿,那人的老婆没问题,这小姑娘就没问题。 毛江苦笑了一下说,应该这样的吧。 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毛江说没事儿到外面转转吧,带着胡素素。 胡素素笑笑:“好哇好哇,我也正想到外面转转呢。” 毛江领头朝外走去。这家伙有点儿反常,毛江对这里不熟悉,就昨天转了一会儿,还是我走在前面,这回倒是他一马当先了。出了我家院子,从我家东边小树林里经过,过那条斜路,正东绕着村子的外围。那边几家的门对着这条路。因为这个路不是主要道路。所以养的狗比街里的狗要怪。见人就狂叫,疯狂地叫。 我和毛江三个人走到这几家门口的时候,那些狗叫的格外地凶。有的狗直朝我们扑来。毛江不慌,因为以毛江的身手,对付一两条狗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也不用慌,因为狗的主人已经从门里出来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喝止自家的狗。这条路上我不常来,他们几家也没有和我大小差不多的孩子。所以狗对我不熟,但人是很熟悉的。 奇怪的是,他们的喝止对那些狗没怎么生效。三条狗朝着我们这边扑来。目标直对着胡素素。不但我着急,狗的主人也很着急。只有毛江不急。胡素素有些发慌,吓呆了一样站在那里。 我一时也找不着趁手的东西,只好赤手空拳地朝朝胡素素前面挡过去。那三条狗仿佛发狂一样,一条狗扑向我,另两条狗绕过我还是扑向胡素素。 我一脚朝那狗踢过去,那狗只是往后让了一让,然后等我踢出的脚一落地,扑上来一口就朝我退上咬来。一个人猛地拉我一把,是毛江,可我还是被咬到了腿。 狗的主人冲过来,一脚把狗踢飞老远。狗也没咬他。这个大叔也吓得不轻,因为另外两条狗正冲向那个小姑娘。虽然另外两条是另外两家的,但看这架势,大有把小姑娘撕吃了的意思,也暗暗心惊。 只不过我没有听到胡素素的惨叫声。我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去。胡素素仍旧呆若木鸡地站着。两条狗扑到一块儿,咬得你死我活。幸好很快,另外两家的人出来,拿了棍子,把两条狗砸开来。 毛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就傻吧高扬,看看人家屁事儿都没有,你自己却被咬了。亏不亏啊?” 我看了一眼胡素素,对毛江说:“你没看刚才那架势,如果三条狗都扑向她,后果不堪设想。” 毛江说屁,大不了三条狗不要命地咬起来。 那大叔跑到我跟前,掀起我裤腿看了看说:“走吧高扬,进城打狂犬疫苗。” 我说不用了吧叔,就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的。 大叔说不行,万一你以后出什么事儿,我担不起责任,还有,你妈那关也过不了。走吧,我骑电车带你去。 毛江说去吧高扬,被狗咬了必须要打狂犬疫苗的。 胡素素像才回过神来一样对我说:“谢谢你高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我说别说这个了,你和毛江随便玩吧,回家歇着也行,我跟大叔进城一趟。 胡素素看了看毛江对我说:“我也要进城,我怕他。” 这肯定不好办,一辆电动车只能带一个人。也没有让大叔带几个人进城的理由。想了想我对胡素素说:“你去找我妈聊天吧,她挺护着你的。毛江大哥也不是坏人,只是你不了解他。” 胡素素答应了一声,还捂了捂胸口说:“那我去了,吓死我了。” 毛江撇了撇嘴说,东郭先生和狼。 第二百零七章 春梦了无痕 我和大叔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毛江已经不在我家了。据我妈说,是一个老太婆把毛江请走了。老太婆说是她的女儿遇上了鬼上身,给毛江开出的价格很高。见钱眼开的毛江欣欣然去了。 我爸妈对毛江的看法,就是我这师傅挺爱钱的。不过毛江靠道行挣钱,不偷不抢的也无可厚非。他们不知道,毛江还是个惯偷。我不能想像,他们知道我跟着这么一个师傅该是什么表情。 大叔对我爸妈说了些欠意的话。我爸妈则表示没什么,打狂犬疫苗已经让我大叔破费了。 大叔走后,胡素素非常兴奋地对我说:“高扬,我有些记起来了,我好像是浮庄的。” 浮庄?这名字在哪儿听说过,一时心急,竟然想不起来。不过我是真心高兴,对胡素素说:“素素,你能想起来自己的来历,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们送你回家。回家,你高兴吗?” 胡素素摇摇头,我感到很不解。还有回家不高兴的吗?于是就问胡素素:“你是不是赌气离家出走的?那你更得回去,叔叔婶婶找不到你该多着急啊。” 胡素素瞪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高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想起来我是浮庄的了,可是我记不起浮庄在什么地方。该怎么走?就是打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两个字,我就知道我是浮庄的,其他的还是想不起来。” 我安慰胡素素说:“没事儿,你看你这么快就记起自己是浮庄的,记忆恢复的很快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胡素素嗯了一声问我:“那个很凶的大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他会给别人看鬼上身吗?别被鬼给害了。” 我笑笑说:“毛江一点儿也不凶,只是你不了解。鬼上身这点儿事对我师傅来说不过是小把戏,不会有事的。” 胡素素哦了一声说:“高扬你好奇怪啊。” 我心里一震,连忙问:“哪里怪啊?” 胡素素笑着说:“你看你特别相信你师傅,可是在对待我的事儿。mianhuatang.info和你师傅的态度截然相反,你没看出来你师傅一直在怀疑我吗?” 我点点头说:“看出来了,在某一点上来说,我比我那半吊子师傅的感觉还准。” “那你看我是不是人?”胡素素问道。 胡素素忽略了一件事儿,如果是个正常人。是不会问别人自己是不是人的。那不是自己在骂自己吗?虽然我不清楚胡素素的真正来历,但我也能看出来。胡素素不是人。 “当然,你当然是人。”我十分肯定地回答,“咱们俩年纪相仿,你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不是人呢。毛江就是个神棍,有时候难免会犯职业病,在一些事情上一遇上麻烦,看谁都是嫌疑人。我向理不向人,所以不能盲目地站在毛江那一边而伤害到无辜的你。” 我又小小佩服了自己一把,我说的这些话,我自己都以为是真的。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气不喘。比真的还真。 胡素素彻底放下心来说:“高扬,你真好,若不是你肯信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你玛,编,接着编。我淡淡地说:“好也说不上,比我那半吊子师傅人品要强上一点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把胡素素想起自己村子名字的事儿说给爸妈。我妈竟然有些失落,脱口而出说怎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呢。 我爸看了我妈一眼,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是说什么话呢。” 我妈连忙解释说,我是说这么快就想起来可真好。 胡素素沮丧地说,也就想起个名字儿,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去。 我怀疑我妈,有点儿喜欢胡素素,有想让她给我做媳妇的意思。你还别笑,2004年,我们那儿十五六岁订婚的还真有,并且不在少数。 果然,我刚想到这层意思,我妈来了句更直接的:“素素,你觉得我们家高扬怎么样?” 我怕我妈会问出更直接的话,打断她说:“不怎么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胡素素说:“挺好的,等我长大了,嫁人就嫁高扬哥这样的。” 你玛,比我妈还直接,想搞一段人鬼恋还是怎么的。 我妈却笑得合不拢嘴,还说什么等胡素素记起自己家怎么走了,就和我爸送胡素素回去。然后两家人走动走动,做个亲戚。 我爸也没怎么表示反对,只在那儿乐。 如果不是毛江一再对我说,胡素素不是人。我想我也反对不起来。毛江说胡素素必定和那古装女子有关,她们都是有些来头的。她们的目的,肯定不是鬼上身那么简单,于是就和我商定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先搞清楚古装女子的来历。然后再想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我有些窘迫地说:“我和素素都还小呢。” 胡素素说也不小了啊,放到古时候都出嫁了呢。 晕死,不会是急着出嫁了吧。 晚饭后睡觉时,胡素素又粘乎在我屋里。这次因为白天睡了觉,所以夜里也没那么困。就和胡素素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扯来扯去,胡素素始终都不扯她自己的身世。 后来扯着扯着我就睡着了。然后我梦见和石小碟又见面了。我们一起在暖春的麦田里玩耍。耍累了就躺在麦田上休息。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变得慵懒。在这慵懒里,有一些东西滋生,疯长。 我不自觉地抱住了石小碟。石小碟也突然抱住了我。然后我们在麦田上翻滚起来,一会儿我把她压在身下,一会儿她又把我压在身下。我叫着姐姐,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这个混迹黑道的女孩儿,也毫不客气地一把扯掉了我的皮带。 当我的流氓行为无以复加,下体硬得不发泄就要爆掉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高扬,你长大了啊。” 你玛,谁,这是这是谁呀。阵役沟技。 我愣了愣,仍舍不得松开石小碟。石小碟充满期待地看着,然后左右转着头,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高扬,你下面长大了啊。人还很小呢。 你玛,我呼了口气,放开了石小碟。我若不松手,这声音会一直在关键时候叫起来。石小碟站起身,就看见了毛江。毛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我操你大爷的,毛江。我骂。 我操你老母,石小碟骂道。 小碟,你拿什么操啊? 随着这声音,我们转身,就看见了阿离大姐。 石小碟仍旧愤愤地:“对,我没那设备,叫高扬上。” 周围传来一片哄笑声。可恶,一下子出现那么多人,我和石小碟就像两个小丑。我窘得满头大汗。然后一阵风吹到我脸上,给连急带吹的把我给弄醒过来。没有石小碟,也没有毛江。我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脸伸在我脸前。 我一声惊叫。那毛脸往后退了退。然后化成一个美丽无比的小女孩,是胡素素。 胡素素瞪视着我问:“高扬,你怎么了,我看你满头冒汗的,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随口答道:“恶梦没有,倒是做了一个美梦,给毛江破坏掉了,毛江呢?” 胡素素一脸迷惑:“你做梦和毛江有什么关系,毛江一直都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我心里一惊,毛江若出了意外,我能对付得了这个胡素素吗?这个化成纯真活泼的女孩的未知怪物,她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我想起是毛江在梦里把我叫醒,他应该不会有事儿。 看刚才的情景,我做梦的时候,胡素素一定对我做了手脚。我甚至在想,刚才我做春梦的时候,胡素素是不是正在和我进行真实版的拥抱接吻和翻腾。 我刚才,看见鬼了。我对胡素素说。 胡素素说瞎扯,哪里有什么鬼。 我说是真的,我刚一醒来,看见一个毛脸贴在我脸上。 胡素素一脸坏笑地说:“那是我看你满头大汗,怕惊着你又不敢喊醒你,所以就对着你的脸吹气,想把你弄醒,你看看,你看看,仔细看,我脸上有毛吗?” 我把看见毛脸人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减少胡素素的疑心。看到了不说,胡素素反而会以为我早已经看破了她。胡素素的掩饰,说明她没有起疑。后来我才知道,我还是小看了胡素素。 胡素素若是个人,那是美女中的美女。 我装作无耐地笑了一下:“你这么美的美女,当然不会是毛脸。美女也是要睡觉的,去那屋里睡觉吧,睡美人睡美人,多睡觉才会是美人儿。” 胡素素调皮地一笑:“你怎么知道睡美人的意思不是和美人睡觉呢?” 晕死,这也算一种解释。 我索性说,那咱们一起睡吧。 胡素素摇摇头,我怕。 我怕这两个字,含有很多种意思,我不知道胡素素的意思是哪一种。正当我胡思乱想时,胡素素指着外面说:“门外有东西。” 我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盯着那门看。咔嚓一声响,透过门板伸过来一个爪子。像狗爪子。对着我们晃了晃,又缩了回去。然后从那个爪子抓出的洞后,露出一只眼睛,盯着我和胡素素看。 胡素素浑身哆嗦一下,直往床上躲。 我对胡素素说,你看清是什么了吗? 胡素素说是一只眼睛。 我嗯了一声,说屋里还没有开灯,你怎么看这么清楚。 第二百零八章 斗狐失身 胡素素闻言吃惊地说:“我怎么在黑暗里也能看见东西?” 那你以前能看见吗?我不动声色地问。 胡素素觉得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呢高扬,谁能在黑暗里看清东西?啊,好像你也能看见。你怎么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 我叫胡素素别紧张,帮她分析说她能看见东西。可能和被掠进坟地有关。阵吗农扛。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胡素素默认了我的分析,然后反问我。 我敷衍她说:“我一直都看得见,天生的,要不然毛江也不会让我跟着他混。” 胡素素和我说话的时候,根本就忘记了对外面那些东西的害怕。说完话后,才想起外面还有东西,一边爬到我床上躲在角落里,一边如受惊小鹿一般望着我:“外面这些东西,怎么办?” 我低声说:“有我在,你别怕。” 然后我悄悄下床。因为胡素素一直在我屋里,我睡觉也没敢脱衣服。下床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刀来。掂在手里向门口摸去。胡素素害怕地拉住我,轻声问:“这样行吗?高扬,人家很担心你哦。” 我拍拍她的手说没事儿。 外面那只眼睛,显然也看得见我们在屋里的举动。很快离开了那个小洞。我走到门边。外面一大片低鸣,好像有很多东西。我怕这些声音,会把我爸妈吵醒。然后他们出来会有什么意外。 我不怕自己出意外。因为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总是有惊无险。还有在地狱之门那里看到的我的石刻像,总让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所以不该我出事的时候,我是根本出不了什么事的。就像毛江说的,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外面那些东西。肯定有一个从门上那个小洞里看见我拿刀下了床,可是它们一点儿害怕我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外面的低鸣声显得很放肆。 胡素素也下了床,跟在我身后,生怕我吃亏似的。她的一双手,轻轻拉住我一只胳膊。我低声对胡素素说:“你这样拉着我,我会被外面的东西撕吃了不可。” 胡素素脸一红,松开了手:“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我抽去插销,猛地拉开门。然一矮身子,一刀就劈了下去。本来我是不可能劈中外面这些东西的,它们都鬼精灵的很。只不过它们太胆大妄为。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把刀是毛江留给我防身的。本来是防止胡素素万一变脸。这把刀毛江用符纸烧过刀刃,说是可以抵销精怪的灵气。它们只能用它们的本能来和我相抗。 我一刀下去,明显感觉到我劈中了东西。但是很快,一双手拉住了我。我也才看清楚院子里有十来只狗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我只在书上和电视上见过,就是狐狸。不过真正的狐狸,这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一下子这么多。 离我稍远点儿的。好像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明明就是几个人。并且从身上抽出武器。大刀。比我的菜刀更狠。在我跟前的,也被我那一刀的威势吓得愣了一下,然后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随时要扑过来撕掉我一般。 我心虑地挥了一下刀,被胡素素拉回了屋里。然后门也砰地一下关上。胡素素把插销也插上了。她说高扬,你找死吗?那些人能把你分吃了。 我冷笑了一下说,那些不是人,是狐狸。 胡素素不满道:“那也是比人还厉害的狐狸。你真以为你特别了不起啊。”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它们要冲进来我们怎么办?”我问胡素素。 胡素素说你就这样拿着刀守在门后,任它们闹去,哪个敢抓破门先进来,就一刀砍了它。就凭这道门,它们也不可能一齐都冲进来吧。 我指指窗户。胡素素说那不还有防盗钢筋吗?只要它们不能一拥而上,你就能守得住,你这把刀是做了手脚的吧。还有没有武器,我帮你看着点儿。 我有点儿摸不清,胡素素到底站在哪一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眼下这种状况,是不能完全相信她的。我指指床下面说,下面有一根木棍,是桃木的,也是毛江给留下的。你拿好守在窗户正面。我在门和窗中间两边应付。 我只所以要胡素素守在正面,是不想她离我太近,以防对我下黑手。 哗啦一声响,窗户的玻璃就碎了。有一只狐狸在外面望了一会儿胡素素,从窗户离我稍远点儿一边往屋里挤。胡素素一棍就捣了出去。那狐狸吱的一声蹦个大远。 玻璃破碎的声音,并没有把我爸妈惊醒。我怀疑这些东西使了什么迷魂术,在它们走之前,我爸妈对外在发生的一切是不会察觉的。 外面那些狐狸,这会儿竟然老实了。院子里安静了下来,看来它们撤走了。我看看胡素素说:“解除警戒吧,它们好像撤了。” 胡素素松手,桃木棍掉在了地上。她整个晃了两下就要摔倒。我连忙扶住她。靠,没这么严重吧。 然后我发现胡素素脸上都是汗。这是惊吓出的虚汗。 我把胡素素抱到床上。胡素素很虚弱地说:“高扬,说实话,你也一直在怀疑我是吗?” 我岔开话题:“素素,你现在好好休息吧,你最需要的是休息。” 胡素素一把抱住我,小声啜泣着:“外面那些狐狸,好可怕,是不是它们如果进来,我们就会死了。没听说过狐狸也吃人的。” 狐狸是有点儿怕人,可是成了精的狐狸就不一样了。我对胡素素说。 我明显感到胡素素身上抖了一下。她抱的我更紧:“高扬,我怀疑我也被别人做了手脚。见到外面那些东西时,我竟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差点儿下不了手。我现在好害怕,你说那狐狸会不会找我报仇?” 没事儿,就是报仇,也应该先找我吧。我说,我还砍伤了一条狐狸呢。 想到砍伤的那条狐狸,我对胡素素说:“你等一下,我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血迹,等明天毛江回来,我们可以顺着这血迹,找到狐狸老窝,多找些人,一锅金端了。” 胡素素连忙跳下床来,下床后还差点儿站立不稳。看来她的虚弱,是真实的。我连忙扶住她:“叫你别下来的。” 胡素素说:“我也要看看。要是能一锅端了最好,就不用害怕再有狐狸找我们寻仇了。” 不知道是由于兴奋还是怎么的,我感到胡素素又抖了一下。确实,如果胡素素是一个一般的小女孩子,连着经历这样的事情,又找不到家。精神上是够受打击的。 然而更愿意相信毛江的判断,胡素素不是人。只不过毛江没有明说胡素素是什么东西。或者毛江根本没看出来。 外面那么多狐狸,我都看到了原形。并且那把刀还是毛江给弄的,我用它砍伤了一只狐狸。如果胡素素是一只狐狸,毛江能看不出来吗? 胡素素说她怀疑自己被人做了手脚。有没有可能是做手脚的人比毛江还厉害,所以毛江才看不出来。比如那古装女子,就比毛江厉害的多,才使毛江束手无策。还有拦警车的女子,竟然是李老五口中的娘子,毛江同样没能把她怎么样。 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略了有一样战术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这也不怪我,毛江从没跟我提起过。也许是因为他怀疑胡素素,而我对胡素素的怀疑不够坚决。 我打开门。外面地上果然有血迹。这血迹一路滴着朝门口那边过去。不过不是朝着大门,而是在大门一边,放了一堆干柴的地方,那上面的树枝上,还沾上不少。 我打开院门。那群狐狸,肯定是从这儿翻到墙外去了。我打开院门,在它们该翻出来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不少血迹。可是除了这一片,再往外走,是半点儿血迹都没有。 看来这东西够狡猾的,它们自己包扎好了才走的。胡素素长呼了口气:“这东西够狡猾的,都赶上人了。” 我想往外面再走走看,胡素素拉住我胳膊说:“别去高扬,我怕。要是你那师傅在还差不多。” 不去就不去吧。就是再找,也很难会有什么发现。没了血迹,很难指望在柏油路上发现点儿什么。锁好院门回到屋里,胡素素很自然地要和我挤着睡,我也没有拒绝。反正都是和衣而睡。胡素素也确实帮了我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毛江的话给我太深的影响,我巴不得和胡素素发生点儿什么。过了年,我也是十六岁的人了。 心无杂念很难做到的。就因为有胡素素在,我下面还是硬了。不过闻着胡素素身上的香味儿,很快,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快感给舒服醒的。因为那种决堤的感觉,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直接就回到现实中来。令我吃惊的是,我一醒来,就发现身下压着一个人。是胡素素。我们的身体还没有分开。怎么会是这样? 胡素素低声啜泣着。我一下子跳下床,感觉好冷。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我就站在床边,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上,问胡素素:“怎么会是这样,这到底怎么了?” 胡素素只是哭,哭了好一会才说话。我就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哄着她。胡素素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疼醒,什么都晚了。你就趴在我身上了。你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是清醒的样子。我想推开你,一点儿也动不了。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直到后来,我才能哭出来一点儿。” 看来我们真是被人做了手脚。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啊?”胡素素茫然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个梦。谁知道梦境会变成现实。并且这大冬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是怎么脱掉的?在迷幻森林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是那次,我和石小碟,都是清白的。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清白不成了。 我在床边站着,胡素素在床上哭着。直到天亮。胡素素穿好衣服,擦擦眼泪,不再提起这事儿。 第二百零九章 跟胡素素回家 直到吃早饭,毛江还是没有回来。胡素素也不怎么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问我爸妈,毛江到底去哪个村了,能一大晚上还不回来。 我爸我妈都说不知道。就一个老太婆请毛江过去看看。然后毛江就跟着走了。也没问是哪个村的。 我心里很着急,想找毛江都没处找去。因为现在正经历着不寻常的事儿,我非常担心毛江出意外。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不追究,没有第二个人问津。 我妈对胡素素不是一般的有好感,见胡素素不作声,以为也是在担心毛江,便问她:“素素,毛江那么不待见你,他不回来你该高兴的啊。别担心,他一个年轻人,谁能把他怎么样,初来乍到,他又没有得罪谁。” 我爸妈不担心毛江是他们根本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而昨晚我和胡素素的事儿。他们更是毫不知情。胡素素够强笑了笑,敷衍我妈说:“怎么说他是和高扬一起来的,我不想他出事儿。” 我妈喜笑颜开说:“放心吧闺女,这是在农村,无缘无故的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胡素素低下头,嗯了一声。 一会儿吃完饭,胡素素就回我那屋去睡觉了。胡素素此时的表现。让我觉得她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儿。不过想起她开始非要和我呆一个房间,睡一个床上。还是不大相信她。 我一头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胡素素感到不安,一头因为毛江没有回来而着急。在院子里兜起了圈子。毛江是有手机的,可惜我没有,也没有记住他的号码。 正想着外面有人拍门。大冬天的,家里又没有上学的学生,我们家总是吃过饭后才开院门。我打开院门,外面站着李阿土。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你那个师傅呢?” 我告诉他毛江昨下午出去,一夜都没有回来。被一个老婆婆请走了,也不知道是哪村的。阵吗阵亡。 李阿土着急地说:“怎么会这样?你别蒙我。钱我给带来了,这是两千元钱,给,你先拿着,无论怎么样也得让他到我们村去看看。” 我先接过钱装起来。然后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胡素素也从屋里走出来,问我怎么了? 李阿土见到胡素素便问:“你怎么好好的?” 胡素素没好气地反问:“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就不能好好的?” 李阿土忙说:“我不是那意思,我家梅凤不是和你一起被救出来的吗,她现在人又不见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坑里的那个坟地,去看了吗?”我问。 李阿土说:“看过了,也挖了,什么都没发现。就连我们夜里走过的通道,根本没有,再往下挖,就出水了。” 这就怪了,我问李阿土:“张姐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大白天就把那坟给挖开了?” 李阿土回答说:“是昨天夜里不见的。不过我睡的很沉,一觉睡醒天已经快亮了。发现梅凤不见了,首先就去那个坟那儿看,没看出什么异样。先在村里找了一圈,没找着人。找人的时候才发现,李老五和李老六,还有肚儿圆和玉米杆儿,四个人都不见了。” 我连忙问道:“四个人?那天夜里挖坟的不也是四个人吗?是不是就是他们四人?” 李阿土说:“按你那天夜里说的样子,另外两个人应该就是肚儿圆和玉米杆儿。所以我说,这次几个人同时不见,还是和那古装女子有关。一下子这么多人同时不见,我给村里说了夜里看见他们四个挖坟的事儿。还有我老婆被鬼上身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所以村干部就支持我把那坟挖开看看。” “你没把我和毛江也说出去吧?”我问。我担心这事儿,到最后派出所的人也会参与进来,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眼看就过大年了。 李阿土看了我一眼:“都说了。坟也挖了,什么都没发现。我跟他们说起那天夜里下来有个通道的事儿,有人不信,有人觉得怪异。这些我都不管,现在我就急着找到我老婆。村里还急着找到另外的人呢。” 我对李阿土说:“那你等等吧,等毛江回来再说。我估计他不一定能帮你,他说的你根本不听。” 李阿土一把拉住我:“等,这怎么能等,万一他们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我老婆可是和四个光棍一起不见了,说出来都不好听。知道的是撞鬼了,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想。现在又下落不明的。哪里等的下去。” 我无耐地说:“你急着找人,我也急着找人呢。我师傅也不见了。我也很着急,你说不等还能怎么办?” 李阿土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他不在你去啊,你看这姑娘和你在一起就没出什么事儿。你去肯定也会好很多。” 我晕死,我可没毛江那本事儿,再说胡素素和我在一起,已经发生天大的事儿了。还说没什么事儿。 我对李阿土说,我没毛江的本事儿,去了也没用,如果他们不在坟地下面的通道里,我根本找不到人。 李阿土坚持让我去。我只得跟着李阿土到他们村里走上一趟。胡素素叫我小心些。跟李阿土走上一圈没帮上他们什么忙。我却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在那个坑里的坟头那儿。我发现了几张碎纸片。这些碎片儿,是毛江的符纸撕的。我们这很少有人用符,所以一见那纸片,就认出是毛江的。 那碎纸片从一下坑就有。很少。不注意是看不到的。一直到坟地那儿就消失不见了。我觉得毛江,很可能就是下到了这个坟地里面。至于他怎么会跟着一个老太婆走到坟里面去,我也不知道。但是能肯定一点,毛江一定发现了不对劲,所以才会不动声色地在外面留下一点儿痕迹。 但是想进入坟地里面,是不可能的了。上面已经挖开,然后又埋上。李阿土不会说谎,单看周围被踩的脚印儿,就知道有不少人围观。那么多人都没挖出地道来,所以再挖也没多大意义。 我问李阿土:“你见到李老五的老婆了吗?就是拦警车的那个女子。” 李阿土摇摇头说,没有。他们有老婆的事儿,几乎没人知道,所以也没人问起这事儿。这里面本来就有鬼,我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谁能相信鬼会和人做夫妻呢,还找他们那样的。 这四个光棍的消失,应该和跟随他们的女子有关。不过现在也无处问去。我知道毛江一会半会儿也不一定回的来。但学是对李阿土说:“等毛江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和他一起过来。我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李阿土又着急又很无奈:“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毛江不回来,我比你还着急。 回到家里,也没个人商量。胡素素我是不敢相信的。午饭时,我爸也开始担心起毛江来,他叫我不要着急,够二十四小时就可以报警了。 报警怎么报,毛江,哪里人,身分证什么的全都不知道。要让人家相信这个人丢了,首先得能证明这个人存在吧。现在连这一点儿都证明不了。 下午我去另外一个屋里困觉。胡素素也没缠我。她若是真的为昨夜的事儿伤心,我就会高兴。因为她伤心就证明她不是故意勾引我。不过我相信毛江多一些,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完全相信胡素素的。 直到吃晚饭才被胡素素叫醒,我整个人特别没精神。吃饭时,胡素素说想回家了。 我妈问道:“你记起你家在哪儿了?” 胡素素点点头,我睡了一天的觉,突然就记起来了,我家离这儿不远。大概就是八九里路。叫浮庄的。 浮庄在那儿?我爸问道。一般不太远的村子,都是知道的。 在李下坡还要往前走。反正也不远了。胡素素说。 那吃了饭,我和高扬送你回去。我爸说。 胡素素说不用了叔叔,叫高扬送我就行。反正也不远。我家也有的地方住,他要是一个人回来时害怕,就等天亮了再回来,我是真想家了,也不知道家里会急成什么样子,所以急着想现在就回去。 你白天怎么不说?我问胡素素。 我也是睡了一天的觉,睡醒了才想起来,胡素素说。 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胡素素为什么天黑了才要求回家。我爸一起去送她比我一个人去要安全的多。她却拒绝了。我也不拆穿她,如果胡素素和骗走毛江的老太婆是一起的,我和她一起回家就能见到毛江,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毛江。 我本来是要骑电动车的,胡素素也不让,她说晚上步行安全些。我爸不放心地问:“你们两个行吗?还是我与你们一起安全些。不行你们就骑个车,这样也快些。” 胡素素还没说话,我妈却说:“高扬都那么大的人了,就这么一点儿路,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俩人走着说着暧和,不骑车也好,省得撞着碰着。” 我老妈真心喜欢胡素素,以为我俩能在一块儿。 第二百一十章 胡素素家的秘密 我和胡素素出发时,我妈送到门口,脸上带着满意地笑。她如果知道这是把儿子往火坑里送的话,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我爸一直说要不要他一起去。胡素素不作声。我妈就拉我爸一把,说我爸真不懂事,小孩子家的事儿掺和那么多干吗。 外面黑着,对我和胡素素来说,这些黑暗是无所谓的。但是其别的东西,该出没还是要出没的。我装作没看见。它们也不来招惹我。我甚至发现,它们有些怯怯地躲着我走。以前没有过这现像,我怀疑这是因为胡素素的缘故。 “你怕鬼吗?”我问胡素素,我没话找话,想打破我和胡素素因为昨晚的事儿产生的尴尬。 胡素素似乎忘记了昨夜的事儿,笑着摇摇头:“不怕,你怕吗?” 我笑着对胡素素说:“有你在,不怎么怕,那些鬼好像有些怕你呢。” 胡素素说哪有。我还说是鬼怕你呢。 “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我问胡素素。 胡素素婉尔一笑,看着我说:“你很在乎我家里人吗?我家里人可多了。一个老妈妈,七八个姐姐,还有十来个哥哥。” 我操,怎么这么多人。我由衷地说:“你妈真能干。” “你直接说我妈真能生不就是了。”胡素素接过我的话说。 我忙摆着手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妈养活这么多儿女真不容易。”其实我心里,就是胡素素说的那个意思。 我和胡素素走了很久。她说的那个浮庄确实在还在李下坡另一边。但过了李下坡以后的路,我一点儿也不熟悉,从来就没有走过。 李下坡到浮庄,中间没有别的村子。直到看见一片亮着灯火的人家,胡素素说到了。那是一个特别大的院子。围墙也很高。老实说,除了人家上班的单位,没见过谁家有这么大一座院子的。 “你家可真大啊?”我对胡素素说,老实说,我对这么大的院子有一种恐惧感。我会觉得走进院子,就是走进另一个世界。与外边就隔绝了。在里面死个把人出点儿意外,一点儿都不稀奇。 胡素素直接点破我:“你怕了吗?” 我连忙否认:“没,没有。去你家我怕什么。咱们都那个了。” 胡素素脸一红,然后说:“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也不少。只不过你不知道。高扬,你别怕。有我呢。” 我心说要没有你我就不会来这儿了。但我对胡素素,从心里感觉有点儿亏欠她的。 胡素素上前拍了拍门,里面很快应了声,不一会儿就听见门栓响动的声音。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一弯腰说:“素素回来了。” 胡素素嗯了一声,指着我说:“他送我回来的。老太太呢?” 中年男人一伸手对我说:“里面请,老太太在大厅里等着哪。” 我心里突然一紧。老太太在大厅里等着哪,听这意思,早知道我今晚要过来。明明就是设好的圈套。虽然早就知道胡素素可疑,但现在人家什么都准备好了,我还能在这里见到毛江吗?会不会连面都没见着就被人给咔嚓了。 我看向胡素素,胡素素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跟着胡素素穿过前面一排房,来到一个大厅。这院子里的摆设太奢华了。简直就是一个公园。假山池澡凉亭一应俱全。现在是冬天,景色不是那么悠美。但比起小家小户来,这种大气和文化底韵不言而喻。 大厅中间的一张太师椅空着,旁边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满头银丝,面色红润,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那种函养和气质从小养就。 两边站着七八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下边站着五六个大汉。两边有座,就在那空着却没人坐下。这绝对是古代的大户人家。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从那几个女子里面,发现了李老五的娘子。就是那个拦警车的女子。 胡素素拉着我在中间站定,对上面那老太太说:“老太太,高扬带来了。” 胡素素竟然不叫妈。看来不是亲生的。我暗自揣摩。老太太细细打量着我,然后露出一丝惊奇的神色,不过很快被她掩饰过去。老太太点点头,对胡素素说:“小丫头,你下手可够狠啊,一棍子把王忠捣得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胡素素嘟着小嘴儿说:“那不怪我,谁让他使劲儿往里钻呢。做做样子就行了,还当真呢。” 老太太单是笑了笑,我看得出来她笑的很勉强,还皱了一下眉头,只不过是一闪而过。 李老五的娘子打趣说:“我就说谁打搅小妹的好事儿,谁就得倒霉。我们家素素下手才不留情呢。” 然后老太太就对胡素素说:“你带他先下去休息吧。” 胡素素答应一声,带着我出了大厅,穿过一道走廊,直到后面一个房间内。房间人纱帐吊着,靠窗摆着一张梳妆台,上面放些闺房用品。这里应该是胡素素的房间。 进了房间,我问胡素素:“说吧,你把我带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就连昨夜发生的那事儿,也都是你一手导演的对吗?” 胡素素看着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儿,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把你带来这儿,就是要你给我们效力,如果做不到,他们就只有杀掉你。你和毛江不同于其他人,你们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 “计划?你们在进行什么样的计划?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都不是人类吧?”这时候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说什么得了。 胡素素承认:“你说的对,我们不是人类。我们是狐仙家族。我的姐姐,才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一千年前,她为了我们家族,嫁给了一个王爷。然而她被人看破真身,最后被害死,也不可能享受王妃的下葬规格。王爷怕她的魂魄及我们家族影响他子孙后代的基业,就做了一个人造聚阴地,把我姐姐埋在了这里,把我们整个家族的人,也都封在了这里。这里就成了一片与外界隔绝的禁地。” “前些年我们大门的上面,又压了一座坟。这是我们等待自然解封的希望更加渺茫。谁知道事情有那么巧,那个孩子玩看坟戏的游戏。实际上孩子的眼睛就是一把钥匙,他用这种方式为我们所在的聚阴地解了封。我姐姐曾经是王妃,我们家已经形成了以姐姐为主的习惯。我们家的人都听我姐姐的。我家没有兄弟,只有老母和七姐妹。你见到的那些男人,都是家仆。” “那个男孩子,看见的是我姐姐。我姐姐跟着出去,想要这儿的人知道,她曾经是这里的王妃,现在她回来了。所有的人都要听她的。那些人不但不听,反而笑话她。找会些道术的人撵她。我姐姐开始想把那女人的身体变成自己的。可是后来你和毛江来了,我姐姐担心你们会还魂,用什么手段逼走我姐姐。于是她决定还是用自己的身体。” “这就需要四个生人把我姐姐的尸体抬出来。因为在聚阴地里,尸体不腐。十二个甲子早已过去,我姐姐只要接触到生人,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她就能复活。条件就是这些生人,要自愿把他扶上来。于是我的其她四个姊妹,就去李下坡村找了四个光棍,让他们去把我姐姐从地下扶上来。”阵吗役巴。 “我姐姐复活了。因为你和毛江的跟踪,最后引来了警察。我们不想警察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所以我的姐姐就迷惑了警察,把你们都放了回来。” 胡素素说到这儿,我打断她问:“那四个光棍,还有张梅凤,都被你们弄到这儿来了?” 胡素素点头说是。 我实在不理解,她们把这几个人弄来干嘛。特别是张梅凤,按胡素素说的,她的王妃姐姐,就是古装女子,已经在自己的身体上复活。根本不再需要张梅凤的身体。还把她弄来做什么用。 胡素素解释说:“那几个人,是被弄来做仆人的。我们需要生人。至于张梅凤。张梅凤越来越像我姐姐。我姐姐说她要恢复成王妃,不能允许另一个自己给人家洗衣做饭。” 这想法真是幼稚过度。什么年头了,还想着当王妃。我非常好笑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姐姐要当这一带的王妃,要这一带的人都去听她的吩咐并且侍候她吗?” 胡素素认真地点点头:“你别觉得好笑,我们有这个能力的。现在真正的术士是很少,就你那师傅毛江,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骗他进来或者降服我们,或者杀掉他。主要是为了防止他暗中破坏。” 我仍旧感到好笑,觉得她们的想法,天真的不能再天真了。 “你那几个姐姐,为了你另一个姐姐的目标,竟然随便失身于人,你们狐仙家族,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贞操和名声吗?古书里记载的狐仙,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吧。那么随便的只能称作妖。” 胡素素捂着嘴一乐:“那都是他们自己的幻觉,不是真实的。” “那我们昨夜的事儿,也不是真实的了。”我脱口而出。说了一圈,我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事儿。我不愿意胡素素是那么随便的人。又不想昨夜的事儿,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胡素素脸一红:“我们之间,是真实的。你和他们不同,我姐姐们说如果使用幻术,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会被你识破。” “你们太高看我了,我什么都不会,也看不出来。”我说。 “那也是我自愿的,我愿意我们之间真的发生点儿事儿。”胡素素看着我楚楚动人地说。 “只为了招降我和毛江吗?”我问。 胡素素摇摇头说,不全是。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失算 “那,现在毛江在哪里?张梅凤他们几个人又在哪里?”我淡淡地问胡素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胡素素摇摇头:“我和你一样,刚刚回来,对这家里的事情还不清楚。不过你千万不要乱跑。不然的话会非常危险的。” 胡素素的话,我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试探地问:“这算是警告我吗?” 胡素素叹了口气说:“你不会理解,这个家里,向来以王妃姐姐为主,王妃姐姐虽然也是狐仙,却是给术士害死过一次,心中冤念颇深,而且固执己见。所以任何违背王妃姐姐意志的人,都是家里的罪人。当年王爷打猎,发现了我们全家,许多士兵围住我家,只要他们挖土掏洞,我们一个也跑不了。王妃姐姐从外面回来,冒死化成人形讨得王爷的欢喜。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没对我们全家动手。在人类眼里,我们什么时候都还是妖,和王爷这种身份的人接触,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因为王爷的身边能人异士甚多。王妃姐姐可以说是为我们全家死的。所以她在家里说一不二。你如果和王妃姐姐做对,我的其她姐姐们就不会放过你。” 我能感受到胡素素心中的善意,很认真地对她说:“素素,你对外面的情形还是不太了解。就算我和毛江全力帮助你们,你王妃姐姐的想法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你们能光明正大的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吗?” 胡素素说不能,但可以把人和财物带到家里来,动用许多人工把家里建的更大,更气派。晚上的时候,也可以前呼后拥的去外面游玩。 我笑了笑说,别逗了,不管是人还是财物,只要随便有几个人失踪,有一笔大些财物不见。都会有人追查的。就你下面这片地方,几发炮弹就能炸得一塌糊涂,到时候你们全家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胡素素皱了皱眉头说:“高扬,你这话也只能和我说。我的王妃姐姐为救我们全家而死的,所以我们全家也可以为了王妃姐姐的心愿牺牲一回。你想想看。这个浮庄的地址,已经没人知道了。李下坡的人也开挖了。根本没有地下通道和空间之类的。那个王爷知道许多许多年后,被封的聚阴地总有解封的时候,所以另外为我们建了这个浮庄,算是对我们的一种补尝。” 胡素素话里的意思,只要我和毛江,以及所有进来过的人不能出去,那么外界,就不知道这个浮庄的存在。我仔细想了想,胡素素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但还是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凡事总会有蛛丝马迹的。失踪这么多人,警察不可能查不出一点儿线索来。只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今晚就睡这里吗?”我问胡素素。 胡素素点点头。 “那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我对胡素素说,同时盘算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找毛江。至于其几个人,等毛江定夺。 胡素素俏脸一红:“我也睡这里。” 我心里一阵狂跳。尽管知道胡素素是个狐仙,可是比着她的其她姐妹,好像对我没什么恶意。而且她站在对面,就是活生生一个人,哪里能看出来一点儿狐狸的影子。我对胡素素说:“我会把控不了自己的,我们都还小,昨夜里那事儿,实在是个意外。我不想伤害到你。” 胡素素婉尔一笑:“谁还小啊,人家都一千多岁了。就是你,在以前,也该成家了。” 我无语。 胡素素接着说:“我们住在一起,你才是安全的,我的姐姐们会以为你会为了我跟我们站在一起的。” 为了让胡素素放心,这回我们都脱了衣服,准备踏踏实实睡一觉的样子。抱着一个女孩儿赤身裸体睡觉,多数人都容易用下半身思考问题。我也是,才一睡下,下面就可耻地硬了。我试着控制也控制不了。 我只是抱着胡素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胡素素像一个温柔的小猫。就那么依偎着我,既不主动也没有抗拒。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做。因为我只想着,怎么才能和毛江一块出去。说不定一时冲动,将会导致小命不保。我可不想为了一次风流丢了小命。 但是,我的下面,一直硬着。 熬到半夜,我悄悄地摸过衣服。我才一动,胡素素就醒了。她睡觉可真轻。手稀里糊涂地在我那里摸了一下:“高扬,你干嘛?” 我,我起床撒尿。我说。 胡素素嗯了一声,眼睛也不睁开说:“外面冷,别着凉了。” 我一度想,能有个胡素素这样的老婆也挺不错。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一边穿衣服,故意把动静搞的很大。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来。 这张符是毛江留给我的,他说可以使鬼怪定身。 我当时激动的不能行,要毛江多给我几张。毛江说只能用于和你交合过的异性鬼怪,有两个小时的作用。 我当时就操了毛江的二大爷。说你才和鬼怪交合,你们全家都和鬼怪交合。 毛江出奇地好脾气了一回。叫我收好,说先拿着吧,万一用得着。 直到昨夜和胡素素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我便把这东西宝贝地揣在身上。这会儿果真派上用场了。我把这道符,贴在胡素素的脸上。胡素浑身抖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特委屈特不解地看着我。 看我也没有用,她这会儿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和我们平常人被鬼压床了没什么两样。我临离开的时候,胡素素的眼里充满了担心。那里没有一点儿愤怒。我突然就有了一种把符揭下来,看看她有什么话说的冲动。但我没有冲动。我相信毛江,比相信胡素素多一些。 我离开了胡素素的房间,轻轻帮她带上了门。在心里说,如果这事儿完美解决了,问过毛江以后,如果可以,我愿意对胡素素负责一辈子。 出了胡素素的屋子,我打量着整个院子。我们这一排房子,应该是胡素素她们姐妹居住的。外来的人,不会被安排在这里。前面靠近院门那一排,是仆人住的房子,倒是有把毛江他们安排在那边的可能。后边还有一排房子,一边还有偏房,不知道什么什么用的。也有可能把毛江关在那里面。 往前面摸的风险大些,因为那里住着不少下人。我决定先从后面下手。绕过几个房间,穿过一个夹廊。贴着墙根先来到了东面偏房里。里面空着,摆着桌子和凳子。都是古色古香的那种,带到外面去说不定还值不少钱。 再往前走一间房,门和窗子都封着。里面好像有动静。我停下来,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人来。我现在得特别小心。因为深夜,除了这院里的人都在睡觉外,黑暗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好处。因为胡素素可以在黑暗里看的见。她的姐姐们肯定也都能。那些仆人,能不能看见是个未知数。所以我得特别小心。 如果被发现,我在这里的特殊待遇就得变成另外一种。阵吗吉才。 窗户还是老式贴窗纸的那种。小说里都是写舔破窗纸。那不卫生。用手指沾着唾沫,麻烦。我直接一手指头下去,就掏捣出一个洞来。也没发出多大声音。 妈呀,我看见一屋子的耗子。肥肥胖胖的,在地下乱动,不过不是乱蹿,就像我们家养的鸭子。就在那儿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跑。这屋里弄这么多这东西干什么? 我走到屋门前,屋门没锁,只是从外面挂上。看来养这东西就和我们家养动物一样,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所以也没必要上锁。现在不是关心这些耗子的时候,我接着往前走。刚一迈步就被人按了一把。那人对我嘘了一声,示意我禁声,说是有人来了。 我心里一惊。一看那人竟然是李老五。这家伙什么时候来到跟前的我都没注意到。李老五打开屋门,说,快,我们先躲到这里面。 他推我一把,我就进去了。我进去之后李老五没有跟着进去,他从外面把门给挂上了。你玛,上当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关这屋子里了。我早该记起来,李老五他们几个家伙已经对狐仙家族死心踏地了。 我一进去,那些耗子叽叽一阵乱叫。我心里也吃了一惊。你玛,这么多耗子都朝我招呼过来,我不死也得掉几斤肉。好在家养的东西就是家养的,没有多大攻击性。 这里面的骚味儿大的不得了。地上粘糊糊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有这么养东西的吗?看来卫生和防疫措施都不到位,也不怕这些耗子生病。 那些耗子自动为我闪了一片空地。像是对我这个庞然大物的优待。一双双小眼睛盯得我很不舒服。好像是欢迎我到来似的。 我四下里张望,要想出去,便只有破窗。可是屋里除了耗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总不能拿两只耗子去砸窗户。门那里更不用说,外面挂着,我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 更主要的是,李老五的脚步声往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喊人。这屋子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我试着小声地喊了下,没人回答。 我在几个窗户那里来回转。木窗,但是我赤手空拳也破坏不了。那些耗子还跟在我脚边叽叽地叫,一点儿也不知道害怕。家养的东西都不怕人。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肯定是李老五带人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逃出浮庄 李老五离这房子还有一段距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个窗子砰地就被砸开了。然后一个瘦小的人影进来,一把拉住我就跑。我晕晕乎乎被动地跟着跑。然后停在一个圆木后面。 那人对我嘘了一下,叫我不要作声。我感到香气扑鼻。这才看了来人一眼。张张嘴差点儿叫出来。来人竟然是胡素素。她不是被我帮符震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丫的毛江这坑爹的。给我的符竟然没多大用。 外面传来喊声,叫着高扬跑掉了。 你玛。我还挺出名,到哪儿很快就有人知道。 屋门外响动了一下,开了。然后有人进来看了一圈又跑了出去。我这才惊觉,自己是在梁上。吓了我一跳,我怎么爬到了这么高的地方。 更尴尬的是,我现在该如何面对胡素素。都怪毛江,给我一道屁用没有的破符。这不,人家不但解脱了,还救了我一次。不过想想还得感谢毛江,这就像喝假药没死的人要感谢假药厂是一样的。要不是毛江的破符没起作用,这会儿我肯定由座上宾沦为阶下囚了。 胡素素嗔怪我道:“高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来,有可能会丢掉你的命。这个家里,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好。我的王妃姐姐也不是以前那个王妃姐姐了。” “对不起。”我对胡素素说,是我先暗算了胡素素。在她特别信任我的情况下给她贴了一道符。现在她不但不仇恨我,反而来救我。我除了说一声对不起,不知道该对胡素素说别的什么。 胡素素悠悠地说:“高扬,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和你是一心的。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就算到我帮不了你那一步,但也绝对不会害你。”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这个时候,我没法再不相信胡素素。问胡素素毛江那个破符是不是对她不起作用。 胡素素摇摇头说:“有用的。毛江真黑,利用咱们发生过这种关系给我下套。” 我疑惑地问:“那还不到两个小时,你怎么就能活动了?” 胡素素狡猾地一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昨天夜里就知道你有这张符。所以我睡觉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个面具。你贴的那道符,没有挨到我的皮肤,所以不怎么有用。毛江没给你说这种符必须要接触皮肤的吗?” 我苦笑了一下:“毛江是说了,不过我上了你的当。这里安全吗?我们怎么下去躲起来?” 胡素素说:“能上来就能下去,这个很简单。我们现在暂时就呆在这里。他们以为你从这里逃了出去,不会想着到这儿来找。等下外面安静了。你就呆在这里,我去找毛江。” 我想起一个问题,问胡素素:“你家这院子,就算没人管。我走得出去吗?还有出了院子,我走得出去浮庄吗?” 胡素素摇摇头:“浮庄就是这院子。这院子就是浮庄。你走不出去的。” “这就对了。”我说,“既然明知道我出不去,他们肯定会一直搜,直到找到我为止。” 胡素素狡猾地一笑:“所以我才离开那屋子到这儿啊,她们一发现我也不见了,就相信你已经逃出去这院子了。” 我这次真是大吃一惊:“素素,你这不等于背叛了你自己的家庭吗?” 胡素素白了我一眼,一幅你到现在才明白的样子:“我不能看着你死。我背叛了我的家,我的家人却不致死。如果我看着你,你却有可能会死,而且死在我家人的手上。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很认真地对胡素素说:“谢谢你素素,等这事儿过去了,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胡素素没有说话,外面的吵吵嚷嚷声慢慢消停了。然后他叫我在这儿等着,她去外面找找毛江。胡素素话音落下,整个人轻飘飘地朝地上落去。闪出屋门就不见了。我趴在那梁上,不敢弄出什么动静,一怕被别人发现,二怕不小心掉下来。 胡素素离开一会儿,我就觉得度日如年。主要是我有恐高症。在这么高的地方这么窄的一根梁上,心一直都提着。胡素素在时,一直是她拉着我倒也没怎么感觉到。 感觉等了很久胡素素才回来。她上来就说:“因为你这一闹,毛江被送到外面囚禁了。浮庄太小,如果放在这里很容易被找到。毛江从这里出去对浮庄很不利。所以家里人把毛江转移到外面了。毛江既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出去的。” 其实我也是一样,胡素素带着我进来之后,如果让我自己出去,我也摸不着出去的路。我问胡素素,这个浮庄,是在地下吗? 胡素素笑笑,没有直接回答我,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像是在地下。因为感觉到那空气的味道,和走在坑里那个坟里的夹道中不同。 我们先逃出去吧,胡素素说。 我没有意见,早点儿离开这鬼地方最好。反正没了毛江,我在这儿除了受到伤害也做不了什么。 临走我问胡素素,屋里养这么多耗子做什么。 胡素素说吃的。 我再次震惊:“你们就吃这个?”阵记刚亡。 胡素素婉尔一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人类不也吃吗?不但耗子,还有青蛙,蚕蛹,我觉得你不该感到奇怪的。” 我无语,确实,很多人也是,什么都吃。 胡素素拉着我从梁上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来回有人巡逻,比先前警惕性高多了。我指指院墙,示意胡素素从边上翻出去。胡素素摇摇头。指指大门的方向。 晕死,从院子里到大门口,都有人来回地走动。特别是大门那儿,站着两个人死死守着。胡素素还执意从大门那儿走,这不找死吗?我知道胡素素不会害我,我已经给她惹过一次麻烦,所以我一切都听她的。 大门口那两个人,竟然是肚儿圆和玉米杆儿。虽然我斗不过这两个家伙,但是有了胡素素就不同了。怎么会派这两个笨蛋守在这儿。后来我想想,大概是因为他们都以为我和胡素素都已经离开了。狐仙家族的仆人都放在院里,防止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胡素素带着我,避开院子里的巡查,大模大样朝门口走去。一直走到肚儿圆和玉米杆儿跟前,这两个家伙不认得胡素素,也不认得我。但猜出来一定是七姐妹中的一个。 一个姐妹带着一个小伙儿,不用想小伙就是高扬啊。连忙一闪身拦住去路。同时喊起人来。胡素素理也不理,拉着我就朝外冲,只不过身形晃了两晃,便把两个笨蛋撞翻在地。 后边马上有人追过来,看起来是狐仙家族的仆人。这些人追得并不快。他们自知修行不能和胡素素比,追上了又怎么样,找打啊。所以只要那几个姐妹还没有追出来。这些仆人是不敢卖力追的。 胡素素拉着我没跑多久。我就感到前面的情形熟悉起来。正是来时经过的李下坡村。回头看我们跑过来的路,竟然没有路。我们是从一片麦田里走过来的。往后看也看不到浮庄。 我正觉得奇怪,胡素素拉我一把说:“快走,找地方躲一躲。我姐姐她们,肯定会追过来,而且会不断寻找我们,直到把我们抓回去。” 我和胡素素跑进一家院子,胡素素拉着我躲到厕所里。好在是冬天,要是夏天,这臭也能给臭死。我不解地问胡素素:“躲这种鬼地方干嘛?” 胡素素说我姐姐她们亲自来的话,能根据我身上的气味判断出我所在的大概方位,躲在厕所里她们就无法根据气味寻来。 我们在厕所里躲了很久,有好几次,我都听见外面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直到外面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和胡素素才出来。 我问胡素素:“你一下子能从地上飞到梁上,那你的姐姐们不也都会飞吗?她们如果飞在半空寻找,不是更快些。” 胡素素在我头上捣了一手指头,哪有那么神,我那是在浮庄,我们自己家里,浮庄是一个特殊的所在,只有在浮庄,才做的到。 我还有一个问题,问胡素素:“如果你姐姐们能根据你的气味确定大概位置,那我们还能往哪儿藏,不是迟早就得被她们抓回去,我们不可能一直躲在厕所里吧。” 胡素素说高扬,我咋没发现你这么笨呢?她们随后追过来,是能根据气味找到我的大概方位,那要是离开三里四里的,哪里能找得到。 原来这样,我还以狐仙无所不能呢。 我问胡素素:“浮庄到底在哪,怎么一跑出来就看不见浮庄了呢?” 胡素素笑笑说,你别问了,浮庄就是浮动的村庄,在那儿又不在那儿。 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目标了,过两天就是大年夜了。我现在也不能回家。按胡素素说的情况,只要我回家,百分百会被狐仙家族抓回去。抓回去会是什么待遇我就不知道了。 毛江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肯定也是被藏在附近。胡素素说毛江被送出来了,那就是离开了浮庄,在我们这个实实在在的世界里的某个地方。 我茫然问胡素素:“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跑路 胡素素看看我:“现在想起问我来了?你如果不生事儿,我们很容易在浮庄找到毛江并和他一块儿出来的。现在好了,这么大个范围,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你家也暂时不能回。肯定有人守在那儿等着我们。我们只好找地方歇着,然后想办法寻找毛江。”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大冷天,如果不回家,我们能到哪儿过夜去?”除了回家,我想不出有别处可投宿。 胡素素婉尔一笑,问我:“你身上有钱吗?” “有一点儿,不是很多。”我不明白胡素素是什么意思。 “那就好,我们去镇上住旅店。”胡素素说,“其实你没钱我也能变出钱来,不过我不想骗人。变出来的钱人家没办法用。” 镇上的旅店,不比城市,早早就关门了,这个时候。哪里会有什么人投宿。所以我们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老头儿出来。打量我们两个半天问:“你们干什么?” “住店,不住店找你干啥?”我不满地说。这老头什么脑筋,生意送上门了还堵在门口问东问西的。 老头叹了口气:“现在这孩子,有身份证吗?” 这老头是故意在为难我们。在乡下住个破店要什么身份证。我没有。胡素素笑了笑说:“我有,这是我弟弟,我们是从城里来农村体验一下的。老伯不用多心。” 胡素素说着从身上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老头也懒得登记。直接领着我们上楼。一边走一边问:“要几间房?” 胡素素甜甜地笑着:“一大间就行。” 老头儿领着我们,特意开了一个两个床位的房间。我把钱交给老头儿。老头儿走后,关上门,我问胡素素哪来的身份证。胡素素伸开手,就一个小纸片。我刚刚明明看见是一个身份证呢。 胡素素说是障眼法。就凭这点儿,我觉得胡素素就比毛江厉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毛江应该不会这样的障眼法吧。我突然想到,毛江有可能根本不对狐仙家族造成什么威胁,她们绑架毛江的真实意图,不一定是胡素素说的那样。 胡素素仍旧和我挤在同一张床上,我也没法拒绝。我望着天花板。一时无法入睡。胡素素对我的好感,来的太突然。就像李老五的娘子突然和李老五睡在一起,尽管胡素素说是幻觉。但也说明,来的太突然的东西都是有目的性和功利性的。胡素素才救过我,我却突然怀疑胡素素和我走的这么近必然另有目的。 胡素素轻轻地抱住了我问:“高扬。想什么呢?” 我说没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毛江。 胡素素说你别太着急。我们慢慢找。我姐姐她们把毛江囚禁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能找到。 然后胡素素抱的我越来越紧。她的呼吸温暖着我的胸膛。我的心渐渐迷离,然后两个人融化在一起。 天亮的时候,胡素素醒来。见她睁开眼睛,我就问她:“我们今天到哪去找毛江?” 我自己也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胡素素了。 胡素素很无耐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慢慢找。” 我觉得胡素素,并不急着要找到毛江。以她的本事,找一个人应该不是很难。但胡素素对这个有她自己的解释。她们的姐姐藏的地方,她也不能靠点儿小法术就能轻易找到。 起床以后,胡素素催着我离开这儿。我问她还能去哪?胡素素说去县城。 我不解地问胡素素为什么啊?这么急着要离开这儿。 胡素素说她家里人在找我们,她已经闻到一股气息。她怕被家里人找到。一边是我,一边是她的家人,她不想任何一方受到伤害。至于她自己会受惩罚,她觉得都是无所谓的。 和胡素素离开旅店,早饭也没有吃,我们就搭车去了县城。出汽车站就是北湖。湖边上有很多算卦的。我们在那儿闲逛时,一个伸着手,正请算卦先生算命的中年人叫住了我。 我疑惑地打量着他,这人四十来岁,瘦弱,脸上有明显皱纹。鼻子高挺,双目有神。穿的衣服朴素,看起来非常得体。让人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 我指着我的鼻子,问这中年人:“大叔,您叫我?” 中年人点点头说:“是啊小伙子,来算一卦吧,这人算命先生算的挺好的,我帮你出钱。” 晕死,有人请客喝酒吃饭,还有人请别人算命。胡素素在一边怂恿我:“算算,去算算,反正又不花钱。” 我走到中年人一边蹲下去说:“那就算算。” 算命先生看看我问:“你贵姓?今年多大了?” 我只说了四个字:“你自己算。” 算命先生接着问:“你算什么?爱情,事业,还是劫难?” 我仍旧说道:“你自己算。” 算命老头儿把卦筒朝前面卦布上一扔说:“我算不了,你啥都不说,我怎么蒙得出来,呃不是,是算不出来。” 老头儿对面,就是我的一边的中年男人笑笑说:“小兄弟,你最近遇上一点儿麻烦,正在逃避的路上对不对。” 我心里一惊,这货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头儿看看我俩,伸手指着中年男人说:“好啊,你俩是一伙的。合起伙来砸我摊子不是。老头子也不是好惹的。” 老头儿一把抓起签筒,朝着中年男人砸了过去。中年男人顺手一抄接住竹筒,把它还放在老头的卦布上。对老头说:“没有真材实料,蒙点儿钱就知足吧,别太贪心。” 老头儿呆呆地望着中年男人,一时竟无话可说。看老头儿吃瘪的感觉原来也挺爽。中年人接着我的手,一边往一边走一边说:“高扬,你满脸妖气,一定是遇上妖怪缠身了。” 中年男人看起来真有点儿本事,连这都看的出来。这两天我一直和胡素素在一起,肯定受到不小的影响。可是胡素素竟然没有表示出对那中年男人的不满来,跟在我后面好奇地听那中年男人说。 胡素素插话说:“大师,你给看看,他遇上的是什么妖怪?我们该怎么防范?” 中年男人开口说道:“这个,泄露这个会损阴德的,这个,这个。我们也不好白算。”中年男人手指相搓,比划着数钱的样子。 胡素素哈哈大笑,不就有钱吗?有,我们不缺钱。 胡素素说完掏出一张红票票递给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喜笑颜开。接过钱对我说:“这小女孩儿是你的福星,看看,温柔漂亮又特别懂事儿。所以,只要有这小女孩儿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中年男人说完,把我和胡素素扔在那里,竟直走了。你玛,还说算卦不收钱,这一收还收个大票子。我对胡素素说:“你不没钱吗?怎么还给他一张大的,你明知他就是个骗子还给他钱。” 胡素素笑笑说:“我给他的钱是假钱,他花不出去的。” 果然,那中年男人走了没多远又折回来。胡素素拉起我就走。中年男人在后面喊道:“哎,小伙子,你千万别和那女孩儿在一起,她会害了你的。” 胡素素笑着说:“你看,发现钱是假的了吧。” 一会说胡素素是我的福星,一会儿又说胡素素会害了我的,看来钱这东西真好使,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工夫,胡素素又从好人变成坏人了。 “高扬。”我突然听到一声喊,然后马上四下里张望。还没等我看清什么,胡素一拉我说,快跑,去搭车。 刚才是谁在喊我?这声音好熟悉。我对胡素素说。 胡素素说是李老五他们,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往前没奔几步路,就是汽车站出口。一辆车刚从里面出来。胡素素一招手就把车拦了下来。等我们两个上了车,胡素素从身上拿出一叠钱来,叫司机快走,中间不要停,这些钱算是补尝。 司机接了钱往钱包里一放,连数也不数。一轰油门就朝前走了。车子在路上转过一个弯。胡素素叫司机截拦对面一辆车。我两个下了车立马钻进对面一辆车里。然后我和胡素素又朝着县城回来。阵记夹划。 到了县城汽车站,我们又坐上了去另一个地方的汽车。胡素素这才松了口气说:“这下不会再有人找到我们了。” 我不解地低声问胡素素:“他们怎么能找到县城来?” 胡素素说:“这很简单,你暂时不会回家,大冷天的夜晚总要找地方住,最近只能是镇上的旅店。第二天必定要离开。因为这个太容易想到。要离开从镇上出发,最便捷的去处就是县城。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找来了。” “那我们可以走得更远些,他们就找不到了。”我说。 胡素素看我一眼,把头埋在我胸前说:“我也知道那样更安全,主要是担心你离不开家。所以不敢带你走的太远。所以就围着你家周边转,我姐姐她们一放松看管你家,你就可以回家看看。” 我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不是既救不了毛江,也阻止不了你王妃姐姐的计划,又要为保自己到处躲避吗?” 胡素素点头说,差不多是。 我说那倒不如走远一点儿省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睡在别人床上 其实我们坐的这趟车,已经是开往市里的班车。看着车外的风景,我心里有几分难受。明天就过年了。我却坐在往外赶的车上。才回家两天,又要往外跑。 毛江大哥哎。对不住了。我没办法帮到你,先自保好了。 车刚进商丘市不久,胡素素就让停车。我们这地方的班车,不论站,只要不是关键地方或者交警检查,说停就停。 我们下车的地方,是一家小区大门口。我不解地看着胡素素:“这里面有你家亲戚?” 我只是说着玩的,胡素素叹息一声说:“我们一家被尘封了一千多年,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立的,哪有什么亲戚,所以我的王妃姐姐才更倾向于权欲,想成为众人的焦点,让所有人都为她服务,为我们的家族争光。” 我摇摇头。她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想如果她们开始就不害人,不拿张梅凤的身体做替身。我和毛江就可以不必去管这事儿。也许现在,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可是现在,我们交织在一起,我突然分不出谁对谁错了。如果说她们是错的,那现在有多少人不也是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吗?不也是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吗? 胡素素看我在那儿发愣,拉着我就往大门里走。一边走一边问我:“高扬,想什么呢?” 我说没想什么,也许你姐姐没错,只要她不害人,她想做什么那是她的事儿。可是如果她想做回王妃,我想一定会害人的。 胡素素说好了,你又不是卫道士,天下这么多事儿,都是你要管的吗?管不了还不如放开的好。 大门口的保安,也没问我们。一般的小区。都是可以随便进的。 我这才问胡素素:“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胡素素说做件好事儿,这都大过年的了,我怎么看这里有户人家灰气重重的,气氛很差啊。 胡素素这人,心眼儿还挺好。 我跟着胡素素走进一栋楼。敲开了二楼一户人家的家门。开门的是个老头儿。老头儿一脸悔气,精神很差。看着我俩堵在门口问:“你们找谁?” 胡素素为难地说:“大伯,我想,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我们来这儿找人,等了很久人都没回来。所以,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 我晕死,这狗血的借口。 老头儿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屋里还有一个老婆婆,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大过年的,这个家里看不出一点喜庆的色彩。相反,一进这屋里,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胡素素推我一把说:“高扬你不是要用卫生间吗?赶紧去吧。” 我狂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用卫生间了。刚才明明是她自己说要上卫生间的。胡素素一推我之后,我往前走了两步,干脆找准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打开卫生间的门,我看到一个女人缩在角落里。上身穿着紫色羽绒服下身穿一条黑裤子。大眼睛,微胖。我连忙退了出来。脸上很是不安。 老头儿见状问我怎么了。 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老头儿看我一眼,三步两步跑到我跟前,冲进卫生间看了看,出来又看看我说:“小伙子,没人啊,我家没别的人了。” 我再进去,果然没看见什么人。我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撒完尿出来。老头儿追问我:“小伙子,你看见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长的什么样儿啊?” “是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穿个紫色羽绒服和黑色裤子,人有点儿微胖,不过你进去之后我再看就没有了,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我说。 老婆婆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是小夏,小夏回来了。mianhuatang.info” 老婆婆说着站起身,很快地走进卫生间里,然后很失望地出来,问我:“她,气色看起来还行吗?” “不是很好,不过,我也没看清,一闪就不见了。”我说。 老两口都叹了口气。 胡素素说道:“大伯,大娘,你们有什么事儿给我们说说,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他叫高扬,能过阴呢。如果刚才那人是你家什么人,高扬兴许能帮忙传个话什么的。” 哎妈,小丫头说话口无遮拦的。我怎么就能过阴了。我是能传个话,那人也得在跟前。找不见人我给谁传话去。 老头儿听胡素素这么说,竟然流下泪来,边哭边说:“如果你们能帮上这忙那可就太好了,我儿子儿媳失踪了,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怪不得,这家里这么死气沉沉的,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胡素素大言不惭地说:“大伯,你别着急,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儿,我们帮你把人找回来。” 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一边喊着要爸爸要妈妈。这离孩子就是老人的孙子了。 老人说失踪三天了。儿子叫大志,儿媳在小夏。两人在批发一条街上开了个干菜店。他们一般晚上十点左右就关门了。可是三天前,一直到十二点也没回来。十一点打过一个电话,说是给人家送一趟货。后来到十二点也没回来,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跑到店里去看,店铺的卷匣门都没拉到底,下面还留着半尺的空隙。当时就报了警。警察清查,店里抽屉里的钱也被拿光了。警察说有可能是抢劫杀人。 “他们给人送货,应该有车子的吧,车子找到了吗?”我问老头儿。 老头儿摇摇头说:“没有,车子没了,人也没了。警察都找不到。” 这事儿如果放到现在,只要查监控录相,就能知道车子的大概去向。但是数年前还不行。那时只有主要路口会有,大部分地方都没有装。 胡素素对老头儿说:“大伯,我们要帮你找人,先得住下来,想办法找到些线索,或者,你儿子或者儿媳的灵魂只要回来,我们就能问出他们的下落。” 老婆婆插话说:“他们也可能都活着哪。” 老婆婆不能接受儿子媳妇没有了这个事实。如果他们活着,或者被人绑架了,那一定有电话到家里来了。几天过去了没有一点儿消息,店面又被人盗了。所以活着的希望很渺茫。 老头说:“你们就住下来吧。要住两间房子吗?” 胡素素说一间房子就行。 老头儿说儿子媳妇的房间空着,问我们害怕不? 胡素素说不怕,要怕的话就没法帮你们了。阵记帅血。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老头儿轻易就相信了我们两个。我想最主要的是,我和胡素素也没有理由对他们一家人构成威胁。多一个人帮忙总会好些。主要是我看见了他们家儿媳妇小夏。 我和胡素素在他们家里吃的午饭,老婆婆还特意炒了两个菜。吃过饭就躺在他们儿子的床上睡了。因为昨夜折腾的那么晚。一大早上开始又折腾一个上午,所以人也困的不行。 刚一睡下,似醒非醒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叫我起来。我一下子警醒过来,立即翻了个身,把胡素素也给吵醒了。胡素素睁开眼睛问我:“高扬,你干嘛啊?” 我问胡素素:“你听见没?有人叫我起来。” 胡素素摇摇头说没有。 不会是小夏嫌我睡了她们的床来撵我的吧?我说。 胡素素说那正好,你问问清楚她现在在哪儿。 晕死,我都没见着人。 我对胡素素说:“素素,你想过没有,找不找得到人,大伯大娘都不可能过个好年了。” 为什么呀?胡素素问。 找不到,人丢了,他们肯过过不好年。找到了,人是死的。他们也一样过不好年。 胡素素说还真是。不过早晚总是要找出来老人心里才稍安些。 说着我俩又睡了,刚一想睡着,又有人叫我起来。我眼也不睁地说:“不起,胡素素也在这睡着,干嘛老叫我起来。” 胡素素被我吵醒,问道:“高扬你又喊什么?” 我说那声音老叫我起来,怎么不叫你起来。 胡素素笑着说,我是女的,睡人家床上还好一些,你一个大男人睡别人床上,别人当然不高兴。 那怎么办?我还睡不睡觉了,这觉没法睡,这边想睡着那边就喊上了。我非常无耐地说。 胡素素说我抱着你睡就没事了,她不敢打扰到我。 胡素素抱着我睡,果然没有再听到那声音,一觉睡到晚上。在这里能睡着心里也很踏实,我们是随机来到的这户人家,不担心狐仙家族的人会找到这儿。 吃晚饭时老头儿着急地问我们可有什么消息。我说还没有。不过我一入睡就有个人叫我起来。可能是小夏。不过一睁眼她就不见了。看来对我们很顾忌。 老头说:“只要你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就不愁能和她说上话。你说,这是不是等于说,他们两个已经确定遇害了。” 我不知道怎么委婉一些回答。 胡素素说也不一定。有时候人活着也能灵魂出窍的。比如他就是。 胡素素说话时手指向我。原来胡素素连我这点儿本事都知道。 老婆婆连忙念一声佛号说,佛祖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 鬼闹 城市是禁放烟花爆竹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却还是有鞭炮声不断传来。只不过比起来,没有农村热闹。农村的鞭炮声,能从三十晚上一直响到初一早饭后。这是因为有人睡的晚,有人起的早。睡觉的关门炮和起床的开门炮连在了一起,远远近近一夜不停,成了真正的守岁。 老伯家里没有放炮,连门画也没有贴。那个五六岁的孩子,还不停问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这情景有些凄凉。我暗下决心,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帮他们找出真凶,找到大志和小夏的下落。 睡了一下午觉,晚上来了精神。我和胡素素坐在床上看春晚。我对胡素素说:“素素,你有什么法力一律藏起来,今晚上如果小夏她们回来,我想见见她。” 胡素素歪着头看着我笑:“你确定睡不着觉也无所谓?”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大概看到夜里十一点钟,觉得无聊就睡觉了。这次和胡素素各睡一头。我怕因为胡素素的原因,而使大志和小夏的魂魄不敢靠近我。 这几天的觉睡的不是很足。躺下不大工夫就睡着了。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黑暗中给我的压力很大。我正在想是不是小夏他们。忽地一下,那东西铺天盖地朝我罩下来,然后我就一动也不能动了。 我明白过来,被鬼压床了。现在我心里非常清醒。胡素素那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有发觉。但我并不怎么害怕,鬼压床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般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时间长了,自然会恢复过来。老人说鬼压床就是一口气。时间长了那东西也顶不住。 “你是谁,为什么睡在我家大床上?”问话的是个女声,听话音应该是小夏。 我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心里急的直骂,你丫的这样压着我我怎么回答你。 “你只要在心里说就行。”小夏的声音说。 “我叫高扬,床那头的那个叫胡素素。我俩是来帮你们的,帮你家老人找到你两口子的下落。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有本事你去压那个丫头,这样压着我算怎么回事儿?” 小夏的声音里有了笑意:“那个妹子我惹不起。” 我在心里轻笑了一下:“其实你也惹不起我,你知道吗。我本来不会灵魂出窍的,你这样压了我之后,我就能灵魂出窍。我的灵魂对付你,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小夏嘿嘿笑了笑:“还说帮我们。你只顾吹牛,都不知道抓紧问我们现在在哪?” 也是。我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连忙问道:“对呀,你们现在在哪?” 这话一问出。我突然能活动了。长长出了口气。小夏不会又不见了吧。你妹,刚才我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若是上来就问他们的下落。这会儿就可以去向老头老婆婆邀功了。 我悄悄坐起来。万一小夏还没有走,生怕惊吓到了她。我看见窗户那里,站着一个人。紫色羽绒服,黑裤子。不是小夏是谁。我连忙朝她走过去。小夏轻轻往外一闪,朝窗外飘了出去。 我苦笑了一下,我若是学她那样一飘,估计得掉下去摔折了腿。马上回身去开卧室的门。我的手抓到门把手没有感觉。用力一握。门把手像不存在一样,我的手指握到了自己的手掌。 我心里一动。回头看看床上,还躺着一个我。我灵魂出窍了。再看看窗外的小夏,正朝我招手。我把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就朝窗外飘了出去。 小夏只顾朝前飘。我追上她问:“这是要去哪儿?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好通知你家里人去收尸。” 小夏一撇嘴:“说的这么难听,收什么尸。” “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你的魂魄,要不然你不可能这么飘着走路的。”我对小夏解释说。 小夏疑惑地说:“不会吧,我们不是被人救了吗?他们说那边忙完了,就送我们回来。” 这下轮到我迷糊了。被人救了?然后又被拉去当苦力了?忙完了回来?那现在小夏的灵魂怎么解释? “救你的是什么人?害你的又是什么人?可是你现在明明就是个灵魂,那你的身体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连串地问。 小夏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去带你去见见害我们的人,我们先折磨他一通,折磨够了再把他送上法庭。” 我点点头,非常赞成小夏的想法,只要有机会能做到,就一定不能让坏人好过。 我跟着小夏,飘过几条马路。来到市郊一个农村的小院子里。这里的农村,因为离城市很近。所以房子盖的还都可以。但是我们进来的这个院子,实在不怎么样。就几间砖房,还有些年头了。门口连个门楼都没有,还是老式门。直接装在墙上。这样的大门,实在很少了。 大过年的。一台小彩电在屋里还放着春晚的节目。两个四十多岁的人正在屋里喝酒。菜不多,就四个盘,看起来还是随意弄的。花生米,兰花豆,牛肉,和鸡。都是成袋包装直接倒出来现成的。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头发都白了一半,估计是少白头,从小就这个样。对另外一个人说:“成刚,你相信鬼吗?” 叫成刚的那个人皱了皱眉头说:“哥,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后悔了。要是真有鬼,那咱俩不就该遭到报应了吗?” 少白头叹了口气:“哥是连着几天都睡不着觉啊。这一到深夜,院子里就有人的哭声。出去看看又找不到人。” 成刚接口说道:“这算啥啊哥,可能是你心里在作怪。不管她,关上门,只管睡觉就好了。” 少白头苦笑了一下:“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把被子往头一蒙,捂住耳朵就睡。可是那哭声,一下子就跑到屋里来了,就在我床头。你说人都死了,要是有鬼的话,那些杀人的人,不早都被鬼害死光了吗?我不信这个邪,一把掀开被子,我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这次我是真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被咱们杀死的女人,就站在我床头那儿,明亮的眼睛在夜里闪着寒光,正瞪着我。”阵围反才。 成刚张大了嘴巴,半信半疑地问:“哥,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吓我的吧。那男的怎么没有出现?他们怎么不去找我?” 少白头说:“是啊,他们要找应该去找你才对啊,你才是主谋。” 成刚喝了一杯酒,不太乐意地说:“哥,说什么呢,事情是咱俩做下的,怎么我就是主谋了,这是警察还没找上门来呢。这要是警察来了,你不更得说我是主谋啊。” 少白头哼了一声说:“这也就是咱俩兄弟说话,当外人不能这么说,去那店里订干菜,是不是你去的。你去的你不是主谋是什么?这女人死后找我不找你,有点儿不合理,不会是有人使诈吧?” 成刚说:“咱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得,不可能有人知道。哥这主谋的事儿,咱俩还得说清楚。当时车子是不是先开到你家来的?东西是不是就放在你家?要说主谋,也得你是主谋。” 少白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子重重一放:“咱兄弟俩争这个有意思吗?真被警察给抓了,谁也讨不得好去。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说那女鬼,肯定是因为来过我家,所以才一直缠着我不放。如果不是有人搞鬼,那就是真有鬼,我们这事儿,指定藏不住。” 成刚掏出一根烟点了,大口吸了几下:“哥,你也知道,我最近手气背,打麻将总是输,我这还寻思着,过完年再弄两票。你看你这样也干不成。过不了两天你自己也得把你自己给愁死。不用警察来抓你你就得完蛋。” 少白头一拍桌子:“说谁完蛋呢你,我是你哥,怎么和你哥说话呢。” 成刚不满地哼一声:“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喝酒,哥,咱喝酒,大过年的,咱不吵架。” 小夏这时轻轻地哭了起来,声音由小到大。我两个就站在院子里,正对着屋门的地方。屋里两个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各自举着愣在了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到院子里来看。 小夏哭声不停,扯住我往黑暗的地方躲了躲接着哭。我低声问小夏:“干嘛还要躲啊,他们要看不见你。” 小夏说:“越在暗处,他们才越害怕。” 小夏接着哭。小夏在哭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灵魂出窍,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也弄不出什么动静。而小夏却可以做到。大多数灵魂也都能做到。 后来毛江对我解释过这事儿。他说别的灵魂,是真正的死过。灵魂是独立在肉体之外的。而我的灵魂,只是暂时离开肉体的一种意识。和肉体的关联还非常紧密。 少白头和成刚,在我们原来站过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听到哭声的位置变了。两个人一人拿了一把扫帚,一个拿了把铁锹。朝我们藏身的墙角处摸过来。 等他们靠近。小夏猛地发出一声尖利的哭声,连我都吓了一大跳。少白头和成刚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夏又发出嘿嘿地阴笑声。笑声突然就停下来。小夏说让他们喘口气。 笑声停了很久。少白头和成刚互相看了一眼,才爬起来朝屋里走去。一进屋就每人先灌了一气白酒。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在做,天在看 喝了一气酒,两个人干瞪着。很久,成刚才很小心地问:“哥,你说这鬼。真是存在的吗?那我们两个杀了人,真是无处可逃了。” 少白头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才说道:“你说为什么闹鬼的是个女鬼,那个男鬼怎么不闹?” 成刚愣了一下问:“你是说,还是有人在吓唬我们?”阵围阵划。 少白头皱着眉头说:“我也分不清了,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不过想了想,我一直是只听到声音,没见到过什么。” 小夏听到这儿气得咬牙切齿。冲到两人跟前直挥舞拳头。可她并不能真正地伤害到两个人。这时候一个人冲进来,哗啦一下就把桌子给掀起来了。 我一看来人竟然是胡素素。胡素素双手叉腰,歪着头瞪着两眼望着两人。少白头和成刚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胡素素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立即胆儿就肥了起来。 成刚眯起眼睛望着胡素素,阴声阴气地说:“小妞,一直就是你在吓唬爷的吧?是不是见吓不到爷。你就心急了?终于忍不住露头了是不是?” 胡素素歪着头甜甜地笑着:“哎哟这位爷,人家没吓你呢。我本来就不是人嘛。” 少白头一听就乐了:“小妞,真会配合爷呢。爷这一大把年纪,还没个老婆,你跟着爷怎么样?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叫你受一点儿委屈。” 你玛,气死我了。这不是明抢吗?这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胡素素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对少白头撇撇嘴:“爷爷,您老都这一大把年纪了,你看看你这家是个什么样子,你看看人家那家,那才叫家。就你住着这猪窝,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还说不要人家受委屈呢。我呸。” 少白头给胡素素气得直翻白眼。双手一伸就来个老鹰抓小鸡。他满以为可以把胡素素稳稳地抓到手里。胡素素只轻轻地扭了扭身子,就闪到了一边。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少白头。 成刚一看腾身跳出来。和少白头两个人一起去堵胡素素。胡素素皱了一下眉头。在两个人扑向自己的时候巧妙地抽身而出。使得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胡素素捏了个手诀,桌上两个酒杯齐齐飞出,砸向两个人。胡素素冷笑着说:“两位爷歇歇,先喝口酒。” 少白头和成刚两个人连忙用手去挡,却没挡及。两个酒杯直接砸在了他俩的嘴上。撞得扑地一声响。这两人再凶,也看出来不是眼前这小妞的对手。而且这小妞,真像她说的不是人。 两个人都老老实实站在那儿,看着胡素素问:“你是人是鬼?” 胡素素说她不是鬼。 少白头脸上放松了一下说:“不是鬼就好,姑娘夜半到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要做?” 胡素素歪着头笑笑:“我来向两位爷打听点儿事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成刚忙说:“方便方便,你只管问。可别叫爷了,我兄弟俩这可是真不敢当。” 胡素素不客气地问道:“你俩最近杀人了是吗?” 两个人啊了一声,连连摇头。胡素素笑了笑,两手往上轻轻抬了抬。两个已经落在地上,却还没摔碎的酒杯,轻轻就浮在了半空,还在那儿来回地动。 然后胡素素才问道:“几天前,你们是不是要了一车干菜,然后让干菜店的大志和小夏夫妇给你们送货?” 少白头看看飘在空中的那两个酒杯说:“是有这事儿,不过神仙妹妹,你不会连这点儿俗事儿也管吧?” 胡素素摇摇头:“我才不管这些俗事儿,是我很感兴趣儿,没看出来吗?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这院里有鬼。小夏的阴魂不散,已经吃定你们了。我是来救你们的,所以,我得先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好着手帮你们。” 少白头指指成刚说:“是我兄弟把他们从干菜店里骗出来的。” 成刚见胡素素不是寻常人,料想也不肯管这些事儿。既然是抓鬼的,索性照实了说。反正如果胡素素铁了心要管,他兄弟二人也拦不住。 成刚舔舔嘴唇说:“没错,是我去店里说人家要办宴席,需要很多菜。然后叫他们送货上门的。先是把车开到我哥这里,对他们说这是我家,我是人家请的厨师。到家里对一下单子,然后再去事主家。” “到这里对了单子后,就说我哥是帮厨,也要跟着去事主家办事儿。就让干菜店老板的老婆在这儿先等着。我们三个人上了车往村外开去,车子一开出村子,我和我哥两个人叫他停车,说是方便一下。然后就掐住脖子把他掐死了。” “把他的尸体放到路边,然后又回头来叫他老婆,说是要回干菜店再拉些东西。把她老婆诳上车,同样掐死了她。我们拿了她的钥匙,回去打开干菜店的门,把里面的钱也给收拾了。然后回头把干菜卸下来,拉上她们两个人的尸体就出了市里。” “到了凤县城湖那儿。我们下了车,看看前后没人,挂上慢档,关上车门,让车自己开进了湖里。然后我们两个人找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搭车回来了。” 你玛,可真够残忍的,连人带车就给开进了湖里。人本来就给掐死了,再加上坐在车内入水,连一点儿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胡素素淡淡地问道:“你两个抢了多少钱到手?” 少白头说就一万来元吧,车上那东西也值一两千块钱。 胡素素上去就是两耳光:“就一万多块钱也值得杀两条人命。人渣,真你娘的人渣。” 少白头被打的有点儿蒙:“神仙妹妹,这家人不是和你没关系吗?你看人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放过我们吧。” 成刚也跟着说:“是啊,你就放过我们吧。你不是说过不管这事儿的吗?” 胡素素冷哼了一声:“我是说过不管这事儿的,可是你们俩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在世上活着,活着就是个祸害。” 我在一边对胡素素叫道:“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素素。” 我知道我的话那两个人听不见,胡素素却听得见。 胡素素看了看我,摇摇头说:“高扬,我不能杀人。我们家族的所有人现在都不能杀人。要不然以我那王妃姐姐的性格,张梅凤早就先没了小命了。” 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外,原来她们竟然不能杀人的。我对胡素素叫道:“那你不早说,害得在浮庄担心死了,早说我不就放心了嘛。” 胡素素笑而不答。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过狐仙家族的人,确实还没有害死过一个人。 胡素素对我说的话,少白头和成刚也听见了。见胡素素对着空气说话,他们的表情显得很吃惊。但听胡素素说她们家族不能杀人,脸上自然露出暗自庆幸的神色。 两个人对胡素素又是作揖又是打躬,嘴里说道:“你真是大慈大悲的神仙妹妹,原来是只救人不杀人的。” 胡素素看向小夏。小夏说他们该受到惩罚,让他们去公安局自首吧。 胡素素转身对少白头和成刚说:“我虽然不杀你们,但你们也该受到惩罚。你们去公安局自首吧。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按你们人类的律条处置。” 两个人忙不迭地说:“好好,谢谢神仙妹妹不杀之恩,我两个一定会去自首的。” 胡素素点点头:“我希望你们早去,把他们两人尸体早日打捞上来。不然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两个今天见到我,就应该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人知道。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一点儿也不会差。不要以为一时没遭报应而自鸣得意,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有了神明,鬼怪也自然在的。你杀了他们,他们的鬼魂自然也不肯放过你。这两天你们两个应该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了吧。” 胡素素说到这儿。小夏配合地哭了两声。少白头和成刚愣了一愣。忙不迭点头:“我们马上就去自首,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你玛,你们还有以后吗?抢动杀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哪里还会有以后。 胡素素手一挥,飘在空中的两个酒杯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摔碎了。胡素素说:“我走了,记着去自首,也记着我说过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是躲不过去的。” 胡素素身形晃了两晃,就已到了大门之外。胡素素走得这么快,就是为了给这两个家伙一点儿震慑。我和小夏对视一眼。然后一人跑到一个家伙背后,对着他们的脖子吹气。直吹得他们汗毛竖起。这才飘出门外去追胡素素。 胡素素就在门外等着我们,见我们过来,问小夏说:“大志呢,怎么就见你一个人?” 小夏说:“大志在给人家帮忙,有一家人救了我们。但是他家娶亲,人手不够,就叫大志留下来帮忙。” 胡素素惊讶道:“你说的是什么人家。你没发现,你现在是个灵魂,也就是你的身体还没有舒醒过来。那么大志也应该是一样的。你们既然被人救了,就应该能醒过来。不会人家救的只是你们的灵魂,而实际上你们还是死了吧?” 小夏摇摇头说:“不知道啊,那户人家很好说话的,让我先随便转转。等忙完了这事儿,就会送我们回阳间。听那意思,我们应该能活过来的。” “你还没见过你们的身体?”我问小夏。 小夏说还没有。 我对胡素素说:“那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的身体先捞上来。” 胡素素说是,先得让那两个人去投案自首,然后警察就会打捞尸体。不然凭我们两个人,很难办成事。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催那两个混蛋,连夜自首去。” 我们三个人,又返回屋里。那两个人看不见我和小夏。见胡素素回来。又害怕又不敢得罪地问:“神仙妹妹,你这回又有什么吩咐,我们兄弟一定照办。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一定不敢有所隐瞒。” 胡素素说:“没别的,你两个马上去投案自首,让警察赶紧去打捞尸体。” 少白头和成刚对视一眼,很不情愿地问:“现在?” 胡素素肯定地说:“就现在。” 两个人愣了愣。然后一起朝门外冲去。三十六计,走为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迫自首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胡素素一闪身就挡在门口。双手轻轻一摆,两个家伙就像风摆细柳一样朝屋里退回。一个站立不稳,双双屁股着地。还稍稍翻滚了一下。两个人八脚朝天。 胡素素指着地上两个人,脸上带着威胁地笑:“我劝你两个还是老实点儿,别跟我玩什么花样,老娘上千年的修行,不是盖的。” 少白头和成刚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兢兢地说:“神仙妹妹误会了,我俩没想跑,这不是急着去投案自首吗?没想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被你给推回来了。” 胡素素恍然大悟,呃了一声说:“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赶紧去吧,越快越好。” 两个人答应一声,发力朝门外奔去。 我对胡素素说:“我们跟上他俩,省得再出什么差错。这两人看起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们三个跟在那两人后面出了少白头家的院子。两个人一路小跑。生怕有半点耽误。他们的速度对于我们三个,两个灵魂,一个精怪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我们跟着走没多久,小夏就说,这两人到底想去哪?这路走的不对头。 我和胡素素也不知道这里的路况。听小夏的意思,这两人不是去派出所的。我对小夏说:“市里这么多派出所。是不是去别的派出所的?” 小夏说那不知道,反正就近的派出所不该这么走。 胡素素说我们跟着看看就是。谅他俩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这俩人拐向一户人家大门前,拼命地拍人家大门。胡素素也不现身阻止,想看看他俩又玩什么把戏。小夏适时地哭了两声,使得两人愣了一下后更加玩命地拍门。 我轻轻一跃进了院子,飘到刚刚亮起灯的窗前。听见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在屋里喊道:“谁呀,作死啊这是,大半夜的别把门砸坏了。” 一会儿屋门打开。一个胖胖的几乎成球形的白发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一边往大门前走一边嚷:“谁呀,谁呀?砸坏了门可是要赔的。” 只听外面成刚大叫:“祖奶奶。你快开门吧,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我是成刚,我哥俩都来了。” 老太太一边开门一边说:“能出什么大事儿,你犯了事儿就去派出所。我老太太管不了你那点儿破事儿。” 我一听神了,这老太太看起来有先见之明。正想着又听老太太接着说:“你说你俩。一个赌,一个偷,能不出事儿吗?那是早晚的事儿。我可没钱借你们。” 原来老太太说的和我想的不一码事儿。 少白头又大力拍了两下门,着急地说:“你快开门,不是钱的事儿。” 老太太打开门说:“不是钱的事儿,那是啥事儿能找上我老婆子?” 少白头一边往院里挤一边说:“祖奶奶,我兄弟俩撞鬼了,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该给你多少香火钱,我俩不少你的,只求你把那祸害人的鬼啊怪啊的给除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说道:“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进屋看看吧,我也不指望收你俩的钱,你俩能改了那些破毛病,正当挣钱过日子才是正事儿。” 成刚信誓旦旦地表态说:“老太太你放心,这次你帮我们除了鬼怪,没了鬼怪的骚扰,我俩指定好好干,两个大男人我就不信还不能靠双手的劳动来养活自己。”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说:“嗯,嗯,这才像句话。” 进了老太太的屋。老太太先问明缘由。两人隐瞒了杀人的事实,只把闹鬼的事儿说了。直把胡素素气的咬牙切齿。看起来她想看看老太太的手段,也没出面揭穿那哥儿两个。 老太太拿出一把香点了插在香炉里。然后开始请她的神仙。烟雾缭绕之中,一个东西慢慢聚成一个形状。少白头和成刚两个人没什么反应,估计他们看不到。 那东西站在老太太一边,老太太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就望向我们三个,估计是挂上眼了。细看站在老太太一边的,是一个普通老头儿。胡素素看了看对我耳语道:“是个黄仙,就是黄鼠狼精。” 我有些担心地问胡素素:“那你斗得过它吗?别吃了大亏,实在不行我们先逃,好汉不吃眼前亏呢。” 胡素素吃一下就笑了。低声对我说:“不在话下,道行比我浅呢。高扬你是不是老用走为上计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常用,毛主席说过,打不过就跑。” 那老太太挂上眼,打量我们一番说:“人鬼殊途,七十二妖,人为第一妖,这小姑娘更不该与人为敌的。我劝你们还是走吧,该上路的上路,该修行的修行,省得我用强。” 这老太太既然看得见我们,应该也能听见我们说话。我对她说:“这两个人杀了人,我们是要他俩去投案自首的。谁知道他两个一路跑你这儿来了,杀人偿命,他们作了恶,就得承担恶果。” 老太太愣了一下:“果真有此事儿?” 我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有,要不我不睡觉闲得发慌哪在这儿闲溜。” 老太太对少白头和成刚说:“他们说你两个杀了人。你们真杀了人,那就去投案自首吧,鬼是不会撒谎的。” 少白头急忙辩解说:“祖奶奶,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们要是真杀了人,警察早就找上门来了。阳间的事儿,自有警察和政府管着,你也不能由着他们乱来。” 老太太对我们说:“你们先走吧,他说得对,阳间的事儿自有阳间的人管。你们说他两个杀人,那也得有证据啊。” 小夏站出来说:“要什么证据,我就是被他们掐死然后放车上又开进湖水里的。” 老太太仍旧坚持:“你们走吧,我会报警让警察来查这件事的。” 我一听说道:“不行,必须马上就去派出所,好让警察先打捞受害人的身体。我还指望着把受害人救活呢。是两条人命。” 老太太愣了一下,惊问道:“你有这本事儿?” 我说没有,死马当活马医。 胡素素就笑。小夏脸上挂不住,说道:“不是马,是人,死人当活人医。” 老太犹豫了一下,看向他身边的老头儿。那老头儿指着胡素素对老太太说:“她比我厉害。况且他们做的事儿是正义的,我看,咱们就不要管了。” 老太太点点头,对少白头与成刚说:“不是老婆子不帮你们,你说各说一词,老婆子一时也难分清真假,他们又急着打捞人的尸体。所以你俩还是去派出所吧,如果不是你们干的,警察会还你们一个清白,他们到时也无话可说。如果证明你们的清白后,他们还缠着你两个,你们再来,我和他们说道说道。” 少白头对老太太说:“清白个屁,有他们跟着,我们清白的了吗?你不是有黄仙吗?赶紧把他们赶走。不然我就烧了你家。” 老太太气得直喘气,指着少白头说:“你你,你。” 少白头一脚把一个凳子踢翻说:“你什么你,赶紧地。” 老太太身边那老头儿,上前对着少白头一巴掌扇了过去。不过反应在少白头的脸上,不怎么脆响。弱弱地啪了一下,看来功力还是不行。 少白头急火,抄起香炉朝老太太砸来。你玛,没见过求人求成这样的。赤裸裸地就打上了。 胡素素一闪上前,伸手抄住了那香炉。如果不是胡素素出手,以黄仙的功力,估计不能完全接住实物的香炉。老太太对胡素素一弯腰说:“谢谢姑娘,是老婆子老眼昏花,不辩好坏人,让你们见笑了。” 胡素素笑了一笑,也不答话,只让那个香炉,在少白头眼前打着转儿飘着。然后胡素素现身出现在少白头跟前。笑吟吟地说:“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是吧,不是说叫你去投案自首的吗?来找人黑我是不是?” 少白头说:“不敢不敢。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胡素素冷声说:“再玩花样,小命不保,我不介意破例杀一回人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被我用手开膛破肚的。” 少白头和成刚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出去了。我们和老太太打个招呼,也跟着他俩走出去。老太太在背后叹息说:“真是死性不改。” 这次胡素素弄两块板砖,一直在两个人身边飘着,还时不时碰一下两个人的脑袋。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这回这两个人老实多了。一路直奔派出所而去。 路上少白头还对胡素素说:“你就放心吧神仙妹妹,我就是吃枪子儿,也不想被你开膛破肚,俺兄弟两个这回算裁大了。” 两个人到了派出所,很快上报到公安分局。负责这案子的警察正愁没有一点儿线索,见有人投案自首,一下子就来了劲头。根据潜规则,命案必破。这可解决了让他们头大的事情。阵围木亡。 局里很快组织人手,连夜赶往凤县城湖。凤县就是我们的县城。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找不见的神秘人家 我们三个人则赶紧回到小夏的家中,我是灵魂出窍,不能把身体丢在那儿一直不管。要不然天亮了小夏的公婆再误以为我死了,一报警把尸体给处理了。那我的灵魂可真就无壳可归了。 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醒转过来。思量着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小夏的公婆。问小夏的意思,她说若是问起来,可以说凶犯去自首了,结果还要等警察查证后才能出来。 我穿衣起床,和胡素素向小夏的公婆告别。并按小夏的意思,对他们说了嫌犯自首的事情。小夏的公公问我们为啥这么急着要走。胡素素说我们还有点儿事情要处理。 天还不亮。我本来想等天亮了搭车回我们县去看打捞的结果。胡素素却要打的士连夜往回赶。打的士一趟要一百多块。我对胡素素说我没那么钱。这败家玩意儿。警察也不可能天亮前就能把车子给捞出来,着急个什么劲儿。 胡素素说钱不是问题。这话真是有钱人的口气。做个狐仙就是好,最起码不用为钱发愁,不管真的假的,能花出去的钱都算是真的。 在路边等的士的时候,我想起一个问题,问胡素素她家的人会不会还在县城找我们。 胡素素说你可拉倒吧,我们都出来一天了,说不定这会儿她们以为我俩远走高飞了呢。 我坐在车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回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胡素素用力把我推醒:“高扬,下车,到了。” 我迷糊了一下,揉揉眼睛下了车就走。胡素素一把拉住我:“还没给人家钱呢。” “不是你付钱吗?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花一点儿少一点儿,没有了咱俩花个屁。” 胡素素附在我耳边说:“天亮了,我这法子不好使。再说了。李阿土给你那两千块钱呢。” 我苦笑了一下,对胡素素说:“不是我心疼钱,那两千块钱我没带身上。我身上只有二百多块钱,花了咱俩连吃饭都是问题,除非回家去拿钱。” 胡素素说别废话,先把车钱给人家再说。我走回头问司机,多少钱。司机说一百八。 这钱花的我肉疼,搭车的话两个人才三十四块钱。付了车钱,我也只有几十块钱了。胡素素拍拍我肩膀安慰我说:“别那么小气,以后晚上花钱的事儿我来。” 到车站一边的小摊上要了麻辣汤和水煎包吃了。顺着城湖边上走过去。有一个地方聚了不少人。警察已经开始着手打捞了。看热闹的人山人海。因为湖边上是一条主干道。警察也没法拦人。只能尽力不让人靠的太近。 沿湖边上有几个凉亭。我不经意间看见有个人在凉亭里朝我招手。这会儿很多人都围在这边。凉亭那里根本没什么人。我一拉胡素素问道:“素素,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小夏?” 胡素素扫了一眼说:“就是小夏,我们过去看看。” 我和胡素素离开人群跑到小夏那边。小夏显得很沮丧,她说她下去看过了,车里没有她和大志的身体。 我不由得乐了。对小夏说:“你应该高兴才是。” 胡素素瞪我一眼:“身体找不到了还应该高兴吗?” 我说当然,如果尸体在车里面。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那后果只有一个,大志和小夏死定了。一个在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就算你有再高的法力还能把她复活吗?真活过来不被当成妖怪才怪。 小夏舒展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可是我们明明被掐死放车上开进水里的,如果车里没有,那我们的身体在哪儿呢?找不到身体,还是活不过来。” 我提醒小夏:“你不是说你被人救了,救你们的人说等大志忙完了就送你们回阳吗?我觉得你们的身体,一定是被安排好了。” 小夏说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本来死了就死了。现在又有了活过来的希望。要是突然没了,又会失望起来。 胡素素问小夏:“那你能找到大志帮忙的那户人家吗?” 小夏说能,当然能。我因为帮不上忙,所以才出来到处看看。那家人还是挺不错的。 胡素素说:“那就好,等这边车子捞出来了,你带我们去那家看看。现在我们去看看车子捞上来没有,再确认一下。你要一起过去吗?” 小夏摇摇头,说那边人太多,她不能过去。 我和胡素素又跑去打捞现场看。 因为是湖水,只有一个进水口,没有出水口,所以水不流动。车子开下去的位置事后也没有变动。下去两个穿潜水服的人,用绳索把车子绑了。然后把绳索挂在吊车吊臂上。大吊车就停在路上。 湖边上站满了人,眼睛都瞪着从水里被吊出来的面包车。面包车淌着水慢慢被升高。然后吊臂转动,把面包车放到路边上。 有警察过去打开车门。然后几个警察疑惑地交谈着什么。离得近的人已经听说,里面没有人。 然后少白头和成刚被带了过去。胡素素对我说:“高扬,你等着,我去听听消息。” 说完胡素素就隐身了。这让我觉得胡素素的法力深不可测。她们狐仙家族的其他人,应该身手也差不了。按这样的情况,她们实在没必要迁就着我和毛江。而实际情况看起,她们对我和毛江都特别重视。胡素素对我,那也太好了。我不认为我的魅力大到能让一个如此高的身手的狐仙以身相许,并且对我这么好。阵围豆号。 少白头和成刚被带到面包车前,信誓旦旦地对警察说着什么。 然后面包车被拖走,少白头和成刚也被带走。胡素素回到我身边说:“少白头和成刚知道车里没人后也愣了,他们确切地说把夫妻两个掐死后放在车上,然后把车门关上开进了湖里。就是活着的人,逃生也不容易,更别提是两个死人。对于车里没人事儿,这两个家伙不能接受。” 我说这个两个人不会对警察说,有人偷尸了吧。 胡素素说:“人家没你那么傻,那不是找抽吗?大冬天的谁会下水去偷两个尸体,再说之前也没人知道这两兄弟把车开进湖里的事儿。警察不大相信他两个的话,成刚一急,就把家里闹鬼的事儿说了,把我也供了出来。” 我嘿嘿笑了一下:“这下好了,你要被传去作证了。” 胡素素说:“屁,他们能找到我算他们有本事。不过其中有个警察说,这事儿得找个人来,说是有个姓叶的警察,要他分析一下是什么情况。” “叶朝?”我叫道。 胡素素猛点头:“好像是这么个人。怎么,你认识?高扬你行啊,认识的人不少啊。” 我很装逼地说:“那是,如果真是叶朝,那我们可算是老朋友了。我十二岁那年就认识他。” 胡素素说:“这些人很快就会回市里,那个叫叶朝的,很有可能去市里找他们,而不会来这里,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摇摇头说:“看不看都一样,就叶朝那点儿本事,既找不到小夏他们的灵魂,也找不到你,最多能找上我就算他运气了。” 胡素素疑惑地问:“听你这么说,这个叶朝好像没什么本事嘛?” 我说是没有。和他共过两回事儿,没见他有什么厉害本事,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有点儿武术底子。法术什么的一样不会。 胡素素摇摇头:“我看不见得,如果真像你看见的这么平凡,他是怎么解决特殊的事情的,为什么这些警察会主动想到他。深藏不露的才是高人。” 虽然胡素素的话有道理。不过我确实想不出来,叶朝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他的身手。我承认他的武艺比一般警察要好上不少。 胡素素见我不说话,自己说道:“高扬,既然不去市里看警察处理的结果,那我们跟小夏去救她的那户人家家里看看吧。” 这个我十分感兴趣,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救了大志和小夏两个人。这户人家绝对不是平常人家,我在想应该是和胡素素一样的别的家族。 我们回到那凉亭,小夏仍然在那儿。 胡素素要小夏带我们去那户人家。小夏很高兴地答应了。她对胡素素说:“神仙妹子,你只管过去看看,别和人家起冲突。人家对我们两口子没有恶意。等今晚上忙完了,就会送我们返阳。有妹子帮看着,我心里更踏实些。” 胡素素说:“放心,我去人家家里,哪敢和人家冲突,那不找抽吗?” 我接过胡素素的话说:“那也不一定,你在少白头的家里不是抽了他哥俩吗?” 胡素素说那不一样,你以为能放出大话使他们两个返阳的人家会和那两个笨蛋相提并论的吗? 湖里面有两个小岛。一个岛上是电视台。一个岛上生长着树木和苇子。这两个岛离得最近的地方,只隔一条沟。小夏带我们走上那个长着树木的小岛。在上面转了两大圈儿还是不说话。 胡素素忍不住问:“大姐,到没呢这。” 小夏犯愁地说那户人家就在这岛上,怎么找不到门了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狐仙婚宴 这个小岛,不知道是不是也属于电视台的。眼下看起来,是无人管理。到处杂乱地长着树木,和一些已经干掉没人收割的苇子。小岛不大。如果不是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较难走,转一圈也不过十几分钟。 我们跟着小夏已经转了三圈了,哪有一点儿人家的影子。我问小夏第一次来是怎么进来的。 小夏说是被两个中年人引着,从电视台那边路上过来,走过一个小桥就是一个大户人家了。当时大志还好奇地问了一句,来县城这么多次,也多次看见这个小岛,没想到岛上还有人家。那两个人解释说,周围都是树,挡住了视线,所以对岛上的房舍看不太清楚。一般人也注意不到。 胡素素突然问道:“那你们来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 小夏说是晚上,当然是晚上。我们被扔在车子里,在车子往湖水里开的时候。我们已经醒过来。可是太晚了。车子一下子就掉进水里,我们身上也没多少气力,打不开车门。车子慢慢往下沉,水开始朝车里灌。这时候过来两个人打开车门,领着我们从一条没走过的路上离开了出事地点。我俩一路跟着就到了这里。这儿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很多房子,住着不少人。 听了小夏的话。我对胡素素说,这倒和浮庄有几分像。 胡素素点点头说,应该也是一个修仙的大家族。这样的地方,除了有院中的人的指引,白天不可能进得来的。若是晚上,知道点儿底子的也许能找的到。 小夏说对了,今天晚上,这院子里要办大喜事呢,说是娶亲。 我奇怪地问:“谁会在大家初一办事儿,这不是阴气正重的时候吗?初一可不是办事的好日子。” 胡素素说:“高扬别不懂装懂。对我们来说,初一才是好日子。仙朋鬼友都能聚到一起热闹热闹。” “原来是这样。这个我真不懂。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晚上再来?”我说。 胡素素说晚上再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去歇息一下。 这小岛上肯定不能歇着的,除了乱还是乱,大冷的天要是在这儿呆到天黑,估计人也得给冻僵了。往县城里热闹的地方走。经过出事的那地方时。看见那儿站着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很面熟,走近时发现那人竟然是叶朝。我靠。我千算万算叶朝也得去市里,这家伙怎么还会在这儿。我走上前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说:“叶朝,你是为干菜店夫妻被谋杀一案来的吧?怎么,发现了什么情况没?” 叶朝哈哈笑着:“发现了,才发现的。” 我感到很意外:“就这种被很多人围观过的地方,能发现什么?你找到了救走干菜店夫妻的人的足迹?” 叶朝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在这儿发现了你啊。”阵围边才。 我晕死,这算什么发现。不过见到叶朝我还是很开心,深情万分地对他说:“叶朝,我们都还没吃饭,这午饭是不是你请啊。” 叶朝说没问题,不过你们是谁呀? 我回头一看,只有我自己,胡素素也隐身了。 我说我们就是我们,想吃饭的就出来,不想吃的就饿着。 胡素素立即现身出来。叶朝惊奇地问:“高扬,这个又是谁呀,给介绍介绍呗。” “胡素素,我女朋友。”我很麻溜地说。 叶朝嗯了一声,说很漂亮。然后就带着我们往县城里走。我说叶朝你不看现场了。 叶朝说看什么看,我就是在等你。你一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省了我多大的事儿。 我问叶朝这话怎么讲,你怎么知道在这儿就能等到我? 叶朝笑着说:“那里有怪事儿,哪里就会有你。我因为李下坡村的事儿,去你家找过你,结果没找到人。接着就听说这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本来应该先去市里听他们说说情况,见见犯罪嫌疑人的。幸亏我这人聪明,想到先找到你,这事儿就解决一半了。这不,才一见你,你就知道被害人是谁。事情你肯定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苦笑了一下,对叶朝说:“咱们能在这儿遇见,纯粹是个巧合,如果不是到前面那个小岛那儿去,我是不会再回到这儿来的。” 叶朝说不管巧不巧合的,总是遇上了,你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说呗。 我说必须的,边吃边说。 吃饭的时候,我把我知道的这些事儿毫不保留的全对叶朝说了。这些事儿我保留它没什么用,对叶朝起到的作用却不小。吃过饭后,叶朝出钱开了房间,叫我们休息。说晚上也有地方住了。 叶朝说他不去市里了,要和我们晚上一起去看热闹。 我问胡素素,晚上怎么去,我可以真身去吗?如果可以真身去的话,那叶朝也能去。 胡素素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么热闹的场景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然后我们和叶朝分头休息,准备着晚上去看热闹。 年轻人是不能凑在一起的,挨在一起就容易擦出火花。因为大白天,困意不是那么浓,我和胡素素一抱在一起,下面就起了反应。而胡素素也毫不客气地使劲儿往我怀里拱。 一阵冲动之后,心中的激情如决堤之海,一发而不可收。待一切平息下来,我后悔道:“今晚上要去那种地方,我不会因为阳气不足而出点儿什么事吧。” 胡素素笑着挠了我一下:“说什么呢,这样才能更好地隐藏你自己。”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叶朝怎么办?” 胡素素脸一红,小拳头在我胸前捣了我一下:“我哪知道,管好你自己就得了。我就那么一说。” 因为夜里没睡多少觉,完事后闲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晚饭仍然是叶朝请的。并且弄的很丰盛。比以前单独请我时强多了。我有些感慨叶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 叶朝说这不算什么,你这次提供的东西,太有价值了。而且我正无从下手呢。 我突然想起毛江,问叶朝:“你找到那几个失踪的人了吗?还有一个叫毛江的外地人,和你年龄差不多,有没有见着?” 叶朝摇头说没有,他连浮庄都没进去,而且那些狐仙,也没一个在他跟前露过脸。正愁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我看向胡素素,对胡素素先前猜过的叶朝的能力表示严重怀疑,他这个特别警察是怎么当的,好像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胡素素很随意地说:“那些个修仙的家族如果躲着不肯见一个人,确实也无从查起。就像有人作了案,他深深隐藏起来,没有线索你也很难把他找出来。” 胡素素的意思,这不是叶朝的能力的问题。而是那些他要调查的对像,刻意躲避着他。 叶朝看着胡素素说:“现在如果失踪的人能都平安地回来,也就没事儿了。” 胡素素笑了笑说:“我也想,可是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也不能带你去浮庄,你别打我的主意。” 叶朝叹了口气。胡素素对叶朝说:“有一点儿你可以放心,无论怎么样,我们家族的人都是不会杀人的。所以只要没有意外,那些人的安全还都是有保证的。” 叶朝无奈地说:“但愿如此吧。” 小夏不吃饭,就在一边看着我们吃。叶朝说还有一个人,怎么一直不露面。 胡素素说就是被害夫妻的那个妻子,叫小夏。她现在是个生魂,不是说现身就能现身的。 晚饭后,我们就出发去那个小岛,在小岛边上隐蔽起来。我有些担心的说,现在还看不见院子,假如人家家里办事,来来去去的都是人,能发现不了我们? 胡素素说谁家办大喜事的时候还顾及这个。只要没有仇家,又不会有谁来破坏。所以来来去去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院里院外都有人玩,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们在那儿一等等到半夜。突然前面就亮起一片灯火。然后一个大院子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就在院门不远处的树丛中。再看四周的树木,也不是那么的杂,而是错落有致。 来来往往的人真不少。不大工夫,很多人从院子里出来。站在院门口等着。院门口一条路,往前走有个小桥。从小桥那边过来一大队人,一顶轿子朝这边抬过来。还有乐队,吹吹打打的。 轿子抬到门口落地。一个年轻帅哥站在轿子跟前。掀开轿帘,里面伸出一只白晰的手。年轻帅哥牵住那只手,把新娘子牵到轿门处,然后拦腰抱了起来,一直抱到院子里。 我们跟着进去,果然没人发觉。院子里早准备好铺盖桌案,为新人拜天地用。不过帅哥抱着新娘子直接进了屋。不知道在屋里举行什么仪式,大概就是见婆婆之类的。 一会儿之后,帅哥又回到院子里,站在铺盖边上。就有人喊:“新娘子出来拜天地了。” 连喊三声,新娘子才从屋里出来,和帅哥站到一起。 胡素素这回看仔细了,惊叫道:“三姐,怎么会是三姐?”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返阳 三姐?我看着胡素素问,这家人和你家是亲戚?人家准备婚宴都有几天了你竟然不知道?我晕死,自己的姐姐出嫁还有做妹妹的守在跟前都不知道的道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难道是偷嫁不成? 胡素素脸一红说,这个真不知道。我们出世才几天,先前一直被封着与外界一点儿来往都没有,怎么三姐突然就出嫁了?难道也和那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我追问。 胡素素轻轻摇摇头说,没什么,是我们家族的事情。 那么这一家人,也是狐仙家族吗? 胡素素点点头,我姐姐能嫁到这儿来,肯定是。 我们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小夏不见了。现在这院子里的人,彼此都能看见。因此叶朝也能看见小夏。我问叶朝,小夏呢? 叶朝说小夏去找她老公了。 我感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转头发现新娘子正朝胡素素看过来。我用手一捅胡素素说:“你三姐看见你了,不会有事吧?” 胡素素说没事儿,这大喜的日子,她没工夫和我们计较。闹出去她也不好看,三姐是很爱面子的人。 胡素素扭过去看三姐,三姐装作没看见她。我突然觉得,也许胡素素骗了我。我对于她的家族,并没有那么重要。就算胡素素带我逃出来,她的家族也许根本没有要重罚她的意思。 一会儿小夏带着大志过来。大志感谢我们帮他所做的一切。我问大志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儿吗?大志说不知道,不过等过了今晚。这家人会送我和我老婆返阳,这家人看起来还不错。 叶朝连忙表态说,等你们返阳了我送你们回去。 大志连忙说谢谢谢谢。 叶朝说不用谢,我是警察,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怎么觉得叶朝有邀功的意思。 婚礼进行中,现在是男方的亲戚朋友到前面受新人一拜,当然不是白拜的,礼金什么的少不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奇怪地问胡素素:“你们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来?连个送客都没有?” 胡素素说我也觉得怪呢,不会我们全家人都不知道吧? 我笑胡素素:“你可真逗,如果你们全家人都不知道。人家到哪里去迎亲,你三姐这可是用轿子抬回来的。” 胡素素说那还不简单,我三姐可以先逃出来,然后这家人在半路上接着就行了。 叶朝说这事儿很怪,你三姐出嫁这事儿。就算你家里反对,你也会知道。你家里既没反对也没来人。说明你家里人没一个知道。你三姐根本没和你家里人说。她要出嫁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都不肯和你家里人说一声呢。 胡素素皱了皱眉头,很快释然道:“不管她了。只要三姐快乐就好。我家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的。” 胡素素家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她不说,我也不问。问也没用。阵扑协弟。 拜天地仪式快结束时,主持婚礼的人忽然说:“下面,我们有请新娘子的家人,她的小妹妹胡素素上来对新人说几句话。” 胡素素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高扬,是叫我吗?” 我推她一把,还不快去,所有人都等着哪。 胡素素走到前面,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是我三姐的大喜之日,我祝我三姐新婚愉快,祝愿我姐和我姐夫能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我姐夫要一辈子对我姐了,如若不然,我这当妹妹的可要替姐姐出头。” 胡素素的话引得下面一阵轰笑。胡素素微笑着说:“我的话讲完了。” 新婚仪式在一片笑声中结束了。下面的内容就是吃饭。中间新人警酒的时候,新郎到我们这一桌很惊奇。三姐笑着对新郎说:“没事儿,这些都是小妹的朋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胡素素站起来说:“是啊,这个是我男朋友高扬,那个是高扬的朋友。” 新郎有些吃惊地看着胡素素说:“高扬可是个人啊。” 胡素素有些不满地嗯了一声。 我对新郎说:“三姐夫这话说的,不是人还能是鬼啊。” 三姐嘘了一声,叫我小声点儿,说你也不看看来的这是什么地方,是个鬼倒正常了。我家素素从小被几个姐姐疼着惯着,希望你不要欺负她。 我笑着说,三姐放心,她不欺负我就行了。 新郎新娘这才与我一起喝上一杯。不过新郎新只是少喝一点儿意思一下。不然这么多客人,酒没敬完人就先醉倒了。喝完酒我对新郎说:“三姐夫,完事儿了别忘了把那两个人送回去,我们是来接人呢。” 新郎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说:“好好,等一下酒宴结束了我带你们去看看,让他们两人和你们一起走。” 叶朝说谢谢啊。 新郎笑了笑说,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你们喝着,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我得接着往下警酒。 胡素素说去吧去吧。早完事儿早送走客人早入洞房。 三姐在胡素素头上拍了一把笑着说:“说什么呢死丫头。” 胡素素调皮地一撇嘴:“算我没说,有本事别睡一块儿。” 三姐摇了摇头说:“跟高扬在一块儿几天学坏了。” 晕死,是胡素素把我带坏了好吧。不过这话我没有说,我怕胡素素会掐我。 待酒席散场,客人都走了之后。大志和小夏和我们凑到了一起。小夏方才一直在厨房给大志帮忙。大志对我们说:“刚才管家交待了,说是主人要亲自送我两人和你们一起回阳间。这是阴间吗?你们怎么能到阴间来?” 小夏掐了大志一下说:“笨啊你。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特别的这小姑娘,神通大着哪。她是新娘子的妹妹。” 大志啊了一声说,怪不得,怪不得。听小夏说是你们帮着让凶手投的案,谢谢啊。不是你们,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破案呢。 胡素素说不谢,我们做点儿好事,也是积功德,利人利己的事儿。 等人都走了,新郎就找到我们几个人,让我们跟他走。我以为大志和小夏的身体,会在他家这个院子里。因为院子这么大,房屋也不少。也可以说是人间仙境,安排两个人在这里面,是最好不过的,对返阳也有利。 新郎却领着我们往外走。过了一个小桥,转一个弯,沿小河沟边走了几十米。有一个小门通往一个院子。进了院子,突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七层高的房子。 我们现在是在楼房的背面。背面有一个小门。新郎打开小门,我们进去,这里是一个大厅,大堂里还有保安值守。不过碰巧的是,保安这时候睡着了。 新郎带着我们上了电梯,电梯一直上升到七楼。出了电梯,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走廊,两边全是房子。新郎说这上面没人,是给客人们用的。不过这里一般没什么客人。 我诧异地问:“这不是你家吧?你别告诉我你家都现代化了。还有大厅里那个保安,我怎么看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新郎说当然,他本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现在是在电视台里。我把他们两人的身体,也安排在电视台里了。 你玛,你以为电视台是你家开的啊,我心里狠狠地骂道,这要是被电视台的人发现了两具尸体并报了警。弄不好这会儿两具尸体先是被解剖,然后被火化,让大志和小夏拿什么返阳。 新郎像是看透了我的意思,笑笑说:“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这一层常年不来人。就算万一有人进来,也绝不会走进我安排的那间房。他们打开房门,也会进别的房间。那个房间,已经被我挪用了。” 叶朝吃惊地问:“你是说从外面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就算有人正常地打开那个房间的门,他们不知不觉进入的也会是另外一个房间?” 新郎点点头说是的。所以能确保万无一失,除非遇上了高人。不过电视吧不出事儿,哪那么容易有高人能溜到这儿。 这本事太厉害了。这样的话,自己想设置一片私密领域,别人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我问胡素素:“你会吗?” 胡素素反问我:“什么?” 就是封住一个房间,让别人打开门也走不进来。 胡素素说不会,没多大用处。学这个干啥。 这小丫头,干啥,用处大了去了。那不是打开自己的屋门,也可以走进别人的房间。那要想看人家夫妻的那什么私密片断,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了吗? 不过我没这么说。在女朋友面前,我得纯洁,高尚。自己想做自己做,看人家做那玩意儿干啥。 新郎打开一道门。我们跟着进去。床上并排放着两具尸体,面目安祥,就像睡着了一般。不过细看他们的脖子处,还都留着被掐过的淤青。 大志和小夏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所措。我对他俩说:“愣什么,往自己身体里扑过去啊。” 新郎一举手阻止了一下:“别,可能你有点儿与别人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自由回到体内或者离开的。” 新郎把大志的身体用一只手扶起来,然后把左手放在大志身体的背部托着。然后示意大志过来,另一只手,放在大志灵魂的背后,两只手像推着两个人,慢慢往中间合拢。 随着新郎两只手的靠近。大志的身体和灵魂之间出现了一个气旋。气旋吸着大志的身体和灵魂慢慢接近融合。 最后终于是新郎的两只手扶着一个人。然后大志吐了一口气,慢慢舒醒过来,一个活生生的大志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二百二十章 不一样的大戏 大志返阳以后,新朗又用同样的办法使小夏返了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觉得有些可惜,不觉说出了声。几个人都看向我。叶朝问道:“什么可惜?” 我说他们两个活过来了,成刚哥俩杀人的罪名就不成立。恶人得不到惩罚,不是很可惜吗? 叶朝点点头,这个倒真有点儿。 我对新郎说道:“你有这么大本事,死人都能复活,如果你到处管闲事儿,这世界不乱了套了吗?” 胡素素瞪了我一眼:“高扬你怎么一张嘴就不说好听话,三姐夫救人还有错了?” 新郎笑着说:“我哪有那么神。他们两个人只是被掐昏了,并没掐死。车子刚一落水,我们就适时地把他们救了出来。我家请他帮忙,他们两人只是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并不是真的死过去了。真的死了,我这点儿道行也没人办法,要不还不逆天了。” 新郎又领着我们下来,到大厅里。那保安还睡着。我们一行人从后门出来。沿着河沟走回到那小桥头。新郎说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从往前走过去,就是电视台的前门,然后就可以直接通到大路上了。 我说等等,我们不会被发现吗?电视台大门前那段在水中的路,至少也有五十米,如果被人看见我们怎么解释大半夜出现在电视台这儿。 新郎说放心吧。不会有的事儿,我在这边一直看着哪。 叶朝说还有个事儿,警察要结案,必须弄清他夫妻两个的身体在哪儿发现的。我不可能说是在电视台七楼发现的,所以只能说在你家所在的岛上发现的,希望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新郎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我们所在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的。” 叶朝说那就好,我们走了。 我们几个人从电视台大门前经过,然后穿过那段在水中的五十米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才来到大路上。到了大路上才松了口气。我才笑着对叶朝说:“其实刚才就是被人发现了我也不害怕的。” 叶朝说为什么?你想出了很好的理由? 我很郑重地点点头说是啊,你是警察,有警察在不就能证明我们是良民吗?谁来查问直接让他问你就得了。 叶朝苦笑了一下,敢情你拿我当挡箭牌,可是我该怎么说?一个警察大半夜的在不相干的地方瞎逛。我说什么人家才信呢? 你就说你巡逻的。我笑着对叶朝说。 你哄鬼去啊,我一个市里的警察跑到县城里来巡逻了。我有病啊我。叶朝说道。 回到旅馆,叶朝又出钱给大志夫妻两个开了房间。我们各自睡觉。第二天天一亮,叶朝就和大志夫妻走了。胡素素对小夏说:“代我和高扬问家里老人好,另外你给你公婆说一声,我们答应过帮他们找到你们,现在你两个都好好的,我和高扬就不回去了。” 小夏和大志两个人不停地对我俩表示感谢。等他们都走了,我对胡素素说:“咱们也走吧。” 胡素素说:“走?咱们去哪啊?” 我说回家。这年过的,都是在外面瞎折腾。这都初二了,不能不回家看看吧。 胡素素问我:“那你不怕,被我家里人抓回去?” 我说你可拉倒吧,现在你三姐都不吭不哈的把自己嫁人,你家里不定怎么着急呢。哪还顾得了咱们这点儿破事。 胡素素说行,回就回吧,谁怕谁啊。 我和胡素素在车站那边吃了早饭,又搭车返回镇上。然后从镇上步行回村里。回到村里感觉整个村子怪怪的。我问胡素素感觉到什么不同没有? 胡素素说没有啊,坑还是坑,房还是房。 我想了想说,没人,这村里怎么像没有人一样?大过年的,初二正是串亲戚的时候,这路上应该人流不断才对,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胡素素嗯了一声说,确实不对劲儿啊。 快,回我家看看。不会是整个村子出什么意外了吧?阵扑巨弟。 我和胡素素一路奔跑到家。院门锁着。我从墙头翻墙进去。翻自家的院墙不是第一次了。只要院门锁着我又没带钥匙,那是不会去找我爸妈拿钥匙的,先翻进去再说。至于屋里的门,一般不锁。农村人不是出远门,要是在附近串个门什么的,很多时候院门也不锁,就那么一关拉倒。如果有人来找东西,手一推门就开了。先喊人,没人应就关上门离开。 胡素翻墙更不在话下。这边上了墙头她还站在下面没动静。等我翻进院里刚站稳,她人就落在我面前了。 我对胡素素说:“你要是偷人家东西,那绝对容易,还不会被逮着。” 胡素素反对说:“别老偷偷的,我素质有那么差吗?” 我笑着说没有,顶多就是抽空子花点儿假钱而已。 我先进厨房,看看锅里还有早上的饭菜。而且我们只有炒菜的小锅是烧气或者用电。做饭的大锅烧柴,用土坯彻成的那种,所以很保温。摸摸锅里还有热气。断定一切正常。那我爸妈去哪里了? 别的人家的人又都去哪了? 我对胡素素说:“你翻两三家的院子进去看看。摸摸大锅里面,看看是不是有点儿热度。” 胡素素嘟着小嘴说:“为什么不是你去呢?” 我说我要有你这么利索,我也不用麻烦你。像我这笨手笨脚的。万一被人家发现,都是一个村的,我没法解释。被人家怀疑成偷,我就没法在这村里混了。 胡素素说好吧,谁让我比你厉害来的。 胡素素去去就回,说:“我看了七八家,锅都是温温的,很正常。” 那这人都去哪了呢?不能都去走亲戚啊,最关键的,那也得有往我村来走的啊。现在竟然没有一点儿人气。最可怕的事情不是遇上鬼,而是在一个看起来一切都正常的村里,却没有一个人。 正想着隐隐有大喇叭的声音传来。并且很快声音就有些大了。谁家结婚的?我听了一会儿,更像是唱戏的。放原版录音什么的和真人唱是不同的。我问胡素素:“听到了没?好像这附近在唱大戏。” 胡素素点点头说,没错,是在唱大戏。 你玛这事儿很反常。唱大戏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在过年这两天唱大戏,人家都走亲戚去了,谁去看啊。现在倒好,走亲戚的没了。人肯定都是去看大戏了。 有人唱就有人看,这也正常,但所有人去看大戏就不正常了。特别是年轻人,有几个会喜欢看戏,去看演唱会还差不多。 我对胡素素说:“走,顺着声音,咱们也去看看。” 胡素素说:“听声音好像在李下坡村那边,你确定要去吗?” 我说当然,你没觉出来这事儿不正常吗?你说大过年的我夜里送你没回来,我爸妈哪有心思去看大戏,还有这么多人不走亲戚不玩麻将都去看大戏,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胡素素说好吧,我是有些担心碰上我的家人,现在你决定要去,我就陪你去,出了什么事儿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说知道。 就和胡素素翻墙出去。这回连交通工具也没有,全靠步行。我突发奇想地对胡素素说:“《西游记》里那些妖怪都能抓着唐僧腾云驾雾的,你能吗?” 胡素素笑着说能。 我大喜过望:“来,赶快抓着我驾云过去。” 胡素素得意地哈哈大笑:“我说的是唐僧,你又不是唐僧,我哪有那本事抓着你腾云驾雾啊。” 呃,被这丫头蒙了,寻我开心呢这是。 我们走这一路都没碰到人。快到李下坡村时,转过一个角视线没了阻挡,离大远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因为先前来过两次。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戏台是搭在麦田里的。麦田里地方大。要是在平常,随便搭在街里一个空旷处,那人也上不满。这家伙搭在麦田里,走又不不好走,坐又不好坐的,谁愿意看啊。 可这次情况就是反常。不但有人看,而且人还多的离谱。怕是方圆十里以内的人都来了。把一大片相当宽阔的麦田,全给占完了。 我不由的感叹道:“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胡素素说高扬你别感慨了,赶紧想想怎么在这么多人里找到你爸妈吗? 胡素素一说这个,我还真发愁了。这人山人海的。要找一个人,还不得一上午跑。最麻烦的是在这么多人里去找两个人,就是跑一上午,都不一定能把我爸妈找出来。 等到了跟前,我就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离远看是黑压压一片,走近了是分片坐的。好像有人划分好的,一片一片之间都有路。看起来井井有条。 那么多人坐在那里,竟然没有多少杂乱的声音。就是我和胡素素两个人在那走来走去,引来不少人的注目,说注目是好听了些,他们在朝着我俩翻白眼。 至于吗?我俩又没挡着你们看戏。真是的。没见过这么扎眼的帅哥美女吗?少见多怪。 胡素素一拉我。我看见胡素素先在一边挨着人群蹲了下去。来不及发问,也连忙蹲了下去。 原来是一十来个巡逻的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我暗笑胡素素有些小心过度,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胡素素见我不以为然的样子,小声问我:“你见过农村唱大戏观众这么规矩的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讲究。我们先看看再说,别乱动。” 第二百二十一章 王妃巡游 那些巡逻的人经过我们身边停住,领头的人问道:“你俩是哪个村的?” 我回答说是高岗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人一指一个方向说道:“高岗的人在那边,你们村的负责人没告诉你们吗?你怎么没有和你们村的人一起来?” 原来每个村,都是有人负责带队来的。怪不得这么多人。一点儿都不显得乱。看这场大戏,那是有组织的。胡素素说:“我们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这回事儿,这还是见村里没人,听着大喇叭的声音找过来的。” 那负责人嗯了一声说:“赶紧去吧,一会儿王妃要来巡视。万一你们有所冒犯,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和胡素素对视一眼,乖乖地朝着那人指的方向走过去。这里人可真多,不过找一个村的人还是很好找的。只要有个大概方向。只管走,一大片都是熟悉的面孔很闪眼的,随便都能找到。 我和胡素素也没有凳子坐,没有座的也不是就我们两个。别的没有座的也不少,就蹲在地上。我拉着胡素素一直找到我爸我妈,在他们跟前蹲下来。 我爸看见我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和家里说一声就在人家家里住那么长时间。” 晕死。敢情我爸妈一点儿都没担心我,以为我住在胡素素家里了。胡素素笑着说:“叔叔,婶子,这不是高扬没办法和家里说吗?他不回家,家里也没电话,村里别人家的电话他也不知道号码来着。” 我妈抚着胡素素的头发说:“这孩子,还挺向着扬子。你叔也没有真怪他。他在你们家,我们还能不放心吗?看来家里也该装个电话了。有个事儿什么的也方便些。” 停了停我妈又问胡素素:“对了孩子,你家对高扬什么态度啊?” 这话问的也太直接了。胡素素笑着说,我妈没说什么。看见我俩在一块儿挺高兴。 我妈说那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我家托媒人去你家提个亲,把这事儿订下来。 胡素素甜甜地笑着不说话。 我问我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全村人都来看戏了?而且附近村里的人也是。大人小孩儿这么多,怎么一点儿也不吵吵?” 我爸四面看看说:“你是后来的,所以才说上几句话。提前来的人,都很守规矩的。没事儿尽量不说话,有事儿小声说。你看台上那戏,这么多人哪能看的清。都是为王妃来的。” 王妃?这已经是我到这儿第二次听人提起王妃。我觉得这个王妃,很可能就是胡素素的王妃姐姐。我看向胡素素。胡素素点点头,她也觉得是。我没想到。这个王妃姐姐称王的事儿来的可真快啊。 我问我爸爸:“那我们村,是怎么组织来的,村里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我爸说:“是有人在梦里通知的。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六个仙女儿降临到咱家院子里,要我们全家人一个不少地跟着村里高大柱来这里参见王妃。这个梦就是醒来后仍然记得很清楚,原来还只当是一个梦,可是一大早就听见村里有动静。高大柱已经挨家在通知了。全村人都做了这个梦,又接到高大柱的通知,就知道事情不寻常了。一到这儿才发现,这事儿是真真实实的,不是闹着玩的,附近村子里的人,全都来了。” 原来是这样。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我想到的不是胡素素的姐姐当上众人心目中的王妃的那种荣耀,而是法轮功的下场。我觉得胡素素的王妃姐姐,鼓动了这么多人,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但她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儿去。这是我的一种预感。 没多大工夫,村子里一片喧腾,锣鼓乐器齐鸣。一长队人从村里朝现场这边走过来。胡素素小声对我说:“我姐姐过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问胡素素:“你看着这队伍,能想到什么?” 胡素素疑惑地看着我摇摇头,反问我什么意思? 我对胡素素耳语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想到了送葬队伍。” 胡素素愣了一愣,仔细看看从村里出来的队伍,然后怪我道:“高扬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瞎说,胡素素听过我的话后也应该感觉到了。胡素素的王妃姐姐就坐在一张桌子上,由四个人抬着。本来应该用轿子的,这年头找个轿子还真不容易,特别是在农村,又没剧组什么的哪里去找这东西。 那个长长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朝着人群走来。队伍经过的地方,人群都站起来,有组织地欢呼王妃千岁。王妃的队伍慢慢前行。经过我们村里人坐的这一片地方时,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我正合了我和胡素素的心意。我俩蹲在地上没动。 这样胡素素的王妃姐姐刚好看不见我们。谁知道被她的王妃姐姐看见,会不会抓我们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找那麻烦。 不过谁知道维持着这里的秩序的,不单是那些巡逻的人,还有跟着王妃的那些人,还有这些普通的观众也是。我和胡素素立即就被村里的人出卖了。他们把我和胡素素赶到通道上,押到王妃姐姐面前。 坐在桌子上的王妃姐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让人看着我俩跟在队伍后面。那样子像是完全没有认出我们来。 我和胡素素跟在队伍后面。我从前往后走的时候,观察了一下,问胡素素:“这里面没有几个是你的家人对吗?” 胡素素说只有四个,都混在队伍中间,其他都是真正的人类。 那你看你的王妃姐姐,认出你来了没有?我接着问。 胡素素坚定地说:“必须认出来了,我是她妹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王妃姐姐在维护她自己的尊严,不好在这个时候生什么事儿,等下流行结束了。必定会找我。” 那她找你会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胡素素摇摇头说,这个可真吃不准啊。 我说那还等什么,逃吧。就凭你的四个家人,就算注意到咱,也拦不住你吧? 胡素素看看四面的人群,苦笑着说:“高扬,你想的太简单了。四面这人群,全被我王妃姐姐收服了。这么多人在这儿,你看从哪个方向你能逃走。” 如果这人群也是和王妃姐姐一心的话,那真是无处可逃。想想我和胡素素就是被我自己村里的人出卖的,也就打消了这个逃跑的念头。真倒霉,本来已经逃出浮庄,现在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们跟在流行的队伍后面,直到全场转了个遍,然后胡素素的王妃姐姐登上大戏台作了激情扬溢的言说。说的是什么我一句也没有记住,总觉得这是一出闹剧,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不同。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厉害,有多大手段,都不可逆天而行。我认为历史的发展,也是天意的一种。 我甚致认为,胡素素的王妃姐姐是个不识时务的大笨蛋。当我将这一想法说给胡素素听时,胡素素很认真地说:“不许你这样侮辱我的王妃姐姐,她这么做,和一千多年前一样,也是为了我的家人。” “为了你的家人?”我十分不解胡素素的话,“你的家人不都很好吗?只要你们不动别人,就没有谁能动得了你们。你三姐出嫁了,你和我在一起,你剩下的几个姐姐还有你妈守着一个庄园,只要你们略施些小小手段,不用做什么大的坏事,可以说吃的用的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要你的王妃姐姐为你全家付出的。” 胡素素叹了口气说:“高扬,你不懂。给你说了也没有用。像我三姐和我这样的,都是为着自己,为着少拖累王妃姐姐,而王妃姐姐,不会只为她自己,她是为了全家着想的。” 我对胡素素说:“我知道你有事情,你认为我帮不了你。可是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想,想不出来也没啥坏处。多一个人想,说不定会多出一条路来。” 胡素素叹气说:“没用的。我家这事儿,也不一定是坏事儿。按说我也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高兴不起来。” 胡素素这口气,一会儿好事儿一会儿坏事儿的,把我搞晕了。真心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使得她们全家都很紧张。看起来这事儿,本来她们应该有所期待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们预感到没有好结果。这和我看见王妃姐姐的游行队伍的时候一样,那种不好的预感,像是送葬的队伍。 看来胡素素不愿说的她家要发生的事儿,凶多吉少。 我撇开这个胡素素不想说的话题,猜测着说:“你的王妃姐姐得到这一大片群众的认可,该把毛江放出来了吧?” 胡素素摇摇头:“实话对你说吧高扬,我家那事儿不过去,王妃姐姐是不会把毛江放回来的。” 我诧异道:“毛江和你家那事儿有关吗?” 胡素素说无关。 我晕,扣着一个无关的人干吗? 胡素素说毛江是这一带,我们能找到的,道行稍高些的人类。 我想说,修行洞里我爷爷的爷爷道行还深呢。不过我没说,对她说这个有什么用。突然就有些理解胡素素不愿说她家的事儿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想说的不想说的东西。 王妃姐姐讲完,游行的队伍开始往村里回了。我有些担心地问胡素素:“你的王妃姐姐会怎么样对待咱俩?”阵扑土划。 胡素素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不会要了咱们的命。 第二百二十二章 能躲掉一个是一个 胡素素的王妃姐姐结束了她的讲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和胡素素跟着游行的队伍往李下坡村赶。村里有一个大院,是人家闲置的老房子。到了大院门口,其他人都停下来。只有原本是胡素素的家人,替换下来那四个抬桌子的人。然后把王妃姐姐抬进了院子里。我和胡素素,当然也跟了进去。当然,不是自愿的。 王妃姐姐叫胡素素把院门关上。这个大院里,只有三间屋子,是那种老旧的不能再旧的房子。也许这家人,不缺少宅基地,所以在别处重新盖了房子,这里也没有翻修。屋子的木门破旧,连木质纹理都成沟状很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门关着。老宅,老屋,破门,就像里面关了一个传说。 四个人把桌子放在屋门前。王妃姐姐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我不仅笑了。王妃姐姐瞪我一眼:“你笑什么?” “就你从桌子上跳下来这姿势,没有了一点儿刚才端庄的派头。我很难想像古时候的王妃原来是这个样的。”我笑着说。 王妃姐姐瞪着我指指屋门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把门打开。” 胡素素拉我一把。我两个走上前去把门打开。打开门后,我惊呆了。里面竟然是个院子,而且这院子似曾相识。胡素素也惊奇了一下,不过很快淡定下来。 我回头看看,王妃姐姐正看着我一脸的轻笑,一幅我少见多怪的样子。我往后退了几步,离开那屋门。面前仍然是三间老房子。按说推开老房子的门,我应该是在老房子里面。至少四面有墙啊。 对了,这会儿我看见了屋子的后墙。老房子就是老房子,里面没有什么院子。老房子的后面一面墙,和院墙连在一起。所以我不能看到后面。但是我们来时,是从老房子后面的路上绕过来的。所以我确信,老房子后面是路,而不是什么院子。我把前面左面右面都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 这才朝屋门走过去。一走到屋门跟前,门里面看见的景像又变了。还是那个院子。我正左思右想。就被人推了一把,小跑了几步进了那院子。 浮庄。怪不得似曾相识。我就这样从一所老房子里,直接进入了浮庄。我看着胡素素,觉得不可思议。 胡素素撇撇嘴说:“高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电视台那儿,那人给你说那个房间别人进不了。打开门也会进入另外的房间,你也没这么稀奇过。这不和那是一样的吗?你走进那老屋子,就走进了浮庄。” “你不是说你没这本事吗?”我问胡素素。 胡素素说我是没有啊,不过这道门,是王妃姐姐开的。我想这是王妃姐姐为了出入方便。她总不能让别人亲眼看着,凭空就出现了吧。 我点点头,胡素素说的有理。王妃姐姐从这老屋里出去,就会被人们当成一个传奇,当成神仙一般供着。如果凭空出现在大众面前,说不定就会被当成妖。人的思想很怪,总需要那么一点儿含蓄。 我们走进院子,一直走进第一次来时进来的那个大厅里。王妃姐姐按排下人把老太太和姐妹几个找来。 一会儿人到齐,王妃姐姐坐正上面,老太太坐上面一个偏位上。看来王妃姐姐在家里的地位,还真是高。 “高扬,说说吧,你为什么要逃走?”王妃姐姐问我。 “我半夜里出来找毛江,毛江没找到,被你们的人发现了,不逃走我能有好下场吗?”我实话实说。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好下场?我们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儿吗?我们只是想把你留在浮庄,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毛江现在也好好的。是不是小丫头给你这样讲的?”王妃姐姐问。[.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立即摇摇头说:“不是,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胡素素把我骗到这儿来,我又制住了他半夜里外出找毛江,想着被你们逮到了准没好事儿,所以就跑了。” 两边的姐妹们都偷笑。王妃姐姐哟了一声说:“你还挺义气啊高扬,不是小丫头帮你,你能逃出这浮庄?” 我这次真无话可编了。确实,我说我逼着胡素素带我出去的。这话谁信啊。要是反过来说胡素素逼着我还差不多。 老太太见我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很窘地站在那儿。她插话说:“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也会替小丫头想。你们俩的事儿,我们都是知道的。小丫头就交给你了,你愿意留在浮庄,就留这儿住几天,不愿意留这儿,叫小丫头跟你还回去。但是过了正月十五,你和小丫头必须要离开这儿的。” 我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既然对我们这么宽容,那又何苦到县城里去找我们?又为什么正月十五前我们必须离开这儿。这让我想到了胡素素说的她家有事情发生,难道老太太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不愿意让我们留在浮庄? 我这人心里藏不住话,特别是我认为这话说出来又不对谁造成伤害时。于是我就把我的问题问了出来。阵扑央扛。 王妃姐姐很诧异地说:“我们根本没怎么找你们,更别说去县城了,谁去县城找你们了?” 我很意外,看看胡素素,对王妃姐姐说:“我在县城车站那儿,明明听见一个声音喊高扬的。然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胡素素拉着跑了。” 王妃姐姐看看老太太,和另外四个姐妹面面相觑。 胡素素吃吃地直笑,对我说:“那个喊你的人,就是后来找到你的那个人,叫叶朝的。” 我愣住,原来是叶朝那时就在县城看见了我。我问:“叶朝后来怎么没提起呢?” 胡素素说:“我们跑得快,又有那么多人,叶朝可能以为他自己认错人了吧。” “那你为什么拉着我跑呢?还跑到了市里。”我不解地问胡素素。 胡素素哈哈大笑:“看你紧张的样子特别逗。还有,我就想和你两个人到处跑跑。” 我晕死,原来一切的问题,都是胡素素为了好玩一手安排的。我苦笑着摇摇头,无法生她的气。 对于胡素素家里会发生什么事儿这个问题,她们都没有回答。我想着这也可能是别人家里的隐私,不方便对外人说。 我问王妃姐姐:“张梅凤和那四个人,可以放回去了吗?” 王妃姐姐很爽快地回答:“可以,现在就可以让他们跟你回去。我原来缺人手,现在不缺了,想用人多少人都有。不过他们四个,还会帮我张罗些事情,都是与民无害的,希望你不要阴挠。” 我苦笑了一下说:“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想要阻挠,也得先有那本事才行啊。” 老太太笑着说:“你不是有小丫头吗?我们不想我们家小丫头不开心。” “那我能问一下,你要那四个光棍帮你办什么事情吗?”我好奇地问王妃姐姐。现在王妃姐姐一呼百应。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四个光棍儿去办? 王妃姐姐笑着说:“你真好奇,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就是要他们找人修一座王妃庙。让谁家有个什么事儿都可以进庙烧烧香,然后我们姐妹们帮人家解决个烦恼什么的。” 这是好事儿。我当然支持。想起王妃姐姐答应我可以将那四个人带回去。我还是决定先出去。这样不但解决了李阿土求我办的事情,顺便也帮了叶朝的忙。至于那四个光棍出去后修庙做什么,那不关我的事儿。我只要把人弄出来,叶朝也就有办法给上面个交待了。 王妃姐姐便叫人把那四个人叫了来。安排那四个人跟我出去。这四个光棍,还特不想走。眼睛还朝着一边四姐妹身上扫。这四姐妹也对他们甜甜地笑着。想起这四个人所做过的好事儿,都是虚幻的,不禁替他们有些不值。不过想想,在他们自己看来是真实的,那就是真实的。也可能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一种幻境中呢。 胡素素的四姐妹们,分别来到这四个人跟前,叫他们先去完成王妃姐姐的任务。说她们会随时去看他们的。这四个人欣然领命。最后被叫过来的是张梅凤。张梅凤已经恢复到了本来的她,容貌上也没有一点儿王妃姐姐的影子了。 张梅凤知道她可以回家了,显得很高兴。 王妃姐姐对张梅凤说:“不是我们非要把你留下来,当初一开始,我借用了你的身体,以至于你的容貌,和我差不多。我是要成为这一带受人尊敬的王妃的,所以不能让一个和容貌差不多的人和我同时出现在这附近。现在你的容貌和以前一样了,你回去也不会受到别人的非议。你跟高扬一块儿回去吧。一开始是你们请他驱邪的,你跟他回去,也很自然。” 张梅凤点点头。 我看看胡素素,说:“小丫头,咱们回去吧。” 胡素素看看老太太和她的姐妹,有些不舍得。老太太走过来拍拍她的脑袋说:“你跟高扬疯跑那会儿,怎么就舍得了我们呢。去吧,想回来就回来。” 胡素素说:“我本来以为,会受到惩罚,没想到你们还都这么疼我。”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还惩罚个啥,咱家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好一个,算一个吧。你三姐她,也走了。” 胡素素急忙道:“我三姐她……” 老太太打断胡素素的话:“别说了,还是不说的好,能躲掉一个是一个。” 第二百二十三章 活动板房祠堂 我听老太太说的这么严重,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老太太,家里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听起来好像灭顶灾难差不多。mianhuatang.info” 老太太摇摇头。不肯说,只告诉我:“你只要对我家小丫头好就行了。” 我很想问老太太,离开这个家就能躲过去吗?如果这样的话,干脆都离开这儿算了。还有我最关心的毛江,毛江怎么就不能放出来。我斗胆问老太太:“那毛江呢?他是我师傅,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老太太叹口气说:“毛江在这里,也许能帮我家一个忙,给我们一些希望。如果连毛江也离开这里,那我们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扣着毛江,应该和他商量,找出一个更好的解决的办法才是。你这样扣着人家,人家能真心实意地帮你吗?我十分不解,老太太也没有解释。 不过老太太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好再提毛江的事儿。反正她们一家人,也不会害了毛江。我只得告辞了老太太,和胡素素带着张梅凤等五个人从浮庄出来。 我们走出浮庄的大门,便是在那个老屋门前。王妃姐姐坐的那张桌子,还放在院子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从院子里出来,院门外还站着二十人左右,看来都是等着听使唤的。 我越发觉得不安。替王妃姐姐担心。这动静闹得越大,对她们全家越是不利,古往今来,没有敢明目张胆,大行其事的妖仙。人,只有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以光明正大地存在着。我始终相信那句话,不管个别妖仙多么厉害,七十二妖,人才是第一妖。 胡素素见我神色不对。问道:“高扬,你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不想说我的担心。再增加胡素素的心理负担,从她全家人的反应来看,她们自己也知道,这回是凶多吉少。 外面这几个人。只是看着我们几个,也没打招呼。想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们。我问张梅凤:“张姐,这些人不是这村里的吗?怎么见你们几个都不招呼一声?” 张姐说不认识,可能是外村的。 我和胡素素送张姐回家。我对另外四个人说:“你们回来,先去派出所销个号吧,你们的失踪,应该在派出所立案了。”阵丽尤血。 几个人答应着去了。到李阿土家里,进屋坐下,我对李阿土说:“你老婆给你带回来了,而且毫发无损,原滋原味的。” 李阿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而是问道:“那个古装女子和今天的王妃会是一个人吗?” 我正想说是,胡素素抢答说:“不是。你怎么能拿古装女子和王妃相比?” 李阿土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想如果我老婆在服侍王妃,那也是我们应当做的。” 看来很多人,对王妃的来历根本不知情。胡素素道:“你想多了,王妃就是王妃,你老婆的事儿,和王妃无关。正是王妃姐姐,指点我们救出你老婆的。” 李阿土这才表示感谢,说可以加钱给我。我拒绝了。在农村两千块钱已经不少了,我不能再民李阿土家的钱。况且实话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机缘巧合,这些事儿都让我赶上了。 李阿土和张梅凤两个人热情地要管午饭,我和胡素素也没有推辞。吃完饭李阿土要送我们,我和胡素素谢绝了。大冷天的,跑跑身上暧和。 可是这一路上,我明显发现不对劲儿,因为我能看见的不是人的东西,突然增多了。我问胡素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胡素素说我哪里知道,大概是趁大过年的,都出来散心了吧。 我摇摇头,要是那样倒还好了,我怕这事儿和你的王妃姐姐有关。你想你王妃姐姐,作为一个异类,竟然正大光明地接爱这么多人的崇拜,别的异类会怎么想。也许这些东西,都觉得自己的时代来临了,所以一下子耀武扬威地都出来了。 胡素素说出来就出来呗,又不关咱们的事儿。再说又不是王妃姐姐让他们出来的。爱咋咋地,谁做恶谁受天惩。 我不以为然,对胡素素说:“因为不是外人,才对你实话实说,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这事儿是你王妃姐姐领的头。因为她的大张旗鼓,这些东西才跟风一样的敢明目张胆。所以如果真有天惩的话,王妃姐姐会倒霉的。” 胡素素不作声了。很久才说:“高扬,咱们不说这个了。我们家的处境,你不会懂的。” 回到家里时,我爸妈正愁眉不展,见我和胡素素一起回来,高兴得不得了。 我妈直抱怨我,说扬子,你们两个怎么能对王妃不敬呢,她可是咱们管咱们这片的神仙啊。这是王妃宽容你们,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若是碰上个恶神,有你俩的罪受了。 我爸我妈都不知道胡素素和王妃的关系,我俩也不去说。 因为过年,大戏只唱了一上午,下午就开始有走亲戚的了。我妈叫我去我干爸家串串。反正也没有事儿,我干爸家本来年年都是我去,所以我马上准备出发。胡素素也跟我一块儿去。我得给我干爸显摆显摆,我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带上胡素素骑在电动车上就要出发的时候,高大柱来我家了,说是要收钱,准备给王妃建一个祠堂。 我随口说了一句:“这也太早了吧,大冷的天也动不了工,怎么也得过了正月吧。” 高大柱说:“什么过了正月,十五前面必须建好。” 我爸一边问拿多少钱一边说这土都冻着,和泥什么的都不方便吧。 高大柱说一个人二十。和泥什么的就不用了,直接搭活动板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先建出来好让人有个祭拜的去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是王妃的意思,我们照办就是。 用活动板房建祠堂,还是头一次听说。我一边启动电动车出门一边问胡素素:“这祠堂是给活人建的还是给死人建的?你王妃姐姐这就享受人间香火了?” 胡素素说:“别管那么多,王妃姐姐的想法和你不同。她自有她的道理。” 我干爸家在蔡庄,走前鲁南边往西拐,经过前鲁桥。刚走到前鲁桥上,车子后轮一甩,一个打滑就把我和胡素素从车子上扔到了地上。我反应够快的,腿往地上一支努力想稳住可是没一点儿用。我和胡素素都坐在了地上。前面放的两箱东西也从车子上落了下来。 狼狈地爬起来。这会儿过往的人还不少,都看着我俩笑。因为天冷,路滑。人穿的衣服也厚,摔一下也不要紧。所以过路人不用伸手帮你,看笑话的多。 我扶起电动车,把两箱东西放好。胡素素揉揉屁股说:“高扬,你会不会骑车?” 我靠,不会骑车我都带你这么远了,路滑,跟我骑车技术没关系。 胡素素切了一声,那人家那么多人怎么没事儿? 胡素素坐上车,我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这也没啥大不了,就是个概率问题。刚好摊到我们了。” 我话音才落,车轮一滑,我和胡素素又掉下来了。还没等我爬起来,胡素素坐在地上说:“高扬,这概率也太高了。” 我也觉得奇怪。对胡素素辩解说:“邪门儿了,听说这儿很紧,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不会是被什么缠上了吧?” 胡素素想了想,四下里一看:“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听胡素素这么说,我也认真地看过去,没有在桥上看到什么东西。胡素素站起来,走到电动车前面,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十字印。然后往前走五步,再画个十字印。对我说推着往前走。 直到下了前鲁桥,我和胡素素才骑上车走。我问胡素素什么情况?胡素素说没什么情况,有人和我们开玩笑,先在桥上布了个歪车阵,我们骑上去就会摔下来。 那别人怎么不摔下来?我反问胡素素。这话她刚刚问过我。 胡素素说就是冲你来的。 我靠,冲我来的,我没惹过什么人吧。我平常善良得连一只蝇子都舍不得打死,用蝇拍轻轻拍半死,然后把翅膀揪了就放生。你说我这么善良一个人,怎么会惹到别人呢。 胡素素笑笑:“你真是个大大的良民。不过人家也没伤害你的意思,可能是谁无聊来的恶作剧吧,刚好被你摊上了。认倒霉呗。” 到我干爸家里时,他家有不少外面的人。听着里面吵吵的动静很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到院子里扎住车子。干爸听说有人来走亲戚从屋里出来。见到我说:“高扬来了,你姐出点儿事情,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正好你给睢睢。这个是?” 我点点头,说这是我女朋友。干爸接过两箱东西说那快进屋坐吧。我随着干爸往屋里走。得亏了有胡素素来。要不然碰见这档子事儿,我也只有看看的份儿。当然,也可以跟那东西商量,商量不成我就没办法了。 我干姐正叫唤着要家里人给他建个小庙,逢初一十五的给她烧香什么的。我和胡素素进屋后,她在里面卧室,还没看见我们,就安静下来了。只是不停地问:“谁,谁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见青青 我和胡素素竟直走进里屋,干姐正眼巴巴地看着我俩。她本来是躺在床上的,一下子就坐起来,盯着我问:“你是谁?你们来干什么?” 我说我是扬子。来看干爸的。既然你不是干姐,那你又是谁呢? 干姐说我是谁不重要,不关你的事儿,你还是少管。 我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我干姐的事儿,我能不管吗?” 干姐哼了一声,指着胡素素问:“她是谁?” 我女朋友,我简单地说。 干姐吃吃地笑:“你们都睡一块儿了吧,那你们就更不能管我的事儿。你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和你走到一起是违背了天条的。所以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儿。” 屋里有好几个这村的妇女都在。我尽量使自己镇定,淡淡地说:“我们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缠上我姐,有什么目的。可以说一下。” 干姐说:“我的要求不高,给我建一座小庙。有我的栖身之地,早晚有些香火供着就行。” “你们都疯了,王妃要建一座祠堂,你们都跟着要建小庙。到时候放眼望过去,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庙,你觉得现实吗?”我说。 干姐摇着头。得意地阴笑着:“你敢说王妃疯了,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胡素素轻轻地问:“是吗?王妃是我姐姐。” 干姐疑惑地打量着胡素素,不太相信胡素素的话。 我盯着干姐,很慢地说:“你不用怀疑,如果你不离开干姐,到她动手的时候,你就相信了。” 干姐仍然不服,她说:“要建庙的,也不是我一个,既然你是王妃的妹妹。为什么不先去管好你的王妃姐姐?” 胡素素理直气壮地说:“我姐姐那是能降服那么多人,让人家心甘情愿地给她建祠堂,你也能试试看,你缠在一个人身上威胁人家算什么本事?” 干姐小声说:“我没那么大本事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胡素素很干脆地说:“那就赶紧走开,别让我动手。” 干姐撇撇嘴:“走开就走开。别看你这会儿了不起,说不定下场比谁都惨。” 胡素素冷声道:“哪那么多废话!” 然后我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吹过。一道长长的影子从屋里蹿出去了。我问胡素素:“是蛇精吗?” 胡素素点点头:“蛇精是比较难缠的。还好,它道行还浅,见了就有些害怕。所以才办得这么顺利。” 干姐呼一口长气,醒转过来,见我在跟前,问:“扬子什么时候来了,也不说一声就进姐屋了,还和小时候一个样。” 我闹了个脸红,看看屋里其他人说:“姐你说什么呢,是你中邪了,我过来给你看看。这不,屋里好些人都是担心你呢。” 屋里好些人不假,都是村里爱看稀奇的妇女。真正担心的还是家里人。 干姐看看屋里的人咳了两声说:“我中邪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呃,我好像一直在说话来着,说什么却不记得了。哎,这个漂亮女孩儿不会是鬼吧,你们都看不看得见她?” 屋里人轰一下笑了。我对干姐说:“姐,这是我女朋友。” 干姐吃惊地说:“什么,小屁孩儿都谈女朋友了?” 干姐越说越离谱,我拉着胡素素就到了外面屋里。见干姐好了,里屋的人都出来,然后和院子里的人一起,都散了。 因为是吃了午饭后来的,本来坐一会儿就要回家的。干爸非要我吃了饭再走。于是就把晚饭提前了。光吃饭还不算,干爸还要叫我陪他喝两杯。所以我妈一般不让我爸到这儿来。每来必醉。 干妈在一边劝着干爸:“你别叫扬子喝那么多,等下嫂子铙不了你。” 干爸说:“你别管,我爷儿俩喝点儿高兴高兴,不会多。等下我送他回去。” 干爸也确实怕我喝多了。他喝三杯我喝一小杯,还一个劲儿叫我随意,少喝点儿。结果还没上饭,干爸先喝倒了。我还没怎么样。和干妈一起把干爸扶回屋里。我和胡素素又坐下来吃饭。胡素素一滴酒都没沾。 干姐见我们不喝酒了,才和干妈过来吃饭。吃完饭天就黑了。干妈说:“你看你爸,说送你的,自己先喝多了,要不我去送送你。” 干妈这话,是客气话。我也不能叫她去送我。要不我还得把她送回来。干姐也说要送我。我说算了,你送我过去我还得送你回来。还是不让你送省心些。 干姐笑着说:“那就让你省心些,你们回吧,不送了。反正天刚黑,路上也平静。就是有什么邪的,也找不上你。” 我和胡素素骑上电动车就走。干妈在后面直叫:“这孩子,怎么不开灯,要是灯坏了我去拿个手电来。” 我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儿干妈,灯好着哪。” 于是把灯按亮,干妈才消停了。转过一个弯,胡素素说可以把灯按灭了,反正也没有用。 我说你不懂,亮着灯是给别人看的,我们不撞别人,也得防着别人撞我们。不是所有人在黑暗中都能看清东西的。 到了前鲁桥前,我感到车子猛地一震,然后一甩把车子就朝着河边上的小路拐了下去。我一边停车一边对胡素素说:“你别在车上乱动啊亲,要是在桥上我们俩就直接拐下河了。” 胡素素说:“我根本没动高扬,你自己骑车不稳还胡怨八怨的。” 这就怪了,我明显感觉车子重心往一边一歪,这才拐了下来。胡素素没动,怎么会有这个现像。正想着,车子已经停下来了。不想地上仍是滑的,我和胡素素就又坐到地上。 胡素素说:“我算看透了,只要到这桥这儿我们就得倒霉。高扬你是不是和这桥下什么人有过节啊。” 我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别人有过节。过节倒没有,倒有一个朋友在这桥下,不知道还在不在? 胡素素说怪不得,你有朋友在这儿啊,那你不和别人打个招呼,怪不得人家整你,连我都跟着倒霉。 我说这不是时间长了吗,都三年前的事儿了,我也不知道人家换没换地方。 说到这儿我就听见有女孩子的笑声。 我问胡素素:“是你在笑吗?” 胡素素说才没有,是你朋友要出来了,还是个女的,怪不得你不肯打招呼,她漂亮吗? 我点点头,很自然地说,嗯,漂亮,真的漂亮。 胡素素惊讶了一下,把手往我裆里一放,揪住那地方问:“漂亮?有我漂亮吗?” 我回过神来,连忙摇着头说:“不不不,漂亮是漂亮,但没有你漂亮。” 那笑声更响亮起来,悦耳动听。我和胡素素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一个青青纯纯的女孩儿就出现在我们面前。长发,大眼,小嘴儿,笑颜如花。 “青青,你一直都在这儿吗?”三年时间,我和青青也只见过一面,实际上我认不准青青的,但是在这特定的地方,除了青青,我想不出还会是别的谁。所以又有着一些淡淡的印像。 胡素素拉了我一把说:“别激动,激动容易冲动,冲动必将受到惩罚。”说到惩罚,胡素素又有意无意地威胁了我那儿一下。 青青冲过来一把抱住我,也不管一边的胡素素:“高扬哥哥,你还记得我啊,三年前就是你一句话,才使我有了人形的,所以我很感谢你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等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胡素素听的。三年前是我使青青从一个蛤蟆精能够拥有了人形,不过我什么也没做,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动物修炼到一定程度,要想成人形的时候,都得有人说一句把它当成人的话。没有人类说这句话,动物就永远修不成人形。 胡素素在一边叫道:“哎哎,我还在这儿看着哪。” 青青松开我,看着胡素素对我说:“哟,这女孩儿有点儿漂亮,你妹妹吗高扬哥哥?” 胡素素仰着头说:“不是妹妹啊,是女朋友,正在同居的女朋友。”阵丽宏才。 青青一撇嘴:“同居有什么了不起。说白了,咱们又不是人类,反正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至于年龄嘛,反正比高扬的爷爷的爷爷都大。” 我郁闷死。青青说的是实话,这两个看起来和我年齿相仿的女孩儿,真论起年纪的话,都比我大上很多很多。 胡素素反问青青:“听你那意思,不是人类就可以水性杨花了?” 青青不咸不淡地说:“我没那么说,我是说爱上一个人,冒着天惩的危险同居也值。” 什么?我吃惊地问青青,同居也会受天惩的吗? 青青说是啊。我们修炼成人形不容易,即便有了人形,也还是和人不平等的。虽然我们有些法力,但我们还不是真正的人,所以是不能和人同床的。 啊,那胡素素。我连忙拉住胡素素的手问胡素素:“素素,那你有危险吗?” 胡素素摇摇头说:“没事儿,我家要发生的事儿,比这个还危险,所以这点儿危险,不算什么。” 青青突然插话问道:“你们家,是要渡劫吗?” 胡素素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青青不解地说:“渡劫是好事儿啊,那是要成仙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听你说话这意思,怎么注定要失败的一样。” 胡素素叹口气说:“我家在地下,被封了一千年。所以,所以对于我们,是一场大劫。” 青青呃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二百二十五章 渡劫 离开前鲁桥的时候,青青非要跟我们一起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说她也应该出来做点事儿,不能老守在那个桥下。我看看胡素素,胡素素说一起走就一起走吧。 回到家里。睡觉的时候,我和胡素素睡在床上。我叫青青去另外一个房章,青青不肯,说不用管她,她在桥底下习惯了。然后她就不见了。我知道青青还在我的小屋中。三个人一个小屋,总觉得有些别扭。 生活还是照样一天一天地过。我也挂念着毛江。虽然王妃姐姐说过不会把毛江怎么样,可是一直不能见到毛江,也挺担心他。毕竟他是和我一起来这儿的。又是我的师傅。在死亡谷中,毛江为我做过那么多事儿。 正月初八,李下坡村的王妃祠堂就建起来了。全是活动板房构造。连院墙都是。院子里是砖铺的地面。这边一建起来,香火就很旺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王妃成了这一带信最信奉的神明。只要哪家有事儿求到她,那是有求必应。一开始有不少邪物跟着王妃这股风作乱,后来都被王妃给压了下去。压是压下去了,因为王妃本身也是修行狐仙的缘故。各类没多深道行的东西也敢于经常抛头露面了。所以一到晚上。就是平常人,也能看到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 正月十五夜里,本来是晴的好好的月圆之夜,突然天空就响起了雷声。正月里打雷,而且这么早,这是很少见的事儿。不过那雷声很远。 胡素素突然就从梦中醒来。忽地坐了起来。我还没睡着,因为青青没有隐身。床上躺着一个。一边又站着一个。我睡不着觉。见胡素素坐起来,而且还大喘着气。我连忙问道:“素素,你怎么了?” 胡素素的眼里就掉下了两行泪,弱弱地问:“刚才,打雷了是吗?” 我点点头说是,不过那雷声很远。不在我们这附近。 胡素素说也不远,就在县城那边,我三姐被雷击了。 我安慰胡素素:“这么远你怎么知道,是刚才做恶梦了吧?睡吧,一觉醒来。你会发现一切还都是好好的,没有事儿的。” 胡素素摇摇头:“虽然是做梦,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梦见闪电追着我三姐,雷声一下比一下响。然后三姐在那个小岛上不停地奔跑,后来终于跑不动了。她对我说,丫头。我撑不住了。这一劫,三姐是躲不过去了。” 然后三姐就被一个炸雷劈中,倒在了地上。 “那三姐夫呢?他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我问。三姐嫁到三姐夫那儿,不就是为了寻求庇护吗? 胡素素流着泪说:“不关三姐夫的事儿,这种渡劫的事儿,如果是恶劫,有多少人就得搁进去多少人。我三姐一听到雷声,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三姐夫一拉没拉住她。为了不连累三姐夫他们一家老小,我三姐直接跑出了那院子,跑到了外面的小岛上。三姐夫没敢追出来。这也不怪他。像我们被封了一千多年的渡劫,基本上都是恶劫,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躲不掉。” “那我们去看看三姐,把她葬了吧。”我对胡素素说。 胡素素嗯了一声说:“我们去吧,像三姐这样渡劫而去的,三姐夫他们也不敢碰。从动物修成人,太难了。运气不好,还是会被打回原形。” 我轻轻地说:“各有各的长处,普通人也就活几十年,而你们修仙的,就能活上几百上千年。这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 青青摇摇头说:“真正能成为上仙的修炼者不多,大多数修行的动物,也不过想化成人形,混迹在人群中感受一下人类的生活。就为着这个愿望,还有渡不完的大劫小劫。” 胡素素下了床对我说:“高扬,你灵魂出窍吧,这样会快些,不然的话你赶不上我俩的速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青说:“这样不大好吧,我们两个,都不能轻易碰三姐的。我们不能再给自己凭空增加劫数了。” 胡素素淡淡地说:“高扬,我家的大事儿,就是渡劫。而且是一个恶劫。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其实不想对你说,是不想你为我担心。你灵魂出窍吧,我来埋葬三姐,反正,我也躲不过去。” 我连忙阻止胡素素:“素素,你千万别这么想,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们就要做一万分的努力。我来收拾。我骑电动车去,到县城走个来回不会有事的。现在我倒担心你,那边雷声还隐隐响着,你去了不会有事儿吧?” 胡素素轻轻地说:“应该没事儿的。如果有事儿,也该开始了。浮庄那儿没有动静。我们全家的大劫应该还没有开始。” 我打开院门,骑上电动车,带上胡素素赶往县城。青青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也要跟我们一块儿去。我便让青青缩小了身形蹲在前面。 大冬天的,从村里到镇上,一个人也没见到。从镇上到县城的咱上,偶然会有一辆车经过。天色很好,没有下雨。一直到县城都没有下雨,这个季节在我们这里,也不是下雨的时候。所以这雷声,来的就特别怪异。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雷声就已经停了。 到了湖边通往电视台的那条路上,我直接就冲电视台骑了过去。电视吧的保安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到电视台门口我们一转弯就要绕到后边那个小岛上去。却被电视台的保安提前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这大半夜的。”保安问。 青青从前面下来,飘飘地站在保安前面,悠悠地说:“保安哥哥,我要回家。” “回家,你家在哪儿?”保安愣头愣脑,疑惑万分地问。 青青又把身形飘高一些,一下子高过保安一个头:“我家就在这后面,我来来回回很多次都从这儿走的。” 保安一见青青一下子高起来,连忙朝她脚下看,一看脚都不挨地儿。吓得面如土色,一摆手话也不说,溜回门卫室关上了大门。这保安还是有些胆识的。要是胆小的还不得吓得叫起来或者屁滚尿流。 一直到那个小桥头。我把电动车停了下来。因为那个小桥,只有在三姐夫家的院子出现的时候才存在。现在是没有桥的。我们三个,从一条小沟上跨过去。 我们不用怎么找,小岛边上一片不大的空地上,站着几个人。是三姐夫和几个下人。我们走过去,在他们前面,躺着一只白毛狐狸。本来很光滑的皮毛,已经有一部分烧焦了。 三姐夫看见我们,有些惭愧地说:“你们来了,是我对不起她,我没保护好她。现在也只能看着她,不能为她收尸。” 胡素素轻轻地说:“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是三姐的命。” 走到白狐跟前,问胡素素:“就把三姐葬在这儿吗?” 胡素素流着泪点点头:“哪儿的黄土都埋人,就这儿吧。”阵丽乐血。 三姐夫带着几个下人,很快挖好了一个坑。我抱起白狐,轻轻放进了坑里,白狐很轻。 三姐夫对着坑里的白狐鞠了三个躬。我和胡素素,青青也照着做,然后把土填上了。站在三姐的坟边,三姐夫对我说道:“我真羡慕你们人类,想做什么都轻而易举,也不用渡什么劫难。不用修行,生下来就为人。” 我觉得他的观点有些好笑,淡淡地说:“谁都不用羡慕别人,你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高于人的寿命,超过人的能力。你们想要像人一样生活是不容易,可是如果一个普通人,想要变成狐狸过狐狸的生活,恐怕也不容易。” 青青不客气地说:“高扬你这是歪理,七十二妖人为第一妖,从来就有连神仙都下凡过一过人的生活的,没见过人类会去过动物的生活的。在这世界上,也只有人类的生活是最美好的吧。” 我不和青青争辩,只是笑了笑。青青哪里知道,生而为人,也有很多不易。 从县城回到家,整个夜里,胡素素都十分不安。她紧紧抱着我当着青青的面和我亲热。青青不得不自个儿去了别的房间。青青用疯狂的运动发泄着内心的不安。风暴过后,一切终于静下来。胡素素轻轻地说:“高扬,我要离开你了,我会和三姐一样走掉。” 我摸着胡素素的脸:“别说傻话了,你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的,你不是说人是第一妖吗?老天爷不会轻易动我这第一妖的。再说你和你家人,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胡素素依依不舍地说:“到了分开的时候了,天一亮就是十六,正月十六就是我们大劫的日子。这种恶劫,不是没有活下来的,一万个里面,也许能有一个。” 我安慰胡素素:“也许那一个,就是你呢。” 胡素素苦笑了一下。叫我陪她多说会儿话。后来我们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梦见胡素素被天兵扯着离地而起。我连忙拉住她衣服不放。不停地叫着素素,素素。然后胡素素推醒了我。 我看见胡素素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她轻轻问我:“高扬,是不是舍不得我。” 我点点头。 正月十六正午,忽然间天空就电闪雷鸣,乌云翻滚。这雷声炸得格外地响。震耳欲聋。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候就在头顶炸响。漫天都是。 我抱着胡素素看着屋外。屋外一直都没下雨。好几道闪电,就在门口和窗子那里游荡。胡素素挣扎着要冲出去。她说:“高扬,放开我,这会害了你的。” 我不放,我对胡素素说:“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儿的,我还没听说过,有雷能在屋里炸响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劫后余生 炸雷不会在屋里响起,那只是我一厢情愿。门是虑掩着的。我突然看见一个火球朝着窗玻璃撞过来。青青在一边吓得呆呆地望着那个火球。我以为会哗啦一声响,把玻璃撞得稀烂。没想到那火球,穿过玻璃钻进了屋子。屋子不大。那火球朝着我们飘过来。 这一下屋里的我们三个,都愣在那儿。只想着这火球一炸,不知道这屋子还能保得住不能。 在我发愣的时候,胡素素突然推了我一把,她整个人跳起来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朝门外冲去。以胡素素的灵敏,我来不用阻拦,何况我正被那撞进屋里的火球吓得发愣。 说来也奇怪,胡素素冲出门去带起一阵风,这火球随着这一阵风,从门口飘向了门外。而胡素素冲到院子里,站住身回头朝我笑着挥了挥手。就是胡素素站住身的工夫,这火球已经飘向了她。 我大叫一声素素,朝她扑过去。在我扑到胡素素身边之前。这个火球炸响了。咔嚓嚓一声惊天动地。这一声惊雷过后,天地间忽然就安静了。 因为这个炸雷,就在我家院子里响起,离我们如此之近。我爸妈打开堂屋的门。然后就看见呆立在院子里的我,和躺在地上的胡素素。知道胡素素躺在地上,完全是我的感觉。我不敢朝地上看。我的眼睛,只敢看向天空。青青很怕雷。雷声刚停,她也从那屋里出来。 我爸妈看不见青青。 我妈吃惊地问:“扬子,你没事儿吧?打这么大雷,怎么跑到院子里来了?胡素素咋了,快看看。” 我妈的一句话,叫我倍感欣慰。我妈问的是胡素素咋了,说明地上躺着的不是一只白狐,而是一个人。我收回目光,胡素素就躺在地上,胸口还起伏着。看起来没有大碍。 我扶起胡素素。当我想把她抱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比以前重多了。以前相戏相欢的时候,我抱起过她,她和三姐一样的轻。而现在的胡素素,我抱着有些吃力,完全是一个正常人的体重。 我爸妈跟过来。我把胡素素放到床上。我妈关切地问:“那么响的雷。你们两个怎么都在外面?” 我对我妈说:“我们本来在屋里,一个火球隔窗钻进了屋里。是素素打开门跑出去。把火球带了出去。” 我爸说素素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不过火球进屋的现象也有,是很少见的。怎么就钻进屋里去了。还有今年这雷,来得也太怪了。 我没有说,胡素素是狐仙一族。而她们一家,正在渡一个千年恶劫。 胡素素缓缓地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了我,看见了屋里的人。她疑惑地看了一圈,迷茫地问我:“高扬,我还活着?还是你们,都死了?” 我妈嗔怪她:“这孩子,说啥话呢,当然是你还活着。没事儿了吧,素素?” 胡素素试着坐起来,不过不像先前那么灵动。她说:“我感到身上好重啊。” 我妈说被雷声震了的缘故,过段时间就好了。然后我妈张罗着去做饭,说是要多做俩菜,给我们压压惊。胡素素站起来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就站住了,迷茫了一会儿对我说:“高扬,你骑车带我出去一趟。” 我爸说你这刚醒过来,还是要多休息休息才好。阵余场号。 我听了胡素素的话就去推车子。胡素素对我爸说:“我们有点儿急事儿,得先回我家看看。” 胡素素这个理由,使得我爸不好再说什么。刚出过一点儿状况,最想见到的,当然是她的家人。我爸嘱咐我路上慢点儿,注意别摔着。 我骑上电动车带着胡素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青青就蹲在前面。其实青青自己跑,也完全比我们快。胡素素有些悲伤地说:“也不知道我家人怎么样了?高扬,还有我,再也没有一点儿法力了。一千多年的修行,我就成了一个普通人。再也变不回去了。” 青青羡慕地说:“哇,姐姐,那做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不是很好吗?” 我说是啊,我们两个,可以一起过一辈子。也许我前世,他修行了一千多年呢,所以我们俩才能在一起。像我们生来就是普通人,不也这样过嘛。 胡素素却叹了口气。 你在为失去的东西感到可惜吗?也是,那些法力,都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我对胡素素说。 胡素素摇摇头说,我不是可惜那个。你们知道吗?渡恶劫存活下来的,要么成了正仙,要么像我一样成了一个普通人。成为一个普通人,就意味着劫难远没有过去。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而是多灾多难,一劫接着一劫。 我对胡素素说:“不怕,有我陪着你,我们会一起渡过。” 胡素素从后面抱紧我,只说:“谢谢你,高扬。” 一路到李下坡村,我们没有拐向那天进去的那个破院子。胡素素叫我直接去王妃祠堂。她说那个祠堂所在的位置,正是浮庄所在的位置。 到那个祠堂跟前。整个院子已经一片零乱。活动板房七零八落,到处是雷劈的痕迹。看得出来,这里曾刮过狂风。确切地说,应该是旋风,单冲着这个院子来的。 院子的砖铺地上,有着一个一个被雷击过的坑。像是炸弹炸的一样。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十来具白狐的尸体。一个个被烤得冒着糊味儿,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有一具白狐的尸体旁边,还放着一串钥匙。我把综捡起来递给胡素素。胡素素说这个应该就是王妃姐姐了。我和胡素素找来铁锹,挖了个深坑把它们都埋了。 站在院子里,望着新起的坟堆。良久,胡素素说:“王妃姐姐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决心,发动周边的百姓救我们一家。” 我不明白胡素素的话,问她此话怎么讲。 胡素素幽幽地说:“我姐只所以大张旗鼓地称王妃,收服四方百姓并为大家排忧解难。也是有私心的。在天劫来的这天,只要汇集四方百姓守在这祠堂里。你想上天再狠,还能把这一方百姓都毁了吗?可是王妃姐姐,最后放弃了这个做法。她怕老百姓跟着遭殃。” 王妃姐姐说到底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说。 胡素素说走吧,我们回去吧。过了一千年地下的生活,这才刚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我的家人,一下子全没了,全都没了。胡素素说着,两眼泪汪汪的。 我说素素,你还有我。 对呀,还有我。青青说。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来。毛江呢?怎么没见毛江出来? 胡素素说王妃姐姐若想毛江对她们有所帮助,那么毛江就必定也在这附近。几排房子,乱七八糟。我们一个一个房间搜过去。最后在一个角落的房间里找到了毛江。毛江被一条铁链捆着,拴在一个方钢上。方钢已经被风旋倒。房子也砸了下来。 我和胡素素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些东西挪开。我大声叫着毛江毛江。毛江哼了一声。胡素素说高扬你别叫了,让他省点儿力吧。看样子被砸伤了。先把他弄出来,然后送去医院。 铁链子上挂着一把大锁。胡素素掏出刚才捡起的那串钥匙,一把一把来试,终于打开了铁链子。我俩把毛江在地上半拉着抬出去。然后放到电动车上,我和胡素素坐上去。叫毛江趴在我背上。然后胡素素在后面扶着他。青青蹲前面。我们朝镇医院走去。镇里的医院还不叫医院,叫卫生院。 胡素素问我带钱了没,直接就去医院,没钱人家给看啊? 我说带着呢。李阿土给那两千块钱,我一回到家就带身上了。不带钱哪敢去医院,没钱死医院里都没人管的。 胡素素说以后还得想办法挣钱,不管白天晚上,我也没能力变钱花了。 青青说还有我,我能。 我对青青说:“变钱花不是个办法,总归是骗人的。白天又不好使。要不我们偷些钱来用。也不知道毛江看病要用多少钱呢。” 青青说:“高扬,没看出来你这么坏,你不会是说让我去偷钱吧?” 我点点头说:“是啊,除了你,我们这几个人还有谁能偷钱呢。如果车上这个伤员醒了,他倒也可以去偷,现在问题是我们指望不上他。” 胡素素惊讶道:“你师傅还是个小偷啊?”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开始也很惊讶。 青青说怪不得你连这馊主意都想得出来,跟你师傅学的啊。 我问青青,你到底干不干? 青青说不干,修行几百年去做小偷,丢人死了。 我继续给青青做思想工作:“不是你自己去,我会在一边陪着你。再说了,你做的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儿,有人需要钱看病,有人得来的不义之财多的花不完,我们只是帮钱多的人花一点儿钱。” 青青瞪着一双大眼睛:“这么说我们去偷做的是好事儿,不是坏事儿?” “必须的嘛,必须好事儿啊。”我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车祸 我们才一把毛江送进镇卫生院,就先交了一千五的押金。毛江在这次事件中,倒没有被雷击中。不过被倒塌的活动板房伤着了。我估计没啥大事儿,就那活动板房。一般也造不成多大伤害。 毛江被检查包扎后送进了一间病房,在那挂水养着。我们三个人守护在一边。毛江清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问:“她们怎么样了?” 毛江说的好们,显然是指王妃姐姐她们。我对毛江说,她们都没了。 毛江叹息一声,可惜了,天意难违啊。 然后毛江转头看见了胡素素,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她,她怎么没事儿?” “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打雷的时候我们躲在屋里,后来一个火球钻进了屋,是素素拉开门跑出去,把火球引了出去,她也受到雷击了。现在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 毛江叹一口气,只怕会多受许多磨难。 我不解地问毛江:“你怎么会被拴在那个屋子里。王妃姐姐她们却在院子里?她们要渡劫,不是与你在一起会更好吗?” 毛江说开始是在一起的,我也不能明着帮他们。所以任由她们把我绑在这儿。然后她们全围在我四周。以为那炸雷,要顾及到我,就不会在我身边炸响。谁知道祠堂里刮起了黑旋风。房顶被掀起老高,直接把她们全都旋到外面院子里。然后就是房倒屋塌的。后来我就昏迷过去了。 我们几个还都没吃饭,我说我去外面打饭回来吃。叫胡素素先在这儿照看着。青青虽然也在,可她现在还是隐身的,有事了叫个护士什么的都不方便。 我和青青到外面让人家下三碗烩面,也就十多分钟时间。回来的时候见胡素素趴在毛江床边上,脸色苍白。毛江躺在那儿看着天花板也不作声。 毛江这家伙没看出来不对劲吗?也不劝劝素素,真是的。我把烩面放好,问胡素素这是咋的了? 胡素素害怕地说刚才差点儿被车撞死了。 从我见到胡素素,她还没有这样害怕过。我问胡素素这是怎么了? 胡素素说做个人也真不容易,以前自己那么灵敏,又有法术在身。怎么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 根据胡素素所说,那三轮车也蹊跷的很。原来我们走后,胡素素要上个厕所。上厕所就要转过中间那条路,到再后边一个院子里。胡素素刚转到中间那条路上,就从前面开进来一辆三轮车。那速度当当响着就冲过来了。 按说在医院里,车速不该这么快的。胡素素当时就有点儿懵。按她以前的思维。以为朝一边一飘就能躲过去。一飘就飘动。再想躲就来不及了。她还没有习惯作为一个人的反应速度。 那三轮车司机也是相当着急,那样子看起来,就是他控制不住车了。眼看着到了跟前,那司机一个急转弯,三轮车擦着墙壁急转到一边,外边那个车轮都离地了。然后撞到一个花坛上停了下来。 那司机多少也受了点儿伤,下来捂着胸口还到胡素素身边问:“没,没撞着你吧?” 胡素素脸色煞白,摇着头说,没有。 那三轮车司机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邪了门了,怎么都刹不住车,现在撞了一下,试了试又刹住车了。” 我安慰素素说:“好了,是一场意外。也可能是那三轮的刹车失灵了。以后小心着点儿车子就是。” 胡素素摇摇头说:“高扬,若只是一个意外,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我想这才是折磨的开始,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不断遇到这种事情,直到我躲不过死去。” 我一急掩住胡素素的嘴说:“素素,别这么说。像我们常人,谁没个三灾六难的,过去也就过去了。”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胡素素的灾难,是过不去的。 几个人吃了饭,青青自己到外面去解决吃的。我对青青说,以后别生吃那些活物了,改变下习惯,学着吃饭吧。这样才会与人更接近一些。 青青说慢慢来,一下子适应不了。 毛江问我:“钱够用吗?” 我说够,这个不用你操心,李阿土那两千块钱给了。天黑的时候,我对毛江说我得回家一趟,给我爸妈说一声,我们这一出来都大半天了,他们一点儿信儿都不知道。以前没办法就不说了,现在没什么急事儿要给他们说一声,省得他们挂念,还有你的事儿,现在你也好好的,也要给我爸妈讲一声。 毛江说成,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你们去吧。 我说你一个人不成,到时个想叫一下护士都没人。还是叫素素留下来陪你吧。 我和青青回到家里,把找到毛江和毛江受了点儿伤的事情也给我爸妈说了。我爸说叫你妈拿些钱出来,明早带过去给毛江看病用。 我说不用了,上次李阿土送过来的钱还没用完。我叫我爸去买个手机用。以后有事儿也好往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我爸说行,明天就去办。 回到我屋里。青青问我:“高扬,那事儿还办不?” “什么事儿?”我问青青。 就偷钱那事儿,青青说。 办,这个肯定要办,不办就没钱花了。我还想买个手机用。我问青青,有没有办法协助我灵魂出窍。 青青点点头,叫我躺下。然后两眼盯着我的眼睛,轻轻地说叫我把眼睛闭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就觉得特别地困。听话地闭上眼睛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后青青叫我,我睁开眼睛,她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连忙问青青;“这是干嘛去?” 青青笑着说,去做贼啊,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回头看看床上,床上还躺着一个我。不由得对青青说:“你比夏落好,那家伙让我灵魂出窍都是直接把我打晕,你这一催眠就行了,比他温柔多了。”阵余扔亡。 青青说那是个最简单的办法,可是我下不去手。 出了我家,青青问我去哪儿偷,我说要不去县城,县城里有钱人多。 青青说行,随你,你说上哪就上哪儿,我觉得我俩合伙,被人逮着的可能几乎为零。 去县城的路上。遇见一辆日产商务车。开的不是很稳的朝着县城的方向进发。我和胡素素就钻进了车里。车里有酒气,司机是一个胖子,看起来刚在哪儿喝过酒。 天黑下来还没多久,他这样开车很危险。不仅是他,也可能是别人。我问青青有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来醒醒酒。青青说哪管那么多事儿,我们在搭顺风车呢,他停下来我们就得自己去。 临近县城,从一个村子经过时,从一个胡同里出来一个骑电动车的人。好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这司机就一阵手忙脚乱的。到跟前砰地一下就撞上了。不过车子也刹住了。 这司机没有下车,而是左右睢了瞧,见这一片黑漆漆的,路上暂时也没有人和车,趁着村里没有别的人出来,把车子往后倒了几步,然后绕过电动车和被他撞倒的人,跑了。 你玛,这可是撞了人就跑啊。这大黑的天,要是那人再被其它的车撞了怎么办。我大叫道,停车停车,你撞到人了赶紧送医院啊。 可是我的喊叫没用,他一点儿也听不见。青青说高扬,你来点儿实用的吧,他若要救人的话,就不会开车跑了。 我对青青说:“你去看他身上有手机没,偷过来,我们打电话报警,然后打120让医院的人也来。” 青青挪动到胖子身边,在他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拍拍,一会儿就把手机给拿了回来。这胖子只是朝他自己身上看了看,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青青拿着手机给我看,我指挥她解锁,然后打110.我这个时候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所以还是由青青来说,我在一边教她。为了防止胖子发现,我和青青爬到车窗顶上。说从南关进县城的城外一个村子的路上撞了一个人,司机跑了,就是我打电话的这个手机。报完警后又给120打了电话。完了我俩又回到车里,我叫青青把手机还还给他。 青青说:“你拿着用,不就省得买了吗?干嘛又要还给他?” 我说你不懂,等一下警察还会根据这手机找到这个司机呢。咱们今天不去别家了,就跟着这司机走。像这样撞了人还跑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偷他家的钱。 我们跟着司机一直到他家。这胖子家住的是自建房。两层,带一个小院。进了他家屋里,就知道他家条件还不错。这人一到楼上卧室,就对里面一个女人说:“老婆,我撞到人了。” 那女人问:“没撞出人命吗?” 胖子说:“应该不会,肯定得撞伤。我怕人家讹咱们,就跑了。” 女人问道:“有人看见吗?” 胖子说没有,我看了看,前后左右都没人,所以才跑的。 女人说没人你怕个啥。反正也没有撞死人,警察就不会下足了劲儿去查,过两天就没事儿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事儿刚好被我和青青看到了。我俩也做了一回天。所以有些事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又一小难 这两个聪明的笨蛋哪里知道,我已经让青青用胖子的电话报了警。警察即使没听太明白,不知道这个手机号码就是逃跑的肇事司机的,那也一定会找报警人了解情况。总之这死胖子肯定逃不掉。 我和青青则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也没找到保险箱。看来这家的钱,也不是特别多。最后我和青青把目标,定在了他家的床头柜上。上面有一个抽屉,是带锁的。 我们正寻思钥匙在谁手上的时候,那男的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交给那女人说:“老婆,这是要来的货款。” 那女人收起钱,数了数,从一个小包里拿出一把钥匙,用其中一个打开了锁着的抽屉。然后把钱放进去,钥匙也没拔下来。说明天去银行存起来。看那一叠钱,大概也有七八千块。 青青着急地直搓手。待那女人刚一转身。青青冲过去刷地就把抽屉拉开了。害得人家两口子坐起身子盯着那抽屉看。青青捂住嘴,后退了两步。 我靠,青青是不是根本就没偷过东西啊。就连我这外行也能弄明白。偷东西有这么心急的吗?这不和明抢差不多吗?不过我想,就算这时候青青直接拿着钱就走,这两口子也只能看见钱在空中飘着,想必也不也追。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万一他们要钱不要命呢。所以还是来点儿保险的。轻轻松松把钱拿走拉倒。不找这不必要的麻烦。 胖子本来在另一边,女的在放钱的床头柜这一边。胖子见状问女人:“老婆,谁动那抽屉了。没见你伸手啊?” 女人对胖子说道:“我不知道,我是没动,怎么刷地一下就自己打开了?” 胖子眨眨眼睛说:“今天的事儿,是够怪的啊。我撞了人没多久,感觉有人在我身直上上下下的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说我正在开车,整个车里就我自己,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啊。所以我就觉得挺怪。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现在你看,这抽屉竟然无缘无故地自己打开了。我看撞人这事儿,要不咱自己报警吧。怎么着也还能算个投案自首。被撞的人要是没事儿,咱就给人家出个知药费,赔俩钱就是。” 女人惶恐说:“你是说,有什么东西跟着你回来了?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去投案还来的及吗?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110?” 男人点点头,说行。这个办法能快一些,至少证明我们是主动投案的。 男人话音才落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两个人一愣。男人迟疑地拿起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就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的声音说:“我是县公安局交警队的,刚才是您这个号码报案说有人开车撞了人逃了是吗?” 胖子说是,啊啊,也不是。那个,你听我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说:“您不要展慌,我就是想向您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那人驾驶的是什么样的车子,您有没有看见司机长什么样子?” 胖子说啊,这个,那个,警察同志,您听我说,是我撞了人。我今天喝了点儿酒。您可以到我家来找我,我住在城湖小区…… 然后那边电话就挂了。胖子呆呆地望着女人说:“不对劲儿啊,我没打电话报警啊。警察怎么说是我打电话报警了。” 女人说:“你先看看手机不就知道了。已拨电话里显着的” 胖子一听才醒悟过来,急忙去翻手机,然后他拿给女人看:“这是咋回事儿?这是咋回事儿?真有一个110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120的,这两个号码全是我撞人以后拨的。” “你确信不是你自己拨的?”女人看着胖子,有些怀疑地问。 胖子说:“我肯定不能拨这两个号码。我若是拨了,在那儿等着就行了,好吃好看的,我还跑个什么劲儿啊。” 女人心思缜密,想的也多,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有人藏在你车子的座位下边,你不知道啊?” 胖子说:“应该不会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藏在座位底下,那他能拿了我的手机并打了电话,然后再还给我,我也没有不知道的理由啊。” 女人四下里看看,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也给警察说明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吧。现在我有点儿害怕的是,咱这屋里,还有人。” 胖子没好气地说:“扯呢,咱这屋里哪有什么人?” 女人指指那抽屉:“刚才,它不是自动拉开了吗?” 男人苦笑了一下说:“有没有可能,是你不小心,衣服给挂开的。” 女人说也不是没可能,可是我的手离床头柜还远,我一点儿也没感觉到衣服被挂着的样子。 因为警察一会儿要来,所以他们夫妻俩都穿着衣服等着。我和青青也在一边等着。钱就在抽屉里,到时候警察一来,他们肯定要到客厅去,那抽屉里的那七八千块钱。我们就可以顺便拿走。 没多长时间,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夫妻两个连忙起来去开门。青青连忙重新拉开抽屉,把钱拿在手里。我看看他们卧室的窗外,楼下是一条路。这会儿也没什么人经过。然后叫青青找个塑料袋把钱包了,直接扔了下去。然后我俩大模大样地从客厅走了出去。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那是警察的事儿,和我们无关。 我和青青出了他家,绕到后面路上把钱捡起来,很开心地往回赶。这回也没搭车,我们一直赶到镇卫生院。因为我的身体是在家里,所以我们只是到镇卫生院来看看,没打算停留多久。 我们直接来到毛江的病房,毛江睡着了。另一张病床空着,从毛江住进来,这屋里就没来过其他病人。镇卫生院的床位一点儿也不紧张。 胡素素就躺在另外那一张床上。我和青青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事儿,就想叫上青青转身离开。青青突然冲向胡素素,一把把胡素素拉了起来。 我正要问青青干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咣当一声响,然后又啪啪啦啦响了几声。一个吊扇从胡素素原来躺着的时候的头顶的位置掉下来,先砸到床上,然后又滚落地上,来回晃荡几下才安静下来。阵余厅血。 毛江惊醒,看看胡素素又看看地上的吊扇,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胡素素现在就是一普通人,她连青青也看不见。胡素素来回看了一回,又一次吓得脸色发白,她以为是毛江救了她,对毛江说:“谢谢你毛大哥。” 青青现身出来,对胡素素说:“姐姐,你谢错人了,是我救了你。” 胡素素连忙问:“青青,你不是和高扬在家里吗?” 青青说:“高扬不放心你和毛大哥在这儿,就灵魂出窍了来看看。” 青青这话一出,弄得我们三个人都很不自在。这小妮子怎么说话的。可是我干着急也没有用。我不能和胡素素交流。只好对毛江说:“我怕钱不够,所以到县城去拿点儿钱,路过这儿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儿。” 毛江问的更直接:“偷了多少?”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多少,七八千吧,应该够用了。 毛江直伸大拇指,还成,还成,不算给我丢人。 什么人这是,还以偷为荣了。 毛江叫青青去把护士叫来,叫她们看看医院的东西,怎么一个大吊扇说掉就掉,这要是夏天正吹着落下来还不得把脑袋给削了啊。 青青就现着身去喊护士来看,然后毛江就在一边凶。那护士看起来训练有素,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就把吊扇拿了起来,然后说找人来修匆匆就走了。 证物都被人家拿走了,还说个屁用啊。毛江就闭上了嘴巴。青青说修什么修,大冬天的又用不着,干脆不修了还安全些。 我笑着对青青说:“你还当她真找人来修啊,人家就那么一说,人都不带回来的,还给你修呢。” 青青啊了一声说,坑人的啊。 胡素素轻轻地说:“这也不怪他们医院,我以后走到哪里就倒霉到哪里。像白天那个人的三轮车,还有这医院的电风扇,不过是我倒霉的牺牲品,是因为先有我在这儿,然后才出问题的。” 青青说:“话不能这么说,它要坏了,你来不来它都要坏的,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怪到你自己身上。” 我叫青青放下两千块钱,把其他的钱带回家。然后对毛江说:“好好看着点儿素素,别光顾着自己睡觉。” 毛江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叫唤一声又躺下去,说道:“你大爷的高扬,你什么人啊你,我才是病人好不好。” 我撇着嘴说:“就一点儿皮外伤,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大病,在这儿歇两天就得了,我觉得现在挂水不挂都行,不过这个,咱听医生的,省得到时候你说我可怜钱。反正吧,最主要的,素素在这儿照看着你,你也注意看着素素,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别大劫都过去了,反而被小劫要了命。” 毛江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吧。重色轻友的家伙,我这还是你师傅呢。” 我对毛江打了个招呼说:“走了毛哥,送你一句话,一年师傅,二年徒弟,三年王八蛋。” 说着就和青青离开。 毛江在后面问,什么意思啊高扬。 我说你自己琢磨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唯心主义 青青问我,一年师傅二年徒弟三年王八蛋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别人说起过。意思大概就是时间长了徒弟对师傅就不鸟师傅了。 第二天早饭后,我爸妈去医院里看毛江。顺带着买了早饭带来。问了医生一下情况。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住一星期院回家静养就成。 我爸知道毛江要带我学道法的事儿。跟毛江商量说,这都开学两天了,高扬也该去学校了。 毛江很干脆地说:“别让高扬上学了,他也上不安分。让他跟着我学点儿道法,还能防身,对他以后遇到的事儿只有好处。” 我爸清楚我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抱着一线希望问毛江:“他真不能去上学吗?” 毛江坚决地说,不能,上学对高扬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爸也不勉强,说不能就不能吧。不管怎么着总能找到一条活路,也不是非上学不可。 毛江说有个初中毕业,该认的字也认得差不多了。除了拿不到文凭,其他的东西。还是在社会上学来的快。 我爸妈走后,我和胡素素青青三个去超市给胡素素买衣服。毛江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儿。我们三个人走进一家稍大些的服装超市。这家超市还在进行着小小的装修,一个师傅正站在梯子上装吊灯。 女孩子挑衣服都是很讲究的。就连胡素素刚刚从狐仙家族变成真正的人也不例外。一件一件的看的很认真,总能说出好和不好的地方来。最后看中一件紫色羽绒服。在我和青青都看着胡素素认真查看那件羽绒服有没有毛病的时候,我们没注意到,我们正站在装吊灯的梯子一边。 随着师傅在上面的动作。梯子突然就倒了。我先听见哎哟一声,是站在梯子上的师傅发觉不对劲儿发出了一声喊。然后梯子就带着师傅朝一边倒过来。胡素素正站在梯子倒过来的下方。 青青就站在胡素素一边。正帮着胡素素看衣服。听见喊声一回头见梯子倒下来,连忙一推胡素素朝一边闪去。我站在梯子倒下来的范围之外,连忙又拉了一把胡素素。 胡素素堪堪躲了开去。拿着衣服的一只手背,却被擦了一下,还流了一点儿血。而站在梯子上的那个师傅,连人带梯子就砸在了衣架上。 胡素素摸着流血的手背,吃惊地看着摔下来的那个师傅。那师傅在地上躺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揉着肩膀。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得多亏了那两排衣架,如果不是上面挂着很多冬天的厚衣服挡了一下。这师傅肯定够呛。 店老板走过来,看看装修师傅,见无大碍,问胡素素:“手背都擦破了,先用创可贴贴上。你感觉怎么样,不要紧吧?” 胡素素摇摇头说:“没事儿。那师傅,从那么高的地方倒下来,他不要紧吧?” 店老板说,还好,没受啥伤。 店老板说着到柜台那里拿了创可贴来给胡素素贴上。店老板觉得对不起胡素素。胡素素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装修师傅。她知道这次意外,也是因为她。 因为这事儿,胡素素也没了选衣服的心情。她就把自己刚才看中的那件紫色羽绒服拿去让我付钱,连度穿一下也没有。店老板也痛快,说为了补尝我们受到的惊吓,给打八折优惠。 青青对我使了个眼色,说我们到别的店再去看看。 进了另外一家店,在胡素素随便挑衣服的时候,我低声问青青:“没看出来素素没一点儿心情了吗?改天来买不行吗?” 青青说:“不行,得给素素姐置买齐了。她身上那衣服,一脱下来就不能再穿了。她现在成了个真正的人,所以她身上原来的衣服,一脱下来就穿不上去了。素素姐全身的衣服都得换。还得多买一身备换的。” 我点点头。胡素素肯定也知道青青说的这回事儿,她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挑了一些来。这回胡素素不像之前那么认真,有点儿像是随手拿的。 这次的速度很快,胡素素很快就把所有衣服置办好了。我们付了钱出来,我替胡素素拿着东西。 镇上的柏油路不是很平整,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连石头子都露在外面。一辆车快速从我们身边经过,就听见胡素素啊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头。 我扒开她的手一看,上面肿起来一个小疙瘩。原来走过去的那辆车,压巧了弹出一个小石子,刚好打在胡素素脑袋上。胡素素可真够倒霉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我不知道胡素素是怎么想的,换成我我是受不了。每天生活在不可知的意外里,那不是要发疯吗? 果然,胡素素也是。她对我说:“高扬,你说我这样,活着有意思吗?我虽然也做了一个人,可是每天,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每天都生活在恐慌里。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我一点儿也找不到活着的乐趣。” 我安慰胡素素:“素素,你别多想,总会好起来的,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眼下这些,都是你刚渡完劫后的余劫,就像地震过后的余震一样,很快就会过去,会很快过去的。” 胡素素摇摇头:“别哄我了高扬,这次恶劫,远没有过去。活着的远比死去的更痛苦。我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的,只不过苟延残喘。多活一天,痛苦一天,在痛苦中活着。” 我挽起素素的胳膊,另一只手里还提着很多衣服。我轻轻对胡素素说:“等毛江好了,让他给你想个办法。毛江多少有些能力,总会想个办法出来的。” 青青也在一边帮腔说:“对呀,那个毛大哥一看就有两下子,说不定她有更好的办法。” 胡素素苦笑了一下,拍拍青青手背说:“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还能不清楚吗?青青你也知道,不用安慰我。我受的是天劫,硬要破解,那是逆天的,也没法破解。我只是有点儿,舍不得高扬。我就撑着,撑到哪一天是哪一天。” 回到卫生院,把胡素素的事儿和毛江说了,毛江只是叹了口气,说再想想办法吧。 再想想办法的意思,是目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毛江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后就出院了。出院后暂时没别的什么事儿,毛江就教我打坐和凝聚心神。我问毛江这有什么用? 毛江问我,你知道两大世界观吗? 我说知道,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 毛江说对,我们道教一派,一部分来讲就是唯心主义。你要相信,意识能够决定物质。 我靠,如果意识能够决定物质,那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想到什么就能做到什么。 毛江认真地说,理论上是这个样,但没有那么简单。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修行,有的修为极高,有的却很平慵,除了本身的努力,悟性和天质都很重要。比如道行高的人,可以在你面前幻化出并不存在的东西,在他那里就是意识,而在你看来,就是存在的物质。更厉害的,可以凭空漫步。 凭空漫步?毛,毛哥,你见过吗? 毛江摇摇头说:“没有,听说过。” 我就笑了,听说过不一定是真的。 毛江说最简单的,拿画符来说,有的按照师承,流传下来画什么样的符,就是什么样的符。实际上那个符文,也是凝聚了先一辈的意志,与传承者坚决的信仰。如果你自己的意识够强,你就可能随心所欲,把自己的意志加进你画的符里,你的符就会起到你想要起到的作用。所以我相信,修为高到一定境界,很多在常人看来不可能事都会变成可能。 毛江教给我的,就是让我静想,让我凭自己的意志挪动桌子上的小纸片。我练习了好几天,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很郁闷地去找毛江。毛江便在中间穿插着教我一些拳脚功夫。阵鸟场扛。 毛江从医院回来没多久,我爸也外出务工了。在农村,只要不是农忙,平常大多数时候,劳动力都是外出搞建筑活儿。就三四百里范围内,农忙了就回家。 胡素素多数时候,都不与我们一块儿。我突然注意到胡素素脸色越来越差。我就去问青青:“这些天胡素素与你在一起吗?” 青青说没有,我们各溜各的,素素姐不喜欢有人跟她一块儿。 我是说晚上,晚上素素没和我在一块儿,是不是和你睡一起。 青青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没和我在一块儿,我一直以为你俩在一块儿呢。” 这很不正常,从正月十六过后,胡素素一直状况不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危险。这两天怎么没听她说起过了。虽然不知道胡素素平常都干什么,但饭前饭后的也总在一起见面。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胡素素:“素素,你这些天都在哪儿,除了吃饭都见不着人,你晚上睡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胡素素眼里就有了眼泪:“我不能和你们在一块儿,我会连累你们的。我吃了饭就去河边坐着,那里什么都没有,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第二百三十章 素素的磨难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按毛江教的修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所以见胡素素每天与青青一块儿出去,也没管那么多。没想到她们也没有一起。胡素素脸色那么差,一定不像她说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所以当天晚上,我便留胡素素和我住一块儿。胡素素挺悲伤地说:“高扬。我要走了。” “走了?去哪儿?我们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吗?”我惊讶地问。胡素素已经没有家里人,也没有了神通,她能去哪儿。 胡素素轻轻地说:“我是说,我要死了。我受不了这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你知道吗?除了吃饭外,我走路会摔着,走屋檐下会有瓦片砸下来,走树底下也会有枯枝掉落。有时候狗见了会死命地扑上来咬。前两天一辆拉木头的三轮车,装的满满一车圆木,到我跟前,绳子就断了,一车木头滚落下来。幸亏青青在场,要不然我就被砸在下面了。” 我抚摸着胡素素一头长发说:“没事儿,别想那么多,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挡着。” 胡素素摇摇头:“没用的高扬,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很快就会被带走的。这一定是惩罚我,在渡劫之前与你睡在了一起。我开始也想着,与你睡过之后,就能躲过这场恶劫。没想到躲过恶劫之后,是连续不断地惩罚。直到死去。” 胡素素说完看着我,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承认刚始是在利用你,想躲过这一劫,后来才发现,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也真心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你一定恨我吧?我是为了渡劫才和你睡到一起的。” 我摇摇头说:“这世上的人走到一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主要的是,在一起之后会不会快乐,会不会相互忠诚。我们一起渡过了这些日子。我感到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又怎么会怪你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一晚我相拥而眠。灯泡爆了一个,幸亏我们蒙着头才没被碎玻璃伤到。半夜里床腿折了一根。我们两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后来只得用板砖先垫上。好好的床腿,说折就折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胡素素又要外出。我就陪着她去。昨夜的事儿使我知道。胡素素在家里,也是不安全的。怪不得她脸色那么苍白。估计就是晚上,她也没敢踏实睡过觉。 陪着胡素素坐在河坡上。河里已经没有水,只有河泥露在外面。河坡上是一些荒草,有的地方长着一些树木。胡素素感叹说:“作为一个动物,真不容易,无缘修练的,就那么几年十几年,还要一直为吃和被吃而不得轻松。你说修练的吧,又要这劫那劫的。所以很多动物都做了妖仙,不渡劫,活个几百年就拉倒。” 我接过胡素素的话说:“其实做个妖仙也不赖。” 胡素素点点头:“我家一下子被封一千多年,复苏过来必须渡恶劫,失去了做妖仙的机会,所以我们,我,是没有选择的。” 我搂过胡素素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突然听到哼哼的声音。感觉很怪异。这是猪叫的声音。在农村听见猪叫声没有什么。问题是这个时候,不是早些年,养的猪一下子看不好就跑了出来。这时候养猪的人家,都有专门的猪圈。不可能把猪放到外面来的。家家户户都是大铁门,也不是从前那种木栅门。所以即使是猪万一跑出猪圈,那也出不了院子,会很快被赶回去。 在野外河边听到猪叫声,那肯定有些不正常。难不成我会捡一头大猪回去。我问胡素素:“素素,你听到猪叫声了没?”阵鸟池技。 胡素素点点头:“听到了,可是,没看见哪里有猪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也没看到,河坡上,一眼能望去好远,没看见有猪。往上走两步到河岸上,麦苗还很低。不要说是猪,连一个兔子也藏不住。这猪叫的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呢。 有冷风吹来,不仅是声音,我还闻见了猪身上的那种骚味儿。我看了一眼胡素素,那种声音,也离我们越来越近。胡素素没看见什么东西,我也没看见。 如果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应该看的见才对。不过经过狐仙家族的事儿,我没这么自信了。因为有些道行太深的,是完全可以让我看不见的。 胡素素站起来说:“高扬,我们走吧,我感觉这声音,有点儿恐怖。” 我连忙站起来,挽着胡素素的胳膊往回走。猪哼的声音在我们身后,似乎大了起来。很快地接近我们。我心里一惊,拉着胡素素跑起来。 后面猪的叫声,也越来越响。并且尖锐起来。看起来是追着我们不放。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而且已经能够感觉到猪张着大嘴的气息。胡素素突然尖叫一声,整个身子一顿。我连忙停下来,问她怎么了。胡素素用力一抬腿说:“我的裤脚,被扯了一下。” 我用力推胡素素一把。自己跑在了胡素素身后。我刚推开胡素素,就感觉有东西咬到了裤腿。用力往回一挣,竟然没挣脱。心中大急。感觉有一个东西,已经朝我身上扑来。 我以为那东西会一下子扑中我。然而没有。就连咬着我裤腿的东西,也一下子松了。一道影子从我身边闪出,迎向了我后面。我心中一个机灵,伴魂,我的伴魂回来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伴魂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伴魂是绝对和我一条心的。而且有点儿厉害。 然而跟在我们后面的这头猪,显然也不好对付,一阵激烈的叫声过后,我感觉伴魂退回来了,就守在我身边。我意识到这是伴魂不敌,变攻为守了。于是抓紧往村里跑。也许青青,或者毛江会有办法的。 正跑着就看见青青从村里飞掠过来,速度极快。青青掠过胡素素,这个时候的胡素素,是看不到青青的。青青直接来到我身边:“高扬,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跑什么?” 晕死,看起来青青,也指望不上。仿佛是为了向应青青的话,响起了两声猪叫。不是哼哼的,而是那种尖叫声。明显的是对青青无视它的愤怒。 青青接着说:“哇,哪来的猪啊,我怎么没看到?” 这个笨青青,看不到说明你道行不够,还在这儿显摆呢。然后我就听见青青尖叫一声,嘴里惊慌地说:“什么东西?” 我说青青,是猪,一头看不见的猪。 青青说什么,还有我看不见的东西,不可能啊。 这个死青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不过那猪的叫声,和奔跑的声音,似乎绕过我和青青朝前面去了。前面就是胡素素。看来这头猪,是冲着胡素素来的。我和青青,急忙去追胡素素。胡素素现在就是一普通人,比着我和青青还不如。不过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我和青青在这头猪前面,也和普通人差不多。因为我俩都看不见它。 青青一下子就掠到胡素素身边,在她身后挡着。虽然看不见,青青凭着她自身的灵活,也还能和那头猪纠缠一番。可是如果那头猪,不发出声音,或者不击青青,青青也拿不准它所在的方位。 我在后面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胡素素跌倒了。然后青青一愣,马上掠到胡素素身边把她扶起来。我追上胡素素,问她有事儿没有。 胡素素说也没啥事儿,就是感到身上好重。 我和青青对视一眼,心说糟了。怕是那头猪,已经上了胡素素的身。我和青青一左一右挽扶着胡素素回家。毛江正站在院子里,问我一大早不练功去哪儿了。 我暗道不妙,连毛江也没看出来胡素素身上的异样。如果胡素素没有变成普通人,也许她能看出来。可是现在,胡素素没有一点儿法力了。毛江青青,都还差得远。 我问毛江:“半吊子师傅,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毛江仔细看了看,呃了一声,笑着说:“看出来了。” 我心里一喜,总算还有点儿希望。没想到毛江接着说:“胡素素这是咋的了,你们两个这样扶着她,受伤了吗?” 敢情毛江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我摇摇头,对毛江说:“我们遇到了一只看不见的猪,我想着会是猪精之类的。没想到这东西的道行这么深,我们都看不见它,这下该怎么办呢?” 毛江皱皱眉头:“扯的吧,还有青青都看不见的东西。还有高扬你,它道行有多深,连你也看不见,那最少得有上千年的修行才能瞒过你的眼睛,就像胡素素她们家族。可是上千年修行的并不多见啊。特别是一只猪,猪这种动物修行的,本来就少得可怜。” 青青没好气地问毛江:“别扯那没用的,现在怎么办?” 毛江说:“先扶高扬屋里歇着吧,可能是在外面受了风寒,养养就好了。” 青青说:“还有那只猪,我和高扬都听见猪叫了。” 毛江一边朝我屋里走过来一边说:“你们听岔了吧,外面有风。” 我和青青把胡素素扶回床上躺下来。胡素素一脸的痛苦,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她说:“没事儿,我就是感到身上好沉,我好累。” 毛江说:“歇一会儿吧,睡一觉就好了,这些天你总在外面吹风,哪里受得了。” 我和青青诧异地看着毛江,毛江说:“我接了个电话,咱们有活儿做了,停两天要没什么事儿咱们就出发。”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透明猪 我不满地瞪了毛江一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胡素素都这样了,他还说停两天没事儿就出发。我心说要出发你自个儿出发,我还得在这里照顾胡素素呢。毛江说完话往外走,一边带上门一边很官方地说:“好好歇着。最好别出这屋子。” 我和青青就在小屋里陪着胡素素。我妈从外面回来,看见胡素素这样担心的不得了。叫我赶紧把胡素素家人叫来。我到哪儿去叫啊。我跟我妈说胡素素家里的人都到外面做事了,家里就剩下胡素素一个人。 我妈说这孩子怪可怜的。我妈也知道,毛江耐何不了的事情,请别人也没辙。就忙着给胡素素熬姜汤,说是去去寒。胡素素是精怪上身,喝是喝了,起不到什么作用。 胡素素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开始说起糊话来。我摸摸胡素素的额头,很烫。我跑到毛江所有的屋里,对毛江说:“胡素素烧得厉害,你有没法没,不行就得去医院了。” 毛江淡淡地说:“呆在屋里歇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种情况。去医院也是没有用的。” “那你也得想想办法啊。”我着急地说。 毛江一急脱口而出:“我日你大爷,有办法我能不想吗?先让她在屋里好好歇着。” 我无奈地又回我屋里去陪着胡素素。胡素素说:“高扬,我顶不住了。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吃了。我要死了,死了。” 我轻拢着胡素素额前的头发,安慰她说:“没事的,素素。很快会好的。” 胡素素来回转动着头。迷迷糊糊不断地说:“我被吃了,被吃掉了。” 我看看青青,不明白胡素素的话是什么意思。青青也不明白,她猜测说,不会是那个猪精要吃人吧? 我无语了。如果是猪精吃人,那胡素素现在浑身都是整个的,一块肉都没有掉,她怎么还会叫着自己被吃掉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胡素素迷糊了一阵,突然就不说话了。看样子好像是睡着了。我和青青都松了一口气,也许睡一觉。就会好了。我又跑过去找毛江,对毛江说胡素素睡着了。毛江说让她睡吧。 我发觉毛江,对这次胡素素的事儿特别不上心。是不是因为胡素素的姐姐对毛江造成了伤害,毛江把这笔帐算在了胡素素头上。想到这我对毛江说:“毛哥,你在医院里时。素素可没少照顾你。” 毛江有些不满地看我一眼说:“高扬,你说这个干嘛?你以为我是看着胡素素不管吗?我也着急。可是急有什么用?还有高扬,我不是打击你,胡素素是陪你不太久的。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想必胡素素也和你说过了。”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着,能多在一起一天就是一天。胡素素不也是这样忍受着煎熬吗? 一直到天黑,胡素素都没有醒来。我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就像毛江说的,胡素素这种情况,医院看不了。而要找什么人来驱邪的话,这事儿不用想。青青都看不见的东西,毛江也无可奈何,在这一带,是没有地方再去寻高人了。 情急之下,我想到一个人。就是和素素三姐结婚的那个新郎。他们既然能够走到一起,又是同类,估计道行差不了多少。更何况那个新郎的手段,我也见识过,能让人停留几天再复活过来,应该还在毛江之上。 我对青青说了我的想法,让她去请那个新郎。 青青说我进不去他家。 我说你在他家门口等一下,大晚上的他家门口有人有,他肯定能注意到的。 青青说那我去试试,就在过了小河沟那儿等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青走后,就剩我自己守着胡素素。毛江也不管胡素素的事儿。我屋里的门虚掩着,院子里有动静。我妈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在院子里。不知道毛江在做什么。 胡素素突然笑了一下,我本来正坐在床上,脸朝着窗户那儿。听见胡素素的笑声,连忙转过头来看。胡素素笑得有些诡异。不是平常的那种甜甜的笑容,看上去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狰狞。 我连忙喊她:“素素,素素。” 我以为她既然笑了,就应该能叫醒她。 胡素素哼了一声,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和我们上午在河坡上听到的声音差不多。胡素素又哼一声,然后吼吼地笑。那声音,不像是人类所发出来的。真实的胡素素,现在已经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支配胡素素身体的,很可能已经是那个猪精了。胡素素哼哼了几声,然后坐了起,盯着我看。她自己还舔了舔嘴唇。那样子仿佛一匹饿狼,看见一只肥美的羔羊一般。 “素素,你醒了?”我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吼吼,谁是素素?你又是谁?”胡素素问道。阵鸟厅技。 我心里一凉,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请你赶紧离开胡素素的身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胡素素冷哼了一声说:“不客气又怎么样,我还就告诉你,胡素素已经被我吃了,她是回不来了,只要我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就是一个死人,吼吼。” 我不相信,因为胡素素整个人看上去好好的。顶多就是,通常情况下,这个猪怪暂时占据了胡素素的身体,只要它离开,再把胡素素的灵魂找回来,胡素素就会好起来。然而这一次,我想错了。 毛江在院子里听到屋里说话声,喊我说:“高扬,你过来一下,我找到救胡素素的方法了。” 我听毛江说找到了救胡素素的方法,连忙一拉门冲到院子里,抓着毛江说:“什么方法,快点儿用上啊,胡素素说她是个死人了呢。” 胡素素跟着走了出来,吼吼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方法。你们,一个一个都会死去。没有人能挡得了我。” 毛江双掌相合,放在胸前轻轻搓动着。眼睛盯着胡素素,也不说话。等胡素素走到院子正中。毛江双手猛的一搓一扬,叫了声疾。我就看见一团火从毛江双掌间迸出。 这只是一个引子,接着在我们四周,一个一个火团亮起。很快我们就置身在一场大火之中。我靠,毛江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你想把我家都给烧了啊? 毛江说放心,烧了你家我还担心我没地方住呢,这是虚火,烧不了你家一要点儿东西。而且在火圈之外,也看不到火光。 胡素素在这火光之中,有些惊慌。来回蹿了几次,没能蹿出火圈。狂怒地朝着我冲过来。因为冲过来的人是胡素素,我有些不知所措。毛江一闪来到我身边,一把拉开我,胡素素就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看起来她扑我这一下,没留一点儿余力。 看着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胡素素,我走前两步打算把她扶起来。被毛江一把拉住:“你要做什么高扬?她已经不是胡素素了。” 我站住身:“那胡素素呢,我没看见胡素素的灵魂离开。” 我和毛江都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是厉害的精怪上身,胡素素的灵魂被挤出来。那么,不管胡素素的灵魂是离开了这儿还是留在这儿没走远,我都应该能看的见。青青也应该能看的见。胡素素已经是个普通人。我和青青都没有看见胡素素的灵魂离开。这说明胡素素的灵魂一定没有离开她自己的身体。 如果胡素素的灵魂还在,这个精怪怎么就控制了胡素素的身体呢。难道是这个精怪够强大,暂时压制了胡素素的灵魂,等它一离开,胡素素就会自己醒过来?普通人遇见普通的鬼魂,一般都是这种情况。 胡素素这一摔倒,爬了两下没有爬起来。毛江双掌又是一搓,一连串的火团射向胡素素的身体。我不知道毛江布的这是什么阵法,看起来挺厉害。这阵法能使他的火符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给圈内的人,一种置身火海的感觉。 当毛江的这一串火球打下去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从胡素素身上,跳起一个东西来。而且那东西,体形还不小。像一头猪,全身呈透明状。就像是水做的一样,还能改变形状。 这头猪一离开胡素素,转身就朝我扑了过来。毛江正忙着控制阵法,不停地往外搓着火符。这时候想救我已经来不及了。我连忙后退,但以我的速度,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 我感到有个东西从我身侧闪出,挡在了我和透明猪之间。那透明猪看着我身前那东西。愤怒地吼叫着,多少也有些忌讳。我身前那东西,我是感觉到的,没有看见。但有种阴影的感觉。不用说,肯定是我的伴魂。我一直没有搞懂的伴魂。 透明猪调头,竟然扑向了毛江。 我靠,这家伙简直是伤心病狂。连我都没拿下来,现在竟然扑向毛江,那不找死吗?眼看着这东西,顶着毛江手中搓出的一连串的火光,一直朝着毛江身上扑去。 毛江一惊,见在阵法中符火都没能拦住这东西,连忙就地一滚,避了开去。毛江这姿势极不雅观。不过倒挺实用。毛江这一滚之后,火光一下子全都没了。院子里瞬间暗了下来。但这黑暗,对于我不起多大作用。可是因为没有了阵法,那个透明猪,本来还能看见点儿,现在却一点儿也看不见了。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食魂兽 一片黑暗之后,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动静,毛江也很快站了起来,警惕地四面望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院子里多了两个人。我仔细一看。是青青和三姐的那个新郎。 毛江不认识三姐夫,疑惑地望着我,问我这个人是谁。 我说是胡素素的三姐夫,当然,也是我三姐夫了。 毛江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那玩意儿冒着受伤的危险也要找我拼命的时候却突然逃了,原来是来了高人。 三姐夫连忙说:“也不是什么高人,就是来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我把毛江介绍给三姐夫:“这是我师傅毛江。” 三姐夫点点头,对毛江说:“毛大师你好,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 毛江尴尬地一笑:“见笑了。” 我问三姐夫:“可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来了?” 三姐夫说没看清,只一道烟就跑了。不过我估计没跑远。看起来不怎么把我们放在眼里。 青青听得三姐夫这么说,问道:“你能看见一道烟就很不错了,我们可是根本看不见它。对了,那是一头猪精吗?” 我和毛江像青青一样望着三姐夫,期待着他的回答。在我们的印象中,那就是一头猪精。因为刚才在阵法里,我明明看见一只透明的猪。现在只是想从三姐夫那里得到验证。 没想到三姐夫摇摇头说:“不是猪精,如果是猪精,我肯定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管它怎么迷惑,在我眼里不可能是一道烟就不见的。” 我感到有些意外,不是猪精那会是什么呢。现在这东西又逃了,到哪里去找它。晕死,找它干什么,先去看看胡素素。我连忙跑进屋里,胡素素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神色却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心里一惊,把手指伸到胡素素的鼻子下面。她竟然没有了呼吸。我的心一沉,不停地坠落,坠落。人也跟着坠落了下去。毛江连忙扶住我,叫道:“高扬,高扬。” 我感到毛江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我感到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双手,那感觉是那么熟悉。我睁开眼睛。看到了胡素素。我大喜过望,流着泪说:“素素,你好了素素,你没事了素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胡素素甜甜地笑着:“你以为怎么样呢?高扬,我走了,这次我真走了。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充实。就是后来,受了些折磨,现在好了,终于解脱了。” 胡素素松开我的手,朝门外飘过去。我连忙追到外面,叫道:“素素,你要去哪儿?带上我一起去啊。” 胡素素甜甜地笑着:“高扬,好好活着。好好生活。我从此不再存在。” 我跳起来去抓胡素素,没有抓到。胡素素真像她说的那样,慢慢飘散中空中,化作一缕缕青烟不见了。我无力地卧倒在地上。 高扬,高扬。急促地叫声把我吵醒。我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毛江,青青,三姐夫,还有我妈妈。然后是床上,躺着的胡素素。 我妈见我醒来,一边心疼胡素素,一边惊慌失措地问:“素素这是咋地啦?高扬,赶紧去通知素素家人啊,还有救吗?得赶紧送医院,这可是人命的大事儿啊。” 看来我妈刚被吵醒赶到这屋里来。毛江在一边说道:“胡素素已经死了,送医院也没有用。现在就看三姐夫有没有办法了。” 毛江跟着我喊起了三姐夫。 三姐夫问:“在这之前,你们有人一直守在素素身边吗?” 我点点头,我一直都在,开始和青青我们两个人都在。 那你们有看见素素的魂魄离体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一直都没看见。这正是我感到怪异的地方。胡素素的魂魄,一直没有离开过。可是现在,上了她身的那个东西不见了,而胡素素的魂魄却仍没有回来,所以胡素素就成了死人了。 三姐夫叹了口气说:“如果素素的魂魄仍在,只是暂时被挤离身体的话,那么现在素素应该是昏迷状态,看现在这情况,胡素素的魂魄可能根本就不在了。所以素素的身体才会没有了一点儿生的迹象。” 毛江一愣:“那胡素素的魂魄哪里去了,难不成被那东西吃了?那东西是,是……” 三姐夫点点头说:“我怀疑就是那东西,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在呢?” 我莫名其妙地问三姐夫:“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俩在这儿打什么哑迷?” 三姐夫说是食魂兽,专门吃人的生魂。人的生魂被吃了后,人就死了。而且连魂魄也不存在。人身上没有一点儿迹象,从身体上看,什么都看不见来。 青青嘀咕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修行几百年,都没听说过。 毛江说这种东西很少见,它们活跃一阵子,就会进入一个潜伏期。因为一般修行的人都看不见它,所以它自身的安全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它活跃这一阵子,会害死不少人,它就是以人的生魂为食,吃饱了就潜伏起来。就像动物的冬眠,过一阵子就又会舒醒过来。 我绝望地望着三姐夫:“青青这就没救了?” 三姐夫避开我的目光,看向一边说:“一个人的魂魄没了,这个人是无法再活过来了。就算借尸还魂,那也不是这个人了。” 我痛苦地望着素素,呆呆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毛江劝我说:“高扬,把胡素素的身体埋了吧,不然的话,知道的人多起来,也没法解释。” 毛江说的很对。现在村里人虽然不多,总归别人都知道我有个女朋友来了我家。如果有人发现,胡素素死在了我家,这事儿着实不好办。胡素素没有来历,或者说她的真实来历,根本就没人能够接受。我家对别人,解释不清。 可是把胡素素埋在哪儿呢,埋在王妃祠堂吗?这可是埋的人,大半夜的偷埋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发现。那就会有不小的麻烦。三姐夫说:“等天亮了大模大样的出去,叫素素去陪陪她三姐吧。” 我瞪着三姐夫:“大模大样出去?你疯了?” 三姐夫说没疯,叫青青附身胡素素身上。你们一起到我家那儿,然后到晚上,就把胡素素葬了。你们村里的人也都知道胡素素走了。 我妈听了很久才发话说:“这怎么行,你们把胡素素偷偷处理了?必须得通知她家人,你们在这瞎胡闹呢。” 我苦笑了一下,对我妈说:“素素不是个人,她是狐仙。她的家人在渡劫中全没了。正月十六打雷你知道吧,她家人在这场雷里全没了。” 我又指指三姐夫,青青对我妈说:“还有他,她,也不是普通人,他们若不让你看见,你都看不见他们。” 我妈捂着胸口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不会伤害你吧?” 我说不会的妈,他们都是朋友。 我妈才放心了。 天亮的时候,我就和毛江,带着青青原身,还有被青青附了身的胡素素进城了。三姐夫也在,别人看不见他。不像胡素素,一开始就现身人形,冲着做我女朋友来的。 我们这次是搭车进城的。一路上看着活着的胡素素,我忍不住叫她的名字。胡素素每一次都轻声说,我是青青。 大白天的,有人到电视台后边的小岛上转转,保安看见了也不管。为了不引起保安的怀疑,我们转了一圈后,便将胡素素的身体留在岛上,离开了那儿。青青又回到她的原身上。 天黑时我们在三姐夫的帮助下,瞒过保安,混到那岛上,一起把胡素素安葬了。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痛。回头想想,我喜欢胡素素,也许正是因为她不是个普通人。有一种新白娘子传奇的那种仙侠情结在。后来胡素素变成了普通人,我已经真正的喜欢上了她。这一次渡劫,胡素素一家,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看起来上天,有时也是很残忍的。阵帅每弟。 我和毛江青青连夜赶回家。回到家里我家的门竟然还没有关,而且屋里的灯也亮着。我们推门进了院子。立即就有人从屋里边往外走边问:“高扬回来了吗?”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往里走。就看见村里圈叔急急地说:“哎呀高扬,你可算回来了,这去弄什么进趟城大半夜才回来?” 我晕,我什么时候回来也要你管着。不过我编个假话说:“给一家人家去看邪病,就回来的晚了。圈叔这是咋的了,这么晚还在等我,有事儿吗?” 圈叔一把拉起我说:“快走,到我家去看看。” 他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毛江还站在那里想回他屋里去。我叫道:“你往哪儿躲,你不去能成吗?快点儿的。” 圈叔也不客气地回头又来拉毛江:“对,对,对,一起都去。” 看圈叔着急的样子,事情肯定不小。青青听我叫毛江,当然也一起跟着去。一路上我问圈叔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圈叔说马上就到,你先看看再说。你奶奶她好好的,突然就不能动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招雷 我和毛江来到圈叔家里。进入一间偏房。因为深夜突然发生的事儿,所以除了他们家里人,没有外人。老奶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呼吸倒还有。我怀疑她是睡着了。 在这间偏房里,我没看出什么异样,也没产生那种有不干净的东西在的感觉。我望望圈叔和圈婶:“老奶奶看起来睡的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圈叔说:“一个小时前,老太太突然大叫两声,我和你婶不在这屋,听见叫声,我就连忙赶了过来。我赶到这屋里时,老太太就不怎么叫了,显得有气无力的,连动都不动一下。” 我看了一眼圈叔和圈婶:“那你们还不赶紧送医院,就去我家等我啊?” 我说这话时,语气十分不满。在农村有一小部分人,根本不把老人的事儿当个事儿。小孩子有个头疼发烧的。那是慌得不得了。村里不行去镇里,镇里一下子看不好马上去县城。老年人有个病什么的,一般都在村卫生室里耗着。一幅不急不躁的样子。 圈叔说高扬,你把你叔看成啥人了,这不是去医院的事儿。主要是你奶奶,一会儿小声嘟哝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你奶奶看起来好好的。你叫叔怎么办,去医院,这还不被当成精神病啊?这明显就是撞邪了,所以才去你家等你。 我和毛江对视一眼,青青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我们立即就想到了胡素素的死。想到了食魂兽。这东西没有走,还留在我们村子里。三姐夫说过,它会活跃一些日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得多少人死于非命。 况且这东西,我们还对付不了。我看看青青。青青就出去了。这时候老太太嘴动了动,说了两遍:“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圈叔和圈婶望望我。我望望毛江。毛江一脸的没奈何。然后就走出屋子。圈叔和圈婶要送到外面。我拦了他们一下说:“不用送了,他也没辙,这东西太厉害了。” 如果有一点儿辙的话。胡素素就不会送了命。后来毛江劝我说,胡素素的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像她那样提心吊胆地活着,而且随时都会死去,比死了更难过。 圈叔和圈婶无助地看向我。我连忙避开他们的目光。我现在的悲伤,比他们大的多。虽然我和胡素素相识相聚的时间不长。毕竟她是第一个与我同床共枕的女孩儿。如果可能,我恨不得逮着食魂兽给一刀一刀剁了。可是现在,我连看见都看不见。 现在这食魂兽,明明就在村里一老奶奶身上,我能怎么着,总不能把老奶奶给剁了吧。 青青出去请三姐夫了。毛江肯定在院子里布阵。虽然那阵法,并不强悍,但有阵法在,我们还能看见一个透明猪,没了阵法,我们就是瞎子,只能任由那东西的进攻。 圈叔听到了毛江在院子里的脚步声,轻轻问我:“跟你来的那个人没走,在院子里做什么?” 老奶奶接过圈叔的话说:“在布阵呗,还能做啥,想抓住我。” 站在老奶奶床边的我们三个人都吃了一惊。老奶奶说的话,不是老奶奶的意思。是食魂兽借着老奶奶的嘴在说话。惊过之后,圈婶试探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祸害我们家?” 老奶奶张着没牙的嘴笑:“我饿了就得吃东西,说什么祸害你们家。我就是以人类的灵魂为食的,不吃就得饿死,就像你们饿了要吃饭一样,你们能不吃饭吗?你们吃鸡的时候,会认为自己是在祸害一只鸡吗?” 食魂兽的话,让我们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我想不明白,食魂兽这会儿,为什么这么愿意和我们谈论这些。当初在胡素素身上,是没怎么和我们说话的。 我对食魂兽说:“七十二妖,人为第一妖,你却以人的灵魂为食,这是有违天理的,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东西存在下来?” 老奶奶嘎嘎地笑:“那狮子老虎呢,也有违天理吗?” 我摇摇头说:“那不同,人们至少可以反击,可以避开它们。” 老奶奶吧咂吧咂嘴说:“是你们先做了有违天理的事儿,才把我唤醒的。那个狐妖和人交合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普通人。我本来处理休眠时期,是她接二连三地在我身边诱惑我。那么香喷喷的美味在我鼻子底下来回晃动,我能不醒过来吗?我能不大吃一顿吗?所以说到底,我的存在,是你们自作的。你们不自作,我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怎么会儿这样,这样说起来,如果食魂兽不除,那就是我害了全村的人。 老太太突然闭嘴了。接着就感觉一阵风,朝我扑来。这股风还没到我身上,我身上也有一股风,前扑去。从老太太身上扑出的那股风,直接就卷向门外。 那风到了门外之后,就一下子安静了。圈叔和圈婶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然后看看老太太,扑上去大叫。不用看就知道,老太太已经死了。这个来之后我就知道,我们阻挡不了食魂兽。 我跟着冲向院子里,因为毛江,也许很需要我帮忙。院子里本来是黑的。我一冲出屋子,就冲进了毛江的阵法中。眼前突然就出现一片火光。毛江的符纸,在熊熊燃烧。 一头透明猪正躲避着毛江双手里不断搓出的火团,伺机朝毛江进攻着。毛江不停地搓出火团。这头透明猪,现在该叫它食魂兽,并不迎着毛江的火团往上冲,上次吃了点儿亏,这次学精了。 毛江的符纸,并没有多少。昨天夜里刚大量使用一回,这次又是大量使用,所以剩下的很有限了。毛江搓出火团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不是力气不支,而是在节约着用符纸。 我想起这食魂兽,这两次没把我怎么样。虽然我奈何不了它,但每一次它对我造成威胁时,总会有那个不知道的伴魂替我解围。想到这又想到胡素素。我朝那食魂兽冲出两步,一脚飞踢过去。 我这一次是偷袭,而且用了全力。食魂兽也没怎么防备,在我看来,一定能把它踢飞老远。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这一脚踢空了,如同踢到空气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阵帅斤亡。 我愣在那儿。毛江喊道:“高扬,别走神儿。” 毛江喊我的时候,食魂兽调头朝我撞过来。毛江正一心一意地搓着火团进攻着食魂兽。我当时也没多想,我踢不着它,它肯定也撞不着我。然而我错了,它不但撞了我,而且好大力,一下子就把我撞翻在地。 然后硕大的身子朝我压过来,这要是被压上,不死也得去小半条命。毛江把所有的火团都搓出来。铺天盖地的,有的直接就打在我身上。有的打在食魂兽身上。打在我身上的,我竟然没什么感觉。倒是打在食魂兽身上的,痛得它嗷嗷直叫。 食魂兽往一边滚了滚。就不见了。随着毛江把手中的符纸全打出来,周围的火光也不见了。院子里恢复了原样。我们连食魂兽的影子也看不见。 我听见了得意的哼哼声。接着就感到屁股底下有动静,然就我就被高高顶起,然后扑通一下落到地上。还没叫出来屁股痛,毛江就捂着裆里大叫起来。 这食魂兽真是个变态,朝着毛江的命根子下了手。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这东西如果扑在我两个任意一个人身上。那我两个还不得有一个人因为被吃了灵魂而死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的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正当我和毛江狼狈不堪的时候。三姐夫出现了。不知道三姐夫用的什么手段,圈叔家的整个院子都被一圈流光照着。那一圈流光,像一条界限,把我们几个堵在了院子里。青青没有进来。 三姐夫手里拿着一张白布,对着空中举着。另一只手作出一种奇怪的姿势。嘴里叽叽咕咕念着什么。不仅是我,连毛江也愣在了那儿。我想毛江和我一直看不懂三姐夫在干什么。 我暂时没有了受到威胁的感觉,走近毛江笑他说:“大师,你也看不明白了吗?” 毛江严肃地说:“你三姐夫在以命相搏。” 我惊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因为一点儿搏斗的迹象都没有。食魂兽没有动静。三姐夫在那儿独自做着自己的法,谁和谁相搏去。 一会儿我就听见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由小而大。由轰隆隆变成咔嚓嚓。炸雷,又是炸雷。这个正月,怎么这么多不寻常的雷声? 我看向毛江,毛江你三姐夫在引雷炸妖,食魂兽是死定了。 我看向三姐夫,他手里拿着一块白布,白布上还有红点,像梅花一样开着。 我问毛江:“三姐夫能招雷来,他拿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他不怕雷吗?” 三姐夫也是狐仙,它避雷还来不及,怎么肯去招雷。 毛江说也许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制服食魂兽。他手里拿的,那是处女血。应该是你三姐的。胡素素她们一家,本来就是渡恶劫的,那东西最能招雷。你三姐夫念的又是招雷咒。二者合一,肯定招得惊雷来了。他在院子里的这个阵法,困住了食魂兽。食魂兽刚刚吃掉生人的魂魄,必然会被雷劈,必死无疑。可是你三姐夫,也异常危险。 雷声就在我们身边炸响。我看见圈叔和圈婶在屋里露了一下头,关上门缩回去了。 我和毛江,三姐夫,就在闪电形成的网里。在这个网里,我还看到了一个透明猪。它恐惧地呆立在那儿,缩着身子发抖。闪电一道一道,在它身上划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食魂兽的灭亡 最后一道闪电划过,把透明猪烧成了焦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电闪雷鸣嘎然而止,三姐夫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我和毛江过去看时。他身上伤痕累累。毛江看不清楚,问我你三姐夫怎么了? 我说受伤太重,人晕倒了。院子里还有一块焦炭,是食魂兽留下来的,不过已经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圈叔和圈婶从屋里跑出来,问我:“怎么院子里这么多炸雷,你们没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那东西给雷击了。 圈叔满是期待地问:“那老太太还有救吗?” 我说没了。老太太的魂魄已经没了。 我和毛江扶起三姐夫,因为三姐夫被雷击昏迷了。圈叔也看的到,不过院子里没有灯光,他看不大清楚。只是问:“这人是谁?需要去医院吗?” 我对圈叔说:“圈叔,你忙你自家的事吧。这人是我们请来捉妖的。我和毛江送他回去。” 然后我和毛江,扶着三姐夫出了他家院子。青青在后面跟着。三姐夫醒过来,无力地说:“赶紧送我回去。我在家里养着。” 我回家骑上电动车,带毛江送三姐夫回去。 这里的事儿,总算结束了,素素的仇,也算报了。我很后怕,如果没有三姐夫,或者三姐夫不肯帮忙。食魂兽将会给我们村和这附近带来多大的灾难。从县城回来,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吵醒。我正困的厉害。还以为又有什么事儿。原来圈叔看见他家院子里烧成焦炭的那东西,知道是雷击的,不敢乱动。就过来问我,那个东西怎么办。 我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就是块焦炭,怎么着就行,随处扔了吧。 圈叔有些怕会有什么后果。叫我帮忙处理了。我无奈地跟圈叔去他家。农村人对这东西很忌讳,不知道的。是万不敢乱来的。你明明告诉他没事儿还是不大敢弄。 我到他家里,直接用手抓起来,骑着圈叔家电动车,带到西地河边给扔了。把车子送到圈叔家,他家里人正准备着老太太的丧事。村里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很缺人手,我就留下来帮忙。 火化刚刚兴起。农村还是偷埋。白天至近的人来看看,晚上就得埋掉。直到晚上九点多,把老太太入了土,在圈叔家吃过饭,我才回家。 一回家毛江就说:“高扬,明天咱们就得走了。” 走就走吧,我问毛江这么急干啥,这边才忙完,好好休息一天,后天走不行吗? 毛江说那边事情很严重了,不能再拖。 听毛江这么说,我不问什么事儿,而是先问毛江:“谁请的你?是不是出的价钱很高?” 毛江摇摇头,很淡定地笑着:“哥不是那样人,钱咱们是不缺的,有些事儿不只为了钱。” 毛江这话,我不大信。要是不缺钱,为啥还那么抠,就不能大方一点儿。一百二百的小钱也收。 青青在一边,很感兴趣地问毛江是什么事儿? 毛江眉毛一扬:“怎么,你也想一起去?” 青青一幅本来就应该如此的样子:“我咋能不去,我得和高扬一起去历练呢。” 毛江看我,我说你看我干啥,她要去就去呗,多一个人多个办法,有些事儿她做起来比我们方便。你就先说说,我们要到哪里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毛江说是昆山那边一个大厂里,接二连三地死人。 我打断毛江的话,笑着说:“厂里的事儿,应该报警吧。” 毛江说当然报警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报警还得了。警方也在调查。不过死因不明。事情也太蹊跷,若是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意外,到现在已经九个人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是厂里老板请你的?我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毛江摇摇头,认真地说:“不是老板请的,我们进了厂,也不能说是调查这事儿的,我们以找工作的身份混进去,秘密地调查这事儿。我们的目的,就是查清这事儿的真正原因,能处理更好,不能处理也没关系。如果我们查的,和警方的结论是一样的,那这事儿也算结束。” 我没听明白毛江的意思,问他:“这事儿是谁托你的?给钱还是白干啊?” 毛江说:“给钱,当然给钱,白干谁干啊。” 我晕死:“毛哥,既然不是那老板请咱们,谁闲的那么蛋疼,出钱去管别人的事儿,而且还不让人家厂里老板知道,不会是那厂里的竟争对手搞的吧?” 毛江摆摆手说:“不是,你别管那么多。少不了你花的钱。而且我们做的,也是正当的事儿,合情合理合法,总之不会坑你。” 其实我对这事儿,不是很感兴趣儿。全国这么大,哪天不死人。哪天不发生一些事情。天灾,人祸,自杀,他杀,每天都有。我不认为一个大厂死了九个人就会是什么灵异事件。如果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或者厂里产品中毒,或者是情杀,迫于压力自杀,这些寻常的事情,与我们接触的东西没什么关系。还要费事八经地打入内部去做工。不但做,还得做好,不然的话事情没查出个眉毛胡子来,就被人家炒了,再进去就难了。 毛江看出了我的意思,说:“这事儿必定有曲折,这里面有自杀的,有无缘无故就死的。事情没这么巧,凡是自杀,必定是有原因的。有些定性为自杀的,不一定是自杀。是先有了死,然后才去找原因。有的人情绪低落,或受了打击,但却没有可能自杀。如果人死了,死因不明,就很容易被定性为自杀。”阵帅吉圾。 我承认,毛江说的有道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公安系统内,有一个潜规则,命案必破。很多疑难案件,也容易被定性为自杀。既然毛江认为有曲折,那就一起去看看。 我想起一个问题,就是从死亡谷中出来,那个天坑里不断往外出复制人的事儿。这么长时间,会不会都冒到坑外边来了。 毛江笑我,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留意新闻,还是看过了给忘了。 我问毛江到底怎么了。 毛江说国家在那儿搞一个什么导弹试验。把那儿整个给炸了。 不能吧,我说,还有我们去的那个地下湖,那湖中一条路往里通,还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形。把那里给炸了,不会出意外吗? 毛江说没炸地下湖,就是把那个复制人的天坑和地洞给炸了,把那儿整个给堵上了。 我哦了一声,感觉毛江知道的也太详细了。这些事儿新闻上好像没说过,要不我也应该多少听说一些的。 第二天早饭后,毛江就准备出发了。我叫毛江在家里等等。说是去镇上买个手机放家里,然后我好和家里联系。我自己也要买个手机。 毛江立即掏钱:“从现在起,你的花销我给报了。” 我靠,有这么好的事儿。我和毛江商量,要不要买个小汽车放家里,回来时开着方便。毛江一瞪眼说,去你大爷的。 把手机号码什么的都整好。我和毛江就出发了。我妈叫我在外面小心些,说话做事儿都多注意,然后就是请毛江多照顾我。毛江说一定一定。 毛江对我妈说的,是带我去他一个朋友工厂帮忙,活儿不会多重,工资也比别处的高。我们这儿下了学的,大多是外出进厂打工,年龄也就是我这个年龄,十六岁,不满十八岁。 我对毛江说我没有身份证,也许就进不了厂。 毛江说这个不是问题,他会安排好。年龄有什么用,看你身高就像十八了。 我靠,人家是看身份证不是看身高的好吧。 我们是先到市里,然后坐汽车去昆山。 到了离江阴不远的一个地方,那车就在高速上停了,说是去昆山的,从这儿下了高速找车过去。这车子不往昆山去。 我靠,这是什么事儿,不往昆山去你卖昆山的票做什么。我们市里的车站,很不正规,买票都是在车上买的。他们自己的票。车站里面,不卖长途的票。 毛江说等一下,我们是买的到昆山的票。 车上立马过来一个人问:“票呢,你的票上写着到昆山的吗?” 我靠,真没有,就写了一个钱数。 毛江淡淡地说:“我们出的钱,是到昆山的,你们当时也是说到昆山的。” 那人说道:“退你们二十块钱,自己搭车过去,我们这车只能捎到这儿。要不下车,就拉你们到江阴市里。” 毛江果断说不行,每人退四十元,江阴到昆山的票价是三十五。要不你爱拉哪拉哪,不把我们送到昆山就不算完。 车上又站起来一个人:“兄弟不常在外面走,没吃过亏吧?”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毛江不常在外走,那谁还常在外面走。开玩笑,别看去昆山的就我们俩,就你车上车主的那两三个人,都不够毛江一个人收拾的。还有一个青青在,怕你才怪了。 毛江很淡定地说:“少来这套,你敢半路甩客我这就打110,看你们以后还跑车。” 车主也在车上,见威胁不到,就说每人退他们四十元,让他们下车吧。 毛江说不急,把我们拉到江阴市里,住一晚再走。 后来退钱时,每个人退了我们五十元。 在江阴住了一晚,第二天早饭后就坐车赶去昆山。到昆山找到那个厂后,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下。然后就去那厂里面试。厂里也正好在招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封着的天台 怀着别样的目的,我和毛江到斯尔福电子厂去面试.路上,毛江递给我一张十八周岁的身份证.姓名和照片都是我的.十六岁的人十八岁的身份证。我有些担心地问毛江,人家厂里能不能查出来. 毛江摇摇头,一脸地坚信:“你放心,比真的还真。只管放心用,出了事儿由我兜着。” 毛江的话我不大敢相信。我这半吊子师傅,也不是没坑过我。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受点儿小罪什么的,不关他痛痒。所以我不得不提醒毛江:“这回来这厂里查接连死人的事儿,是你找的不关我事儿,我就是友情支持。不如适我就打退常鼓。” 毛江嘿嘿一笑:“放心啦高扬,毛哥什么时候亏过你啊,这次死贫道不死道友,保证你吃好喝好,有事儿我前面顶着。”阵节东划。 我不知道这次来斯尔福,请他来的那个傻瓜蛋给了毛江多大好处。凭我的感觉,这钱肯定少不了。就问毛江:“那个冤大头给你多少钱?完事儿你得分我点儿,你现在弄的我连学都上不成,少不得以后得指着这个吃饭。我这么吊儿朗当地陪你白跑,肯定说不过去。” 毛江笑笑说:“这次经费充足,咱们只管花,完事后剩下的钱咱俩一分为二,反正冤大头的钱不花白不花。青青就不要钱了吧?” 青青就是三年前的那个蛤蟆精,修行的关键时候,需要一个人的话来使她变成人形。我就是说了那句话的那个人。我当时说了一句。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啊。于是青青,就成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前两天偶然遇上,就跟了我们出来。就是她不想现身的时候,普通人看不见她。当然,我和毛江是个例外。 青青微微笑了笑说:“我不要,就你俩争吧,都钻钱眼里去了。” 毛江立马否认,指着我说:“我没有,主要是他,事情还没有办。这就惦记着分钱,我哪辈子积的破德,怎么找这么个徒弟。” 我笑着停住脚步,对毛江说:“我不想进厂了,你觉得我不好你自己去。到厂里面那活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干,弄不好还得受别人的气。不去了。” 毛江连忙一推我说:“走吧走吧,这都到大门口了,我操你大爷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儿,到时多分你些钱。” 我很夸张地点点头:“嗯嗯,有钱就好办事儿,完事儿分了钱我买一辆奔驰,没事儿带着你和青青兜兜风。” 毛江吼道:“我操,还奔驰。” 看着毛江急我就有些乐。他肯定嫌我狮子大开口,我也知道,这么出来一趟怎么可能挣一辆买个奔驰的钱。我故作不解地问毛江:“怎么了?奔驰不行吗?” 毛江怕我不干,改了口气哄我说:“奔驰好啊,你真有眼光,必须奔驰啊。” 在保安那儿登了记,到里面去招聘部面试。招聘部归人事部管,因为厂子大,人的流动性也大,所以招的人也多。有个专门的招工场所。 我们进去填了表。填表有一项内容是要不要住宿,我想肯定不要,住厂里哪有住酒店舒服。可是还没在否上打勾,就听毛江小声说:“住宿,不住宿你调查个屁啊。” 填完表管事儿的人叫我们明天来考试。 我靠,还考试。考试完了还得等通知。这还真挺麻烦的。离开招聘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有警车停在外面。我对毛江说:“看来这里面的事儿还没有了。” 毛江说能了吗?死了那么多人。 我就问这里面的具体情况。毛江竟然是一问三不知。我晕死,我说既然有人请你来,没把大概情况对你说一下? 毛江说没有。我们就是一无所知,进来慢慢看这厂里到底有什么古怪没有。若是有了大概情况,那我们和警察就可能走一条路了。到时得不出来真正的结果。 我就很好奇,是什么人请毛江来的,一定要得出一个不同于警察的结果,而且提前,一点儿也透露情况。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全靠自己慢慢打听和摸索。 我怀疑请毛江来的,不是什么厂子的竟争对手。因为竟争对手调查出来的结果即便是真实的,但也没有警方的调查结果更有说服力。一个厂里死了好几个人,也没遮着掩着,竟争对手不可能抓住这事儿再打压一棒。打压不打压的,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问毛江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做事儿。毛江说别管那么多,到时候自会知道。我想这是毛江在吊我胃口,怕我说不干就不干。 我没进过厂,不知道都考试些什么,担心考不过关。毛江说净想些没用的,这不还有青青,还有我吗。别说考试简单,就是不简单,只要我会做的,青青两边传递,你不一样也能过吗? 还真是的,带一个别人看不见的青青,这用处大了去了。 第二天上午考试完,下午就接到电话通知第三天上班。第二天下午就可以到厂里安排宿舍了。我和毛江没住一个宿舍。我住进去的那个宿舍,没有几个人。一间房里有五张上下床,看是看看铺盖,也就睡了三个人。加上我才四个人。 我心里感到还好。人太多了显得乱。 我住在二楼,毛江住四楼。我和毛江根本没带什么行礼。厂里面都有超市,缺什么东西都是到超市里去拿。所有用钱都有毛江来报,根本不用我考虑钱的事儿。 东西都弄好,就等着明天上班了。人家都在上班,宿舍里就我一个人,怪无聊的。一会儿毛江从楼上下来,叫我到处转转,熟愁悉一下环境。 想想也是,我们又不是来靠打工挣钱的,主要是方便进来做我们的事,所以不能为了工作而工作,要多了解工作以外的东西。我和毛江没事儿沿着楼梯往上走,想走到楼顶,看看这个厂的大致轮廓。 走到七楼,看到通往楼顶的门锁着。我们正要转身下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门没有锁。就对毛江说:“嘿,毛哥,那门开着哪。” 毛江不信,走到跟前看看,就是开着。只不过链子拴着,锁挂得好好的,像是锁着一样。 我和毛江拉开那链子,打开铁门走上了天台。天台上有一个人,正靠在楼边上高出的围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们两个上来,吃了一惊。 是个男人,年纪看上去就二十岁上来,很瘦小,头发长长的,偏分头。细长脸,脸色发黄,显得很没有精神。这人盯着我和毛江看了一会儿说:“下去吧,这楼上不准随便上来的。” 我靠,装逼不是。 这个瘦小伙说着话就朝楼梯口这边走,路过我们身边时说下去吧,这门要上锁的。 我以为是宿管员。和毛江也不说什么,跟着这瘦小伙往楼下去。瘦小伙待我们下来。就拿链子把门锁了。这时从楼下上来一个保安。保安看看我们几个人,然后往上走到那铁门边,用手摸摸链子,又拉了拉锁,见锁得好好的,才跟在我们后面往下走。 保安跟在我们后面问:“你们是新来的吧?” 毛江嗯了一声,说是的,想上楼顶看看,熟悉熟悉咱厂的情况。 保安说:“不要上楼,这里不准上去的。还有这道门,谁打开是要罚款的。” 那刚才那个瘦小伙。我正想问,毛江示意不要说。而是问保安:“兄弟,这里干吗不让往楼顶上,吹吹风,往远处望望透透气,不是挺好的吗?” 保安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跳楼,况且近些天。 保安说到这儿不说了。毛江追问:“近些天怎么了?” 保安说没事儿,不要来这楼顶就行了。我们下面有监控的,你们一上来,我们就能发现。如果上了天台,是要被罚款的。出来都是挣钱的,别给自个儿找那麻烦。 我们边说边走,那个瘦小伙,没怎么搭理我们,自个儿下去了。我笑着说:“你们这上面有锁,监控不监控的,没钥匙也上不去。” 保安阴随口答道:“有锁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砸了锁上去,结果跳楼了,真想不通,寻个死也弄得这么麻烦。” 毛江一愣,问道:“你说什么?有人砸了锁上去跳楼。这为什么啊?” 保安苦笑了一下,既然不经意说出来了,他也不再隐藏,说:“我哪知道为什么,真是邪门儿,就说刚才,我看见有人上去了,才跑上来看看。这一上来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新来的,没事儿瞎逛,所以就过来提醒你们一下。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办法到楼顶去了呢。” “刚才那个瘦小伙儿到天台去了。”我对保安说,主要是想看看,瘦小伙是不是宿舍管理员,他怎么会有楼梯门的钥匙。 保安说不能吧,这锁都好好的,他又没钥匙。 我提醒他说:“你回去把监控回放一下不就知道了。” 保安说监控拍不到铁门边,就是下面七楼往这边上的一段楼椄。 我觉得那个瘦小伙可疑,他上楼顶做什么?如果他不是楼管员,他的钥匙从哪来的,如果是自己专门配的,那就更有问题了。 保安提醒我们说,饭堂该开饭了。然后快步朝楼下走去。我和毛江各自回宿舍拿碗筷,准备去饭堂打饭。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我以为是上班的人回来了。一看却正是在楼顶见到的那个瘦小伙。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死者的哥哥 瘦小伙见我进来,便问我找谁。mianhuatang.info他的语气不怎么友好。我说不找谁。瘦小伙警告我说,天台上的事儿,就当我们没见过。叫我不可说出他有通往天台的钥匙的事儿。 看来他误会我了。以为我专门来找他。我才没有那么大闲心。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人确实可疑。一般来说,在一个宿舍住的,上班也是一致的,比如现在我们这个宿舍里都在上白班,那么这个瘦小伙也应该是白班的人。他为什么没去上班,跑到天台上去做什么? 瘦小伙见我站在那儿没有走的意思,没好气地问我:“你还不走,没完了是吧?” 我这才去拿自己的碗筷,一边淡淡地对瘦小伙说:“我叫高扬,新进厂的,就住在这宿舍里。” 瘦小伙收拾了一下,也拿着饭盆往外走,我俩关上门出来。他边走边说:“我叫百涛。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凡事自己小心着点儿。” 我感到非常高兴,听他说话,好像知道些什么。我没想到一来就遇见个知情人。看来我很快就能揭晓谜底,狠狠地敲毛江一竹杠。我装作一无所知地问百涛:“这厂里事情不好做吗?还是治安不怎么好?” 百涛随口说:“都不是,自己不要多事儿就行,天台那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千万不能去。特别是一个人。” 毛江从上面下来,在楼梯口和我碰上。百涛见是和我一起去过天台的毛江,知道我俩认识。说完那话,快步走开了。我感到这家伙有点儿不好接触。 毛江看着百涛的背影问我:“这不是在天台上见过的那个瘦小伙吗?你俩这么快就聊上了?” 出了宿舍楼,我往饭堂边走边说:“真巧,他叫百涛,我俩是一个宿舍的。这家伙也不上班,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我们要不要对保安举报他,他有通往天台的钥匙。昨天随口对那保安说了一句。他还不当回事儿。” 毛江拿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摇摇手中的筷子说:“不要举报,要和他交朋友,说不定可以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对了,你那宿舍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知道毛江问的,是有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在。我摇摇头:“大白天的。你不能指望小鬼横行吧。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我和百涛两个人。” 青青突然出现在我们一边,咋唬着说:“我把这个厂区都跑了一遍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就是那个天台,也没有别的东西在。” 毛江听了青青的话,想了想说道:“这实际上有点儿不正常。” 我不解地反问毛江:“你的意思,不闹鬼倒不正常了?” 毛江点点头说:“是啊,那个天台,跳楼摔死了人,按保安说的情况,应该是最近的,那里一点儿死人的气场都没有。还有这整个厂区,最近总共死了九个人,你说没有一点儿反应,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青青说一点儿别的什么都没有,那就很不正常。” 我点点头,毛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也不能什么事儿,都和鬼扯到一块儿。比如说有人跳楼了,你不能说一定闹鬼,别的原因也有很多。现在的孩子,心灵脆弱的大有人在,一想不开就是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 打了饭找餐桌坐下,正好坐到百涛对面。我冲他笑了笑说:“你也在这儿啊,今天没上班吗?” 百涛说感冒了,感觉难受,就请了假。 毛江打量着百涛,对他点点头。百涛也点点头,然后快速地扒拉完饭,给我们打了个招呼说,吃完了先走,你们慢慢吃。 我看着百涛离开,回头问毛江:“他是不是有意躲着我们?” 毛江皱着眉头:“他又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躲着我们干啥?这个人看起来有心事儿,躲着任何人,不单是我们。” 青青自告奋勇地说:“我去跟着他,肯定会有个结果出来。”阵节台弟。 毛江对青青摆摆手,手才伸出来摇了一下就停住了,因为别人看不见青青,如果青青后面有人,会误以为毛江在朝别人打招呼。毛江对青青低声说:“青青,你这两天不要和我们一起,如果真是灵异的原因,你跟着我们,反而容易引起那东西的警觉,使我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青青撇了撇嘴说:“好吧,用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后。” 我补充一句:“青青也别走太远,省得我们有事儿又找不到你。” 毛江说她舍不得走太远的。 呃,为什么?我问。 青青瞪了毛江一眼。毛江连忙埋头吃饭。然后青青说你们吃吧,我这个多余的人就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吃完饭涮了碗筷往回走,在路边看见百涛和一个女孩子在说什么。两个人好像没谈拢。百涛大声地说了一句:“这件事你不要管。” 女孩子说:“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的。” 百涛转过身,直接走了。 我看了看那女孩子,圆胖脸,单眼皮,留着剪发头。给人很纯朴的感觉。那女孩子追了百涛两步,咬了咬嘴唇说:“等下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会明白的。” 百涛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就看到我和毛江。他也没对那女孩子说什么,又往宿舍走了。女孩子跺了跺脚,也朝女生宿舍那边去了。毛江吩咐我:“多注意你宿舍这个瘦小伙。” 我对毛江说:“要不你跟我回宿舍,直接跟他聊聊?” 毛江摇摇头说不行,这样会引起他警惕的,我们现在刚来,什么都不熟悉。我们就是一普通工人,尽量别引起别人怀疑。这件事儿不简单,肯定不会像表面上看去的那样是自杀。 我取笑毛江说:“你比警察还警察。” 毛江点头承认:“你说的对,只是分工不同,管的事儿也不同。” 脸皮真厚,支个竿儿就顺着往上爬。 回到宿舍,白班的两个人也下班了。这两个人正忙着去饭堂吃饭,也没怎么和我打招呼,只是看了看我问:“新来的?” 我点头说是,以后多多照顾。 这是毛江教我说的,他说新人要低调,和人家客气着点儿。 其中一个人说,照顾不照顾的,住这屋里首先你胆儿得够大。 我现在除了胆儿大就没别的了,你想啊,人事有毛江顶着,鬼事儿有青青顶着。人鬼两道通吃,我怕谁呀。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两人神秘地笑笑说:“不为什么,别问了,说出来怕你睡不着觉。” 两人去了饭堂,宿舍里就剩下我和百涛了。百涛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这两个人下班回来,也没和百涛打招呼,看来百涛,平常也不怎么爱说话。我特八卦地问:“刚才和你说话那个女孩子是谁啊?不是你女朋友吧?” 百涛就说了两个字,不是。 听得出来,百涛特不愿说。 “你俩吵架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好吧,我承认我特不会从别人嘴里套话,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百涛看都不看我,简短地说:“有点儿事儿。” 他说了等于没说。估计我再问下去,他就得跳起来问我烦不烦。为了不使他跳起来,我就问了个别的:“咱们厂里面,做事儿不太累吧?” “还行”百涛说,“一般电子厂里面,都不会太累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就好,我没进过厂,这是头一回出来进厂做事儿,就怕吃不消。那活儿,应该不难干吧?” 百涛看了我一眼说:“不难,刚来都是有人教的。” 我坐在床边上,点点头说:“那还好,对了,网上传言说咱们厂里面死了好几个人,都是自杀的,这是真的吗?” 百涛停住玩手机,看着我说:“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厂里也走了不少人,很多是家里知道后打电话叫换厂的。自杀不自杀的,那可不一定。看你年龄也不大吧,我给你说一声,咱这宿舍,也是刚死过人的。” 我以为百涛不肯说这事儿,没想到随便一问,他就说了这么多。后来想想,他说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立即站起来,看着我睡的床铺,问百涛:“我睡的这儿,不是刚刚死去了那个人睡过的吧?” 百涛淡定地说:“不是,我睡的这个才是。”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有空着的床铺不睡,怎么偏偏就选了个死人睡过的床铺呢。 百涛从床上坐起来,难得地主动问道:“很惊讶是吗?” 我点点头,这个确实是。 因为死去的这个人是我弟弟,百涛淡淡地说。 我哦了一声,然后啊地叫了一声。我指指上面:“你弟弟,跳楼自杀的?” 百涛纠正我说:“是跳楼,但不一定是自杀,我弟弟活得好好的,没理由自杀。” 我明白了百涛为什么会去天台。想他弟弟了呗。 那你弟弟是为什么死的?我问。 我发誓,我只是随着他的口气问了一句。我以为百涛会不理睬我这个问题。没想到他淡淡地说:“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去死。” 警方的说法呢? 抑郁,百涛说,我弟弟好好的,抑郁个屁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生死薄 我想到一件事儿,七楼通往天台的地方是有监控的。百涛的弟弟是不是自杀,只要看一下他跳楼的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别的人跟着到天台上。或者从天台下来,就大概可以弄明白。如果那个时间段只有他弟弟一个人,那就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百涛,百涛说监控警方调取过了,那个时间段,只有我弟弟一个人在。 我不再吭声。很明显,除非有人能遥控杀人,除此之外,无论叫谁看,百涛的弟弟都只能是自杀。 百涛看了我一眼,说:“你肯定在心里,也认为我弟弟是自杀的。但我知道,我弟弟没有自杀的理由,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玩自杀。” 他说的有道理。写到这儿。我想起了蓝可儿的死。一个人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又没有外因的推动下,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去自杀的。 见我赞同他的观点,百涛显得有些意外,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弟弟是被害的。我问起原因,原来百涛的弟弟是个小混混。虽然也在这厂里上班,却拉拢着一帮人。上网泡妞玩游戏打架什么的都做。所以对于他弟弟的死,了解的人有种恶有恶报的快感。 那其他死去的人呢?我问百涛。 百涛说有几个和弟弟关系好,有几个不熟悉。 我好像抓住点儿什么。问道:“就是说死去的人,有几个是和你弟弟关系不错的?” 百涛说是。 这就说明,自杀的人不是随机的。只要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那就一定存在着某种原因。 那你弟弟有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我问。 百涛说有,我弟弟好像知道他要死了。他对我说,他可能要死了。已经被记上名。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说没有,没有。看他说话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说。我追问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也不说。他后来问我一句,说哥你相信生死簿吗?我叫他不要瞎想,那都是神话传说,哪有这样的事情。我弟弟认真地说,也许会有的。上面记了名字的人,都会死去。一个也跑不掉。 后来呢?我问。 没两天我弟弟就跳楼自杀了。所以我觉得我弟弟的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弟弟说过生死薄,我想是不是有一种其他的东西,操控着这件事情。 百涛说其他东西,让我很自然地想到灵异方面的原因。经历的多了,对有这种事情也不奇怪。我俩说着话的时候,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回来,见到我和百涛聊的这么热,感到很意外。不过也只是诧异地看我一眼,没说别的什么。 百涛见有其他人来,也打住不再聊他弟弟的事儿。其实我很想问,百涛怎么会有通往天台的钥匙,他到底是什么打算。我刚来这里,对百涛也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 回来那俩人把饭盆一摞,便要出去。我随口问他们干什么去。俩人说去上网,睡觉还早,不能老躺床上。 我说带我一起去吧,正好也熟悉熟悉环境。 他两个答应了,我们往外出时,百涛也跟着往外出。走到楼梯口那儿,我们下楼,他却上楼。我正要问他又要去天台吗?同来另外两人示意我不要多事儿。 我不解地看着两人。其中一个人说,他现在就和一神经病差不多,不大搭理人家,人家也不大搭理他。他就是到天台那铁门前,看着天台想他弟弟,很多回了,没啥事儿。你别问,一问就和你急。 我点点头说,不问不问,又不是咱的事儿,不操那闲心。对了,我叫高扬。 这两个人,长脸大眼睛的叫海通。尖下巴有点儿翻嘴唇的叫天发。我说弟兄们,咱们今天算认识了,今晚上上网和饮料算我的,我请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海通和天远一咧嘴笑着说:“痛快,哥们儿真是敞亮人。” 我心说屁,敞亮人不就是花钱的意思吗?没有钱敞亮个屁。反正这钱,有空找毛江要,这也算调查经费。背着这俩人,我用手机给毛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百涛又往天台去了。 上网完了,我又拉他两个去外面吃宵夜,喝啤酒,完全没想明天就要上班的事儿。喝酒中间,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这厂里死人的事儿。 天发眯着眼睛,用手比划着说已经九个,九个了。 我装作刚听说的样子问:“这么多,那百涛的弟弟是第几个?” 海通灌了一气酒说:“大前天的事儿,第九个。” “那,你们还睡在咱们宿舍,就不害怕?”我问。 这俩人没心没肺地说:“怕个鸟,还能真有鬼啊,人死如灯灭。要说怕,那整个宿舍楼都不用住了,反正是从天台上跳下去的,要真有鬼,他哪里不能去。” 这是遇上两个大胆的了。 “死的全是男的吗?”我问,显得十分八卦。 天发夸张地摇着头说:“不对不对,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不是,哥对你说,第一个跳楼的就是个女的,很好看的一个妞,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啧啧,可惜了。” 看天发说着话,一幅要流口水的样子。我感到有些晕。你玛,就是人家不跳楼,也不会找你这样的。好看有用吗?好看的都是别人的。 “也是在男生宿舍楼跳的吗?”我问。听天发说话这意思,他只说第一个跳楼的是个女生,那其他人都是男的。我突然产生一种很直观的想法,就是这个女的死了,还是死在男生宿舍楼上。那这些男的,就是被这女的拉去作伴了。 我正以为,这九个人全是跳楼死的。海通补充了一句说:“哥们儿,你别以为这些人全是跳楼死的。外面传言,不能全信,说什么多少跳,屁,那是骗点击的,要不就标题党。有上吊的,有割腕的,还有躺床上睡死的。要不然全部跳楼死这么多人,你以为这厂还能接着生产啊。开会都讲了,这段时间要大家有什么问题只管反应,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厂里能解决的尽力给解决。厂医那里还请了心理咨询专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咨询,就怕出事儿,说再出几个这事儿非停产整顿了不可。” 海通这么一说,这些人的死,突然间又变得散乱起来,找不到什么牵连了。我现在搞不懂,这个厂里死人事件是必然还是偶然。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厂里的管理,特别人性化。我猜测着问他俩:“那现在请假,也是很好请的了?” 海通点着头:“当然,要不然因为请不来假一郁闷跳楼了,事情就大条了。” 服了,说的这么严重,还能因为请不来假跳楼的。海通看我拿他的话当玩笑,很认真地说:“你以为我说着玩吧,第六个跳楼的,之前就没发生什么别的事儿。对他来说唯一的一件不顺心的事儿,就是请假没有批准。” 我靠,还真有这事儿。这说明一个问题,这些人死的蹊跷。只不过真正的原因,没有找出来。如果说后边接二连三的死人,给这场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那第一个女孩子的死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候我们吃喝的差不多了。三个人手攀着手往回走。我没问他们第一个女孩子的情况。这个时候问也白问。他们就是说出来我都不能全信。说起话来,已经添油加醋了。三分的事儿能兑七分的水。有的是时间,后面再说吧。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楼前空地上站着一个人。我今个儿是花钱的主,所以他俩一人一边,我在中间摇头晃脑地,根本没注意前面。直到俩人颤抖着发问,我才看见百涛在前面站着。 我挣开他俩,说你俩这么大胆子,怎么连声音都变了? 海通说我寻思没有鬼,要是真遇上了,那还能真不怕啊。 俩人看见百涛,随便问了一句:“你丫的大半夜在这儿吓爹呢?” 百涛比他俩都瘦弱,不过看起来也不怕他俩。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说:“我找高扬有事儿。”阵节亩亡。 天发撇撇嘴说:“大半夜的有个鸟事儿。”说着两个人竟直上楼了。我也不管他,百涛能主动来找我,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也是我先前没想到的。我问百涛:“什么事儿你说,要我帮忙的话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百涛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高扬,我说我见着我弟弟了,你信吗?” 我知道百涛为什么来找我了,本来他的事儿,就没几人理解。他要对别人说他见着他弟弟的事儿,只会惹来别人的嘲笑。 我认直地点点头,说信。 我的回答让百涛有些意外:“你连这也信?你真信了?” 我一幅本来就该如此的样子:“信啊,这事儿完全有可能发生,人死了短时间内还会有魂儿停留在世上的,这有什么不可信的。” 百涛点着头说:“那太好了,现在只有你能相信我。高扬,你是新来的,我对你说个事儿,我可能也要死了,我不想死,也不会自杀,但可能我逃不过,你相信我,我才对你讲。希望你能证明,我不是自杀的。” 这怎么刚见面就说要死呢,百涛身上好好的,也没不干净的东西在。我问百涛:“你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呢,这不都好好的吗?” 百涛说我梦见我弟弟了,睡了几次醒了几次,一睡着就做梦,梦见弟弟站在我跟前说:“哥,小心着,生死薄上写上你的名字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死亡名单 猛一听到百涛说生死簿,我觉得他这话很扯。传说中讲,生死簿就是阎王那儿,判官执笔记录生死的东西呗。凡在那儿挂上号的。到时候必须去报道。就是俗话说的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天明。 这是现实生活,如果和阎王搭上关系,总是让人难以置信。但百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专意等着我和我说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不信。 百涛见我不说话,仿佛觉察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高扬,可能你不信,可是我信。因为我弟弟死前,也知道他快要死了,说他已经被记上名字了。我想就是他见到了生死簿。” 你是说你弟弟活着的时候见到了记着他名字的生死簿?我惊讶地问。 百涛很认真地点点头说,可能是,因为这话是我弟弟说的。我就是猜想,我没有亲见,所以不能打包票。我只要你相信我,我是不会自杀的。 我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不会自杀,所以你也不见得会死。 百涛说你相信我就行,回屋睡吧。 我们回屋的时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已经睡着了。我因了喝了酒,也睡着的很快。中间醒来两次,都是被百涛的惊叫吵醒的,看来这家伙思想上出了问题,连睡觉都不踏实了。 第二次醒来,我轻轻叫了声百涛,百涛没有答应。这家伙又睡着了。我不知道他是被迫睡着做梦还是咋的,恶梦之后睡着的也太快了。我半睡半醒间,听见一个声音说:“我不是自杀的,我是被害的。我是被害的。” 我大吃一惊,连忙坐起身来,看见一边就站着个人影。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那人影说道:“我是百涛的弟弟,你相信我不是自杀的,我真不是自杀的。” 看来百涛的弟弟。把我当作知音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正想听他说道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另一个女声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听他的,他那是报应。是罪有应得。” 我一愣,妈呀,都来找我了。我问道:“你又是谁?干吗给我说这个。” 那女生不屑地道:“切,你以为你是谁,我就见不得他诉冤,我才是受害者。” 果然,这女声说话之后,百涛的弟弟就一直没再作声。然后两个人同时消失不见了。我也清醒过来,一时搞不懂,刚才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听听宿舍里没有什么动静,每一个人都睡得很香。包括百涛也是。 第二天起床,脑袋还晕晕的。海通和天发没事儿一样。我特不想起,两个家伙就在一边催我,说你第一天试工就想迟到,干脆不用干了。 我看看百涛,一点儿起床的意思都没有。在心里攀比着嘴上说:“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还有一个做伴的呢,他都没起来。” 海通一拉我被子,给掀了起来。我叫道靠,不嫌我冷啊。海通说得,这还是看在昨夜你请客的份上,要不然你请着我我还不掀呢。 得,赶紧起来。等下还没试工就被干出厂了,毛江那厮又不知道会说什么。我最担心的是,他连昨夜请客的钱都不给我报,那我可就亏大了。 吃过早饭,我们新来的到人事部报到。人事部的人领着我们分到下边车间。我和毛江,没在一起。好在和海通天发这俩家伙,分在了一块儿。 我在的部门,是注塑部。就是做那些电子产品骨架或外壳的。上午,一个人带着我叫我看着做了一上午,其实也简单。就是半自动推拉门,一拉门拿下来一个产品,再把门给合上。有毛边的修一下,没毛边的直接放在筐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人说叫我认真看着些,只有一上午时间,下午就要我自己做了。做了次品是要被罚款的。像现在这试工第一天,一般会给辞掉的。我心里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难的,不就看着机器自己生产吗?谁知道下午就出了问题。 中午回宿舍拿饭盆吃饭的时候,百涛一直紧跟着我。搞得海通和天发,俩人离得远远的,一幅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他们肯定在想,百涛一定拉着我这个新人说那些不着边儿的话。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对这些,很感兴趣儿。 百涛说叫我注意三楼一个长头发的小眼睛男子。这个人有自杀倾向。这两天都在七楼打转,有一次已经上了天台,给我拦了下来。 我晕死,问百涛:“他怎么上得去天台,那不有铁门锁着的吗?” 百涛淡定地说:“和我一样,他有钥匙。” 百涛说到这儿,我顺便问道:“那你配通往天台的钥匙做什么?” 百涛很干脆地说:“救人,如果不是我,那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个子可能已经死了。” 我实在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自杀。就算是自杀,为什么又和这天台耗上了。有人选择了其他自杀方式不假,可是大多数,还是从这天台上跳下去的。这些偶然的巧合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原因。阵亩女血。 我问百涛,对这一系列事情有什么看法。百涛说他总感觉,这事情背后有人主使。就算世界上真有鬼怪,鬼怪能这么轻易夺走这么多条人命吗? 我不对百涛的话发表意见。某些鬼怪,真能。不过不是所有的鬼怪都能做到。所以对于没经历过什么灵异事情的百涛来说,有这样的看法很正常,况且通常情况下,他说的这话还是对的。 我们吃完饭,回宿舍放了碗盆我就准备去上班了,中饭时间很短。动作慢了怕会迟到。百涛拉住我说:“高扬,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儿,我还是先告诉你吧。因为你信这些,如果我不在了,多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也好。” 我笑了笑,对百涛说:“我是相信你,可是你说的,离真相还远啊。” 百涛没笑,很认真地说:“我们总比别人,更接近真相。如果我死了,我怕被定性为自杀,那可真冤死了。” “你怎么老会想到死?”我不解地问百涛。这家伙一边执着插手这件事儿,一边老觉得自己要死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儿,他太钻牛角尖,给他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有可能因为这层阴影而自杀,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自杀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人还活着,就把别人定性为自杀了。看来百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百涛看了看我,回答我刚才的话:“第六感觉,我有一种直觉,我活不太长。很快。” 很快?很快是多快?妈呀,第九个人,就是百涛的弟弟死了有三天了吧。是不是又该有人死了?百涛是第十个?妈呀,这是想什么呢,我努力把自己这种荒诞的想法赶走。 百涛说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厂论坛里,出现了一个死亡名单。估计这就是那生死簿。死亡名单上的人,大部分已经死了。这个名单,看到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在上班,而且上传不久,就被删掉了。我刚好没上班,见到这个马上抄了一份下来。 你是说,那个名单里,还有活着的人?我问。 百涛点头说是,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给我。我看看那名单,那上面没有百涛的名字。所以我对百涛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 百涛苦笑了一下,说道:“高扬,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臆想?用这个安慰我一下。那我给你说这么多,都白搭了,到时候你和其他人一样,会以为我因为臆想而自杀。”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这绝对不是你的臆想。这个死亡名单,很快就能说明问题。如果只是死去的人的名字,那我们可以认为是恶作剧。闹着玩的,就把死去的那些人的名字罗列一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活着的人的名字。接下来我们只要注意着这些活人,一旦这些人出事儿,那这个死亡名单就大有问题。 百涛突然叹了口气,往床上一歪说:“等查出什么问题来,一切都晚了,人都死光了,查出来还有什么用。我只是想着,一定要找到我弟弟真正的死因。没想到这么难,明明看起来非常明显地不同寻常,接边这么多人跳楼,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别的原因。谁知道就是查不出头绪。最不可思议的是,跳楼的选择,确确实实是跳楼的人自己做的,一点儿也没受到强迫或外力推动。” 其实所有人,包括警察,都能看出这个疑点。但是警察讲的是证据,他们绝不能把事情推到不可知的外力身上。别说没有,就是有不可知或不可理解力量起作用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对公众隐瞒下来。 我认真看着这份死亡名单,把后面第九个人以后的名字都默记在心,然的把这份百涛抄写下来的名单还给了他。百涛把名单往抽屉里一塞。然后对我说:“高扬你去上班吧。” 这是他想说的话说完了,他心里爽了就撵我走了。我问百涛,咱们一个厂,还有论坛吗? 百涛说挂告在一个本地网站的,是个人办的。为了增加人气,有个板块是厂论坛,一个大厂设一个版块,相当于分栏。本厂分栏管理中有本厂的指派人员。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十个人 因为和百涛的的聊天,我上班比别人去的晚些,到那儿慌慌张张就开机生产。自我感觉良好,速度也不比别人慢多少。一个小时后质检员才来到我跟前。质检是个女的。二十来岁,看样子是个小媳妇儿。圆胖脸,嘴稍大些,两边的还长了小酒窝。 她走到我跟前,哇了一声:“你都做这么多了?” 看她一惊一乍的,我就感觉她特没见识。做这点儿东西不在话上,别以为我新人就做不快。其实我听她这话她这语气,心里蛮自豪蛮爽的。不过做人得低调不是,我很谦虚地回答:“也不多,也不多,还可以吧。” 质检员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还不多,那多少算多啊?” 靠,她嗓门儿都变大了。至于的嘛。不过这下我倒拿不准了:“到底是多啊,还是不多啊?我说你这质检不会也管产量吧?那我新来你以为多少合适?” 质检员想也不想就说:“多少都不合适。” 靠,没法做这事,故意找茬来了。我把放东西的塑料筐子一踢:“靠,什么意思?还让不让做?” 质检愣了一下,然后叫道:“你这都是次品,你也不看看。颜色都有点儿挂黄头,你怎么也不停下来?” 我仔细看了看,比着上午生产的,还真是这个样。妈呀,这也发现的太晚了,已经做出来这么多了。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很欠儿的说:“这做产品就好比女人生孩子子,有的聋子瞎子也给生下来了不是?” 你玛,欠欠儿的,都没想人家质检也是个女人。质检以为我有意在说她。脸一红搁那儿了,然后掉头走了。一会儿我们的生产班长来了。他看看那么多废品直接质问我:“你没长眼睛吗?” 你玛,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回敬他说:“你才没长眼睛呢。” 班长一怔,没听清我的话,重复说:“我问你没长眼睛吗?” 我重复回答他:“我说你才没长眼睛呢。” 班长说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好吧。你玛。才来半天就说明天不用上班了。知道也不来这鬼地方。我坐下来,还想把今天的事情做了。等下班了再去找毛江。班长接着又来一句:“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你玛,这么早就让我下班。反正都不做了,下班就下班。在出车间前,我先给毛江打了个电话。毛江说:“我操你大爷,你不会这么快就被炒了吧。赶紧地去说说好听话。只要你能坚持下来,哥绝对亏不了你。” 我苦笑着说:“人家都说不要我上班了,你叫我怎么办?” 毛江那边加大说话力度:“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月,吃喝开销以外,另付一万现金,如果我叫撤了不足一月按一月算。” 我日,这么多钱。我能不心动吗?我走到海通工位上,他和天发的工位挨着,我把刚发生的事儿给他们讲了,当然没讲我和毛江之间的事儿。叫他俩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留下来做。海通一摊手,很无奈很无奈地说:“班长说不让你干了,我能有啥办法,我真有办法,我不也当班长了?” 天发也跟着后面说:“是啊是啊,不是我俩不帮你兄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说着还叹了口气,叫我听天由命。你妹啊,谁昨夜里喝着酒说在这厂里出事儿只管找他哥俩,大事儿小事儿只要不是事关大老板的一般能搞定。 这俩玩意儿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回头去找班长,对班长说:“我毛江哥说了,还叫我在这儿干。” 班长一愣:“那他叫你干,你就做吧,对了你毛江哥是谁啊?” 我毛江哥就是和我一起进厂的哥们儿,我说。 也是做普工的?班长问。 我点点头嗯。 班长嘿嘿笑了起来:“我以为是隔壁车间毛姜呢。你还是走吧,我这庙小,留不住你这大神。” 没缓和了不是?我见事儿掰了,也不客气地问。 掰了还怎么地?你威胁我啊?班长说,下班下班,我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呢。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推我。我没他年龄大,也没他高大壮实。只好顺势溜出了车间。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来这儿就是跟毛江来混的,也没处可去。就认识那两个人,还都在上班。只好先回宿舍再说。想想宿舍里还有一个百涛。指不定又有什么新进展。唉,可惜了毛江答应我的一月一万块钱,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郁闷地往宿舍走,刚走到宿舍楼下,砰地一声巨响,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就砸在我前面。你玛,真倒霉。怎么什么事儿都让我给赶上了。还有几点东西溅以我脸上,舔舔嘴唇,有点儿咸,有点儿腥。我操他二大爷,不会是哪个悍逼的尿盆掉下来了吧。 我抹了一把脸,看清前面是一个人,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慢慢地淌出来。腿还在一抽一抽地动。嘴里,鼻子里都往外冒血。“妈呀,有人跳楼了,摔死人了啊。”我特没风度地大吼大叫。 首先跑过来的是宿舍保安,保安愣在那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说:“不会吧,不会吧,那门是锁了的,怎么能有人跳楼?” 我见保安这样子,没好气地说:“你愣个啥,赶紧打120啊。” 何保安说:“对对,打120,我打120.” 说实话,打120也晚了。人都伸腿了,救护车来了也没有用。不一会儿工夫,这里还是围了不少人,这么大个厂,总有不上班的,况且还有夜班的人现在也该起床了。 我仔细看那人,竟然很像百涛。这人脸朝下着陆,摔得严重变形,我不能确定就是百涛。没多久警察也来了,把那地方封锁起来。一个死人也没啥好看的,我就先回了宿舍,百涛不在宿舍里。 没多大工夫,警察在宿舍保安的带领下来到我们宿舍。我问我这个现声目击者一些情况。 “你是第一个现场目击者?是你叫来的保安?”警察问。 我点头说是。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扬。 你把你所看到的经过说一下,我们做个笔录。警察说。 我被炒鱿鱼了,正郁闷地往宿舍走。就听见砰一声响,然后一看一个人就砸我面前地上了。我说。 就这么简单?警察问。 嗯。我点头。 那前面呢,他跳楼前有什么动作,什么反应,比如说什么没有? 我没抬头往上看,我说。我被炒鱿鱼了,抬头也看不到希望,所以我根本没抬头。谁知道他在上面有没有什么动作?我都有跳楼的心了哪还有空儿管这个。 警察严肃地说:“好好说话。” 我两手一摊,皱着眉头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刚来上班,才半天就被炒了鱿鱼,我找谁说理去。”阵亩节圾。 “那你也不能跳楼,这都跳十个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警察一脸苦相地说。 我要能回去上班,也许心里会好受些。我说。 一个警察说,回头跟厂里领导说一声,让他明天接着上班。屁大个事儿,你跳什么跳,你信不信你敢跳楼老子一脚踹死你。 我靠,威胁,赤裸裸地威胁。我跳楼还不摔死吗还用得着你踹,开玩笑。不管怎么说,我工作的事儿总算落实下来了。警察都这样说了,照目前这情况看,警察说我能上班我就能上班。 一会儿有警察过来,收拾百涛的东西。收拾东西的警察见到做笔录的警察,奇怪地说:“第一个现场目击者和死者同一个宿舍?” 另外的警察猛点头。 你妹啊,死的人真是百涛。我明明记得,那张死亡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套用刚才警察说我的话就是,你凑什么热闹啊?这百涛,是在凑什么热闹呢。死亡名单,我已经烂熟于心,可是也没有用。因为这死亡名单,根本就没有用,死去的人的顺序不能说明问题,而活着的人,无法验证,这第一个就出错了。 警察很快地,从那抽屉里找出了那份死亡名单,找到那张纸的警察看后神色一变。死亡名单在屋里三个警察手里流传。传一遍后一个警察问我:“你见过这东西吗?” 我点点头说见过。我想对于警察,还是实话实说,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儿,别到时候因为哪句话说不好引起怀疑,那才是真正地引火烧身。 什么时候见的? 今天中午吃饭后。这是百涛从厂论坛网上抄下来的。 听我这么说,一个警察连忙安排人去查。我说别查了,这个名单一发出来很快就被删掉了。 一个警察说删掉了也会有记录的。 你对这个死亡名单怎么看?警察问。 我明天能继续上班吗?我反问警察。 警察说能,能,你老惦记着这破事儿,赶紧回答问题。 这名单屁用都没有,我说。也许就是哪个无聊的家伙,为了赚人气,把以前死过的人,接死亡顺序排列个名单出来,然后发到网上。你想现在关注这个厂连跳事件的人这么多。而且厂论坛是挂靠在人家网站的,这就是各地网友都能访问。如果不是被删帖,人气肯定赚大发了,信的和不信的都会跟帖陈述自己的理由。前九个人都排对了,这名单是今天上午出来的,那九个人都已死过。排个名单还不是举手之劳吗?最重要的是这后面的,第十个一开始就错了。百涛,死亡名单上根本没有。我怀疑后边这些名字,都是瞎编的。 一个警察说,要是瞎编的就好了,怕就怕不是瞎编的,接着死人,麻烦就大了。 他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不管名单对错,只要接着死人,那对这个厂来说就是麻烦,而对社会造成的影响,也一定会越来越大。 我坐在我床铺上,手没事由地扒拉一下子,把枕头给动了个地方,枕头下面,露出一张字条来。看着那字条,我脸色就变了。那字条正是百涛留的。 第二百四十章 线索 我拿起那字条,只见上面写着:高扬,只有你肯相信,我不会自杀。下午。我在生死簿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了。我可能非死不可。昨天吃晚饭回来遇见的那个女孩儿,她说她手里拿给我看的,就是生死簿。我本来想要拉住她问个明白的,可是我却做不到,我感觉她是飘走的。我真的要死了吗?我一定不会自杀的。 后面是百涛留。百涛昨天说他快要死了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他陷进这件事里产生的幻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我和百涛不熟,他的死我没有多少伤痛感。但毕竟是条人命,而且刚聊过不少话,他还很相信我,所以带给我的震惊还是不小。 百涛留下的两个线索就是,昨天晚饭时遇见的那个圆胖脸女孩儿可疑。还有宿舍里三楼一个长头发小眼睛的男子有跳楼迹像。 我脑子里快速旋转的时候,手里的字条被一个警察扯走了。我在看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上面的字。三个警察看了看。然后问我认识那个女孩儿吗? 我摇摇头说。不认识,我刚来这儿,除了宿舍里这几个人,其他都不认识。 看这字条上的意思,你见过那女孩儿?一个警察问。 我点点头说,见过,昨天晚饭后他们说话时。我从一边经过。 再见到那个女孩儿,你能认出来吗?警察问。 没有百分百把握认准,不过也差不多。 最后警察告诉我,有需要我配合的时候,会随时来找我。然后叫我不要把死亡名单的事儿说出去。 我点点头,我知道哪轻哪重。把这个名单说出去的后果,只能引来更大的恐慌,被列在名单上还活着的人,正常的生活就会被打乱。本来没什么事的,也许会因为受到死亡名单的暗示而自杀。 最后在警察离开的时候。我再一次确定我的工作不会有问题。弄得三个警察哭笑不得,一个警察拍着胸脯说,包我身上,绝对误不了你的事儿。 白班下班以后,全厂都知道又跳楼摔死了一个人。海通和天发听到这事儿。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死了?就看着他精神上有问题,也不至于自杀吧?” “那我们。调宿舍吗?”我问他俩。 天发说调什么宿舍,一个屋里住仨人,到哪宿舍能有这待遇。 海通说对对对,人少事儿就少,住着也清静,省得别人说回来的晚吵着人家睡觉来着。 我靠,这俩货是正常人吗?要说胆大也没见他俩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要说胆小就这俩人谁信呢。别的宿舍死了人,暂时就空在那没人住了,就这俩人,一屋里都挂掉两个了,却还以为住着舒服。 吃饭时遇见毛江,在饭堂里不方便说。因为海通和天发也在一边。吃完饭俩人问我还去上网不去,我说不去了。改天再去。 天发说改天你不就离开这厂了吗? 我说没有,明天我还去上班,上头说的。 我不知道警察怎么帮我这个忙,干脆笼统地说,上头说的。俩家伙听说比我还高兴,肯定把我看成了他们的啤酒和夜宵。把我当冤大头,有机会一定收拾他们一顿狠的。 毛江和我一起回到我们宿舍。他俩走后,我把我知道的事情跟毛江说了说。特别提到了钱的事儿。毛江说俗,提钱多伤感情。 靠,谈感情会伤钱。请那俩货吃夜宵的钱总不能让我掏腰包。 毛江大大咧咧地问:“多少?报个数。” 其实没多少,我就往大了报,说差不多一百。 毛江说那就是一百喽,直接就从口袋里拉出一张一百的递给我。我心说报少了。毛江见我神情,撇撇嘴说:“钱不是问题,先把事儿做好。对了,你有没有打听一下,百涛给你说的那个三楼的长头发叫什么名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摇摇头说没有,还没来得及去管这事儿呢。 毛江说那行,这事儿我来办。你想办法找一下死亡名单上的那些活着的人,另外对死去的人也最好做些了解。看看能有什么新发现不能。阵边私扛。 我靠,我还要上班的好不?你才办一个人的事儿,我一下子办这么多人的事儿,这不公平,你坑人也不带这么坑的。要不咱俩换换,我找三楼那个人,把他个人生平都调查清楚,你来管了解这十多个人的情况。 毛江说你个笨蛋,你可以找青青来帮忙啊。 我说你可拉倒吧,青青都不方便和人交流,叫她帮忙打听情况,她能去翻人家档案还是怎么的。 最后我和毛江商定,由他去了解死去的人的情况,我来了解活着的人的情况,包括三楼那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三楼住那么多人,我不可能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去问,这问起来多麻烦。 正好青青过来,我说青青我正有个事儿想叫你帮忙。 青青哼了一声,有事了想着我了吧? 这小妞真是的,你说你一个蛤蟆精,我没事儿想着你干啥。我嘴上嗯了一声,对她的话表示认可。然后对她说:“你到三楼,找一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找到了回来跟我说一声。” 青青说就这么简单个事儿? 我说就这么简单,你还想多难的啊,我说想让你告诉我这厂里接连死人是怎么回事儿,你能说出来答案吗? 青青笑笑说,这个真不能,我还是先去办这个简单的事儿吧。 我在宿舍里等着青青,不大一会儿青青就回来了,说现在在宿舍里的,总共有四个人符合你说的长头发小眼睛的特征。分别在302,313,325,350房间。 有个问题我忽略了,就是百涛把这个人的特征说的太笼统。没有具体的独一无二的细节。所以符合这特征的人,自然就多。但要从这四个人里确定哪一个才是百涛说的那个人,就得费一番工夫。 要是我直接过去找这四个人,估计行不大通。根本不认识人家,要找人家也得有个理由吧。我不能上去就说,我找你问个情况,你最近想到天台上去自杀吗?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我决定一个一个来,和按死亡名单找人那个,同时进行。这事儿不能急于求成。 想到按名单找人,我想起宿舍保安那里应该有各个宿舍的住宿名单。叫青青把这个东西偷出来,我找起人来就方便的多。不过厂子这么大,人员这么多,住宿楼不止这一个。先从我住的这栋楼开始查起。 不过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个人,不能从名单上找到。第十个人叫杂毛,这一看就是个外号。一个胡乱叫起来的外号,肯定不会记在名单里的。 我决定先去302房。青青说我可以跟着吗? 我猛点头,可以可以,这是和人打交道,又不是和鬼,只要你别现身,吓不到别人的。 我心里想的是,万一和哪个人没沟通好,动起手来,青青绝对能起上大作用。别人看不见她,这就是优势,这优势足以制服一切牛鬼蛇神。 我敲开了302的门,里面正在打牌。每个都吸着烟,一片乌烟瘴气。四个人围着牌桌,另外两个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真是物以类聚。一个个吞云吐雾的,这么大的烟气,也不嫌呛得慌。 开门的是一个玩手机的,开了门就往床上一躺接着玩。也不问我找谁的。另外一个在床上玩手机的,看我一眼,见不是找他的,继续玩他的手机。 等到几个人都看过我,见都不认识,才有一个人打牌的人问:“你找谁?” 我问杂毛在这儿吗? 几个人听了就笑:“杂毛是谁?不认识。” 然后就各忙各的,没人理我了。打牌的人中,正有一个长头发小眼睛的。这人背对着我,刚才回头看我一眼,见不认识扭过头去就没吱声。 我来302房要找的人就是他。走到他跟前,我拍拍他肩膀:“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你,你是河南的吗?” 这人压上一张牌,拿掉嘴里的烟,吐了口烟气问我:“你是河南的?” 我忙点头说:“是啊是啊,你也是河南的吧,我说在哪见过你,我们离的不远吧。” 这家伙嘿嘿一乐:“我本省的,徐州的。咱俩肯定没见过,你认错人了吧?” 我本来就是瞎掰,什么认不认错人的,关我鸟事儿。错就错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证实这个长头发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百涛所说的人。 我于是说道:“对了,对了,前两天在天台上,我见过你,你正在那儿四处观景呢。” 这家伙把牌一扔说:“我日,你咒我呢。天台上跳楼死了那么多人,你说谁去过天台,你去过是吧,你刚才还说在天台上见到我来着。” 我一看惹毛了这个主,很小心地说:“我是去过。” 这家伙嗯了一声说:“你去没去过关我屁事,我给你说,你爱跳楼就跳楼,跟我也没关系,我都一个月没去过天台了,别扯这没用的。” 虽然被他凶了一顿,我心里还是一喜。这家伙都一个月没去过天台了,百涛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到底是谁要跳楼被百涛拦下了。 我连忙一边往外退一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弄错人了,我是前天见天台上有个人,和你有点儿像。” 第二百四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退出去的时候,听见一边一个人对长头发的家伙叫道:“我靠,你这鸟人一手烂牌就这么扔了,不行不行。拾起来接着进行。” 长头发的家伙从他对面那个人手里抓过牌一搅和说重来重来,给那小子说的没心思了,一激动就把牌给扔了。几个人骂骂咧咧接着打牌,我则奔向下一个目标。 现在我弄懂了一句话:世上本无事,慵人自扰之。 这话绝对他娘的真理啊。你看看人家,该打牌打牌,该玩手机的玩手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和天台跳楼事件无关的人。而我却在他们尽情玩耍的时候为这与我无关的事儿奔忙着。 313房,我敲了敲门,一个家伙给我开了门又钻进了被窝里,也不问我找谁。我走进去在屋里打量了一下,除了给我开门的这家伙没有别的人。这家伙大概感觉到不对劲,才转头看看我问:“你找谁?” “有个叫杂毛的人是住在这个房间吗?”我问。 这家伙摇摇头说:“没有。” 这屋里唯一的一个人,就是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子。我没话找话。不然就没有呆下来的理由:“你们宿舍的人都出去玩了?” 这家伙嗯了一声说:“操别人那心干啥?”阵边夹弟。 你玛,这话明显就是说我无聊呗。我要是没事儿,才不和你在这儿闲磨牙。这不是有事儿求着人家吗,我问道:“天台上跳楼死了好几个人,你一个人在宿舍里睡觉,不怕吗?” 这家伙猛拉被子一蒙头说:“你走你走你走走,本来要睡着了。你来敲门,这没事儿又扯什么跳楼的事儿,还要不要我睡觉了?” 这家伙看起来胆子不是很大,我问道:“你知道百涛的事儿吗?” “知道,百涛不是今天下午摔死了吗?”他反问我。 我嗯了一声说:“百涛是摔死了,可是你知道他死前看到了什么吗?” 他坐起来摇摇头,很害怕又很想知道的样子:“他死前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儿想跳楼,他到天台上去,一个是想念他弟弟,想找出他弟弟跳楼的真相。另一个就是,他想阻止别的人跳楼。我不紧不慢地对长头发说。 你直接说,他死前看到了什么?长头发催促我说。 他看见一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子想跳楼。我说,说完紧紧盯着长头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惜长头发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嘿。嘿了两声说:“他死前的事儿,你怎么知道。是他死了以后对你说的?” 我尴尬的附搓搓手说:“是他死前一天的事儿。不是死前多少秒。” 长头发这才惊慌起来:“你是说,他死前那两天,总看到一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子在天台上想跳楼?” 我说是啊,所以我才找那个长头发小眼睛的小伙子,防止悲剧重演。 这家伙摸摸自己的头发,又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他看到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难道我要死了?” 我觉得有门儿,百涛说的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眼前这小伙儿。正当我以为找对了人的时候,这家伙问道:“你说是不是人死前,都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百涛提前看到了我跳楼,我以后肯定会跳楼的?” 我刚嗯了一声,就听到他说出了后面的话。他以为百涛看到了身后的事情。我想要知道的是,百涛真实地看到了谁。我走到他跟前,拍拍他肩膀说:“你别想太多,我是说,百涛在天台的时候,也看见一个人去了天台,两个人还谈了天,不是说百涛看见了什么别的东西。” 这人长出了口气说:“你不早说清楚,我还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呢,我正后悔很多事儿还没来得及做呢。” “那你到底去没去过天台那里啊?”我问。 “没呀,我没事儿去那干什么?我闲得蛋痛啊我。那儿跳了那么多人,万一哪个人不长眼,把我给拉过去垫背,我冤死都没地方哭去。” 闹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也没去过天台。白搭了我那么长时间。我连忙朝他摆摆手说:“那打扰你了,你睡吧,我得去找那个去过天台的人。” 我顺手带上门,这家伙还在门里喊:“会是谁呢,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我只是对他说:“睡吧。” 325房,我敲开门,直接在几个玩着手机闲扯蛋中的人找到了那个长头发小眼睛的人。开门见山地问:“你最近两天去过楼顶天台吗?” 他屋里所有人都愣了,一起望向我和那长头发,等长头发的回答。长头发愣了一下说:“没有,干什么?” 我笑了笑说不干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没事最好不要随便去天台。 说着话我就往后退,一边帮他们把门带上。几个人回过神来,问长头发怎么回事。长头发说:“我哪知道,一个神经病。” 靠,我才不是神经病。有我这么聪明的神经病吗?直来直去,这效率多高啊。下一个目标,350房。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在下棋。六没有关。我在门上敲了两下,直接进去,问那个下棋的长头发:“你最近这两天去过楼顶吗?” 这人戴着一幅近视镜,抬头看我一眼,继续下他的棋,走了一步才抬头看看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玛,敢情我刚才白说了,我说什么他压根儿就没听见,见过反应慢的,没见过这么慢的。我都在这儿等了半分钟,他才弄明白我刚才问他什么了。 “你最近两天去过楼顶吗?”我淡定地重复一遍。 这个长头发歪头看看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思考我刚才的问题。直到又走了一步棋之后,淡淡地问我:“你说什么来着,没听清楚,不好兽意思啊。”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两天有没有到天台去过? 长头发哦了一声说,原来你问这个啊。他说过这一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我等了一分钟之后,等到了他一句同样的话:“你刚才问什么?” 傻子也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玩我呢。玩我是吗?我就陪你玩两趟。我依然很淡定地说:“你最近去过天台吗?” 长头发问他对面下棋的那个人:“哎,你说,我最近到底去没去过天台,是说去过,还是没去过好呢?” 两个家伙哈哈大笑。 我摇摇头,很淡定地说:“你最近去过天台吗?你们怎么都不去了,去天台陪我玩啊。”我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阴深。说的两个正得意的笑的家伙都抬起头来害怕地望着我。前面跳楼的那几个人,他们不可能都认得。 我给青青使了个眼色,叫她把灯悄无声息地关掉。然后打开,关掉,打开,关掉,打开,如此往复。我就定定地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然后不停地拉长着声音说:“去天台啊,总得有人去到台陪我玩啊。” 那个长头发的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真没去过天台啊,从进这厂就没去过。你的死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兄弟,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谁就去找谁吧。” 我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从350宿舍里走了出来。这栋宿舍楼的三楼,总共有四个长头发小眼睛的人,而这四个人都没去过天台。看来今晚的工夫要白废了。 我心里多少有点儿郁闷,就到外面透透风,去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转转。刚在空地上站定,那边就过来一帮人,一边走还一边嚷嚷叫。这一看就是那种下了班只会上网喝酒的小混混。 正想着要不要躲开一下,那帮人就到了跟前。一个头发长长,五颜六色的小眼睛的家伙,被别人扶着走路歪歪扭扭的。走到我跟前,这家伙特意打量我两眼,大着舌头说:“这人是谁,谁呀?敢拦我,我杂毛哥的道,是不是不,不想混,混了。” 这家伙一边说话一边往我跟前凑,两个人都架不住。他一说话满嘴的酒气,醺得我摇摇欲坠。我正想叫青青修理他一顿,突然心里就一动,杂毛哥,这就是我要找的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个人吗? “你说你是杂毛哥?”我特意问那个被别人架着的人。 “嗯哪,哈哈,你怕了吧,怕了明天就花钱请客,我可以饶过你。” 我摇摇头,摊了摊手说:“我不是怕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天台?’” “去,去啊,怎么能不去呢。哈哈,我经常去” 我心里一亮,百涛叫我找的,肯定就是这家伙。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个意外收获。就是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个人,和百涛要我找的那人,是同一个人。 看他醉成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叫过来青青,安排青青看住他,千万别给他再跳楼了。 这个自称杂毛哥的家伙,见我有一会儿没吱声,又在那儿嘀嘀咕咕。以为我怕了他,更嚣张地说:“在这一带,还没人敢对杂毛哥不敬,哈哈,你怕了吧,给老子道个歉,老子就放你走,不然就叫我弟兄们揍扁你。”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是否同一个人 杂毛嚣张的样子,着实很让人气愤。不过他都已经是上了死亡名单的人了,我的目的是救他,不想和他置气。以此来验证那个死亡名单到底确切不确切。 我陪着笑脸说:“杂毛哥。是小弟不懂事,冲撞了您老人家,你大人大量,明天小弟请客给你陪不是。对了,你住几楼,我送你回去。” 与杂毛一起的几个兄弟愣了愣。杂毛得意地哈哈大笑:“好好,说定了,明天你请客啊,走送我回去,咱以后就是兄弟,我住344房间。” 如果先前,我还以为死亡名单是个恶作剧的话,那么现在看来,这个死亡名单是有一定来头的。因为杂毛就住三楼。他既是百涛让我找的那个有可能跳楼的人。也是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个人。这么看起来,这个杂毛倒真有可能成为那名单上的第十个人。 我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不管是杂毛自己想死,还是别的人想要杂毛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现在不但我,我和毛江在注意着杂毛。警察也肯定注意到杂毛了。因为警察手里,正掌握着那张死亡名单。 我瞅瞅杂毛身边的人,看不出来谁是警察的卧底。 我和他们一起扶杂毛到楼上。杂毛歪倒在自己床上,拉着我的手不放:“兄弟,什么叫兄弟,这才叫兄弟,实实在在的兄弟。明天你请客,说好了的,不准变卦,不准变卦。听到没有?” 我十二分虔诚地说:“不变卦,绝对不变卦,杂毛哥尽管放心,能请到杂毛哥一起去吃饭,那是杂毛哥给兄弟我面子。兄弟我现在别的没有。穷的只剩下钱了。” 穷的只剩下钱了,这话是我说的吗?这就是装逼。反正花多少毛江报销。管他呢。说白了我现在就是比着别的进这厂来打工的人,真不差钱。 杂毛拉着我的手,用力摇着说:“好兄弟,好兄弟,唉,我知道兄弟们看不服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想,我舍不得兄弟们,可是我活不久了,她来找我了。她说她会让我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去,而我,也逃不掉。” 杂毛身边的一个人大叫了声杂毛哥,“你说什么呢?” 杂毛看了看我,打住话题说:“好了,都去睡吧,明天,见。我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杂毛这么说,和他一起上楼的那几个人都看着我,我只好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回宿舍去睡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发和海通还没有回来,这两个家伙也真能熬夜。 第二天我一睡醒,人家两个人早没了踪影。上班时间也过了。怎么没人通知我去上班。天发和海通认为我被炒鱿鱼了,所以也没叫我。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会儿班长进来了,脸上堆着笑问我:“睡好没?” 我说差不多了。 班长说那起来,回车间上班去。睡好不上班怎么行,小伙子看起来就利索,好好干,我看好你啊。 跟班长回到车间,上了不到一个小时班,一个警察来找我。就是昨天到我们宿舍找到死亡名单的那个。那警察一见到我就说:“高扬是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林,叫林白,我想请你帮我们办一件事儿。” 我点点头,对于警察的要求,我是有义务配合的:“有什么要求您只管说。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得在这厂里上班。” 想想又加上半句:“我家里很缺钱,我得努力多挣一些。” 林白警官笑了笑:“你很有意思。这样,你仍在这厂里,帮我找到百涛字条上说的那个女孩儿。工资厂里照发给你。我给你留个电话,找到联系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苦笑了一下说:“警察叔叔,按说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只能照做,可是我确实没时间。你想想下班以后就那么两三个小时的好时光,我不能都用来去找一个人啊。” 林白警官说:“你不用像原来那样上班,你就是厂里的巡检,抓安全生产的,可以到处转着看,直到找到那个女孩儿为止。这样总行了吧?” 这条件也太优厚了。我满口答应:“行了,行了,我一定把那个女孩儿找出来。” 这个警察临离开前,顺便问了我一句:“对了,你昨夜怎么和那个叫杂毛的人搅和到一起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警察对杂毛,也格外上心。我无所谓地对那警察说:“不是搅和,是凑巧碰上他们,杂毛喝多了,非要不放过我。我是为了给他陪不是,才小心地跟着他回到他们宿舍,今晚还要我请他吃一顿。” 林白点点头,嗯了一声走了。叫我可以开始我的任务了。于是我这个安全巡检,也走马上任。对于找到那个女孩儿,我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当时她和百涛在路边上说话。我和毛江经过离他们不远。那女孩子圆胖脸,单眼皮,剪发头。我见到她,认出来应该没问题。还有毛江也见过,实在不行就拉毛江一起找。反正我现在不用像别人一样做任务了。只要随便走走转转,工资就到手。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爽。 毛江做的,是绕线圈车间的质检,与我们车间相隔两个车间。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直接巡检到他们车间去。毛江的活儿也累不着。我便把昨夜到今天发生的事儿给他作了汇报。毛江皱了皱眉头,如果是这个情况,那个女孩儿一定不容易找到。 我不解地问毛江:“为什么呀?” 毛江说还为什么,你用屁股想想,这都死了十个人,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咱们突然间遇见一个女孩儿和百涛说了会儿话,接下来百涛死了,那个女孩儿成了重要线索。如果我们轻而易举地就能找到这个女孩儿,你想这案子不早破了,至于像现在这么复杂吗? 我点点头,毛江说的,还真有道理。 毛江笑了笑,反问了我一句:“你知道第一个跳楼的女孩子长的什么样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还真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人打听这件事儿。 我摇摇头,毛江看着我说:“第一个跳楼的女孩子,圆胖脸,单眼皮,剪发头。”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我和毛江前天夜里看见的那个和百涛聊天的女孩子是鬼不成。我知道和毛江在一起,遇见鬼毛江也会知道。毛江既然没说是鬼,那个女孩子肯定是人,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你见过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吗?”我问毛江。 毛江说还没找到。 我说我有办法找到。我立即打电话给林白,告诉他我需要第一个跳楼而死的女孩子的照片。 那边林白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我要她的照片干什么?阵边沟圾。 我说有用,有大用,我怀疑我看见的那个和百涛说话的女孩子,和第一个跳楼的女孩很可能是一个人。 林白不容置疑地说:“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用科学的眼光去看待问题,不要瞎想。即便真长得像,那也只可能是长得特别像的两个人。” 我说警察叔叔先不说这个,我得先看看第一个跳楼的那个女孩子的照片。 林白说好吧,你一会儿去你厂的人事部去拿,我挂了电话就给厂里打电话安排这个事儿。 我和毛江一起,到厂人事部。人事部门的人已经把照片准备好了,问清我俩来意,把一张进厂办证的照片递给了毛江。可能是毛江看起来比我成熟,比我更像个办正事儿的人吧。 我从毛江手里接过照片一看,不由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办公室其他人都朝我和毛江看过来。我和毛江赶紧逃了出去。 照片上那个女孩子,就是我们见到的和百涛说话的那个人。鬼魂再现,对于我和毛江,都特别容易接受。但不妥的地方在于,如果那天的女孩子是鬼,我和毛江,不可能都看不出来。 我问毛江,第一个跳楼的女孩子是为什么而死的。 毛江说不为什么,就那么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没有一点儿原因?我问。 毛江说没有,要不就能定性为自杀了吗? 那她死前就没有一点儿异常表现?鬼才相信有人无缘无故地就去自杀。你就像百涛这次,看起来是他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可种种情况都表明,他不可能自杀的。 毛江说这个女孩子死前面晚上,好像出去见个什么人。像在这厂里打工的,都是青春男女,晚上约个会什么的很正常。但是这个女孩子,没谈男朋友。据说是在家里有对象了。人长的很不错,看上去青春有活力,喜气扬扬的。 见什么人没人知道。警方也没调查这事儿。因为她的死,完全可以定性为自杀。整个楼顶上能确定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因为要上我们所在的那个宿舍楼顶,必须经过七楼的那个摄相头监控的范围内。而这栋楼离其他楼房也都有距离,更不可能有人从高处爬下来。因为她是第一个跳楼而死的人,所以直接定性为自杀后,就没再做别的调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是人是鬼 这个女孩子夜里回来的很晚,她回来时别的人也都睡着了。第二天起床时间,她只说头疼没有起来,叫同屋的人帮她请假。然后在别人都上班的时间。爬到男生宿舍楼顶的天台上跳楼自杀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我和毛江商量的结果,是把注意力放在杂毛身上。和百涛说话的那个女孩儿的出现说明,这件事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人为的。有人扮成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子来迷惑诱使这些人自杀。百涛没有认出来,是因为百涛不认识那个跳楼的女孩子。我想不通的是,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子和后来跳楼的自杀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因为拿百涛来说,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子。又是什么人在冒充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在兴风作浪?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用什么样的手段促使了这些人的自杀? 那个死亡名单,看来不仅仅百涛看到了,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因为厂里开始流传起女鬼索命的传言来。如果真是女鬼,那还简单些,叫毛江把它收了就完了。我和毛江见到了和百涛说话的那个女孩子,那绝对是人。 下午下了班,我没有去饭堂。直接去了杂毛的宿舍去找杂毛。让我意外的是,杂毛正躺在床上蒙头睡觉。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我走到他床边,叫了一声杂毛哥。 杂毛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你是谁?找我做什么?我的命已经有人要了,你要不要我已经无所谓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杂毛哥,你说什么呢。昨夜里咱们还聊过,我说过今晚请你吃饭的,你忘了?” 杂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恍然大悟:“对。对,记起来了,走,喝酒吃菜,不醉不归。” 说话间他们宿舍的人,也都回来了。有跟杂毛玩的好的,就跟着一起去。我觉得杂毛有点儿不对劲儿,一说喝酒,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状态。实际上有一种虚张声势借酒发泄的意思。 出厂门口,路对门就有几家小饭店。我们几个人进去。要了一个单间。我对杂毛几人说:“吃什么喝什么只管点,今天我请客,兄弟们只管吃好喝好。不要替我省钱。” 我觉得,如果花钱有人供用,而且不用负一点儿责任。还可以花得心安理得,每个人都有成为花花公子的潜质。 杂毛也不客气。抓过菜凌单七七八八点了一回,看得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直乍舌。我看看杂毛点的菜,笑了笑神色淡然。心说在这样的小饭馆,撑死了也就几百块钱。反正我身上带的有,第二天就可以找毛江报销,而且可以连本加利的报。我才不心疼他点那点儿菜呢。 杂毛点完把他写的单子给我看,有些歉意地说:“兄弟,今儿就坑你一把了,这可能是哥最后的晚餐了。不坑你以后就没机会了。” 可能杂毛这样玩世不恭的说话,已经习惯了,一起来的几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接过单子笑了笑,看也不看,叫服务员说:“老板,按单子上菜。” 杂毛的一个兄弟,昨夜见过面的,望着我羡慕地说:“高扬,你家很有钱吧,你来这厂里受这苦干什么?体验生活的?像我们平常,兄弟几个也就吃一百来块钱,这次怎么也得有三四百吧,你眼睛都不得眨一下的。” 我笑笑说:“我家也没钱,不过我家里也不花我的钱,我自己挣钱自己花。这不是兄弟们对脾气吗?花点儿钱也不算什么。花钱要想爽,你就把花自己的钱当成花别人的钱。” 杂毛苦笑了一下说:“高扬你看起来年纪不大,看事儿真看的开。” 你妹,我哪有那么看得开,问题是我现在花的就是别人的钱,搁谁都能看得开。 我看了看杂毛说:“杂毛哥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你这最后的晚餐,不像是说笑。嘿嘿,咱们就可劲儿了吃,可劲儿了喝,谁都别亏着。” 几个人看看我又看看杂毛,嘿嘿地笑。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人说:“我们最后的晚餐也不是第一回了,每一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当天的。” 杂毛没有笑。 一杯酒喝下去,杂毛才问道:“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话题一扯开,有说信的,有说不信的。还有人说村里就有人半夜里在野地里和鬼打了一夜的架,鸡一叫打架的人没有了。天明去看,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我没有就这话题接下去,杂毛问这话,明显不是闲扯,是有感而发。我等他们议论一阵子,问杂毛:“杂毛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阵妖每圾。 我这一问,就有人接着问:“是啊杂毛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上午还在上班,下午怎么就请假了呢?” 杂毛揉了揉太阳穴说:“我看见夏冰冰了。”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有个人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杂毛说吃过中午饭洗碗的时候,当时我一扭头,她就在我旁边。我当时就愣了。她说叫我下午别上班,她给我看样东西。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不见了。 看着眼前这些人吃惊的表情,我猜测夏冰冰一定不是一般人。于是问道:“杂毛哥,夏冰冰是谁?” 杂毛没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道:“你进厂多久了?” 我伸出三个手指说:“三天。” 杂毛说怪不得你连夏冰冰是谁都不知道,夏冰冰就是跳楼事件中,第一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儿。 这使我想起了找过百涛的那个女孩儿。这女孩儿是人不是鬼,夏冰冰已经死了。那这女孩儿就不是夏冰冰。她找过百涛,百涛就跳楼自杀了。现在她又找上了杂毛,杂毛也会自杀吗? 像杂毛这种吃吃喝喝的混混,不像是想不开的人。要他这样的人自杀,没那么容易吧。 我看着杂毛,与他碰了一杯酒:“她下午又找你了吗?” 杂毛点点头。 你完全可以抓住她的,一定是有人冒充的。我叫道。 杂毛看看我,像看着一个疯子。他说:“我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看见她就站在我床前。她给我看了一个东西,她说这是生死簿,阎王爷那儿已经挂了我的号。我看了看那东西上面,确实有我的名字。当时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还有些晃眼。我排在第十名。下面还有。我想坐起来,想夺过来那东西给烧了,可是我动不了,一动也不能动。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我确定我那时候醒着,一定是醒着的。” 那后来,你一直不能动吗?我问杂毛。 杂毛猛灌一杯酒,夹了菜塞满嘴狠狠咬着说:“后来等我能动时,她人就不在了。” 杂毛的话,又给我一个意外。给人神秘感的,不只是那个生死簿。而是在杂毛见到那个生簿,见到那个假扮夏冰冰的人时,她竟然一动也不能动。难道他见到的,真是夏冰冰的鬼魂?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杂毛见到的夏冰冰,就不是我和毛江那晚见到的和百涛说话的那个女孩儿。那么有没有可能,百涛后来见到的拿生死簿的女孩儿,也不是我们一起见到的那一个?只是她们长的太像,而百涛又不认识夏冰冰,所以才会把她们当成同一个人。 我们一起喝酒的其中一个人问:“杂毛哥,下面,都还有谁?都会被夏冰冰害死吗?夏冰冰她,她怎么会有生死簿?” 杂毛端起杯子,往桌上一顿,然后半举起一晃说:“喝酒,喝酒,有些话,是到死也不能说的。下面有谁,我哪知道,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就懵了,只知道下面还有人名,就不知道是谁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有酒有兄弟就够了。” 我故作不知地问杂毛:“杂毛哥,什么话是到死也不能说的?” 杂毛嘿嘿一笑:“出卖兄弟的话不能说,不该说的不能说,比如生死簿上那名字,别说我没记清,我就是记清了,也不能说,说出来,不是白白使活着的人痛苦吗?没用的,就像我刚才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死是活,阎王爷说了算。被点到名了只能怪自己点儿背,到时候只管去报到就是了。” 杂毛这家伙,真是想的开。 我摇摇头:“事关生死,看的开的人少见的很。我就看不开。就算你自己能看得开,家里人呢,家人该多痛苦多伤心。杂毛哥我真服了你,你那也就是做了个梦,不会有事儿的。” 杂毛苦笑了两下,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凄苦:“高扬,实话给你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人关心我。我今年二十岁,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四年,我十六岁就出来了。我爸酗酒赌博,我妈在我十岁那年喝药自杀了。我爸喝醉酒了常常打我,下手没有轻重,打得我遍体鳞伤的。我熬到十六岁,就自个儿跑出来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回过家。我不敢回,一想到回家我就感到心寒。” 我没想到杂毛还有这样的身世。我举起杯子,说:“来,喝酒喝酒,杂毛哥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几个人纷纷附和着说:“对,对,来,喝酒。” 因为我一上来就和杂毛做了朋友,我也舍得花别人的钱。所以和杂毛他们这伙人也很谈得来。其实像杂毛这样的身世,造成了他的性格还有没有表现出来的的另外阴暗的一面。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个人没了 我们喝到快结束的时候,另一伙人从我们桌边走过,有一个人碰了杂毛一下。他们只有三个人,没有我们人多。杂毛大叫一声站住。那人回头看了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杂毛叫道,不行,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打你一巴掌说个对不起行吗? 这事儿确实不值得发火,我对那三个人说,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喝多了。你们走吧,没事儿。 那三个人听我这样说,方才往外走去。谁知杂毛不依不饶,直接骂起来:“我他妈的叫你们站住没听见怎么的。高扬结账,哥几个给我上。” 他们四五个人,呜啦一下就追了出去。这也能看出来,杂毛的这几个兄弟,对杂毛还是很够意思的。我连忙叫饭店老板来结了账。赶紧追出去。 几个人已经离开饭店一百多米。看来那几个人,不是我们厂的。因为他们没有进厂,沿着饭店门前的路跑了。杂毛这家伙,还不算完,带着几个追了过去。 我以为杂毛醉了。杂毛带人把那三个人凑了一顿后并没有直接回厂,而是在外面绕了一圈,等人家走没影了才回到厂里。所以杂毛并没有喝多。 回厂的时候。杂毛拍着我的肩膀:“高扬,是不是以为我很过分,我也知道我很过分,我心里烦得慌,特别烦。就是要发泄,发泄你懂吗?” 我点点头说,杂毛哥,我懂。 杂毛说你懂个屁。说完了哈哈大笑。 我知道,他这也是发泄。 一直把杂毛送回宿舍,这家伙头一沾床。对我摆摆手,叫我回去,叫几个兄弟各睡各的。我还没离开,他就打起呼噜来。我撇撇嘴,同情地看着他宿舍里那几个人。在这样的呼噜声中,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我没有回我宿舍。而是到外面找个僻静的地方问青青一些事情。我叫青青看着杂毛,如果接触杂毛的不是我和毛江见到的那个女孩儿,而是夏冰冰,夏冰冰怎么有机会接触到杂毛? 青青说她见到一个女孩儿的魂魄,从午饭时起一直追随着杂毛。于是她就去追那个鬼魂了。阵妖来圾。 追上了吗?我问。 青青点点头,很自得地说,那必须的。 那女孩儿是谁? 夏冰冰。就是那个跳楼而死的夏冰冰。 “她为什么跳楼?你问了没有?”我很兴奋,以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青青摇摇头,不知道,关于她自杀的原因,她什么也没说。她说不管是谁,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她是自己跳楼的,死得不值,怨不得别人。 那她为什么跟着杂毛?我问。 青青说:“我问过她,她说她没跟着谁,只不过在生前的地方随便转转。她说她又害不了人,也没有能力害人。” 那她实际上有能力害人吗?我问青青。 青青说没有。她顶多就能现个形象,根本拿一个活人无可奈何。那种特别胆小的,一见到她的形象就吓昏过去的除外。 那么,前面这些人的死,应该和夏冰冰无关了? 青青说夏冰冰没那个能力,能够使那么多人自杀,就是使其中任何一个人自杀,夏冰冰也很难做到。 我点点头,叫青青还回去看着杂毛。青青说如果他要自杀,我也拦不住他。我说知道了,拦得住就拦,拦不住就算。 青青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诚心救人的? 我说是,你拦不住那有什么办法,我还想知道,那个死亡名单是否准确,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制定了这个死亡名单。制作这个名单的人,差不多就应该是真正的凶手。 然后青青仍去守护着杂毛,我回宿舍去睡觉。我回宿舍的时候,海通和天发这两个人还没回来。这两个家伙也真能熬,这都什么时间了还不回来睡觉。想想自己也是刚回来,也不比人家睡得早多少。就脱了衣服躺床上睡了。 睡到半夜,我被尿憋醒。就想起来去上个厕所。没想到一使劲儿浑身都动不了。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浑身上下都被绑了。双手臂绑在身子两侧,双腿也被绑在一起。 绑着我的,竟然都是些床单之类,连绳子都不是。还好,我的嘴没有被堵上。我还可以求救。我得先看清形势。我转过头去,我床边站着两个人,正是海通和天发。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我诧异地看着他俩。我和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冲突,而且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和跳楼事件有关。我实在想不出他两个这样对待我的理由。 海通阴笑了两声:“高扬,你不觉得你管的事儿太多了吗?” 我愣住,然后问海通:“我除了请你上过网吃过宵夜,还管你什么事儿了?我没那么无聊,什么破事儿都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天发伸出一只手,拍打着我的脸说:“误会,误会个屁。你和杂毛走这么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你派在杂毛身边的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是什么?你以为你做的这些别人都不知道吗?” 我真的震惊了。天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难道他看得见青青?我问天发:“你听谁说的这些?” 天发冷冷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从海通和天发的话里,我仿佛抓住点儿什么。我对他俩说:“杂毛这两天有危险,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救他,我救人还有什么不对吗?” 海通说当然不对,杂毛该死,凡是死过的人都该死。如果你执意要救他,你也该死。 “难道你们两个,才是这一连串自杀事件中真正的凶手?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整个事件,是这样两个人所为,而且不露出一点儿破绽,连警方都抓不到一点儿线索,那我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的智商。可是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滴水不漏的情景,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海通把他一直缩到背后的手拿了出来,那是一截木棍,木棍上还包上了毛巾。天发一把将我拉起来,海通一棍就把我砸闷了过去。在我晕过去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俩人绝对没有要置我于死地的意思。他们真想要我死,有很多种方法,这种捆了我等我醒过来再打闷棍的做法,无疑是最麻烦的。 我晕过去的时候,隐隐听见有人叫:“高扬,高扬,出事儿了,杂毛起来往楼上走了。” 这种时候,杂毛又在死亡名单上,往楼上走,直接就让我想到了天台。去楼顶跳楼自杀。我努力睁开眼睛,我看到了青青。青青说你可醒了,你怎么了高扬,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我一把拉住青青说:“先别管我,杂毛呢,快去阻止他。” 青青说杂毛往楼上去了,这会儿该过七楼了吧。 我拉着青青朝楼上冲去。直到我们冲到七楼,那里的铁门已经打着着。我伸手去拿铁链子,想把那上面已经打开了锁了链子拿掉。我的手穿过了那些东西,什么都没碰到。 我看看青青,吃惊地问:“我灵魂出窍了?” 青青点点头,你连这都不知道? 我和青青直接纵身到天台上。边沿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正是杂毛。我急得大叫:“杂毛哥,你站在边儿上做什么,赶紧回来,快,赶紧回来。” 我叫过之后,杂毛没有一点儿反应。我这才醒悟过来,我灵魂出窍的时候,是不能和别人交流的。我讲什么,别人根本听不见。但是杂毛,却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依稀有夏冰冰的影子。 然后杂毛就纵身从天台上跳了下去。我飞身一掠,抓不住他。因为我自己,也不过是个灵魂。我和青青就站在天台边上,看着杂毛离我们越来越远,砰地一声砸到地上。 杂毛死了,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个人去了。 我忽然想到,我会不会是在做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保安那里有监控画面,我和青青就不说了。至少杂毛从三楼一直到七楼,再打开那把锁拉开铁门来到天台,保安不会看不见。为什么就没有人来管呢。 我转身就朝楼下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我是灵魂出窍,我本来可以飞的。不过我和青青还是很快地跑了下去。到楼下保安室,里面一个保安正打磕睡,怪不得天台上那么大事情。保安都没什么反应。 我示意青青叫醒保安,并告诉他,又有人跳楼了。 保安看看监控,又看看青青。青青这会儿现身了,我不会现身。保安训青青说:“赶紧回女生宿舍,在这儿瞎起什么哄。” 我离开保安室,来到楼前空地上。杂毛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也不会动了。第十个人没了。我突然想起我自己,还是被海通打晕了。海通和天发两个唱的又是哪一出?我得先回我宿舍看看我自己。 杂毛是没得救了。我回到我宿舍,看见我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手和腿也都没有捆着。海通和天发两个家伙睡得死死的,呼噜声响得很匀称。 那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问青青,我是不是全身被绑住过? 青青说是,要不然也不能在我身边耽误那么久,杂毛也没那么容易就上到天台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剩下的五个人 原来青青怕她一个人阻止不了杂毛。杂毛一往楼上去,青青便来找我。结果发现我被绑着,并且被打晕了。按青青原来的计划,是她知会我一声后马上去追杂毛先看着他。然后等我上去。青青一见我昏迷着,就怕我再出意外。先用水浇清醒了海通和天发,然后才拉着我的灵魂一起去看杂毛。当我只是灵魂的时候,确实无力阻止杂毛的行动。何况当时也来不及了。 我把海通和天发两个家伙弄醒,质问他俩为什么把我捆起来。两个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又闭上:“别闹了高扬,明天还上班呢。” 我说没和你们闹,你们两个先是把我捆起来,然后海通还一棍子把我打晕了。 海通见我不像闹着玩的,坐起来说:“高扬,不可能吧,咱俩无冤无仇的,我们才一起吃过饭没多久,我没理由这么做啊。” 我指了指我床前地上的木棍。问:“海通,这个你熟悉吗?” 天发瞪了一会儿天花板,对海通说:“海通,好像有这回事儿,我也迷迷糊糊的,那会儿自己不当自己的家,身不由己地。咱俩先把高扬捆了起来,然后你把他打昏过去了。” 海通挠挠头,叫了一声说:“靠,头发怎么有水?” 天发说:“我头发也是湿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高扬说的这事儿,好像真有。不过高扬你得相信,那真不是我们的本意。要不然我们还能这么睡得像猪一样被你叫醒?我们真做了亏心事儿,那应该怕你报复才是,哪敢呼呼地睡去?” 天发说的有道理。海通和天发,两个人绑我这事儿。一定有另外的原因。或者,有什么力量左右着他们的行动。至于他俩头发上有水的事儿,那是青青搞的,为了使他俩清醒过来,把水杯里的水泼向了两个人。两个人摆脱了某种控制。竟然倒回自己床上睡着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海通说见鬼了,真见鬼了。这事儿邪乎得很。如果这样,高扬岂不是很危险。我们两个人随时有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杀死高扬。我怀疑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天发说不会吧,要分裂也不可能咱俩同时分裂吧。 不管怎么说,我确信绑我这事儿,确实不是他俩的本意。我在想我会不会像天发说的那样,也处在了危险之中。 杂毛的死无疑印证了死亡名单的真实性和准确性,造成了不小的恐慌。那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死亡名单也流传开来。死亡名单流传开来的结果,就是名单上的人,立即离开了工厂。 第二天中午,死亡名单上剩下的五个人一个不留地离开了工厂。连手续都没办。厂里还直接每人给了三千块钱。 毛江找到我,对我说:“这下可不好办了,人一下子分散开来,我们想找到一个人都难。等我们找到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我问毛江:“你确定这几个人一走,厂里就不再会发生跳楼自杀的事儿了?” 毛江摇摇头:“不能确定,那个死亡名单出现得太巧了,我们一来,百涛死亡,死亡名单很快出现。下一个就是杂毛,杂毛很快就死掉。这等于明确告诉我们,死亡名单上的人必死无疑。杂毛死后,死亡名单流传开来,剩下的人吓得离开工厂。如果有人企图阻止此事,必定去追那分散在各地的五个人。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呢?然后事情还会在厂里接着发生。” “调虎离山?那谁是虎呢?我们也算吗?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吗?”我突然停住,当然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不然我也不会被打晕。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和毛江说。因为我和毛江,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们过多地关注此事儿。所以,我们也和别人一样按时上班。 我把昨夜里发生的事儿,细细和毛江说了。当然,请客吃饭的钱的事儿也不能漏掉。 毛江说:“警察是虎,我们也算虎。不过离开的那五个人,警察倒不一定去管那五个人的事儿,天南地北的,就是再发生什么事儿,和这儿的警察也没关系,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什么来历不明的死亡名单去管一个打工仔的事的。” “那你是说,警察的注意力还会放在厂里?”我看着毛江问。 毛江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如果厂里不再有什么事儿发生,跳楼事件就会不了了之,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因为如果厂里不再发生什么事情,就意味着离开的那五个人是不安全的。这时死亡事件已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而分散开来,意外死一个人,那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整个事件,再无真相。” 我突然想到什么,对毛江说:“既然这边有警察,我们不如就去找那另外的五个人,我们找起来难,凶手找起来也不容易,如果凶手是个人的话。” 毛江看看我:“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追那五个人?” 我点点头,分析着说:“我们留下来注意到的目标,就是上楼顶的人和死亡名单上的人。我们现在就是留在厂里,也得好几天找不到新的线索。去追那五个人,还算有点儿线索可寻。如果他们都平安无事,我们就再想办法回厂里来。如果厂里也没事儿,那这次的事件就算过去了,真正的原因,只有凶手自己知道了。” 毛江突然加了一句:“也许被杀者也知道。” 我心里一动,完全有这种可能的。这些自杀的人,也可能知道原因的,只是他们不相信自己会死,因为有所顾忌不想说出来真正的原因。 毛江说收拾东西,我们上路。 我一愣,问毛江:“你知道这几个人的去处吗?” 毛江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家的地址。不过这会儿,这些人也许还没走远。我们去追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一个人。东西不收拾了,没什么值钱的,用得着再买,钱我报销。出发。 我靠,这也太快了。我们做这两天的工钱还没结呢。这可是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呢。 毛江一边往厂门口的方向去一边撇嘴:“就你,还血汗钱,你才干多少活儿,一上午多一点儿,还都是次品。啧啧,还好意思说。我可怜可怜你,按先前说的,一万。不够一月按一月算呗。” 哇靠,天上掉馅饼,砸得脑袋痛。 我和毛江追到厂门口,那几个人正在等公交车,该去汽车站的去汽车站,该去火车站的去火车站。这几个人,互相看着,也不说话。别的连个送他们的人也没有。就是准备搭公交车的,也与他们保持着距离。五个人一起离厂,太明显了。死亡名单上的人,当然离的越远越好。 我和毛江也不和他们接近。毛江说一定不要和他们搭话,否则的话很可能被警方的人怀疑成凶手,如果警方还在注意着他们的话。因为他们离开厂天南地北地分开,最着急的应该是凶手。最想了解他们去向的也是凶手。 我悄悄问毛江:“你知道第十一个人是哪个吗?” 毛江说知道,并且其他人的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也知道,如果有人用了假身份证,那就没办法了。 我佩服地对毛江竖起大拇指:“你真高。” 毛江假惺惺客气说:“哪里,比你高一点点而已。” 我很神秘地对毛江说:“其实,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因为太显而易见,所以没好意思讲出来。” 毛江马上问道:“什么发现,快说,磨叽个什么玩意儿?” 我笑着说:“就是自杀的这些人中,除了第一个是个女孩子,后面的全是男子。我怀疑这事儿和男女关系有关。” 毛江呃了一声:“再具体点儿说。” 我看了看毛江,我是瞎扯的,用来表示对他比我高一点点那句话的不满,不想他认真了,我接着扯:“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男子轮奸了那个夏冰冰,所以夏冰冰就化成厉鬼,向他们一个一个索命。” 我这扯得就更明显了,因为夏冰冰没有化成厉鬼。青青说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 没想到毛江皱了皱眉头说:“事情会真的是这样?” 我暗暗摇头,毛江的脑袋叫驴给踢了。 公交车来了,五个人上了公交。毛江拉我一把,我两个也挤了上去。汽车站下来两个人。我和毛江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这两个人连买票都是一起。毛江也过去买了票,等毛江回来,我问毛江:“这两个人是一个地方的吗?” 毛江说应该没离多远。 那这两个人我们到底跟哪一个? 笨蛋,当然先跟第十一个。 第十一个人,名字叫苏必成。我隐隐有一种担心。如果凶手不按顺序来。我们就有可能白跟了。如果人手够多,应该五个人同时跟踪。后来我才知道,本来就是五个人同时跟踪的。别说五个人,就是十个二十个,毛江也有人跟踪的过来。我太低估了毛江的能量了。 而且凶手,还是严格按照顺序来的。凶手对自己的杀人手段,太有信心了。结果也证明。我们破解的太晚了。 苏必成和他的同伴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他们心里承受的,比外表看起来要沉重的多。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毛江说:“我们只要留意,谁从厂里一直跟到办必成家,那就有可能是凶手。” 毛江骂了一声我操你大爷,怎么不早说,有可能,我们也暴露了。阵妖投号。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遇到点儿小麻烦 毛江的意思是,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我们一路上傻乎乎的跟着苏必成两个人过来。那凶手是不是也暗中跟了过来。有可能我们没注意到凶手,凶手却注意到了我们。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对毛江说,不如我们撤,不跟了。省得凶手发现我们。 毛江一瞪我,低声说,我操你大爷,你逗我玩呢,一会儿跟一会儿不跟的。你这意思怎么着,我们还回昆山去?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笨啊。 怎么说?毛江不服。 我说我俩撤了,叫青青跟着。不比我们强多了。只要跟到家,我们再想办法接近就是。 毛江说你丫的不早说,早说我俩就不用跟屁虫一样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我们坐另一趟车,叫青青在这辆车上跟着。那样不是隐蔽很多? 我靠,我哪想这么多,我提出来倒还是我的错了。我要不说你不得傻逼兮兮地一直跟到人家家里啊。 毛江说得,咱俩不争,车到站咱就下车,剩下的任务交给青青。 青青在一边,只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因为现在一车人都看不见她,她怕一出声再吓着别人。 车到徐州,苏必成和他的同伴下了车。我和毛江也下了车。两个人买票换车。我和毛江不再跟踪。我有些担心的对毛江说:“别到时候连青青都找不到咱们。那可真抓瞎了。” 毛江说不能,青青如果够聪明。等苏必成上了车,就该会来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知道个大概目标,坐下一趟车跟过去。 青青确实聪明。我和毛江正在车站门口吃着兰州拉面时,青青奔了过来。趴在我耳边说,办必成坐上了去丰县的车。另一个坐上了沛县的车。我得去跟紧点儿,别跟丢了。 青青说完人一闪就不见了。毛江问我往哪坐车。我说丰县。毛江说别吃了,去买票。 我站起来。毛江却不动,埋头继续吃。 我轻轻拍拍桌子,哎了两声说:“说好的不吃了,你还买不买票了?” 毛江头也不抬地说:“买票一个人去就行了。这还要我跟着啊?” 我靠,什么人这是。我去买了票。回来继续吃。等吃完了饭差不多也该坐车了。从市里往下面县城发的车就是多。坐起来也方便。 我和毛江一直坐到丰县县城。青青也没来找我们。到早已经黑了。我俩就在车站那里瞎转悠。我有些担心,青青找不到我们了。毛江说杞人忧天。只要青青不笨,肯定得到汽车站来找咱们,咱俩除了在汽车站等,也没别的地方可找的。 我俩正在那车站前的广场上转悠,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过来问:“两个哥哥住店吗?”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呢。 毛江笑着学我:“对,对,不知道,还没想好。” 那女孩子挺胸笑了笑,很暖昧地说:“还想个啥,我们那店可好了,有小妹的,也不贵,包你满意。” 毛江哦了一声,神来了一句:“都像你这么漂亮吗?” 女孩子一笑,拿胸脯顶了顶毛江说:“嗯嗯,我算什么,都比我漂亮多了。住吧哥哥,你两个跟我走。” 女孩子说着就往前走,毛江和我都没有动。我俩都没说住店的事儿。女孩子见我俩不动,走两步又走回来,有点儿恼火地问:“你俩调戏我玩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我想我们的麻烦来了,索性有事儿让毛江顶着,反正也死不了人。一指毛江对那女孩子说:“都是他说的,不关我事儿,大姐你可别乱冤枉好人。” 女孩子扯直了嗓子叫道:“来人啊,有人非礼了。” 我靠,大庭广众之下有这么吆喝的吗?不但我愣了,毛江也愣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就我们一愣神的工夫,身边就围了很多人。有几个小年轻,打扮得花哩胡哨得,嗷嗷叫着谁欺负我妹妹,砍了丫的。 毛江也不说话,就往那儿一站,那样子很酷很淡定,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几个小年轻拿不准,也不敢上来就揍。纷纷问怎么回事儿,谁在这儿耍流氓。 那女孩子先指指毛江,又指指我说:“他,他们两个,摸我的大奶子。” 我靠,我什么时候摸的我都不知道,还有姐姐,你的奶子不是很大好吧。这话我没有说。该出头的时候,找毛江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关我毛事。 毛江笑了笑,对那女孩子说:“阿姨,我没摸你。你讹人也不是这么讹的。你就是让我们住店,我们不住,你就说我们摸你奶子了。你肯定是仗着你们人多,收拾我们两个外地人很简单。我这么给你说,就这几个人,不够我一个人打的。你先想好,如果打起来,他们全部都得趴下,而且,你们也留不住我。我们两个人拔腿就走。你自己掂量掂量。” 几个小年轻表示怀疑,但也不敢轻试。一个人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气场,会让处在弱势的人感到信心不足。毛江身上,就有这样一种气场。实际上也是如此,这几个小年轻,对于毛江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女孩子十二分的不乐意,咬着牙对毛江说:“你叫谁阿姨?你别忘了,还有王法,还有警察,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你很能打吗?你这位小兄弟也很能打吗?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几个?” 几个小年轻都看向我这边。很显然,想先捡软的捏。毛江一笑,对几个小年轻说道:“如果你们想躺下的更快些,尽可以朝他下手。他可以站在那里不动,只用意念,就能打你们耳光。他要动手的话,你们自己想想是什么下场吧。” 我靠,毛江这话说得也太大了,扯也不能这么扯,你得叫人能够相信才行。我看向毛江,心说我操你大爷的,只要人家不服,你让我怎么接着往下表演。本来我想着把表演的机会留给毛江,反正他也有那么两下子,震住场子平安无事就拉倒了。谁知道这家伙又把球踢给了我,这是放着好看不好看。 几个小年轻嘿嘿冷笑着,十二分的不服。而且我们身边的人,越聚越多。很多人一看就是这帮人叫来的小混混。就算毛江能打,我们想脱身也不容易。 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高扬,我,我在这儿呢,我帮你表演。” 青青回来了。 我立即就有了底气。青青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是普通人看不到她。看不到就是青青最大的优势。再说青青来去速度奇快。只不过力道上差些。那在一般人眼里,就是神仙。神仙是常人能惹得起的吗? 别处虽然黑着,广场这里却灯火通明。我清了清嗓子,成竹在胸地对那女孩子说:“姐姐,俗话说,好手不露。我不想惹事儿,我看这事儿,还是就这么算了吧。我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心里清楚。举头三尺有神明,谁都说不得谎的。” 那女孩子说:“屁,你怕了吧,怕了就给老娘跪一个,认个错,老娘就放你一马。要不然你们就和这些哥哥们比划比划,对了,哥哥们的出场费你俩要付钱的。” 你玛,就这群小瘪三,还出场费。看着这么屁大点儿一个妞一口一个老娘的自称,我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我只说了两个字:“掌嘴。” 并且尽量离这女孩子远一些。我要让他看看,我是怎么用意念打人耳光的。青青冲到女孩子跟前,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围观的人愣了一下。前面看得清楚的人,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边一个二蛋,手里提着个啤酒瓶。往前挤了两步说:“谁,谁那么狂欺负我妹妹,我给丫的脑袋开瓢。” 前面的人谁也不想打头阵,这有人往前冲,自然是先闪开来。看看动静再说。这家伙冲到前面。问那女孩子:“你给哥说,是这个小屁孩子欺负你了不是?” 女孩子见一帮人没有一个肯出头,本来正气不愤,猛见有人给他出气,连连点头,还委屈地嗯嗯个不停。你玛,这女孩子真有这么多哥哥,那光生孩子也得把她妈给累死。 那二货就拿啤酒瓶在我脑袋上比划着,寻思着从哪儿下手好。 我双手抱在胸前,很淡定地看着他说:“大叔,你拿好了,不小心砸到自己头上,就不好玩了。” 二货吼道:“我操你妈,我有那么老吗?” 他说着还举起了啤酒瓶。青青冲上去出其不意地大夺下来。二货见啤酒瓶没了。当下就是一愣。换成谁拿在手里的东西凭空脱手了,而且还在你眼前晃荡,那都得发傻。 青青是不会客气的,因为她做事儿不用负责任。那就像我们在做梦,如果明知道是在做梦,那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做的。青青夺过啤酒瓶照着二货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那么多人只看见,二货举起的啤酒瓶子突然脱了手,然后不可思议地砸向自己的脑袋。这货家伙掂得挺利索,也是不经打。就这么一下子,他就把自己砸趴下了。当然,这是青青的功劳。但是围观的人看不出来啊。就瞅着他自己举起瓶子干倒了自己。 一个人说,靠,这是什么招,想吓死对手吗?怎么这么二?阵见引划。 另一个人说,这就不懂啊,因为二,所以二嘛。 第二百四十七章 工作证 那二货用啤酒瓶把自己脑袋开了花。自个儿就倒在了地上。其他人没有谁再往上冲,但也没有人退开。有人喊道:“别让他们走了,报警啊。” 站在一边的女孩子一听,赶紧拿出电话。还嗷嗷着叫周围的人报警。喊话的这个人躲在人群后面,我没看见。我感到这个人,是故意冲我和毛江来的,肯定不是对方的人。真是对方的人,根本没必要躲着。 人家没有动手,我和毛江当然也不可能先动手,不然非被揍得鼻青脸肿不可。只能站在那儿干等着警察来。在这个小县城里,110在接警后数分钟内就赶到现场。 警察下了车,首先问谁报的警。那个女孩子说是她报的警。 警察就先叫她说说情况。 女孩子说我和毛江调戏她,然后一边的人看不下去纷纷阻止并痛斥我俩。我俩便用啤酒瓶把其中一个劝阻的人砸伤了。人证物证都有。我和毛江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警察还是很公正的,问过女孩子以后又来问我和毛江,事情是不是像女孩子说的那样。毛江说不是,是女孩子拉我们住店我们不肯,她就喊人来威胁我们。 警察问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是怎么受的伤。毛江是他自己用啤酒瓶砸在他自己脑袋上了。警察就不信了。说他傻呀,拿啤酒瓶砸自己脑袋。然后叫我和毛江到公安局里去做笔录。 我和毛江乖乖地上了警车。那个女孩子朝地上吐了一口说:“跟老娘斗,你们还嫩点儿。” 上警车的只有我和毛江。女孩子那一方的人一个也没有。这摆明了是警察不相信我和毛江。看来这次要被冤枉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拘留什么的。 青青说高扬,办必成的家就在这县城,我已经跟到他家了。不过跟着他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别的东西也跟着他。mianhuatang.info 青青不说别的人而说别的东西。这说明跟着苏必成的,不是人。这么看起来,前面那些人的死,确实蹊跷。我小声问青青,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样的东西。青青说是个女鬼,圆胖脸,单眼皮,剪发头,不过她应该也看见我了。 青青说的这个女鬼,还是夏冰冰。夏冰冰是没有杀人能力的。但是夏冰冰却一直跟着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一个人跟了下来。如果苏必成死了。就算不是夏冰冰杀死的,那也一定和丰冰冰有关。 我叫青青去盯着苏必成。别我们还没追到家,那边人就挂掉了。那我们一路跟过来也就白折腾了。青青担心地看着我:“你和毛大哥会不会有事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有没有事儿我哪知道。不过我对青青说:“应该不要紧吧,就算真的有事儿也是毛江先有事儿。事实在那摆着。我和毛江又没做什么,到那做完笔录就可以出来了。” 青青自去监视着苏必成不提。我和毛江到了公安局。作完笔录也不放我们走。说是我们打伤了人,要有人担保才行。并且还要交罚款。毛江说他自己砸的好不好,不信可以去验下指纹,那瓶子我们连碰都没碰一下。 一个警察说这么点儿小事儿验什么指纹。你说他自己砸的,你自己砸自己一下给我看看。他脑袋被门挤了他自己砸自己? 我和毛江还有事儿要办,这会儿却脱身不得。我想起了躲在人群后面喊报警的那个声音,对毛江说:“我们暴露了,这是有人故意给我们制造麻烦。” 毛江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什么帮派,在一个陌生的小县城也有势力存在。” 狗日的毛江这个时候还拿这事儿说笑,他不相信我们遇到的麻烦是有人陷害的。不过相不相信这个都不重要,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脱身。 毛江对那警察说,罚款我们可以自己交,但要找人担保的话,我们在这儿一个人都不认识。 警察说你一个人都不认识到这地方来做什么?阵见役技。 毛江说旅游,我们就是到处走走看看。 警察说没人担保不行,罚钱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没人担保不能轻易放人。 毛江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那警察:“你看看这个。” 那好像是一个工作证。我靠,像毛江这样的人,他的工作证上是写道士还是小偷呢。呃,哈哈,毛江很长时间没偷过了。那警察接过毛江的工作证看了看,然后叫毛江等等,说是要给领导回报一下。不大工夫,那个警察领着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那个很富态的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是本县公安局局长,这件事是个误会,对于这个误会,对毛江和我表示歉意。并一直把我们送到公安局大门外。还问毛江,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当地警方协助的。 毛江摇摇头,说暂时不需要,谢谢。 出了公安局,我问毛江,他给警察看的那个工作证上面写的是什么工作。怎么警察看了随便就放我们出来了。 毛江说那当然,是国安局的工作证。 我靠,国安局的不早说。为国家做事儿那还不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用得着这么苦逼吗? 毛江说假的,和你的身份证一样。 我撇撇嘴说,骗谁呢,假证还能敢在公安局用。 毛江笑着说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就下面公安局里,有几个人见过国安局的工作证? 我没法考证毛江的话是真是假,因为具体公安局的人知不知道国安局的工作证,这事儿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毛江现在出了公安局,而且也自由了。 出了公安局毛江问我往哪走。我一摊手说我哪知道往哪走。毛江说刚才青青不是跟你讲苏必成家就在县城,她已经跟到家了吗? 我说是这样讲的,我也没问苏必成家在什么地方啊。 毛江说操你大爷,你干什么吃的? 我说我至少想到,叫青青守着苏必成,别让他出什么意外。 我和毛江说着走着离开公安局已经有一段距离。我想起了青青在车站找到我们的事儿,又拉着毛江回到公安局门口。毛江笑着说:“我就是看你长不长记性,知不知道在哪儿能让青青找到我们。” 装逼被雷劈,我心里说。不过毛江比我聪明,这点儿也不用怀疑。我和毛江在公安局门口没等多久。青青就过来了。青青一见我就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瞪了青青一眼:“你的意思,就是我俩该在里面多呆些日子呗。” 青青说那倒没有,不过你们出来这么快还挺让人意外。我就是怕你们遇到更大麻烦,所以才过来看看。 毛江问青青:“现在苏必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接近他?” 青青说苏必成在他自己家里睡了。陌生人没有,鬼倒有一个。就是那个叫夏冰冰的。一点儿也不避讳我。我跟着共苏必成,她也跟着。不过她没有什么行动。和我一样,只是跟着。 毛江皱了皱眉头:“这背后肯定有文章,你跟着苏必成,身后是我和高扬。所以你才不用有什么行动。夏冰冰也跟着苏必成,夏冰冰明显没有杀伤力,这说明她身后也有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幕后真凶。所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惊动夏冰冰,想办法查出来,她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我说这个简单,只要让青青跟着夏冰冰,看她和什么人见面就行。毛江说你个笨蛋,你能想到的,夏冰冰身后的那个人肯定也能想到,她能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找到吗? 我没好气地问毛江:“那你说怎么办?” 毛江说监视苏必成,还能怎么办? 我说得,那你去监视,还能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了。就你睡觉那会儿工夫,凶手可能就已经得逞了。 毛江可以叫青青看着他。 转了一大圈,还不是一个样,由青青看着苏必成。不过我和毛江,肯定得先去苏必成家看看,摸摸情况。跟着青青从主街道走进一条胡同。县城的胡同,比农村的胡同还要窄小。胡同两边,是一户一户的人家。院子里的房子,都是两层三层的。 在一户人家院门边停住,青青说就是这家了。苏必成住二楼楼梯旁边的一个房间里。 毛江惊异地问青青:“这就到人家门口了?” 青青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毛江说没什么不对,如果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全都暴光了。还跟踪人家呢,你两个真是活宝。 青青不以为然地说,得了吧你,就算我提前停住,把这个院子指给你看,你不还得过来。这里院子挨着院子。你无论从哪里进院,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我站在院门边对毛江说:“你进去看吧,我是进不去,上楼更不可能不被别人发现。” 毛江突然改变主意说:“我也不用进去了,青青留意着这里,只要没有陌生人靠近就行。” 咱俩都撤?我不解地问毛江。 毛江嗯了一声说,是啊,我们在这附近住下来,你灵魂出窍和青青一起监视苏必成,我做你俩的坚强后盾。 第二百四十八章 租房 县城里面的这种民房,也用来往外出租,县城里没什么外来人口,主要的房客是本县城农村在县城做生意打工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还有就是照看小孩子上学的。租房的人少,所以空房子很多。 毛江的意思是,在苏必成家里租一间房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并采取行动。再怎么着急,现在也不行。黑天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跑着租房子,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毛江说让我和青青轮流看一晚,明天吃过早饭就把房子租到苏必成家里来。我和青青轮流看了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我连那个叫夏冰冰的女鬼都没有看见。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话太他娘的有道理了。人家夏冰冰一夜没有动静,害得我和青青连觉都没睡好。这如果时间长了,早晚能把我们拖垮。 就连我去吃早饭时,毛江都让青青盯着苏必成家。我吃着油条喝着胡辣汤,抹一把嘴问毛江:“至于的这么紧张吗?苏必成是在他自己家。还有他家人在,别人就是想害他,也不会一转眼的工夫就把他杀了吧。再说死去那么多人,都是自杀,我觉得凶手有这么高的手段,才不会去冒这个险自己动手杀人。” 毛江说我们这么小心,能防住也算不错了。记得生死簿吗?后边死这三个人都提到过的。我怀疑真有这个东西在。只要写上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会死。 我不相信这个说法。即便是真的有生死簿,也不能有这厉害,话反过来说,如果真的有这么厉害,我们也不用在这守着了,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只要凶手拥有这样一个生死簿,他爱写谁的名字,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我把我的意思说给毛江。毛江狠咬了两口油条说:“生死簿真有,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我停住吃饭。看着毛江说:“什么细节,赶紧地说,别卖关子。” 毛江满意地喝了两口汤才说:“后面这三个自杀的人,他们都知道生死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说明什么?他们看见了。” “不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吗?”我问。 毛江笑笑:“如果有人对你说生死簿上写上了你的名字,你信吗?” “事关生死的事儿。如果不是自己看见,我是不愿意相信的。”我说。 毛江说这就对了。你不信,他们也不信。他们说生死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那就是他们亲眼看见了。而且他们的话里,也有这个意思。 这又怎么样,我问毛江。 毛江吃完早饭,把筷子一放说:“凶手要害的人,必须要亲眼看见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才会死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那个拥有生死簿的人接近苏必成。不给苏必成看到生死簿上自己名字的机会。然后我们找机会抓住那个凶手,弄清这里面的秘密。” 毛江说的有理,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容易。苏必成家有房客。也有邻居和亲戚朋友。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如果凶手是个和夏冰冰一样的人,那还好说。如果凶手化了妆呢,只要随便改变一下,我们都不好阻止他接近苏必成。万一凶手随便找一个人,拿着生死簿给苏必成看呢。 毛江看我在那儿低头沉思,问我吃好没。我说没呢。毛江说那还愣个鸟鸟,快吃。 我三下两下把剩下那点儿汤喝完,就跟毛江一起到苏必成家里去。 他家院门开着。我们进去,一个中年妇妇正在打扫院子。我们说找房东。那中年妇女说我就是,什么事儿?这中年妇女,既然说她就是房东,那肯定就是苏必成的母亲。我们便说明了租房子的事儿。苏必成刚好从楼上下来。看见我们语气生硬地说:“这房子不租。” 我说这不对啊,你家门口明明贴着有房出租呢。 苏必成说那是早些天贴的,忘了撕下来,我这就去撕了,你们另找别家吧。 苏必成的母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看着苏必成出去的背影叫:“小成,你这是抽什么风,正愁没人租呢,你这还把人往外推?” 苏必成没有回答,很快就从院门外回来,把有房出租的纸皮三两把扯了扔在地上。苏必成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按说我们和苏必成又不认识,他不应该针对我们作出这一番举动。 苏必成的母亲举起扫把作势要打苏必成:“我的小祖爷你就作吧你。” 苏必成躲也不躲,大叫道:“妈,你要不想要儿子活了你就只管租房。” 苏必成母亲手里的扫把,最终也没落到苏必成身上。在离他身子还有半尺时偏到一边落到了地上。她本来也没有真心要打苏必成。苏必成的话使他的母亲惊呆了。我和毛江也吃了一惊,苏必成说到了死,明显是在防备着什么。 苏必成的母亲盯着苏必成问:“你刚才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必成说妈,你就别问了,有东西跟上我了。凡是陌生人都不要让进咱家。 苏必成这话一半是说给他母亲听,也有一半是说给我们听的。他前脚到家,我们后脚就来租房子。他肯定清楚他是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一个人,所以对我们的到来特别敏感。不单是我们,恐怕对所有陌生人,苏必成都不会放松警惕。其实这也是好事儿,至少凶手想接近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苏必成的母亲听了苏必成的话,对我们说:“你们走吧,这房子,确实不往外租了。” 这时他家的房客,有下楼外出的。也只听见租房不租房的事儿。我眼看着没戏,转身就往外走。狗咬吕洞宾,不死好人心。这下我们保护苏必成的难度加大了。 毛江站在那儿没动。苏必成很直接对他说:“都对你说了房子不租了,你还站这里干什么?” 毛江被人往外赶脸皮也不红一下,很淡定地说:“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苏必成连边摆手,往后退着说:“我不看我不看。你走,你们走。” 这家伙肯定把毛江说的东西,当成生死簿了。毛江也不逼苏必成,而是问苏必成的母亲:“阿姨你识字吗?” 苏必成的母亲点点头。毛江从兜里掏出一个本本,就是他的那个工作证。毛江把它递给了苏必成的母亲。苏必成在一边大叫道:“不可看,妈,看了会死人的。” 可是苏必成叫的晚了,他的母亲已经看到了。并且打开来看了里面的内容。然后把它递给苏必成。苏必成望向他母亲:“不是写的人名吧?” 苏阿姨说:“抽风,是人名,人家的工作证,你在外面做什么坏事了?” 苏必成这才接过来看了看。毛江趁机说,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苏必成把本本还给毛江,怀疑地问:“你这是真的吗?一般人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没几个人见过你这工作证的。” 毛江淡定地说:“这个要知道真假也不难,你可以拿到公安局找人看一下。我在这里,你们公安局一位副局长也是知道的。” 我以为毛江会把昨夜被抓进局里的丢人事儿也会说出来。这家伙还够聪明,只不过点了一下,说到副局长这儿就搁住了。 苏必成点点头,叫毛江到他屋里去说话。我转身已经离开两步,见状又走回来,讪讪地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楼。阵沟圣划。 到了楼上苏必成的房间,苏必成关上门,往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叫我和毛江坐到床上,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能从昆山跟到我家里来,死亡名单的事儿,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就是那上面第十一个人,前面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躲过,全死了。凶手是谁连一点儿影子都没人知道。他们全是自杀的。谁都知道这不可能,自杀怎么还能提前列出名单来。” 毛江也很直接地说:“我们来一是保护你,二就是找出真正的凶手。” 苏必成问道:“你们掌握了凶手的线索吗?” 我说没有。 苏必成叹口气,有些绝望地说:“如果你们出面,还没有一点儿线索的话,我看谁也躲不过去。这就是夏冰冰在索命。她真有一个死亡簿。如果是人,没有谁能做的这么不留痕迹。而且,全部排除他杀的可能。” 毛江打断苏必成的话问:“你见过生死簿了吗?” 苏必成摇摇头说,没有。见过了就不能在这儿和你说话了。 毛江说那就好,无论是谁给你看什么东西,你一律不要看。你现在该同意我们租住在你家了吧。 苏必成没有回答,算是答应。毛江说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问你,你能如实回答的话,对找到自杀事件的真正原因会有很大帮助。 苏必成说你问,我知道的一定会说。 毛江眼着办必成问:“你,你们,是怎么上了死亡名单的,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别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沙沙和兰兰 前面自杀那么多人,都没有留下一点关于此事的线索。我以为苏必成也不知道。苏必成的回答让我们轻易地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竟然和我开玩笑时对毛江说的差不多。 苏必成说沿厂子一侧的那条河朝前走,横过厂门前的柏油路。再往前走有一个水闸。过了水闸这条河就汇入一条更宽的河。交叉处有一大片空地。也长着很多草,树。那边空地沿着大河小河的各一边往外走有两条小路。平常很少有人过去。 那天星期天。吃过午饭,他和沛县的郭万华沿着那条小河往前溜着玩儿。就是走到水闸边的那片空地附近。听见有人喊救命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像是被人捂了嘴。两人没听大清楚,就停下来仔细听。结果也没再听见。反正就是出来玩儿,所以两个人就接着往前走,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走到空地上就见六七个人正围着一个女孩儿,有人按着,还有人趴在女孩儿身上。两人一看就傻了眼,这是强奸啊。那女孩子扭过头,看见了他俩。使劲挣扎了一下,又喊出了一声救命。这两个人站在那里有些犯愣,走也不是,看也不是。叫他俩过去对付那七个人,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这时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走到他俩跟前。叫他俩识相点儿。那个人就是杂毛,厂里住那栋楼上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他。杂毛对他俩冷冷地说:“我记住你俩了,最好给老子识相点儿,如果这事儿传出去,老子弄死你们。” 苏必成和郭万华因为离厂子不太远,进出厂门又要带胸卡的。所以他们两个也都戴着胸卡。杂毛看了看他两个的胸卡。念了念他两个的名字,叫他两个人滚。 杂毛在厂里,一般是没人敢惹的,在厂里谁惹了他,在厂子外面截住就一顿胖揍。杂毛不但在厂里,带着一帮兄弟,在外面也没少惹事儿。打架下手是出了名的狠。 这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儿,也矛盾了好一阵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夏冰冰自杀后,他们更觉得说这事儿已经没有意义了。而接下来那么多人的自杀。一个接一个,连杂毛都自杀了。苏必成感觉到。这事儿就应该这样过去了。他和杂毛他们,没有交集,和夏冰冰也不认识。如果不是夏冰冰跳楼,他也不会知道,第一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子就叫夏冰冰。 苏必成最后对毛江说:“人都死了。如果你不是国安局的人,我也不想说这些。我知道你那是一个特殊的部门。你一来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寻常了,所以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既不是主犯,也不是从犯,就是一个旁观者。如果事后夏冰冰报警,也许我还能站出来作证。可是没想开始她没有动静,接着就自杀了。也没有人来询问我什么,我也没有勇气主动站出去说。再后来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死人。” 毛江问苏必成:“当时你看见强奸夏冰冰的是几个人?” “六七个,确切说是七个人。我说过了。”苏必成回答。 毛江嗯了一声说:“好了,我们就住你隔壁吧,有什么情况你立即通知我们。” 苏必成叫他母亲苏阿姨上来,打开他隔壁房门。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眼见就一张床,我对毛江说再租一间,我更喜欢一个人一间房。 毛江鄙视地看我一眼说:“那你和胡素素在一起怎么不这么说。” 胡素素已经不在了。毛江觉着他说错了话。忙对苏阿姨说,那就再租一间。 挨着毛江的一间房,和他那间差不多,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里面没别的东西。床和桌子也都是旧的。看完了房子,毛江叫苏必成陪我们一起去买东西。苏必成知道,这是变相保护他,很乐意地和我们一起去。 毛江说除了棉被之类的,什么都不用买,能睡个觉就行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没意见,反正有吃有住就行。 在超市门口,一个女孩子发传单。她的手递到苏必成跟前时,苏必成连忙往一边一扭头,嗷地一声大叫。把那女孩子吓了一跳。苏必成把传单当成生死簿了。生死簿是什么样,谁也没有见过。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就逛个超市买个东西,苏必成也是左看右看的,好像身边的人,看谁都可疑。我相信只要那个生死簿在苏必成眼前一晃,他会很快自杀。因为他的神经,已经很脆弱了。 买好东西回到屋里,把棉被什么的往床上随便一抻。然后毛江就来到我屋里。苏必成没来。毛江往床边上一坐说:“现在的社会,人人都是旁观者啊。事情只要不轮到自己头上,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奇怪地看着毛江:“你又发什么神经,哪来这么多感慨呢?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毛江叹口气说:“你想想看,七个人强奸一个女孩子,死亡名单上有十五个人,有多少个是看客呢?” 我想了想说:“也许其中有的人的死,是别的原因。就像百涛的死,他本来不在死亡名单中,却也死了,还是看了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死的。” 毛江说百涛的死,是因为他阻止了杂毛的自杀。看来凶手已经疯了,连无关的人都要杀害。 我对毛江说,也可能前面死的那些人中,有人的死因和百涛差不多。 毛江点点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现在我们紧密留意着企图接近苏必成的人。尽快找到凶手,就能减少死亡。 一连两天,苏必成家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苏必成活的好好的,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不过这事儿,搁谁身上精神状态都好不到哪儿去。 进出苏必成的家里的人,大多都是他的房客。苏必成的老爸,也在外面做工。这里房租很便宜,靠房租养活不了一家人。他们家的邻居,虽然也有来往,一般都是在一楼坐坐,根本不到二楼来。因为苏必成的母亲,就住在一楼。他们的客厅也在一楼。 第三天下午,有人在楼下叫着必成就上楼了。我和毛江连忙出屋门看着。上来的是个女孩子,和苏必成差不多大小,都是二十岁左右年纪。这女孩子立即让我联想到,百涛死前晚饭后见过的那个女孩子。会不会是她化了妆。 毛江盯着女孩子,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们三个人,等着苏必成屋里的动静。 苏必成打开屋门,高兴地一伸手说:“沙沙,你怎么来了?” 沙沙不满地说:“你回来了也不去找我,还不兴我来找你了?” 苏必成脸上焕发出生机勃勃的神彩,搓着手嘿嘿笑着说:“进屋,进屋,我这不是还没来及去看你吗?” 毛江和我也跟着进屋。沙沙看着我俩问苏必成:“这两们是?” 苏必成连忙说:“是我两个朋友。” 他边说边往外推我们,对我俩说该干嘛干嘛,他要和女朋友说说心里话。 我苦笑着对毛江说,撤吧,人家和女朋友亲密一下,你还能在一边监督着啊。 毛江不放心地站在房门口小声对我说:“我有种预感,我们阻止不了苏必成的死。” 我趁机打击一下毛江:“你不是很牛逼的吗?怎么也会认怂?” 毛江很认真地说:“我的长处,一就是道法,二就是武术。很明显,凶手的手段很特别,会让我这两校长处一样也用不上。” 我们说话的时候,苏必成房间里的说话声慢慢小了。然后传来异样的动静。这两个人肯定在干好事儿。 这两个人在一起腻了一下午,青青只在开头在屋里监督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出来了。青青说这三天都没看见夏冰冰了,她明明跟来了,这会儿怎么会不见了? 我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反正凶手也不会是她。你说苏必成要是一直没出事儿,我们能一直守着他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说出来以后我自己心跳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如果那个凶手就潜伏在一边一直等,我们怎么办?或者凶手干脆该干嘛干嘛去,有空再回来就行,我们还真能一直守着苏必成啊? 毛江摇摇头说:“我有种预感,凶手不会等太长时间,她就是在玩一个死亡游戏,她会让这些人,一个一个接连不断地死去。她一定不会等太久的。” 沙沙直到晚上天黑一会儿才离开。 次日上午,沙沙又来,而且还带着一个人。这人和沙沙差不多大小,一头长发飘逸动人。和沙沙说说笑笑,很熟的样子。他们一进院子我们就听见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毛江和苏必成三个人都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两个花一样的女孩子上楼。 毛江指着长发女孩儿低声问苏必成:“你认识她吗?” 苏必成摇摇头说,没见过,沙沙新认识的朋友吧。 毛江连忙往下走了两步,挡在前面说:“沙沙,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真漂亮,介绍介绍呗。” 长发女孩儿展颜一笑,甜甜地说:“什么新认识的,我都在沙沙店里做了快一年了。对了,我叫兰兰。大叔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啊?” 毛江郁闷地一摸鼻子,对兰兰说:“我才比你大三四岁好吧。我有那么老吗还叫上大叔了。对了沙沙,刚刚高扬还悄悄问必成兰兰的名字。她都跟你做了一年了,必成怎么不认识啊?”阵沟页巴。 毛江这分明是想证实一下,兰兰是不是跟沙沙认识很久了。这家伙还把我扯出来了。 沙沙想都不想说道:“必成肯定不知道,他去昆山都快一年了。兰兰是在他走后才到我服装店里帮忙的,他怎么能认识?” 第二百五十章 有缘人 苏必成见沙沙说兰兰都跟她在服装店里做了一年了,也就放下心来。问沙沙这时候带朋友来,可是有什么安排?沙沙说没什么安排,今天天气这么好。就是想一起出去走走。 听沙沙说要出去走,我和毛江心里格登一下。这要是到了外面,人多手杂的,我们想保护苏必成可没那么容易。只要那个凶手真的跟到了丰县来。她随便找个机会,拿着生死簿给苏必成看一眼,苏必成不就小命不保了。 最主要的是,到现在我们一无所知,那个所谓的生死簿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有这么大威力? 苏必成看看我和毛江,苦笑着说:“那个,两位,这我得去,我女朋友叫的,不好不去的。”接着他又低声说:“我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我想好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还是要过正常的生活。况且那东西,不一定有那么神,死亡名单出现以后,也就死了一个杂毛。” 毛江大声说:“去啊,怎么不去啊。我也去。当电灯泡去。” 沙沙见毛江说话这么逗,对苏必成叫道:“必成,你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啊?这一个两个都是电灯泡啊。” 兰兰打量了我一会儿取笑我说:“小弟弟,知道电灯泡是什么意思不?别跟着这些人学坏了。” 我脸当时就一红。靠,不带这么调戏人的。我这都一个大小伙子了,竟然被叫作小弟弟。这不看不起人吗这。脸红过之后回敬她说:“都一样,你也是个电灯泡。” 我们下了楼。沙沙叫办必成骑上自行车。说她和兰兰都骑了车子,在院门外放着哪。我靠,我和毛江怎么办?毛江笑着说:“骑车郊游啊,那太好了。” 好个屁。你有自行车吗?你这会儿还能指望着谁去给咱借两辆自行车来啊。我暗骂毛江个猪头。不过没好意思说出来。 毛江说:“这附近哪里有卖自行车的,咱们从那边上过一下,我和高扬每人买一辆来。” 苏必成说这附近就有,不过哥们儿,这幸亏是骑车。要是自驾游你是不是得买两辆车啊? 毛江说你笨啊,开车的话一辆车就把我们全拉完了。买什么车啊。 苏必成挠挠头说,这倒是。不过你这生活态度,挺洒脱的。 兰兰说是啊,是挺傻乐呵的。 不过毛江这做派,我能理解。你想我在厂里呆了几天他说给我一万块钱都不反悔,还在乎这一辆自行车吗?他现在就是个土财主,爆发户。反正这钱也不是花他自己的。 很快我们人手一辆单车向城外进发。出城五六里路,车子拐向一个小道。那里是一处寺院。院子不小,里面大概有五六所房子。骑车过去,大门敞开,我们把自行车放在大门里面一片空地上。这个院子里面住着两三个人。不过是卖卖香火,也有功德箱之类的让人往里投钱。 正对着大门,第一所前后开通门的房子里就有一个功德箱,一边还有小单间。我拉出一张一百的就朝功德箱里投了进去。 除了毛江另外的人都张大眼睛看着我,苏必成说:“你怎么和那哥们儿一个德行,你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还是你们都是大款啊?” 苏必成知道毛江是国安局的,但他不能往外乱说的,毛江特意叮嘱过他。我看看毛江,对苏必成说:“哥们儿不差钱。”说完话我又拉一张往里放。 等那张钞票掉进去,毛江说再往里扔不报销。 靠,那不往里扔了。我赶忙捂着口袋离那功德箱远些。看得沙沙和兰兰直笑。 就在我跳开的时候,一个和尚走过来。对我们施了个礼说:“施主捐了一笔功德,造化无量啊。” 呃,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什么叫捐了一笔功德,什么叫造化无量。我问毛江:“大师,你那派里有这说法吗?” 毛江说我们是道,他们是佛,不同不同。你得说是咱们一派,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咱们道教的人了。 我说得得,我是编外人员,不算不算。 那和尚对苏必成说:“施主请跟我来。” 办必成疑惑地问:“做什么?” 和尚笑着道了个佛号说:“施主捐了功德,自是有缘人,请在鄙寺的功德簿上留下一笔。” 我立马叫道:“哎,大叔,那两百块钱是我捐的好不好。凭什么他留下一笔?” 和尚淡定地说:“小施主说话轻浮,不像是有缘之人。” 苏必成哈哈笑道:“对对,他一看就不是有缘之人。” 苏必成说着,还把手放在胸前,做了个阿弥陀佛的姿势。然后跟着那和尚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我有些愤愤不平地朝前跟了几步。那和尚却停留在房间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苏必成一个人走了进去。毛江本来有些不放心,见老和尚也没跟进去,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儿。等苏必成出来。我问他是不留下个名字,写的谁的名字? 我心里想着,玩笑归玩笑,苏必成如果够意思,肯定会写我的名字。虽然那和尚不三不四,苏必成却很清楚钱不是他捐的。阵沟贞划。 毛江和我想到一块儿了,他笑着说:“当然是你的,人家只不过代你写一下而已。别把天下人都看得那么龌龊好吧。” 我讪讪地笑笑不说话。苏必成也笑了笑,没有回答。 苏必成出来之后,我们接着在寺院里逛。不经意瞥了一眼苏必成刚刚进去的那个屋子。那和尚正把门关上,连窗户上也拉起了窗帘。我指指那和尚,低声对几个人说:“那和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这会儿大好晴天的关门关窗做什么?” 几个人就看向苏必成,因为苏必成刚刚从那个屋子出来。苏必成说:“你可真能扯,那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个木质小画框和一支笔,里面别的什么都没有。” 毛江问道:“那画框里有画吗?” 苏必成说没有画,就是一张纸。给人签名用的。 我以为毛江发现了什么,毛江笑笑说:“我还以为有古画呢,不然拿去又会值不少钱。” 我靠,这家伙不会是偷瘾又上来了,寺院里东西也想拿吧。我看看到这里来玩的人,多是五元钱买三小把香烧烧完事儿。往功德箱里捐钱的,也是五毛一块,顶多十块在那意思一下的。怪不得里面多了两张红票,苏必成就会被请去签个名。也怪不得苏必成出来之后,和尚又把那门给关了。这一天能有一个捐两百的就很不错了。他们根本没指望下一个。 转过这所屋子,兰兰挡着我和毛江,慢慢落在了苏必成和沙沙后面。兰兰这是好意,毕竟人家也有一年时间没见了。要不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又出来玩,就是没玩过瘾呗。 我们在寺院里逛了一阵子,转一圈后出来,离午饭时间还早,沙沙问兰兰,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兰兰说没事儿就骑着自行车沿着公路走呗,反正就是个玩儿。我们都是陪衬,你俩才是主角,你们说去哪就去哪。 苏必成说沿着公路走也不错。差不多就回来。 我们要出发的时候,兰兰说等下。 沙沙问兰兰什么事儿。兰兰趴在沙沙耳边说了一句。然后跑进寺院里去了。 我问沙沙什么事儿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还偷偷摸摸的,不行我跟进去看看。 沙沙说她去上厕所了,你跟进去吧。 我脸一红又搁那了。这个,真不能跟着进去。 我们到上午吃饭的时候又回到了县城。午饭是在小饭店吃的。苏必成请客。兰兰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吃饭,借口还有别的事儿,就先走了。沙沙也没有阻拦,说都是老熟人,以后机会多的是,有事儿就先走吧。 我们的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沙沙突然问了一句:“我记得我们一起的还有个女孩子是吧,她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们三个人立即石化。苏必成摸摸沙沙的前额问:“沙沙,你不发烧啊,那个兰兰是你好朋友,你怎么问起我们来了?” 沙沙一瞪眼,拿掉苏必成的手问:“你说什么?是我好朋友,我怎么记不起来认识这么一个人啊。” 毛江站起来,问沙沙:“你不认识她,是你和她一起去找苏必成的,然后又一起骑车去逛那个寺院,你不认识她你还说她在你服装店里做了一年了。” 沙沙迷惑地问苏必成:“我这样说了吗?” 苏必成点点头。 沙沙说我好像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说。整个一上午,我都感觉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我真不认识那个叫兰兰的女孩子。本来说我找你玩的,都没想好去哪。是快到你家门口时才碰见的那个女孩子,她和我一起到你家院门口,笑着对我说,没想到咱俩进的是一家啊。后来的事儿,我真的有些迷糊了。 毛江脸色一变说,坏了。 毛江很严肃地问苏必成:“在那个寺院的房间里,你签的谁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一章 签了生死簿 苏必成被毛江的认真吓了一跳,然后小心地说:“写的我的名字,反正就二百块钱的事儿,你俩也不是在乎钱的人。大师让我去,我就是有缘人,所以就写了我的名字。” 毛江叹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真是有缘人啊,沙沙说不认识兰兰,那我怀疑你签的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功德簿,而是生死簿。” 苏必成本来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很淡定地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往嘴里送,一听毛江说到生死簿,嘴张着,花生米送到嘴边就搁在发那儿。然后苏必成的手抖了一下,那粒花生米很没有风度地掉落下来,掉到桌子上还打了几个滚。 苏必成小声说:“不能是生死簿吧,画框是破旧了些。那纸张都是新的,根本就是通常用的打印纸,还能真是生死簿了?再说死亡名单上那么多人,而那张纸上一个人都没有,我签了名后也就我一个人的名字。” “画框是旧的,纸张是新的?”毛江问道。 苏必成脸色一缓说:“对啊,就我们常见的那种打印纸。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生死簿呢?不能是吧?” 毛江摇摇头说:“谁知道呢,按说现在的东西,不能是生死簿吧。不过这事儿蹊跷,那个兰兰是谁,她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又突然离开?还有她是怎么控制沙沙帮她说话的,连沙沙自己都不知道。”阵沟扔号。 沙沙看看我们,轻声说:“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嘴里就那样说了,心里还想着说了就说了,反正也不会害谁。也不知道去纠正。” 毛江皱着眉头,用手敲着桌子说:“难道是控心术?” 什么控心术?我问毛江。 毛江说就是会这种术的人,能控制别人的行动。不过只是听说有,这东西早就失传了。看沙沙说的这种情况,好像是那个兰兰对她施了控心术。所以沙沙才会按兰兰的意思去说去做,而她自己浑然不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一拍桌子。其他桌子上吃饭的人都看向我们这边。毛江连忙大声说:“我来结埋单,叫你埋个单也激动成这样。” 看向我的人就笑,又各自吃起饭来。靠,毛江这话把我埋汰的。 出了饭店,毛江问我想到了什么。 我说如果苏必成签的那东西有问题,最有问题的应该是那和尚啊。明明我捐的钱,那和尚却要苏必成去签名,这不摆明了有问题吗? 毛江说如果兰兰是被控制的话,我想那和尚多半也是被控制的。 我说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苏必成问道,怎么就好了? 我说兰兰离开没多久,沙沙就清醒过来了,这说明假设兰兰会控心术,她一定不能远离被她控制的人,超出一瞎距离,这个人就会清醒过来。我们离开那寺院那么久,那和尚早清醒过来,一定会对他做出的事儿表示情疑,也一定会把不是他们寺院里的那个功德簿给收起来。我们只要去找那和尚就行。 毛江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我怀疑那功德簿早不见了。” 沙沙一脸的不解:“不见了?能到哪里去?” 毛江说我们从寺院出来的时候,兰兰回去了一趟,当时说的是上厕所吧,我想那个时候,她是趁机去拿她的那个生死簿了。兰兰就是拥有生死簿的凶手。当然,如果猜测的没错的话。那个和尚,和沙沙一样,是个被控制的人。 可是兰兰真是凶手的话,她就得把那个生死簿提前放进那个房间,而在我们没到达之前,还不能让和尚发现。这样她才能在我们到了以后控制和尚把苏必成哄到那个房间里去签名。她怎么提前把那东西放进一个带锁的房间里呢? 毛江说这个最简单不过,就是我也能偷偷拿到那房间钥匙,打开门进去然后出来再把钥匙还回去。 苏必成尽量不让他自己觉得他签的那个东西就是生死簿,说道:“那也不对,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就算那和尚非要在我们几个之中拉我进去,那也得有个由头,就是高扬你必须捐那二百块钱,捐钱这事儿很偶然的,如果当时我们没人捐钱,我不就签不了那个功德簿了吗?” 沙沙接过苏必成的话说:“就算高扬不捐,兰兰也会捐的。你们买自行车时兰兰还给我讲,到寺院里去玩儿,我顺便捐两百块钱。我当时以为她说着玩的。后来高扬捐了,她才没捐。” 毛江说我们去那个寺院看看,问那和尚是怎么回事儿,看看那个什么功德簿,到底还在不在?如果真像苏必成说的,就是一个旧画框里面夹着一张普通打印纸,我不信在那上面签个名字还真能死人了。我也不信,这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东西,会真是阴间的生死簿。 我们几个人把自行车扔在饭店门口,打了个的士奔那寺院而去。到了那寺院下了车,我们直奔苏必成去过的那房间。让我们吃惊的是,那个和尚已经等在那里,房间的门开着,我们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个线装本,一支笔。 不待我们说话,那和尚叫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我知道施主们会回来的,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有些事儿要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毛江开门见山地说:“大师,我们是来看那个功德簿的。” 和尚点点头,让开身子,作了个请的姿势说:“我知道,不过那功德簿,已经不是你们想看的功德簿了。” 我们一时没注意和尚说什么,只想着去看那功德簿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生死簿。后来想想,才明白和尚已明确告诉我们那东西被人调包了。 毛江走进去,并没有直接就拿起那功德簿翻看,而是站在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苏必成进去就抄起来,看了一眼往桌上一丢说:“不是我签名的那个了。” 毛江靠近我,附耳说:“如果真是那生死簿,你可一定要小心了,不要拿起来就看。死了这么多人,必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么死因,生死簿的威力肯定不小。” 我点点头,毛江说的没错。小心不过头。人得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只凭着热情和冲动做事。 毛江转向那和尚说:“大师,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给我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那和尚摇摇头:“我知道的,没有你们多。你们能回来,说明你们有事儿。我只知道,我今天上午,领人去签名的时候,领错了人。奇怪的是,我当时没有察觉。是事情过去以后,才回想起来,我领去在功德簿上签名的,不是捐献功德的人。所以我就去看功德簿上的签名,功德簿上却没有增加新的签名。我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因为当时我虽然在门口,却也看到施主中其中一人,是在上面签了名的。而且依稀想起,施主签名时的功德簿,不是我们寺里的功德簿。所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施主们必定有事,必定会再找回来,所以就在这候着了。” 苏必成也觉察到了,自己所签的那个,太可能是生死簿了。这是有人找上门来,自己还是没能躲掉。他有些不满地对和尚说道:“你们寺里,也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乱吗?不是说佛法无边吗?那你们这破寺还有什么用,早晚得一把火烧了。” 那和尚说道:“施主息怒,人心险恶起来,远胜过鬼怪。本寺里虽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施主能来,别人也能来,施主种来什么因,得来什么果,人世间的纷争,和尚也无能为力。” 听和尚这意思,如果真是其他东西作乱,他定能手到擒来似的。像这样的小寺院,哪有那么大本事的和尚。我对那和尚说:“我们来时,你说话做事都身不由己,事后才清醒过来在这儿等我们,那是被什么迷了心灵呢?” 和尚叫了一声佛号说:“惭愧,实话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也不乱讲。我只能说,先前所说所做,并非我本意。” 这和尚虽然诚实,却没什么功力。也就是很多事儿,他都解决不了。毛江客气地对和尚说:“打扰大师了,谢谢你以实相告,那我们就告辞了。” 和尚又来了一句阿弥陀佛,把我们送到寺院门口,说施主慢走。 我们走出通向寺院的小道,来到主干道上。拦了一辆的士,回到先前那饭店门前。取了自行车,往苏必成家走去。苏必成显得很低落。他签的那东西,不是寺院里的功德簿,就一定是生死簿。他是死亡名单上的第十一个人。没有第三种可能。 在一个路口,苏必成对沙沙说:“你先去店里忙吧。” 沙沙见苏必成情绪低落,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全部经过。对我和毛江说:“你们好哥们儿多劝劝他,我就先回店里了。” 一直到苏必成家,我们因为骑着自行车,也不大方便说话。直到回到他家楼上,苏必成才问:“我会死吗?是不是签了生死簿,就一定会死去?我会死的,死亡名单上的人,还没有谁能躲过。” 毛江也不劝苏必成,只是问他:“你现在感觉身体有异样吗?有没有看见牛头马面什么的?” 苏必成摇摇头说没有。 毛江这家伙,不劝人家就算了,还问人家这些,是不是嫌苏必成死的慢啊。毛江对我说,你劝他也没有有,你看他好好的,尽想着要死了,不死才怪。得让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毛江对苏必成说:“你没病没灾的,和我们一样,别自己作死自己就应该不会死。” 苏必成坚定地说:“你说的是自杀吧,我才不会像他们一样自杀的。只要没有人来弄死我,我就能活着。” 第二百五十二章 苏必成之死 按照先前大多数人的死法,苏必成应该跳楼自杀。我想我和毛江能够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苏必成家是两层楼的房子,就处他有机会跳楼,也不一定就能摔死。别处当然也有高楼。我和毛江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当天夜里,我和毛江都搬到了苏必成的屋里。我和毛江,把我俩的单人床都塞进了苏必成的房间。幸亏他的房间还不算小。就是这样,也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过个人都费事儿。 比起人命关天来,屋里怎么摆设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苏必成看看我俩,再看看他的屋子,脸上流露着害怕苦笑着说:“这样能迁就多久?” “不用多久,你能熬过今晚上就好了。”我说。因为前面不管是百涛还是杂毛,都是白天见到生死簿,晚上就伸腿了。苏必成如果能熬过今天夜里,说不定可以大难不死。生死簿的神话,自然也可以破了。 苏必成摇摇头,一点儿信心也没有地说:“我现在就感觉到。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力气,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会是已经没有灵魂了吧?” 毛江盯着苏必成,鼓励他说:“别瞎想,我们三个大男人挤一屋,就算是牛头马面想来拿你,怕也挤不进来。屋里已经没路了。” 我问毛江:“咱俩都在这屋里,如果没有阻止得了意外发生。那是不是我们自己也很麻烦,怎么给别人解释啊?” 我想到的是,我和毛江是两个外地人,突然住在人家家里,还非要和人家挤一屋。这夜里真出了人命。就处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苏必成瞪我一眼:“毛江那国安局的身份还说不清吗?” “那你们家里人肯信吗?”我反问。 苏必成苦笑了一下,说我再给家里留下个字条吧。我怎么老觉得,不但是我,高扬是不是也觉得,我是非死不可了呢? 我连忙摇手说,呃。那个没有,主要是怕万一,有个准备会好些。 苏必成给家人留话的时候,毛江把青青也找来,叫她今晚一定看住苏必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报信儿,确保苏必成不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也没有机会自杀。 苏必成除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大好,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只要苏必成自己不在精神上出现异常,就不会有死人的事情发生。 半夜的时候,我听见窗外有笑声。是个女人,笑得很糁人。就像是一个阴谋得逞的人在炫耀自己的胜利。青青在笑声刚一响起时,整个人就朝窗户那边射了出去。这是二楼,能在窗外笑的,一定不是人。 这时候能出现的东西,我以为一定很厉害。因为有青青和毛江在这里,没点儿能耐的不应该在这儿出现。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对毛江说,叫他出去帮青青的时候,出乎我意外的是,青青很快把那个人带了进来。确切地说,是那个鬼。 从窗外进来的人是夏冰冰。也就是我和毛江看见的,那天晚饭后和百涛说话的那个女孩子。苏必成显然对夏冰冰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你,你是人是鬼?” 废话,当然是鬼。人还能从二楼的窗户那里很轻松地飘进来吗? “你终于肯来了?”毛江淡淡地说。 “我有什么不肯来的,我才是受害者,他们都该死。”夏冰冰恨恨地说,“如果他们肯救我,我就不会受到那么大伤害。我向他们求助,他们都无动于衷。他们该死。” 苏必成小声地说:“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那么多人,就算我们想救你,也救不了你啊。轮奸这么重的罪,惹急了他们,会杀人灭口的。连我们全部都杀死。” 夏冰冰冷笑了一声:“他们动你们一下了吗?他们没让你们走吗?你们为什么没有报警,报警总是可以的吧?” 苏必成无话可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们离开现场,完全可以报警的。 毛江看着夏冰冰,确实如夏冰冰所说,她才是一个受害者。所以毛江一开始就没打算为难夏冰冰,毛江对夏冰冰说:“已经死了不少人,可以收手了,除了对你实施过侵害的人,这些没有出手救你的人,如果死了,他们也是受害者。” 夏冰冰凄苦地笑了一下:“你们,不了解我的痛苦有多大,我恨不得,全天下男人都去死。我知道我做不到,所以他们,直接造成我的痛苦和看见我的痛苦却漠不关心的人,必须去死。” 毛江盯着夏冰冰:“你没有能力杀死他们的对吗?虽然你受的伤害很大,你的痛苦也很大,但是你并没有成为厉鬼对吗?” 夏冰冰也笑了笑:“对,我没有能力杀死他们,但是我有生死簿。从阴间流传出来的生死簿,他们每个人,都逃不掉。就算你把我打得魂飞魄散,他们还是一样得死。” “兰兰是谁?”毛江突然问道。 夏冰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哪个兰兰?我不认识兰兰。” 毛江坚定地说:“你认识的,我们也见过,就是晚饭后在宿舍楼前的路上和百涛说话的那个女孩,也是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寺院的人。她们是同一个人对吗?” “你见过死亡名单吗?”夏冰冰突然问道。 毛江淡淡地说:“见过,不过我们会阻止你继续杀人,确切地说,是阻止兰兰,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夏冰冰没有否认,她点点头说:“你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这些人还是会死的,就像苏必成,他活不过去今夜,你们谁也救不了他。” 夏冰冰说的特别自信和坚决。连毛江都怀疑,苏必成熬不过去今晚。我实在想不出,夏冰冰和兰兰,有什么方法能在我们面前杀死苏必成。确切地说,是使苏必成自杀。因为兰兰,一直没有真正的自己动手杀人。 兰兰看着我们几个,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毛江点点头:“是你自己来的,我们一直也没人说要留住你。” 然后夏冰冰就飘出了屋子。而那个兰兰,却一直没有出现。苏必成叹了口气,躺在了床上。作为一个普通人,承受着必死的压力,确实也够累的。 我和毛江看着他,这家伙就这样睡着了。我和毛江相互看了看,苦笑了一下,我们在这儿为别的人担心受累的,人家却进入了梦乡。 毛江盯着苏必成看了一会儿,突然从他的床边上站起来,冲到苏必成跟前。用手在他鼻子下面一试,人已经没气了。见毛江的表情异样,我问道:“死了?” 毛江说差不多,赶紧送医院。 我们叫起苏必成的家人。到外面叫过来一辆车就把苏必成往医院送。 我问毛江:“为什么送医院啊?这事儿医院能治得了吗?” 毛江低声说:“夏冰冰只是出现一下,并没有对苏必成做什么,真正害了苏必成的,应该是那个兰兰,还有那个必死的生死簿。只要是人做的,总能查出来一些原因的。看看医院里怎么说。” 苏必成经医院抢救无效身亡。诊疗结果是脑溢血,急性的。 苏必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脑溢血。这个就不得而知。医生说急性脑溢血都是突发性的。就是好好的人发生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原因多种多样,没有定论。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毛江:“你说兰兰,有没有可能吃中午饭时就已经离开我们,奔向下一个目标了。反正她已经知道,苏必成必死。” 毛江点点头:“就是这样。” 我诧异道:“那你还这么淡定,也可能现在,死亡名单上第十二个人,哦,就是沛县的那个,和苏必成一起坐车回来的郭万华吧,有可能已经死了。” 毛江说对,如果没人管,很可能是这个样。 你的意思是,那边已经有人了?我问道。 毛江说对,已经有人在等着兰兰了。我早已经把这边的情况,通知了那边。也许能把兰兰抓到,事情就能明了了。 那我们现在赶过去吗?我问。 毛江说当然,苏必成死了,死于脑溢血,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难道还留在这里帮着他家处理后事吗? 毛江和我走出医院,在医院门口拦的,说去沛县。我有些不舍地对毛江说:“还有两辆自行车呢,可都是新的,就骑了那么一下,就是转手卖,也赔不了多少钱。” 毛江说我小气,没见过世面,自行车算个啥,人家人都没了,就算对人家的补尝了。 我靠,有这么补尝的吗?真论起补尝,死个人补俩自行车,不得把人家补疯了啊。我想想毛江还答应过给我一万块钱呢,心里也就释然。顺便重提了一下,问毛江那一万块钱什么时候给。 毛江一瞪我,说你钻钱眼里了,等事情完了就给你。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过。现在给你,你揣身上带着啊,早晚得丢了。 我靠,凭什么揣我身上就得丢啊。我这不是有假身份证吗,反下正可以当真的用。我办个卡不就得了。阵沟在号。 郭万华家,就在县城沛县县城边上一个村里。离县城还有三四里路,已经不属于县城了。不过因为离县城近,这边村里不知是有过移民还是怎么的,反正村子特别大,一个村里的人都互相认不了。这刚好方便我们隐蔽。毛江打个电话问了情况,得知兰兰还没有出现,郭万华也还没有什么异样。这次我们不需要接近郭万华,我们只要在一边监视着,逮到那个兰兰就行。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控心术和生死簿 我们到达郭万华所在的村的第二天早上,我们躺在靠主干道边上的一家干店里还没起床,毛江接了一个电话说目标出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马上就催我起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是兰兰吗?” 毛江穿衣服的速度真的很快,三下两下拾弄好。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说:“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的兰兰就是和百涛说话的那个夏冰冰,第二次见她时就成了个长发美女了。” 毛江说完话,扔下还在穿衣服的我直接走人了。我在屋里喊道:“喂,等等我。” 毛江说快点儿的,郭万华家,自己跑过去。阵肠叉亡。 我穿好衣服,朝着郭万华家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想着,这事儿隐陷有些不对劲儿,这一次兰兰怎么下手这么快。经过苏必成那事儿,她必定知道我们已经注意到她。难道她是无所顾忌不在乎暴露自己了吗? 我跑到郭万华家门前,有个人正在路上躺着。我没有看见毛江。青青从郭万华家飘出来,说毛江跳墙进郭万华家了。 兰兰在他家吗?我问。 青青说兰兰走了。 我非常遗憾地问青青,为什么不去追兰兰?追上兰兰。也许谜底都可以解开了。 青青说我本来监视着郭万华的。听到外面有异动,这才过来,就见这个人在用头撞墙。接着我就看见兰兰已经走过了郭万华家的门口。我本来要去追兰兰的,夏冰冰的鬼魂却出现了,飘向了郭万华家。虽然说夏冰冰没有多大杀伤力,我们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什么宝贝,比如那生死簿。到底是不是来自阴间的。所以我就去看郭万华了。 郭万华没事吧?我问道。 青青说郭万华没事儿,夏冰冰也已经走了。 一会儿郭万华家里传来一声喝问:“站住,抓贼啊。” 里面毛江理直气壮地回答人家:“你见过有天亮了才偷东西的贼吗?” 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撕打声。青青飘起来看了看说,是两个人打毛江一个。 我暗笑了一下,对青青说,不用管他,三个人也不一定是毛江的对手,除非毛江倒霉透顶,碰上练家子了。 我正说不管他,毛江在里面叫道:“高扬。看看倒地上那家伙有没有事儿。” 我心说你不会跳出来啊。来到那人跟前,试试鼻孔,还有气儿。看来没多大事儿。我估计就是脑子短路,拿头撞墙撞晕过去了。这人可能是毛江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样的人也能用。 一会儿院子里没了动静。我靠,毛江不会是把人家两个人给干趴下了吧。一会儿警报声响了起来。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这里是农村。门前的路相比校还是很宽的。警车一路开到郭万华家门口,两个警察下了车。一看见地上倒着个人,我站在那儿又没有动。直接走到我跟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我报的警。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报警。这个人好像脑子有问题,自己用头撞墙结果撞晕了。 俩警察大眼瞪小眼,一个警察问我:“你亲眼看见的?你是干什么的?” 我要说我没看见听青青说的。那警察还以为我忽悠他们玩呢。忽悠警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点点头说我亲眼看见的,我来这儿找一个人,这个人进了这家院子,和这家院子里的人打起来了。 一个警察啊了一声:“院子里有人打架,你不早说,怎么没动静了?赶紧叫门。” 两个警察来到郭万华家院门口,拍了两下门说:“开门,警察。” 很快门打开了,里面三个人都好好的,早停手不打了。原来那两个人是郭万华和他爸。两个人和毛江战了一会儿,人家毛江只躲避根本就没还手,两个人碰都没碰到人家一下。再说毛江既没有逃,也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所以三个人停了手。郭万华父子俩对跳墙进来的毛江还是没有消除戒心。所以就在那等着警察来,因为郭万华父亲在发现毛江跳墙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先报了警。 警察见院里还没有院外的事情严重,放松了下来,问是谁报的警。郭万华的父亲说:“我报的警。这个人大清早隔墙跳进我家院子。” 警察转向毛江,语气严重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警察见毛江既不惊慌也不逃跑,断定他不是小偷或行凶之类的。但不管什么原因,翻墙进院总得给别人个说法。如果没有适当的理由,这警察看起来不介意把毛江带到派出所拘留两天。 毛江掏出他的工作证递给了警察,一个警察接过来看了看递给另一个警察。两人都拿不定主意。国安局的工作证,不是谁都见到过的。那警察便通过电话叫人过来。 毛江对这两个警察解释说:“这次事情特殊,郭万华本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昆山斯尔福电子厂跳楼事件你该有所耳闻吧。这事情牵扯到一份死亡名单,名单上有郭万华的名字。所以我们是特地来跟踪保护郭万华,并查清事情原因的。事实证明,郭万华已经被盯上了。和郭万华一起回来的丰县的苏必成,已经死了。苏必成是死亡名单上第十一个人,郭万华是第十二个。” 两个警察看向郭万华,郭万华点头道:“确有此事儿。” 警察指着我问毛江:“他说外面那人自己撞墙,这是怎么回事儿?” 毛江说:“整个事件都很复杂,关系到一个生死簿。凶手怎么用这生死簿杀人尚不得知。但是凶手还有一样本事,在近距离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意识,使他做出反常的事。外面那个是我借用的沛县公安局的人,应该他发现了凶手出现却也被凶手发现了,凶手控制了他的思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个警察看着毛江:“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已经请示领导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你和我们领导提。” 毛江点点头,我已经和你们县公安局联系过了。其中一个警察打电话,把毛江和县公安局有联系的事情汇报了。那领导大概是他们的所长,和局里取得联系后给这边警察打了个电话。 警察接完电话对毛江说:“我们领导已经知道这边情况,他说县局里有指示,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没什么要求的话叫我们撤了,不要妨碍你办事儿。” 毛江很官方地说:“暂时没什么事儿,打扰你们了,不过你们不来,他们也不肯相信我。” 两个警察说不客气,都是职责所在。然后两个警察就撤了。毛江叫那两个警察顺道把倒在地上的那个人送去医院。然后打电话通知县公安局。 郭万华问了苏必成的死因,很绝望地说:“看起来我也是躲不过去了。” 毛江看着郭万华:“你现在不好好的吗?何以这么说?” 郭万华说:“凶手能控制别人的行动,那就是她让谁死谁就会死。我还能怎么躲?” 毛江说那不见得,凶手想让别人死,她自己却不想死。她如果想要控制你,就必须接近你,接近你就会被我们发现。所以凶手也格外小心。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毛江:“如果凶手想让谁死谁就得自杀,那个生死簿还有什么用。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出现那个生死簿呢?不会是兰兰故弄玄虚的吧?” 毛江摇摇头,不可能故弄玄虚。比如这一次苏必成的死,干脆就是死于脑溢血,所以与她的控心术无关。苏必成在生死簿上签了名字,签了后就得死。所以苏必成虽然没有自杀,却一样意外地死了。这说明那生死簿,确确实实起着决定性作用。 我十分不解兰兰的行为,用控心术杀人,远比再弄个生死簿出来方便多了,她为什么还要用上那个生死簿呢? 毛江说这很简单,据我猜想,她要用控心术,必须离被施控心术的人很近,甚致就两三米的距离,超过这个距离,控心术就地失效。她为了排除自己是凶手的嫌疑,根本不能用控心术杀人。她只要用了控心术杀人,那她必定是离现场最近的一个人。她连着杀了那么多人,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嫌疑。只有生死簿,能让人莫名其妙地死去。没有一丁点儿她杀的证据。就是现在,我们抓到了兰兰,只要找不出来生死簿杀人的秘密,依然无法公开审判她。因为,她确实没杀其中任何一个人。 毛江叫青青继续看着郭万华,我俩就准备去吃早饭。郭万华父亲问道:“我儿子怎么办?你们不是保护他的吗?你们走了他怎么办?” 毛江回过身,拍拍郭万华父亲的肩膀说:“放心,我们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人,一直守在你家院子里。要不你以为我怎么能来的这么快?” 郭万华和他父亲愣在那儿,等我们走出他家院门时还在那嘟哝着,看不见的人,是人还是不是人? 因为离县城近公路边就饭店有卖早点的。我不解地问毛江:“我人对郭万华,好像不如对苏必成看得紧。” 毛江说我们的目标是兰兰,和她手里的生死簿的秘密。我们死守在郭万华那儿,兰兰就没机会靠近,我们也没有机会抓到兰兰。她有控心术,想抓到她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必须给她制造机会让她露面。 那郭万华呢,就不管了吗?给了兰兰机会,郭万华就可能死掉。 毛江叹口气,死亡名单后面还有三个人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杀人魔镜 一连三天,兰兰都没有露面。毛江都有些犯愁了。如果兰兰能等上十天半个月,或者半把半年的。她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我们可能在这儿耗不下去。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毛江给跟踪其他三个人的人也打了电话。他们表示没有动静。兰兰这个人,看起来相当执着,死亡名单公布之后,连顺序都不肯变一下。 毛江狠狠地说:“不要让我发现,再怎么厉害,她也是一个人,只要她敢出现在我的视野内,我就绝不会让她跑掉。” 毛江说这话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兰兰必须主动出现。兰兰不现身,毛江也只有抓狂的份儿。我提醒毛江,既然你能调动公安的力量协助,可以去查查夏冰冰的亲朋友好友,看看有没有和兰兰相似的人。 毛江一瞪眼说:“屁话,能不查吗?兰兰的社会关系中。没这么一号人。这个兰兰,就是凭空而降,她为什么肯为夏冰冰做这么多事儿,连杀人都干,而且杀人的手段还这么变态。” 我纠正毛江说,我倒不觉得这杀人手段有多变态,我觉得相当高明。 毛江没好气地说。变态就是高明的意思。 你妹啊,这是变态新解吗。阵肠土划。 没事儿可干,我就到网吧去上网,这个村里,也有网吧。毛江说我整天没正经事儿。后来他竟然上网打起游戏来。这家伙别的游戏也不怎么会玩,就会玩一个暴力摩托,单机的,还是我教他的。 我上网大多数时候就是挂着qq看电影。游戏那东西,除了几个单机的,不大玩网络游戏。总听别人说玩网游害死人。就像听说吸白粉害人一样,干脆就不碰它。 在一次搜电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次的事件,便输入了灵异杀人事件。其中有一个关于魔镜的记录吸引了我。说是一个镜子连续杀死38个人,而且全部死于脑溢血。只要接触到这面镜子。死亡就不可避免。这让我想起了苏必成的死。想起了所谓的生死簿,我直觉觉得。这两者之中有某些关联。 我又搜索杀人魔镜,以及相关结局,综合整理得到以下材料,整个杀人魔镜事件的真相便浮现出来。 杀人魔镜诞出厂日期是1743年,西蒙?克伦威尔则是制镜工匠的名字,也是首位被害人。这位做了一辈子镜子的匠人,在制作完这面镜子的两天后,突然一头栽倒在工作间内。经过医生检查,他死于脑溢血。随后这面镜子被送进商店,开始了它漫长的血腥之旅。 如果这一事件发生在500年前的巫术时代也许情有可原,但它偏偏发生在20世纪末----一个最具理性的年代。1997年,法国古玩收集协会突然召集巴黎各大报社的记者开新闻发布会,并向记者们发布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警告----请那些古董收藏家们千万不要买一面有250多年历史的镜子,因为它是一面会杀人的“魔镜”。 据这位发言人称,在这面“魔镜”的边框上写有“路易斯?阿尔泼1743”字样。任何人如果向这面镜子中观看,就会因脑部大出血而死。自它诞生至今的250多年里,“魔镜”共计杀死了38个人。放令人丧命。 早在中世纪就有很多学者相信,镜子好像是一块磁铁,具有强大的吸附能力。它可以吸附有毒的蒸发物,并在其表面日益堆积。可能正是这个原因,至今欧洲人都有种迷信:人在生病期间最好不要照镜子,因为病人呼出的有毒物质将停留在镜子表面并蒸发,如果被其他身体健康的人吸入,必将造成不利影响。 但很显然,“杀人魔镜”之所以能够杀人并非因为它上面存留着的有毒化学沉淀物。即便是有,只需用水冲洗,镜子上的毒物就可以很容易地被清除掉----几百年来“杀人魔镜”当然曾被清洗过无数遍。所以俄罗斯科学家认为,更重要的一点是,镜子不仅能吸附有形的化学物,也能吸附无形的“信息”能量。不管清洗多少次,这些“信息”都是洗不掉的。换句话说,镜子具备一定的记忆能力。 俄罗斯科学家提出一种解释------这面镜子中可能暗藏着某种已经蓄积了数百年的能量,正是这种能量的释 一名叫得塞默的面粉经营商来到商店为爱妻挑选生日礼物。他一眼就看中了摆放在柜台最上层的一面做工精良的镜子。他毫不犹豫地掏钱将它买了下来。当天中午,得塞默在给妻子点燃了25支生日蜡烛后,拿出了这份神秘礼物。他一点点儿地撕开包装纸,拿出一面异常精美的雕花镜子。可是得塞默突然放下镜子扶住脑袋,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医生赶到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死于脑溢血。伤心欲绝的妻子不愿再睹物思人,就将得默塞的遗物都寄卖或送人,那面镜子从此不知所终。 魔镜再次现身是在22年后,这次的主人是35岁的出版社编辑阿内诺卡,他在巴黎街头的小摊上看到了这面旧镜子,刚好他房间内的镜子不小心被打碎了,他便将它买回家,挂在卧室的墙上。之后,阿内诺卡便突然失去了音信,焦急的出版社老板派人去他居住的公寓中寻找,可房门紧锁。请来房东太太打开门后,人们惊骇地看到他倒在卧室的地板上,脸上还涂抹着剃须膏。警察对现场进行了侦查,证明阿内诺卡是在洗澡后准备刮胡须时猝死的,法医鉴定死因为脑溢血,死亡时间为1765年3月7日。 6年后,一家古董店的老板亨利在旧货市场看中了一面古老而精美的镜子,于是以极低的价格买回来,将它摆在古董店里,等待有人能慧眼识珠将它卖个好价钱。3天后的正午,亨利莫名死亡。死因仍是脑溢血,时年47岁。 亨利的一位朋友来参加他的追悼会,这个朋友恰好也认识几年前死去的出版社编辑阿内诺卡。他在追悼死者的时候见到了这面镜子,不由大吃一惊,因为几年前他曾见到过它,当时它冷冷地映照着阿内诺卡的尸体,两人的死亡原因竟也惊人地一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在这位朋友的建议下,亨利的家人还是将这面镜子丢掉了。从这时起,便开始有了这面镜子属于不祥之物的传言。 此后漫长的时间里,围绕着这面镜子,陆续又有30多人死去,死者年龄从22岁到57岁不等,大部分人生前健康状态良好,没有不良嗜好,他们都是在得到这面镜子3天内就突然遇难,而且死亡原因出奇地一致----脑溢血。死者当中有些人是因为不了解情况才购买它,有些则是出于好奇和不信邪,执意要以身相试,结果酿成悲剧。难道这真是一面能杀人的魔镜吗? 此后漫长的时间里,陆续又有30多人死去。他们都是在得到这面镜子三天内就突然遇难。第38位死者是科学家史密斯博士。1997年,史密斯博士费了很大周折才弄到这面镜子。 最后的死者也就是第38位,是史密斯博士,他是一名科学家,不相信有鬼怪妖魔存在,他决心揭开其中的谜团。 1997年5月,史密斯博士费了很大周折才弄到这面镜子,它一直被拥有者封在木盒中,卖主一再警告博士,最好不要使用它,史密斯博士谢过那人的好意,却并不以为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小心地从里面取出这面充满传奇的古镜,此时它历经几百年的沧桑,雕琢精美的木框原本闪亮的涂漆已经退色并部分剥落,镜面也污浊不堪,早已不复当年的神采。 这只是一面很普通的古镜,史密斯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他将镜面翻过来,油渍的玻璃上影影绰绰映出他的脸,他找了块软布细心擦拭后,镜面恢复了光泽,照出的影像也清晰起来。史密斯把玩良久,并未感到身体有什么异样,看来又是一起谎言,史密斯顿时失去了研究的兴趣,随手把它丢在了桌子上。 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第三天中午,史密斯在书房突然被一阵眩晕袭倒在地,家人焦急地准备将他送往医院,却被他制止了,他用最后的力气交代他们,将那面镜子密封起来,千万不要再让它害人了,那镜子确实有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从此以后,这面镜子便被史密斯的家人像所罗门封印下的魔鬼瓶子一样贴上了标签,严密收藏了起来。 博士的死促使法国古董收集协会举行新闻发布会,劝诫人们千万不要收藏一面边框刻有“路易斯?阿尔泼1743”字样的古镜,因为它是一面杀人“魔镜”。 新闻发布会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对杀人魔镜的关注。终于,这件异事传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引起了考古学家怀恩博士的好奇。2006年4月,他专程搭飞机来到了巴黎。 怀恩博士找到了史密斯博士的孙子,小伙子被怀恩的诚意所打动,终于答应将镜子重新拿出来,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怀恩博士千万要小心。 就这样,怀恩带着装有魔镜的木盒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正要打开盒子,妻子玛丽冲过来,哭着劝他不要打开,以免惨遭不测。好说歹说劝走了玛丽之后,怀恩定了定心神,想道:史密斯博士是在3天后死去的,那么即使自己也难逃厄运,也一定要充分利用有限的时间将魔镜之谜揭开。 尘封数年的魔镜终于重见天日,它还是一副斑驳落寞的样子,但怀恩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仔细地查看着镜面,觉得镜面的年代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久远,于是对它做了测试,发现这块镜面仅有不到100年的历史。那就是说,镜面曾被人更换过!这样看来,秘密应该不在镜面上,怀恩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了雕花描金的木制镜框上。难道镜框才是杀人的真凶吗? 突然,怀恩灵光一闪,兴奋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急匆匆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晚上,怀恩从图书馆回来了。玛丽虽然见丈夫安然无恙,但仍不放心地尾随在他身后。当怀恩打开实验室的门时,玛丽在他身后猛地发出一声尖叫----镜子对面的两只小白鼠,都全身僵硬死在铁笼里。看来魔镜又发威了! 怀恩则兴冲冲地对死去的小白鼠做了解剖,当他剖开小白鼠的头部时,发现两只老鼠脑内都积存着大量的血液,它们也都是死于脑溢血! 怀恩又屏住呼吸,小心地从镜框上刮取了一些木样,然后把镜子放回到木盒中。第二天,他把这些木样送到了专业的科研机构进行鉴定,结果发现,制作这面镜框的木材是一种极罕见的树木----库拉树,它在100多年前就已经绝种了。据记载,库拉树的木材中含有一种巨毒物质,在受到强光照射后会大量释放有害气体,可以导致吸入者脑部血管在短时间内爆裂,引发脑溢血。 怀恩博士平日在实验室工作的时候都习惯拉上窗帘,所以缺乏光照这一必要条件,才使得他死里逃生,而当怀恩离开实验室后,玛丽曾走进来拉开了窗帘,在阳光的照耀下,镜框释放出有害气体,夺走了对面两只小白鼠的性命。 至此,魔镜杀人的谜团终于被破解了! 看完这个我心头一亮。苏必成签的那个功德簿,不正是一个旧木框里放一张新打印纸吗?还有先前死去的人中,也不全是跳楼自杀,也有用其他方式自杀的。上吊的,割腕儿的,躺床上睡死的。躺床上睡死的,应该还是脑溢血,只不过因为意外死亡,没有去做签定罢了。 现在没有解开的,就是多数人为什么是跳楼自杀。按我天马行空的想像,兰兰,当然,她的真名不一定是兰兰。她拥有近距离控制别人心智的能力,加上生死簿类似于魔镜的作用,两者结合,就算她不在现场,促使那些人跳楼,应该不难。也许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连忙把毛江叫过来。由于我特别激动,声音很大还变了调。网吧里很多人朝着我这边看。毛江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对我说:“日你大爷,别说我认识你,什么事儿你这么鬼哭狼嗥的?” 我仍然激动着说:“快来看,快来看,我找到生死簿的秘密了。” 其他人先是一愣,接着就以为我们在玩什么游戏。又低下头去在键盘上啪啪自己的东西。 毛江则快速地蹿过来。看我电脑上的东西。他脑子比我转得还快。看完后说道:“如果事情真的和这个一样,兰兰不玩神秘,直接把这个东西靠近她要杀死的人晃一下,做起来就更简单。她只须要从这人身边经过一下,这人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催眠 毛江决定在村子附近方圆十里内排查陌生人。反正他有公安局的协助。做到这个也不难。不过对他这样做的效果,我不认为有多好。兰兰从夏冰冰的模样到我们见过的的兰兰的模样,到那个撞墙撞昏的警醒来说的兰兰的新模样。显然兰兰是精于化妆的,谁知道现在的兰兰又是什么模样。 她已经几天没一点动静。万一她就这样走了,一年半载的再回头找回来呢。不过毛江的理论是,做总胜过不做。毛江说还有,像兰兰这么有着特殊本领的人,多少也会有自负,她不会认为我们能阻止得了她在做的事情。所以她应该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在和我们玩儿。 查外来陌生人口,那是警察的事儿,所以我依然很清闲。青青仍旧监视着郭万华。不管兰兰有多么高明的手段,她要想对郭万华下手,就一定会接近郭万华。 因为闲下来,各人玩的东西不同,有时候毛江还要和他警察处理些些事情,所以我俩也不时时在一起。这天上午我在网吧玩过后到公路边的小饭馆去吃饭。我去的时候,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边已经坐着一个女孩子。我要了一碗面后就坐在了女孩子对面。 那女孩子低着头吃饭。也没意到我。等她吃完饭要结账了时候,摸了摸口袋,然后看看我。我只管吃我的饭,我不大会与女孩子搭讪。这女孩子坐在那里,没有叫老板过来结账。一会儿翻翻口袋,一会儿看看我。我就奇怪了,心说你老看我做什么。 等我差不多快吃完时。对面那女孩子开口了:“哥,能帮个忙不?我,我钱包丢了。” 我这才打量一下对面的女孩子,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微胖的脸,大眼睛,挺可爱的样子。就是请人帮忙,也不是那种求爷爷告奶奶的态度,就是很礼貌地在说明一个事实,她的钱包丢了,希望我能帮个忙。 我现在是花别人的钱。其实碰见这种情况。只要我有,一定会帮忙的。自己损失不大,却能解别人的燃眉之急。花别人的钱,我会更大方些。替这女孩子付了账。然后又问她家是哪里的,离这儿远不远。 女孩子说远也不远。离县城四十来里路,这回是来找同学玩的。同学叫我在这儿下车。给她打电话她会来接。现在吃饭时间眼看就过了,寻思在这儿吃过饭再去同学家,没想到钱包丢了,同学家的电话号码也丢了。 我掏出五十块钱给女孩子,那看来找不到你同学了,这钱你拿着搭车回家吧。 女孩子不好意思接我的钱,她说:“太感谢你了,我叫小然,要不是你替我付了饭钱,人家肯定以为我想赖账,那多难看啊。我不能再要你这么多钱,你给十块钱,我能坐车回家就行。另外你家是这儿的吗?你把地址给我,我回家后拿了钱给你送来。”阵肠司圾。 我摆摆手说:“这点儿钱,不值专门得送来,还不够费事儿呢。我叫高扬,不是这儿的人,是跟朋友来办点儿事情。你也不用找我。这钱你还是拿着吧。” 小然笑着说:“那这钱,我先接着了,对了高扬哥,你忙吗现在?不忙的话和我一起在这村里找找,我那同学,应该就是这村里的,说不定能找到。” 我点点头说,也行,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儿。 小然说她同学小名叫沫沫,在村里找人问小名比问大名好打听。 我和小然离开公路边那饭店往村里走去。村子离公路还有几百米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河,因为不少人家把门面房盖到公路边,所以从公路那儿往村子里来,小桥都有好几座。 路过一座小桥时,我看见桥头一个闪亮的东西。走到跟前捡起来,是一把挺好看的匕首,不知道谁丢在这里的。我拿在手里把玩着招呼小然继续往前走。 小然看着我手里的匕首,说好漂亮啊。 我把伸向她:“喜欢就给你吧,我不大喜欢玩这些东西。见这东西就会有一种凶险感。”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喜欢匕首这些东西,就是在家里夏天切西瓜用的,平常也绝不放在显眼的地方。 小然急忙摆手:“我才不要呢,女孩子玩这东西干什么。” 然后小然盯着我看,她不动,我也不好意思转身就走。我以为她有什么事,她却一直不说话。我慢慢举起手里的匕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用这匕首,划在我手腕上,我会像别人一样死掉吗?也许会,也许不会吧?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也真的会死掉吗?是不是我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场戏,我才是这戏里的主角,其他的都是假的。那我应该不会死吧。也许死了就是醒来了,我现在是在梦中。醒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右手拿着匕首慢慢靠向我的左手腕部。我看一眼小然,她正盯着我笑。她的眼睛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小然点着头,像是在欣赏和鼓励我的行动。 我们身后传来说话声,有几个村里的人,大概是在前面房里打麻将回来了,正好走这座小桥上。小然拉住我的手,身子贴近我,外人看起来我俩那关系像是男女朋友一样。 小然双后拉着我的手,和我走着说着,叫我不要把匕首给别人看到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要做什么呢,那几个路过的人很快超过我们。 我总觉得不对劲儿,问小然:“我刚才在做什么,是要用匕首划手腕吗?” 划手碗?我想起了电子厂里面死的人中,有一个就是割腕自杀的。我也要自杀?不可能吧。 小然笑首说:“高扬哥你真逗,你划不划腕的你自己不知道吗?我看你就是在看那匕首,还以为你特别喜爱这把匕首呢。” 小然这话也不对劲,我明确告诉过她,我不鼓欢匕首的。 小然拉着我胳膊,不朝村里走,反而沿着河边朝离村子远的方向走去。这条小河沿着公路的方向倾斜。而村子是东西方向的。我们走过的这座小桥,本来就在村子西南。现在再往西南走,离村子就越来越远了。 我脑子里这样想着,脚下却还跟着她走。我说小然,你不是到村里找人吗?我们这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小然笑着指着远处小河对面公路上一个人影说:“高扬哥,我看那个人就像沫沫,她不会是在那边等我的吧,过去看看。” 河边上有一个大坑。小然带着我走向了这个坑里。外面的路和田野里的麦苗,一下子都看不见了。我心里一惊,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我和小然并不熟,而刚才那一刻,我们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我非常非常信任她。 “小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小然又开始盯着我笑:“不做什么,你还怕我吃了你?” 我摇摇头,我不怕她吃了我,也不怕她做别的什么。她一个女孩子,能把我怎么样?只不过她把我带到这里,就很不正常。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肯定要不了我的命的。因为我的运气出奇地好,而我总也能死里逃生。因为,我有伴魂。尽管我不知道伴魂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我知道我不会出事儿,伴魂也不允许我出事儿。 小然站住,指着坑底中间的地方说:“高扬哥,你站到那儿去。” 她这是要我离她远些。 我很听话地走过去。小然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她悠悠地说:“高扬哥,右手握紧匕首,划左手手腕,轻轻的,轻轻的,这感觉是不是很奇妙?” 我把匕首放在左手腕处,但是我的手使不上劲儿。我好像是从迷糊中清醒,她这是给我催眠,想让我自杀。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不要听她的话,集中意识去对抗她。我已经制止了你的右手。哈哈,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强大了?” 谁,谁在说话?我问出声来。 小然吃惊地看着我:“高扬哥,是我啊。右手,用力,用力啊,这种感觉很奇妙的对吗?” 你玛,奇妙你来试试。 “是我,你的伴魂,我就是你自己,我们两个是一体的。”那个声音说。 这个伴魂,又有些日子没出现了吧。现在他确实强大了。竟然能直接制止我右手的行动了。我说我刚才明明没能抵抗小然的话,为什么右手却用不上力。 “这也不奇怪,我们本来是一体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我也能指挥咱们的身体。”那个声音说。 我靠,我脑子顿时一团桨糊。什么你的我的咱们的,我这身体,如果真给两个人控制了,那还不乱套了。况且这伴魂,并不是我意识的一部分,很明显他是独立在我之外的。如果它也能控制我的身体,我要往东它要往西,那不乱套了。 “你想的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我们之间能够协调,做出最有利于我们的反应。”那声音洞悉了我的想法。很显然它比我厉害。我对他一无所知,它能对我了如指掌。 小然见我发愣,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盯着我笑,嘴里也在催促我:“高扬哥,快呀,用力啊,一下子,那红色的血就能流淌出来,滴答滴答,很奇妙的。” 我右手握紧匕首,离开左手腕一些距离,盯着小然问:“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小然吃了一惊,不过她脸上的惊疑一闪而过,然后笑着柔柔地说:“是啊,高扬哥哥,听话,划下去,很奇妙的。” 我摇了摇头,在小然惊奇的眼神里,把那把匕首扔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伴魂对上兰兰 小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就走。我追过去,在她背后喊道:“你是兰兰,你是兰兰对吗?” 小然不理我。拼命地往前跑。这更让我确定,小然就是兰兰。她刚才对我施用的,很可能就是控心术,我心里想着,控心术就是催眠术的升级版吧。 小然在前面奔跑,我在后面追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从河水里蹿过去,发疯地朝对面跑。我对小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威胁。况且我本身,对小然也没什么敌意。我能做的最过分的,就是把她交给毛江,等待毛江处理。 小然这样的举动使我下意识地去追赶她。春汛还没有到来,河水很浅。但是很冷。我也顾不得许多,追着小然过了河。我一边追一边叫她停住。因为爬上河坡。就是公路。那上面车来车往,看小然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种失控状态,她这情形很危险。 小然爬上河坡的时候,我才刚出了水面。我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砰的一下撞击声。我跑到上面。小然倒在地上,车子停在她跟前,路面上有很长的一道刹车印迹。 司机下了车。连忙播打急救电话。我连忙给毛江打电话。对毛江说我找到兰兰了。毛江那边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连问什么什么,不等我回答又问我现在在哪儿,叫我看好了千万别让兰兰跑了。 我说你放心吧,我就在村子西南的公路上,兰兰不会跑了,她被撞昏了。 毛江说你等着你等着,我马上就赶过去,怎么还会被车撞了?你怎么和她跑到一块儿去了? 我说你快来吧,不是我想和她跑到一块儿。是她根本就是故意接近我想要我的命。跟着你混,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我心说怪不得那么爽快答应给我一万块钱,这就是高风险高利润。在等着救护车的时间,司机看看小然,其实也是兰兰。我不知道这两个名字哪一个是真实的,或者两个都是假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见兰兰没什么动静。用手试试呼吸还在,特闷地问我:“你和她什么关系,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不要命的往路上跑。这是我大老远就开始刹车了,要不然,这不坑人吗这。” 我很欠揍地问司机:“她叫什么名字?真名。” 司机一把抓住我:“你不认识她,你可不能走,她出事儿你也得负一半责任,是不是你在追她?看看你们都是从河里跑过来的。” “这都看不出来,她要是我熟人,我早扑上去嗷嗷大哭了。不过她对我们很重要,你别拉我,我不会跑,我是国安局的。” 司机一瞪眼:“你玛,你个小屁孩儿也敢说是国安局的,我还是中南海的呢。我不管你什么局的,你也得等公安局的人来了再说。” 毛江比警察和救护车,来的还要早一些。他过去查看了一下兰兰的伤势,说撞着脑袋了。然后一瞪我说:“我操你大爷的,兰兰怎么变得这么年轻?” 我晕死,她变不变年轻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兰兰? 她会控心术,我对毛江说。 毛江就不说话了。不管她是不是兰兰,会控心术的人,都是值得留意的。 兰兰脑袋上的血很明显,身上不可能没伤,只是没有出血也看不出来。救护车到的时候,医生要求司机跟着过去。医院里总得找个人付钱啊。一个警察上了救护车,说医院里只管治伤,司机跑不了的,他得接受警方调查。 毛江不关心司机的事儿,他拉上我跟着上了救护车。因为毛江为了找到兰兰,请当地警方协助查外地陌生人的事儿。所以当地警察也大都知道有毛江这么一号人。他这个国安局的工作证,一亮出来就能得到别人认可。 到了医院,兰兰被送进手术室,我和毛江还有那个警察呆在外面等着。mianhuatang.info我对毛江说了事情的经过。 毛江说是我们看得太紧,兰兰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她想让你出点儿事,青青就会离开郭万华,她好找机会下手。 停了下毛江又问我:“高扬,你的伴魂究竟是什么东西?控心术对你都起不了作用。这就是说就算有人想迷惑你,必须连你那伴魂一起迷惑了才行。那你就是睡着的时候,也有伴魂替你守着,有人对你不利,它就会操纵你的身体做出反应。” 我摇摇头,很得意地说:“我也不知道伴魂是什么东西,刚开始还以为对我很不利,后来发现,它的好处越来越大。就是因为有伴魂在,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毛江说真羡慕你,我要有个伴魂就好了。加上我这身手,哈哈,十个高扬也不抵一个毛江啊。 我瞪他一眼,这家伙又飘飘然了。他这话不是说他比我强,而是说兰兰找到了,他现在很开心很得意很忘形。 手术室的门开时,兰兰还没有醒来。她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毛江有些不满地说:“不就撞一下吗?还要睡几天啊。” 这家伙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我斜他一眼:“你撞一下试试。” 毛江看都不看我,说:“吃里扒外。” 然后毛江像想起来什么,问我:“高扬,你说是不是你的伴魂,在你受到威胁时对兰兰做出了反击,兰兰感到了严重的威胁,所以才慌不择路地逃跑。” 我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很可能啊,单是我自己,并没有对兰兰做什么,何况她要跑,也不至于那么惊慌,她当时看起来有些情绪失控。既然我的伴魂能使我免受伤害,那它也很有可能能够对别人造成威胁。” “这次我没有威胁她。”我听见一个声音说。伴魂,是我的伴魂在说话。 我对毛江说,伴魂说话了,它刚刚说它没有威胁到兰兰。 毛江连忙说:“那正好,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问它啊,问问它怎么来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闭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不需要别人掺与。”这话是我自己亲口说的。我发誓,我没有想着要说这句话。 毛江说高扬你发神经啊,正说的好好的怎么就闭嘴了。阵狂尤血。 我对毛江说,毛哥,不是我想说,是伴魂说的。 毛江说真麻烦,以后和你说话,还得思思想想是谁说的。那你要是想骂我,不就可以借口说是伴魂说的了吗? 谢谢提醒,我对毛江说。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再发誓,后面这一句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对毛江摊摊手,作出很无奈的样子。然后凭空说了一句:“哎,哥们儿,你对毛哥说话别那么直接,别有什么就说什么。” 毛江说我操你大爷高扬,我怀疑就是你自说自话。 伴魂又说了一句:“真没素质。” 毛江笑了笑,我相信是你的伴魂说的了。 我一愣,为什么?他说你没素质呢。 毛江说要是你,操我大爷的可能性大,最少不会说没素质这句话。 知我者,毛江也。 我和毛江一直守在兰兰病房外面,就连吃饭,都是我出去打盒饭带上来。半夜的时候,兰兰终于醒了。我对毛江说:“你先别问她杀人的事儿,我去买份饭回来,她也该吃饭了。” 毛江笑着说,知道,我再把她刺激过去了,又得等两天。 我给兰兰打了份盒饭,怕她吃不下,又买了一袋牛奶。拿到病房里,兰兰果然不想吃饭,我就把把吸管插好,自己拿着牛奶给她喝。兰兰什么也不说,直到把一袋牛奶吸完,才说道:“还是落到你们手里了。” 我指指毛江:“不是我们,是他。你做的那些事儿和我无关。我觉得那些伤害了你的人都该死,你让他们自杀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只是对那些没有出手相救的人,还有阻止你杀人的人,你也想要他们的命,着实有些过分。” 兰兰叹口气,然后一脸坚定地说:“你们不知道,夏冰冰对我有多重要。那个名单上的人,都得死。” “她是你什么人?呃,就是,你们是什么关系?”毛江见兰兰主动提出来她和夏冰冰的事儿,不失时机地追问。 兰兰突然就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我就着兰兰的话题,问她另一个问题:“那个死亡名单,是你公布在网上的吧?” 兰兰不否认。 那,那个死亡名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我接着问道。 夏冰冰死前留下来的。兰兰说。 特意留给你的吗?毛江问道。 我从她的空间里找到的。兰兰说。 多么简单个事儿。夏冰冰自杀了。她的空间里就有一份名单。这个名单,就是给她造成伤害的人。而因为她是第一个自杀,也确实是自杀。所以竟然没有人调查过什么。就连她空间里的一份名单,也是兰兰给弄出来的。只不过这个名单,经过兰兰的手,变成了死亡名单。 你在诱使我自杀失败后,为什么发疯般乱跑?我没有做出使你受到威胁的举动吧? 我问这个问题,是想看一下,到底是不是我的伴魂威胁到了她。 兰兰说那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你无关。 毛江说我明白了。 我靠,明白了你说啊,我还没明白呢。 毛江对兰兰说:“你对别人使用控心术一旦失败,自己的情绪就会失控。” 兰兰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个生死簿还在你手里吧。毛江盯着兰兰,问道。 兰兰说在。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打开生死簿 兰兰回答的这么干脆,有点儿出乎毛江的意外。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我们追查了这些天,现在突然一下子什么都知道了。这结果来的也太容易了。 毛江不管这些,顺着兰兰的话问:“生死簿现在在什么地方?” 兰兰挪动一下身子。手在身上按了按。我以为她要掏生死簿,慌忙躲开了去。毛江没有动,盯着兰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兰兰鄙视我一回:“我没带枪。” 我不好意思地瞅着兰兰说:“你那生死簿,一样要命。” 兰兰一惊,冷笑了一声说:“你可以不签自己的名字。” 蒙谁,不签名字。只要被那东西近身辐射一下,那也得玩完。按我的推测,生死簿和魔镜镜框的情况差不多。我才不会去相信,签个名字才会致人于死地的。 这话我没有说,只是对兰兰说:“我怕我会身不由己。” 生死簿在什么地方?毛江追问。 兰兰活动一下身子,见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事儿,回答毛江说:“生死簿被我放在一个地方,不过现在。我没法和你们一起去拿。” 我们自己会去取,你只要告诉我们它在哪儿。毛江说。 兰兰说我累了。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毛江这才把值班医生叫来。医生检查一番,说病人确实需要休息。毛江也够黑的,我觉得兰兰醒来,他一开始就应该先叫医生过来的。 为了生死簿,我和毛江就在病房里一直守着。那个一起过来的警察。也被局里安排陪着我们。这是毛江的意思,毛江说我们随时可能出去寻找生死簿,兰兰必须有人看着,万一她使诈,到时候我们生死簿没找到,抓到的人也给弄丢了。那真是人财两空。 我说我俩都走了,你不怕她使用控心术再逃走了? 毛江说我们离开时,多叫两个人来。让他们拉开距离。她不能对每个人都使用控心术。 我仍然感觉不妥,那不还是没人可以接近她。她要走时有人阻拦就必须接近她,接近她就很可能会中了她的控心术。 毛江说没那么快。她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只要监视她的人拉开距离,她走脱不了。 一直到第二天半上午,兰兰才伸了懒腰舒醒过来。见毛江和我都守在跟前,抱歉地说:“可能我身体太虚了,昨晚感到特别累。说着话一停就睡着了。” 毛江笑笑说:“你是应该好好休息的。” 兰兰主动说道:“那个生死簿,就在郭万华那个村最东北角上一家人的厨房里。在灶堂里一堆柴草下面。” 毛江点点头,说谢谢你的配合。然后叫了人来,带着我就往外走。我们要去郭万华那个村子,反正离这县城医院也不远,一会儿就能赶到。 我们临出来时,兰兰在后面好意提醒:“千万不要签下自己的名字。” 出了病房,我和毛江相视而笑。兰兰哪有那么好心。不需要签下名字,只怕我们看了那东西,就会有危险。 我们打的赶到郭万华那个村子,来到东北角上一家。这家是新盖的房子,还没有粉墙什么的。家里没人,大人外出打工了,小孩子被送到亲戚家。兰兰真会选地方。因为这家人离其他人家最近也有二三十步远。而且除了房子,家里几乎没什么东西,根本不用担心有小偷来碰巧把那生死簿偷走了。 开锁那毛江来说是小意思。毛江并不开锁。怕有人路过看见大门打开进来发现我们,又得费一番工夫解释。因为附近的人,还是知道谁家有人谁家里人外出不在家的。 找个背人的角落,毛江先把我抽进院去。然后他自己一纵身就跳了进来。mianhuatang.info我们来到厨房,厨房连门还没有装上。灶堂里有一堆柴草。毛江叫我去把柴草扒开。 我不去,对毛江说要去你自己去,等下我再被辐射了。 毛江见我不干,自己找了个棍子,往后撤着身子把柴草挑起来翻到一边,不几下就翻出一个盒子来。毛江自己拿不定主意,反而来问我:“高扬,拿这盒子应该没事儿吧。” 我说不知道,反正这东西很危险,不过如果你肯出高价钱,我就冒着危险上了。 毛江笑笑说:“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么危险的事儿,不能叫你来干,我这当师傅的,怎么也得罩着你才是,要不还不被人家说这师傅是白当的。” 毛江这话挺叫人感到温暖,我差一点儿就感动了。其实我说要拿,是我觉得这东西装在盒子里并没有什么危险,还有只要方法得当,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只有这样,兰兰才能拿着它杀人。不然的话,兰兰自己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能想到的,毛江显然也想到了。他开始那样问我,估计也就是他抢过这看似危险的活儿卖个好给我。接下来毛江说的话验证了我的这种想法,毛江说:“高扬,我们找个地方,我把这东西拿过去,你打开来研究究,怎么着才能安全使用这东西。” 我靠,这才是真正危险的。 我研究研究?得了,还是你自己研究吧,就我这水平,估计也研究不出来什么。我对毛江说。 毛江说那不行,这东西太危险,我来弄的话,弄不好会把小命交待上的。 我靠,操你大爷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小命是命,我的小命就不是命了。我不干,爱找谁找谁去。阵狂役号。 毛江笑着说:“你那一万块钱……” 我靠,怎么又和那钱挂上钩了,这是两码事儿啊。一码归一码好吧? 毛江说你这事儿还没完呢,一码归一码不错,你要拿钱就得等这事儿结束啊。 我靠,这样啊,那就不要了呗。 毛江嘿嘿笑了笑说:“放心吧,钱不会少你一分的,你只管大胆地看,我们找个小黑屋,只要没有光,这东西就不会有危险的。” 我恍然大悟。如果这生死簿和那魔镜的情况差不多。那只要不见光,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刚好我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东西,所以毛江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这家伙明显在耍我。害我白紧张了一回。 走吧,我们找个小黑屋去。我说。 毛江打量一下这家的新房子,说就在这里,看看能不能造出一间小黑屋来。 这家盖的是新房,窗户都很大。屋里亮堂得很。有一间房子的窗户上挂着一个窗帘。毛江说就是那间了。这肯定是他们自家人临时住的。 我们开门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床,两张旧桌子。没别的家具,床上有一床棉被。这应该是刚建好房子院门都没装时,住在这里看院里建筑用具的。 我和毛江进去。毛江用棉被把窗户遮死。然后还剩下一道对着客厅开的门。这门上面的玻璃,以及门缝透光还比较厉害。毛江把床竖起来堵在门上,又把一张旧桌子摞到立着的床上面。然后把棉被七七八八一塞一吊。总算把光都遮住了。 毛江说好了,现在我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说没事儿,有我在呢,我还以为就我自己呆这小黑屋里开这盒子呢。 毛江嘿地一笑,就你,还你自己,不说你会在心里跟我祖宗十八代打招呼,你自己想想你有这胆儿没? 我真没有。虽然毛江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有一个人壮胆,我就胆儿大些。我也笑了笑说:“知我者,毛江也。” 我把盒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来。里面就是一个旧画框,画框里装着一张纸。画框的背面,是一个木壳子。木壳子和画框差不多大小。这画框背后装上一张纸,刚好卡在这个木壳子里面。我把木壳子拿出来,后面还有一个手柄。 用手抓着这手柄。把画框对着前面。自己则刚好被木壳子与画框隔开。如果这木壳子和盒子一样,是防止画框这种材料的有毒辐射的话,那这种辐射,就刚好伤害不到自己。这还是在见光的情况下,在不见光的情况下,对谁都不造成伤害。所以这画框,就算藏在衣服里面,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的。 我把我看到的情况都和自己的分析都对毛江讲了。毛江说那纸上的字看看,都有谁的名字? 我翻过来看看说,只有苏必成一个人的。 毛江想也不想说,那不能啊,兰兰为了制造一个神秘气氛,叫那么多人都签了名呢。你把那纸取下来看看。 我把那张纸小心抽出来,发现这是一张被折叠过的纸。打开来上面已经有了不少人的名字。苏必成的名字,在被折叠过后的这一边,才只有他一个人的。我想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兰兰不想让苏必成看到其他人的名字起疑,让他自以为自己签的,就是个功德簿。这样兰兰自己就有了离开我们的安全时间。 我对毛江说,死去的那些人,名字都在上面。还有百涛的。百涛虽然不在流传出来的死亡名单上,却也在这生死簿上有名字。这些人中,只有苏必成死得最值些。 毛江一愣,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只有苏必成是他自己亲笔签名的。 毛江笑着说,也是啊。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生死簿没那么神秘 我把生死簿装进木盒子。想了想又把它翻过来,把背面朝上。这样就算是在有光的情况下,我也可以直接拿那手柄。壳子对着自己,另一面的框框对着对面。自己就不会有什么事。 和毛江打开屋门,把人家东西又恢复成原样,就跳墙出来。打了个车奔回县城。到医院里去找兰兰。兰兰还在医院的床上老老实实躺关,见我们到来坐了起来,看着我们的脸上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实际上,如果我和毛江出意外挂了,还真没有其他人知道是兰兰干的好事儿。因为人家一直躺在医院里,根本没离开过一步。 在兰兰笑着的时候,我当着她的面把那个盒子慢慢打开。 兰兰大惊道:“不要啊!”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着兰兰问:“怎么了,这么神奇的东西,不能打开看看吗?” 兰兰狐疑地看看我和毛江:“你们还没有打开过?” 毛江指着我对兰兰说:“高扬看过了,他想给你验证下是不是这个东西?” 兰兰有些遗憾地看着毛江:“你没看吗?” 毛江摇摇头说,没有。这不正要高扬打开来看看的吗? 兰兰点点头对我说:“高扬。那东西本来就准备交给你们了,我真心累了。你给他看看吧。” 我缓慢地打开那盒子,兰兰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却一直警惕着我的动作。我把打开的盒子往毛江面前递,毛江吓得连忙往后躲开,瞪着我说:“高扬你疯了吗?” 我笑着说,我没疯。我这不好好的吗? 毛江看了一眼那盒子,见有木壳的一面朝上,里面并没有什么纸张,便明白我将它倒扣在下面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盒子里的生死簿,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把盒子往兰兰那边移动。兰兰连连摆手,并把身子往墙边上尽量靠:“我不看了,不看了。” 见兰兰这样,我也不免强她看。 毛江淡淡地说:“你也许可以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那么多人的?” 兰兰说我没有杀他们。我只不过在这上面写了他们的名字。是他们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才自以为被阎王爷点了名,然后才自杀的。 毛江淡淡地一笑:“直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吗?要不要我们试验给你看?” 兰兰不屑地看了毛江一眼:“怎么试验?在哪试验?找谁试验?” 毛江挥了挥手说:“你不用惊慌,等你能下床了。我会让你看个明白。” 兰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知道兰兰是怎么想的。她肯定以为。我和毛江两个熬不过去今天。如果这事儿还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就一切与她无关。 事实上第二天早上,我和毛江没有在她跟前露面。兰兰问别的警察我两个人怎么没来,警察只说还不到时间吧。然后兰兰就能下床了。兰兰下床后我和毛江就出现了。我俩把兰兰请到公安局一间屋子里。里面拴着两只小老鼠。 你不要以为是小白鼠。我们才没工夫去找小白鼠,就是随便抓的灰老鼠。毛江把窗帘全拉起来。他和兰兰等在外面。我拿着那个装有生死簿的盒子走进房间,然后把门给关上。 我打开盒子,把生死簿对着两只老鼠。然后退到门边,拉开门出去。我出去以后,把窗帘全部拉开。我们就站在外面。毛江对兰兰说:“等一两个小时,结果就可以出来了。” 我怀疑毛江的话:“不能这么快吧?他们可都是过了一夜才死的。” 毛江说:“老鼠和人能比吗?人个头那么大,当然撑的时间长些,老鼠个头这么小,肯定撑的时间得短些。” 我靠,这是什么理论。不过这理论不那么重要了。兰兰说看起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毛江说不,我们不知道你和夏冰冰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为了她去杀这么多的人?你这宝贝,是怎么来的? 兰兰叹口气说:“既然你们发现了生死簿的秘密,我不说也不行了是吗?我知道,我杀了人,我得为我做的事儿负责。我不后悔,唯一遗憾的就是,我没能把夏冰冰给我的名单上的人全部杀死。” 兰兰看了看我,接着说道:“其实对于高扬,我没有想过要杀死你。只不过想给你制造一点儿麻烦,拖住你们两个。看得出来,真正能阻止我计划的,就是你们两人。其他的人虽然也是障碍,但阻止不了我计划的实施。”阵吉广弟。 “我是一个心理学博士,也精通催眠术。我和夏冰冰是网友。是那种,可以为对方生和死的网友。我和夏冰冰两个人从来没见过面。我们的交流,都是在网上,甚致没有进行过视频和语音,我们全是通过打字交流的。我充当的,是一个男性角色,夏冰冰死前,也不知道我是女人。” 我忽然有点儿想明白了。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她们同性的爱。在我眼里,那就是变态的爱。但这种爱,在她们眼里是深深的生死相恋。 “那一天晚上,夏冰冰说她对不住我,她被一帮小流氓祸祸了。她说她不想活了。我简直气疯了。我问她,你恨这些人吗?她说恨,恨得要死。我就让她记住这些人的名字。死也不能放过这些人。夏冰冰就把这些人的名字放在了她的空间里。我叫夏冰冰等等我,说我马上赶过来。” “夏冰冰说等不及了,是我对不起你,我觉得我没法面对你。听夏冰冰这口气,我着急得不得了。叫她一定要等我。因为路途太远。我赶来时,她还是跳楼自杀了。” “我打开夏冰冰的空间,找到那份名单,这就是后来被流传的死亡名单。有些人不该死,但是在我给死亡名单上的看生死簿时突然闯了进来。在我惊慌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难逃死亡。就这个小木框,只要在有光情况下近距离对人照一下,这人脑部必定会出问题。” 那百涛总是无辜的吧?我问。他并没有撞见你给别人看生死簿。 兰兰冷笑了声:“他会阻止我报仇,那些人都该死。百涛却非要做什么救世的好人。我的本意,凡是伤害了夏冰冰的人,都得从那个楼上陪着夏冰冰跳下去。如果百涛不死,他就会在那楼顶附近晃悠,劝阻其他人上楼顶,他自己配了把钥匙,就算是通道的门锁着,他都会打开上去检查,所以他不死不成。前面还有三个不是跳楼死的,那是他们无意中撞上了我给人看生死簿,所以他们也死了。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能为夏冰冰做点什么,我心里特别舒坦。我希望你们给我个机会,让我把名单上的人都杀完,我也不想带着罪恶活着,我会去追随夏冰冰。我要到那边陪着她,不使她受到伤害。” 毛江问道:“那你这个生死簿,是怎么得来的?” 兰兰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我的结果。那个盒子,是我们家祖传的。那东西就叫生死簿,只要写上某人的名字,再给他看到,他就一定会死去。那伤害了夏冰冰的人,都死于跳楼。是因为我对他们实施了催眠。本来我的催眠没这么大影响。可是加上生死簿的影响,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大脑受到生死簿的刺激后已经变得不正常。再加上受到夏冰冰跳楼的影响,所以他们都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们家传的祖训是,那个生死簿,自己也不可以看正面。里面的纸用完了可以再换,但一定不能见光。生死簿是阴间的东西,所以换纸或写别人的名字,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放入盒子的时候,正面一定朝下,这样才不容易伤到自己。 我笑了笑:“我们找到这盒子并打开的时候,盒子里的生死簿正面是朝上的。” 兰兰毫不掩饰地说:“我实在没法摆脱你们,所以我也想你们死。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竟然躲过去了。” 我说没什么原因,因为我们对那个盒子所做的一切,也是在黑暗中完成的。 兰兰惊讶地问道:“你在黑暗中怎么看到那些名字的?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毛江反问兰兰:“你听说过杀人魔镜吗?” 兰兰摇摇头。毛江就给她讲了杀人魔镜的故事。然后对兰兰说,你那个生死簿,和那杀人魔镜一样,起作用的,都是那个旧木框。所以你就是不写上别人的名字,只要把那东西对着别人的头部近距离照一下,那人也讨不得好去。 兰兰显然不知道这事儿,看看我和毛江,然后说道:“如果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又何必做的那么麻烦。如果我这么简单地做一下,你们发现我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更小。也许我就能把夏冰冰未了的心愿了完,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毛江说道:“他们的死活,不应该你来决定,你可以选择报警,说出事实的真相。法律会严惩他们。” 兰兰笑了笑:“夏冰冰死了,如果靠法律,他们那些人能都死吗?有时候,法律也是不公平的。” 毛江无言以对。我则认为,兰兰说的没错,法律有时候,不能使恶人全部得到惩罚。至少很多时候,恶人受到的惩罚和犯下的罪行并不相当。 两个小时后我们打开门,两只老鼠全部死亡。毛江把窗帘都拉上,叫我进去收拾一下,把生死簿仍旧装进盒子里。兰兰叹口气说:“生死簿也没这么神秘,我以为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丢魂 关于生死簿的事情,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mianhuatang.info我和毛江当然不会留在沛县处理兰兰的事情。兰兰被当地警方送回昆山,连同证据,以及我和毛江的证言一起。说实话。对于兰兰,我是无所谓处不处罚她的。不过她受点儿处罚,也是应当的。像百涛,苏必成他们的死,就是不从法律角度上考虑,兰兰确实做的有些过。 毛江说事情完了,我们到哪儿歇一阵子吧。 我说还能到哪,回家呗。现在农村也没多少人,空气又好。还能找个深山老林去啊? 毛江认真地说,找个深山老林也行啊,这对咱们修练更有利。 我立马反对,屁,狼虫虎豹什么的,想一下就受不了。我从小就在平原。没进过山区,见到这些东西就害怕,睡觉也睡不踏实。 沛县离我们家很近了,就是往家赶的路上,毛江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又有事情了,咱们回不去了。” 什么事情?给的钱多吗?我问。 毛江说对方没提钱。 我呃了一声,奇怪地看着毛江:“没提钱你也会干?被窝里放屁。想独吞吧你。” 毛江笑着说:“这票生意是友情赞助,你要去我就去,你要不去那咱就不去了,这回听你的,人家给不给钱不知道,反正在电话里没提起,还让我们快一点儿过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呃,那就不去了。我说。 毛江说那就不去吧。石小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什么?石小碟,石小碟怎么了?我一听说石小碟,连忙问道。 阿离打来的电话。说石小碟丢魂儿了,整个人就成了植物人一样,躺在医院里。 我问毛江:“你确定不是其别的原因?那么多植物人,不可能说植物人就是丢了魂儿啊。” 毛江笑笑说,石小碟好好的。又没出什么意外,没受到碰撞什么的。就是一觉睡醒就那样了。不是阿离去找她。还不能及时发现呢。她们也找人看过了,说是魂儿走了。但是那些人找不回来,所以打电话给我们,叫我们过去看看。 那你有把握把魂儿找回来吗?我问毛江。阵吉岛技。 毛江说没有,我们连去都没去,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哪就能说有把握做到什么了。我们回你家吧,歇两天就过去看看。 我急忙道:“歇个屁啊,石小碟魂儿都没了,夜长梦多,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到市里就直接搭车过去,反正你身上也有钱,啥事儿都好办。” 就这样我和毛江直接赶去了广州。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阿离开车到车站去接的我们。见到阿离,毛江激动的跟那什么似的。就差没流哈拉子了。握着人家的手舍不得松开。我提醒他说:“握一下就行了,别那么粘乎。” 毛江说你不懂,老朋友相见,格外高兴。 我着急地问阿离:“阿姐,小碟怎么样了?身体总不要紧吧?魂儿迟早能找回来,身体垮了可就不好办了。” 毛江看着阿离直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阿离说:“身体倒是好好的,可是如果魂儿出了意外,那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毛江先给看看怎么回事儿。” 阿离开车直接把我们带到医院。在病房外面有潮帮的高手守护。我和毛江跟着阿离进去,石小碟躺在病床上,一边有一个护士专门看着她。石小碟的待遇真的不错。就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石小碟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呼吸也在,就是有人喊她或轻轻推她,都没什么反应。身上不是冰凉,但也不热。就是有点儿凉凉的。 看着石小碟躺在床上安静的样子,我不由得就想起了我两个在昆仑山死亡谷中共睡一帐篷的温暖的感觉。眼前的石小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更像是睡着了。我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毛江轻轻拍拍我:“别叫了高扬,她确实是魂儿没了,你再叫她也听不到。” 我站起身,急切对毛江说:“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魂儿啊。” 阿离对我说:“高扬,你别心急,找魂儿哪能说找就找到的,如果真这么简单,也不会大老远地把你们叫来了。” 我不客气地对阿离说:“阿姐你还是拿我们当外人,这事儿你早该通知我们。找魂儿对别人来说难,对毛江来说不是那么难,何况这是你们的事儿,你们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有什么好难的。” 阿离看向毛江。毛江坚定地点点头说:“我能做到。” 阿离担心地说:“听说做你们这行的,都讲究个内力损耗,你们坐了一夜的火车,这么累,能行吗?要不明天吧,休息一晚上。” 毛江摆摆手说:“没事儿,会受一点儿影响。可你看高扬这架势,不着手找小碟的灵魂能行吗?估计真要休息,他杀我的心都有了。”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杀了你谁来找小碟的灵魂?美得你吧。” 毛江叫护士先到外面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折了一个纸鹤。然后叫阿离在石小碟的手指上取一滴血下来。滴在纸鹤的眼睛部位。接着口里念念有词,用打火机把那纸鹤点了。一团火光升起,纸鹤变成一团淡淡的白光,还是鹤的形状,拍打着翅膀停在空中。 毛江叫外面潮帮的小弟打开屋门,对阿离说:“你和我们一起,跟着纸鹤走,有什么事儿,你好给我护法。我如果受到干扰的话,纸鹤就会跌落下来。高扬也护不了。” 毛江这话,是说我不中用的意思。不过现今这场合。我没意见。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万一有个什么意思外或者有人干扰,我真起不到多大作用。 阿离点点头。然后毛江说了一个疾字。纸鹤便开始前进了。我们三个人就在后面跟着。 天色还不算太晚。医院里的人很多。前面飞着个纸鹤这么稀奇的事儿,竟然没人围观。连几个扭头看的人都没有。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外。 我问毛江这是怎么回事儿。毛江说别人看不到,就是我费些精神,没办法,你这样着急忙慌的。可是这才天黑不久,若是别人看到这情形,那我们不用找石小碟的魂了,光是围观的人群都能把路给堵死了。 我们跟着那光亮的鹤形走出了医院,一直走出十来里路。纸鹤拐向一个小区。可惜的是,纸鹤才一接近这个小区,便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地飞得特别不移稳定起来。我和阿离同时看向毛江。不用说,这小区里肯定有情况。 毛江努力控制着纸鹤,说这里有一种看不透的力量在。这个小区肯定有问题。那亮光的鹤形很快暗淡下来。然后溶入到黑暗中了。没了纸鹤带路,我们当然也没办法再往前寻找。这个小区很大。真在这里挨家挨户找个魂魄,估计一夜也找不出来。这还是一眼能看见的情况下,如果石小碟的魂魄有了其他情况。就更难说。 阿离问毛江:“石小碟的魂魄是不是就在这小区里?” 毛江说理论上是,但如果刚才纸鹤的反应是有人故意发力造成的,那就不一定是在这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可不可以进去搜寻?我问毛江。这个时候,我一定得听毛江的。如果毛江说不行,那就一定不行。因为我不懂,不想因为我的急躁害了小碟。 毛江说我们回去,明天再来。现在太晚了,人比平时少的多,如果真有什么人使坏。我们两个人的气场与别人不同,太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了。明天白天,我们再来就隐蔽得多。 我想回医院里陪着石小碟。阿离说不用了,医院里有专人照顾,门口也有人守着。你和毛江现在就是要休息好,才能最快地找到小碟的魂魄,使小碟好起来。 阿离把我和毛江安排在一个酒店里。进了房间,阿离问毛江:“小碟这属于什么情况?” 毛江说也没什么情况,就是灵魂离体了。高扬经常玩这样的事情。不过高扬每次都能回来。像小碟这种情况,估计是灵魂被劫持了。小碟是不会灵魂出窍的吧。我想着是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的灵魂给劫持走了。小碟这个事情,发生多长时间了? 阿离说才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时是下午,这事儿就是早上发生的。我起床时没见小碟出来,就去看她,她就是这个样子了。按说我们住的地方,别人也不容易进得来。我们住的是别墅,独门独院的。还有我们的人守着。 毛江说能够劫持别人的灵魂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这种人真实的自身体力不一定怎么样。但必有与众不同之处。你比如高扬,他如果灵魂出窍,碰见谁的灵魂稍稍离体。那劫持一两个人像玩一样。他的灵魂出窍后能力特别大,是一般人的几倍,甚致几十倍。 那如果别人的灵魂没有出窍,我也不能把人家的灵魂从人家身体里拉出来吧?我问毛江。 毛江说做到这一步也不是很难,主要是你没有接触过矛山术,如果你学过那些东西,这些也能做到。 阿离说我明白了,小碟的魂魄就是被人恶意劫持了。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没人向我们潮帮提什么要求啊。 毛江说找到劫持小碟灵魂的人,就可以弄明白了。也许是有别的目的。 第二百六十章 很怪的布局 回去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上午,我和毛江又来到那个小区。按毛江说的,人多太扎眼。所以阿离没来。这个小区很普通。我和毛江在外围转了一圈,粗略问了一下。有一部分人是老屋拆迁安置进来的。这个小区说是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其实就是一个大老板一手建起来的。什么开发公司不过是个招牌而已。 在这个多是二十多层高的楼群里,中间还有两栋四层高的房子。据说这两栋四层高的房子,分别是老板和他儿子的。一个人占一栋房子,放在我身上我都发愁怎么住,留着那么多空间住鬼啊? 我和毛江的目标是寻找小碟的灵魂。之所以在周边打听情况,也是看看这小区里有没有什么闹鬼的传言,好尽快找出小碟所在的地方。可惜我和毛江没有找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这个小区实在太大,也许发生些事情,也不能所有人都知道。 要说最有点儿听头的事儿,就是老板当初建这个小区,建到一半时钱跟不上了。房子预售的也不是那么好。差点儿就要破产。后来老板拿出一部分房子,对一部分人半价预售才挺了过来。等房子建好,销售火爆了起来。老板一下子就发大了。 看来这个老板。相当有手段的。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总是赢了。不过这些东西,与我和毛江无关。我不住地质问毛江:“你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找一个人的魂儿不是很容易的吗?” 毛江摇摇头,然后皱着眉头说:“高扬,你说,石小碟的魂儿会不会根本就没在这里面啊。” 我靠,毛江这是什么人啊。这个时候倒来反问我,我要知道还要他做什么。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我对毛江说:“不能吧,昨天夜里你那纸鹤,不就是到这儿不见了吗?尽管没坚持到找到小碟,最少说明这里有问题。” 毛江轻声说:“我担心另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而在半道上截住我人误导我们的话,那我们在这儿转来转去,不是上当了吗?还会错过寻找小碟的最佳时机。” 我实在吃不准是个什么情况,被毛江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家伙也拿不准,石小碟的魂儿有可能在这个小区里。也有可能不在。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从哪里着手。我认为如果没有别的更有价值的线索,那这里就是唯一能够着手的地方。 我转头看看四周。看见老板留给自家人的那两栋房子。对毛江说:“这老板好特别啊。” 毛江正在那儿想什么东西,见我说话问道:“怎么个特别法?” 我指着那房子说:“别的有钱人,要么是站在高处俯看芸芸众生,要么就是弄一个小别墅住住。这老板倒好。在这么高的楼群里弄这么两栋四层高的房子给自家人,而且还在正中间。住进就有一种四处高楼朝自己挤来的感觉。不知道这老板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感到有点儿别扭。” 毛江脸上一喜说:“对啊对啊,我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敢情在这里。” 你发现了什么?找到小碟的魂了?我连忙问毛江。 毛江说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小碟在这个小区里的可能性很大。这个小区的布局有问题。就是你说的老板的那两栋房子,不合常理,作为一个大老板,他不会傻到把这么一处不好的地方留给自己。 我有些着急,毛江这家伙在想什么。我们现在着急的是找小碟,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他又操起人家房子的心了。我怀疑他是不是想去找这老板弄俩钱花花。我说毛哥,这人家的闲事儿咱有空再管,现在主要是找到小碟。 毛江说我这也是在小碟,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这里布局有问题,那就说明有人搞怪,石小碟丢魂的事儿必定是有人搞怪的结果。好好的正常人有几个会去索别人的魂儿。 我这才放下心来。 毛江解释说:“我对风水不是很懂,但这个布局肯定不对。我们回去查查。” 查查?我彻底被雷翻了。毛江不会以为有什么问题百度一下就能解决的吧。那些都是寻常问题。若是这大风水之事也能在网上查出来。那么多风水师也不会生活的那么自在了。 我拐着弯儿把自己的意思对毛江说了出来。我这不是和毛江客气,而是看他有没有自知之明。多少也有些讥讽他的意思。毛江毫不在意,拍拍我肩膀说:“年轻人,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笨。我是有东西放在网上的。用到时就去查。我可不想把自己弄成一本百科全书,什么都知道,估计我这大脑得死机。” 我们走到小区门口,毛江特意问了问保安:“我是你们老总的一个朋友,找他有点儿事,他今天来这里吗?” 那保安一脸灿烂的笑,看着毛江说:“你就装吧,我都不知道老总长什么样,你是他朋友能不知道他基本上没怎么来过这里。” 毛江嘿嘿干笑了两声:“那个,不好意思,给你看出来了啊。” 那保安很有意思地说:“没事儿,反正你就真是老板的朋友也不能从我这儿讨到什么好处。” 毛江忙不迭点着头,嗯嗯应着。随便说了一句:“你们老板真有钱,弄这么两栋房子在这儿闲着,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保安也点着头:“老板肯定有钱。花是花不完了。不过他这房子没空着,还是有人住的。专门有人来打理着。有钱人真能折腾,不住人还要雇人打理。这被雇的人不等于住别人的大房子还能赚钱吗?这世上真是什么事儿都有。”阵吉低号。 毛江哦哦两声,说这好事儿怎么就没轮到我头上呢,一到交房租就牙疼那点儿钱。对了,那给老板打理房子的是什么样人呢? 保安笑笑,说你就别想了,这活儿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这么好的事儿,人家碰上了肯定轻易也不会不干。那人很怪,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就是我们打招呼,他也就是点点头,脸上都不带什么表情。 他一个人看两套房子吗?毛江问道。 保安点点头说,看起来是这个样。反正都知道那两栋房子是老板的。这人不与外人有什么交道,自然也没有别人肯去。再说那房子的大门,一天到晚都锁着的。 我回头看看那两栋房子,其中一栋,正对着从小区大门通过去的路。这条路通到那栋房子楼梯大门前,突然就断了。然后一条横路接上,就成了丁字路。 另一栋楼的背面,刚正对着从另外一个副大门通过来的路。布局和这栋一样。楼上所有房间都挂着窗帘。楼里楼外,好像是互不沟通的两个世界。 就连我这不同风水的,也知道一点点。大路冲宅,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弄不好要死人的。而这两栋楼房,偏偏故意设置成大路冲宅的布局。我对毛江低声说:“就这两栋楼,就算不是凶宅,也住不安生。见过别人看风水或听说过一点儿的都知道,房屋断不可冲路的。这么简单的常识,老板不会不知道,这边有钱人还特别迷信,他不可能不找人看。现在布局成这个样子,肯定有别的目的。” 毛江点点头,我俩离开了这个小区。 大路冲宅这个局,是不是如果破掉了反而使凶宅变成福宅?我问毛江。因为这个老板这么大发,而且住在他房子里的人,也一直没什么事儿。 毛江说大路冲宅这样的风水都是死局,没得破的。就是说你除了把路改道,或者把房子挪走,没有什么妙法可以破掉这个局。这些简单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唉,就是太忙,没空研究风水,我有那么好的东西,有空得研究研究。哎,高扬,要不你钻研风水,我专门抓鬼,咱俩以后配合那才是天衣无缝,这主意怎么样? 还怎么样,我心说不怎么样。那东西很麻烦。我不一定能钻得进去。再说没人指点,自己也不一定弄得懂。毛江也是会点儿皮毛,若是好学的话,他自己早学了。 毛江在回酒店的路上,买了个笔记本电脑。我说可以向阿离要一台的。毛江说不麻烦她了,买一个就是。以后就带着用吧。这年头没个电脑,还真不方便。 我撇撇嘴说可以去网吧的。 毛江说你可拉倒吧,你知道我那风水宝典值多少钱吗?有多少人向往。不能泄漏的。 我不以为然,心说你放在一个网站里,随便一个电脑高手都能给你破解了。再说你那东西给人看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有什么不好公开的。 毛江给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很没道理又有些合理。没法考证。毛江说风水术也是一种术。这东西没有道理可讲,如果大多数人都会这种术了。这种术自动就不灵了。比如改风水,如果有哪个术是大多数人都懂,那改了也没有用。 我说那大路冲宅,滴泪房之类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为什么该灵还是灵呢? 这里说一下,滴泪房就是下雨时自家院子里的雨水,高处房顶落到低处房顶上。俗话说家有滴泪房,三年哭两场,特别容易出事儿。 毛江说那是死局。没得破。除了避名出现那种情况,只要有那种情况,就有那种结果。没有什么施点儿小术之类的绝窍在。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养尸阵 要不说毛江的记忆力真不是一般的牛。他回到酒店打开电脑,酒店里有网线的。然后他自个儿就在一张纸上画小区的平面图。就那么走一糟,他就记住了每栋房子的大概位置。高度都是一样的,除了老板留给他自己的那两栋。 毛江在那里画图查资料对比。我感觉无聊。就去医院里看石小碟。阿离刚好也在。见到我说道:“小碟的脸色,比先前差多了。” 我进去病房看了看,可不是,脸色比以前白了。她灵魂出窍的久了,身子又一直不动,所以健康状况只会越来越差。阿离让护士出去,问我发现什么没有。 我说发现那小区布置不合理。毛江怀疑会是一种什么阵法。他正在查资料。有两栋房子所处位置很特别,在小区正中,而且比其他房子低得多,是常人比较忌讳的四层。小碟的灵魂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区里,或者就在那两栋处在中心的四层房子里。但是现在拿不准,吃不透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敢贸然行事,不然会害了小碟的。 阿离点点头说:“只要有线索就好办。实在不行,就是把那小区毁了,也得把小碟的灵魂找回来。” 我吃了一惊,这说话也太狂了。把一个小区毁了,这小区住那么多人,能想毁就毁的?任你再大的黑帮,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也得完蛋。阿离在病房里来回转圈,最后停下来双手一抱说:“小碟的这种状况,实在不能等下去,走,我们去看看毛江查的什么样了,只要确定小碟的位置,我立马带人冲过去。” 我们到酒店后,毛江正坐在那里发呆。他面前那个他自制的小区平面图,被他画得乱七八糟。阿离吃了一惊,走过去看看桌上的纸又看看正开着的电脑。其实她也看不明白什么。然后问毛江:“怎么了?” 毛江喃喃地说:“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毛江这货,原本就不是什么会严肃的人,他这种表情,表明事情不小。 什么大事你倒是说说啊,你这说一半留一半的。净让我和阿阴着急。我催促毛江说。 养尸,毛江说。有人养尸。 我和阿离不懂得养尸,但听这两个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等待着毛江的进一步解释。 毛江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看看一脸茫然的我和阿离说:“养尸,就是把死人的尸体在聚阴的地方养起来。人死以后尸体不腐。这种尸体不同于僵尸,既然有人养它,那就有特别的目的,这些尸体会听从养尸的人的指挥。” 我听到这儿有些明白了:“就是养尸的人可以随便去指挥这些尸体做什么事情对吧。操他大爷的,可真够变态的啊。” 毛江点点头:“对,就是这种情况。更变态的是,这尸体肯定不是一具,而是多具,一具尸体的话,根本划不来做那么大的布局。” 这人的目的也一定很可怕,我想。做这么大一个局养那么多尸体,能去做什么用呢?还有,谁家死了人不去火化或下葬,会把尸体留给养尸的人用?那养尸的尸源何来?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有多少尸体,他就要杀多少人。阵吉岁巴。 阿离问毛江,尸体从哪里来?杀人? 我能想到的,阿离肯定也能想到,她之所以会问毛江,肯定是不愿意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阿离本身也杀人,只不过像养尸这种情况,杀这么多人还要把尸体保留下来,在阿离的认识之外。 毛江说,对,杀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也许杀的很多还都是无辜的人。 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世上,我对毛江说,他活着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破坏很多原本生活得好好的家庭。 毛江叹口气,要除掉这个人,单凭我自己的力量相差太远。他养了多少尸体我们不知道,能养尸的人,本身厉害不说。就连那些尸体,肯定也不是养一天两天了。它们经过特别训练,又绝对忠诚于养尸人,那也是相当的难对付。人怕死,尸体是不怕死的。它们就是听话的机器。如果收拾不了养尸人,就无法对付这些尸体。 我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毛江和阿离看向我。 把那两栋楼给炸了。 阿离直接反对:“不行,那小碟如果在里面,不是连小碟也跟着完了吗?” 我只想着炸毁那些尸体,忽略了小碟的事儿。我说的炸毁,与阿离说的贸然去炸不同。而是毛江向他的上级反应,先疏散群众,然后再把那两栋楼炸了。如果是国家行动,那有很多理由和借口,而且不会引起民众的猜疑和恐慌。 毛江说炸不了,一个是要疏散周围群众必定会引起养尸人的警惕,他会把那些尸体转移或者报复周围普通人员,在社会上引起很大惊慌。再有就是那两栋楼里除了养尸,还养了魂。尸体是实体的,鬼魂刚是虚无的。那些鬼魂和那些尸体一样,也听从于养魂人的指挥。它们出来,也是一股不小的能量。而且比那尸体,更难对付。这两栋楼里住的那个人,不简单。还有小碟也在里面,我想小碟是被养魂了。所以,这个事情不彻底解决,我们想救出小碟比登天还难。 阿离坚决地说,不管多难,都要把小碟救出来。大不了我带着兄弟们冲上去,与那养尸人拼个同归于尽。我就不信,只要他是个活人,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毛江说根本不用三头六臂,如果是普能人冲进楼里,在鬼魂和活尸的相互配合攻击下,有可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况且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现在绝对不能贸然派人进去。否则打草惊蛇,反而会害了小碟。 阿离问毛江怎么办,可有什么好主意。 毛江说没有,正在想。 阿离说那快点儿想,小碟的状况越来越差,迟了就没命了。 毛江说这还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小碟的灵魂给人收服了。那就会替别人卖命。也许我们不去救她,她也会回来。那时的小碟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小碟了。 这人是针对我们潮帮来的?阿离问道。 毛江说也不一定。我只是说小碟有可能被放回来。也可能小碟不回来,只做冤魂受别人驱使。 阿离说这是一个大阴谋,不管这人的目的是做什么,这些尸体和冤魂一旦投入使用,发生的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毛江点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很可怕。 阿离说先不管这个,刚刚你说的小碟的身体的事儿好办,你有什么办法? 毛江指着我说,高扬就行,而且救小碟,我想高扬也十分愿意。 我坚定地点头,当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毛江说你只需灵魂出窍,附在小碟身上替她活动一下身体就行。 我脸上一红。如果我变身小碟,那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我不是都十分清楚的了解了吗?这个感觉,和我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她两情相悦完全是两回事。有一种不经人同意而偷窥别人隐私的嫌疑。而且事后,只要小碟好转来,她肯定也会知道这事儿,这怎么都会让我觉得别扭。 毛江看看我,不怀好意地问:“高扬你怎么脸红了?愿不愿意啊?” 阿离也紧跟着问:“高扬,你不愿意吗?小碟很喜欢你的。” 我点点头说,愿意,当然愿意。 然后我对毛江说:“你拿不下来的事儿,可以请帮手,国安局那么多人,能人肯定也不少,可以让你的上级调人来用。” 毛江摇摇头:“这事儿不是人多就能办到的。我是国安局的,不是什么神秘部门的。我们身手好一些,也都是普通人。我是个例外。我的本事,是师傅教的,与我所在的部门无关。” 阿离问道:“你就没有同样道行的师兄师弟或朋友什么的?” 毛江说有,就是高扬。我们没门没派,没有师兄师弟,我朋友倒是有,多不是搞这个的。所以必须请高人来帮忙。这是个特别头痛的问题,实在不行,那只有上报国安局,或者真会有一个别的神秘部门来接手这件事儿。 阿离说这样一来,恐怕救不出小碟了吧。他们也许会把这里的一切全毁了的。包括里面所有的灵魂和尸体。 毛江面色沉重地说,真有这相可能。 我想起了地下的修行洞,想起了夏落和他的爷爷。也许他们可以来帮忙。脸上一阵激动,看来这次救小碟,我是功不可没的。以后阿离一定会对小碟说起吧。 阿离见我激动的样子,问道:“高扬想到什么了?” 我说我想到救兵了。我爷爷的爷爷,和夏落的爷爷,他们一起过来,也许可以解决这件事情。 毛江笑了笑,就等你这句话。我见过夏落,知道他身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我撇撇嘴说,得了,我记得我对你讲起过的。 阿离要找齐他们,怕也得好几天吧? 我说不用,应该很快。我先去帮小碟活动一下身体,然后就出发。夏落那边,我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联系上他,不过我一有危险,他就会出现的。也许我用力想他,他也能感觉到。不过这个,我不确定。我爷爷的爷爷那边,我灵魂出窍,很快就能找到。只不过他们的到来,需要一些时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再回修行洞 青青说要和我一起回去搬兵。我看看毛江,毛江点点头,说多一个人也有个照应。青青自从沛县跟我们来到这边,一直没怎么说话。对于风水的事儿。青青不懂。对于小区里的那两档栋楼,青青也感觉不到什么。事实上,我和毛江也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只不过是从布局上感到怪异。而后来知道的这些,全是毛江根据楼房的布局推测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毛江的风水秘笈里记载了什么,能使他仅根据楼房的布局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事情。 毛江叫阿离先回医院小碟那里,屋里最好不要有其他外人。因为高扬为小碟活动一下身子后,还是会离开的。小碟又会恢复昏迷不醒的样子。免得别人有种种猜疑。 毛江则守在酒店,以防别人打扰到我。我认为只要不是有人恶意想搞我,出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灵魂出窍,身体就相当于睡着了。如果睡一觉也会出事儿的话,那真是意外。 估计着阿离该到了医院小碟的病房。毛江吩咐青青和我一起。为小碟活动完身体直接就出发。青青看着毛江,问道:“那要是赶时间,我的本体也得留在这儿了。” 确实,青青虽然是蛤蟆精。如果带着身体一起走。虽然比我们平常人快多了去,但要想达到飞驰还是不可能。 毛江点点头,嗯了一声。 青青会自己灵魂出窍,她灵魂出窍后,屋里就多了一个不会动的大蛤蟆。我得靠别人帮忙,属于那种欠揍型的。毛江挥手一常,直接把我打晕了过去。我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和青青一起赶往医院。 穿墙进入小碟的病房,只有阿离守在床边。看来这边已经做好准备。我慢慢接近小碟,进入她的身体。在里面静止了一下,然后轻轻活动一下手指,能动。接着活动一下手腕以及整个手臂,然后整个人慢慢坐起来。 阿离惊喜地扑向我,直接就抱住了我:“小碟,你醒了?你可醒了,阿姐担心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阿离抱得我紧紧的。胸前那两个馒头挤压着我,使得我心里一阵阵冲动。不过我没有冲动起来。因为我胸前。也有两个小白兔。我和阿离是一样的。 我轻轻推她一下,没有推动。我说:“阿姐,你别抱我这么紧,我是高扬。” 阿离不大相信,松开手退后两步瞪大眼睛望着我:“高扬?不可能啊。小碟不是你自己吗?” 阿离没见过一个活着人附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情况,所以乍一见小碟醒转过来。不大相信真是我的灵魂指挥起了小碟的身体。我对阿离解释说:“阿姐,我真是高扬,不是我们说好的,我来为小碟活动一下身体吗?” 阿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是这么一回事儿,我还以为,真是小碟醒过来了。” 我从床上下来,站在屋子里很随意地活动着胳膊腿儿。阿离问我:“高扬,如果一个人死了,你是不是也能代替他活一会儿?” 我回答她说,理论上能吧,我没试过。附在一个死人身上,想想都恶心,我接受不了。 活动一阵子后,感到身上有点温暖的时候,我躺回床上,对阿离说:“阿姐,我先走了。” 阿离点点头说:“快去快回。” 我离开了小碟的身体,和青青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离开小碟的身体时,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进入和离开别人的身体,都是来去自如,只有离开自己的身体,比较困难。看来一个灵魂,只有一个最匹配的身体。 我们出发以后,遇见一个问题,就是我俩,都不认识路。青青问我怎么办?虽然我俩速度够快,那也不是瞬间移动。如果不识路,可能转来转去经过家附近还转不到家的位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我们去坐飞机吧,飞机场总还找的到的。 青青说高,实在是高。 我两个赶到飞机场,跟着人家上了去郑州的飞机。在新郑机场下了飞机,打顺风的士去了市里。然后从市里汽车站搭车去我们县城。这一路算下来,除了坐飞机方便些,我们并没有节省下来多少时间,不过当天总算到了家。 从镇上往家赶,经过后鲁村的小庙。我和青青直接就去了小庙。还好,黄大仙正好在庙里。一见到我和青青,黄大仙问道:“高扬你怎么这个时候带人来了?” 我也不转圈子,对黄大仙直接说道:“我有事儿,找我爷爷的爷爷。” 黄大仙疑惑地问:“你爷爷的爷爷是哪个?我不认识啊。再说那得多大岁数了。你怎么到这儿来找?” 我对黄大仙说:“别装了,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一段的修行洞里,那个主持洞里事务的老人。你以前带我进来,见过他的。还有三彪,应该也回来过了吧。” 黄大仙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说道:“看起来你都知道了。这回来是要让老爷子出手相助的吧?”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 黄大仙说你也应该知道,老爷子不允许洞中的人随便出来管外面的事情,为了保住修行洞的秘密不被外界知道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一般在外面露头的,都是我们这些小角色。一般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说我知道,可是这一次,事情非同寻常。不仅我爷爷的爷爷,还有一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高人,也要请来相助。有人在大都市里布上了养尸阵和养魂阵。这样的人如果不除,一旦时机成熟,他把那些活尸和鬼魂全放出来作恶,那将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得多少人死于非命。 黄大仙说别说了,我带你去见老爷子就是。他让我在这儿等着你呢。 我靠,什么人啊这是,既然在这里等着直接领我进去不就得了,那前面费这番口舌做什么。 我和青青这次,都没有实体,进出方便多了。黄大仙带我们上了庙前一棵大杨树上。然后从杨树上的一个洞里直接通下去。一直通到修行洞中。 我埋怨他说:“你带我们直接穿越过来就行,还从树上绕了一大圈。” 黄大仙苦笑了一下说:“你两个沿带实体,我却是带着身子的。所以不绕一圈,你让我怎么带路。” 还真是。 我们进了洞,往前走没多远,就见一片石凳上坐着几个人。这里我来过,主要照明的来源,就是那水面,水面会发出一些不太强的光芒。 我见里面还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大男孩儿。看起来很熟悉,走近了看,竟然是夏落。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个人从旁边石块后面冲出来拍了我一下肩膀。叫了一声扬子。我一回头,这人竟然是三彪。 趁着水面上传出来的光芒,我看了一眼三彪身下,三彪没有影子。 三彪见状指着我身子下面说:“别光看我,你也没有。” 三彪知道,我是灵魂出窍来的。我可以回到我的身体里去。而三彪,永远就是这样,永远就不会有影子了。 三彪指着夏落:“扬子,没认出来吗?夏落。” 我当然认出来了。夏落一边的那个老头儿,就应该是他的爷爷的了吧。我还从没有见过夏落爷爷的面。夏落的爷爷,除了面相是个老头,头发还都是全黑的。我爷爷不同,我爷爷的爷爷和夏落的爷爷,并排坐到一块儿,我爷爷的爷爷,却是满头银丝。 夏落站起来,双手使劲儿摇着我的双手,高兴地说:“高扬,我们又见面了,你与以前,大不相同啊” 夏落摇的时候,他的手在我的手边来回穿越。我是灵魂出窍,不是实体的人,他根本摇不住我的手,只不过作摇手的样子表达我们相见时的心情。 “夏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该在那死亡谷的地下吗?”我问夏落。夏落在这儿出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夏落说就是为了在这儿等你啊。我爷爷说的,你会来这儿。还有,这个洞里,和死亡谷下面的地狱之门是相通的。 夏落这么说,等于承认他和他爷爷就在地狱之门里。我脑海里一下子涌出很多问题。那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画像,夏落的爷爷为什么一直帮我。我身边的伴魂是谁?我爷爷的爷爷和夏落的爷爷是一开始就认识的吗? 我突然觉得,这些问题,马上就有答案了。 我和两个老人打过招呼,便毫不保留地把这些问题问了出来。 夏落的爷爷说:“呵呵,看你心急的,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在那个洞里有画像的人,死后都会成仙,成仙你懂吗?” 我点点头,说我懂,就是做神仙的意思。阵医团号。 夏落的爷爷笑着说:“孩子,你没有全懂。所谓成仙,就到到另一个空间。另一个空间,和我们同处在这个地球上。那个空间的科学技术,远超过这个空间。这个空间的少数人,有机会到另外一个空间去体验超级发达的科技带来的便利。不过不是所有人。我和夏落,便是打理着两个空间入口的人。凡是在地狱之门那里挂了名的人,我们绝不允许,这个人在到达成仙的年龄之前出现什么意外的。还有,地狱之门里,像我和夏落这样的人,还有不少。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包车路上 “那我多大岁数时候成仙啊?”我问道。 夏落的爷爷看看我,说道:“你的石刻画你也是见到的了,大概的年龄就在二十四岁吧。” 我靠,我那么早就要离开人间啊。我在想。如果成了仙我是不是还可以回来啊。于是问道:“您现面是神仙了吗?” 夏落的爷爷说不是,我是那边在这边的代理人。 那夏落呢?我追问。 夏落的爷爷说道:“夏落也不是。” 那,做了神仙可以像现在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我抛出了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夏落的爷爷很干脆地说不能。 我靠,我还以为做了神仙可以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上显摆呢。既然连想回来就回来都做不到,那我做那神仙有什么用。况且我也没想过修练成仙,想过得到一些本事倒是真的,至于说成仙,根本没动过那心思。 我也很干脆地说,我不想做神仙,一点儿也不想。 夏落和他爷爷都惊奇地看着我:“多少人打破了脑袋向往的事情,你怎么反而拒绝呢。” 我爷爷的爷爷看着我,更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我不为所动,问道:“太祖爷,他们爷孙两个帮我的事儿。你也都知道的了?你为什么一直没有站出来?” 我爷爷的爷爷笑着说:“你这孩子,有人帮你,我落得清静,本来我在这里,也不好经常到外头露面的。他们又不是害你的,我干嘛要站出来。我也相信他们的能力,有他们帮你。一般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我站出来,也不比他们强。费那事儿干嘛。” 那现在我就剩最后一个问题,问道:“我的伴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夏落的爷爷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因为对于你说的伴魂,我也不十分了解。不过你那伴魂,好像受什么限制,不能全部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我看向太祖爷,太祖爷也摇头说:“别看我,他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我就奇怪了,那我的伴魂到底是什么。我再一次和我的伴魂交流:“你到底是什么?” 我得到的回答是,我就是你。 这种类似的回答以前也有过,我丝毫不得要领。 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反正伴魂又不会害我。懒得管这么多。我暂时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对两个老人说:“你们既然等在这儿,想必我回来的目的。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夏落的爷爷摇着头说:“不,不,我们只知道你是遇上了很大的麻烦,却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若是全知道,我们不是成神仙了。” 夏落的爷爷又一次提到成神,我心说成神有什么好的。你有再大的本事,都不能回到这个世界上显摆,不能显摆的本还叫本吗?本事好坏只有会者知道,根本无人分享。在另外一个空间,你有这样的本事,别人也会有的吧,应该还比你强。所以那点儿本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我简要地说了那个布局奇怪的小区里的情况。夏落瞪着眼睛说:“不会吧高扬,以你的性格,都没有进去看看,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给吓成这样?” 我摇摇头,对夏落说,我不能进去看。小碟的灵魂被抽走了,有可能在那两栋房子里,如果我贸然行事,弄不好会害了小碟。我师傅毛江,也不主张乱动。他比我见多识广。他拿不下来的事情,我自然也拿不下来,所以我不能去逞这能。 夏落表扬我说:“你比以前成熟了。” 我靠,被同龄人表扬你成熟了的感觉不是什么好滋味。那意思显得,他比你更成熟。mianhuatang.info 夏落的爷爷说,关心刚乱,不过不去也对了。万一有什么闪失,势单力薄的,连个救应的人都没有。 我指着青青回答他说:“救应的人也有,我,毛江,还有青青,我们三个呢。广州本地人还有阿离,阿离是潮帮的人,手下有不少兄弟。” 太祖爷笑道:“真出什么事儿,人再多也没有用。如果真有用,毛江也不会叫你回来搬人了。我们陪你走一趟,像这么大的事儿,我们绝不允许发生的。” 我客气地说了声谢谢,虽然他是我太祖爷,我们却没怎么见过面,也没什么感情。我太祖爷却说:“不谢,你以后是要成仙的人,我们帮你是应该的。” 我立马声明:“我可没说我一定愿意去,那里面不会是强迫的吧” 夏落的爷爷笑道:“强迫倒是没有,不过像你这样,不愿意成仙的,倒是第一个。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那边的事情,还是一定要处理的。我就想不明白,你不成仙,假如二十四岁你死了,就去做个鬼或者直接投胎吗?” 我靠,这是什么话,我说过我二十四岁就死了吗?不过我没敢这么器张地说出来,而是问道:“我二十四岁,必死吗?” 夏落的爷爷的点点头:“按你的寿命,只有那么长,除非有意外情况出现。我想人是不能和命争的。” 我靠,我顿时泄了气,原来我只能活到二十四岁,那不是英年早逝吗?这搁谁身上也不甘心啊。 太祖爷对夏落的爷爷笑笑:“你不该这么早告诉他这些的。徒给他增加压力。” 夏落的爷爷笑呵呵地说:“他有什么压力,比别人多着一个选择呢,可以做神仙。” 我知道,神仙到了人间才是神仙。如果神仙只是留在天上,那还是什么神仙,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连恋爱结婚都不能。我太祖爷说好了,趁着天黑我们出修行洞吧。 我们顺着一个秘道出了修行洞。打算包个车往郑州赶。听说要搭飞机,两个老头兴奋的不得了。活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坐过飞机。我问夏落带了多少钱。我和青青都不是实体的人,所以没法带钱也不用花钱。 夏落拍拍我肩膀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靠,有钱人才说这样的话。看夏落身上,不像带很多钱的样子。夏落笑我目光短浅,说有本事的人不在于本身带了多少钱,而在二到任何地方都有钱用。 话说的好听,到哪里去弄钱,抢银行也没那么容易吧。就算金银首饰店里,也不见得有那么多现金放那里等着你去拿啊。夏落说笨,真笨,那些出差坐飞机的,肯定都是有钱人,身上能不带足了钱,摸个五六个人估计都够坐来回趟的。阵医狂扛。 到镇上找到一辆开夜车的司机,说是急着赶到郑州坐飞机。听说坐飞机,司机要价也不低。不过夏落不在乎,他说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开出了镇没多久,司机说走夜路,又远,到郑州那边还得连夜回来,他一个人不行,得叫上个人作伴儿。 夏落很随便地说:“你不是怕我们抢了你吧?” 司机笑笑说:“那不能,你们是坐车的,抢我干啥?” 那就是你想抢我们。夏落说。 司机说小兄弟你想哪去了,就看你们这两个老人,我也下不了手啊。 夏落一乐说,闹着玩的,闹着玩哈。 车子走不多远,前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那儿等着。司机把车开到那人跟前停住让那人上了车。司机对夏落他们三个人说:“这是朋友,叫狗蛋儿。叫他给我做个伴儿,反正车里也坐得下。你们不介意吧。这么远的路,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确实心里不踏实。” 夏落的爷爷淡淡地说:“不介意不介意,这都是小事儿,你把我们送到地方就行。” 车子穿过县城。离开县城四五十里路。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夏落问道:“怎么停车了?” 司机说出毛病了,我下去看看。司机在前面鼓捣了一阵子不行,又叫他朋友下去帮忙。然后对夏落说,你们也下来透口气吧,估计得一会儿工夫。 他们三个下了车。司机和那个什么狗蛋儿一人拿一根铁棍在等着二老一小。三个人很淡定地站到一边儿问司机怎么回事儿?司机见俩老头和一个毛小伙一点儿也怯劲儿,心里有些没底。不过两个壮汉手里操着家伙不会怕了明显弱势的一方的。 狗蛋儿说:“没什么,就想弄俩钱花花,我们只劫财不劫命,如果你们不识相,那也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夏落说:“大哥,有没有搞错,就是劫财也得先问问我们有没有财呀,没有财你劫个屁啊。到时候害了人命蹲了大狱,冤不冤呢你?” 狗蛋看看司机,哼了一声说:“半夜里急着赶去郑州搭飞机的,说没钱谁信?老实点儿。” 夏落的爷爷说:“我们是去坐飞机,可也没说我们有钱啊,实话给你说,现在我们连坐车的钱都没有。想着等到了飞机场那边,让我孙子顺便偷些钱给你,多的就买机票。这还没到地方,没得手呢,哪有钱给你。还劫财呢。不信你翻,我们不动,让你翻,翻到了都是你的。所以你还是把我们送到地方,不然这刚拉一段路都白拉。”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孙悟空姓高 夏落爷爷的一段话,把那司机和狗蛋差点儿没噎死。狗蛋翻了翻白眼,晃了几晃才站移稳,在车灯的光影下。看着夏落的爷爷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付车费都要等偷了别人才有,那万一偷不着,我们这车费是不是就没指望了?” 夏落嗷地一声对着狗蛋那愣头货就冲了上去,当着人家孙子的面骂人家爷爷,这不找抽吗?不过显然地,狗蛋没把夏落一个半大孩子当回事儿。 夏落刚一动作,他爷爷就喊了一声住手。夏落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司机看看夏落的爷爷对夏落说:“你到底还是年轻啊。” 夏落捏紧拳头望着他,狠不得一脚踹飞他。不过这事儿有人替他做了。这个人就是三彪。我原以为,三彪就是没有影子这么简单。没想到在外面,三彪竟然是隐身的。普通人看不到他。想想也是,如果普通人看得见,他怎么会没有影子呢。三彪的情况现在很特殊。就是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普通人却看不见他。 三彪在狗蛋正得意地时候,飞起一脚把他踹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司机就在一边,没有看到谁出手。两个老头儿一直没动。夏落刚刚被喝止也老老实实在那儿站着。 我太祖爷没有阻止三彪。可能他觉得不给这些人一点儿颜色看看,这两个二球货真动手搜起他们身来,会很没面子的。 狗蛋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司机,然后瞪着他前面三个人:“谁。谁打老子?” 这两个二蛋,手里这时还捧着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的铁棍。三彪冲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得狗蛋眼冒金星。晃着脑袋问:“谁?谁呀?” 三彪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你家高爷爷。你们深更半夜的竟然对二老一少起了劫财之心。我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我被逗得直乐,这家伙真能扯,齐天大圣孙悟空怎么就成了高爷爷? 狗蛋和司机一听,忙叫道:“孙爷爷,你就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我们这就把他们平平安安护送到飞机场,而且不要钱,免费,我们免费送。” 三彪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不是孙爷爷,是高爷爷。” 狗蛋连忙说:“对。对,是高爷爷。可是,您不是孙悟空吗?怎么又是高爷爷?” 三彪吼道:“孙悟空姓高不知道吗?给我记住了,我就是齐天大圣高爷爷。” 司机推了三彪一下,两个忙道:“对,对,孙悟空姓高。几位爷,都上车吧,我们送你们去机场。” 几个人又上了车。司机和那个叫狗蛋的,老老实实开着车往郑州方向奔去。夏落的爷爷笑着对司机说:“太感谢你们了,你看这大半夜的,还非要免费送我们到机场。我们心里真过意不去,本来说是到地方偷了钱就给的,你们又不要了。谢谢,真是谢谢啊。” 夏落的爷爷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司机和狗蛋不作声,估计在心里,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才是真正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在两个老人眼里,这也不算什么便宜,他们要占一个普通人的便宜,那方法多的是。 一路无事,夏落和三彪偷钱买机票,一行人很顺利地坐上了飞机。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带他们几个进了酒店,毛江在酒店的房间里没有外出。我和青青,各自都先回到自己身上。青青伸伸腿来回蹦了两下,埋怨我说:“高扬你耍我,这次我完全没必要灵魂出窍。” 青青说的对,反正她对普通人来说都是隐身的。我以为我两个可以轻车熟路的一路飘飞,不用靠什么交通工具,所以才让她灵魂出窍的。没想到因为不认识路。不得不乘坐交通工具。mianhuatang.info 我对青青笑笑说:“好了,别抱怨了,这么多人看着,你也好意思。” 然后把他们几个人相互做了介绍。三彪抱着我说:“又看到活的高扬了。” 我小小郁闷了一下,他这么一说好像他先前见的都是死的高扬一样。我捶了他一拳,然后又叹了口气。三彪是回不到原样了。三彪松开我,问我叹什么气,现在人都来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我说不是叹息这个,我是说你,可能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还有你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回家看看。阵爪双才。 三彪说我没必要回去了。因为我再也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我回去了,也是白白让我爸妈多一份牵挂,这么几年,他们早该把我淡忘了,我不想再去揭开他们身上的伤疤。 几个人坐下来,毛江把大概怀况作了介绍。几个人商量下来的结果,是先要派人进那两栋房子里打探一下。最好能把事情解决在那个房子里面。如果一不小心,把那里面的东西都放到外面来了。那这小区附近,得一阵子安静不了。弄不好还会伤及无辜。 听说要派人去打探,三彪和夏落都争着去。我算是知道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这么积极了。他们两个人平常都生活在地下,难得出来。其实我每一次惹事儿或出事儿,夏落都会感到高兴。那样他就有机会出来了。 夏落的爷爷和我太祖爷都不同意。说那两栋楼里,未知的东西太多,比如不知道养多少活尸,养多少鬼魂,这些魂魄都养了多久。一旦在里面被发现,能活着离开那地方的可能性太小。那个养魂的人,肯定不简单。 我太祖爷建议让我去。然后让青青和我作伴。青青无所谓,她说只要我去哪里,她都愿意跟着。我心里是犯嘀咕的。这么危险的地方,夏落和三彪去都不合适,那我去就合适啊?我不怕危险不是? 我对我太祖爷很不满,这人出家出得也太彻底了,连远近都分不清。不过他们都是我请来帮忙的,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去就我去,为了碟,冒险也值了。就是太祖爷的做法让我很不爽。 夏落的爷爷的说:“不能大明大亮地去,高扬和青青都要灵魂出窍,这样来去自如些,情况不对,逃生的机会也大。” 我心中暗自摇头,忘记人家是做什么的了。养魂。灵魂都能囚在那里养着。灵魂出窍又能好到哪去? 为了给我一点儿安慰,我太祖爷教给我一句灵魂出窍的口诀。有了这口诀,再也不用每一次灵魂出窍都被人打晕了。有的小说里,总会把什么口诀都给写出来。我前面说过,知道的人多了,那些东西都不灵了。如果写出来个口诀也有用的话,那很多术法应该大多数人都会用。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传播东西这么快。有多少人会术法的?广为流传的口诀,几乎可以不理,既便是原来灵的,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 口诀是只能口口相传的。拿笔记下来都不行。一般的术法书里,也是只传术法知识,不传术法的口诀的。 为防万一我们惊动了里面的活尸,大白天跑到楼外面来。所以我们把行动定在夜里。我心里是很紧张的,虽然是灵魂出窍,但是对那养尸人来说,我们和真身去没什么区别。他一定能看见我们。只不过在逃跑时,比真身去方便得多。 夜晚来临,我和青青灵魂出窍来到那个小区。广州这地方,就是不夜城。过夜生活的人很多。到十一二点,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还稀稀落落的不间断。 那两栋楼,现在是黑乎乎一片。这两栋楼里,根本就没透出过灯光。住在小区里的人,都知道那是老板的房子,也都知道老板不怎么过来。所以对这些,早习以为常了。 我和青青习惯性地来到大门口前。我们现在,根本不用走门口,可以直接穿墙而过。可是习惯性的,我们带是按平常的方式进行。事实上,我们不走大门口的话,也没那么容易进到楼里去。养尸和养魂,都是有阵法震着的。不是随便都能养的。没有阵法,活尸会腐烂或跑掉。也许你说可以用冰箱冰起来。没有哪一个养尸的,可以用冷冻的方式养尸。这些术法,都是利用自然的能量,不会借用电器。养魂没有阵法更不行,那些新来的灵魂,早跑光了。所以我和青青,进去或出来,根本不比真身方便多少。要说方便的话,那也得离开这栋楼之后。 大门紧闭,我和青青穿门而入。大门这里,没有阵法。也许是为了防止路过的懂行人发现。进入大门,直接就是个楼梯直能二楼。二楼是个大厅。一进这大厅,我就感到了冷,刺骨地冷。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连个电视都没有。确切地说,是一无所有。这根本就不像住人的地方。大厅边上,有楼梯通向一楼。一楼对外是不开门的,要想进一楼,就得从二楼这个大厅里下去。往上通就得走原来的楼梯,一直通到四楼。 我和青青紧贴着墙根,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我们现在只有灵魂,根本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习惯,这仍是习惯性的动作。 我忽然听到一声咳嗽。从一边的一个小屋里传来的。那个屋门关着。我和青青飘到那个屋门边,那里面有人下床的动静。我作个手势叫青青在外面等着,然后我慢慢钻进墙里,从另一面露出两只眼睛。当然,这是我的感觉。虽然是灵魂出窍,我仍然还是我的样子。 屋里黑乎乎的,这影响不到我。在黑暗里能看见东西是我的一个本领。一个半截老头儿正朝洗手间走去。他突然回头朝我看了一眼。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夜进养魂楼 我感到一股阴寒朝我射来。立即隐藏在墙壁里。那是一个面色阴郁干瘦干瘦的老头儿。他的屋里也没有开灯,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是怎么看得清东西的。难道和我一样,有夜视的特异功能? 干巴老头儿只是回头看一眼。又很随便地转过身去朝洗手间走去。我退出老头的房间,和青青朝楼上走去。楼上每层楼的大门,都用铁链子锁着。在第三层,我和青青试了一下,很轻易地飘进了大门里面。进入大门是一个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我看了青青一眼,对这里的防备松懈感到意外。这对于我们两个,几乎等于毫不设防。青青也露出疑惑的眼神。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我们决定进房间去看看。 我原以为,就算能进得走廊,进房间肯定很困难。再一次让我意外的是,我和青青轻易地就飘进了房间。一进房间,我们就听到了口号声。原来这房间,是隔音的。里面四个人正在操练搏斗。 对于我们的到来。这四个人似乎没有察觉。我仔细观察这四个人,脸上没有血色,如纸一样的白。他们的动作虽然很有力,却有些僵硬。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四个人就像是四台机器。 我和青青对视一眼退了出去。又看了几个房间,情形都差不多。我们进入到第四层,和第三层的情形一样。这栋楼里。就是个僵尸训练基地。从楼上下来,我们又进入一楼,一楼也是。 一楼是从二楼下去的,一下楼梯就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有几根柱子,柱子有皮带一样的布绳,其中一根柱子上,还拴着一个人。那个干巴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他端着一个碗,正给那个被捆着的人喂水。我和青青急忙躲起来。那碗被放在地上的时候,我看见那碗里的液体,是浑浊的。那本来还是一个活人。却眼看着就没了气儿。 粗略算了一下,这栋楼里,最起码有一百多僵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一百多僵尸,就是一百多个死人。这些死人身上,没有外伤。整个人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是完整的。 我想这些,都与老头儿喂的那浑浊的汤有关。也许就是那个东西。能使这些尸体不腐,也使得这些尸体,能够听从老头儿的指挥。我和青青不敢惊动这个老头儿。因为我两个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深浅。最重要的,我们还没有找到小碟的下落。这栋楼应该就是养尸楼。那么另外一栋楼,就应该是养魂楼了。如果小碟的魂魄在的话,应该在养魂楼里。 我和青青飘出了养尸楼,在外面好好享受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养尸楼里,并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只是里面的空气,根本不与外面流通。给人的感觉,就是死气沉沉。虽然我和青青都是灵魂,但也感觉得到那种压抑。 青青看了看另一栋楼,问我:“高扬,养魂楼我们还去吗?”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青青说:“去,怎么不去呢。我们一来是解决掉这里的隐患,二来要找到小碟的下落。在我心里,找小碟远比争决什么隐患还要重要的多。” 青青犹豫着说:“你不觉得,这里的防范松得太离谱了吗?” 我也觉得是。但这有什么关系。我和青青刚刚从养尸楼里出来,并且还见到了那个干巴老头儿,不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在小区的黑暗处站了一会儿,尽管我们是魂魄,却已经习惯了黑暗处最安全。我对青青说:“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青青坚决摇头说:“不行,要去一起去,我担心的是,进去以后,就算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会有动静泄露到外面来。” 青青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像那个养尸楼,房间与走廊都是隔音的。我想着楼里楼外,只要一进入那个大门,应该也是隔音的。看了看眼前在黑暗中阴森森的养魂楼,我和青青义无反顾地朝里面走去。阵爪他亡。 这栋楼的布局,和另外一栋一样。但进入这栋楼,我和青青要小心的多。这是养魂楼,如果我和青青能够随便进出,那么那些鬼魂,只要有个把叛乱的,这里也留不住。这小区里长时间没什么事情发生,就说明没有鬼魂,从这里出去过。这栋楼里,必定有某种东西,能防止鬼魂的任意进出。 我和青青一进大门里面,就感到一种重压。就像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朝我们逼来。青青浑身发抖,竟然忘了有所动作。我只是感到压力,并没有什么不适。我一把拉住青青,抱着她往楼上冲。楼上也传来一片叫声,鬼哭狼嗥。我连忙把青青一放,贴墙躲进了墙里面。这墙壁似乎有什么屏蔽,青青躲不进去。我双手用力把她往墙壁里拖,她才能够躲起来。 我再次相信,我灵魂出窍后,真的很强大。比一般人的灵魂都强大。就边青青,修练了上百年,都不能和我相比。 无数条人影从上面冲下来之后,在大门以内停住。一个老头从二楼下来。挥了挥手,嘴里嘀咕了几句听不懂的鸟语。那些人影顿时安静下来。然后又朝楼上走去。老头儿背着手,朝大门外看了看,打开大门,在外面转了一圈。阴郁着一张脸,回转来把大门关上。 我再次惊呆,因为这老头儿,就是刚才,我在另一栋楼里,见到的那个老头。我和青青从那一栋楼里出来,一直都在两栋楼之间的阴暗处,如果这老头儿从那栋楼里出来进这栋楼,就一定逃不过我和青青的眼睛。现在,我和青青竟然没有发现他是怎么来的,我不得不怀疑,这老头儿是人是鬼,还是根本就和现在的我一样,只是一个灵魂。 这老头儿关上门,连说了几声怪了怪了就上楼了。我和青青,这才松了口气。青青很快从墙壁中弹出来。我不明白地望了一眼青青,怎么这么急不可奈。 青青低声问:“高扬,你没感到墙壁中有很大压力吗?藏在里面被挤得很辛苦。” 这个,我真没感觉到。 青青疑惑地望着我:“高扬,我没想到,你的灵魂,比我厉害很多。就是不知道,你真人怎么那么笨?” 我一阵郁闷,别说的这么直接好不好。 我和青青小心地溜着墙壁往上走,一点儿也不敢大意。也不敢轻易进入哪个房间。因为这里面,都是魂魄,和尸体不同,我们都看见他们,他们也能看见我们,我们一点儿优势都没有。硬说有的话,就是我的灵魂力量更强大些。但在这养魂楼里,一旦被发现,这种强大,不起什么作用的。 我和青青,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小心地看过去。每次都躲在墙壁里面,青青感觉好辛苦。我说送她先到外面,她又不肯。终于在四层一个房间里,我们发现了小碟。 小碟所在的这个房间里,有三个鬼魂。另外两个,也都是和小碟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小碟的形象,和我初见她时一样。青青拉了我一下,在墙壁里低声说:“我们走吧,把这里的情况说给他们听,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再来这里。” 我说我想把小碟带出去,夜长梦多,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不定迟一步,小碟就没救了呢。 青青低声说:“就我们两个,我担心一闹出什么动静,就出不去了,别说救小碟,咱两个也得搁在这里。” 我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带走小碟又能不使这个屋里的其它两个鬼魂声张。就问青青:“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使另外那两个女孩子不出卖我们?” 青青瞥我一眼:“你会定身术吗?” 我肯定不会。我木木地望着青青,这下没招了。青青说:“还有一招,你的灵魂只要足够强大,一口气呼过去,死死压制住她们,至少短时间内她们就像活人昏迷一样,不会有什么反应。” 啊,这么好的事儿不早说。我相信我的灵魂足够强大。我绕着墙壁穿行,悄悄溜到那两个女孩子背后。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呼出,一大片白雾在我眼前曼延。瞬间将两个女孩子罩在里面。这两个女孩子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喜,原以为我灵魂出窍什么也不能做。没想到还可以呼出白雾,不知道这一招对于活生生的人起不起作用。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这两个女孩子一倒下去。小碟惊愕地转过身来。我就从墙壁里弹了出来。一把拉住她,轻轻地叫道:“小碟,是我,我是高扬。” 小碟愣愣地打量着我。因为是灵魂,这屋里的黑暗不起什么作用。现在我和所有的灵魂之间,都是公平的。然后小碟喜极而泣:“你真是高扬?你可来了,我以为我再也出不去了呢?” 我感到这话,有些怪怪的。因为小碟,不可能知道来救她的一定会是我。你可来了这句话,就无从说起。除非她有先见之明,或者确信,我一定会来救她。可是她被抓到这儿的时候,我应该还在江苏。那时我们之间没有一点儿联系。 青青和小碟是第一次见面,连忙说道:“我们还是抓紧走吧,省得在这儿夜长梦多,早一秒是一秒。” 我点点头,拉着两个人就往走。我们尽量地穿行在墙壁里面。而在墙壁里面穿行,她们两个都会感到很大的压力,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我们试着直接在四楼往外出的时候,小碟阻止了我,低声说高扬,出不去的。这里都有禁制。要不然这么多灵魂,还不都跑乱套了。 那还从大门那里走吗?我问小碟。 小碟摇摇头,往下走,到二楼进大厅,避过那个老头儿,下到一楼,从一楼一个窗户那里可以出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快速进入印度之行 我们跟着小碟下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一路上小心翼翼。二楼仍旧是空荡荡的大厅。那个老头儿的咳嗽声从一个房间里传来。无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我担心这个老头儿根本不开门,直接穿墙出来。因为他从养尸楼怎么来的养魂楼,我们都没有发现。我觉得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个灵魂。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们顺利地到达了一楼。刚一到达一楼。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我们压过来。青青抵挡不住,一下子就躺到了地上。我一手拉住青青,急忙问小碟:“小碟,快,哪里是出口?” 屋里全部遮挡起来,从里面看连窗口也找不到。小碟狰狞地笑着:“出口?没有出口。来了就别想离开。” 我感到不可思议,指着小碟说:“小碟,你!你不认识我吗?” 小碟阴阴地笑着:“认识,当然认识,你叫高扬,现在好了,我们是一伙了。” 一伙?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我觉得小碟的话莫名其妙。 楼梯上响起了两下拍手声,那个干巴老头从上面走了下来。边走边说:“对,一伙。你入我们的伙,你将是我们战魂中的一员。” 我靠,战魂?什么意思?这是黑帮吗? 小碟恭敬地对干巴老头说:“堂主好。” 我晕死,还真是黑帮。老头儿一抬手,我便感到一种强大的压力朝我扑来。我用力挺住。这让那干巴老头儿大感意外。脸上露出一丝异色。瘦手一挥,无边的压力朝我滚滚而来。 我感觉自己要被压裂了,一分为二。然后有一样东西从我自身抽出来。刷地一下远去了。我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整个软了下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和青青,小碟在一间屋里。那个老头站在我们对面。我相信他是一个人。因为在一楼,我听到了他下楼梯的脚步声和拍手声。而我们除了说话,其他动作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只是想不通,当时我们站在两栋楼之间的暗影里,这个老头是怎么先我们一步进入养魂楼的。 干巴老头儿笑呵呵地看着我,问道:“离你而去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我摇摇头,我一点儿也不明白老头儿的意思。没有谁离我而去。我和青青一起来的。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在这儿。 老头儿脸色一沉:“别装了,虽然我没看清,但我确定,有一样东西离开了你。你自己也清楚,正因为那东西离开了你。所以你现在,显的很虚弱。” 我试着动了一下。果然全身发软。小碟面无表情地说:“别费力了,这里有囚魂阵法,你是施展不出什么来的。” 如果像先前一样,我还可以躲在墙壁里逃跑。现在看来,我连这点儿也做不到了。 老头儿阴笑着:“说吧,离你而去的那个是什么?我很好奇,你知道吗?过不了三天,你会和小碟一样忠诚于我,我叫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只不过我现在很想知道,从一个人的灵魂里出去的,还能是什么东西?” 我说我不知道。我心里想着,如果真有什么离我而去了,那可能是我的伴魂。先前正因为他与我在一起,所以我才表现的很强大,一旦他离开我。我就和普通的灵魂没什么区别。 那老头儿定定地看着我,眼神能把我杀死。他也不说话,然后挥了一下手,嘴里吧啦吧啦念叨了一大通。我感觉我又昏昏欲睡了。 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养尸楼里一百多具尸体全部被连夜拉出去火化。养魂楼里那些灵魂,因为被收来时间较长,原来的身体早已被当作死人处理了。就是这些灵魂,因为受了干巴老头的控制,根本没有自我,所以也没超度,直接全部打散,化作乌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次大战,我没有看到。是我的伴魂脱离我独立了出来。回去向毛江他们介绍了这里的情况。然后实行偷袭。先控制干巴老头儿。失去了干巴老头儿的指挥。那些尸体和鬼魂在各自的房间里都不能乱动。所以被各个击破。 干巴老头儿不是一个。是两个。他们是孪生兄弟。一个守在养尸楼,一个人守在养魂楼。我原来以为,他们是一个人。 这件事最终的结局,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新兴势力的毁灭。那两个老头儿当场就被灭掉。毛江说这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因为一旦让老头儿能够发号司令,后果将不堪设想。 夏落的爷爷说,幸亏这些尸体和人,都还没达到自由行动的地步。如果干巴老头儿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们,把他们散布在各个地方。恐怕我们想接近这两栋楼,都有困难。 青青说那个老板那么有钱,怎么不多雇些保安把那两栋楼看守起来。 毛江说,得,做这种事,最怕被人发现。他越看的严实,越是容易引起猜测。这次若不是抓了小碟,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睁着眼看着他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小碟和我一个样。我们两个人的灵魂,都在毛江他们的安排上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我们已经醒过来。却像两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人。 我忽然发现,我指挥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太祖爷看看我和小碟两个人说:“糟了,应该是灵魂被控制了,控制灵魂的人不在了,他们就没了方向。自己指挥不动自己的身体。” 阿离看看小碟,又看看我,问太祖爷:“这个,我们该怎么办?” 太祖爷摇摇头,一般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这系铃人已经死了,不太好办啊。 夏落的爷爷说,看来得靠我了。 我太祖爷立马不服气地看向他:“你?你有办法?” 夏落的爷爷说,这种法术,虽然不高明,却是属于偏门。说起来我听说过,不过我可是不会。 我太祖爷就感到特有面儿:“说了半天,我以为你比我强呢。哈哈,半斤八两,半斤八两啊。” 夏落的爷爷说:“你倒是希望高扬好起来啊还是不好起来啊?” 我太祖爷说,当然是好起来,从哪听说的,听谁说的,我们去找他。 夏落的爷爷说,算了,我带他们去吧,你还回你的修行洞吧。 我太祖爷倒也没怎么反对。三彪特别有意见,说夏落他们都去,为什么我们不去。高扬可是咱们的人啊。 我太祖爷说,高扬终究是他们的人。 我理解的意思是,我必定会成仙。会进入另一个神秘的空间。而夏落的爷爷他们,就是那个空间的带路人。三彪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跟我太祖爷走了。我实在想不通,像三彪这样从小多事的人,怎么会甘心修行呢。像我这样的,还不愿意。我认为我比三彪省事多了。 我们修整了一天。第二天一行人就出发了。有夏落爷儿俩。毛江,我,青青,阿离,小碟。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印度。夏落的爷爷说,他在印度有个朋友,是个和尚,颇有些手段。而这个解除控魂术的手法,也是从他那儿听说过。难是不难,就是偏门。就好比配钥匙,几块钱解决的事儿,你找不着配钥匙的人,干急使不上劲儿。 夏落的爷爷略施手段,加上青青和毛江的配合,我们很容易地搭军车到了边境,混过边境进了印度境内。我们也不识路,捡最热闹的地方去。到新德里,我们找了一个华人司机。包车。夏落的爷爷请他拉我们去塔尔沙漠西部的一个小镇。 司机问我们这些人大概在那儿逗留多长时间。 夏落的爷爷说很快,办了事儿就回来。价钱上好说。 当然好说,反正花钱的事,都是毛江负责。不过毛江这会儿花钱眼都不眨一下。我在想毛江也许本来不计较钱,只是与我在一起,那是故意斗嘴的。 这司机一挥手说,成交,价钱和别人一样,都是中国人,我不能坑你们。得知我们要去的那个小镇。司机看看我们这些人,颇有些不安地问:“你们,不会也是去探险的吧?” 夏落闻言忙问:“探险?探什么险?” 司机笑笑:“不是就好。那里有一个死亡城堡,进去的不管是人或者动物,只要过夜,都会死去。有不少人不信这个邪,非要进去看看,结果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阵爪岁划。 毛江笑着说:“你就蒙吧,这也就是那小镇为了挣旅游的名气而找的一种说法。那个死亡城堡,不早就处理过了。说是一个什么教授来的,用铁笼子把里面的东西逮到了,就是一些吸血蝙蝠。网上一搜就能搜出来,都解决过的事情,还有什么险可探?” 毛江就坐在副驾位上,司机扭头看了毛江一眼,说道:“网上只是网上的,网上的说法,都可信吗?一件事发生了,总得给出一种解释。所以你看到的,就是印度科学家给出的解释。但这种说法,未必能解释得了。比如现在,这件事情仍在持续着。红蝙蝠不是逮着了吗?有活物进去过夜,照样变成死的,你怎么说?” 夏落的爷爷见司机和毛江杠上了。笑着说:“小伙子,我们不探险,我们就去找一个人,找一个和尚。” 癞头和尚?司机问。 夏落的爷爷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司机笑笑说:“那个小镇,只有这一个和尚。他自己在死亡城堡前建了个破房子,说是等待有缘人来。你说找和尚,当然只可能是他了。” 266-267 古堡传说本章 来自网上 印度塔尔沙漠西部有个古老的小镇,小镇的东端矗立着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堡”。 其实,这座曾结束了数百人畜生命的死亡之堡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四壁用宽大的砖石砌成,堡顶用粗大的圆木拼封,地面铺着整齐的长条状石块,东西两壁各开一扇窗子。古堡的全部秘密,在于它几乎能将所有深夜置身于其间的人畜置于死地,而且尸体上不见任何痕迹。没有一个在古堡呆上一宿的人畜不是被抬着出来的。对此,政府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古堡大门口贴上一张告示:过往人畜切忌在此留宿! 不过,唯一的相关目击者却活着。 一对分属于两个对立家族的青年倾心相爱了,这理所当然遭到所有人的谴责和反对。忠于爱情的年轻人铤而走险选择古堡幽会。月光静静地从窗口铺进古堡,小伙子靠在古堡的角落里甜蜜地等待着心上人到来。然而,厄运先她而至。姑娘在踏进古堡的一瞬间,亲眼目睹了月光下发生的一幕。第二天人们收拾小伙子冰凉的尸体时,姑娘双目呆滞,语无伦次----她精神失常了。死神以另一种形式封住了唯一的目击者的嘴巴。 再次惊动印度政府而动用警力破解古堡之谜的是一名贵族小伙子。 一位从一个自信的大家族中走出来的贵族小伙子,在同朋友云游四方时来到小镇。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小伙子只信自己大脑里的科学,不信古堡的神秘传说。在小镇唯一的小酒店里,当着善良的酒店主人苏赫大叔,小伙子和他的朋友不听人们的劝说,用各自的良种马打赌,要到“死亡之堡”里呆上一宿。mianhuatang.info 大叔总是这样,他给每一位古堡探险者提供一顿丰盛的晚餐,并说:“你明天早上来付钱。”自然这些全都成了最后的晚餐,苏赫大叔从未得到过第二天付的饭钱。 贵族小伙子跨进古堡之前,把大门口那张“过往人畜切忌在此留宿”的告示轻蔑地撕下来扔在地上,踏上一脚。 小伙子只是撕下了有关死神的告示,可死神却永远撕去了小伙子骄傲的生命。第二天,英俊的贵族小伙子成了僵尸,被当地人用那具抬过无数尸体的木板抬进了小镇破旧的停尸房。于是,警察带着法医来了。法医使尽浑身解数翻来覆去检查尸体,可怎么也凑不出个说法。警察将古堡掘地三尺,但最终一无所获。当晚,3名身手敏捷、枪法奇准的警察被安排守在“死亡之堡”里执行人与魔的直面较量。那个显赫的家族悲愤而固执地要警察局给他们一个说法。第三天,印度塔尔地区警察局失去了3名忠于职守的好警察。他们未能解开古堡之谜,连自己也整个地汇入了这一个秘密 连警察都逃不过死亡的厄运!小镇上的人们再次感受到死神黑色的翅膀在头顶上盘旋,人们确信古堡通向地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政府除了重新张贴“不得留宿”的告示处还发布了一项悬赏令:“凡能侦破古堡疑案捕获元凶者,奖赏1万卢比!” 1923年秋天,著名的英国探险家乔治?威尔斯率领他那支所向无敌的探险队向“死亡之堡”远征而来。探险队人饥马乏,粮食已颗粒无剩,金银货币也行将耗尽。乔治写了一封信准备寄给远在英国剑桥大学的好友,告诉他自己急需填饱肚子,急需一笔经费。 在苏赫大叔的酒店里,乔治一口气把悬赏1万卢比的政府布告一字不漏地读了12遍。作为探险家,乔治当然不会贸然行事以致白白送死。他相信科学,他就是凭着科学和智慧去同大自然的秘密较量而多有得手的。 乔治和他的探险队对古堡做了细致入微的勘查和精心周到的准备,把古堡四周50米范围以内的细沙抹平,以便记录可能留下的痕迹;把窗子下的沙地翻松,确保紧急关头队员们越窗而下时足够安全;检查每个队员的枪支弹药,保证关键时刻不出机械故障;每人的位置都选在靠近门窗,但不从门窗里露出身体。乔治分析如果堡顶和墙壁足够牢固的话,门窗是杀手唯一的出入口,并依此计算好射击角度。乔治没忘记从镇上牵来一条狗,他明白狗比最敏锐的人还要敏锐。 按照惯例,苏赫大叔给乔治和他的探险队提供了一顿第二天付费的丰盛晚餐。苏赫大叔和镇上所有的人都坚信,古堡的秘密就要露底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寄希望于这支来自万里之外的异国探险队。小镇洋溢着一股少有的生机,人们重新猜测死亡之谜的谜底,掂量着1万卢比到底有多大一堆。 探险家在那封寄往剑桥大学的信中加上了印度塔尔沙漠“死亡之堡”的故事,并热情洋溢地告诉他的好友:乔治?威尔斯这一名字将取代“死亡之堡”而矗立在小镇人们的心里,随着明天太阳的升起他将得到1万卢比的奖赏!他把信封好交给邮差。 夜幕降临,镇上的人们退出“死亡之堡”,缩回各自家里,谛听着古堡方向的动静。夜半,古堡传来一声凄惨而短促的狗叫,苏赫大叔的小女儿用被子捂住自己吓得苍白的脸。 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人们怀着兴奋和不安,推开了古堡那扇厚重的大门。探险家和他的伙伴们倚墙而坐,凝固着昨晚的姿态,乔治的手里松紧有度地握着手枪柄。这个充满着神奇的世界,永远失去了一位杰出的探险家和一支优秀的探险队 数月之后,苏赫大叔的小酒店里来了一个乞丐模样的老头,他干瘪得酷似生物实验里那些风干了的标本。瘦老头骑一匹瘦马,驮一只铁箱,牵一只瘦猴。人们逗他取乐,踢那硕大的铁皮箱,箱子里除了一张网就再也没什么了。瘦老头自称是来揭开古堡之谜的。 人们鄙夷地打量着他。苏赫大叔明白,又一个付不起饭钱的人想借此混顿饱饭,事实上他们连把古堡多看两眼的勇气都还没攒够----这是常有的事。但仁慈的苏赫大叔还是让瘦老头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瘦老头认真地表示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会用政府的赏金来付饭钱的。人们被逗得有几分乐了。瘦老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应该相信我,真的,应该相信我!” 瘦老头请人帮他把铁箱搬进古堡,表示第二天用赏金加倍付钱。可谁也不忍把一个可怜的乞丐推进“死亡之堡”,老头只好自己动手用那匹瘦马驮铁箱。苏赫大叔相信可怜的瘦老头肯定是想那1万卢比想疯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几个年轻人抬着那副抬过无数尸体的木板向古堡挪去,准备把瘦老头的尸体抬到停尸房里。 这时,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古堡的窗口。年轻人吓得拔腿想跑,但挪不开脚步。幽灵发出一声长啸:“哎----小伙子们,别怕,是我!” 人们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吃惊过,幽灵是那个干尸般的瘦老头----他还活着。 瘦老头把一个个鸟状的东西从窗口投下。 ----那是一只只死了的红蝙蝠。 原来,在古堡顶上的圆木层上生活着一群昼伏夜出的吸血红蝙蝠,这些吸血红蝙蝠长着一根极细极硬的长针,它们能在人畜来不及反应的一刹那将长针刺进人畜的大脑并分泌出一种麻醉汁,致人畜昏迷。本来这种红蝙蝠像世界各地的吸血红蝙蝠一样靠吸食动物血液维持生命的,但生活在塔尔古堡的它们竟发生了变异,干起了吸食人畜脑髓的罪恶勾当。它们把无数人畜制成了干尸,但它们最终未能逃脱瘦老头为它们布下的网。 瘦老头在古堡里布好那张大网,把猴子拴在网下,自己则躲进铁箱子里,通过铁箱上的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并控制操作绳。夜半,故伎重演的红蝙蝠群从圆木缝里钻出时惊醒了敏锐的猴子,接着猴子惊动了瘦老头。当红蝙蝠扑向猴子时,瘦老头扯动操作绳,作恶多端的红蝙蝠被一网打尽。 这个乞丐般的瘦老头是谁呢?还记得探险家遇难前寄出的那封信吗?瘦老头就是那位收信人,探险家乔治生前的好友、英国剑桥大学著名的生物学家。他从事红蝙蝠研究长达20多年,我们现在知道的有关红蝙蝠的知识大都署着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汤恩?维尔。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亡古堡 传说中的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店主人,那个给进古堡的人提供第二天付款的丰盛晚餐的苏赫大叔已经不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酒店还是那个酒店,比原来大了一点点。人也换了。酒店入门处贴着一醒目告示:进城堡过夜者第二天出来付钱。当然,告示不是中文。是司机解释给我们听的。 这么看起来,司机说的没错,古堡的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我们没有打算在城堡里过夜,何况那城堡,已成了小镇的标志,冲着古堡到小镇来的人也不少。但有一天,天黑之前,所有的人都不会留在古堡里。探险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绝种。仍然会有人进入古堡过夜。仍然没有人强硬阻止。也没有人在古堡里熬过一夜后活着出来。 我们不是探险的。在那个酒店里吃了饭,把住处安顿好。就朝着古堡而来。夏落的爷爷要找的那个和尚,就住在古堡大门的前面。就是这个和尚,守在大门口,苦口婆心地劝说各种想要以身犯险的人不要进古堡。有人被劝走了。有人就变成尸体被人在白天从古堡里抬出来。 为了方便,毛江请这个司机一直陪着我们。这样的话,与人沟通起来就方便的多。这也是毛江舍弃搭公共汽车要包车的原因。 古堡离镇子,还有些距离。离开镇子,就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不过很快,我们就来到古堡跟前。一边有个破房子。里面的灯亮着。听见外面有动静。一个和尚从里面信步走了出来。 那和尚头上,高低不平。像极了癞蛤蟆的背部。和尚一出来,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司机对我们解释说,他要我们不要进去,一定要相信他的话,没有人能在里面过一夜活着出来。上百年了,一直都是这样。那个逮了蝙蝠的老头,他后来的结局网上没提到吧,他到家就死了,那些死掉的蝙蝠,本来是被一个研究所拿去的。可是后来,全部失踪了。古堡里还是照样,活物绝不能在里面过夜。 夏落的爷爷,待那癞头和尚消停下来,上前当胸给了那和尚一记拳头。不过没使什么劲儿。说道:“老东西,不认识你老姨父了?” 我靠。这是两个有修行的人之间的问候吗? 那老和尚愣了一下,仔细看看夏落的爷爷,啪地一拍夏落爷爷的肩膀,笑骂道:“哎呀,快叫老姨父看看,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呢。” 阿离趴在毛江肩上,偷偷直乐。阵欢坑扛。 老和尚恢复正常,看着几个人,对夏落的爷爷眨眨眼睛,说道:“阿弥陀佛,几位里面请吧。” 我们走进老和尚屋里坐下,老和尚不理会我们一大帮人,对夏落爷爷说:“老小子,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不信你是大老远专门来看你老姨父的。” 夏落有些不满,你两个老家伙再熟,可当着夏落的面老姨父来老姨父去的,夏落觉得挺不爽。问他爷爷:“这和尚说话,不像是印度人,对中国话挺懂的嘛。” 那和尚叫道:“我说过我是印度人了吗?我是中国人。就是当了和尚而已。” 夏落的爷爷正色道:“当着孩子们的面,就不要扯了。说正经事,你看看他们两个人,好好的突然就变呆了。我敢保证,他们心里很清楚的,只是某些机能,不受大脑控制。他们能吃饭,能走道,就是不会说话,连个喜怒哀乐的表情也做不出来。” 和尚瞪了一眼夏落的爷爷:“你少装,是你先扯来着,还怪我扯了。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这两个人,就是灵魂没了主见,本来是有个人引导他们的,现在这个人突然没了,所以他们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走路什么的,说话和别的事儿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夏落的爷爷点点头,是这么一回事,就是找你来看看怎么办的,你以前跟我提起过这种情况,所以知道你能看得,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和尚盯着我和小碟看了一会儿,指着我对夏落的爷爷说:“他有伴魂。”说过这一句之后,这和尚似乎有些兴奋,重复了两遍:“他有伴魂,他竟然有伴魂。他竟然有伴魂。” 夏落的爷爷没好气地说:“和尚,他一直都有伴魂,我们都知道的,现在是请你帮他俩治病的,伴魂不伴魂的,以后再说。” 和尚连连摆手说:“不,不,就现在说。你们来的太好了。今晚,就叫这个小伙子和那个姑娘,住进古堡内去。” 其他人闻言都吃了一惊。我和小碟没有。因为我两个,做不出别的表情。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我也想表达,可是我的身体,不听我大脑的指挥。 夏落的爷爷直接对和尚说:“你疯了?” 其他人没作声,但看那表情,估计要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和夏落爷爷的意思差不多。那和尚不急,反而一脸高兴,反问夏落爷爷:“他这伴魂,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夏落爷爷摇摇头说:“不知道,他身后的伴魂,看不透,也猜不透,反正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怎么地,你能知道?” 那和尚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对啊,我知道。” 这次不但夏落的爷爷,连毛江也很感到意外。关于我这伴魂,大部分明眼人都知道我身边有东西,可就是猜不透,我的伴魂是什么。现在有人说知道,他们当然急着听听,我的伴魂到底是怎样一种来历,为什么他们看不透。 和尚见几个人都望着他,清清嗓子,得意地说道:“他的伴魂其实是一个神仙,是什么神仙我也看不出来。这神仙肯定是偷偷溜出来的。他急着想投胎体验人间生活,结果撞上这小伙子出生,不管三七二十一钻进小伙子母亲肚里,到里面一看,这小伙子已经有魂了。但没办法,小伙子这时候就出生了,他想退也晚了。于是就作为伴魂留在小伙子身边。伴魂非常厉害,但他一定不能离这小伙子太远。如果小伙子的灵魂离开,伴魂也会跟着。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既是一体,又不是绝对的一体。” 夏落爷爷一边点头一边问:“你能具体说说他是哪个神仙吗?或者,他是哪一路的?” 和尚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大概情况。” 夏落的爷爷笑道:“也就比我们知道的详细一点点,都差不了多少。不过你叫他们两个人进去古堡里是什么意思?” 和尚笑道:“你还不放我吗?我不会害了他们的,我守在这古堡的日子,也该结束了。他们一来,这里面的事儿就能解决了。” 毛江和夏落的爷爷不明白和尚的意思,看着他等他做进一步解释。阿离根本不懂这些,干脆不闻不问。夏落因为有他爷爷在,也只听不说。 和尚笑了笑,说:“你就放心吧,这小伙子这个伴魂,越来越强,他不会让小伙子吃亏的。这个古堡里的那些东西,敢动小伙子,小伙子的伴魂,就不会放过他们。” 毛江惊问道:“你利用高扬的伴魂和里面的东西撕杀,那高扬有几份胜算,一旦伴魂败了,那高扬和小碟不是都出不来了?” 和尚很有把握地说:“伴魂不会败的。那是正仙,一般不走正途,能逃得下来的,还都是比较厉害的神仙。所以和这些小鱼小虾斗起来,没有失败的可能。” 阿离插话说:“现在他们的身体,活动起来根本就不灵活,怎么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斗。还是先恢复了他们的身体会更好些。” 和尚摇摇头说:“不用,他们一急,会自己恢复的。你们要相信我,和尚不做无把握之事。” 我在心里暗骂,你玛,不关你的安全你肯定有把握。真出了事儿,我可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偏偏我这个当事人,还说不了话。真是急死个人。最后的结果是,他们都听从了老和尚的话,把我和小碟带进了古堡。 古堡里黑咕隆东的。不过我看得见。里面是大块的砖垒成的墙壁。顶上是木头。地下面铺的是地板砖。古堡里没什么东西。就是有些大,有些空旷。前面开着几个窗户,比着整个古堡,窗户显得有些小。 把我和小碟带进去之后。他们几个人就出来了。夏落的爷爷叮嘱我们,要想好起来,就一定要听话,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阿离舍不得小碟。非要留下来陪小碟。被夏落的爷爷和那和尚两个人好劝歹劝的才给弄走。 我觉得小碟应该感到特有面子。她会为有阿离这样的姐姐而自豪。你看看毛江,跟了他这么久。一句留下来的话没说。一说要走,他还走在前面。生怕把他留下来陪我们。丢死人了。 古堡里阴冷。因为空旷,我们会听到各种声音。都是在你仔细去听时,那声音又没有了。小碟不停地朝我靠近。我们两个,本来不挨边的。他们几个人,把我们送进来时,都没好意思让我们离得太近。现在小碟和我,是贴身紧挨着。 我知道小碟害怕。毕竟这方面的事儿不比现实中的打打杀杀。都是人年看得见人。小碟经历的灵事件还太少。我伸出手,很自然地拍拍小碟的肩膀,叫她不要害怕。 半夜的时候,古堡里响起嗡嗡声。由远而近。似无穷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我和小碟逼近。外面的人没有一点反应。这说明我们在古堡里的动静,外面一点儿也不知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古堡的秘密 我紧紧抱住小碟,生怕一松手,眨眼的工夫她就会消失不见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碟也抱住我。对未知的恐惧使我们紧紧相依相偎在一起。古堡里尽管是一片黑暗,但我对黑暗中的东西是看得清的。四下里突然变得空旷起来。这个古堡。似乎非常非常大。 几道很强的光芒,在古堡里来回闪过。我眼前一阵黑暗。黑暗过后还是黑暗。我的眼睛,已经不能在黑暗中看到东西了。这使我感到十分不安。因为看不见,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小碟感受到我的颤栗,吃惊地问道:“高扬,怎么了?” 我心里又惊又喜:“我,我看不见东西了。可是小碟,你好了,你能说话了。” 小碟激动地说:“你也好了啊,我们都好了。” 我和小碟,都好起来了。在十分紧张的环境下,我们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的剌激,挣扎着急于表达,竟然一下子表达出来。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我感觉身边。有一个人,比我们还紧张。 我朝一边迅速挪动一下身子。小碟不解地问:“高扬,你做什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问小碟:“小碟,你有没有感到,我俩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在?” 小碟呼吸又急促起来。喘着气说:“高扬,你别吓我,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进来。” 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了,第三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小碟一旦清醒过来,反应比我快得多。不等我犹豫,她一把拉住我的手,紧接着就往外跑。我惊奇地问:“小碟,你看的到路吗?” 小碟边往外走边说:“我看不见,但来时的路。多少还是记得一点的。凭记忆往外摸。” 跑了一会儿之后,小碟就停了下来。我也感觉到不对劲儿。这个古堡没这么大。我们该走出去了。然而现在,我们仍在古堡里面。四周是看不见的黑暗。 我试着大喊夏落的名字。外面一点儿回应也没有。小碟说,高扬,别喊了。没有用的。若是能听见。早该吱声了。 我安静下来,小碟也安静下来。第三个人的喘息声也响起来。小碟喝问道:“谁。谁在这儿?” 没有回答。嗡嗡声又响起来,由远而近。 我身边的那个人突然说话了:“高扬,我是你的伴魂,本来我以为,我可以陪你一辈子,现在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等等,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我急切地问。 小碟用力拉了我一下:“高扬,你说什么呢,我没去哪里。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的。” 我摇摇小碟拉着的手说:“小碟,我不是说你,是说我的伴魂。” 小碟呃了一声说:“我没听见别的人说话,就听到你自己在说。” 我恍然大悟,对小碟说:“伴魂说话,你是听不见的。我能。” 我和小碟的对话结束,伴魂接着说:“我原以为,我的能力越来越强,能帮着你做很多事情。像今天这事儿,我也一定能帮你搞定。我万没想到。这里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出口。我们那边的人在我们进来之后,已经封锁了这里,他们会过来,把我抓回去。我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你们那边的人?你们那边的人怎么随便可以杀人?这个古堡里,死了多少人,你不能没听说过吧?” 伴魂说道:“高扬,你是这辈子都看不透了。如果看透了,生和死不是那么严重的事儿。况且进到这里面的,也有他们死的理由。你想想看,如果是普通人,会冒着生命危险住进这个古堡里过夜吗?” 他说的也对,如果是普通人,是不会进到这古堡里来的。 我终于明白,这个古堡里为什么不能过夜了。如果这里也是那边对我们所在的世界的一个出口的话,为了保密,肯定不会让很多人知道。那留在里面过夜的人,要么死掉,要么疯掉,是不可能好好的离开这个古堡的。 我的伴魂,开始肯定也不知道这个古堡的真相。一起不响地就与我们一同进了来。等到发现事情的真相时,估计他是想走走不掉了。我拿出手机,要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外面。 伴魂笑了笑:“没用的,这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儿手机信号,” 我看看手机屏幕,果然没有。 嗡嗡声突然就大起来,几道亮光又开始闪耀。一个直升机一样的东西就停在我们前面。一道门打开,两个人影在门边闪烁,却并不下来。定定地朝我们这个方向看着。 在强光照射下,一个和那两个人影差不多的影子离开我和小碟,朝着那个发光的物体走去。我拉住他,叫慢着。我想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就在我拉住那人的手臂的时候,一道亮光朝我们打过来。我感到手背处猛地一下灼热。 低头看去,我牵着伴魂的手背上被狠狠地烫了一下。呈一朵梅花般的印记。伴魂根本不回头看我,朝着发光体走过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伴魂:“从今往后,我还能看见什么别的东西吗?” 伴魂站住,回转身看看我:“不能了,你就是个普通人。不过你到了二十四岁,是会到我们那个世界的。你注定是要成仙的。” 我摇摇头说:“我不想成仙,我只想多活些日子,多陪陪父母。” 伴魂说,那由不得你。就像现在我回去,也由不得我不回一样。 伴魂悠悠地走进那道门,另外两个人也进入了发光体。从那发光体里,又送出一样东西来,沿着那光柱,飘到我跟前。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是一个瓶子,很普能的。 伴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等下有什么意外,这个东西可以拿着防身。我把玩一下这瓶子,和常用的杀虫剂差不多。上面有个按钮,用力一按,就朝外喷雾。 那几道光柱,慢慢变暗,伴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扬,多保重,到时候我来接你。” 然后我们就陷入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至于那个熄了灯的直升机一样的发光体,我也不知道走没走。 四周安静了一阵子,然后那嗡嗡声又响起来。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的小东西,朝我们扑来。我下意识地举着那个瓶子,不停地按着按钮,听着水雾滋滋喷出去,仿佛有不少东西,啪啪从空中落下来。 小碟躲到我身下,抱着我的腿,我就站在那儿,举着那个瓶子仿佛举着一挺高射机枪。嗡嗡声一直持续着。小碟说高扬,我们会死在这里的,你手里的喷雾剂,总有用完的时候,而这种会飞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阵欢扑划。 我对小碟说:“你别想那么多,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小碟苦笑了一下说:“无穷无尽的虫子,你还能等到什么样的奇迹?” 我知道,奇迹肯定有的。因为我二十四岁会成仙。如果我现在没了,那以后的事情就成为不可能。还有,我见过我在地狱之门那个洞里我的石刻像,我的右手背上,有一朵梅花。现在,我手背上果然就有了一朵梅花,这说明整件事情,并非子虚乌有。 所以,只要整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今晚,我肯定能渡过这一劫。 果然,嗡嗡声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小碟忽地站起来。抱着我高兴地跳:“奇迹出现了,奇迹出现了。” 四周的空旷仍然没什么改变。危险已经解除了。我和小碟蹲在地上,互相靠着睡着了。天亮的时候,门被打开。夏落的爷爷和毛江以及那和尚走了过来。 我们身边的地上,一地的苍蝇。 病癞头和尚看看地上,忽然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夏落的爷爷拉住他:“别疯了和尚,你明白什么了,快说。” 和尚说,几十年前,有个博士逮到一批红蝙蝠。这里安静了几天。很多人以为,古堡的问题解决了。过一阵子后,古堡还是原样。人蓄留宿过夜,阎王爷照收。而且比之前更惨。活人进去,天亮就只剩下一把骨头。 原来这些,都是小苍蝇惹的祸。这种苍蝇,叫食尸苍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进镄的,连人肉都吃。它们通过吸管分泌一种毒素,攻人不备,把人麻醉倒。然后依照数量上的优势,蚕食人尸。所以留宿在古堡过夜的人,第二天早上便变成白骨了。 毛江摇摇头说:“看似事情又解决了,实际上还远没。上一次是蝙蝠,这一次是苍蝇,谁知道下一交次又会是什么呢?” 夏落的爷爷点头说是啊是啊。主要那边的人,希望留着这个地方。所以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所以这里的秘密,不会解除掉。 我们走出这古堡时,外面围了很多的人。夏落的爷爷对和尚说,我们不便在这里多呆,连早饭都没吃,便坐那司机的包车回了。所以对那和尚,我只是见过一面。至于他有多大能量什么的,我一概不知。 后来的事儿就是,我和小碟走到了一起。阿离仍旧做她的黑道事业。毛江说我没有了慧根,不适合修行了。其实是毛江觉得,我修不修行,都能成仙。他不想耽误了我和小碟的幸福。他带着青青四处游历。夏落的爷爷和夏落,回到了他们来的地方。夏落说他会在那儿等着我。他确信我一定会去。 二十四岁,我一定得去吗?我不知道,生活里有好多变数。 完本不得不说的一句话 本书的成绩不怎么好。写的也不怎么好。我自己也写累了。编辑叫完本,所以就完本了。从质量上来说,挺对不住看书的大伙的。因为第一卷以后,就没有找到心中的那种感觉。还是有一些读者跟了下来。除了感谢,我还要向你们致歉。这本书找不到感觉,也不适合持续写下去。按说可以断更,等有灵感了再写。... 《伴魂之活见鬼》完本不得不说的一句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