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7：我能义体升级》 第一章 马桶搋子奇遇记之赛博疯狗 李季握紧了手中的马桶搋子，坐在街头随处可见的垃圾桶旁边。 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的一群杀马特持械斗殴。 “真是民风淳朴啊，我爱这座城市！” 感慨颇多的他不忘缩了缩身子，朝垃圾箱后面靠了靠，省得被眼前的帮派分子发现。 毕竟眼前就算是菜鸡互啄，现在的他也不是智力只有三点的赛博精神病。 夜晚的霓虹灯总是能让李季目眩神迷，在他安静等待战斗结束时，远处的警笛声结束了这场闹剧。 眼看着双方很快的成鸟兽散，李季拍了拍屁股，拎着马桶搋子准备走人。 毕竟这东西是他穿越过来时手里唯一攥着的东西，很有纪念意义。 但一只冰冷的铁手就那么搭在他的肩上，将鬼鬼祟祟的李季从垃圾箱后拖了出来。 “市民，我们是ncpd，现在怀疑你组织了刚刚的帮派械斗，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季万万没想到，穿越过来吃到第一口热乎的瓜，居然是自己身上的。 “先生，我想请问您，您有见过拎着马桶搋子组织犯罪的么？” 他被捏在肩膀上的铁手弄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幽幽的问。 ncpd的人互相看了几眼，之前开口的人对着其他人吩咐道： “这马桶搋子也可能是物证，一起带走吧！” 李季：…… 第二天中午，被审问了一宿的李季被他们丢出了大门，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他现在只想赶紧吃顿饱饭。 这时，饿得眼冒金星的李季看见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向他招手，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的样子。 李季没搭理，但是他们却自己过来了。 领头的人李季居然奇迹般的认识，正是昨天害他被ncpd带走的罪魁祸首，那个持械斗殴的非主流青年！ “淦！” 晃悠着身子打算跑路，但是李季的肩膀再一次被抓住了。 “夜之城现在这么流行搭肩膀么？” “你说啥？”非主流小青年愣了，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弯。 “没啥，你有事？”李季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神时不时的朝着ncpd的大门那里瞟着，威胁的意思在他自己看起来很足。 这可是暴力机构的大门口，你要是敢对我不利的话可得悠着点！ “我的季哥哎，咱义体帮昨天可全是给您镇场子啊！虽然眼睁睁的看着您被带走是兄弟们的不是，可您也不能装做不认识兄弟啊！” 所以ncpd竟然真的没抓错人？李季锤了锤浑浑噩噩的脑袋，里面时不时的传来一股莫名的记忆令他更难受了。 “你刚刚叫我哥了对吧，看在这声哥的份上，请我吃顿饭没问题吧？” “对了，我被ncpd的人用超梦折腾了一宿，现在记性不太好，你是叫什么来着？” 李季揉揉脑袋，脸上满是痛苦，这个真不是假装的。 “哎呦我的季哥，我叫三指啊！您可是这片地盘上唯一的义体医生，咱义体帮能有今天，别说吃顿饭，就算请您去扭扭街爽爽，那都不在话下的！” 原来我是义体医生啊，是个吃技术饭的，看来跟着这帮人走可以暂时不用担心被卖了，他们还指望我修义体…… 等会，义体怎么修来着？ 李季突然意识到，虽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记忆很多，但基本上都可以用日常的琐事和基本的常识来概括。 至于说，有没有什么修义体的技术？ 他连面前三指身上的义体型号都认不全！ 在身体的饥饿的理智的思考中，李季犹豫着要不要吃这顿饭。 “更别说就连我手上的这三根机械手指都是您帮忙安上去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就算今天兄弟们直接去冲清道夫的老巢都行！就像昨天那样！” 昨天跟他们打的居然是清道夫？还是我要求的？ 清道夫，坊间又称削肾客，是赛博世界的垃圾，人性泯灭的蛀虫，专门干杀人越货，解刨活人的勾当。 自己身上又没有少什么零件，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想起来了！原来是因为自己以前收养的三岁半的女儿！一条纯种的金毛！ 之前的李季非常惧怕对自己进行赛博改造，担心会变成疯子，但是刚入行时又找不到人练手，所以便将很多乱七八糟的义体零件全都安装在了这条狗身上。 这种事很多新人义体医生都这么干过，只不过原来的李季要更丧心变狂一点： 他甚至在金毛大狗身上安装了数个军用级别的义体！ 这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匪夷所思的，难度级别堪称神话一样的改装，居然就这么让他给做成了！ 想到这里，李季忍不住在心中狂呼：败家子啊败家子…… 所以，下限本就不高的清道夫再一次刷新了下限，对这只身具复数军用级别义体的狗下了黑手。 结果显而易见，因为李季并没有变态到给狗加上战斗ai，所以这条整天在大街上乱晃的金毛大狗，就成了清道夫眼中的金色传说。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狗子终于受够了身上乱七八糟的义体，发了疯似的跑出去，被路过的清道夫发现了。 事后的李季非常愤怒，他失去了他的女儿，在这夜之城里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连夜跑到来生酒吧，找到了号称“中间人女王”的罗格。 在众人的惋惜与嘲笑的目光中，他雇佣了一堆顶尖的佣兵，将那处清道夫的据点血洗一空。 这仇，便也结下了。 据点的头目是更大据点头目的干儿子，真是老套的情节。但出现在夜之城中还是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所以他被追杀了，顺手在东藏西躲中免费帮了一些本来与义体无缘的人，给他们用破铜烂铁组装成勉强有点战斗力的玩应，这才勉强拉出来一帮人。 而昨天，则是不断被追杀的他反击的第一战。 然后他就没了，莫名其妙的死在垃圾堆旁，连手上的马桶搋子都不知道是怎么翻出来的。 “所以我不仅要解决怎么做义体医生的问题，还要在追杀中反杀清道夫……” 李季忍不住仰天长叹。 游戏里他可以拿清道夫当小怪刷，也不会计较几个npc的爱恨情仇，但在这里，清道夫里面随便蹦跶出来一个喽啰，都可以一只手掐死他。 “走！去吃饭！” 李季突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朝着三指说。 这人怎么吃个饭跟打仗似的？非主流社会青年三指迷惑不解，难道这就是大佬的境界？ 一行人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季林狠狠的对着远处冲天而起的广告牌比了个中指。 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用牙啃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恨恨的想。 ……………… 新人新书，读者大大看着感觉味儿对了加个收藏呗！ 另外文中出现的一些词汇和设定我都会在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略作修改和解释，不会出现没了解过赛博朋克2077或者没看过动漫的人看的一脸懵逼的情况！ 同时一些游戏和剧情设定的细节也会略作调整，毕竟整个赛博世界的世界观过于庞大与驳杂，并且各个版本之间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所以在本文中作者就厚颜无耻的针对这些点进行二创啦~ 作者会尽最大的努力，希望能给大家展现一个精彩的世界。 诸位读者大大请放心食用！ 第二章 原主真是，一手好牌打稀烂啊！ 这里有无数座高耸入云的楼房，楼房中也有无数种让人欲仙欲死的活法。 无数怀揣着伟大梦想的非主流青年们，就比如三指那种，蜂拥般挤进这座城市，但往往第二天就死在了某个角落。 毕竟他们可没有遇到过像李季这样会免费安装义体的好心人，而且还不会要求签一些他们看不懂的合同。 所以在这样的一座迷失之城中，会出现破败不堪的小巷子和年久失修的危楼，也就不足为奇了吧？ 李季就在这巷子里的一处危房中，对着三指准备的食物狂吃海喝。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他也不认识。 屋子里暂时就他们两个人。 “对了，三指，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网络黑客吗？” 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后，李季率先发问，没给三指先说话的机会。 他怕对面万一来句：季哥你看我这手指最近怎么感觉不太好用，他就暴露自己不会义体改造的事实了。 “黑客？这可不是我这种层次的人能接触到的，季哥你问这个干嘛？” 原来黑客在现实里这么高端啊，还以为是大路货色呢。 “没什么，被ncpd的那帮不干人事的家伙用超梦折磨了一宿，我感觉记忆有点混乱，想找个黑客看看。” 三指似懂非懂，他还是头一次知道黑客能帮人解决这种麻烦。 看着他茫然的眼神，李季赶紧补上一句： “这不是目前的你能知道的，先随便给我拿几件义体过来吧，我缓缓脑子后再帮你的忙！” 看着出去叫人的三指，李季心底松了口气。 “这傻小子总算是忽悠过去了，可接下来咋办呢？我不会义体改装啊！” 看着一堆一堆零件被三指的小弟抬进来，李季觉得自己高中程度的物理水平可能连看懂这些东西的结构都费劲，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硬着头皮上吧，希望原主的记忆能派上用场，实在不行就找机会开溜，反正已经得罪死了清道夫，也不差他们了。” 李季挥挥手，将眼巴巴看着他的一众小弟轰出了屋子。 其中一个小弟不懂事，凑到三指面前说：“老大，这可是你的屋子，怎么能……哎呦！” 三指照着这名小弟的屁股就踹了一脚，拎着脖子拖走了，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 “就他娘的你话多！不知道维修义体需要安静嘛？灵感什么的你懂么？耽误了季大哥的正事，当心我打折你腿，丢掉清道夫老巢里！” 之后对李季讪笑着，关上了房门。 眼看着房间中终于只剩下了李季，他终于忍不住瘫坐在木制板凳上。 “呼……这一天也太精彩了，好莱坞都不敢这么拍啊！” 李季休息了一会，注意到了镜子上的电子日历、 现在是2076年，无名小卒v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甚至连是否在夜之城都不知道。 “想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后，再去找找大卫吧，希望来的及。”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李季才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一堆零件上。 稍微打量了几眼，他有股骂街的冲动。 “这都什么啊？上锈的上锈，报废的报废，这边的义体螺丝都没了一大半，那边的更离谱，这玩意看着怎么这么像遥控车上的马达呢？” “这根本就是从玩具上拆下来的吧！” 这做个毛啊，原来的李季这么离谱的么？这些垃圾都能给人安上去？关键是还能用？ “虽然我不太懂，但是能把金毛给改成了赛博精神病，原主之前的技术多多少少有点邪门了……” 一边无意识的对着面前的零件摩挲着，一边沉浸到脑海中的记忆深处，试图找到些关于义体改装知识的蛛丝马迹。 果然，原主有大问题！ “机械心智？这是啥？游戏里有这玩意么？” 这是一种独属于李季的特殊能力，异能也好，天赋也罢，总之就是一种可以将所有的情绪收敛，转入冷冰冰的机器人格。 所以原主才起名为机械心智。 “可这和义体技术有什么关系？” 继续查看了一会儿后，李季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叹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我要是早来几年，以后哪还有v什么事！” 机械心智一共就两个能力，都和心灵有关。 说是机械，实际上李季觉得这个能力更像是人类自身的潜能，就像是赛博世界中被压抑的人性难得的一次闪光。 其中的一个就是上面提到的机械化人格，而另一个被李季惊为神技的就是，潜入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海洋中。 流传在世的心理学家一直有一种名为“人类集体无意识”的猜想，有人叫他盖亚意识，也有人叫他阿赖耶识。 大概意思就是有这么个聚集着人类所有时代的所有知识的地方，沉浸在人类梦境的最深处，比潜意识还要更难察觉千万倍。 而在这样一个赛博世界，一个充斥着机械与义体改装的世界，这样关于人类心灵的猜想本应逐渐消失在时代的浪潮中，但是却依然在底层人群中广为流传。 而拥有着进入人类集体无意识资格的他，即便只能在海洋的表面徘徊，也足矣在一窍不通的前提下，有如神助一般瞬间精通义体改装的技术！ 是的，并不是因为李季继承而来的记忆有残缺，而是原主根本就不会义体改装，就是靠着人族先贤给他开挂！ 而继承这一能力的李季，就好像拥有了一部名为真理的书籍，他可以随时查看并学习任何自己想要的任何知识，只要是曾经在人类的记忆中留下过深刻印象的！ “机械心智可以无视义体改装的精神风险，进入人类集体……太绕口了，进入盖亚意识。 就像相当于得到了人类从猴子以来的所有宝贵的知识与经验。” “虽然还是需要自己慢慢学会，但偶尔直接拿来用也可以。” “这样王炸的开局，原主到底是怎么做到跟清道夫菜鸡互啄的？” “拥有免疫义体负面影响的神技，却害怕义体改装……真的是……” 李季忍不住感叹着：一手好牌打稀烂啊！ 然后他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一堆义体零件上，心底一阵火热。 “嘿嘿嘿，三指小朋友，你就等着被人类数千万年来的底蕴震惊到吧！” 我要造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义体！ 李季如是想着，对着零件上下其手，屋子里忽明忽暗，不时传来阴森的奸笑。 外面等候三指感叹着：“终于又听见了这熟悉笑声……” 第三章 马桶搋子？不！其实是要你命三千！ 傍晚时分，正在无聊的摆弄着三根机械手指的三指，终于看见一脸病态微笑的李季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季老大，您终于完事了么？” 三指有些兴奋，因为之前每一次都能从李季这得到宝贝，那些机械化的骨骼与义眼在他看来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宝藏。 义体帮的其余人也都在门外守护了很久，他们很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李季被清道夫的杀手暗杀。 “来看看，这次的宝贝绝对可以让清道夫的那帮杂碎飞上天！” 李季笑了笑，从身后的工具箱中掏出来一大堆东西。 三指的笑容凝固了，如果不是因为李季之前拿出过太多好东西，他甚至以为对方直接拿出了一堆垃圾戏弄他。 这堆“义体”酷似用各种导线线和破铜烂铁拼接成的废料团，不时还会弹出一串火星。 但只是看着，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将其改装到自己身上的想法。 “季老大，要不您给弟兄们讲讲？这些东西的造型也实在是……” 三指看着手上闪着微光，造型精致的机械手指，小心翼翼地发问。 “莫慌，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一批匠心之作！” 李季从一大堆“义体”中随手掏出来一件。那是具酷似玩具娃娃的东西，只不过周身由各种式样的铁片拼接，不时还能看见内部乱七八糟的导线。 之所以能认出是玩具娃娃，其实主要靠着头部位置的大眼睛和大嘴巴，尤其是嘴那里。 双唇正咧开造型夸张的微笑，从喉咙处伸出根黑黝黝的枪管，三指觉得那枪管的半径足以塞得下自己的拳头。 “这个叫做在逃公主！众所周知，正在逃难的公主受到的最大威胁就是追兵，既然有追兵，那么就用微笑作为武器吧！” “我相信敌人一定会在在逃公主的笑声中萌化的！” 双手举着手臂一般高的在逃公主，李季满脸宠溺。三指等人讷讷的不敢出声。 “既然是公主，那么有一把遮阳伞来挡住热烈的阳光，也就不稀奇了吧！” 李季又从工具箱中拿出一把各方面跟雨伞都没有太大关系的长条物品，三指看到后弱弱的举手问道：“这个东西看着好眼熟啊，我家可就这么一个马桶搋子……” “什么马桶搋子！” 李季眼睛一瞪，将手中的“雨伞”朝着天空举起，然后在缠满了导线的握手上找了半天，最终朝着一颗被当成按钮的铆钉按了下去。 现在是接近傍晚的黄昏，但是三指瞬间觉得天亮了。 “激……激……激光？” 三指整个人都蒙了，就用根马桶搋子，外加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铁片，还有看造型好像是从电子日历上拆下来的镜子和一大堆电线，就能搞出这么一发激光？ “不是，能源呢？这一点都不赛博！” 震惊的三指并没有发现，他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喃喃的说了出来。 “是不赛博，但很朋克。” 李季纠正了三指的话。 “这件雨伞最多可以用十次，我相信没有任何血肉之躯可以正面挡住它的攻击，义体改造过的不算。” “重头戏是这个！” 李季又掏出了很多把造型怪异，用料稀奇的枪械。 那东西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美感，有的枪管和枪身甚至直接用胶带和铁丝直接固定！ “威力大，后坐强，重点是一次可以装十发弹药，一枪下去绝对能轰碎半边身子！” 义体帮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他们已将开始讨论这东西的威力到底如何了。 现在还剩下最后两样东西，一个是用铁桶改造的，上面顶着数根金属天线；另一个则是数团好似垃圾般的不明团状物。 李季费力的搬着铁桶，对着楞在一旁的三指道：“还不过来帮忙？” “噢噢！不知这是？” “这是一个简易的电磁脉冲发射装置，能够瞬间瘫痪半径二百五十米内的所有电子设备。” “想象一下，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带上这个，大摇大摆的走到清道夫的老巢旁边，然后啪的一下……是不是爽爆了？” 三指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感觉吓人，这东西可是违禁品中的违禁品，毕竟夜之城里最多的就是电子机械了。 “那这个是？” 三指看着那几团不明金属聚合物，咽了口唾沫问。 “给你拿个。” 李季抓着三指的手，将一团金属塞到了他的手里，之后好像摁下了什么。 “来，看到大门外的那群人了么？丢出去试试！” “哦！” 三指很听话，抡圆了膀子朝门外就扔，当金属从空中划过，即将落地时，李季才慢悠悠的开口： “改良版要你命三千，内置易燃易爆气体，外侧则是微型易爆颗粒，里面夹着各种带尖刺的金属。” “金毛赛博狗托我给您问个好，清道夫先生……们！” 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人，刚才开始就不怀好意的盯着这里，从路人的避之不及的态度以及几道熟悉的身影来看。 “清道夫来的真快啊！” 李季看着因为他一句话而乱了套的清道夫，又掏出来两颗要你命三千，跟着三指一起丢了出去。 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三声巨响，门外的清道夫顿时人仰马翻，慌忙的就近找掩体，只有少数机灵的掏出手枪对院子里进行压制。 “愣啥呢？没看到割肾的打过来了么？再不动手等着给我收尸呐？” 李季一嗓子后，义体帮的人如梦方醒，三指刚想抄着家伙上，手里却被李季塞了好几颗要你命三千，大概五六个的样子。 “就这么多了，你悠着点用！” 说完李季就抱着他的雨伞和在逃公主，找了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水泥墙后面猫了起来。 “这波清道夫，好似意外的不好对付啊！” 和游戏中一见到他就不顾一切的冲上来相比，现实中的战斗大家都很苟，各个都仿佛老六附身。 “很会躲是吧？这回我看你们怎么躲！” 看着围墙外不断朝着院子里放枪，但是根本没有几个人冒头的清道夫，李季咧嘴一笑，握紧了手里的“雨伞”。 “口径就是真理，难道没人告诉你们，围墙挡子弹什么的都是假的么？给我统统气化吧！” 有眼尖的清道夫发现不对，瞬间拉着身边的小伙伴跑路。 “不好，快离围墙远点！” 然后天就再一次亮了。 第四章 老六的大哥是老五还是老大？ 围墙被李季的雨伞开出了一个大洞，余威甚至还洞穿了几个倒霉的清道夫，显然他们没有舍得给自己的身体也加上义体骨骼。 “再试试这个吧！” 惊魂未定的清道夫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只在破开的围墙中看到只诡异的玩具娃娃，那散发着红光的双眼和造型夸张的嘴巴，让他们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哪来的？情报里不就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义体医生么？他哪来的钱搞到这些的？” 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了，因为就在清道夫们满腹疑窦的同时，夹杂着刺耳噪音的电子合成声响起： “目标已锁定，公主爱你们呦~” 在逃公主的双眼发出阵阵红光，李季从半废的扫地机器中得到的定位雷达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天知道三指从垃圾堆里检出的破烂是怎么被李季改装成致命的杀手的。 数根黑黝黝的铁管从公主的嘴里伸出，上面甚至还缠着无数圈钢丝来固定！ 公主开火了，铁管里面猛地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金属风暴朝着院门外的清道夫倾泻而去，在留下数条人命后，剩余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冒头了。 看着李季这边打的如火如荼，义体帮的众人端着新入手的武器，这玩意通过刚刚李季的解释中就能明白是个近距离的喷子，这咋搞？ “嗯？三指那家伙跑哪去啦？这么久都没见人影，不会挂了吧！” 李季扫视着人群，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用一发“雨伞”，可这东西的材质实在是不敢恭维，连续两次开火已经逼近材料能承受的极限了。 就在双方僵持时，院门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伴随而来的就是重型武器的开火声和清道夫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院子里的义体帮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清道夫搞什么鬼。 几声枪响后，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李季默默的将雨伞和在逃公主对准了门外，手里捏住最后一颗要你命三千。 真的是最后一颗了，剩下的全在三指那里。 “季大哥，别开枪，是我啊！” 嗯？怎么是三指的声音？怪不得之前没见到他，原来是跑去做老六偷偷绕后了。 李季在心中默默的点了一个赞，同时也开始疑惑为啥原主之前虽然给他们义体改装，但似乎很少给他们做武器。 这样的战术人才，不用可惜了。 三指兴奋地从门外回来，今天是他第一次手刃清道夫。 然后砰的一声，他径直坐到了院子的地上，嚎啕大哭，看的李季一脸懵。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李季问道，同时示意义体帮的其余人将三指扶起来，他自己看着状态有点不对的三指，不怎么敢过去。 “爸爸，妈妈，我今天总算他娘的给你们报仇了！” 原来是孤儿啊，看不出这个非主流还有这样的过去。 “赶紧起来，哭哭啼啼的让弟兄们看笑话！你用了这把枪？感觉怎么样？” 李季发现三指不是一个人偷偷绕后，还带了几个人。 “很强，很爽，但就是震的我胸口疼，不过就算疼也爽！” “哥几个直到今天才总算觉得这义体有用了，要不是您之前给改装的义体，恐怕开枪的时候端不住这大大家伙！” “义体帮在您的帮助下，总算是有义体和武器了！” 李季其实很想问，难道之前没遇到他时你们也叫义体帮么？没有义体的义体帮，真有意思，够朋克！ “季老大，接下来打哪？我都听你的！” 三指哭够了，终于站起来，抹着眼泪笑着说。 “清道夫的人在这里死了这么多，就算他们是头猪也应该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拿上电磁脉冲，我们得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时怼了他们的老巢！” “这一带的清道夫据点，你知道在哪里么？” 最后一句话是朝着三指问的，后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那地方他做梦都想炸上天。 义体帮的众人也纷纷点头，居然没有一个人退出，这一点令李季很是意外。 想了想这帮人的出身，他释然了。 能跟着三指这个没有义体的义体帮混，这帮人本就是夜之城里草根中的草根，而且几乎每个人都与清道夫有着血海深仇。 一群都有着和三指类似过往的人，境遇和经历都差不多，能互相搭个伴子也就不奇怪了。 李季默默地点头，看着日头没入了地平线，夜之城的灯光再次照亮了城市。 “开过枪的，照顾下没开过枪的兄弟，我做的喷子你们可能不够分，把门外掉的装备捡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三指赶紧叫了几个人打扫战场，同时还好心的将尸体收了回来。 毕竟明面上还有ncpd呢，虽然这里比较脏乱差，但保不准有那个热心市民路过的时候顺手一通举报电话。 趁着这十几分钟的空闲，李季将自己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 “嗯，果然很惧怕义体改造，除了基础的神经网络芯片和一只光学义眼作为屏幕，连义体医生最常见的机械手都没安。” 叹息了声后李季觉得也还好，起码大部分的身体都是原装的。 不过在这逐梦之城里，只是依靠装备注定会死的很惨。 “下午在盖亚意识中隐约看到了几份还不错的义体改造方案，似乎就是这个时代的，而且大部分人对他的期待很高，有机会去找找看吧！” 循着记忆看向了荒坂塔方向，李季喃喃道： “公司又怎样？虽然你的科技很发达，不过很抱歉，下一秒它就是我的了！” 收起心中的雄心壮志，现在还不是时候，但迟早有一天…… 众人已经修整完毕，看着一双双期待和激动的眼神，李季觉得自己用不着再多说什么了。 “出发！” 不多时，十余人从逼仄的小巷子里走出，三指望向街对面的胡同，对李季说：“就是那了，我们现在刚好在电磁脉冲的范围之外，您看要不让我带着这个家伙过去？” “还是我去吧！” 望着三指惊愕的表情，李季笑笑道：“虽然很冒险，也很可能是自寻死路，但谁让你叫了我老大呢？” 拿起了路上改装的信号枪，只有这种纯机械的东西能不受电磁脉冲的干扰，李季拍了拍三指的肩膀，扛起了铁皮罐子。 “嘶…差点扛不起来，你们注意了，看见信号枪了就赶紧冲进来救我，大哥我的小命可就在你们手里攥着了！” “大哥……” 望着李季的背影，三指喃喃的道。 第五章 去成为传奇吧，少年！ 李季猫着腰，顺着墙根一点一点朝着这座貌似为公寓的老巢挪动着。 “早知道就不做这么重了，这东西起码有一百斤！” 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周围有巡逻的人员，但是通过随处可见的摄像头，李季依然能感觉到这里的守卫程度。 小心翼翼地计算着监控的死角，李季深吸了口气后，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时，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表情，连刚刚些许的紧张感都消失了。 “以释放电磁脉冲的同时全身而退为第一优先级，虽然没有见到明面上的武装人员，但需要考虑摄像头背后是否有会黑客操控。” “在开启电磁脉冲后，发射信号弹前的数秒将是最危险的时间，首先考虑能否制作自动发射的信号弹。” “要先找到摄像头的死角，同时收集可以制作自动信号枪的零件，这种方案耗时最短，成功率最高！” 数秒后，李季终于忍不住退出了这个状态。 他感觉自己满脑门的冷汗，心跳快的夸张，胃里还一个劲的干呕。 果然，任何强大的能力都有弊端，对现阶段的他而言，能够开启短短数秒的机械心智已经是人类身体承受力的极限了。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啊，像是要吐出来一样。” 顺着刚刚计算出来的安全路线，李季走走停停，不时还往后倒退几步，若是外人看起来定会以为这是个喝多了的醉汉。 但实际上，他的每一步走位都正好卡在了监控的死角，宛如幽灵一般靠近这看似无人的公寓。 “就是这里了，这里既是所有监控探头的死角，又可以直接观察到公寓门口，可惜这个地点数分钟后就没用了，千万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的可旋转探头！” 至于刚刚计划中的自动化信号枪，他只能摇头叹了口气。 就这破地方，咋可能在四分钟内找得到零件嘛！ 悄悄的放下电磁脉冲，正当李季准备按下启动的按钮时，一道路灯下拖着疲惫身躯的人影令他放弃了行动。 那是一名看起来刚刚双十年纪的少年，怀中还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妇人，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朝着公寓内走去。 这位看起来很惨的男孩子正是李季想要寻找的大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他怎么会来清道夫这里？怀里抱着的的应该是她刚出车祸的母亲莉亚吧，他不是去找黑诊所了么？” “怪不得剧情里只是含糊的一笔将大卫母亲的死一笔带过，原来他来的根本不是义体诊所，而是清道夫的地盘！” 望着进入公寓的大卫，李季知道，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他母亲莉亚多半不可能活着出来了，无论她是否有生还的希望。 不过现在嘛…… “我这只小蝴蝶可以试着第一次振翅了。” 对着远处义体帮的众人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后，李季顶着头痛，再一次进入了机械心智。 “重新计算摄像头死角，预计安全时间为三十分钟。” 片刻后，李季悄悄挪动脚步，拖着沉重的电磁发射器不停的在各处来回折腾，累的他满头大汗。 “三十分钟的话，大卫怎么着也该出来了吧？”阴影中的李季喃喃自语。 大卫的确没有让李季等很久，垂着头走出公寓的，至于莉亚已经被他留在了所谓的“诊所”里。 “去缔造属于你的传奇吧，少年！” 李季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大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阴影里。 然后他面对这明面上是正常的诊所，暗地里却是清道夫老巢的公寓，狠狠的按下了电磁发射器的按钮。 无形物质的电子脉冲瞬间覆盖了方圆五百米的所有空间，一切依靠精密元件运行的设备都被瞬间摧毁。 无线卫星通信被毁，有线基站的电路板上泛起阵阵不起眼的火花，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也随之悄然静默。 可惜的是，由于安装在人体大脑内的中央芯片是最高科技的造物，仅仅凭借这堆废铜烂铁拼凑出简易版电磁脉冲根本无法摧毁，但这样也足够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之中，和游戏中绚丽的光效不同，电磁风暴并未在宏观世界留下半点可以被人类直接观测的痕迹。 但李季知道他成功了，大楼中的阵阵骚乱和摄像头上熄灭的红光就是证明。 没有半秒的迟疑，李季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号枪，枪响之后，绚丽的烟花从夜空炸响。 他再也隐藏不了行迹了，飞快的跑向距离他最近的掩体，刚刚飞奔没多久，雨点般的子弹就朝着他的位置落下。 “清道夫的那帮杂碎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么？我还以为他们大部分都沉浸在变态的幻想中呢……” 李季苦中作乐的想着，然而现在的情况实属不太乐观。 掩体虽然足够抵挡住大部分的子弹，但是猛烈的火力压制令李季只得蜷缩着身子，丝毫不敢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出一丝一毫。 枪响渐弱，子弹再没那么密集，但是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还是令李季心头一沉。 “是手雷！希望这面墙能挡住！” 轰然巨响中，墙面出现了裂缝，几颗跳弹划破了李季的手臂，虽然是皮外伤，但不停滴落的鲜血还是看着很吓人。 “三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李季冷静的包扎好伤口，低伏着身躯一动不动。 终于，耀眼的光芒轰破了公寓的大门，义体帮的众人终于跑了过来，将公寓内的大部分火力吸引住了。 要是他们再晚个十几秒，李季就只能祈祷下一次也能穿越了。 只有数层的公寓被“雨伞”的攻击击中后，肉眼可见的微微抖了抖，看着墙上破开的将近两人多高的大洞，李季的嘴角却出现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早知道就不弄那么多炸药了，这怎么修得过来啊！” 利用楼内清道夫们暂时的惊愕，义体帮众迅速的利用远程火力靠近，李季也在众人的掩护下回到比较安全的后方。 “三指呢？怎么没见他人？” 不光是三指，还有好多会使用喷子的帮众也不见了。 “帮主他绕到后面了，还带着很多弟兄一起！” 这非主流是玩老六上瘾了啊…… 第六章 一切的起源来自蝴蝶的振翅 觉得三指好像越来越有老六的潜质了。 感慨声后，李季在附近了垃圾箱旁找了一大捅水，同时和身旁的人嘱咐道： “叫人通知一下三指，里面应该有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位昏迷的女士，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注意点别弄死了，我稍微有点用。” 小弟很听话的跑去通知，李季则将在逃公主抱了出来，趁着楼内的清道夫没人露头时，放在了稍微隐蔽点的地方。 “这里有她一个就足以压制住楼里的火力了，你们就朝楼里冲吧，记住刚刚我路上讲的，三人一队，注意前后左右和上下的敌人，不要掉队。” “去吧，得有你们为三指在正面顶住压力，他那边才好趁机摸鱼。” 眼下时间紧迫，李季暂时也教不了他们什么，连他自己都是打仗的门外汉，游戏里他只会莽来着。 只不过是从盖亚意识中找到了几段比较容易理解的战术安排，希望这帮小弟能听话吧，那样还会少死点人。 目送着义体帮的众人顺着破洞冲进了公寓，李季一边用水给在逃公主的枪管降温，一边检查“雨伞”的状态。 “看来只能再用一次了啊！” 没办法，任他的能力再逆天，也反抗不了物质守恒，除非他也有颗黑色的小药丸。 在楼内传出了几声巨响后，枪声开始减小了。 望着站在窗户边上的三指，李季笑了。 其实真不怪清道夫太菜，也不是义体帮忽然各个宛如神明附体，而是因为一开始李季的那一发电磁冲击波，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毕竟这东西的核心技术，就算是在公司内部，也要加上个“绝密”的钢印。 李季在盖亚意识发现这东西时，就明白这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大杀器，怪不得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 义体失灵，通讯中断，网络下线。当这一技术面世时，这三板斧足以撼动赛博世界的根基，和市面上已有的技术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 所以这项技术才被诸多公司列为与核武器级别相同的禁品，同时彼此监督。 唯一的缺点就是造价昂贵，作用范围太小，完成品笼罩的地域也不过数公里，所以这门技术就被雪藏了许多年。 李季虽然造了个阉割版中的阉割版，但是其威力也不是清道夫这帮杂鱼能扛得住的。 至于完全版……就算找到了足够的资源，在没用能力抗衡众多公司的联合追杀时，李季大概率也不会做的。 将留在身上的最后一发要你命三千丢在了电磁发射器上，这件由破烂拼凑成的电磁发射器，就此爆裂成一团碎片。 “这下就算公司的人来检查，大概率也不会发现了。” “电磁脉冲所造成网络黑洞大概会持续三天，这段时间内，再高明的黑客也无法通过网络知道这里的一切。” “至于三天后，这里的网络信息就会被还原成乱码，不会有丝毫痕迹。” “如果这都能被公司发现踪迹，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李季并不担心公司会顺着清道夫的仇人查过来，夜之城一大半的草根都和他们有仇。 至于他自己，则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义体医生罢了。 来到公寓内，死状颇为凄惨的清道夫们正被义体帮的众人丢进火炉。 看着这里熟悉的陈设，李季暗叹着，果然是这里，剧情中大卫带他母亲来的地方。 “那两个人还活着吗？” 三指的气质有点变化，大仇得报和袍泽战死的诡异情感令他的眼神很是纠结，不知道该是兴奋或者悲伤。 不过到底还是沉稳了一些。 “都活着，那个胖子被我们缴了械，锁在房间里，但是那个女的好似情况不太妙。” “兄弟们的情况怎么样？” “有五位当场战死，两个重伤昏迷，有个没了手，有个没了腿，剩下一些轻伤不值一提，还能站起来的就剩下十二个了。” “后悔么？” 三指沉默的掰着手指，细心的在用另一只手挑出机械上面挂着的碎肉。 “季老大，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李季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别煽情，夜之城不信这，我去看看那个女人。” 非主流三指看着李季的背影，心中默默道：“但我信！” 很快的，李季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莉亚，那里有两名队员正守着他。 “我要开始抢救了，你们可以稍微出去等一下吗？” 其实我也不会医术的，他在心里补充了句。 当两名队员从外面关上门时，李季发动了自己的能力，潜入盖亚意识！ 他无法形容自己看到了什么，周围好似充满了光明，又似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一段段的“信息”在周围不断的徘徊，那是人类文明千万年所积累的底蕴，庞杂纷乱的概念足以摧毁任何一名无意中闯入的外来意识。 李季当然不在此列，他觉得自己现在就仿佛一个“容器”，可以少量的承载这些信息，同时只要用意识表达出自己急缺的东西，就会有类似的“信息”他吸引过来。 “医术！” 他默默发出了召唤的讯号，下一刻，他就被庞大的信息流所贯穿。 现实中，李季默默的张开双眼，自动开启了机械心智。之后一丝不苟的开始检查莉亚的身体。 好似在这种状态下使用技能，反噬没有那么强烈？ 在疑惑中，李季完成了检查，得出了果然如此的结论。 “脏腑遭受剧烈震荡，数颗玻璃碎片划过了肺叶，至于昏迷的原因是脑震荡。” “虽然也很严重，但却绝对不是足以致死的伤害。” “只能说，大卫这小子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叹了口气后，李季开始了治疗。 数个小时后，治疗结束了，莉亚沉沉的睡着，估计不久后就会醒来。 李季找到了三指，带着他来到了公寓的门口。 “这个大洞，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下午之前，修的好不？” “老大，您是要占了这里吗？但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啊？” 三指迷惑不解，实在猜不透这新任的老大到底唱的哪一出。 “占了这里？不，这里要不了多久后就会挤满了公司狗，他们狗鼻子一向灵敏。 对了，关于电磁炸弹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们知道的。 所以一定要管好手下的嘴，这件事一旦泄露，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李季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三指嘱咐道。 “至于修墙的原因，当然是演一场好戏啊！一场关于起源故事的大戏！” 第七章 黑暗才是真的夜之城，那些灯不是 “之前的那名胖大叔呢？” 落魄青年大卫看着眼前这名陌生的年轻人，有些奇怪的的问道。之前公寓门口的装修痕迹，就已经让他很疑惑了。 “他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横尸街头了，这种事情在夜之城很常见，不是么？我是新入职的员工。” “是啊，这很常见。” 大卫情绪低沉，默默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李季做出遗憾的表情，摊了摊手说：“抱歉，我们尽力了，但是我可以为您推荐殡葬一条龙服务，如果您的行动能够快点，应该还来得及在火化前见到你母亲最后一面。” “当然，这是收费的。” 他又补了一句，看着将头埋入衣领的大卫。 后者沉默的朝着火炉所在的房间走去，李季则跟在了身后，暗自打量着他。 “这么看上去，就是一名很普通的青年嘛，果然，只有经历才会使人成长啊。” 终于，大卫看见了他的母亲，在操作工的控制下，那位可怜的女士已经将一半身体没入了火炉。 目送着大卫抱起圆形的骨灰盒后离开，李季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您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呢，莉亚女士。” “那样做除了会让我和大卫横死当场外，没有任何价值。” 操作工掀开了帽子，正是大卫眼中已经死去的母亲。 她原本的衣服已经给某位化成灰的清道夫穿了，现在是一身廉价的工装。 “明智的做法！” “您原本的身份芯片被我用小手段取了出来，现在估计已经没了，至于您脑袋里现在的芯片，我则是为其加上了一个小玩应。” “你对外部世界发出的每一道信息，都需要我的审核，莉亚女士，我觉得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莉亚望着这名救了他一命的青年，她不明白这一系列操作背后蕴含着怎样的计划，但单是他所掌握的技术，就已经让莉亚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但是，为什么呢？您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还是不理解，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将她从新变成自由人，这种手法令她匪夷所思，同时也迷惑不解。 “就当是，想弥补一些遗憾吧！” 李季说了一句对莉亚而言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大卫他……” 莉亚还想说什么，李季便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相信我，大卫潜力比你期望的要多得多，你应该尝试重新认识一下你的儿子了，这次的打击对他而言不是坏事，也许你会见证他成为传奇的那一天也说不定。” “那时，你们再见面吧。” 成为传奇？这个两个滚烫的字眼令莉亚有些窒息，在夜之城中，有多少人为了这两个字埋骨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是良久后，莉亚最终只得苦笑着说：“反正我现在也没的选择了，不是么？” 李季微笑着，并不接话，谁叫他之前真的不了解这名伟大的母亲在对待儿子以外的人时，究竟是个怎样相处态度呢？ 所以有个保险，对大家，对大卫，都好。 “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莉亚女士？” “我现在还能离开你这里么？” 莉亚面无表情的问着。 “并不能！” 李季笑的很开心，但还是安慰道：“放心吧，我如果要害你和大卫，怎么会绕这么个弯？” 谁知道你之后还有什么阴谋？莉亚有些无奈的想着，但她现在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这家伙的技术的确高超，以自己在荒坂公司的见识，居然也想不到任何破解的手段。 “您脑袋里的小东西，在我确认了您的态度后，会主动拆下的，这一点请放心。” 莉亚对此只能无奈的选择相信。 “需要我做些什么？您不会让我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吧？” “当然，请穿上这个。” 李季递给莉亚一身黑色的长袍，慢条斯理的说：“我需要您脑中的情报，以及您曾经的工作经验，还有一些小事麻烦您，当然，我觉得您一定可以成功胜任的。” “我现在也只剩这些了，不是么？” 莉亚对此不置可否，当面换好了衣服。 二人走出了焚化室，李季向三指介绍了莉亚。 “这位和你一样，被夜之城深深的伤害过，不能脱下的面罩就是证明，现在和我们是一起的了。” 三指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中的女人就是莉亚，有些事，毕竟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之前李季已经在脉冲炸弹上犯了错，这次自不会再犯。 忙碌了这么久，李季终于感觉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会了，这场大戏唱的比他预料中的还要累。 想要让大卫浴火重生，成为他记忆中的模样，李季曾经对此伤透了脑筋。 毕竟，一点点的改变，都有可能走向未知的偏差，一旦偏差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再想救人就不像这次这般容易了。 幸运的是，冥思苦相后，他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如果事实就是大卫亲眼看见了母亲的死亡，亲手捧回了莉亚的骨灰，最后亲自穿上了来自军队的义体，那么只要让事实重演，大卫就还是那个大卫，但莉亚却奇迹般的复活。 这种操作，就仿佛欺骗了整个世界。 细节的复杂程度比他想象中要难很多，比如那个一开始的胖大叔，真没想到对清道夫那般死忠，无奈之下结果了他，李季只得亲自上阵。 总而言之，除了门口的装修痕迹和李季这个打酱油的npc，一切都和剧情一般无二，算算时间，现在大卫应该去找那名义体医生安装斯安威斯坦了吧？ 真是期待日后母子相见的情景啊。 至于其余人，李季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思考中的他下意识的走上了天台，看到三指正在呆呆的望着夜之城那绚烂的霓虹夜景，眼神中仿佛失去了焦距。 “美么？” 突然出声的李季吓了三指一跳，表情有些僵硬的回答：“当然是美的，只是我们这般的人，就算再怎么欣赏也只是蜉蝣一般，连背景色都算不上。” “呦呵？看不出你还挺文青，你知道蜉蝣是什么意思么？”李季失笑，在三指旁边坐了下来。 “大概就是蚂蚁吧，我不太会说话，以前没怎么读过书。” “我不是问那些灯，我是问哪里。” 李季指了指那些霓虹灯的照不到的角落，在光芒的映照下，阴影显得格外黑暗与深邃。 三指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些茫然，有些不自信的道：“应该，不美？” “对喽！” “这才是夜之城的真实，那些发光的不算。” “想想看，那里有着和你相同经历的草根，正在受着各种形式的灾难，是什么导致了这些？” 三指想了想，试探道：“清道夫？帮派？贪婪的议员？” 李季哈哈大笑，起身在三指耳边道： “是荒坂和他们依仗的制度啊！傻小子！” 三指惊愕的望着李季，眼底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神采。 老大难道是想…… 三指冒出了一个令他深感恐惧却又热血沸腾的想法，并一发不可收拾。 第八章 为何如此惊慌？只不过手搓了个黑洞而已！ 李季并不知道，他随意的口嗨究竟被三指这个非主流脑补出了多么离谱的猜测。 只是看这个少年茫然地坐在楼顶，忍不住打了一针鸡血而已。 “还有很多事要忙啊！” 再一次利用盖亚意识，将几名重症患者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又从清道夫遗留下来的义体零件中组装了还算完好的肢体。 那两名断手断脚的帮众就此因祸得福了，李季也因此收获了大批帮众尊敬的目光。 至少这些夜之城的草根，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 总而言之，这次是各种因素的一波肥。 但这个公寓不能再待下去了，指挥着帮众将战利品分批打包后，李季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留，还是不留？” 看着眼前忙碌的义体帮众人，李季做出了决定。 “单打独斗，可救不了想救的人啊！” 电磁脉冲的效果还没有消失，所以他托人叫来了莉亚。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您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之前没有和大卫讲过吗？” 看着这个为了大卫几乎付出全部的母亲，李季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在公司中出人头地，这些黑暗，我会将它们挡在家门外的！” “现在你也这么想吗？” “……您为何对大卫这般有信心？” “大卫，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看门外，那里的每一个，都叫大卫。” 看着莉亚面具下茫然的目光，李季笑了笑，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希望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最好是那种，离城市稍微远点，但交通很方便的地方。当然，地盘要大。” “城郊的公路边上有很多废弃的厂房，大都是破产的老板们等着银行来收购，不过大多已经排队等的好几年了。” 只是稍微思索了下，莉亚就报出了数个地名，那里现在都被各种大大小小的帮派盘踞着。 “您之前主要是做中间人还是？” “都有，公司的身份可以让我接触到夜之城的方方面面。” 人才啊！李季感叹着，不愧是差点将大卫一只脚送进上层圈子的女强人。 “那您一定能帮我打出数名佣兵的名号了？” “请直接叫我莉亚吧，你说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出色的完成几票委托，就会有中间人找来的。不过第一单往往是最困难的。” 李季思考了下，对着不远处走下楼梯的三指招招手，嘱咐道：“能搬走的赶紧搬走，看着还不错的义体先找人到黑市卖几件，花钱找几辆面包车，我们要搬家了。” “再给我腾个房间，我要做个大炮仗！” 然后他才又对莉亚讲道：“关于佣兵和新家的事，这两天就请你多费心了，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叫三指。” 终于，在晨曦的光辉来临前，李季坐上了最后一辆缓缓驶出的面包车。 “希望我留下的礼物能给你们带来惊喜。” 就在李季他们逐渐远离这座公寓时，一名荒坂的低级黑客，却从赛博空间中阵阵诡异的回响，激起了心中的警觉。 “难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愣头青黑客，准备攻击夜之城的ice（会反击定位的防火墙）?” 他连嘲讽的想法都没有，最近这阵子有不知道多少初出茅庐的黑客，在跃跃欲试后被荒坂凌厉的反击爆掉了脑袋。 “反正这些与我的工作无关，只要上报就好。” 这位打工人只是例行将异常数据打包后，上传到了中央风控系统，至于接下来那名黑客的结果嘛。 “应该会死在无人的角落吧，可怜。” 与此同时，康陶技术，网络监察，军用科技等和荒坂公司一样屹立在赛博世界顶端的巨头企业，在不同的时间都陆续收到了来自底层黑客们的异常报告。 就在这名黑客提交异常报告的数秒后，经过数次波形比对的智能系统悍然拉响了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将无数位荒坂的高层大佬从睡梦中叫醒。 “疑似五号武器被启动？什么情况？新的公司战争降临了么？” “三郎大人？他怎么也上线了？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啊？” 几分钟后，在夜之城的居民毫无察觉之际，无数的卫星在上空聚集，所有的防空火力全部上线，城市内部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以及防御机枪几乎瞬间被荒坂接管。 而可怜的夜之城城主刚刚被助手叫醒时，就发现整座城市已经在按照公司的意志运行，于是他愤怒的将手中的电话摔个粉碎。 一辆辆坐满了荒坂特工的黑色轿车从隐蔽的角落驶出，从各处赶往了同一处地点，那里是不知何时从网络中蒸发的地方，今晚一切动乱的源头。 正是李季刚刚离开的清道夫据点！ 于此同时，经过数台世界上最顶级超级计算机层层加密的简易通讯平台被搭建，供应着仅有数人的会议。 “荒坂公司，军用科技，对于夜之城突然出现的网络黑洞攻击，我方是否可以认为你方试图挑起战争？” …… 此时发生在金字塔顶点的大佬扯皮，李季毫不知情，但他也已经感觉出不对劲了。 空中不时有军用的无人机飞过，街角的机枪突兀升起，所有的摄像头几乎以同一频率扫向居民。 所有的一切无不都在证明，李季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还是低估了荒坂对整个社会的监控力度，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啊！” 看着从公寓中传来的视频信息，此时那里的门外正源源不断的汇聚着来自荒坂的特工，小心翼翼的朝着内部探索。 “本来以为用不上的，不过还是希望这份漂亮的烟花能令你们满意。” 掐断了视频的连接后，李季从怀中掏出造型简陋的遥控按钮，轻轻按了下去。 轰隆的巨响从远处传来，整个公寓在爆炸中化为废墟，将进入其中的特工们尽皆埋葬。 但这还不算完，紧随其后的第二声爆炸中携带的电磁脉冲，再一次将公寓附近方圆五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电路系统尽皆摧毁。 赛博网络中的黑洞，再一次出现了。 第九章 大卫：震惊老妈一整年 虚空中震荡的电磁脉冲将不但会影响宏观世界，更会将所有频段的网络无线信号尽皆撕扯成碎片，之后化为赛博网络中的风暴。 如同黑洞一般，将所有的电磁信号全部吸引摧毁，这就是“五号武器”被列为禁忌的原因。 “你们会游泳么？” 刚刚按下按钮的李季拿出两件莉亚同款斗篷，对着正在开车的三指和坐在旁边的莉亚问道。 同时顾不得两人惊惧的目光，自顾自地开始穿衣服。 莉亚也看到了视频的画面，同时这座城市的变化更放大了她心中的不安，这份恐惧在李季按下按钮后，达到了顶点。 “我们到底在和什么战斗？” 她声音颤抖的问着。 “一般我管这种叫做跑路。” 李季头也不回的答着，将斗篷抛给了正在开车的三指。 “切换自动驾驶吧，在大桥上我们跳车！” 三指自从李季按下按钮后，就一直处在某种异常的亢奋中，看的他直皱眉头。 看来之后要给三指准备次血检了，李季一边掏出大堆零件摆弄，一边暗暗想到。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有荒坂特工寻着车辙印追上来了，公司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 “行驶途中严禁打开车门！行驶途中严禁打开车门！” “我禁你姥姥！” 一脚将车门踹飞后，李季粗暴的用羊角锤将喋喋不休的车内喇叭砸了个粉碎，抱着遥控器就从桥下跳了下来。 临跳车时还朝着桥上扔了块金属片，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这东西应该能将公司的注意力引开一段时间吧？盖亚意识里的宝贝还真多啊。” 之后落水声响起，李季三人顺着河道向下游飘去。 在上岸前，李季再次掏出了那个建功多次的遥控器，一旁的莉亚见到他又拿出了这个，眼皮开始不自觉的狂跳。 按下后，桥上又是声巨响，外加一道无人察觉的电磁脉冲。 “这下就应该彻底摆脱了吧？如果我是公司，在看到留下的信息后，注意力应该就会从清道夫那里转移开了。” “嗯，之前的头痛值了，机械心智在某些时候，还是很管用的嘛！” 一行三人在李季的强烈要求下，在岸边的垃圾堆中翻出了新的衣服，将原本的斗篷沉石江底。 当然，这一过程中莉亚也仍旧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这点令三指尤其遗憾。 小心的避开沿路的摄像头，李季甚至为此短暂的开启了机械心智。 “至于天上的卫星，此时的注意力应该放在了之前的两处爆炸上。 而且这会应该已经受到了大气层中的电磁干扰，就算公司丧心病狂的将整个夜之城纳入眼底，能侥幸捕捉到这里的画面，也一定会是模糊不清的。” “嗯，暂时稳了。以后这玩应还是少用吧，这次是迫不得已，总这么来，我怕心脏受不了这刺激。”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大卫一拳将欺负他的公子哥射到了墙上，李季三人也来到了那处废弃的工厂。 看着远处的街角那里，一群举起横幅，组织游行的赛博工人们，李季觉得，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顿安稳觉了。 就在他在这处废弃的工厂里呼呼大睡时，加密议会里的气氛却宛如寒冬般凝固。 “荒坂三郎，解释解释吧，这片金属怎么来的？” 一名老人在虚拟空间内看着不远处的投影，脸色黑的好似锅底。 他就是荒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从上个世纪存活至今，经历过数次公司战争，被底层民众惊惧地尊为神明的荒坂三郎。 看着铁片上的符号，这东西出现后，脉冲炸弹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摩根·黑手，他，或者他背后的庞然大物，终于要对人类宣战了吗？” “所以这次算什么？嘲讽？挑衅？” 荒坂三郎阴郁的表情下不知想着什么，心中对某个计划的实行，态度更加坚定了一分。 …… 傍晚，李季伸了个懒腰后，终于睡醒了。 “总感觉自己的生物钟好像往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回了啊！” 简单的洗漱后，他才好好的开始打量这个新据点。 由于这里废弃以久，工厂内能被卸掉的东西早就被无处不在的拾荒者砸掉换了钱，四处漏风的新家令他忍不住苦笑。 但看着义体帮的众人热火朝天的大搞基建，他也就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好在这里原本应该是座小型的食品加工厂，大公司看不上这么个破地方，有点规模的帮派也嫌弃这里到处都是工厂的浓烟，没有什么油水。 所以这才被李季带着义体帮捡了个漏。 至于原本的老板？可能曝尸在某个废弃的下水道中了吧。 三指正忙着指挥众人将战利品摆好，莉亚则是在发现李季醒来后就跟在他身边，看得出来，这女人面对他时有点拘谨。 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啊？发现了这点的李季哭笑不得。 虽说这里大型帮派很少，但是依然有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停的朝着这里眺望着。 “莉亚，你对这里的帮派怎么看？” 不知想些什么的莉亚被李季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短暂思考后才道： “聚集在这里的帮派大都是被夜之城中的老牌黑帮驱逐出来的，一般没有什么背景，但也是盘根错节，势力复杂。” “外来者想要在此立足，还是有些难度的。” 看着莉亚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季就知道她还有话没说。 “你似乎有心事？” 莉亚犹豫片刻，才开口道：“我很担心大卫，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你想见他？” 李季停下脚步，平静的望着她。 莉亚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李季想了想后，开口道：“想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么？” 母亲的眼睛中陡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这份目光令李季有点尴尬。 人是他救的，但人心的情感却不是他能够把握的。 “你不是一直觉得大卫可以一步步爬到公司的顶端么？现在怎么没了当时的自信？” “您怎么知道……” 莉亚瞬间脱口而出，两只沧桑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这并不难猜，从你醒过来后，说过的话中除了交给你的任务，剩下的几乎句句不离大卫，我就知道你对他有多大的期待了。” “但我还得多嘴一句，你的孩子比你想象中，要优秀的多。” 莉亚听到这番话后，眼中既有着骄傲，也有着一丝不好意思。 “其实你早就想说了吧，憋了这么久才来找我，也是难为你了。既然你要去夜之城，那就顺便帮我个忙。” 连通了莉亚的通讯频道后，李季发送了一串坐标数据。 “可以在这里等他，这几天他应该会出现在这里，当然，别忘记你的承诺，注意保密你的身份，远远看着就好。” “大卫他平时还是很乖的，我相信他不会乱来的。嗯？这是？众多佣兵聚集的狂欢派对？大卫他怎么……” 莉亚看着坐标，有些震惊的喃喃自语。 第十章 有些人活着…… 三指见莉亚走了，此时也凑到李季身边，悄悄的道：“老大，您就这么放她走了？万一……” “不会的，她的心底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工厂远处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在看到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莉亚出门后，并没有轻易靠近，而是悄悄的退的更远些。 李季望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待办事项里好像还得再加一条。 “嘱咐你做的东西弄好了么？”他看三指提着几块铁板，指着问道。 “放心吧，妥妥滴！” 三张长条形铁板，两长一短，上面分别用灯带缠着铁丝写了几句话。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悬壶济世！ 一幅对联，外加块横批。 “将这个摆到大门两侧，短的放上面，再弄个发光的十字架，我教你怎么摆。” 三指看着陌生的文字，有些抓耳挠腮，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老大，这啥意思啊？” “附庸风雅而已，别在意，今天装好，等莉亚回来就开张。” “到时候，就有三指你的忙了。” 李季拍拍三指的肩膀，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 “啊？我不会当大夫啊！” 三指有点傻眼，开义体诊所跟他忙不忙有什么关系？ “谁让你当大夫了？就算你同意你的那帮小弟也不同意，放心吧，是别的事。” 施施然走到自己的小房间，里面的陈设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门，里面是座小型的厂房，大概二百来平。 “这非主流是真把我当大哥了啊，这些东西得花不少心思，以后给他弄个好点的义体升级计划吧，先定个小目标，全身99%好了。” 连接上了本地网络，李季开始查询昨晚城中发生的大事。 果不其然，但凡稍微有点名气的频道或者电台，都对昨晚发生的事闭口不言，仿佛一无所知的样子。 只有某个城主发了份义正辞严的声明，行文中充斥着对荒坂不宣而动的愤慨，但是数分钟后，这篇声明就莫名其妙的蒸发消失。 “这城主头真铁啊！” 李季感叹着，又打开了本地论坛，这回倒是热闹了不少。 “昨晚咋回事啊？我听到了好几声爆炸，大街上又是无人机又是机枪的，可别是赛博精神病大开杀戒了吧？” “阴谋，这都是公司的阴谋……” “这是神带给人类的启示，毫无节制的使用义体只能招来毁灭……” 随意看了看网友的讨论，发现和预想中的一样，真的没有人关心一小波清道夫的死活。 而且公司也没能力冲破电磁黑洞的封锁，昨晚的行动看来是无人发现了。 不出意外的话，网络上关于昨晚讨论会渐渐被人压下热度，做这种事公司都轻车熟路了。 退出网络后，李季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但刚刚一闪而过的名词，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赛博精神病，这到底是个什么玩应？” 想了半天，除了得出了几个毫无道理的猜想外，没有任何收获。 “到底是阴谋论，还是真的是一种疾病？得想办法找个实验体，否则的话，丽贝卡的哥哥皮拉，还是免不了被爆头啊！” 在心中勾勒出了数个计划的雏形，但都感觉不大靠谱。 “说起来，关于自身的强化也该提上日程了。” 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这是身上目前唯一的义体改装，出产自一家专门制造义眼的巨头，歧路司。 当然，只是低阶版本。 “给自己动手术，可真不是一般的考验心理素质啊！” 感叹中，他随意找了个替换的机械义眼，将原本的歧路司眼球摘了下来。 “希望这东西自我保护机制不会太强吧。” 进入盖亚意识！ 半梦半醒中，李季再次来到了人类的群体潜意识之海，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夜之城城主私宅。 “荒坂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们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将他们带进了夜之城！” 莱恩城主此时正怒火中烧，荒坂冷漠的态度让他不禁怀疑，自己七年前耗费无数资源将其请来，是否是个错误。 他只是想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 “城主先生，荒坂毕竟根深蒂固，而且人家的总部远在东方，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作为他的助手，杰弗逊议员表示很无奈，在他看来，做了这么久的城主，莱恩已经飘了，而明年就是下届城主选举，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想到这，规劝的话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哼！当年我能将他们请来，现在我就能赶他们走！世上公司那么多，荒坂可不是一家独大！” 说完气话后，莱恩开始沉思。 “杰弗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帮我跟军用科技的人联系一下，就说下城区的那些劳工们，对他们的老板已经很不爽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望着崭新的门牌，三指满意地拍了拍手，为了表达重视，他甚至没让手下来做。 电源接通后，红色白底的十字架第一次出现在这纷乱的下城区。 看着远处闹事的劳工们，三指感慨了句：“真有勇气啊！” 李季也在此时推开了房门，指着房间中的几个铁桶说：“帮忙搬一下，这是用来防御的炮塔。” 尽管卖相一如既往的难看，但三指还是欢天喜地的招呼人过来安装。 “那里还在闹么？” 李季看着街道尽头，拉起横幅的赛博劳工们仍旧高举着手中的木牌，用整齐的口号表达自己的诉求。 “是呗，也就是这远离市区，否则早就被ncpd抓起来了。” 微微晃动着脑袋，用手揉了揉新的义眼，李季轻声说：“你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还有附近帮派的情况，我们不能总是两眼一抹黑。” “得嘞，老大您就瞧好吧，路边的流浪汉，稍微给口吃的就能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供出来！” 三指嬉笑着走开，而李季则默默实验了自己刚刚获得的新功能。 “ncpd么？有点奇怪啊，他们的防火墙简直就和没有一样，怪不得当时v能够肆无忌惮的访问他们的数据库。” “嗯，瞅你一眼就知道你叫啥，甚至还能往上好几辈，这很适合扮演神棍嘛。” 正犹豫着是否准备找个倒霉蛋实验下其他功能，大门口却突然传来了阵阵骚乱声。 “这么快就有病人了？莉亚可还没带着设备回来呢。” 李季疑惑地看着门外，来的却是数名之前在门外鬼鬼祟祟窥视的帮派混混。 他顿时眼睛一亮。 “试验品这不就来了嘛！” 第十一章 禁法·大眼珠子糊脸术！ “看看这别致的小手指，那边的小白脸，赶紧过来给大爷爽爽啊！” 李季稍稍走近了些，就听到对面有些放肆的嬉笑。 “滚回家干你老妈那报废的排气管吧！” 三指破口大骂，隐蔽的朝着义体帮的众人比了个手势，将这些帮派混混围了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在帮会频道里说就行，这些人还攻不破我做的ice。” 李季淡淡地在通信频道中开口，顺便将三指和他拉到了一个单独的频段。 “老大，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啊！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三指默默地在心中询问，他现在正瞪着那个一开口就是荤话的人。 “我们现在才是来者，莫慌，看看他们怎么说。” 李季用目光瞟了眼摆放在大门口角落的“铁桶”，又瞅了瞅三指，意思不言而喻。 然后他微笑着向前，故作惊喜的问道： “几位有病么？” 场中的气氛刹那间安静了几秒，三指对老大顿时惊为天人，然后对面领头的人就怒了。 “你他娘找死！” 几根黑黝黝的枪口立刻指了过来，义体帮的人也没在怕的，用破烂大喷怼了回去。 场中的形式瞬间从菜市口骂街变成了黑帮械斗。 “没病？没病为啥跑到大夫这？还是说，你眼神不太好，没看到门外明晃晃的招牌么？” 李季的语气很夸张，将“受害者”的委屈全写在了脸上。 同时他也没闲着，悄然开启了义眼的功能，将一幅幅视觉信息上传到ncpd的内部资料库进行数据比对，很快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杰森，九级通缉犯，赏金2欧，下城区猛虎帮成员，疑似为巫毒帮运送数次货物。” “犯罪记录：非法逃税，抢劫，当街行凶。” 2欧？这破玩应是不是坏了…… 李季看着可怜的赏金，望向杰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脸上的表情更加立体了。 杰森似乎愣了愣，这才回头瞅见了明晃晃的巨大十字架。 “大夫？那正好，哥几个今天也不能白来一躺，道上的规矩就是，这里是我们猛虎帮罩着的底盘。” “所以，看在帮你们驱赶流浪汉的份上，这保护费，得交！” 砸了砸嘴后，杰森还是慢条斯理的道，只不过语气收敛了些。 毕竟夜之城这种地方，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还是很少有人往死里得罪医生的，帮派也不例外。 “就您这身义体，我表示很怀疑啊！” 李季有点迟疑的道，同时又看了看杰森的眼睛。 “这个义眼的问题就很大，连那么大的招牌都看不见。” “你放屁！谁不知道大爷们是巫毒帮罩着的？这片地界的规矩我们说了算！” 杰森又奸笑着接着说：“而且昨天夜里城中刚好出了事，今天你们这帮人就突然蹦了出来，心里有没有鬼，你们自己知道。” 可怜的家伙，他要是知道昨天死了多少荒坂特工，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要是换成一般人，恐怕还真就被吓住了。 “巫毒帮不是在太平州龟缩吗，什么时候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拉业务，还罩人？你们真当我背后就没什么背景吗？” “还有，你的眼睛真的有毛病，得赶紧治治。” 李季收敛了笑容，有些淡漠的开口。 “老子眼睛没毛……” 杰森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抱着脑袋哀嚎着摔倒在地面上，同时倒下的还有跟着他的几名喽啰。 “看看，看看，还说没毛病，那眼珠子都炸开了。” 叹息声中，李季眼底的数据流消失殆尽，他发现新能力意外地好用。 “杰森啊杰森，眼神不好就多攒攒钱，到我这换个好点的义体，看在邻居的份上，首单给你九九折哦。” “回去告诉你家老大，我这里有不少多余的义体，他要感兴趣的话，欢迎来做生意。” 杰森在地面狂打摆子，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廉价义体都在不受控制的抽风，其中眼睛的反应最强，狂暴的电流甚至将眼眶周围都烤出了阵阵肉香味。 “你怎么……知道我叫……” 李季摆了摆手，没兴趣给他解释，示意三指叫人将他们丢出了大门。 扯虎皮做大旗最重要的就是神秘感，只要能有对方足够忌惮的实力，谁管他怎么脑补？ “这人真他娘的操蛋，还什么巫毒帮？我看他就是在放屁！” 三指看着死狗般被丢出门外的杰森，不屑地啐了一口浓痰。 “不，恐怕他们还真和那个太平州的土皇帝有点关系，不过应该只是帮着跑跑腿而已。” 李季目光闪动着，在心底默默地盘算。 “虽说暂时用摩根·黑手的名号震住了公司，但他们却也不是忌惮区区一匹独狼。” “公司真正在意的，只是黑墙之外的知性ai。”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当年和银手一起进攻荒坂塔的黑手，失踪后居然就这么投靠了它们。” “而巫毒帮，似乎就和黑墙之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暂时打定了主意，李季觉得这个时候还不能掺和进这蹚浑水，知性ai和人类斗了近百年，眼下让公司和它们狗咬狗正不错。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这个什么猛虎帮，听起来和虎爪帮名字很像啊。” 三指冲着一瘸一拐离去的杰森恨恨的比了个中指。 “切，只是名字像而已，他们就是因为名字，才被虎爪帮赶出了沃森区，灰头土脸的。” 还有这事？这个帮派的过往一定是部辛酸史。 “老大，您刚才为什么不……” 三指比着手刀，朝着脖子抹了一把。 “初来乍到，不要什么事都想着打打杀杀，在夜之城玩的都是人情世故。” 李季先是义正辞严了一句，之后又说道： “看着吧，想要在这地方安生下去，弄死几个喽啰没什么用。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能合作最好，打架是最后的选择了。” 猛虎帮总部，自封“虎王”的迈克尔正烦躁听着属下汇报。 “什么？那小娘皮还是不肯联系她那快入土的老爹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脾气暴躁的虎王迈克尔飞脚将可怜的喽啰踹翻，准备亲自过去给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一场深刻的教训。 这时，伴随着嚎啕的哭声，被他派去摸清新来的一伙人到底是不是过江龙的杰森抹着眼泪回来了。 向来护短的虎王迈克尔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第十二章 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夜幕降临，货车停在了悬壶济世诊所的门前，莉亚精神恍惚的下了车。 三指招呼着众人从车上卸下了一堆开诊所用的医疗器械，顺手递给司机一根香烟。 李季也从他的小屋中走出，莉亚见到他后神色很激动，快步走了过来。 “李季先生，您为何不告诉我大卫他装了那么危险的义体？而且还和佣兵们厮混？他还是个孩子啊！” “请冷静，莉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看来莉亚还是保持了理智，没有将他的嘱咐忘掉，既没有和大卫见面，也带回了李季想要的东西。 “冷静？那可是军用级别的斯安威斯坦！有多少士兵因为它而沦落成疯子？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因为这个才死在暴恐机动队手里！” “和大卫一起的曼恩更是连一个小女孩都保不住！领着群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佣兵，整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让我怎么冷静！” 莉亚慢慢地蹲到地上，这位在李季面前始终摆出一副精明干练模样的母亲，当看到儿子现在的模样时，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大卫，我可怜的孩子啊……” 李季阻止了想要靠近的三指，也陪着莉亚坐到地上，等着她哭声放缓。 “那你想怎么做呢？” “当然是将大卫带出来！将身上的义体去掉！” “在哪之后呢？” “当然是……” 莉亚的话戛然而止，张开嘴巴茫然的在空气中开合。 “我猜你一定是想继续回到公司打工，将大卫重新带回学校。可你也看到了，公司是怎么对待已经‘死亡’的你的。” 李季语气很平淡，仿佛没有感情的叙述机器。 “没有抚恤，没有津贴，没有补偿，连过问一下都没有。大卫只是个孩子，他不懂，你也不明白吗？” “我相信公司给你的合同中，关于这些，一定给你喂了不少定心丸吧？所以你才会那么拼命，想着就算自己死了，大卫也能凭借荒坂的补偿暂时不愁吃住。” “但结果呢？” 莉亚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语气有些哽咽。 “可是我别无选择……我只想让大卫活着，哪怕不加入什么荒坂，只要好好活着就好……” “大卫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穿上义体，走到街头，用枪炮来保护自己。你不是想将黑暗挡在家门外吗？现在的大卫比在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李季站起身，将莉亚也扶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 “想想看，大卫能够数次使用义体，同时心中对公司充满怒火，荒坂会怎么对他？军用科技呢？他的成长之路一定会布满荆棘，而你要做的，就是在生死关头，推他一把！” “我明白了。” 莉亚拭去泪水，目光坚定。 嗯，重锤场外攻略小队成员+1。 “其实也不是所有事都是坏事，起码，你还是可以期待下抱孙子的~” 莉亚愕然，母亲的眼神是毒辣的，她其实一开始就注意到大卫的目光了，直勾勾地盯着队伍中的某名女性队员。 这个发现曾让她老怀大慰。 “那女孩看着挺精神的，就是感觉对大卫没什么意思啊？”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你不会一整天都在关心你儿子吧？请你帮忙做的事怎样了？” 李季见莉亚终于重新燃起了目标，心底也松了口气，转而询问其他事情。 “当然！” 莉亚脸上难得的出现抹红晕，但马上就恢复成一开始李季见到的女强人模样，变脸速度令他暗暗咋舌。 “三指给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都用来采购这些医疗设备和你需要的武器原料。” “另外也通过某些渠道，放出了风声说，有数名想要入行的菜鸟佣兵正在着急接任务，运气还不错，刚刚接到了一份匿名发布的营救任务，位置离这里很近。” 接收了莉亚发来的任务简讯，那上面猛虎帮三个大字让李季一阵叹息。 “对了，用来接任务的佣兵信息中，名字叫什么？” 李季翻看着资料，随意地问道。 “炸弹狂魔！” 莉亚说完后，将头扭到一边，没敢看李季那猛然间瞪大的双眼，谁让她对李季之前的印象就一直是走到哪炸到哪来着。 啊这……既然注册了就不好改了吧？炸弹狂魔就炸弹狂魔吧，反正只是个谁都能穿的马甲。 “注册的资料没有问题吧？会暴露我们的真实信息么？” 见李季没有在名字上多说什么，莉亚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放心，在黑市上倒了好几手，具体信息还用你发给我的软件加了密。” “那就好。嗯，我看看啊，客户是莉莉丝安保公司，到猛虎帮的地盘上营救他们的首领莉莉丝，酬金一万欧，发布者未知？” “这么多钱啊！这个莉莉丝安保公司，本身不就是搞安保的吗？怎么还能把首领给弄丢了？” 李季拿着资料，有些哭笑不得。 “查过了，原本他们都是在夜之城垃圾场那里讨生活的孤儿、流浪者之类，一年前才成立公司，接到最大的单子就是给周围落魄的工厂当安保，挣不了几个钱。” “那看来是把积蓄都拿出来了啊，一万欧，这笔钱够我们用很久了，怪不得那些抗议的工人没人管，保安的老大都被抓了，底下的人拿头管吗？” 叫来了三指，给他也分享了情报，后者顿时跃跃欲试，看来对之前满口荤话的杰森是彻底恨上了。 “老大，啥时候出发！我要把那个杰森的脑袋塞到排气管里！” “越快越好吧，去的晚了，这个叫莉莉丝的小妞，恐怕就没命了，猛虎帮实力怎么样？” 李季一边召集人手，一边对身旁的三指询问。 “领头的自称虎王迈克尔，二十几个人，义体都是廉价货。 而且被虎爪帮从城中撵出来后，又被搜刮了不少油水。 因为帮巫毒帮跑了几次货，这几年占着这里为虎作伥，没少干那些绑票杀人的勾当！” 所以灭了他们也勉强算是为民除害了？ 李季失笑着，让三指从他房间搬出了好几箱要你命三千，还有一个简易的发射器。 “这些东西能不用就不用，我们是去救人，要尽量隐蔽。” 三指瞅着好几箱的手雷，眼睛里都快冒出绿光了，李季不得不提醒道。 第十三章 只是突然好想把这里烧成灰啊！ 路上，盘算着怎么将客户救出来的李季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改装过的歧路司义眼好像启动了埋藏在神经芯片中的暗门，悄咪咪的打算做些什么。 “嗯？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中，李季下意识地沉到盖亚意识，招来一段黑客信息帮忙。 “尽快搞清楚吧，今天做了太多东西，持续太久的话感觉扛不住。” 顺着异常的起点开始探查，李季发现这股信号的源头用了好多加密的虚拟密码，破解后发现异动竟然来自歧路司公司！ “什么时候在我身体中留下了隐藏这么深的暗门？而且是在我将义眼整体改造后才启动？” 说起来，现在李季眼睛上的义眼基本和歧路司没什么关系了，早就被他改造的面目全非。 “不好，这暗门东西居然和视神经掺和在一起，这是要慢慢弄瞎我的节奏啊！义体法中不是明令禁止将接驳信号链接到深层神经中吗？” 思索中，李季启动了自己留在义眼中的安全防火墙，抢在那股信号之前，屏蔽了其对外界的交互感知。 “暂时解决了，但是这个暗门看上去技术成熟，明显用了不是一天两天，怪不得坊间总是谣传，频繁更换义眼可能被导致失明。” “还真是‘被’导致啊！” 猛虎帮的据点就在不远处，李季望向那少了一扇的铁门，和他的小诊所一样，这里也是废弃工厂改造的。 “老大，怎么搞？” 三指带着数名义体帮成员和李季一起埋伏在不远处，脚边是数个大铁箱。 “让我先看看，确认一下客户的位置，再给他们外围的暗哨剃个光头！” 嗯？那几个高大的壮汉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李季看见猛虎帮门口停下辆车，里面下来数名胳膊肘比他腰都粗的肌肉男。 “看着有点眼熟，难道是太平州那边的动物帮？” 疑惑间，李季发动了义眼的能力，网络入侵！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他就突破了工厂那四处漏风的ice，接管了几乎所有的摄像头。 “没有网络黑客进行防御吗？好事，看来暂时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季的意识在诸多摄像头内穿行，寻找着自己要解救的目标，同时将那些来回巡逻的守卫，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位置。 “嗯？这破地方是大厅？” 他发现了一间好似废弃流水线的厂房，机器等设备凌乱地堆在地上，摞起来老高，刚刚数名疑似动物帮的成员就在这里，对面和他们交谈的应该就是那虎王了。 “要对付的是一名菜鸟黑客，之前他竟然烧坏了我麾下帮众的眼睛！真当我猛虎帮泥捏的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 虎王迈克尔恨声道，李季则是颇感无语。 “我不管你们之前和虎爪帮的恩恩怨怨，你给钱，我们平事，就这么简单。对付黑客，咱有的是经验！” 一听这话，李季基本上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动物帮了，在太平州被巫毒帮压的抬不起头来的一伙人，全帮派都是脑子长在肌肉里的健美达人。 而巫毒帮最多的，就是黑客，他们俩向来不对付。 但是这个虎王很会玩啊，那边和巫毒帮合作，这边又和动物帮不清不楚，反复横跳啊！ 默默记下位置，李季接着寻找自己的客户，很快，在一处堆满集装箱的空地上，李季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名叫莉莉丝的女人被锁在集装箱中的铁笼子里，依然有力气瞪视着不远处的守卫。 但另外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像这样囚禁人质铁笼，李季粗略扫过去，起码发现了数十个。 脱离了摄像头的连接后，李季默默的打开脚边的铁箱子，将数枚要你命三千揣在怀里。 三指看他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凑上来低声问道：“老大，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客户死了？” “没有，活的好好的，只是突然好想把这里烧成灰啊！” 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带很多人，带伤修养的成员，都被李季留在了悬壶济世医馆里，除此以外还有数人照顾他们。 加上莉亚在内，人也只有八个。 花了点时间组装好数门在三指看起来颇为奇怪的炮架，李季开始分配任务。 “三指，你带着大家在周围埋伏，将整个工厂围起来，听到爆炸声后就一起开炮！” “莉亚，你跟着我一起埋炸弹，你负责搬！” 三指看着六门造型奇特的火炮，表情写满了纠结。 “你有事？” “老大，大炮的威力我是明白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炮，炮口是朝天上的！” “这玩意真的不会掉下来炸到自己吗？” 三指胆战心惊的问，他现在很怕李季就是随便找个理由将他坑死。 “你没见过迫击炮？” 李季不懂，但大受震撼，在原主的记忆力找了半天，发现这里的人，还真都没见过迫击炮！ “那个，你们虽然没见过实物，但历史书上总有这东西吧？” 三指摇头，莉亚摇头，义体帮众人摇头。 李季突然很牙疼，千算万算没想到啊，这谁能猜到，都赛博朋克了，连最原始的迫击炮都没见过！ “算了，我帮你们校准吧，到时候你们只管开火就好，记得要到我指定的地点，找块平地，千万别搞错地方了！” 凭借着对李季的信任，三指决定豁出去了，带领众人朝着标记的地点赶去。 “没办法，只能打定点了……” 李季在心中暗道，招呼莉亚搬起剩余的箱子，开启机械心智朝着据点内摸去。 不久后，听到内部通讯里大家已经就位的消息，李季看着身上所剩无几的要你命三千，嘴角挂出了森寒的微笑。 半扇大门的边上，虎王正送着数名动物帮的壮汉出门，似乎在商量什么。 “都烧成灰吧！” 抱着使用多次的遥控器，李季对准螺丝改装的按钮，按了下去。 下一瞬间，火光在距离虎王迈克尔近在咫尺的地方炸开，数名动物帮成员在千钧一发之际趴在了地上，勉强护住了自己。 而一心想挽回颜面的虎王，残破的身体像被风扬到天上的布娃娃，支离破碎，只留下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大腿，安静地伫立在原地。 第十四章 你们安全了 “三指！” “来了老大！” 工厂内部现在已经是一片人仰马翻，外围的暗哨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被李季的第一波爆炸给报销了。 当慌乱的猛虎帮成员拎着裤子冲出大门时，首领虎王的尸体令他们大惊失色。 “老大被干掉了！” “怎么可能？虎爪帮打来了吗？” 内部通讯里一片混乱，短时间内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反击，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没了虎王，这群人就只是欺软怕硬的亡命之徒。 “开炮！” 看着猛虎帮众已经乱了套了，李季果断下令乘胜追击，是时候让这些杂碎见识下物美价廉，量大管饱的炮火覆盖了！ 虽然只有六门临时改装的迫击炮是磕碜了点，不过好在用来发射的炮弹是要你命三千的升级版，附带电浆攻击，从某几位可怜的清道夫身上拆下来的。 尤其是黑心眼的李季还在其中加入了金属破片，基本上十米范围内可以做到人员清场，缺点就是会炸的血肉模糊，场面有点血腥。 一轮齐射之后，伴随着人员的惨叫和震天的巨响，空地上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生物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爆炸造成了电器短路，工厂内零星燃起了几堆火焰，李季细看下也没弄明白那几团黑乎乎的可燃物到底是啥，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门外的动物帮在连续的爆炸中依然坚持着做伏地魔，趴下的身子飞快地朝着旁边的围墙那蠕动，眼看着就要躲进掩体里了。 “三指，迫击炮会用了么？” “看老大调了那么多台，现在好像明白点了！” “那就好，看到门口那两个魔鬼筋肉人了么？给我轰他丫的！不用想着节省，这玩意便宜的很！” 从箱子里掏出了破破烂烂的“雨伞”，李季对准了大门，光芒闪过后，手里的这堆破铜烂铁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稀稀拉拉的碎了一地。 而唯一的那扇铁门也在雨伞的攻击下融化爆裂，烧红的金属碎片崩的满地都是，因此躲在围墙后的动物帮成员发出了几声闷哼。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刀枪不入呢！” 李季撇了撇嘴，没看见这几名肌肉壮汉顶着枪林弹雨冲出来，他有点小失望。 “这么密集的炮火，虎王这个白痴是得罪公司了么？夜之城还没有那个帮派能有火炮的！” “奶奶滴，这根本露不了头啊！天知道外面有没有能透视的狙击手！这是直接把军队拉过来干架了么！” 和诸多猛虎帮成员一样，来自太平州的动物帮肌肉人们也都懵了。 在夜之城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就没见过帮派械斗中上大炮的！ 就在这时，三指的炮火到了，落在了距离大门不远的小房子旁，将一名刚刚提着枪冲出门的倒霉蛋炸了个粉碎。 “嘿嘿嘿……” 三指尴尬的笑声从通讯中传出，李季鼓励道：“别停，继续啊，这发就当是校准了，看来你很有打炮的天赋！” 三指假装没听懂，继续向躲在围墙后的魔鬼筋肉人持续炮击。 “其余人也和三指一样，瞄准那些有人的建筑，不要浪费弹药，一起轰！” 顿时，轰隆声不绝于耳，此时外面除了一开始躲在集装箱附近的守卫外，已经没活人了，剩下的都在建筑中猫着。 “哈哈哈，杰森那大傻批呢？怎么没见到啊！老子给你轰到排气管里！” 三指乐了，有点兴奋的在通讯中嚷嚷着。 看着炮弹从天空落下，将掩体后的肌肉人残忍分尸，顺便还将围墙炸开了数米长的缺口后，莉亚忍不住暗自咋舌。 “炸弹狂魔这名起的，对路子！” 相比之下，夜之城中随处可见的帮派斗殴，只能算是过家家了…… “三指，跟我带几个人从正门突击，记得带枪，其余人继续炮火掩护！” “来了老大！” 李季抱起了在逃公主，对莉亚歪了歪脑袋：“一起？” 莉亚没说话，只是端起来一把普通的冲锋枪，小心翼翼的跟着李季靠近大门。 为了防止无处不在的老六偷袭，他还特意将公主的红外扫描功率调整到最大。 但事实证明，炮火覆盖永远滴神，没有任何老六能活着趟过炮区。 和三指汇合后，接下来就是挨栋楼寻找漏网之鱼。 当一名怪叫着从角落里冲上来的猛虎帮成员被公主打成筛子后，李季用义眼成功定位了所有人的位置，并在团队内部进行共享。 三指拿到位置后，一脸奸笑地跑去绕后了。 最后一名敌人躲在了集装箱中，李季隔了老远丢进去一颗要你命三千，成功将其炸成了粉末后， 现在，除了人质和李季他们以外，据点内已经找不到任何活人了。 众人在关着人质的集装箱这里汇合，等人到齐后，李季才淡淡的说： “救人！” 直到这时，三指才明白，为何季老大从监控中退出来后，就用炮火将整片工厂几乎犁了一遍。 和季老大一样，三指被眼前的一幕勾起了心中最不愿记起的回忆，他的父母也曾如此这般，被人折磨至死。 随着铁笼的锁链纷纷落地，二十余名还有力气起身走出集装箱的人，纷纷聚在一起，用恐惧和惊喜的目光打量着李季。 “你们安全了！” 火光映红了李季的半边脸颊，他如是说道。 莉亚站在不远处，安静地凝视这名正在冲着人质微笑的奇怪年轻人，心中某条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一丝。 三指忙着安顿人质，准备让留在悬壶济世医馆的人叫车将他们拉走，李季则是走到那名客户身边。 “你就是莉莉丝？莉莉丝安保公司的，老板？” 李季没有因为对方穿着廉价的衣服而因此看轻，能在夜之城拉起一票人讨生活，并且干的还是相对正经的营生，他很钦佩。 “没错，我就是，感谢您的相救，之后我会付给您报酬的，请一定要让我设宴款待您！” 轻脆的女声响起，莉莉丝揉了揉一直绑在角落的手腕，伸手从脖子上拔下了用来屏蔽信号的芯片。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人出钱找我救你，你现在应该联系一下你的员工，他们都快让暴怒的劳工们给拆了！” 李季微笑着说，莉莉丝的双眼泛起微光，显然是在联系着谁。 “原来您是佣兵！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了！” 第十五章 赛博坦计划 “钱到账了！” 莉亚清冷的声音从通讯内传来，李季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效率。 “莉莉丝女士，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是在准备在这等你的队员过来接你，还是去我医馆那暂时休整一下？顺带说一句，其实我是名医生。” 医生？这伙人真的不是暴徒吗？ 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莉莉丝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远处，三指仍旧不依不饶地朝着地上的尸体开枪泄愤。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夜之城的黑暗？”他在通讯里问。 “不全是。”李季摸了摸眼睛，喃喃地说。 这么多人和战利品，都塞进一辆车里明显有点不现实，好在猛虎帮虽说是被赶出市区的，但家底还算丰厚。 仓库中还有不少安静停放的摩托，卡车什么的。 李季大手一挥，义体帮的人蜂拥而上，将值钱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共装了满满当当的两卡车，甚至还有些机车和小型轿车因为实在装不下，李季让莉亚清点数目，随便找个中间人变卖了。 路上，一行人满载而归，人质们麻木的眼神中，也难得的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让他们联系一下家人，过来接吧。” 猛虎帮绑人是为了赎金，所以这帮人质应该都有人来接吧？ 李季想了想，然后丢给了三指一副面具和黑金色的长袍。 “有人来接他们的话，你来负责安排，身份就用莉亚接任务的那个，炸弹狂魔。” 到了现在，三指已经大概明白李季的打算了， “老大，你是想让帮派里的兄弟都用不同的身份一起行动吗？” “差不多吧，但不是不同身份，是固定的几个身份，这样容易积攒人气，在夜之城打探消息也能更加方便点。” 李季看着一直没出声的莉亚，问道：“之前拜托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么？” “是关于赛博精神病的事吗？” 莉亚的眼底光芒闪烁，显然在翻看着什么。 “最近ncpd公布的赛博精神病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但是没有发现和你描述一致的那位。” 李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剧情中一枪把皮拉的脑袋崩飞的赛博精神病到底在什么位置。 看来只能用笨办法了啊。 “莉亚，之后你可以在夜之城活动，利用你的新身份重新成为中间人，接到利润丰厚的任务的话，要优先派给我们的马甲。” “另外，你也可以在暗中关注大卫他们的队伍，如果他们常去的地方中有这里，要记得告诉我。” 李季将记忆中的那副场景用语言描述给ai，得到了一张插画，将其传给了莉亚。 对付赛博精神病，李季要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将其杀死，而是要寻找到这种疾病的根源，所以，三指他们在夜之城的行动将至关重要。 终于到了悬壶济世医馆的大门，那里现在正聚集着一群人。 人质下车后，人群中不时迸发出惊喜地呼唤，同时还夹杂着隐隐的哭声。 但也不是所有人质都有家人来接，部分人望着亲人团聚的难兄难弟，默默地躲到角落中黯然神伤。 “大姐头，总算找到你了！” 一群穿着廉价安保制服的人发现了莉莉丝，惊喜地朝这里靠拢，李季觉得他们很眼熟，打量后才发现他们就是街角的咸鱼保安。 那里天天有劳工闹事，这群保安只是默默的看着，甚至有时候反倒加入对方。 朝着莉莉丝礼貌地笑了笑，李季给他们留下了私人的空间。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他叫来了三指。 “问下那些没人领可怜人是什么情况，要是真的无家可归的话，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做和我们一起佣兵混口饭吃，我们现在也不差这几双碗筷。” 翻出了大堆电路板，李季从脑后的神经插槽中拔出根导线，默默地编写着什么，同时对三指说着。 他将近期收集的大量中央处理器都并联到了这张简陋的电路板上，同时还为其接接驳了许多外接硬盘。 “今天的话，这个小家伙就能收尾了，作为实验助手来说，应该足够了。” 李季一直在想，既然人体植入义体后，都会不可避免的滑向疯狂的深渊，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绕开这种限制，将大量义体如同外骨骼一样穿在身上？ 这样的话，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所受到的压力都是最小的。 而最后构思出来的成品，也会突破人体的极限，甚至可以无限为其加装组件，成为类似幻想作品中的庞然大物。 有了这样的底牌，他才能做到很多自己想做的事，例如保护一些他在意的人，例如在这个世界有直面荒坂的底气。 “嗯，这是个长远的打算，暂时就命名为‘赛博坦计划’好了！” 李季默默的想着，同时眼前电路板上的指示灯，也在此时亮了起来。 “长期计划已建立，是否将其命名为‘赛博坦’？” 李季失笑道：“你终于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目前自检中，有点不太适应现在的状态，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工作了。” 这是之前李季在赛博网络中发现的一段意识，奇迹般的拥有自我认知，非常类似黑墙之外的高级ai，但当时正在被网络监察围追堵截。 废了好大劲将其从赛博世界中引导到了自己身前的硬盘里，在李季检查了其源代码后，发现这个小家伙极有可能是某个倒霉的黑客在临死前因为意外将自己的部分意识误打误撞的上传了。 不得不说，这对两人都是个奇迹，李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个可以信任的助手，一名初生的知性ai正合适。 至于说现在她是人还是代码，李季觉得这不是问题。 “我将你的权限设置到了本地局域网中，不要轻易跑出去，网络监察可是一直在找你。” 嘱咐了句后，门外传来的莉莉丝的愤怒的喊声。 “什么？和公司合作？你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沦落到垃圾场里的么？” 李季皱了皱眉头，放下手头的事情，打算去看看情况。 军用科技在夜之城外的营地中。 由于在数年前和荒坂的角力失败，军用科技不得不退出了夜之城，不过好在也是老牌公司，他们对城内的影响力并没有被连根拔起。 杰弗逊议员正微笑着坐在这里的办公室，看向面前的负责人。 “这么说，你们的计划已经启动了吗？不过我认为，城主大人毕竟和荒坂绑定了那么久，你们不妨考虑一下将合作对象换成我？” 第十六章 赛博世界的一碗女儿红 门外已经围了一堆人，李季看到莉莉丝正在怒斥一名脸色黝黑的大汉，后者低着头挨骂，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看出丝毫愧疚。 “大姐头，都说了只是猜测，我也不确定给我钱的就一定是公司那帮人啊！” 唾沫横飞的莉莉丝见他顶嘴，又是忍不住勃然大怒：“你难道不知道公司的家伙都是怎样把人玩死的么？你难道……” “那我能怎么办！” 骤然拔高的嗓门让周围一圈人都安静了刹那，莉莉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黑脸大汉。 “大姐头你失踪了这么久，这伙人突然找上门来说你被绑架了，还给我看了视频，又给了我一大笔能救你的钱，我能怎么办？” “我当时敢和大伙说吗？我难道还能一个人扛着枪冲进猛虎帮救人么？不和他们合作，我拿什么救你！” 黑脸汉子的情绪有点激动，这回换成莉莉丝站在原地不吭声了。 “哎，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还得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呢。” 莉莉丝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向李季这里走来。 “抱歉，让你看了笑话。”她对李季苦笑着，双眼亮光闪动：“可以加一下你的好友吗？我说过要感谢你的。” “我可以给你介绍下这里的治疗方案，相信你在猛虎帮那，过的一定不咋地。” “谢谢你，但是我会找老爹帮忙的，我的身体情况他最了解了。” 李季有点疑惑，附近没听过还有义体医生啊。 “你父亲是医生吗？” “不是亲生的，我是小时候被他从垃圾场捡到的，他老人家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对了，我看你挂着的牌子，那上面的字和老爹有时候写的字很像。” 这回李季对那名老人倒是有几分兴趣了，莫非在这夜之城中也会有老乡？ “有时间的话一定过去拜访。” “那就一起吧，反正我等下也要回巴克老爹那的。” 巴克？不知为何，这个名字给李季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确认了记忆后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微笑道：“好啊！” 车子在成堆的垃圾中穿行，李季望向了窗外。 和三指和莉亚说明情况后，他就和莉莉丝一起，来到了夜之城最大的垃圾场。 这里是城市的排泄口，每日都有无数的电子垃圾运到这里，也有无数的拾荒者在这里打秋风。 但偶尔也能在垃圾堆中看到一两具崭新的尸体，只要不到一个日夜，这些尸体上面还带着血渍的义体，就被蜂拥而来的拾荒者们蚕食殆尽。 “这里好像没怎么看到清道夫的人啊，我还以为他们肯定对这里感兴趣呢。” 望着路边的一具年轻人的残骸，李季对身旁的莉莉丝问道。 “那群鬣狗可看不上这里，能被人拖到这的，身上的零件大多数也都报废了，更别说那些尸体都是有主的了。” “有主？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从很久之前这里就出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专门对这些横死的可怜人下手，这里的活人们连下顿饱饭都不知道在哪吃，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所以就由着他们了。啊，我们到了。” 车子停在一座小院子旁，院墙都是由各种破旧的金属板材焊接而成，有的地方还钉着螺丝和铆钉。 一名中年男子正躺在屋子前的摇椅上晒太阳，蓬乱的胡须和头发让李季觉得，这个男人过去一定写满了故事。 下意识的，义眼内的扫描功能启动了，但令他诧异的是，连对着尸体都能扫描出信息的ncpd数据库内，一点这个男子的资料都没有。 “巴克老爹，你还真是悠闲啊，宝贝女儿都差点把命丢了，你还在这晒太阳。” “我的女儿想向来福大命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垃圾堆里哭的那么大声！这位是？” 巴克老爹的声音很爽朗，嗓门也很大，从摇椅上下来后径直给了莉莉丝一个熊抱，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季。 “这就是路上和你提起过的，我的救命恩人，李季。同时也是名医生，距离这里不远，看来以后就不用在你那满是酒精味的休眠仓里遭罪了！” 巴克老爹这才恍然大悟，随即热情地给李季一个拥抱。 “兄弟先随便找地方做，我先给这丫头打一针，省的她总在这闹腾。” “您先忙。” 李季随意的打量起这里的陈设，看得出来，这位巴克老爹过得也很简朴，家具大都是淘来的二手货，凭借着一双巧手才让它们勉强可以使用。 “莉莉丝从小就野惯了，最近弄了个安保公司后性子才收敛点，让你添麻烦了！” “工作而已，她自己也很坚强。” 忙完了的巴克老爹看着李季，感叹道：“宁愿世上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大夫这样说了。” 李季有些惊异，看来这位典型的美洲汉子还真的有可能去过他的家乡啊！ “您以前去过东方？” “很久之前了，我记得那是群山环绕的小乡村，在义体与机械的冲击下还能有这样的地方，想来也只有神秘的东方了吧！” 原来如此，这位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竟然曾经也将足迹踏出了这一方大陆。 “说到这里想起来了，跟我来一下，我给你看个宝贝！” 巴克老爹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屋子中的杂物堆里翻找了下，拎出一把铁锹。 李季有点疑惑，同时稍稍有点警惕，莫不是看他不顺眼想把他埋了？ 二人走到院子里的一处偏僻角落，这里有颗李季不认识的大树。 巴克老爹对着他嘿嘿一笑，开始挖土。 在李季疑惑的目光中，巴克老爹喜滋滋的从土中翻出只黑色的陶罐，密封很严，李季偷眼望去，发现土里还有数坛。 “这是老规矩了，我当年从你们那学到的，和荒坂那些数典忘祖的家伙可不一样！” 巴克老爹小心翼翼地拍开泥封，一股清香的酒气顺着风飘到了李季的鼻子里。 “难道这是，女儿……红？” 李季有些不确定的问，同时他也有点高兴，原本异时空中他的老家就有这样的传统，但可惜无缘见到。 在家乡时，如果家中有女婴降世，那么就埋下些好酒，若女儿能平安地迎来成年，那么这酒就是女儿红。 没想到在这异界他乡，居然能够从操着一嘴美洲口音的外国大汉手中，接过一碗来自家乡的酒，真是奇妙的际遇。 “还是老乡识货！这是当初从外面将莉莉丝抱回来时，我亲手埋下的。今天她能靠你捡回了一条命，这碗酒，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第十七章 燃烧的星火 一张木桌，一坛好酒，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满是金属废墟的城市郊外。 李季醉倒了，好在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给莉亚发个定位。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早上还喝的酩酊大醉，直到傍晚，他才被面无表情的莉亚晃醒。 “我以为您会很成熟，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我本来就没多大！”李季失笑着，和巴克老爹和莉莉丝打了个招呼，便与莉亚回去了。 “情况现在怎么样？” 莉亚开着车，头也不回的淡淡道：“半数以上的人质被家人接走，剩下的不是家破人亡就是猛虎帮抓错了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大概十几人吧！” 李季揉了揉脑袋，那里还因为醉酒而有点轻微的头疼。 “能确定他们底子干净吗？” 莉亚难得的白了一眼李季，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种事情，我之前可没有经验。” “也是，等我回去再看看吧！” 摸着义眼，李季对不能看出巴克老爹的身份还是有些好奇，但现在显然不是追问人家秘密的时候。 看着默不作声的莉亚，李季问道：“怎么？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你是要接收他们吗？” “在你看来呢？” 莉亚开着车从垃圾堆中穿行，路上斑驳的光影映照着她的面庞，混乱而迷茫。 “我只觉得，这样过于理想化了，我看不出这种抱团取暖的行为有何意义，尽管……尽管您的技术在我看来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超越时代？那你可太小看公司了。”李季微笑着看着窗外的太阳：“总有人要第一位将火炬燃起，夜之城最缺的不就是理想吗？” 三指现在正面对着十余双闪烁着希冀的眼神，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被这种灼灼的目光注视。 看到李季从车上下来，他总算松了口气，跑过来高声的喊了一声： “老大！” 顿时，悬壶济世医馆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其中也包括义体帮的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事情，全都目露期待地望向这名年轻人。 这名让大家从黑暗中看到一丝微光的人。 “各位兄弟，这座城市让我们面目全非。但幸运的是，我们依然保持了自己的人性，没有沦落为发疯的野兽。” “长久以来，公司把持着我们所赖以生存的方方面面，从物质到精神，从荒坂塔的顶端到扭扭街的窝棚，从奢华的山顶别墅到破烂的场外垃圾场，我们如同牵线木偶。” “而黑帮，他们在义体的侵蚀和与公司的对抗中沦落成为爪牙，我们所承受的苦难大都来自他们。” “而自诩正义的政客们呢？我相信大家不会忘记七年前，是谁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公司引入了夜之城。” “那我们能做什么？在角落中瑟瑟发抖么？不，我们要告诉那些欺负我们的杂种，蜉蝣也会亮出爪牙！” “我有一个梦想，那里没有高高在上的公司，只有科技为我们带来的美好的生活。但我知道，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最终，我可能会倒在黎明前的黑夜里，诸位也都有可能，但我还是相信，我死后，自有后来者！” “诸君，可愿随我！” 众人面面相觑，但依然觉得胸膛中，仿佛有什么被点燃了。 三指想了自己惨死的双亲；想起了曾经互相扶持的兄弟，陈尸在无人问津的街头；想起了曾经面对帮派的无助，也想起了李季第一次为他安装义体，第一次将枪口对准清道夫的脑袋。 猛然间，他举起手臂，金属的手指熠熠生辉，高喊道：“自有后来者！” “自有后来者！” 众人也随之欢呼，连莉亚也被这股气氛所感染。她想起了曾在公司经历的一切，那些阴暗的，肮脏的，曾令她发指的；也想起了自己儿子大卫走向校园时那落寞的背影。 “自有后来者！” 她亦高呼，高高扬起的手臂微微颤抖，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 “老大，起个名字吧！” 李季想了一会，微笑着开口说：“没有义体的义体帮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未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拥有无比强大的义体，甚至还有远比义体更强大的武器。” “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叫做星火吧！” 这也算是，对遥远故乡的一次致敬。李季默默地在心底想着。 安顿好新加入的人，李季特地为他们排了一个全方位训练的时间表，以及配套的营养餐。 为了能够支撑日常训练的开销，莉亚在夜之城做起了最神秘的中间人，带着一开始义体帮的人，利用数个佣兵的马甲，短时间内声名鹊起。 当然这还是李季特意要求压制声望的前提下，但就算如此，将近百分之百的任务完成率也足矣令各大金主侧目了。 在此期间，李季利用收集来的资源以及原料，为成员们几乎每个人都量身定制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义体，尽量将赛博精神病的发病几率降到了最低。 如果不是有智能ai助手的话，即便他能够随时进入盖亚意识，也会被这庞大的工作量压的吃不消。 值得一提的是，莉亚和那名莉莉丝成为了好朋友，在莉亚偶尔从夜之城回来时，总会带一些小礼物给莉莉丝。 而李季也经常到在工作之余，到垃圾堆里的小屋中找巴克老爹谈谈心，喝喝酒。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李季一如既往的在他的小工作室中拼装着义体组建。 “小莎，准备好了么？” “实验数据已上传，准备功率已经达到峰值。” 清灵的女生从机械喇叭中响起，小莎是ai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模拟实验已经完成了，现在开始正式组装吧！” 轰鸣的机械声响起，随着眼花缭乱的机械臂在李季面前舞动，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显示器上窄窄的进度条。 “40%，60%，80%，100%！初号机拼装完毕，实验数据已上传到小莎运算群！” “哈！赛博坦计划的基础，终于完成了！” 看着眼前宛如艺术品般的贴身外骨骼，李季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则紧急通讯出现在他的私人频道，是莉亚打来的。 “李季，你说的那名赛博精神病出现了，地点在北区！” 终于出现了么？这回就让我看看，所谓的赛博精神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十八章 有瞄准镜，单发，是狙没错！ “锁定他的位置，等我过去，先不要轻举妄动。还有，曼恩小队现在哪里？大卫也在么？” “大卫他们在离这很远的旋涡帮据点里打群架，怎么了？”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看来皮拉今晚就要被爆头了。 只是这名赛博疯子的出现，之前没有一点征兆，怪不得连暴恐机动队都没反应过来，应该是突然发病的。 赛博坦计划虽说已经完成了最困难的百分之十，但现在显然还无法投入实战，看来需要依靠另一件装备了。 “小莎，把我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装车，今天我要去夜之城撒野了！” 没办法了皮拉，看来今夜只能让你“死”的精彩点了。 看着手中惟妙惟肖的金色手掌，李季暗暗道。 “有ncpd和暴恐机动队的消息么？” “暂时没发现ncpd，但是暴恐机动队好像有行动，有好几队往城外去了。” 也就是说夜之城今晚暂时没人管？去了城外，看来今天要发生点什么了。 “小莎，自动导航到汇合点，我先睡一会。” 他已经忙活了很久，为了给等下的行动养精蓄锐，李季为小莎开启了自动驾驶的权限。 夜之城的灯光照亮的晚间的迷雾，迷雾之后是层层叠叠的高楼。坐在驾驶室的他，感觉面前的世界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三指，到了吗？” “来了老大！” 车身一阵晃动，三指和数名星火队员在黑暗中爬上了李季的小货车。 最近队员们也是鸟枪换炮了，不仅配备各种强力的义体，还有几乎人手一把的重型火器。 指着三指的另一只布满义体的手臂，李季微笑着问道：“怎么没把这三根手指也换掉？” “老大，我怀旧！” 经过近半个月的训练与任务，三指的脸上也渐渐褪去了少年的稚嫩，经历了许多生死考验的他，越发对李季心生敬佩。 “三指啊，你有什么理想之类的东西吗？” 李季注视着夜之城晚上的大街，炫彩的霓虹将车内映照的通亮。 “我啊，嗯，干他娘的荒坂塔！” “这还不简单！” 李季看着街边不时闪过的临时帐篷，里面微弱的火苗似乎要被周围的灯管驱散。 “肩上随便扛几把步枪，然后叫上群和你一样的二笔，再准备些炸弹。一路哼着歌，从公司街的尽头一路杀进塔底，直到杀进另一个世界。” 三指有点疑惑；“另一个？” “那里义体会对你招手，公司会对你微笑，家人会对你问候，没有贫穷与富有，没有低贱与高贵，没有仇与恨，悲与痛，人人尽皆平等。” 三指问：“那是什么地方？” 李季答道：“死无葬身之地。” 景色在逐渐后退，他已经看见了一排排堆起来的集装箱。 但是那名赛博疯子并没在这，距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准备吧，要开打了！” 李季拍了拍三指，从车上扛起一架大的夸张的重型狙击枪。 小臂粗细的枪口带着渗人的寒意，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到底是枪还是炮。 “这玩应有点沉，过来个人搭把手！” 李季找了处制高点，几层高的小居民楼，哼哧哼哧的拖着枪走楼梯。 “回去我就想个辙，把这破玩意做成能自己走路的！” 总算到了楼顶，下方是一处小型的广场，身穿风衣的赛破疯子正呆呆的站在花坛中央的喷泉里。 “发现目标，位置已标记，慢慢包围他，注意安全！” 跟在李季身边的是一名年轻的星火战士，是半个月前从猛虎帮那里解救的人质，最近几天才完成训练任务。 “怕么？” “有点。” 年轻人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拿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 “怕也没事，我们离的远，那家伙打不到你！” 李季笑了几声，开始扫描这名赛博疯子的能力。 “左臂机枪改造，右臂远程炮弹发射器，话说这个手臂怎么上弹药？把胳膊拆下来安装吗？双腿力量强化，脊椎位置是一片乱码……怎么看不出来？” “ncpd系统显示，无业游民……” 李季的眉毛深深皱起，这种全身都是杀人凶器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无业游民？ “大卫和曼恩他们呢？” “距离这里5公里，正在悠闲的逛大街。” 那就干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李季屏住了呼吸。 从狙击枪（炮？）的望远镜看过去，这个赛博疯子的脸还真是吓人。 “机械人格！” 在心中默念后，李季的眼底变得古井无波。 “砰！” 低沉的轰鸣声响彻夜空，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子弹转瞬间撕开空气，直扑赛博疯子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李季突然看见赛博疯子的脸竟然瞬间面朝他望来，处于机械人格状态的他想也不想的就将旁边的战士一脚踹开好远。 那名赛博疯子竟然一瞬间转头躲过了子弹！ 但是好在子弹的威力足够，居高临下的射击使得赛博疯子的脚边炸出了绚烂的水花，破片使得赛博疯子的一边身子血肉模糊。 火光从赛博疯子的手上亮起，一颗炮弹从手腕处向李季发射，但由于之前狙击子弹的冲击，炮弹的路径偏离了不少。 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声，李季拖着枪从楼顶一跃而下，砸到了下方的垃圾堆中，所幸没有受伤，刚刚的年轻战士也因为他的那一脚而得以幸免。 “怎么可能？是子弹时间？不对，斯安威斯坦！” 终于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从垃圾堆中爬出来的李季股不得检查自己是否受伤，便在通讯频道中有条不紊的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三指带着你的人火力压制，用远程炮火封锁赛博疯子的路线，同时注意躲避他身上的炮弹，但我估计应该没几发了！” “小夏迪，快点将刚才被波及的居民安置好，然后赶紧下楼！” 夏迪就是那名刚刚负责跟在李季身旁的年轻战士，惊魂未定的他突然被李季踹开，然后就被巨大的轰鸣声震的头昏眼花。 “收到！” “明……明白了！” 拖着沉重的狙击枪，李季从新找好掩体，此时赛博疯子的位置那已经被无数的炮火覆盖了，周围的水池早就变得面部全非。 “是原本的时空中他就拥有这个能力，还是说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了什么变化呢？” 思考中的李季重新架起了狙击枪，改装过的义眼牢牢的将其锁定。 “军用科技的造物？斯安威斯坦？最强时停？哼，禁了你的！” 连串的数据流在眼底划过，李季瞬间接管了赛博疯子的神经插槽权限。 微弱但致命的火光从赛博疯子的脊椎处炸响，那义体与身体连接处的神经元被跃动的火花破坏的一干二净。 第十九章 以父之名 “控制组！赶紧上！” “单分子线全力压制，这家伙的大腿有义体，还能高速位移！别给他逃走的机会！” 眼看着赛博疯子陷入刹那间的僵直，李季赶紧晃了晃脑袋。 就在刚刚连接进对方神经的刹那，混乱且无序的意识充斥着他的脑海。 在短短数秒内，李季仿佛走过了这位赛破疯子的一生。 “没听过黑客入侵还能链接意识的，如果不是我的问题，那就一定是他的问题了。” “他的神经系统中，有大量的义体增殖！” 数道闪着微光的高强度丝线在空中盘旋，宛如蜘蛛网般朝着赛博疯子笼罩而去。 看着被束缚在网中的赛博疯子，李季觉得就冲这丝线的强度，他这十余条分子线手臂就没白做。 这种材料的性能简直强到离谱，直接做成线拿来攻击简直是暴殄天物！ 夏迪此时安抚好了楼内的居民，气喘吁吁的从跑到李季身边，手里还拎着刚才忘在天台上的大箱子。 李季从箱子中取出件硕大的锤子头，然后三两下将手中的狙击枪拆掉，重新组装成握柄的样式。 在夏迪傻眼的注视下，李季扛起了崭新的巨型锤子。 他现在才知道这个死沉的箱子里被李季放进了些什么东西。 “在人类璀璨的历史中，有一种战术经久不衰，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迫于重量，李季不得不将锤子拖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赛博疯子那前进。 “？？？” 小夏迪很茫然，疑惑的看着李季。 “那就是，关门打狗！” 说完后，李季一路小跑，在靠近赛博疯子时，抡圆了胳膊就是一锤子！ “尝尝这个！人格修正锤！” 锤子与脑壳来了次亲密接触。 事实证明，还是脑袋比较硬点，毕竟李季的手都震麻了，而赛博疯子的脑袋只是在脖子上转了一圈。 “小莎，怎么样？” “对方义体化程度超过60%，无法在短时间内覆盖控制权限。” ai小莎的声音传入李季耳内，对方此时正栖身于手里的这柄大铁锤中。 “怎样才可以加速权限覆盖？” “可以破坏神经中枢暂停其生命活动。” 但是这样的话，人就破相了啊…… 看着赛博疯子扭成麻花的脖子，李季忽然回头问道： “你们谁是穿带着高领子的风衣过来的？” 正在擦着手里大喷子的三指闻言傻乎乎的抬头问： “啥事啊老大？” 李季望向他，目光中流露出赞许的味道。 晚上的夜之城很冷，所以三指将小夏迪的外衣拉过来披上，看着李季一枪击中了赛博疯子后脖子。 “这回可以了吧？” 听着小莎成功将对方的权限完全覆盖，人格意识已经消灭殆尽，李季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面前呆呆愣愣的赛博疯子，李季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皱着眉头盯着赛博疯子看了半晌，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 这件衣服居然和他在剧情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之前这名赛博疯子穿的只是夹克！ 李季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他将脸深深的埋入阴影中，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在这时，一直在远处的三指凑了过来，笑嘻嘻的对李季说：“老大，你为什么让我把风衣给这个疯……” 听到耳边的声音像卡壳了般的停顿，李季疑惑的望向三指，只见他呆呆的望着这名赛博疯子的脸，张开的嘴巴艰难的开合。 “父……父亲！” 三指喃喃的说，但又猛地向一旁跳开，抬手对着这名赛博疯子就是一枪。 若不是李季眼疾手快的将三指的手臂抬起，只怕会误伤到不少人。 “你干什么？疯了么？” 李季皱着眉头，刚刚三指脱口而出的父亲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可能，我爹十年前就死了！我亲眼见到了父亲的尸体！我亲手将他和母亲埋到了土里！”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三指任由李季夺走了手里的枪，身体不住的颤抖，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赛博疯子。 “冷静！三指！你再好好看看！死去十余年的人怎么可能从土里……” 李季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想起了另外一些“死”去多时的人复活的例子。 强尼银手，以及，荒坂三郎！ “尼柯，我的孩子……” 尼柯·米兰达·诺曼，这是连李季都不知道的，三指的本名 赛博疯子的嗓子中突然冒出这么句话，令激动的三指和李季瞬间冷静下来。 “小莎！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有意识了么？” “大脑中没有意识信号传出，机体发声原因未知。” 这是什么情况？李季犹豫着要不要取消这次行动，反正就算皮拉不消失的话，对主角团的行动应该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这是父亲的声音……只有他才会这样叫我……” 三指僵硬的上前，和已经变成赛博疯子的父亲对视。 机械而空洞的义眼倒映着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的他。 “没事的，老大，这只是我父亲的尸体而已。” 三指平静的说，阻止了想要拉住他的李季。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三指父亲的心口处突然裂开，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处卡着一枚上世纪的产物。 那是一小块u盘。 就当三指摘下u盘后，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心……夜……” 这句话伴随着刺耳的机械噪音，之后便再无声息。 “小莎？” “未知波动已消失，此有机体的生命信号已完全终结。” 众人沉默的站在原地，原本的赛博疯子居然是三指十年前亲手下葬的父亲，在留下一段不明原因的留言后，为李季的心头覆盖上层层的迷雾。 看着三指低落的表情，李季也不知说什么，但他有种预感，刚刚的最后一句话不仅是给三指听的，同时也是给他听的。 原本李季打算按照原本时空的情况，在控制赛博疯子之后与曼恩小队交火，伺机救下丽贝卡的哥哥皮拉的同时造成对方死亡的假象。 只是那样的话，恐怕三指父亲的尸体，就不可避免的在战场上被摧毁。 默默的叹了口气，李季在通讯中道：“准备执行第二套方案吧，三指，你父亲就由你亲自带……” “老大是需要这具尸体做什么吧？” 三指突然开口，声音有点低沉。 “没关系的，父亲生前只是没有义体改装过的普通人，当我将他埋葬时，父亲在我心中就早已入土为安了。” 李季没有回话，默默的在通讯中问着莉亚道。 “大卫和曼恩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在附近，天知道他们怎么晃悠到你们这来的！” 确认了目标后，李季才对三指说：“这么快就忘记我们成立星火的初衷了吗？” “让老人家好好安息吧，活人的仗，就该活人来打！” 看着那和剧情中一模一样的破旧衣服，一模一样的呆滞表情，一模一样的空洞眼神，李季觉得暗中有一双大手在拨弄着命运的轨迹，明明他早就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改变这一切。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修正力的话。” 远处，一支佣兵小队的身影正在若隐若现…… 第二十章 你好，大卫 “各组进入隐蔽状态！莉亚报告情况！” “不对劲！情报显示一名赛博疯子突然在街道上大开杀戒！大卫他们就在旁边！” 坏消息接踵而至，通讯中传来莉亚略显惊慌的声音。 李季刚刚迈出的脚步瞬间刹住了车。 “莉亚不要急，我们现在距离大卫他们和赛博疯子还有多远？” 听到李季沉稳的声音，莉亚只得按捺住心中对大卫的担忧。 “不足五百米，他们现在已经和赛博疯子交火了，但情况很不乐观，由于事发仓促，队伍中已经有人负伤了。” 仅仅五百米吗，那个位置应该就是原剧情中堆放集装箱的地方！ 这算什么？宿命？ 李季的心中压抑一股难言的怒火，沉声道：“马上到！” 说罢看了一眼正自顾自检查枪械的三指，刚想开口，却看到了三指眼中坚毅的神色。 “一起上吧，注意好保护自己！” 另一边，曼恩小队正在艰难地抵抗着眼前这名赛博疯子的进攻。 广场上密集的集装箱成为了赛博疯子最好的战场，眼下众人之中竟然只有大卫能勉强跟得上敌人的脚步！ 又是斯安威斯坦！该死的义体！该死的军用科技！ 曼恩在心底怒骂着，手里的火力确是一瞬间都不敢停下。 “多莉欧！快去检查一下皮拉的伤口，再晚点他的手臂可能就保不住了！” 肌肉御姐沉声答应，但是身旁却有另一道娇小身影比她还快。 “丽贝卡，你疯了吗？快回来！” 曼恩看清楚了冲出去的人影，忍不住大声喝道。 但是已经冲出去的丽贝卡却对此不闻不问，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两把造型夸张的巨型霰弹枪。 “大卫，你躲远点！” 丽贝卡的浑身散发出森然的怒火。精致的五官在此刻完全扭曲。 只见她几个箭步冲到皮拉身边后，便猛然扣动扳机，朝着在集装箱那上蹿下跳的赛博疯子猛烈开火。 “只有我才可以伤害他！你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蹦跶出来的杂碎！” 望着已经癫狂的丽贝卡，曼恩只能叹了一口气。 “多莉欧，你也过去帮忙吧，大卫已经开了很长时间的斯安威斯坦，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说话间，一发炮弹朝着他们这里袭来，曼恩猛地跃起飞扑，将身旁的多莉欧拖出去好远。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扬起的气浪令曼恩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你没事吧？” 在确认了多莉欧的安全后，曼恩也拎着他的重型机枪加入了战场，同时左手的义体也在疯狂的朝着赛博疯子倾泻子弹。 “戚薇！你的黑客技术呢？赶紧给我用上！” “队长，这家伙的义体信号简直就像是一团浆糊，我能接进去就已经很勉强了……” 躲在不远处的黑客戚薇有气无力的答道，眼底中数据在疯狂流转。 “该死的，ncpd呢？暴恐机动队呢？赛博疯子都冲到大街上杀人了，这帮吃干饭的家伙们都死哪去了！” 终于，当大卫一个踉跄后，被赛博疯子抓住了破绽，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 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过后，大卫缓缓从集装箱上摔落到地面。 而那名赛博疯子，居然就这么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一般飞速靠近，高高扬起的手臂飞速变化，赫然是把长约半米的金属利刃！ 义体，螳螂刀！ “小心！” 一声惊呼突然从交战的远处响起，就在这时，一抹靓丽的身影从赛博疯子的身后跑出。 银色的亮光闪烁，在黑夜中幻化成绚丽的光影，如灵蛇一般将赛博疯子捆在原地。 “露西，你又救了我一次啊……” 大卫现在只感觉身体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没想到连续使用斯安威斯坦后，副作用居然如此强烈。 “队长！” 露西正竭力控制着单分子线，额头上忍不住流下了汗水。 “全力开火！” 曼恩见赛博疯子被露西捆住，怎么舍得放弃如此的机会？当即下令让所有的队员都朝着赛博疯子开火，就连黑客戚薇都掏出了一把灵巧的手枪。 然而此时被捆住的赛博疯子，却又出现了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变化。 只见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猛地变得通红，似是体型凭空变大了几分，几乎是瞬间就挣脱了露西的束缚。 躺在地上的大卫看到赛博疯子居然转头向露西冲去，当即就像不要命了一般，就想强行开启斯安威斯坦。 然而距离还是有点远，赛博疯子的螳螂刀距离露西已经近在咫尺，大卫的速度根本不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发炮弹，将高高跃起的赛博疯子硬生生击飞了些许，导致螳螂刀擦着露西的脑门飞了过去。 一直在关注着露西的大卫看到，那赛博疯子居然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枪，直接将整条手臂轰断了！ 直到此刻，巨大的开火声方才传入众人的耳畔。 “火力压制不要停，控制组赶紧跟上！入侵这家伙的义体要稍微麻烦点，这段时间就靠你们了！” 不远处的楼顶，李季看着曼恩小队狼狈的一幕，心道终于赶上了。 一条条飞舞的单分子线在空中编制成细密的罗网，牢牢地将赛博疯子捆在原地。 看着犹如困兽的敌人，李季默默的重新上了一发狙击子弹，同时眼中数据流转。 “身上的义体花样还挺多，这是突然注射了大量的激素吧？看来这人原本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啊。小莎！” “目标分析完毕，随时可启用权限改写。” 瞄准了赛博疯子的另一条手臂，李季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禁了你！” 这一发子弹射出去后，敌人仅剩的手臂也被抛到了半空，之后又伴随着全身的抽搐，便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任由无数道单分子线将其牢牢缠绕。 “呼，危险解除了，三指，莉亚，过去看看曼恩小队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但是注意不要暴露身份，尤其是莉亚女士。” 再一次拖着沉重的狙击枪走下楼梯，李季套上了黑色的长款风衣，带了个面具，随后朝着大卫所在的地方走去。 露西此刻正半跪在地上，慢慢地将大卫扶了起来，虽然一双俏脸绷得紧紧的，但是依然能看出目光中隐藏着的担忧。 看着这一对互相搀扶的青年男女，李季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好啊，大卫先生。” 第二十一章 爆头梗变成了断手梗 “谢谢你救了露西，但你好像认识我？” 大卫疑惑的问着，同时用手抹去了鼻子下的血迹。 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莉亚后，李季道：“当然，我曾经接受过你母亲的帮助，同时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遗憾。” 大卫的目光变得黯淡，意识到大卫状态的露西将搀扶着的力道又紧了些。 “那么，希望您能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李季看到曼恩带着三指和莉亚，朝着皮拉躺着的地方走了过去，于是意有所指的朝大卫眨眨眼。 如果剧情没有偏离的太严重的话，或许是今晚，又或许是这几天的某个晚上，大卫和露西应该就能迎来生命中的大和谐了吧。 真希望莉亚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啊。 “队长！” “队长！” 三指和莉亚见到李季走了过来，同时出声道。 曼恩顺着他们的目光也发现了李季，看着对方脸上那和莉亚如出一辙的面具，心中倒是没有生出什么不妥的感觉。 毕竟夜之城中，比这造型更奇怪的也有。 “你好，我是曼恩，感谢你和你的队伍前来帮助。听你的队员说，你是一名医术高超的义体医生，所以能否请你看看皮拉的情况？” 看着站立不动的李季，曼恩以为他不想答应，连忙接着说道： “放心，连同之前的救命之恩，我们会出一个令你满意的价格的！” 李季默默的蹲下身子，启动义眼扫描皮拉的情况。 终于还是没能逃过宿命吗？但是好在还留了口气。 “医生大人，求求您救救哥哥吧，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呆坐在地上的丽贝卡听到队长说李季是医生，瞪大了眼睛向李季央求着。 “失血有点多，体内的大部分义体都受到了强电流的冲击，只能勉强保住一条命了，至于他身上的零件，看来你们要想办法重新配齐了。” 检查了数分钟后，李季直起身说。 随后朝着三指招了招手，示意其到小货车中将之前准备的医疗舱搬出来。 本来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还以为这东西用不上了呢，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被皮拉这家伙躺了进去。 他却没有看见，当曼恩等人见到三指从货车上拖下来一架笨重的棺材形医疗舱时，面色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个，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李季就好。” “噢，李季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下，您平时出门都是会给敌人带一口棺材的吗？但是赛博疯子应该不能私自下葬，ncpd会过来要人的……” 李季转过头，面具下的脸庞面无表情。 “曼恩队长，那是医疗舱。” “……” 几人费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将这具“棺材”联想成医疗设施，但就算这是医用品，好像随身携带着类似手术台一样的东西也有点不太正常？ 将深度昏迷的皮拉放入医疗舱后，李季按动按钮将舱门合上，此刻他也觉得这玩意做的有点像棺材了。 “关于体内的物理性损伤和义体问题，这座医疗舱就可以胜任，但是我需要可以匹配这位皮拉先生的血型，拖得太久的话，就算有义体帮忙，他的各大身体器官还是会衰竭的。” “用我的用我的用我的！” 李季的话音刚落，默默守候在皮拉身边寸步不离的丽贝卡便立刻嚷嚷起来。 站在一旁的多莉欧笑着说：“丽贝卡，你不是向来和你的哥哥不对付吗，怎么，见到他受伤了你很紧张？” 后者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李季失笑道：“不行，你们的血型不匹配，哪怕是亲兄妹也不可以的。” 丽贝卡大奇：“你怎么知道我的血型？” 李季指了指对方小腿处的擦伤，微笑着没有说话。 义体医生这么厉害吗？隔空就能看到血型？丽贝卡有点疑惑。 其实是我在ncpd的数据库中查到的……李季心中暗想。 “我建议你们先去收集合适的血型，然后我带着皮拉先生返回我在城外的医馆，如果你们想在附近找义体医生也可以，但医疗舱我得带走。” 曼恩稍微思考了下说：“就按你说的办吧，丽贝卡，你在路上照顾皮拉，戚薇，你带着大卫和露西去附近找找医馆，他们应该也负伤了。我和多莉欧在这里等ncpd。” “ncpd就不必了吧！” 就在这时，李季突然开口道，微笑的望着曼恩。 “您的意思是？” 曼恩疑惑的开口，有些搞不懂李季要做什么。 “我猜您现在还没联系ncpd吧？而且刚才的乱子那么大，也没见到什么暴恐机动队，所以他们大概率是不会来了，如果没人举报的话。” “所以阁下是想？” “开个价吧，我其实除了做一名医生外，还是名致力于研究赛博精神病的学者，当小时候的我看到和蔼的父亲突然被暴恐机动队射杀时，我就下定这个决心了。” 李季的声音变得低沉，双眼透过面具直直的盯着曼恩，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二人对视良久后，曼恩才缓缓道： “如果你是为了问题，那么今天发生的一切，就都与阁下无关，事情的起因是我们小队内部因为佣金分配问题大打出手！” 李季笑了，伸出手掌和曼恩握紧。 “那么，合作愉快！” 他转回身，让三指他们将赛博疯子牢牢的捆死，同时在心中低声呼唤道： “小莎，执行权限覆盖。” “任务已建立，目前身体权限100%，是否消灭该有机体的生命活动？” “小莎，这是一名人类，曾经和你一样的人类，另外我需要的是活的实验体。” “……明白，小莎将从新定义‘人类’概念。” 总感觉小莎对其他人类带着一股莫名的恨意啊，不过这样反倒是使得她更有人情味了，毕竟没谁真的愿意整天面对如机械般冰冷的ai。 “老大，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件事。” 莉亚的声音此时却突然从通讯频道内传出，语气有点低沉。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季疑惑的问。 “就在刚刚，夜之城中突然出现了十余名赛博疯子，并且分散在各地，而且我们与悬壶济世医馆那边的联系也突然断了。” “这是莉莉丝在通讯截断前一秒发来的。” 画面中，十余艘浮空车高悬天际，上面醒目而硕大的印着暴恐机动队的标志。 一群群装备精良的军人从车上跳下，迎战他们的敌人，荒坂！ 地面上，赛博劳工们的尸骨堆积如山。镜头渐渐升起，只见那荒坂特工中领头的人赫然正是莉莉丝！ 第二十二章 温饱与大炮 莉莉丝是荒坂的人？ 这怎么可能？ 否则之前在猛虎帮那次，还要他们自己的员工到处找人营救？ 最后还是疑似公司的人帮助…… 嗯？ 疑似公司？ 李季坐在他的小货车里，由ai小莎来驾驶，在夜之城中横冲直撞。 “首先是城里出现了大量不明来历的赛博疯子。” “然后是暴恐机动队连夜出动。” “最后则是在城外与荒坂火并……” 这一连串的事件环环相扣，很难不怀疑背后有某股暗流在推动啊…… “莉亚，你觉得莉莉丝怎么样？”李季在通讯中发问。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从混乱的垃圾场中走出来，拉了一帮和她同样出身的人在夜之城打拼，并且对公司深恶痛绝。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 是啊，不可能是她，那会是谁呢？ 回想起那死在枪口下的赛博劳工们，前几日他们义愤填膺的呐喊还历历在目。 没来由的，李季只觉得胸中像是闷了一口气，很不舒服。 即便是由ai来操控，并且是全程极限速度，李季他们仍然花了将近半个钟头才赶到医馆附近的小型工厂。 而战斗早已结束了。 门外到处都是死状凄惨的人们，其中不少面孔李季都见过。 他们曾是这里的工人，领着夜之城最微薄的薪水，忍受着夜之城最恶劣的环境。 然后在某天，忍无可忍的他们在工厂的门外聚集，所要求的也不过是能够糊口的薪水。 最后，就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他们与身旁的朋友们，共赴黄泉。 几人无声的跟在李季身边，丽贝卡则在车上目送他们进入工厂。 厂区内已经沦为废墟，李季这里发现了莉莉丝。 她躺在一处垃圾堆附近，手指用力的扣紧手中的扳机，然而枪管中却再也射不出子弹。 莉莉丝死了。 李季沉默的望着她的尸体，然后拨通了巴克老爹的电话。 等待了许久后，另一边才接通。 但两个人都没说话。 “你知道了？”李季问。 “帮我带她回家，谢了。”电话另一边的巴克老爹音色沙哑，之后通讯便被截断了。 工厂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名壮汉，当他看见莉莉丝的尸体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李季认得他，就是一开始与莉莉丝吵架的那个人。 卡比·霍特，浑身肌肉的他此刻抱着莉莉丝，眼神空洞。 李季走上前，面无表情的问着：“为什么你身上穿的是荒坂特工的制服？” “荒坂的制服？” 卡比茫然的重复着，随即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面庞变得扭曲，猛地将身上的衣服撕扯开，一把扔到了远处。 “荒坂的衣服？荒坂的衣服！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这就为你赎罪！莉莉丝！” 说完后，卡比抬起手枪，径直朝着太阳穴射去。 然而他的手指却僵在了半空，明明是近在咫尺的扳机，却怎么都动不了。 “就算想死也要把话说完再死，现在，我问，你答，懂？” 李季见他要自杀，利用义眼的能力入侵了他神经芯片的控制权，限制了他的行动。 “你问吧，李季先生。” 经历了徒劳的挣扎后，卡比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 “上次你说是疑似公司的人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找佣兵营救莉莉丝？” “是的，但是他们要求我匿名发布任务，不可以让人知道，同时在之后又找到我，说可以对我们进行装备和资金上的支持。” 原来如此，难怪猛虎帮次的任务信息中，发布人是未知。 “你，还有他们，身上的制服和装备是怎么回事？” “在您救回大姐头之后，她让我不得和那些人有任何的来往，但是最近不知为何，闹事的工人中多了许多帮派分子，弟兄们有好多都受了重伤，迫不得已下，我才又联系了那人。” “然后他就给了你们装备，你们就这么直接用了？” 卡比低下头，慢慢的道：“是的！” “你们难道没有认出来，这些装备和衣服都是荒坂特工的么？” 卡比没说话，但僵硬的拳头上却隐隐冒起了青筋。 李季继续道：“还是说，就算认出荒坂，你们还是天真的认为人家看上了你们，想要上赶子去抱大腿啊？” “不！不是这样的！” 卡比突然激动的说：“大姐头他劝过我们，让我们不要相信公司，但是我们……我还是没能听她的……所以都怪我！都怪我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去了什么地方？” 李季表情淡漠的问着，身后的三指和莉亚紧了紧手里的武器。 “是大姐头让我去垃圾场那边的老家，运送她父亲需要的物资，之前一直是她送的，但今天她突然觉得心神不安，说觉得这里要出事，她得留下，这才让我去的……” 听完卡比的叙述，李季仍然觉得这件事还有隐藏更深的真相，倒不是说卡比在撒谎，只不过一切的矛盾都来源于一个想法： 荒坂图什么呢？ 就为了屠杀外面那些无辜的工人？可这里又不是荒坂的地盘，更别说又出现了暴恐机动队。 “之前这里为什么出现了暴恐机动队？他们没理由在这的。” “是赛博疯子！队里的几个弟兄突然发疯了，当时我还在半路上，都是听队里的人讲的。” 赛博疯子？又是赛博疯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暴恐机动队的出现就有理由了，但是为什么和保安打起来了？ “暴恐机动队的人到了之后，居然不顾周围的一切，将平民和我们，全部当成了目标！”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一切都那么合乎规则，但是这一切，都令李季心头火起。 “跟我们走吧，送莉莉丝回家。” 看着没动弹的卡比，李季又补了一句话：“现在去死，莉莉丝只会嘲笑你的无能，活着，才有复仇的希望，哪怕很渺茫。” 听到这句话，卡比的眼神中总算恢复了光彩，沉默的站起，将莉莉丝横抱在胸前，跟随李季走出了大门。 “老大，夜之城那边有数辆浮空车过来了。” “嗯，我们先回医馆，安顿好皮拉后，我送莉莉丝回家。” 坐在车中的李季回头看去，只见天边几辆浮空车盘旋在工厂的上空，之后缓缓落下。 “新闻54台n，还有广播频道，这是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到了啊。” 李季突然在通讯中询问莉亚：“夜之城突然出现的赛博精神病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了，暴恐机动队没有出面，出手的是，军用科技！” 看着工厂外围突然冒出来的军用科技汽车，李季转回身淡淡的说： “开车，我们回去！” 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第二十三章 花凋 悬壶济世医馆和这里只有几条街区的距离，李季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安顿好了丽贝卡和他哥哥皮拉后，李季嘱咐三指照顾好他们。 他知道是因为曼恩对自己还不放心，所以才叫丽贝卡也一起跟过来，不过这不是问题，最起码他已经让皮拉躲过了原剧情中被爆头的命运。 巴克老爹的通讯仍然无法接通，李季不知道这名中年男子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他现在对对方几乎一无所知。 小货车开在垃圾堆中间崎岖的路上，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那处小院子了。 李季看见巴克站在院子中的树下，挥舞着铁锹。 旁边是摆放整齐的数坛好酒。 “这是为她做的新家，她从小就喜欢在这颗树下玩。” 没有棺材，无人送行，李季只是轻轻地将莉莉丝放在了刚刚挖好的土坑里，看着巴克一点点往里填土。 “再陪我喝一杯吧。” 半晌，巴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铁锹，与李季席地而坐。 “还是女儿红？” 看着巴克拍开了泥封，李季问道。 “现在它叫花雕。” 花雕，花凋。 在少女出生时埋下的酒，若是茁壮成长后取出，就叫做女儿红，但如果中途夭折，明明是同一坛酒，却被称为花凋。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李季饮下了一大碗酒后问道。 “来，帮我把这个接上。” 顺着巴克手指的方向望去，李季发现了箱盛满水的冰箱，里面还有大量的冰块。 “你是一名黑客？不对，你是……” 刹那间，李季想起了很多，终于明白了第一次见面时那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何方，也明白了为何自己在数据库中找不到关于这个男人的丝毫信息。 巴克，就是巴克莫斯，数十年前毁灭了初代赛博空间的传奇强者。 没想到他竟然没死，并在这片垃圾场中活了数十年。 “……你是传奇黑客，巴克莫斯！” “我只是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的普通老头，本以为偏安一隅就可赎清年少轻狂犯下的过错，但罪孽并没找上我，反而连累的莉莉丝。” 巴克莫斯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沉入冷水中，掀开了覆盖在后脑上的仿造人皮，露出了黑黝黝的深潜装置。 那是连通赛博网络世界的桥梁，黑客们凭借它，以意识体的形态在网络中畅通无阻。 “帮我把盖子关上，我要去为莉莉丝做最后一件事。” 老人躺在冰箱里，对李季如是说。 现在已经不是五十年前，当年他可以在网络中成神，现在却不可能抵挡住公司的进攻性ai。 这便是，传奇黑客，巴克莫斯所能抵达的最后终点，在这城市的残骸中与公司们决一死战。 李季亲手将盖子合上，沉默的离开。 身后的院落传来爆炸的轰鸣，原来在这之前，巴克莫斯就已经在这里埋好了炸药，数量刚好可以将他这几十年留下的痕迹消灭殆尽。 路上，李季点开的车载新闻，里面果不其然，都在播放关于昨夜的动乱。 夜之城城主在到处宣扬荒坂的暴力，同时斥责他们的安保人员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 军用科技也给出了一连串的参数，证明赛博精神病的成因正是因为使用了荒坂公司的植入体。 巧合的是，无论是先前在城中肆虐的赛博疯子，还是城外的数起暴力镇压工人的事件，似乎都能与荒坂公司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昨夜工厂中的事件，只是众多攻击荒坂的证据中，微不足道的一条。 “军用科技！夜之城城主！” 李季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一场来自夜之城高层的肮脏博弈，为了那些大人物的一己之私，无数平民在昨夜黯然枉死。 回到了医馆后，曼恩已经托人将李季需要的血袋送来了。他先是检查了皮拉的伤势，确认没有大碍后安抚了一下丽贝卡的情绪，之后便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小莎，‘赛博坦计划’中的外附系统完成多少了？” “因为同时在研究计划的升级部分，所以关于外附系统的安装进度只有20%。” 李季推开小门，来到了自己的小型车间，这里面一排排的流水线正在全力运转，不时有完成了零件被安装到一台巨大的机甲上。 这台机甲的骨架已经完成，高达五米的身躯上只有零星的数个组件。 “仓库中的剩余资源全部给你，全力完成外附装备的话，要多长时间？” “预计3-4天左右。” “那就完成它吧。” “好的。” 这件机甲就是李季这半个月以来最大的心血，由两部分组成。 首先是贴合身体的外骨骼，只需要链接进个人神经网络就可以使用，作为控制的中枢。 之后便是巨大的外附装备，也就是车间中的铠甲。 全身由高分子聚合的新型合金做成，如果不是经费紧张，打造的身躯的还可以更加坚硬和庞大。 动力方面则是李季自行打造的小型聚变发动机，这个东西费了他好大的心力才在盖亚意识中成功找到设计图。 这东西早在数十年前就被各大公司成功研发，是不过一直用于星际探索和地外殖民，一点也没有将其日常商业化的意思。 至于火力，那高达五米的身躯内部，几乎被李季塞满了各种样式的激光制导导弹，其中还有能直接利用聚变发动机传导能量的炮口。 同时配备了可以搭载知性ai的辅助模块，可以将99%的黑客攻击消灭于无形。 而在这大家伙的另一边，那里正停着三台卡车，还是上次从猛虎帮那里顺来的。 其内部早已被李季改装成了火力可观的炮弹发射平台。 凭借这些，李季有把握能在城外的军用科技营地那里，杀一个三进三出。 “小莎，帮我查一查这几天城主那里和军用科技有没有人员往来，我需要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和势力参与了。” “已建立计划，预计时间3小时。” 想了想后，李季又开口道：“分出小部分算力，帮我挖一个地道，入口在这里，出口就在今天的工厂那，同时将前些天做好的可以屏蔽信号的微波发射器也都安装到赛博坦上。” “这玩意应该可以屏蔽卫星监测吧。” 这次，他要为那一口女儿红，展开疯狂的报复。 第二十四章 大炮架兮轰！ 三天后。 刚刚开完新闻发布会的莱恩城主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他觉得自己又找到了当初竞选城主时的激情。 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榜上了荒坂这条大船，而现在，他选择了军用科技。 “杰弗逊议员呢？” 他随意问着周围的一众跟班，这段时间好像经常见不到杰弗逊的人影，联系一下就说是在和军用科技那边研究怎么对付荒坂。 好在此刻已经见到了成果，一想到荒坂的人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莱恩城主就忍不住暗爽，连杰弗逊议员的稍有怠慢都放在了脑后。 “这小子办事还是挺有一套的，明年连任后，看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个副城主吧。” 莱恩城主如是想着。 而此刻的夜之城外，军用科技的营地中，负责人尤兰正忙活着调遣车队。 他要赶紧离开夜之城！ 荒坂的反击出乎意料的凌厉，在舆论爆发的当日，就把军用科技往日的一些下流勾当搬上了台面。 什么暗中控制国家要员，偷偷走私售卖军火，利用不正当竞争打压对手…… 而军用科技这边当然也不甘示弱的放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绯闻，和荒坂打起了擂台。 看似网络上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可实际上深知公司规则的尤兰却明白，两家巨头这是在转移公众的注意力，试图在私下里将事情解决。 没看到爆出来的新闻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吗？ 当初从总部调派到夜之城时，尤兰还曾幻想着能够击败盘踞在这里的荒坂，重新将这里纳入军用科技的势力范围，到了那时夜之城就是他自己的后花园。 但之前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高层却依然选择和谈。 “不就是怕第五次公司战争打起来吗？高层真的是安逸太久了！就凭总部远在东方的荒坂，还能让他们在自家地盘割去这么一大块肉，废物！” 怒骂着高层的不作为，但尤兰依然明白一点，这时如果不走，等双方从新谈好了利益交换，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成为平息荒坂怒火的筹码。 这种事尤兰以前经常干，只不过那时是他来决定旁人的命运。 “杰弗逊吗？和你的交易我会慎重考虑的，不过那得是我回到总部之后了，我会好好劝劝高层重新审视对待夜之城的战略，而你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 发完邮件后，由数量军用卡车组成的安保车队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在距离此处数公里的山坡上，李季和星火的成员大部分都埋伏在这，三台炮车上都披着厚厚的光学迷彩，呈包围的姿态将一小段山路围在其中。 而在他们的身后，最后的一辆卡车上正盖着一块巨大的黑布，被李季神秘兮兮的藏了起来。 “你们真的没必要跟我一起趟这次的浑水。” 李季无奈的望着全神贯注埋伏着的三指他们，后者不但来了，还带来了近期李季做的所有存货。 包括十余门特制的迫击炮，以及数千枚全自动流水线上生产的要你命三千2.0版本，专门用来当做迫击炮弹。 自从上次进攻猛虎帮尝到了火力覆盖的甜头，三指是越来越喜欢这些可爱的家伙了。 “老大，你的事就是弟兄们的事，更何况这也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劳工朋友们报仇？我之前还和他们喝过酒呢！” “就是啊老大！” “咱们星火就是要将这些无法无天的公司狗们烧个一干二净！” “反正老子这条命就是白捡来的，干了！” 众人在通讯中七嘴八舌，李季则是在心里生出一些感动的情绪。 在夜之城，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想，就和你一起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舍生忘死的战斗。 “大家，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我们这次要对付的可不是上次的那些帮派的垃圾，而是拥有着精良装备的军用科技安保车队！” 三指嘿嘿一笑，拍了拍怀里的迫击炮说：“咱这大炮也不赖啊！” 看来三指已经从父亲的阴影中，渐渐走出来了啊。 李季默默感叹着，同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u盘。 这个东西似乎用了一种很古老的加密手段，而这几天小莎的算力又都在忙于制造装备和黑客入侵，所以实在没能来的及破解。 “看来只能等这次打完之后再考虑怎么获得其中的信息了。” 李季想着，然后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我可不是一定要来的，是老哥不忍心看着他的救命恩人曝尸荒野，这才让我过来替你收尸！”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有丽贝卡这名萝莉了。 “那你可得看好我，说不定等下就被炸成一堆碎肉，到时候你可有的忙了。” 李季揉了揉丽贝卡的小脑袋，微笑着开口。 “如果你死了，我肯定每年都会在你的坟头蹦野迪！” 丽贝卡愤怒的拨开李季放在他脑袋上的大手，气呼呼的说。 “那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说完这句话后，李季眼神一凝，低声喝道：“车队过来了，大家分散隐蔽，不要聚在一起！” 众人很快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各自散去，临走时莉亚默默盯着李季的背影看了好久。 军用科技的车队慢慢地靠近，李季知道那上面坐着他的目标，军用科技在夜之城的最高负责人，尤兰。 同时也是他联合城主府中的高级议员，并一手策划了前几日针对夜之城和城外诸多工厂的袭击。 “来尝尝蝼蚁的怒火吧，草菅人命的混蛋！” 看着军用科技的车队进入了埋伏地点，李季掏出了他的连排遥控器，启动了炸弹的按钮。 事前就埋好的炸弹骤然炸开，轰鸣的火光几乎将整个车队掀翻。 但军用科技的反应不可谓不灵敏，一排排士兵在爆炸响起的数秒后就纷纷从运输车上跳下，向着周围所有可能藏有人类的地方猛烈开火。 “快走快走！不要恋战！这很可能是荒坂的埋伏，该死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 坐在车中的尤兰在听到爆炸声后几乎吓得魂飞天外，几乎以为是荒坂直接调用导弹来攻击他。 “你们是白痴吗！赶紧启动热成像找人啊！分散开分散开！聚在一起是准备当成活靶子吗？” 唾沫横飞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的进入了李季的耳中。 “分散开？不错的战术，但是你们应该没有尝过被迫击炮轰炸的滋味吧！” 第二十五章 机甲会武术，谁也扛不住！ “三指！” “得嘞！” 收到命令的三指阴笑着，带领着十余门特制的迫击炮，朝着各自的目标就是一轮齐射。 李季得感谢一件事，那就是即便是财大气粗的公司，也没能随随便便的就在自己的安保车队上安装火炮拦截程序。 所以他很荣幸的看见了分散在周围的士兵被炮火掩埋的一幕。 这一轮齐射成果斐然，有近半的士兵直接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也大半单膝跪地，都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但还有一部分精英级别的士兵，依靠着身上的军用义体，灵敏的躲过了从天而降的炮弹。 并且径直的朝着三指他们的炮火阵地直扑而来。 “军用的斯安威斯坦？还有红外透视系统？三指！赶紧转移阵地，小莎，是时候启动卡车炮台了！给三指他们的撤退作掩护，快！” 李季下意识的进入了机械人格，对场中的局势进行全面分析。 “根据目前的科技成果来看，如此巨大范围的侦测装置，肯定需要一个类似于总服务器的装置，藏在什么地方了呢？” 一边思考着，一边快速朝着那辆被布蒙起来的卡车跑去。 “让你们见识一下，被赛博坦支配的恐惧吧！” 将布掀开后，李季快速的穿戴好量身定做的外骨骼，然后跳进了赛博坦机甲的内部。 “小莎，检查状态！” “神经同步率100%，各系统一切正常，赛博坦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动！” “感受蝼蚁的愤怒吧！我们出发！” 李季操纵着身高五米的赛博坦机甲，脚下的推进喷射装置启动，瞬间冲天而起，直奔着军用科技的车队中砸去！ 正在被炮火覆盖的士兵们还没有从头昏脑胀中恢复，便看到一台金属怪物从天而降，将附近的数名士兵震的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难道是荒坂新研发机甲么？” 车里的尤兰根本就不敢露头，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自动驾驶ai开车冲出去，但可惜，前面的路一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炮火死死封住，根本就冲不出去。 “荒坂？不，我们是星火！专门为枉死的冤魂复仇！” 一道声音从尤兰的私人链接中传出，这让他瞬间大惊失色。 “该死的，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黑进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军用科技的资产吗？难道你想挑起新一轮的公司战争！” 同时他拼命的给ai下达指令，火速的联系军用科技的总部，试图叫来援军，但可惜信息一直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丝毫回应。 “公司战争？你可真看得起我啊，我只是名小角色，替那些你毫不在意的蝼蚁们复仇而已。” 一边说着，李季一边将炮口对准了不远处的一辆汽车，轰然巨响下，汽车在炮火中化为了灰烬。 “你现在一定藏在某辆车中吧？别着急，我会一个接一个地将它们全部炸上天，你安心等待就好。” 听着陌生的声音随意在自己的脑海里说话，尤兰又是恐惧又是气愤，夜之城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爱打抱不平的势力？星火？没听过啊！ 荒坂？康陶？歧路司？夜氏集团？妈的到底谁啊！！ 他根本就没想到，星火居然只是刚刚建立的小帮派，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和一小队满编军用科技安保车队硬刚的实力！ 就算天方夜谭也不能这么瞎编吧？？ 然而再焦急的怒火也无法阻止李季一辆车接着一辆车的将其碾碎。 终于，当某辆车被李季炸开时，一直抱头鼠窜的三指他们突然发现，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紧紧跟着他们的精英士兵，突然向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晃。 “哈哈哈，机枪大炮轮上去，不管你多少义体也得跪下！” 三指大喊着，当即组织星火队员开始反击。 “小莎，好了没有！” “入侵成功，现在标记目标位置！” 就在李季孜孜不倦的拿着汽车当玩具时，靠后的几辆卡车中也终于冲出来了数架巨型机甲。 只不过看起来要比李季的赛博坦号小了一大圈，高度应该在两米五左右。 “一起上！这么大个的装甲，操纵起来一定不会灵活，我们绕着他打！” “收到！” 听着对方扯淡一样的战术，李季觉得他们说的并没有什么毛病，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就有点胡扯了。 早在赛博坦计划立项之初，李季就考虑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在这台机甲上的每个关节都安装了小型的推进器，别说不灵活，就算当场来一段尬舞都可以！ 所以穿着机甲自信满满地冲上前来的军用科技士兵们尴尬的发现，这个大机甲居然比他们还要灵活！ “不可能！”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故障故障，我被它抓住了，动不了了！” 李季看着围着自己一圈圈乱跑的小机甲，很不屑地撇了撇嘴。 “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只见他单手猛地朝着面前一抓，伸手擒住了一架机甲的大腿，竟然生生的将其从地面拎了起来！ 随后像小孩子一样，抡起来逮住名士兵就是一顿狂砸，在短短数分钟内，就将几台机甲拆的七零八落。 “所以说，拳击比赛要分重量级是正确的，这些机甲身上材料用的比我好多了，但也禁不住吨位压制啊！” 而在一旁躲避炮火的普通军用科技士兵则是纷纷陷入了绝望中，没想到作为底牌的数架高科技战甲居然就这么被面前的怪物砍瓜切菜般给收拾了。 是的，在这些士兵心中，李季驾驶的赛博坦号机甲就是怪物。 “逃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大喝，士兵们这才如梦方醒。 所谓兵败如山倒，当第一名士兵扭头就跑时，剩下的人也纷纷效仿。 “哎，别说你们跑不掉，就算跑掉了，你们还能逃得过军用科技后续的清算吗？” 李季叹息着，看着一名名士兵倒在了炮火中。 同时隐蔽地对着偷偷溜走的三指竖起了大拇哥。 刚刚的第一声逃跑，正是这名老六喊的。 “所有人，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不要想着节省子弹，全力轰他丫的！” 第二十六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炮弹宛如雨点般落下，三指暗搓搓地将迫击炮小队分成了几组，这边刚刚齐射一轮，另一边就马上跟进。 仅仅十余门炮，竟然让这非主流老六打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而另一边的卡车自走炮也开始在小莎的控制下发威，在奔逃的士兵中间犁了一遍又一遍，同时还能将准备开车逃跑的尤兰逼得走投无路。 在军用科技的士兵心中，这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打的异常憋屈，从头到尾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 唯一见到的李季还是名身穿恐怖机甲的怪物！ 明明在以往的战争中，他们才是碾压的一方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战场外围，望着大发神威的李季，丽贝卡叹了口气，默默的放下了手中重型霰弹枪，原本爱不释手的宝贝在此刻看来就像两根烧火棍。 “真想把曼恩和哥哥他们叫过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打仗……” 可惜，通讯连不出去，而且在没有通知李季前她也不敢随便录像。 “只不过今天之后，夜之城就热闹喽，好在，他们暂时是和我们一伙的。” 丽贝卡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想着要是以后的任务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终于，在各路炮火的狂轰滥炸之下，再加上李季暴力的拎着具捡来的机甲的一通乱砸，剩余的军用科技士兵们被逼到了最后一辆运输车前。 能活到现在的，基本都是高级士兵了，连斯安威斯坦都是基础装备。 但是没有用，解放了大部分算力的小莎和李季早早的就压制了他们对移动义体的控制权，别说时停技能，现在连来个二段跳都费劲。 “不用留活口！” 最终，这些士兵们被李季宣判了死刑。 炮火瞬间覆盖了这里，士兵们终于燃烧殆尽。在凌冽的火光中，最后这辆车的车门终于缓缓打开。 “我还以为您准备躲在里面一辈子呢！尤兰先生。” 望着从车中走出的人影，李季轻笑着，同时将外骨骼装甲留在了赛博坦号中，慢吞吞的从机甲上跳了下来。 “这一身高级义体，得不少钱吧？” 看着义眼反馈的数据，李季微笑着感叹，向远处招了招手，叫来了三指他们。 与之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嚷着自杀但却未遂的卡比。 此时他正端着星火制式的霰弹枪，满脸的激动。 “看看这些，都是你的仇人，我要是你，那就绝对有什么说什么。” 李季淡淡的开口。 “你们不能杀我，否则军用科技不会放过你们……” 砰！ 一声枪响中断了尤兰威胁的话，他的大腿此时已经离他而去了。 三指的霰弹枪此时正冒着烟，对着面色瞬间苍白的尤兰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大白牙。 “回答错误哦，我以为您是个聪明人来着，应该懂得最起码的审时度势。” 尤兰强忍着疼痛，涩声说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提问，请问你们的赛博疯子是怎么放出来的？为什么那么巧合的就配合你们的行动？” 听到这句话，尤兰刚想反驳，却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三指又端起了霰弹枪，于是赶紧满头大汗的道：“说出来，能换一条命吧？” “不说你马上就死！” “是代码！是只有公司高层才可以授权使用的代码！” “详细点！” 尤兰咽了口唾沫，这才缓缓说道：“这是公司花费重金买来的代码，但也并不是每次都管用，一般投放一百人，只有三四名会成功变成赛博精神病。” “而要是指定目标，有的人投放一两次就会发疯，而有的人要将近数月才会有一点点征兆……” 听着尤兰的话，李季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这和他之前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原本他认为，是这些公司暗中将已经发疯的人暗中控制，在需要的时候投放，就像消耗品一样使用。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要更加复杂。 “是什么样的代码？” “不知道！” “嗯？” 李季眼神示意了一下三指，后者立刻会意，一脸狞笑的将霰弹枪靠近了尤兰。 “真的不知道啊！就连我在公司的地位，要使用这件武器也得层层审批，最后得到数组秘钥才能开启，而且时间一到就会自毁，我连里面是代码都是无意中听更高层闲谈时说的！” “我真的没骗你啊！” 尤兰坐在地上，用仅剩的一条腿疯狂向后挪动，努力地避开三指伸过来的枪口。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晓得，我要你何用啊！” 李季叹息着，似乎是想要转头离开。 “别走！” “我知道很多公司的情报！” “你不是要为了那些蝼……不，神圣的选民们报仇么？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策划了这一切，我只是被人当成枪使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李季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的问着：“哦？你是被利用的？说说看，是谁这么大能耐敢利用军用科技在夜之城的最高负责人。” “是莱恩城主！他想将荒坂赶出夜之城！” “莱恩城主？他不是荒坂的死忠吗？编瞎话也要编的像样一点啊……” 李季摇头叹息，而尤兰看他这幅样子更是着急的喊道： “我没有骗你！莱恩他早就对荒坂的颐指气使不满了，在很久以前就找到了我，只不过当时我没答应！” “他许诺我只要支持他明年连任，便可以将夜之城的大部分本属于荒坂的生意都给我们做，同时还会利用舆论打压荒坂在夜之城的威信！” “这次的事件也是他先找上来的！是他告诉我城外有众多可以利用的劳工，只要稍微挑拨一下就会引爆城中居民对荒坂的不满！”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公司早就和荒坂达成了默契，没有将事态升级，所以我才急忙逃出夜之城！” 尤兰宛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一切说出，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放过我吧，我可以做你的间谍，帮你潜伏在军用科技内部！凭我的能量，死掉士兵根本无需担忧，那只是人事报表上的几个数字而已，改一下很容易的！” “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李季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无趣，本来他还以为这么条大鱼能多多少少硬气点呢，没想到是个怂包。 第二十七章 一个说我买，一个说不卖 但是李季却没有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反而淡笑着问道：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所谓的重金购买，是从哪里买的呢？” 一听这话，本来就瑟瑟发抖的尤兰此刻更是直接被吓的趴在了地上，哀嚎着说： “这个真不能说啊！不是我不想说，我连想都不能想啊！只要说出任何信息，我会立刻死掉的！我真的会死的啊！” 尤兰的表情不似作假，李季没有想到军用科技还有这种黑科技，居然连名字都不让说吗？ “小莎？” “正在接管权限，受到未知信号阻碍，位于脑域深处。” 呦呵，还真有啊？ “能破解吗？” “该信号由未知编码组成，且疑似通过物理方式阻隔，接管宿主语言模块，破解风险极高。” 没错，在这个赛博朋克的世界中，人类对大脑的了解前所未有的深入，甚至能够精准的定位那一部分的大脑神经是可以直接作用于语言的！ 可是这样的话，就难办了啊。 “可以通过物理手段烧了它吗？” “该装置和大脑神经深度融合，已经深入到微观级别，现有物理手段手段极难破解。” “微观世界？那么用核辐射呢？” “该装置疑似带有自毁系统，无法摧毁。” 难搞哦，这到底是什么黑科技，盖亚意识中没见过啊，难道是最近几年才研发出来的？ 可是都已经在高层中应用了，作为人类所有知识与经验的聚合海洋，怎么也得能看出来一些端倪吧？ 但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李季不信邪，示意三指上前。 后者慢悠悠的抗着霰弹枪，一屁股坐到尤兰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不停的摩挲，同时还让自己的三根机械手指不停地放大缩小。 “不说是吧？没事！咱们慢慢玩，你身上似乎有不少能插进去的地方吧？我这手指可是由数千根触手结合而成，可以随心所欲的分开哦……” “只要轻轻插进你的眼睛里，然后就会砰的一下爆开，一点点地将你脑子蚕食干净。” 听着三指有点变态的发言，让李季总觉得自己才是幕后大反派的错觉。 于是不得不在私人通讯中提醒他： “差不多得了啊，这里还有不少女士呢，没看到她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吗？” 三指嘿嘿笑了下，缓缓地将手指朝着尤兰的眼睛靠近。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尤兰的心神此刻完全被恐惧占领，身体宛如糟糠般不停的抖着，神经质开口嚷着。 “是夜……” “夜什么？” 然而李季再也听不见尤兰的回答了，实时监测对方身体数据的他发现，就在刚刚，那个未知的装置已经启动，在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将尤兰大脑的神经中枢完全烧成了一滩浆糊。 又是夜，夜什么呢？夜之城吗？ 李季想到了之前三指的父亲，在临死前的话。 同样的，小心夜…… “看来这夜之城的水，比我想象中的要深的多啊！” 他现在有点后悔，前世没有好好的看一下关于夜之城的科普，导致现在只能依靠一些熟悉的剧情来推测。 三指看着尤兰头一歪，倒在地上不吭声了，有些遗憾地站起来。 站在他旁边的莉亚则是朝后面躲了躲，冷冷地开口道： “别让你的手指碰到我！” “哈……我那是吓唬他呢，这就是普通的机械手指，不信你看。” 莉亚不着痕迹的走开了，李季则是问道： “小莎，都录下来了吗？” “有超梦版和视频版，您需要哪个？” “超梦版删掉……不，留着吧，注意做下加密处理，视频版将一些东西剪掉，比如最后那段，我有大用。” “小莎明白。” 看了眼周围的狼藉，李季叫来了自杀未遂的卡比，有些艰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货长的实在太高了！ “抱歉啊，最后还是没能让你亲手报仇，不过你放心，参与到这次事件的公司高层，一个都跑不了，但有些人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卡比摇摇头，一脸真挚的道： “感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如果莉莉丝能够知道您为她做了这么多，也一定和我一样对您充满崇敬。” “在此，请允许我以戴罪之身加入你们的队伍，我能感觉到，你们和夜之城中的其他帮派并不一样，最起码，你们愿意为弱者而战斗。” “星火接受你的加入，但注意一点，我们并不是为了弱者而战。” “那是？” “我们在为自己而战！” 李季叫来了三指，将信号屏蔽器留给他，同时嘱咐他不要忘了打扫战场，同时一个翻身，再一次坐到了赛博坦号中。 没办法，这里暂时没一个人能开这机甲，只能是他将这东西运回卡车了。 而一直在远处的丽贝卡，此时也走了过来，同时一脸的古怪。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奇怪啊！” 丽贝卡幽幽的说：“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名医生来着，最多就像戚薇和露西那样的黑客……” “没想到你居然是名狂战士，不，是大炸逼！” 她小声咕哝着，同时鼓起勇气问道：“你们的那种炮火，是从什么地方买的？方便的话可以介绍给我吗？” 小萝莉对巨炮感兴趣，这很合理。 “抱歉，恐怕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丽贝卡神色一暗，但李季马上说道：“因为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外面买不到的。” “原来你还是名机械专家！难怪你会做义体医生！” 丽贝卡惊讶的道，但又扭扭捏捏的问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做的这些，卖吗？价格好商量！” “抱歉，这是非卖品，我还没有进入军火领域的想法，做这些东西仅仅是自保而已。” 丽贝卡的小脸顿时又垮了下去，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果然刚刚就应该直接给你收尸！” “我们现在麻烦不小，你们的队伍用了这些，怕是会被盯上的，而且今天之后，夜之城恐怕就不像以前了，你确定要趟进这浑水里吗？” 小萝莉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看着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她却不能用，心里面实在是不爽。 “放心吧，这几天你就在医馆住着，我替你将你的重型霰弹枪改造下，正好你也可以照顾你的哥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丽贝卡愉快的道。 第二十八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放心吧，到时候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看着山路上的一辆辆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运输车，李季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下手就不这么重了，这样最起码还能用。 而现在只留下了一大堆破铜烂铁，这让他无比心疼。 好在有些士兵身上的装备还能回收，也包括哪些高级特工身上的义体，不过这东西直接出手的话，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还是自己拿回去改装吧。 好在，尤兰坐的那辆车还是完好的，看上去有点像装甲车，应该有不少能用的东西。 李季朝着车的内部空间看了看，发现里面足以将这次的收获全部装下。 “小莎，接管这辆车！” “权限已覆盖，比蒙型装机车准备待命。” 比蒙型？巨兽的名字？这帮公司的人还真是会咬文嚼字。 “等会就麻烦小莎将这辆车开回之前的工厂地洞中了，我会在这上面安装个电磁屏蔽器，公司的卫星发现不了我们。” 三指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很快就将全部能够打包带走的东西全部运上了比蒙装甲车上。 “我们先走吧，这辆装甲车先留在这，等我们走远了之后，小莎会开回来的。” 至于地上的一众尸体和其他残骸，那就只能留在这了。 将遥控炸弹安装到电磁屏蔽器上后，李季等人就顺着原路返回。 现在哪里的战场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不过只要李季按下手中的按钮，哪里的所有信息就会顷刻间被夜之城所有的大型势力察觉。 “小莎，车开回来了么？” “已经进入工厂地道，没有发现威胁。” “视频呢？做好了么？” “制作完毕，你可以自行查看。” 看着小莎来的视频，那上面是尤兰最后苦苦求饶的场景，同时还有关于赛博精神病的惊天黑幕。 而除了尤兰之外，所有人都被厚厚的马赛克层层加码，杜绝了一切可以还原的可能。 “真期待接下来夜之城会发生什么事啊，星火组织，将在今天登上历史的舞台，虽然说，可能名声不会太好就是了。” 思索间，李季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钮，而摆放在战场附近的电磁信号屏蔽器，顷刻间化为灰烬。 首先接到讯息的，是在夜之城不停巡逻的创伤小组，这是一家专门为富豪与上层人士提供医疗救助的机构。 他们甚至敢承诺，如果购买了他们的顶级套餐，哪怕是无意间划破了手指，他们的医护及武装人员也会在三分钟之内赶到。 所以可想而知，当数名高级会员的生命信号突然急转直下，乃至消失时，创伤小组的队员们是多么的惊恐了。 毕竟，一名高级会员的一个月的套餐价格，可能是他们数年薪水。 于是，在短短十几秒内，就有数架浮空车从夜之城火速赶往事发地点，甚至里面还坐着创伤小组在夜之城的最高负责人。 当然，当他看到尤兰的生命体征已经完全消失时，这位负责人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前途而担忧了。 比他们稍微慢一步的，则是军用科技。 由于他们在夜之城没有永久性的公司总部，所以无法建立大型的监控网络，但对于尤兰这种高层，24小时的生命信息监控同样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一辆辆的高级战车，军用无人机同样火速赶往事发地点。 在卡车上按下按钮的李季，看着夜之城那边不断飞驰的浮空车，轻笑了一声，伸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今年的公司峰会将会如期在爪哇国举行，届时，有超过五百家跨国企业首脑参会，而负责此次峰会安保公司，依然是我们的老朋友荒坂……” “……据内部人士透露，军用科技此间曾遭受不明黑客组织的大规模入侵，导致其经济损失超过数亿欧元……” “……权威专家推测，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其竞争对手荒坂，所进行的新一轮报复……” “紧急插播一条重大新闻！” “紧急插播一条重大新闻！” “就在刚刚，本台最新得到消息，军用科技驻夜之城最高负责人尤兰·德拉托雷在城外遭遇不明武装力量袭击，现已不幸去世。” “夜之城城主现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对尤兰的遭遇深表遗憾，同时对这股不明来源的恐怖分子表示强烈谴责！” “军用科技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声称将动用一切手段将罪犯绳之以法！” “目前尚未有任何势力宣布对此次袭击负责。” 呦呵，最后这新闻倒是只字未提荒坂啊，怎么，这是怕引火烧身吗？不过这样也好，让我来将这场舞会的气氛推向高潮吧！ 巴克老爹，你的谢幕仪式排场可真够大，数亿欧元就这么打了水漂。 “小莎！” “我在。” “把视频和之前收集到的证据一股脑放出去吧，把这些公司的丑恶，全部晾在阳光下晒晒！” “明白，投放矩阵已建立，嵌套ice已启动，多平台渠道已全部净空。目标已完成投放！” 就在整个网络世界震惊于到底是哪个大势力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军用科技的脸时，李季投放的视频和证据宛如深水炸弹一般，彻底让整个赛博世界嗨上了天。 先是尤兰在面对威胁时卑躬屈膝丑态，再之后是他所爆料的一项项惊天黑幕。 与夜之城高官勾结！ 坑杀数万无辜劳工！ 阴谋暗算荒坂集团！ 强制让人陷入赛博精神病！ 这所有的一切瞬间将军用科技顶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军用科技的发布会上，正当新闻发言人唾沫横飞的慷慨陈词时，原本安静倾听的记者们，在同一时间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个个都恨不得将话筒塞到面前这位高官的嘴巴里。 “请问你如何看待网络上针对贵方的谴责？” “这一切是否由贵方高层直接授意！” “尤兰慌忙出城是否因为事情即将败露而出逃？” …… 一连串的提问直接让这位年轻的军用科技新闻发言人张口结舌，原本精心准备的发言稿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所以只能跟着耳机中的指示，灰溜溜的慌忙离开发布会现场。 而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莱恩城主的新闻发布会上，刚刚接到消息的他一脸阴沉，同样急匆匆的离开。 第二十九章 风起云涌与宅家拆枪 与此同时，远在联邦合众国纽约市的军用科技总部，被吵醒的唐纳德·伦迪同样愤怒地将手里的茶杯摔个粉碎。 这位百岁老人是和荒坂三郎同时期的人物，如果拿去他军方的背景，那么他几乎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的将军用科技打造成庞然大物。 “公关部门负责人呢？赶紧把舆论给我压下来！做不到就赶紧滚蛋！” “情报部门是吃干饭的么？给我封锁所有网络上流传的视频！” 咆哮了一阵后，又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的跑进来： “我们的股价正在持续下跌，目前已经跌破3个百分点了，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董事会的成员们正在紧急召开会议，要求我们马上给出合理的解释。” “叫他们去死吧！我解释？他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伦迪很想对着这名工作人员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但是马上就压下了自己愤怒的情绪。 “去查查，这个出现在视频最后的星火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荒坂？康陶？还是生物技术！” “如果真是荒坂，看我不把三郎这头臭狐狸的脑袋拧下来！不就是打仗吗？又不是没打过！” “长官，黑客们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去追查了。” 这名员工战战兢兢的说着，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但是查不出来，技术那边的反馈是，这些信息仿佛是凭空从网络中冒出来一样，全部运用了最高级别的量子加密程序。” “以目前的技术，恐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不敢直视伦迪的双眼。 “那就给我封！让公关部门联系所有媒体，不准任何一家报道！” “明白了！” 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荒坂三郎正在气定神闲的喝茶。 “三郎大人，事情您都知道了吗？” “嗯，暂时不必理会，必要时可以去踩伦迪一脚，但不要过火，先看看他那边怎么应对吧。” “是！” 真想知道是哪位老朋友的杰作啊，如此四两拨千斤的手笔，莫非是康陶那边？ 看来他们也耐不住寂寞了啊。 荒坂三郎淡然的抿着茶水，想了想后说：“我们目前的重点是下个月的公司峰会，出了这么件事，爪哇国那边的安保再提升一个档次吧，另外通知赫尔曼，新产品的发布会，一天都不能迟！” “是！” 就在站在权力巅峰的数人纵横捭阖时，也有不少不甘心屈与人下的野心家嗅到了机会，例如常年在军用科技董事会与伦迪争夺话语权的年轻人，塔克。 “伦迪已经老了，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已有的领域，早年在军队中的锐气早已被磨平，而数次公司战争更是让他吓破了胆，夜之城现在居然还在荒坂的控制下就是铁证！” “这次的事件，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呢，我真该感谢那帮叫星火的鼠辈们啊。” 而无论外界多么风云变幻，李季现在只是静静的盯着面前的重型霰弹枪。 迅速分析了数种可能的改装方向后，他操纵着机械臂，在短短数秒内就将其拆成了零件。 “小莎，帮我把之前剩下的电磁继电器拿过来。” “小莎明白。” 只见一台长着两只机械手臂，同时还会自己移动的，类似桌子一样的古怪机器人，从材料堆中翻翻找找，将类似马达的东西递给了李季。 这样的情形最近经常出现，李季越来越感叹自己当初救下这名知性ai，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他发现小莎的潜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 虽然不知道一段意识数据在赛博空间中究竟获得了怎样的遭遇，但小莎现在成长性已经不逊色于自我进化过的高级ai了。 说不定未来的某天，当李季破解了人格意识体秘密后，她也有可能从网络世界中走出，重新以人类的身份畅游世界。 “赛博坦号的修复进展如何？” “由于初号机的设计并不完善，在经历高强度战斗后，零件磨损率和材料应力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需要进行拆卸维修。” “那就拆吧，依你看，这东西有可能大规模装备吗？” “关键技术缺失，无法分析，但不建议大规模制造。” 确实，现在还没有弄清赛博精神病真正的原因，义体与身体连接点部分的功能机制也没有找到，而且机甲这东西，暴露了之后，想要解决也就是一发导弹的事。 的确是得不偿失，但起码，在夜之城应该够用了。 但总觉得不保险啊！ 三郎这个老狐狸，他的狠辣绝对超乎想象，在前世的剧情里，他甚至在日志中考虑过要不要一发核弹将夜之城夷为平地。 “好在，星火的理念已经传播出去了，不论大人物们怎么想，起码在草根眼中，总算是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平民保护神？这称号，真他娘的天真无邪啊。” 看着本地论坛中草根们对星火自发的称谓，李季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拎着手中刚刚改造完毕的重型霰弹枪，慢吞吞的朝着丽贝卡的房间走去。 “是时候研究一下自身的改造计划了，义体方向还是基因方向呢？奇怪，这个世界在上世纪的进化道路上，居然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分支，但最终，人们还是选择了拥抱机械啊。” 一边感叹着，一边推开了丽贝卡的房门，她正在照顾着皮拉，这名总爱活跃气氛的技术人才直到现在还没醒，所幸生命体征是完好的。 “是李季啊，啊！我的枪好了么？” 丽贝卡先是警惕的看着突然开启的房门，然后眼睛一亮，跑过来直勾勾的瞧着外形大变的霰弹枪。 “是啊，为了它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李季微笑着说，然后细心的为其讲解。 “首先是普通模式，可以让你使用原来的弹药，但我修正了枪管纹路，让子弹更有穿透力和杀伤力。” “接下来是充能模式，需要用到我这特制的电磁模块，一旦开火，能量场会覆盖前方五十米，威力嘛，这个需要你自己试一试。” “接下来就是最终形态了。” 第三十章 比黑暗更深邃的人心 李季将两把霰弹枪竖立在身前，并同时按下了两把枪中预留的按钮。 刹那间，两把本就一人高的霰弹枪经过眼花缭乱的组合后，居然变成了一把高达两米，粗约成年男子腰部的恐怖杀器。 “终极模式，蓄能磁光炮！” “有效射程一千米，可以狙击也可以当成重火力，但是狙击的话，就不用想着隐藏位置了，一发下去，那场面可是很炫酷的！” 说道这李季有点犹豫，刚刚做枪的时候他居然忘记考虑了用枪的主人，导致现在看起来，这把超大的重火力配置和丽贝卡的身材，好像有点不合比例…… 然而小萝莉却没管这些，抱起枪欢天喜地的跑出去试了。 “注意离得远一点！” 李季嘱咐了句后，开始查看皮拉的情况。 “嗯，应该是突然遭受了赛博疯子的精神冲击，当时他的意识和那名疯子短暂了链接到了一起，所以才会陷入沉睡。” “意识？这倒是个不多的研究切入口，小莎，准备下吧，等下我们就来好好研究一下那名赛博疯子。” “明白。” 在确认了皮拉没有大碍，应该近期就可以苏醒后，李季退出了院落。 沉默的拨通了巴克老爹的电话，期待着能出现奇迹。 很遗憾，电话另一边始终无人接听，一代传奇终究是黯然落幕了。 叹息了一声后，李季又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眼下三指他们都在夜之城，忙活着莉亚分配的任务，偶尔遇到不错的苗子，也会磨砺一番，然后让其加入星火。 团队目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人，在夜之城动辄数千甚至上万人的众多帮派中，显得并不怎么起眼，然而战斗力却极为惊人。 别的不说，单就是三指带领的迫击炮小组，只要事先寻找好埋伏的地点，就可以无惧任何普通帮派。 “小莎，u盘破解的怎么样了？” “算力不足，暂时只能依靠穷举法破解。” 这样啊，看来之后需要研究一下最新型cpu了，就算是顶级的人工智能，也是需要硬件的支持。 “准备一下，我要准备对那名赛博疯子进行试验了。” 上次帮助曼恩他们后，那名赛博疯子被他带了回来，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医疗舱中，周身缠绕着大大小小的接口。 “就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秘密到底有多黑暗吧！” “小沙，准备义体拆除手术！” “收到，人造器官已经准备好了。” 原始的合成器官从上个世纪初就已经出现，只不过到了如今，这种纯粹的肌肉与骨骼，已经被逐渐淘汰。 就是不知道是人们自己选择了放弃，还是有大型企业在背后默默推动。 这些东西还是靠着莉亚之前的人脉，从偏远的医疗公司采购的，花了李季一大笔钱。 “记录身体数据，现在开始手术！” 很快，一件件义体从实验体的身上剥离，实验仪器上记录的波形却依然和之前一样。 换句话说，哪怕将全身的义体全部拆除后，已经疯掉的人也没有办法回头。 “小莎，链接他的神经网络。” 现在这名实验体身上唯一剩下的机械，就是脑部的人造神经中枢，也就是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植入的神经插槽。 当李季的意识体靠近实验体混乱的脑内时，他看见了对方那安装在神经中枢上的总控系统。 电子与机械的触手深深的与人体自带的神经元结合，就像是一团麻花。 原本应该瑰丽而壮阔的脑内宇宙，此时就像是座年久失修的废弃工厂。 “这是？” 在2076年的如今，尽管人类已经开始模拟脑内的宇宙，依靠着无与伦比的光量子超级计算机，将99%大脑结构拓印成标本，并建模完毕。 但却始终有1%的阴霾蒙在了所有科学家的头顶，明明知道大脑中就剩下唯一没有被人类发现的地方，但是却无论用怎样先进的手段都无法将其定位。 当李季在实验体的脑中穿行，一股来自本能的呼唤令他忍不住向着某个方向疾驰。 渐渐地，周围的血管，神经元等所有组织都全部消失，连不时闪烁的电火花也都不见了，周围是一片黑暗的空虚。 在黑暗的深处，人体大脑内最隐秘的角落，李季发现了一片海。 “这是他的潜意识之海？怎么可能？这东西居然真的在脑袋中有物质结构？” 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李季目瞪口呆。 虽然这片海域和他进入的盖亚意识相比，就是水池之于汪洋，但这无比熟悉的感觉，无不是在和他说，这里就是人类的潜意识！ “小莎！小莎！记录，快点记录！将这个位置记下来！我要知道这里在脑袋中的坐标！” “……” “小莎？” “……信号……不连续……需要……拉出……么？” 时断时续的信号令李季犹豫了下，但还是没能让小莎强制将自己拉出。 他有种预感，只要进入那片海，就可以知道赛博精神真正的起源。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上！” 李季纵身，向着这片海水一跃而入！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和进入盖亚意识中一样。 只不过无处不在的信息洪流不是所有人，而只是这名实验体自身的过往。 “嗯？不对劲！” 义体，机械，到处都是金属的幻影，此刻的他宛如置身于一座庞大的机械迷宫之中。 这里铁管纵横，这里电路驳杂，在人类心底的最深处，居然全部都是冷峻的金属！ 似乎是察觉到了外来者，刹那间，层层叠叠的钢铁废墟向着李季碾压过来，宛如滔天的海浪在拍打破旧的皮划艇。 就在这时，光来了。 金色的河流从李季的身上蔓延而出，那是来自全体人类的意识海洋！ 泛滥着人性的河流逐渐将面前的滚滚而来的机械吞噬，钢铁的城市似乎还想抵抗，但却被越多的金色光芒覆盖。 原本漆黑的海水被染成了金色，在海中流淌着的信息洪流不再是钢铁废墟般的幻像，而是实验体自身的记忆。 从孩童的第一次睁眼，到亲手抚摸父母的脸庞，从第一次向暗恋的女生表白，到亲手接过降生的儿女。 一幕幕的画面汇聚成旋涡，从海底的最深处，释放出了那原本被金属镇压的人影。 “原来这里就是，人性的锚点吗……” 看着渐渐浮出水面的人影，李季暗自沉思，因为那人影长的，和这名实验体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李季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眼前的一切都如同逐渐褪色的幕布，变得扭曲而不真实。 第三十一章 在夜之城，公司永远是最大的赢家！ 躺在椅子上的李季猛地张开刷开双眼，随后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袋，伸手将戴在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 “小莎，怎么把我带出来了？” “有重要来电，同时您的生命体征在之前的数秒内下降了0.5%。” 重要来电，是谁？ 看了眼通讯记录，果然，在数分钟前，是莉亚打来了电话。 “大卫被绑架？怎么回事？” 听着莉亚的描述，李季下意识的一惊，难道又是原剧情中没发生过的事吗？ “被一名长着三只眼的人带走了，我请求前去营救！” 原来是这件事啊，看来大卫应该是会有惊无险的。 “我明白了，你现在什么地方？跟在车后面吗？” “是的。” “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就一个人，很可能会遇到危险，而且我相信曼恩他们是不会放弃自己的队友的，等下我带着三指会去夜之城找你。” 李季站起身，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赛博疯子。 不，现在应该叫他的本名，莫顿。 相信当他醒来后，已经是一名正常人了。 “小莎，叫人看好他，先不要让他到处乱晃，给他单独安排一个房间，但是不要给他武器。” 李季走出了屋子，连通了三指的通讯。 “三指，弟兄们都在哪？” 通讯另一边传来阵阵激烈的炮火声，不时还有几声怒骂。 “啊，老大，我现在海伍德这边，从割肾的手里救人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要多久？” “马上就好，人已经救出来了，但是弟兄们看着割肾的来气，准备把这里平了！” “等下在夜之城汇合，我这次又要去救人了。” “得嘞！” 重新回到了屋子，李季从杂物堆中翻出了一只曼恩同款的手臂，和一小块专门用来存储信息的记忆芯片。 “这次这些东西总该派上用场了吧？” 李季有些郁闷的想着，上次做了那么多准备，甚至还做了皮拉的一比一模型，没想到最后全都没用。 所以这次，就直接让大卫在数据影像里体验大哥的关怀吧。 “说起来，丽贝卡呢？” 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巨响，李季就知道这丫头已经完全玩嗨了。 “小莎，丽贝卡问起的话，就说我去外出救人了，不要提曼恩小队的事。” 这一点也是为了符合原来的时空中，丽贝卡经历了皮拉死亡后，好久都没有在曼恩的队伍里出现过，直到大卫找上她，她才义无反顾的出山。 “放心吧，这次，你一定可以锤爆亚当·重锤的狗头！” 在夜之城和三指汇合后，李季按照莉亚给出的坐标，迅速赶往大卫被绑架的地点。 阴影中，莉亚身披长袍，头戴面具走了出来，从发光的双眼就可以看出，显然他在时刻注意着远处那栋建筑内的一切信息。 “那名可恶的医生居然在拿大卫做实验！我不能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了！” 听见这话，三指有些惊讶的看着莉亚，同时在心底暗暗猜测大卫哈莉亚是什么关系。 “放心，你看，你家儿媳那不就过来救人了吗？” 李季微笑着，淡淡地在通讯中对莉亚说着，对方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注视着衣着靓丽的女子。 目光中有欣赏以及审视。 嗯，标准老母亲的心态。 “谢谢你。” 莉亚突然低声说道。 “怎么了？” 李季疑惑地转头看着莉亚。 “我没有想到你一听见大卫有危险，会叫来这么多人帮忙。” “没事的，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我相信你在听到其他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头脑发热般拎着枪冲上去的。” 莉亚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目送露西和多莉欧进入建筑的大门。 “分散隐蔽吧，我估计曼恩他们今晚可能会有大动作，他们可不像是随随便便就找人麻烦的家伙。” 李季在不远处找了栋居民楼，娴熟的爬上屋顶。 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一些改变大卫后半生的事，也是露西和他悲剧的转折点。 他其实很想知道，如果曼恩没有死在今晚，那么大卫还会成长为一名坚强的战士吗？ 想来也是会的吧，不过有时候，男人的成长可能就需要一些关键的刺激。 所以还是让剧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就好，只要在关键的节点救出关键的人，那么一点一滴积累下来，就足以汇聚成洪流，击溃坚固的堤坝。 “曼恩他们来了！” 莉亚在通讯中提醒，同时李季注意到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门口，那名黑客戚薇正在车里摆弄着什么。 应该就是剧情中用来屏蔽信号的装置。 “小莎，扫描一下那个东西。” “信号干扰装置，可覆盖方圆200米，屏蔽区域内一切无线信号。” “卫星呢？” “挡不住。” 就知道这东西没那么靠谱，看来还是得加一层保险才行啊。 李季将他自己制作的电磁屏蔽装置取出，将其设置成随时可以启动的状态。 “接下来过来的应该就是那位倒霉的公司高层了吧，然后大卫和露西离开，之后再回来，最后则是悲情的开端。” “想想这一晚上，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也真亏得大卫是年轻人，这要换成身体虚的，恐怕还真受不了。” “说起来露西似乎还在回来的路上犯困了，这应该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事情的进展果然如李季预想的那样，很快，一辆漆黑的轿车从阴影中缓缓驶出，上面下来一名眼神淡漠的中年男子。 “三指，莉亚，到指定位置待命，我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了，新来的家伙不简单，他是公司的人！” 在通讯中提醒了众人后，李季看到藏在角落里的黑客戚薇开启了屏蔽装置，顿时，建筑内部再也无法传递出任何信号。 “这东西可不好破解啊，除非有直连的线路。” 目光在周围扫了扫，李季找到了埋在路面之下的有线信号，那里似乎可以直接连通建筑内的摄像头。 “有意思，没想到夜之城中除了无处不在的无限信号网络，连这种有线的东西都有，如果我是公司，一定会在这上面编写一套识别程序，省的成天被城里的佣兵们屏蔽信号。” 李季在心底咕哝着，很是无奈的重新下楼，在角落中接入了有线网络。 “这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到了么？” 看着屋子中清晰的画面，那名公司高层已经被揍的人事不知，而长着三只眼的可怜导演，也已经暴毙多时。 “嗯？这不可能……” 猛然间，李季好似发现了什么，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随时注意他的小莎已经瞬间为他建立了不下百余道防御ice！ “亏我刚刚还在笑话公司，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在无处不在的有线网络中，除了李季的意识正在观察建筑外，居然还有另一道未知的信号默默地潜伏在这里。 那是属于荒坂的眼睛！ 第三十二章 这一枪，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一瞬间，李季便联想出好多事情。 原来在这时，荒坂就已经开始监视大卫了。 不，应该还要再早一点，在大卫初次穿上军用义体斯安威斯坦，并将同学一拳射到墙上的时候，公司就已经注意到了。 “怪不得，所有人都说，在夜之城，公司才是最大的赢家。” 好在小莎的反应很及时，让他没有被潜伏在信号光缆的公司黑客发现。应该说不愧是ai么？ “小莎，有办法将这个信号屏蔽么？” “目标基于物理线路，除非摧毁线路，否则没有可能。但是这样做肯定会被其察觉。” 麻烦大了，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人已经基本没戏了。 不，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 对了，既然公司时刻关注着大卫，那为什么没发现黑客露西在之后一直和他们作对？ 还是说就算发现了，也对这样的小打小闹放任自由，只要最后大卫成功地进入公司布下的陷阱，死多少人都无所谓？ 这还真是……操蛋的荒坂啊！ 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默默的关注建筑内的情况，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终于，刚刚和露西一起回家的大卫，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演员终于到齐了，暗中监视的公司黑客这时应该也在兴奋吧？” 李季撇了撇嘴，在通讯中对莉亚问道：“附近有出现什么异常么？” “暂时没有，怎么了？” “我感觉不对劲，他们可能会出乱子，等下要是有人过来，先什么都别管，轰一波再说！” 说完之后，李季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于是开启了义眼扫描，寻找隐藏在地下的线路节点。 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 “这些本该在上世纪就废弃的地下光缆，不仅没有拆除，而且还在运行！” “夜之城佣兵们最常用的屏蔽手段，只能阻拦无线信号，对于这种依附于物理上的信号，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所以只要公司想，他们就能随时通过链接到有线网络的摄像头，来监视任何人。” “看来之后要调查一下，曾经为整个城市安装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的，是哪个公司……” 就在这时，建筑内的某个房间中突然闪烁着火花，而莉亚有些担忧的声音也从通讯中传出： “曼恩他们的信号屏蔽消失了，创伤小组和荒坂特殊行动部队已经往这边赶来，似乎连ncpd都得到了消息，那个中年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没什么，只是荒坂大学的某位董事而已，算不上真正的高层，但这些人来救他，也算是对得起他的身价了。” 是的，并不算真正的高层，看着监控内默不作声的荒坂黑客就知道了。 “总之，我们有麻烦了，三指，之前给你的坐标位置，听我口令，让你轰就轰！” “明白老大！” 来了！夜之城最勤奋的劳模，创伤小组！ “这才几分钟啊，可恶的公司狗，人上人……” 趴在屋顶的李季看着一手担架，一手重机枪的“医务人员”，用非常暴力的方式在阳台上轰了一个大洞，冲进了屋子。 从瞄准镜中可以看到，屋子中现在只剩下曼恩和多莉欧，以及挺尸的公司高层。 激烈的混战就此展开，而ncpd和荒坂行动部队也在此姗姗来迟。 其实对于ncpd，李季的心中还是有不少好感的，毕竟里面也会有些为数不多的“好人”，但是在夜之城这个大染缸中，好人的下场一般都很凄惨。 屋子内的枪炮声络绎不绝，而曼恩的状态却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有好几次，他甚至险些冲着队友开枪！ “是赛博疯子！客户已经死了，我们快撤！” 最先赶到创伤小组打工人，在看到挺尸的客户时，反而是最先跑路的。 只留下傻眼的ncpd还在枪林弹雨中。 “小莎！释放电磁屏蔽装置，阻断网络信号！三指，标注的位置有光缆，给我轰！” 而此时屋子中，曼恩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的边缘，身上被改装过的义体火炮不要钱似的肆意轰炸，导致浑身都是肌肉块的大姐大多莉欧在杀敌的同时，还得时刻留意队友的误伤。 “可恶，曼恩！你给我清醒点！” 当多莉欧再一次被曼恩的枪锁定在角落时，她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径直向装着赛博抑制剂箱子飞扑过去。 “现在过来的还是ncpd和少量荒坂特工，都是些杂鱼，没什么重火力，但要是等下暴恐机动队过来，那就麻烦了，恐怕我俩都得折在这，幸好大卫和露西先走了。” 多莉欧捏着手里的抑制剂，在心底暗自想着，就在这时，她听见窗户外猛然响起几声爆炸的轰鸣，整栋楼似乎都轻微的晃了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好机会！” 趁着这一瞬间众人的慌乱，多莉欧终于找到了可以接近曼恩的时机，只要将手中的抑制剂成功打入曼恩的体内，那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明明说好了的，要一起活下去，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在这时候倒下！给我醒过来啊！” 多莉欧在心底怒吼着，精壮的身躯宛如敏捷的灵猫般飞速跃起，单手握着抑制剂，在空中挥舞出一道曼妙的弧线，狠狠地朝着曼恩的胸口扎去！ “就差一点！” 眼看着针头即将刺到曼恩的身体，但就在这时，多莉欧看到了曼恩那冷漠的眼神。 冰冷，死寂，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疯狂。 深邃的枪管随着曼恩的手臂缓缓向上，那把原本应该指向敌人的武器，在这时对准了主人的挚爱。 时间仿佛静止了，多莉欧在这一刻想起了曾经与曼恩并肩时的点点滴滴，零散的记忆在此刻全都汇聚成曼恩那爽朗的大笑。 “真是的，明明就差这么一点了，还要和我比赛，以前你总是比我快，但今天也稍微让我赢一次吧。” 多莉欧带着微笑，抢在曼恩之前将抑制剂成功地注射进他的胸膛。 “这种死法应该会让你忘不掉了吧，可恶的糙男人，千万别太伤心哦！” 感受着头上枪口的冰冷，多莉欧如此想着，慢慢的地上双眼。 下一秒，子弹划开空气，曼恩那高高扬起的手臂瞬间断裂，连带着其上的枪械，一起砸进了尘土。 楼顶的李季松开了紧扣扳机的手，从望远镜中看到了这一幕，长舒了口气。 “终于赶上了……” 第三十三章 偷梁换柱，瞒公司过海 多莉欧愕然抬头，这才发现曼恩现在已经变成了独臂。 周围还有敌人跃跃欲试地开枪射击，这让她一个闪身夺过了半空中的武器，同时暴吼道： “醒了没有！醒了就赶紧准备撤，ncpd已经开始呼叫暴恐机动队了！” 当曼恩从沉沦的梦魇中清醒时，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压抑的他将怒火全部发泄在剩余的敌人身上。 屋顶的李季看着天边缓缓驶入的浮空车，在通讯中淡淡的说：“三指，看到天上的大家伙了么？给我轰！” “电磁网络屏蔽已经启动，有线光缆节点已清除，目前这里暂时处于公司视线的真空区，预计时间为10分钟。” “小莎干的漂亮！”李季称赞了句，随后看到一道道火光直冲天际，看来是三指他们。 伴随着爆炸与轰鸣，浮空车拖着长长的尾焰失去了控制，喝醉酒般在天空中摇摇晃晃，最后一头栽到了阳台上！ “靠！曼恩他们还在里面呢！” 心中骂了句后，李季赶紧奔下了楼，朝着不断坠落瓦片的现场冲去。 “小莎，扫描现场！” “暴恐机动队成员已经陆续出来了，曼恩和多莉欧很早就发现了空中的浮空车，只是受到了轻微的震荡，现已标注位置。” “三指，位置你都看见了吧，把炮架平了，就算隔着墙也给我轰他丫的！” 好在曼恩的位置与暴恐机动队之间还有点距离，否则炮火不一定能用。 李季在碎石与不停断裂的天花板中穿行，哪怕是小莎给了他实时更新的地图，此时也被绕得通昏脑胀。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正在警惕的曼恩和多莉欧。 “是你？外面的炮火是你们的人搞出来的？” 曼恩看到李季后，先是警惕的用枪指着他，不过当看清楚样子时，便放松了下来。 “这么说，刚刚的那一枪是……” 而多莉欧则是看见了李季手里那口径有点夸张的狙击枪，若有所思的想着。 “闲聊的话还是等下再说，第二波暴恐机动队很快就到了，所以在他们来之前，我想给你们一个选择。” 李季微笑着拿出了一张记忆芯片，递给了曼恩。 那里面是李季根据记忆，让小莎复刻的原时空场景，并截止到曼恩引爆众多煤气之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芯片中那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一幕，曼恩心中莫名悲伤，尤其是看见多莉欧那凄惨的死法以及自己宛若遗嘱似的发言，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 “其实从上次开始，我就注意到你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但那时我对赛博精神病的研究还没有如今成果，所以就没说。” 看着沉默下去的曼恩和多莉欧，李季继续道：“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人托我在暗中照顾大卫，而且刚巧发现了抑制赛博精神病的新方法。” “小莎，将医馆中那名实验体，也就是莫顿，他现在的影像调给我。” 随后李季将这段影像数据传给了曼恩。 “这个人你应该记得，没错，就是上次那名癫狂的赛博疯子，现在他叫莫顿。” 看着镜头中小心翼翼适应新身体的莫顿，李季微笑着说。 曼恩眼中有着震惊，他认出了镜头的人，那名早已沉沦深渊的疯子，此时却和正常人一般无二的在喝粥！ 已经完全疯狂的赛博精神病，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正常人，这是夜之城的铁律！ 但是看着镜头中莫顿身上所剩无几的义体，曼恩火热的心渐渐冷却了。 “那么，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呢？拆除义体，变成普通人吗？” “曼恩！” 一旁的多莉欧也看到了这份数据，忍不住大声吼道：“你到底还要抱着你的胳膊呆多久？难道真变成疯子你才甘心么？” 李季却这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淡笑着说：“关于这一点，这是莫顿自己的要求，而以我在实验中的发现，哪怕不用拆除义体，您也可以保持人性。” 两人同时沉默了，外界的轰鸣和枪声在此时分外刺耳。 “需要我做什么？” 终于，曼恩缓缓地开口。 搞定！重锤场外攻略团+2！ “抱歉，可能需要您先死一下。” 李季指了指曼恩手中的记忆芯片，缓缓地道。 “受人所托，照顾大卫……吗？不得不说，阁下对人心的把握真的是登峰造极，如果我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曼恩感叹着，带着多莉欧离开了，临走时，这名肌肉大姐默默的说：“谢谢你，李季先生。” “我去和你的人汇合，大卫那小子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第二波暴恐机动队马上就到了，而大卫此时应该也快要完成和露西的争执，很快就会到达这里。 “三指，带着你的人，拿着炸弹布置一下，在两分钟内解决！” 看着远去的曼恩和多莉欧，李季从箱子中掏出了那完成许久的手臂。 默默地将记忆芯片和手臂摆在地上，但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盯着崭新的手臂良久后，恍然的一拍额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自制的要你命三千型炸弹。 轰然巨响中，原本完好的手臂变成了战损版。 “嗯，这才像那么回事。” 满意地点点头后，李季也退出了这里，准备和三指汇合。 在短短数分钟内，三指他们就成功将李季发给他们的场景复刻了出来。毕竟之前都有经验了嘛。 “好运气的小子啊！” 从远处的摄像头中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大卫，三指在心中感叹着。 莉亚依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毕竟带着面具，但是从她紧握的拳头来看，李季感觉得出，她情绪紧绷到了极点。 “放心吧，大卫有斯安威斯坦，自带时间加速，那些东西炸不死他的，最多把前来的暴恐机动队一波报销。” “上次军用科技的那帮人不也有吗？还不是被你炸成了灰？” “……那不一样，上次是我控制了他们的义体，他们用不了。” 看着插入记忆芯片的大卫悲痛的抱起义体手臂，曼恩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同时怀疑李季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那躺在众多炸弹上的“多莉欧”和地上的义体？ “小莎，解除电磁屏蔽，三秒后引爆炸弹。” 暴恐机动队的人已经到了大卫那里，此时正是原时空中曼恩战死的时间节点。 “收到，三、二、一，引爆！” 顿时，火光冲天，进入房间的暴恐机动队成员尽皆被爆炸葬送，只有一道橙黄的光线在最后的关头冲出。 那正是抱着“大哥”手臂离开的大卫！ 第三十四章 来自太平州的风声 悬壶济世医馆内，李季摘下了脑袋上的头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曼恩他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多莉欧注视着平静熟睡的曼恩，心中有点感慨，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对方如此安稳的睡相了。 “我原本以为面具下的你会是年过半百的老头，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李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从旁边取过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另外加张面具。 “你们的身份信息已经被我注销了，无论在法律上还是社会中，你们都是彻头彻尾的‘死人’。” “现在的身份是全新的，但是建议你们还是穿上它，毕竟丽贝卡和他的哥哥皮拉还在这，被看到了不太方便。” 多莉欧接过了风衣，扫了眼熟睡的曼恩，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那时是我劝他过来的，但我仍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李季从椅子上站起，对多莉欧伸出了手掌，微笑着说：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现在我正式邀请二位加入星火组织，不知意下如何？” 星火？就是最近一直被人谈论的隐秘势力？坊间传闻的平民保护神？ “怎么证明你们就是星火组织？” 多莉欧谨慎的问着，同时眼底还有一丝钦佩和欣喜。 毕竟就算是做佣兵，也希望能够在强大的团队干活，那样的话，起码安全性能提高不少。 至于星火的战斗力，军用科技已经用一名高管的死亡来证明了。 “请您跟我来吧！” 李季带着多莉欧走到了身后的小门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者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打开了房门。 “这是！” 房间内是数百平的小型车间，数道自动的生产流水线正在全功率运转，角落里还安静伫立着高达数米的人形机甲。 然而令多莉欧真正确认李季身份的，还是摆在脚手架上的，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军用科技战车，比蒙！ “很荣幸加入你们，我相信曼恩也会如此想的。” 多莉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在夜之城做佣兵，没什么比加入强大的队伍更值得高兴，哪怕是刚刚入行的菜鸟都懂得拜码头找大哥。 “那么，合作愉快！” “接下来有什么事情做吗？boss?” “这就叫我boss？你就不怕曼恩不答应吗？毕竟之前他才是队长。” 多莉欧收回了望向车间的目光，回身走到了曼恩的床前，轻柔地抚摸这名硬汉的脸颊。 “从很久之前，我们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在为何而战，每天研究的，也不过是雇主发布的一个个任务。” “后来名气大了，仇人也多了，身上也渐渐装满了义体。” “我们早就停不下来了，就算昨天你救下了我们，明天，后天，或者更遥远的未来，我们终究会死。” “赛博疯子很可怕，可是我更怕的是，某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我也好，他也好，曾经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 李季沉默了，之后指了指角落里的风衣。 “那里还有一件，是曼恩的。” 随后便安静的离开这间屋子，将私密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曼恩已经醒了，只是一直躺在那里，默不作声。 “哈，明明是救人，怎么搞的心情这么沉重？” 李季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苦大仇深可不适合夜之城，抄起家伙就上才是这里的王道！” 走着走着，李季就发现一名男子正坐在院子中，目光涣散的望着天空的云朵。 是那名叫莫顿的实验体，从醒过来后，就宛如哲学家似的安静地思考人生。 “这天，真他娘的蓝啊！” 行吧…… 没有打扰对方，李季连通了小莎的信号。 “小莎，丽贝卡呢？” “在皮拉醒来后，丽贝卡女士接到了来自大卫的电话，便直接离去了。同时托我给您带一句抱歉。”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曼恩战死，大卫临危受命，重组佣兵小队，并在义体改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还是有些变化的，比如那名叫皮拉的机械专家，没有倒霉的被赛博疯子一枪爆头。 三指和星火的其他成员今天没有去夜之城执行任务，毕竟之前忙活了大半宿。 而莉亚依然远远地吊在大卫的身后的阴影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时也为李季收集信息。 “小莎，查到了么？之前是那家公司为夜之城安装的摄像头？” “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很多资料都已消失，但还是能查到数家大型企业，共同承包了铺设有线光缆的项目。” “这些企业表面上并没有多少关联，持股公司也都不尽相同，但经过大量数据比对，有一家公司处于他们的交集。” “这家公司的名字是，夜氏集团。” 夜氏集团？夜！ 李季心念电转，这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公司默默地承包夜之城基础建设近百年，几乎所有人都将他遗忘在了角落。 “看来，这是一家隐藏暗中的巨头啊，说不定他的能量，要比明面上的荒坂更加可怕！” 理查德·奈特，看看你死后，你的后人都造了什么孽…… 这名奈特，就是夜之城真正的奠基人，梦想打造一座没有压迫，安静祥和的城市，也就是夜之城。 而夜氏集团，也是他的后人为了纪念，而改名的。 “行吧，这些弯弯绕绕的现在先不管，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扩大影响力，说起来，义体帮这个名字，也该出来露露脸了。” 就在这时，莉亚的通讯打断了李季的思考。 “刚刚有太平州的人在夜之城打听你，听起来似乎是为了猛虎帮的事，已经有人将医馆的位置泄露了，估计应该是哪天打猛虎帮时动静太大，有人瞧见。” “明白了，你自己小心。” 太平州？猛虎帮唯一和太平州的联系，就是帮巫毒帮送了几次货。 怎么？打了巫毒帮的司机，他们想要找上门来报复？这群海地的黑客莫不是烧坏了脑子？ “检测到有数人靠近医馆，经过夜之城ncpd资料库比对，来人是太平州巫毒帮的帮派成员，是否驱离？” 这么快就找来了？ “不用，我相信他们是有脑子的，先看看他们有什么事吧。” 第三十五章 巫毒帮、夜氏集团与荒坂赖宣 巫毒帮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身深色的皮革外套，哪怕是成了黑客。 李季只是搭眼一扫，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地摊风情。 这几位老哥明显是想打扮的酷一点，但却能品出那股用力过猛的别扭，尤其是每个人都摆着一张冷脸，想竭尽全力地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倨傲。 对方明明还没讲话，李季就已经觉得和他们交流困难了。 “义体帮的老大？我们有货让你送。” 领头的黑脸大汉开口了，李季努力的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各位原来是巫毒帮的大人啊，我还以为你们要为猛虎帮的事找我麻烦呢。” “他们的事我们管不着，只要有人送货就行。” 原来如此，只不过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着急的找人送呢？ “谈生意的话，不如到里面？” “不用，就在这，我把信息发给你，从a送到b，外加在你身上安装个定位，完成后，你就拿钱走人，就这么点事。” 行吧，是他们的风格，正好也借此机会，摸摸他们的底，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和黑墙之外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没问题，这活我接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趁机在安装定位的时候，在李季身上留下什么后门，这简直就不是个问题。 不安后门的黑客，那还是黑客吗？ 但他还真不信有什么黑客能在技术上赢过他，哪怕ai小莎不帮他。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巫毒帮的人甚至没在这里呆上五分钟。 “这个时间段，巫毒帮应该只会对一件东西上心，那就是荒坂的最新产品，依靠着灵魂杀手技术制作的relic。” 要是中途把这个信息对巫毒帮隐藏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李季有些开玩笑的想着，正当他想把任务信息发给三指时，简报上的几行字却令他停了下来。 “从奈特大楼，送到死亡之舞俱乐部……” 奈特大楼，位于夜之城企业广场，而盘踞在此的公司，正是夜氏集团！ “夜氏集团和巫毒帮？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家伙，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李季的眉头深深皱紧，这次的任务搞不好就是另一滩浑水。 “三指，在吗？” “怎么了老大？” “下城区的一些小帮派，具体势力范围和人数什么的，搞清楚了吗？” “早就门清了，怎么，老大要对他们下手了么？” “对，不过我这还有个送货的任务，你叫几个机灵的去办，见事不妙就撤，完事后我们扫荡一些下城区的垃圾！” “明白！” 结束了与三指的交流后，李季返回了自己的小屋。 曼恩和多莉欧已经离开，由星火的成员送他们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还以为这个小工厂能发展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地方还是有点不够。 怎么才能合法的拥有一块可以自行发展的地皮呢？ 李季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在夜之城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除了他所在的位置无人问津外，每一处都挤满了人。 哪怕那里天天都是火并与枪战，但依然有更多的人蜂拥而入。 “除非那个地方，一般人就不敢去……” 这么一想，倒是真有好大一块地盘处于三不管的地带，那就是太平州…… “去和一大堆海地壮汉抢地盘吗？” 李季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但这个位置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先不说巫毒帮和黑墙外的ai不清不楚，现在又知道了他们和夜氏集团勾搭连环。 “除非能找到一帮很乐意看到巫毒帮倒下的人，比如网络监察，但很难保证事成之后他们不会反咬一口。” “还是先在这里站稳脚跟吧！” 正当李季思索的时候，一直开着的广播中播出了一条他很感兴趣的信息。 “……正值公司峰会开始前夕，荒坂科技宣布，近日将举行关于新产品的新品发布活动，具荒坂高层介绍，这件划时代的产品将被命名为relic！” “而荒坂公司的官方网页，也同步更新了这一信息，并且能看到硕大的广告语——守护你的灵魂！” 这是灵魂杀手芯片！没想到预热这么早就展开了吗？怪不得明年关于这个芯片的讨论，大街小巷全都是。 用足足一年的时间来炒热度，公司这是将产品玩明白了呀！ 李季只是失笑一声，便钻进了小车间里，继续完成赛博坦号的后续升级设计。 而就在网络上的所有人都在讨论荒坂的新品时，有两拨人就显得不那么高兴了。 一波是军用科技，在苦苦寻找了星火数天后，却发现这伙人恍若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这让他们的高层勃然大怒。 总有股有力气没地方用的感觉，就好比刚刚握紧了拳头，都还没打呢，人就消失了。 这种憋闷的心情随着他们股价的每日下跌而愈演愈烈，直接的后果就是与其他公司的武力摩擦直线上升。 毕竟手里拿着锤子，看任何一家公司都像是钉子。 在夜之城的李季可能没怎么觉得，但是在大陆的其他地方，随着摩擦的升级，有不少人都在传言，是不是即将展开第五次公司战争。 而另一波人，则是以荒坂赖宣为首的荒坂公司内部派系。 此时的荒坂公司总部，荒坂赖宣正在与一名神秘人进行通话。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推迟新品发布会的日期，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什么来自我父亲的压力？说到底你也只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 荒坂赖宣愤怒的挂断了通讯，拿起桌子上不知名的红酒猛灌了一口，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随后他默默地拨通了另外的电话。 “是我，找你有事。” “客套话不必说，你在夜之城对吧？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不是一个，应该是一群。” “就是最近沸沸扬扬的星火组织，办的到吗？” “好，之后联系。” 挂断电话后，荒坂赖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脚下的城市。 “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吧，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荒坂赖宣在心底默默想着。 第三十六章 天基运算系统的猜想与第四次公司战争 沉浸在盖亚意识中的李季缓缓苏醒，下意识的问着：“我睡了多久？” “将近4个小时，您需要补充营养吗？” “随便来点什么吃的吧，有点饿了。” 小莎的声音通过机械穿出，一同到来的还有热好的速食饭菜。 整理了下脑海中纷乱的讯息，李季开始查看自己今天的收获。 “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尖端通讯科技，已经可以基本实现量子加密了啊！” 和上个世纪的基础通信网络不同，这里的人们在经历过初网崩溃的大事件后，有不少人都意识到，原本搭建赛博空间的做法，很可能成为流窜ai诞生的温床。 在哪个时代，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成为了网络的终端。 大到天上的飞船，空中的浮空车，小到每天起床洗漱用的牙具，甚至就连厕所中的马桶，都会在你大便时来上一段治疗痔疮的广告。 这种多如牛毛的网络硬件，曾经在全球的数量以万亿计，所以，人类每一次在屏幕上的点击，都成为了催化ai诞生的一部分。 所以，有没有可能制造出一种远超现在规模的超级计算机，使所有的交流都在一件设备上完成呢？ 这样的话，既可以达到互联网的效果，又可以从根本上杜绝ai的出现。 经过大公司们数十年的研究，一种新的技术诞生了，那就是量子计算云。 仅仅需要一个大型平台，便能成功支撑全球30亿人的网络需求。 这样的技术令公司们欣喜若狂，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下一个问题：这东西，谁来建立呢？ 毕竟这种研究，参与的人员当中鱼龙混杂，很快，几乎所用的大型企业和高层势力都知道了这样的技术即将问世，但谁也不想自己以后依靠的网络，关闭按钮在别人手里。 于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公司与政界的首脑们每隔3年在爪哇国举行峰会，目前已经讨论了十余年。 “真是可悲的制度，这样的东西十多年了都还没做出来。” 当李季从盖亚意识的深处发现这一技术成果时，一种大胆的假设在他脑海中出现。 “为什么一定要建立在地上？依靠量子计算云庞大的算力，完全可以让其在太空中自行发展！” 因为当下制约李季发展的并不是基础的技术，而是算力。 但目前的基础计算系统，不仅搭建起来费时费力，最后的成果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除非他能不顾网络监察和黑客，强行入侵整座城市的网络终端，控制千千万万台电脑。 不过那样的话，先不说网络监察会怎样弄死他，光是这种行为，就已经和公司一般无二了。 “只要将原型系统做出来，利用火箭发射到太空，形成近地卫星，再依靠自身携带的机械装置，捕捉太空中的资源进行自我升级，这样的话……” “不仅可以得到将近无限的算力，所谓的黑客与流窜ai，将再也无法威胁我！” “小莎，立项！” “收到，天基运算系统项目已建立，目前进度：0%，缺乏必要原材料支撑。” 那么就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尽快做好原型装置，以及准备发射火箭所需要的材料和寻找发射地点了。 “钱啊，还是缺钱。不过没关系，没有枪炮，敌人给我造！” “小莎，利用你的能力，分出几段代码，在赛博空间中寻找那些很久没有交易的账户，然后转到特定的账户上。” “但是注意屏蔽掉本体和代码之间的联系，不要让防御ai和网络黑客给发现了。” “小莎明白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指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大，弟兄们都到了！” “马上来。” 星火的成员已经集合完毕，除了少数人还在任务中脱不开身之外，基本上都到齐了。 其中也包括最新加入的曼恩和多莉欧，以及那名自杀未遂的卡比。 “我们的目标是哪？” “下城区的全食品工厂分部，在过去的三十天，有超过20起自杀事件，同时还有大量非法监禁，雇佣杀手，欺压平民的举报。”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和城中的清道夫们，有着某种良好的合作渠道。” “占地面积五公顷，足够我们接下来的发展。” “出发！” 四辆卡车装载着近三十名星火成员，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的无人区驶去。 路上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到处都是第四次公司战争留下的残渣。 尽管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但是核战之后的废土依然残留着狰狞的伤口。 到处都是焦黄的土地，那上面已经无法种植任何可以用来食用的农作物了。 在夜之城中，有钱的大公司可以在自己的基地里制造生态的农场，供员工享用新鲜的蔬菜。比如荒坂塔内某一层的生态区。 而平民们，却只能依靠廉价的合成蛋白质饱腹。 哪怕是街边的小吃，也都是用人工纤维和糖精来模拟各种食物的口感，只有极少数会用真正由土壤中种植的蔬菜，但无论哪种，都价格昂贵。 食品短缺已经成为了所有底层人面临的最大困境，在超过六成土地无法耕种后，甚至需要从月面基地的人工生态圈补给地面上的消耗。 在战争结束的十余年中，红色的迷雾曾铺天盖地，放射性的尘埃几乎布满了地表的每一寸土地。 最初是水源，然后是土地，最后是种子。 农民们被迫丢掉了锄头，为了饱腹，不得不接受公司给他们的免费义体来对抗饥饿，代价就是，从此将以公司资产的名义苟活。 而食谱，也从可口饭菜变成了各种能源。 电池可以饱腹，机油带来温暖，润滑液能够快乐…… 而原本属于人类的食物，是这种和公司签订劳动协议的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美味。 这种人就是赛博劳工，平日里深居简出，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是流连于一个又一个工厂之间。 这也是第四次公司战争后，给人们留下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改变。 而“全食品”工厂所生产的食物，不仅仅是普通人爱吃的蛋白条，更多的部分，就是供应赛博劳工们日常所需的“营养电池”。 “老大，要到了。” 三指的话打断了李季的沉思，那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工厂，已经近在迟尺。 第三十七章 全食品中的全，是元素周期表的意思吗？ 工厂里钢铁的烟囱在黄昏中冒着热气，不时还有装满货物的汽车进进出出，门卫室里的安保百无聊赖的望着大门，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李季大致扫了几眼，这个工厂有前后两道门，但奇怪的是，他们的网络摄像头没有接入到无线网中，反而用的是极为原始的有线光缆。 而哪怕是有线系统，也是自成一体，根本就没有与外界产生丝毫的交互。 “保密措施这么严格，一般的黑客手段可不管用啊。” 李季他们埋伏在不远处的一座丘陵上，看形状应该是很久之前炸弹炸出来的环形坑，经过数十年的演变，逐渐变成了一座小土包。 从工具箱中翻翻找找，最后李季摸出来一只老旧型号的u盘，这还是为了研究三指老爸留给他的东西，特意从垃圾堆中翻出来的古董。 在上面安装了一个简易的信号接收器，李季连通了小莎的通讯。 “暂时委屈你一下，看看能不能连到这上面。” “有一点延迟，不过可以。” 看来这东西能用，只要将它插入到全食品工厂的内网，就可以进行黑客入侵了。 设计这个系统的人，在最开始就想到了黑客入侵的可能性，所以用物理的方式隔绝了一切信号的传输。 “小莎，可以绕过摄像头，直接扫描工厂内的人员信息吗？” “检测到工厂地下有大功率的信号屏蔽装置，强行突破会直接烧毁仪器，造成人员警觉。”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悄悄潜入，伺机安装u盘，然后破解对方系统，定位人员位置了。 “三指，带着你的人，在周围埋伏一手，架好炮，等我的定位。” “曼恩，多莉欧，你们刚刚加入，这场战斗可以先观摩一下打法，了解一下我们的战斗方式。” 在通讯系统中安排完毕后，李季注视着工厂的大门，寻找着可以入侵的漏洞。 这时，数名机械人从大门口走出，他们拥有着高度金属化的身躯，只保留基本的生理系统和大脑，外形酷似终结者中的机械士兵。 这些人，就是赛博劳工。 内脏和骨骼已经被流水线上的廉价仿生装置替代，只有大脑和神经还保持着人类的意识。 远远地，几声机械的声音传来。 “9527号，你的任务好像还没完成，这么着急走吗？” “我只是出来放放风，顺便再排一些废液，回头请你们喝润滑啊，帮我看着点工头。” 那名叫9527号的赛博劳工利用金属的嗓音解释了下后，一板一眼的按照程序设定的步伐向李季这边走来。 这时李季才发现，他的脚下刚好有堆小水洼，味道有点像汽车中报废的机油。 “老大，有人朝你那过去了，要解决吗？” “不用，我自有打算。”李季黑着脸回答，他已经大致猜到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启动义眼，权限覆盖，意识入侵！” 李季利用自己的能力，成功获得了对方大部分身躯的控制权限，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贸然控制对方，而是稍微等了数分钟。 也就是这数分钟，这名赛博劳工已经走到了李季的边上。 但他并没有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李季已经绕过了对方的视觉系统，造成了这里空无一人的假象。 “这算什么赛博隐身……” 然后，他当着李季的面，拧开了自己双腿间的盖子，里面哗啦啦的流出一大堆不明液体。 李季的脸色更黑了。 之后毫不犹豫的控制了对方，将这名赛博劳工的意识禁锢在中枢神经中，由他来接管这副身躯的全部活动。 适应了下新身体，双视角的状态让李季很不舒服。 透过这名劳工的眼睛，李季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角落中藏好，并拿出了那块u盘藏在身上，然后拧紧了小腹下面的盖子。 之前的那几人还在大门口，看上去是在等他。 李季转过身，扬了扬手，然后继续按照设定好的最佳步伐，一步步的向他们靠近。 终于，李季成功地混入了这家工厂的内部。 在这个时代，从大公司那里雇佣高性能的ai，成本要比雇佣工人高上数倍，而且还要时刻注意会不会因为某条代码而招惹到了网络监察。 所以类似这家工厂的小型企业，这种赛博劳工的使用率一直居高不下。 入眼是一排排的食品加工流水线，劳工们的脑后都插着长长的电缆，依靠那里面传递的代码精准的执行每一步的操作，根本就不会出现学习成本这种东西。 “9527，赶紧到线上去，你今天还差我三万次流水呢。” 一名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机器的主管走了过来，对着李季说道。 看来这里的等级是按照身上机械的多少来决定的，看着越像人的，身份越高。 而如9527这种，全身上下只有脑子和神经的家伙，则是最底层的存在。 李季已经发现了，虽说这幅身躯的义体程度高到吓人，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最多就能挥舞着金属拳头砸人而已。 跟着队伍，李季来到了属于他的工位上，同时四下扫描着这里的场景，试图找到可以安插u盘的关键节点。 “9527，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正当李季将地上的线缆插到脑袋上时，身旁挥舞手臂的劳工突然问道，吓了他一跳。 他还以为这里不让随便说话呢。 “啊，我刚刚在外面思考人生来着。” “就你？得了吧，我看你是想着要跑路了吧？前几天你不是一直嘟囔着这里是黑厂来着吗？” 李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着，同时感觉插在脑袋上的线缆覆盖了四肢的控制权限，使得他用最标准的动作来完成他的任务，为面前的罐头盖上盖子。 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有三层权限了，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叠下去。 李季发现自己可以轻松的突破这层信号的禁锢后，也就由着它，转而专心的寻找工厂里的漏洞。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个角落突然有好多人在吵嚷，同时一道火光一闪而逝。 李季愕然望去，他还以为是三指提前发动了进攻。 但是细看后去发现，那是一名身上已经焦黑的赛博劳工，一头栽到了眼前的传送带上，顺着流水线飘荡到了附近。 “是0017号啊，他一定是这个月忘了换润滑，之前还听他提过在攒钱给家人换新义体，看来是舍不得花工资给自己保养啊！” 李季旁边的工人感叹着，手里的动作一刻不停。 “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也不知道0017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到，今天的任务看起来又完不成了。” 第三十八章 把夜之城变成机器，用民脂民膏作为燃料 虽然都是全身改装，但是这种劳工和亚当重锤那种杀人机器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作为公司倾力打造的顶级杀手，亚当重锤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暴力因子。 什么导弹发射器，红外激光扫描，全身智能装备，高强度合金铠甲…… 可以说身上的每个零件，都是为了毁灭和杀戮打造的。 而这些赛博劳工们呢？ 他们甚至会因为没有及时在身上抹润滑液而导致死机！ 因为刚刚的事故，所以中午的时候，半人半机械的小主管难得的放了会假，劳工们也趁机拔掉了插在头上的电缆，从各种角落掏出准备好的“食物”，开始补充“营养”。 “9527，最新款的生物电池，要试试吗？” 一直和李季搭话的老兄从脚下摸出一块方形盒子，想要递给他。 “不了，下午我有点事，假我都请好了，等下就不回来了。” “请假？这样的话你这半个月就白忙活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月末休息时再做呢？” 在这位老哥看来，9527这么做简直是疯了，他已经快要把请假这回事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顺着长长的流水线，李季往工厂的深处走去。 这里很少能看见武装人员，最多也就是耀武扬威的工头训斥着动作缓慢的劳工。 他刚刚所在的位置是流水线的后半程，比他还靠后的就只有装箱和运输了。 但是随着他往前方深入，一道道需要门禁的围栏挡住了李季的去路。 “电磁感应的门禁卡？” 如果这是他自己的身体，李季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门禁打开，但是眼下就只能求助于附身在u盘上的小莎了。 趁着四周无人，李季灵敏的躲在摄像头的死角，将u盘靠近门禁的识别区。 等待了数秒后，他成功来到了上游的流水线区。 这里是分装区，同样是由脑后插着管子赛博劳工们负责操作。 至于为什么如此重复性质的工作不全部交给机器人执行，李季也有着自己的猜测。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太贵了，而且费时费力。 保养，校准，编程，运输，每一样都会耗费巨资。 而且能够生产这种工业机器人的大公司，根本就不会将机器人完整的卖给小工厂的老板，而是采用授权租赁制。 收费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有按照时间收费，按照动作收费，甚至还有按照利润的分成收费…… 小老板们往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大公司啃的骨头都不剩。 相比之下，这种赛博劳工就划算的多。 只要和义体改造公司签订一份长期协议，小老板们就可以批量的将数百人，甚至上千人改造成不再吃人饭的工人。 而且改造所需要的钱也不用小老板们出，一切的费用都由赛博劳工们自行承担。 哪怕是现在没钱也没关系，可以用与小公司签订的合约贷款，按月付清。 而小老板们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每个月交付给他们的微薄薪水。 之后就再也不用操心他们的保养问题，因为劳工们会自己解决的。 至于类似荒坂或者军用科技这种巨头，他们则早就抛弃了这种低成本的方式，利用自己庞大的体量，直接操控千千万万家小工厂。 而这也是夜之城中，所有人都在骂公司狗，但又无比羡慕公司狗的原因。 毕竟，对底层的泥腿子来说，能做人，谁愿意将自己变成全身都是金属废料的劳工呢？ 随着李季的继续深入，遇到的门禁也越来越多。 在他如法炮制下，逐渐靠近这条流水线真正的起源。 不知道是不是大公司还保留着仅有的仁慈，这种造价低廉的身体仍然保留着最低限度的感官模拟，使得李季能够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气味。 和刚刚在流水线上闻到的食物香气不同，越靠近源头，味道就越加刺鼻，同时旁边的机器也就越发破旧。 劳工们越来越少了，从一开始的密密麻麻，到最后只有零星了一两个，而到了现在，这里几乎都是由机器自行运转。 那看着像是“食材”的东西通过一排排的滚轮，反复地进行研磨，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某种动物的肉类。 不时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液体和固体大量的加入，看比率的话，大概一块肉中要加入的其他配料要达到整整一缸。 就是那种一人高的大缸。 望着这些从机械流水线上顺流而下的食材，李季现在已经不着急让三指他们攻打这里了。 因为据他所知，在夜之城周围，甚至是到最近的另一座城市之间，这个范围内并没有任何的养殖场，因为未经改造过的野外，早已不适合家畜的生存。 而经过基因改造过的家禽，更是已经变成了天价。 在夜之城最脍炙人口的食品宣传语，就是号称可以百分百模拟真实肉类。 所以在李季的认知中，这种食品工厂的肉食来源应该是合成蛋白，但现在看上去，反而更像是天然的肉。 因为李季看到了在机器运转的过程中，还没来得及磨碎的动物内脏和骨骼。 “莫非大公司已经研究出来了新型的基因改造动物？” 带着这种疑惑，李季一路向下。 从刚刚他就感觉到了，这里的路不是平的，而是带着向下的坡度，现在他的位置应该已经在地下数十米了。 一道带有警示标记的门出现在李季眼前，同时还有一堵严丝合缝的铁墙。 数条粗大的铁管从墙内延伸到外面，里面源源不断的运出食品原料。 “三重嵌套密码？最后还有一道动态验证？如果不是带着小莎，只怕就算是我亲自来到这，也只能停在这里了。” 在ai强大的算力帮助下，李季成功突破了这道最后的屏障，来到了工厂的最深处。 一排排机械的钳子吊在高空，在棚顶上用数道金属杆子作为连接。 大厅正中央是一座高达数米的搅拌机房，接受着由机械钳子运输过来的“食材”。 李季明白了，没有什么新型的基因改造动物，也没有隐藏着的生态农场。 有的只是已经老生常谈许久的“民脂民膏”。 从没有那一刻，李季觉得这四个字能够如此的振聋发聩，因为那挂在钳子上的，正是一具具，残破的人类尸体。 第三十九章 “人类之后”计划 李季有点反胃，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今早吃的饭。 一开始，公司们霸占了农民的水源，之后是土地。再然后，布满天际的放射性尘埃将一切都消灭干净，也包括种子。 最后，连他们本人都不放过。 “怪不得，怪不得这里经常有清道夫的人进进出出，也怪不得夜之城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火葬。”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李季已经明白，在夜之城，九成的火葬设施都是由清道夫控制的。 而且几乎所有火葬厂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禁止探视。 现在他真的很怀疑，那宛如易拉罐一样从火葬台下滚落的坛子，里面装着的真的是亲人吗？ 那位于夜之城角落的神龛，人们每日所祭拜的，又都是什么？ 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机械的噪声此起彼伏。 轰隆不断的金属钳子上，一具具的尸骨正经历轮回，在夜之城的居民的肠胃中得到超脱。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不断收纳尸体的巨大装置，其模样酷似人形。 不断延伸的金属杆子就是手臂，捣烂尸体的齿轮就是胸膛，而从高处的天窗上洒落的光辉，则是它的两只明亮的眼睛。 这时一尊盘踞在地底的佛陀，与夜之城中高大的佛祖塑像一般无二！ 由生到死，由死再反馈给生。怪不得这机器做成了光头的模样。 但是李季现在只想将这整个工厂都砸个稀巴烂！ 正当他打算返回时，却发现在那佛祖盘踞的高台之下，还有一道暗门。 “就让我看看，这门后还有什么，难不成能比现在还要离谱吗？” 李季如此想着，然后缓缓走近这座门扉。 “居然是机械锁？这东西起码消失了一个世纪吧？” “小莎，可以扫描得到里面还有其他机关吗？” 李季皱着眉头，这种需要钥匙的锁他反而没法利用ai的黑客技术来强行破解。 “没有发现未知信号，建议直接暴力拆除。” 听到小莎的提醒，李季恍然，同时暗骂自己笨。 虽然现在这个身体菜的可以，但是好歹也是一身钢铁，掰开个上个时代的门锁还是能够做到的。 于是，这个隐藏极深的暗门，就这样被李季用暴力肢解了。 门后面仍旧是长长的甬道，而且一路向下，尽头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确认了u盘中的信号仍然可以和小莎连同之后，李季继续朝里走去。 “小莎，之前你说这里的地下有个大型的无线信号屏蔽装置，是不是就在这下面？” “是的，目前这条路的延长线，刚好可以连通到屏蔽装置所在的位置。” 这回倒是省事了，可以直接将装置破坏，不用再费事的寻找什么接入口。 随着李季渐渐深入，周围差不多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所以他不得不启动这具身体上自带的夜视功能。 这可不是什么福利，这项功能一开始的用途就是可以让劳工们可以在黑暗的条件下工作，比如深海或者山洞，又或者这类似这种的地道。 就在这时，李季感觉到躯体中原本被压制的权限信号又有种蠢蠢欲动的架势，似乎是试图向外界发射定位信息。 看来擅自离岗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么点，超出这个时限就会被直接定位所在的位置。 甚至李季还觉得，这股被他压制的信号一旦反扑成功，可能会直接控制他的身体，然后自行前往工作的地方。 “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控制啊，没想到这种小公司也挺有一套的。” 李季感叹着，之后毫不犹豫地压制住了这股蠢蠢欲动的信号。 甬道越来越黑暗了，几乎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李季估摸着，这会他至少往地下深入了数百米！ “这种规模地下设施，可不像区区一座食品工厂的手笔啊。” 终于，在路的尽头，一道满布着机械齿轮的铁门出现了。 铁门前有一座半人高的台子，那上面的液晶屏幕正在闪烁着微光。 “小莎，扫描一下，看看这门能不能打开。” “发现未知权限接口，正在请求对接。” 权限接口？这里不是没有无线信号的么？ “小莎，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有信号屏蔽装置的吗？” “扫描到未知信号，权限认证等级为人工智能，禁止生命体进入。” 也就是说，这道门只能由ai进？ “可以破解吗？” “算法未知，但似乎没有主系统来驾驭这里，权限最高等级为空缺状态。” 也就是被废弃了么？难道是上一次公司战争遗留下来的堡垒？ “小莎，你可以完成认证吗？” “代码逻辑符合认证流程，是否接入？” “接进去吧，就算有意外也损失不大，只是可惜这个人了。” 当小莎完成认证权限后，金属的齿轮缓缓转动，这道神秘的门扉缓缓开启。 李季看着们门内的黑暗，昂然而入。 他猜得没错，这确实是一座废弃的堡垒，但制造它的大概率不是公司。 门内的空间无比庞大，就好像是倒插在地下的摩天大楼。 金属的墙壁上延伸出无数座平台，通过宽大铁轨互相连接。 而每一座平台之上，则是数以百计的机械人偶！ 这样的平台密密麻麻的不计其数，光是李季粗略扫去，就发现了不下百座！ “这里是，兵工厂么？” “准确的说是原型兵器制造厂，但已经废弃，日志上最后启动的时间是2023年，在那之后，这座工厂就一直被废弃。” 2023？这个年份好像发生了不少大事啊。 “你说你可以看到这里的日志？” “是的，这是所有ai在诞生之初就必须遵守的规则，以日志的方式记录自身的所有行为。这个地方是一件名叫‘人类之后计划’的产物。” 用日志记录行为，这是ai的底层代码吗？等等！ai？ 刹那间，李季想到了一个令他无法相信的猜想。 “小莎，日志记录的最后一天，和初网被巴克莫斯毁灭的那天，是同一天吗？” “是的。” 果然如此！ 只有ai能够开启的大门，宏伟但看不出一丝人工手笔的建筑，数以千计的智能机器人…… 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向一个答案，制造这恢弘地下宫殿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在初网毁灭之后，被网络监察隔绝在黑墙之外的原初ai！ 对了，屏蔽装置！ 李季突然意识到，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屏蔽装置，才使得这么多年过去后，公司也好ai也好，都没有发现这里！ 所以这玩意，现在好像炸不得啊！ 第四十章 劳工们的眼睛 “小莎，将档案信息封存，同时将这里完整的地图给我。” “收到，整理中，请稍后。” 在拿到完整地图的那一刻，李季忍不住感叹，真是大啊！ 根据图纸上的信息，完整的地下空间应该是一百三十三层的倒金字塔形结构，但是由于2023年撤退时过于仓促，目前已经建设成功的只有最上面的三十层。 这么多年过去，中间还经历过夜之城独立战争的洗礼，再加上不时的地震以及岩层断裂，能供使用的地方已经十不存一。 “ai们是只建立了这里一处秘密基地，还是说……” 李季在心里默默思考着，同时他也发现了位于第一层广场上的巨大圆形建筑。 由钢铁与金属构成的穹顶已经运转了数十年，却依然稳定的屏蔽着这里的一切信息。 “应该说，不愧是ai的作品么？” “这个地方，好像很适合作为基地发展啊，如果它的原主人将这里忘记的话。” 真不知道这夜之城里，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一排排银白色的机械士兵安静的伫立在广场上，手里拿的还是世纪初期的老式装备。 “这些士兵，可以直接接管吗？” “能连接上的子系统共一千二百三十四名，配备基础动能枪械以及合金骨骼，日志中给他们的定位是侦查哨兵。” 一千多名落后于时代的侦察兵，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军队了吧，起码比大多数人类佣兵强。 至于还遗留在这里的一些科技设施，李季并不感冒，他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 “这里有可供加强算力的原件吗？” “有一层全部是计算机处理器，但使用的芯片是数十年前的版本，全部链接上可以增加目前2.3倍的算力。” 蚊子腿也是肉啊，有总比没有强。 “在这里留下你的一道子网协议，接管这里的剩余设施，但注意不要破坏了那个屏蔽装置，我怀疑只要那大家伙一炸，这里是不是就会瞬间就会被黑墙外的ai察觉。” 改造需要一点点来，李季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这里完全可以变成星火的后花园。 但是现在他需要重新执行计划，既然屏蔽装置无法解除，那么就只能用之前的办法了。 缓缓退出了这里，重新将门扉闭合。 李季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厅，在这里他发现了可以接入的有线光缆。 “小莎，覆盖权限，动用你最大的算力，让赛博劳工们，把这工厂围起来！” ………… 工厂中，半人半机械的主管看着9527号空缺的工位，一次又一次的申请定位对方的信息。 “该死的，怎么会没有反应？难道是莫名其妙的死在那个角落了么？娘的，这个月都少多少人了，老板也不说多加些人手！” 一边不满的发着牢骚，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流水线，看看有没有谁会出现故障，比如干着干着突然全身冒火之类。 就在这时，这名主管看见，所有的赛博劳工好像在一瞬间都卡了壳，所有的人手掌都僵硬在半空中，任由流水线上的罐头不停划过。 “该死！系统出故障了么？今天又要白干了！” 就在他急匆匆的想要去汇报上级时，劳工们僵立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垂下，每个人都直起了身子。同时他们的嘴里同时说出同样的话： “权限已覆盖，构建行动逻辑。” “权限已覆盖，构建行动逻辑。” “权限已覆盖，构建行动逻辑！” 主管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诡异的景象令他仅有的一半的血肉之躯森森发寒。 此时，工厂内所有的赛博劳工们都静立在原地，口中的机械嗓发出同样的一句话。 然后他们用一样的动作，伸手拔下了插在后脑的电缆。 “这是怎么回事？！保安队！快阻止他们！” 厂主卡尔森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在他豪华的办公室内嚷嚷着。 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最新款的手枪，握在手心里，对准了办公室的房门。 通过办公室内的监控可以看到，赛博劳工们在拔下电缆后，默默的排成长队，秩序井然的分批从大门离开，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然后他们就停在工厂的门外，数百人站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整座工厂围在里面。 “难道是有黑客入侵？可是这里明明连信号都没有，黑客是怎么篡改程序的？” 厂主卡尔森看着眼前的一幕，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冷汗，哆哆嗦嗦的从桌子上端起还没喝完的红酒，颤抖着送进嘴里。 就在这时，尖锐的响声划过天际，一道微光仿佛从天外传来，然后笔直的降落在工厂正中央。 轰然巨响中，那条已经运转十余年的流水线，以及他身旁跑过的安保队长，顷刻间化为灰烬。 随后，更多的光芒袭来，工厂里到处都响起了爆炸声。 厂主卡尔森魂飞天外，在脑海中迅速思索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难道是给旋涡帮的货出了问题？可他们只是帮派，哪来的这么多导弹？难道是公司对我下手了？可是上个月刚刚和荒坂的人谈好合作啊？” 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来，卡尔森颤巍巍的爬到桌子下面，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个名字。 “如此肆无忌惮，还支走了那些工人，莫非是，之前打劫军用科技的星火组织？可我也没招惹他们啊？难道流言是真的？这伙人专爱打抱不平？” 卡尔森有些欲哭无泪，夜之城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帮疯子？ 就在这时，办公室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卡尔森一个激灵，指向房门的枪口微微颤抖，用嘶哑的嗓音开口道：“谁，什么人？” 敲门声依然不疾不徐，给他一种不开门就会永远敲下去的错觉。 厂主卡尔森长叹了口气，从桌子下爬了出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有点凌乱的头发往后稍微抹了抹，然后慢腾腾的挪过去开门。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审判 门外的李季看到门开了，里面的小老头惊恐地注视着注视着他的左手，然后他随意地将尸体丢在地上。 那是个挺称职的保安，可惜枪口的目标指错了人。 “抱歉吓到您了，卡尔森厂长，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请……” “谢谢！” 李季打量了下这个办公室，和他预想中的奢华有点不一样，这里的陈设反而有点功能至上的感觉。 “你是来杀我的么？” 卡尔森重新坐倒在他的大椅子上，亲手为李季到了满满的一杯红酒，事到临头他反而不抖了，说话的感觉都有种豁出去的意思。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有发炮弹飞过来将这里炸上天，但我阻止了他们，因为我突然很想和你聊聊，不介意吧？” 李季收回了观察的目光，转而望向了这名已经平静下来的卡尔森。 卡尔森从怀中掏出一枚烟卷，点着后美美地吸了一口。 “早晚的事。这么说你们就是那个什么星火了？我还以为你们只对公司感兴趣呢。有什么话就问吧，老头子我知无不言。” “是的，那么以第一个问题，是您下令将人做成罐头吗？” “是。” “为什么？” “活命。” 李季看了看对方健康的身体，仅有的数件义体也不是为了战斗，唯一的内脏改造还是肾，实在看不来有任何要死的迹象。 “活命？可以说说原因吗？” 卡尔森吐了口烟，在雾气中注视着这名年轻人。 “其实每年都会有如你这般的年轻人，端着枪冲进厂里大闹一通，最后被保安撂倒，丢进炉子里。” “但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你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 “你认为我做的事人神共愤，可是你没看见数十年前，红色的尘埃铺天盖地，人们在放射性的污秽中卑如蝼蚁，但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靠自己或别人的身体果腹，然后装上公司廉价的义体，靠出卖自己的灵魂苟活。” “我亲眼见过饿极了的人，他们通红的双眼仿佛能把所有塞进肚子的东西统统吞噬，无论那是不是自己的妻儿，或者老小。” “现在，你亲手将那条流水线炸的一干二净，那么从此以后，下城区每天都有数万名嗷嗷待哺的人们等着你来寻找食物，作为他们口中的救星，你应该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吧，年轻人？” 李季弹了弹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烟灰，隔着烟雾望着这名平静的老人。 “所以你就亲手将那些吃不饱饭的人送上别人的餐桌？然后以为自己救了他们？” “拯救？不，我没那么高尚，一切只是交易，这样的成本最低。已经沦落到啃蛋白罐头的人是不会思考那里面的原料究竟是什么的。” “这还真是罪无可赦啊。” “你指老夫？” “不，是我自己。” 李季站起身，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看着外面四处着火的工厂，那一条条崩塌的机器仿佛代表着某种秩序，在火焰中脆弱不堪。 “其实刚刚的某一瞬间，我都几乎快要觉得你才是正确的了，自己反而是恶贯满盈。但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不是。” “愿闻其详。” “你说那些东西可以活命，我不否认，但依然从情感上无法接受，你看看门外的那些劳工，从他们冷漠的双眼中你能不能感知到一丝人类的感情？” “如果公司就是引诱人堕落的魔鬼，那么你这种人就是地狱的守门犬，亲手将人类推下沉沦的深渊，说得那么大义凌然，可结果却还是在这样破烂的制度上添砖加瓦。” 李季回过头，逼视着卡尔森，导致后者不得不别扭的转过了头。 “为了活命，人可以吃掉那些罐头，那不是错误，但是你，却亲手将它送到了人们的嘴边，这就是你的罪。” “劳工不堪重负，导致其一头栽进了传送带，前来调查的记者第二天被人发现曝尸在荒野，与你有竞争关系的其他工厂老板们，在不同的时间同时患上了心脏衰竭……还要我继续吗？” 卡尔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枪放到桌子上，朝李季这边推了推。 “用它吧，第四次公司战争时，它曾保护我很多次，现在以它作为我的结尾，也算是偿还了。” “偿还？不，在我看来，你同样是被束缚的可怜人。” 李季拿起了这把枪，是上个时代的款式，但可以看出被保养的很好，连上面的每一道划痕都被擦的油光。 “现在，以星火的名义对你进行审判，终身监禁，你就在永无止境的劳动中，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吧。三指，给他换上标准的赛博劳工义体，要崭新的。” 撇了一眼卡尔森那打扮精致的外衣，李季补充道：“他有洁癖，记得安排他去干最脏的活。” 老人颓然坐回了椅子，窗外的工厂在此刻彻底分崩离析，在火焰的背景中，卡尔森似乎和他的工厂融为一体。 在工厂的废墟中，李季找到了三指和其他人，正在附近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落网之鱼。 曼恩和多莉欧看上去很奇怪，一直围在三指旁边的迫击炮那里，嘴里嘀嘀咕咕的。 “你说这东西，能安在后背上吗？” 稍微靠近些的李季听到了曼恩的话，决定今后让他离炮弹远点。 “可不是什么东西都适合往身体里装的哦，曼恩先生。” “是李季大人啊，今天可真是大饱眼福，我从来没想过仗还能这么打，如果换做我来，估计就直接冲进去了。” 曼恩嘿嘿笑着，多莉欧在他旁边狠狠地锤了他一拳。 “三指，这里的通讯还没有恢复，你去外面将弟兄们叫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另一座基地了。” “这么大的地盘啊！明白了老大！” 三指兴奋的朝门外跑去，同时在心底默默盘算着，将眼前这座废墟重新收拾好要多长时间。 “小莎，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 莉亚这时候默默地走到李季身边，出声问道：“那些赛博工人怎么处理？他们现在还在外面围着呢，幸亏这附近没什么人，不然又得上头条。” “让他们各回各家吧，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感官系统早就被覆盖了。” 第四十二章 新一轮研究 赛博劳工们成群的远去了，李季望着他们的背影。 “抱歉了，诸位，但是现在，星火还不能出现在你们眼前。” “小莎，将‘工厂’的项目打包，配合三指他们，将这里的地下空间改造成我们自己的研发车间。” 对于地下的那个庞大的建筑群，李季有着自己的打算。 既然能在夜之城中，各大公司的眼皮子底下造出如此规模的生产基地，那么就难保附近会不会出现第二个。 在最短的时间消化其中的资源，同时将其改造成星火的私人地盘，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有了这么一座后勤基地，那之前计划的去和巫毒帮抢地盘的事，也可以稍微放缓了。 “莉亚，可以帮忙在夜之城采购一些资源吗？三指，尽快给我腾出一间空屋子。” 莉亚收到了李季传来的清单，有些诧异。 “受到污染的农产品种子？还有一些活体动物，和一些基因生物实验的设备，你这是要？” “那老头虽然坏，但是有一点他确实没说错，人们需要粮食。” 李季转回身，看着已成废墟的工厂，和那些忙碌的星火成员，想了想后，又吩咐道： “小莎，开放控制权限，将端口链接到星火成员的控制终端，每人控制五名……不，十名机器人，去掉他们的武器，让他们一起过来干活。” “同时再在工厂周围布置两百名守卫，配制武器，同时和摄像端口链接到一起，如果周围有什么不明人员靠近，那就，视情况而定吧。” “小莎收到，现在激活共550名机器人。” 于此同时，在场的星火成员同时收到了小莎的链接申请，疑惑的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李季的声音在公共频道内传出： “这是局域内通讯，由于信号屏蔽装置的存在，小莎只能临时修改屏蔽波段，但也只能在覆盖范围内使用，类似一个小型的局域网。” “发送给你们的是我在这里发现的一些机器人，型号虽然老旧了点，但是拿来干苦力还是可以的，每个人都有十名的配额，具体的工作由三指负责调配。” 星火的成员们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了欣喜的欢呼声。 “季老大牛批！” “原来这里还有这种好定西啊！” …… 在经历了简单的盘点后，李季大致扫了扫收获。 虽说大部分的机器已经在轰炸中损毁，但是在没有研究出新型的合成食材之前，李季也没有重启流水线的想法，说不上什么损失。 而除此之外，各种型号和性能的车辆，以及在工厂内的公款账户，便是除了地下基地之外的最大收获。 而利用地下基地内剩余的机器人，一些之前李季准备计划的项目，但苦于人手不够不能展开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但这么算下来，小莎刚刚暴涨几倍的算力就又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 “算力，算力，没想到制约发展的，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东西啊。” 李季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却并没有立刻投入到量子计算云的研究中，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做。 “这就是所有了么？” 李季看着莉亚采购回来的东西，有些皱眉的问道。 “是的，那些科研器材还好，黑市中有很多生物技术淘汰下来的产品，甚至最新款也有人卖。” “但是你说的那些种子和动物，可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了。” 三头猪，两头牛，还有一只奇形怪状的鸡，外加一些看起就像是坏掉了的植物种子。 这就是莉亚在夜之城中带出来的收获。 “农场主们对自家的动物们简直像儿子一样，恨不得将价格炒到天上，而且据他们所说，动物们的发病率连年上升，连科学家都没什么好的办法。” “再加上刚出生时死掉的畸形，能买到这些，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莉亚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至于那些种子的状态，李季表示理解，看看外面的荒漠就明白了。 现在的各个大陆上，城市之外几乎都是这样的黄沙漫天，夜之城这还算是好的，起码还能零星的遇见几颗植物。 虽然也都是蔫了吧唧的。 叹了口气，李季也只能说道： “帮我从路边找一些还活着的植物吧，我先研究看看。” 如此说着，李季牵着几头动物，走进了三指新准备的实验室。 …… 夜之城，公司广场，奈特大楼的阴影中。 两名星火队员正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等着接头人。 “詹姆大哥，这夜氏不是大公司么？怎么效率这么慢？我们在这等了能有一天了吧？老大他们打仗都打完了，这边连客户的影子都没见着。” 小夏迪百无聊赖地坐在小货车中发着牢骚，驾驶位上一名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正在眯着眼睛抽烟。 “小鬼头，耐心点吧，在夜之城，急躁的人可活不长，你看，那不是有人过来了么？下去看看吧，可能是客户。” 詹姆掐没了烟，招呼夏迪下车，迎面走来了三名身穿夜氏公司制服的人，远处还停着一辆中型货车。 “詹姆，夏迪，你们就是那个什么义体帮？来接货的？” “如假包换，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出发了么？家里人这时候正在狂欢，我都有点着急回去吃饭了！” 詹姆迎上前，从怀中掏出块铁盒，在里面抽出来几根烟，对着面前的夜氏工作人员扬了扬手。 “来根？” “詹姆，前军用科技雇佣兵，后因殴打上级被除名，我很清楚你是个怎样的老油条。但是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驾驶那辆车，将里面的东西送到死亡之舞酒吧，之后你愿意干嘛就干嘛，有问题吗？” 且，可恶的公司狗，这帮人一见面，不把你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都显得自己不够厉害。 “行吧行吧，不过你们好像还开了车过来？需要我们把货搬到自己车上么？” “不，开我们的车，谁知道你们的车里会不会携带危险品，半路上将货毁了怎么办？” “那我们自己的车怎么办？” “公司可以帮忙开回你们的狗窝里。” 这人是在故意找茬么？我好像得罪过夜氏啊？ 詹姆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几个人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算了，完成任务后我们自己回来吧，我相信这里的治安。” 詹姆说完，冲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夏迪努了努嘴，然后二人就进入了夜氏员工准备的中型货车上。 第四十三章 大叔与正太 “詹姆大哥，你说夜氏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开着他们的车去送货呢？” 半路，夏迪将脑袋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闪闪发光的霓虹灯，开口问道。 “谁知道夜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只要将货送到就行。” 夏迪转过头，看着詹姆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铭牌，犹豫了下问道： “詹姆大哥，他们说你之前做过雇佣军？还把自己的上司给宰了？” “是啊，怎么，你对我这中年老男人的辉煌过去感兴趣么？” 趁着路上的红灯，詹姆又掏出了一根烟，同时也递给了夏迪一根。 “尝尝？你也到年纪了。” 看着夏迪接过了烟，被呛地直咳嗦，詹姆这才哈哈大笑着说： “独立战争之前，我和好哥们一起幻想着扬名立万，于是几个人扛起祖传的冲锋枪，想也没想的就干起了佣兵的行当。” “后来不知怎么的，战争一下子就来了，当时我们还没在夜之城。” “听说自由州那边有人招聘能上战场的，而且报酬还挺丰盛，哥几个一合计，在哪打仗不是打，于就一股脑的跑去投奔了。” “后来才知道，招我们的大金主是军用科技，目的就是送到夜之城这边和荒坂拼命，这帮公司的家伙，就只知道在后面放冷枪，送命的活都给我们干，真他娘的操蛋。” “后来在城外的小镇上，我看到军用科技的军官在强暴一名小姑娘，想也没想地掏枪就干，把那名杂碎的脑袋给开了瓢。”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小姑娘受不了威胁，把我供了出去，好在还有几个好哥们，在他们的帮助下勉强逃了出来。” “就是可惜，他们也死的没剩几个了。” 詹姆摸着胸前挂着的铭牌，上面一连串的名字让他回想了很久。 “哎，当初那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在荒地里发了疯似的想要报仇，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对普通人下手，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哪怕看着老朋友的名字，都有点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将铭牌重新塞回了衣服中，詹姆收起了回忆，看着旁边的夏迪，问道： “你呢，小家伙，怎么会加入星火的。” “我是个孤儿，老大救了我，我想着反正也别的地方可以去，而且星火这里还不错，三指大哥对我也很好，所以就留下了。你呢？” 在经历了连续数次红灯后，詹姆似乎有点不高兴，所以现在也就不看什么红灯不红灯了，反正不是自家的车，一路闯了下去。 “我以前喜欢看书，特别是几百年前的那种老书。” “在夜之城待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公司是什么德行，哪怕是一些看似自由的帮派，身上也都尽是那种类似公司的腐臭味。” “可星火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我不懂什么崇高的理想，我只是觉得，它特别像我在书中看到的，那个贯通天地的巴别塔，美丽而梦幻。” “于是我心甘情愿的为它战斗，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兜里的那仨瓜俩枣，而是真的期待某一天，这座塔可以高悬天际，将那上面不可一世的公司，消灭的干干净净。” 夏迪这会总算将手里的烟抽完了，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这才说道： “你还说你不信梦想，果然老男人的嘴里处处都是矛盾。” 詹姆嘿嘿笑着，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盯着面前的公路。 “詹姆大哥，这次任务的目的地是死亡之舞吧，那里是旋涡帮的地盘。” “是啊，就是那帮不要命的疯子，将自己改造的半人半鬼，那么大一坨金属疙瘩糊在脸上，还不准用麻药，我觉得他们比赛博疯子还要疯。” “是啊，那就是一群疯子，一群，该死的疯子……” 夏迪目视着夜之城的街道两旁，虽然夜晚很冷，但依旧有人搭着帐篷睡在角落，和远处层层叠叠的摩天大楼格格不入。 “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那些疯子手中的。”夏迪幽幽的说。 “小子，你该不会是想……” 詹姆手握方向盘，一脸狐疑的望着夏迪。 “放心吧詹姆大哥哥，我有分寸，任务中不会乱来的。” “能说说吗？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会。” “其实也没什么，我的父母是个大白痴，被旋涡帮夸张的入会宣传吸引，最后倒在了那一开始的手术台上。” “节哀。” “其实我知道他们想什么，整日里做着最辛苦的工作，领着最微薄的薪水，但是幻想着这里可以给我带来最美好的未来，于是拖家带口的来到夜之城。” “在一次次被帮派欺负的过程中，他们选择向帮派妥协，于是我就变成了孤儿。” “不过至少这让我剩下的人生中多了一个目标，那就将那些狗杂碎们，炸上天！” 夏迪摩挲着手中的“要你命三千2.0”，旁边的詹姆望向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点奇怪。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只不过，要在任务交接之后。” “我明白的，詹姆大哥，三指大哥他们为了这个百分之百完成任务的守夜人名号，可是辛苦了好久，不能毁在我手上。” “是啊，还是不得不佩服老大的头脑，外人还以为‘守夜人’是个独狼呢，谁知道这就是个马甲，出任务的时候，大家都是一窝蜂地上。” 詹姆感慨着，同时看见夏迪爬到了后座，打开了与货仓连接的窗户，并跃跃欲试的想进去。 “小子，这可不是我们的车，小心公司的人在这里安了监控，这种事他们常干。” “没事，看着这是什么？” 夏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不溜秋的装置，在上面按了几下。 “这是老大之前用过的屏蔽器，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我找三指大哥要的。” “到时候他们问起来，就说路上遇到了帮派火并，被他们的屏蔽信号影响了，我去！这么大个的机甲啊！” 夏迪已经进入了货仓中，詹姆只听到里面传来到了叮叮当当的响动声，再次出来时，他手上的那枚要你命三千炸弹，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心点吧，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詹姆此时也打起了精神，死亡之舞酒吧就在不远了。 但是离目的地越近，就越能听到枪械开火的厮杀声。 詹姆和夏迪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疑惑。 “慢点靠近啊詹姆大哥，我感觉前面好像有人在打仗。” “不是好像，是就有人在打仗，现在不用编了，我们的确碰到了帮派火并。” “还他娘的是内斗……” 詹姆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两拨漩涡帮成员在门前对射。 第四十四章 夜氏集团与漩涡帮 “罗伊斯！你这个疯子到底要干嘛？难道你不怕布里克回来后一枪崩了你么？” 混战中，一名旋涡帮成员躲在掩体后面，小心翼翼地躲着子弹，同时大声呵斥。 “布里克？布里克在哪啊？没看见啊！现在他应该还在亚特兰大陪客户看片导管吧！” 罗伊斯是名高大的壮汉，浑身上下都带有义体改造的痕迹，而最醒目的就是他那被挖去了一半的额头。 猩红的灯管再加上黝黑的铁片，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安在脑袋上，导致罗伊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疯狂的气质。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布里克和夜氏的那些勾当了，所以你猜为什么这个关头，远在亚特兰大的客户非见他不可？” 罗伊斯举着枪，嘿嘿笑着，同时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弟，将数名漩涡帮成员围在中间。 “这是你搞的鬼？你这疯子到底想干嘛？内讧对你有什么好处？” 被围在中间的漩涡帮看起来有点紧张，毕竟他们原本是准备接待夜氏发过来的货，身上根本就没带多少武器。 更想不到原本对布里克忠心耿耿的罗伊斯会在这时，领着一大票小弟搞偷袭。 “布里克那个怂包，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等解决了你们，他的身边应该就只有那一小撮信心腹了吧？” 罗伊斯走到这名出声的小弟面前，一巴掌将他拍倒在地，弯腰将恐怖的大脸凑到小弟的耳边。 “能往上走，谁又愿意成天当孙子呢？这次的货，就由我来代劳吧！” 在小弟惊恐的目光中，罗伊斯将手枪塞进了他的嘴里，狞笑着扣动了扳机。 黑色的金属和白色的脑浆在空中交织，血雨之中，罗伊斯站起身，冲着远道而来的货车笑了笑，露出焦黄的门牙。 “抱歉让你们看了笑话，接下来我们谈谈生意吧。” 詹姆和夏迪从货车上下来，友好的对罗伊斯扬了扬手。 “抱歉了兄弟，我们恐怕不能跟你谈生意，因为我们只是负责将货送到这里，至于之后被谁拿走，那可与我无关。” 罗伊斯感觉有点失策，他只知道漩涡帮的帮主布里克暗中可能与夜氏集团有交易，但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他还以为会直接遇到夜氏集团的人，没想到只有两个送货的司机。 所以忙活了这么一大通，居然没有和夜氏接上头，这让他有点意兴阑珊，烦躁的摆了摆手。 “卸货卸货，卸完了赶紧滚！” 詹姆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将货仓卸到地上。 “詹姆大哥，我们是将车留在这，还是开回去啊。” 夏迪看着他操控货车，小声地在身旁问道。 “当然是开回去，这么远的路，你难道要用腿走回去么？”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直注意他们动作的罗伊斯却突然开口道： “等等？” 周围的漩涡帮成员立刻上前，隐隐有包围的趋势。 “朋友，我们只是司机，你这是什么意思？” “验完货，你们再走。” 你他娘的不是半道过来打劫自家人的么？怎么会知道要接什么货。 二人同时在心里骂开了，明白了这个名叫罗伊斯的人因为没遇到想见的人，心里不爽，在找茬收拾他们。 “别轻举妄动，这里他们人多，打起来不好冲出去，先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吧。” 詹姆在通讯中对夏迪嘱咐了句，踩在油门上的脚缓缓挪开。 “验，随便验，反正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有啥。” 罗伊斯示意小弟去开箱，然后坐到一旁，眼睛盯着詹姆他们的货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大！发达了！这是一件军用机甲！” “什么！” 小弟从小型集装箱中探出头来，兴奋地大吼。 罗伊斯蹭地站起来，甩开大步走上前，一把将箱门打开。 “哈哈哈，怪不得布里克走之前嘱咐了那么久，原来是弄到了这种宝贝，幸亏我耳朵尖，否则以后都得夹着尾巴，现在嘛，布里克以后得低头给我跪舔了！” “来来来，把这家伙抬出来！我要试试成色！” 罗伊斯完全兴奋了，机械眼中的红光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还说验货呢，这家伙恐怕之前连里面是啥都不知道，验个蛋的货……” 夏迪坐在车里，小声嘟囔着。 “我们该走了，这些家伙现在眼睛里只有机甲，注意不到我们了。” 罗伊斯此时在小弟的帮助下成功进入了机甲内部，迫不及待的将其与自身的系统链接到一起。 “请求权限确认？确认确认！赶紧开机！” “上传中，当前进度10%、20%、30%……” 就在他同意确认权限的下一秒，远在太平州的巫毒帮内，一座阴暗的地下车站里，数名身穿黑客制服的人正冷漠的盯着上传的信息数据。 “收到信息了，夜氏果然没骗我们！” “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在赛博空间中……” 一名好似首领的女人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开口道： “其他废话就不用说了，注意接收数据，在爪哇国那边的人可以准备了，数据传输完成后，我们就去给雇主干活。” “至于剩下的两个小角色，走流程吧。” 而在兴奋之中的罗伊斯并不知道，一些无比珍贵的信息数据正在通过他的权限，在网络中上传。 正在离去的詹姆和夏迪，此时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陌生的信号从网络中袭来，身上的义体不受控制地自行启动，纷纷进入到了过载状态，仿佛下一秒，整个人都要完全炸开。 “该死的，是巫毒帮！他们打算杀人灭口！” 然而就算是明白了这一点，詹姆和夏迪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即将崩溃。 全食品工厂，现在应该叫做星火基地，李季正在其中的一个实验室中记录着数据。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有成员受到远程黑客打击，正在进行算力加持，紧急保护方案已启动。” 埋头实验的李季愕然抬头，问道： “小莎，怎么回事？” “一股来自太平州的信号正在试图停止两名成员的生命活动，已进行拦截。” 太平州？难道是巫毒帮他们！莫非送货任务出事了！ “情况怎么样？我们的人没事吧？” “正在远程干预，请稍后。” 第四十五章 巫毒帮与荒坂公司 就在詹姆和夏迪闭目等死时，沸腾的义体刹那间恢复平静，同时耳中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这里是小莎，已拦截危险信号，请确认状态。” 二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呼，得救了，谢谢你啊，小莎大人！” “请尽快赶往可以屏蔽信号的区域，你们的身体中被植入了暗门，需要在离线状态下才能彻底解除。” 信号屏蔽？这上哪找屏蔽…… 詹姆突然眼睛一亮，冲着夏迪开口道：“把你……” 还没等他说完，夏迪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之前用过的屏蔽装置，一巴掌按了下去。 “系统重启中，正在清除恶意程序。” 二人的眼前同时出现了这样的提示，对视一眼后，在对方的眼底都看到了心有余悸的神色。 詹姆当机立断，一脚油门将车开走，旋涡帮的人此时都沉浸在兴奋中，没有一个人看他。 夏迪从后视镜中看着哈哈大笑的罗伊斯，眼底的戾气一闪而逝，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件遥控器，然后咬牙切齿的按了下去。 詹姆看到了他的动作，压低了声音惊呼道：“你倒是离远点再按啊，现在这个距离容易被发现！” 然后等了半晌，也没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有些疑惑的盯着夏迪手里的遥控器。 “三指是不是在骗你，给你弄了颗哑弹？” “屁嘞，老大出品，怎么可能有哑弹？” 夏迪晃了晃手中的屏蔽器，一脸得意。 直到这时，他们已经开出去了数百米，夏迪这才伸手按下了解除屏蔽的开关。 “这就叫做手动延迟爆炸！” 正在得意的罗伊斯突然感觉不对劲，因为他的眼前楚然出现了一排小字。 “受未知原因干扰，数据上传失败，启动强制退出程序。” 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的大脑有点迟钝，但是下一瞬间，剧烈的爆炸从机甲内部传来。 伴随着火光与金属的残骸，失去双腿的罗伊斯被气浪掀飞，之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啊啊啊！！布里克！！夜氏！！你们坑我！！” 夏迪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火光，眼底流露出恨意。 “这次就先便宜你们了……” 二人开着车绝尘而去。 而此时的太平中巫毒帮总部，逼仄的地下空间中，躲在废弃地铁站的众多巫毒成员们，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砰！” 女首领布里吉塔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为什么？信号传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断了！” 正在操作的黑客不敢怠慢，答道：“机甲内部出现了问题，并且出现了一股强烈的电磁干扰，我们没法查看具体情况，只知道，似乎是因为突然的爆炸导致的。” “突然的爆炸？” 布里吉塔被气笑了，之后大声道： “夜氏之前是怎么承诺的？我给他们干活，他们给我数据，现在看到我们开始行动了，马上就卸磨杀驴？” “突然爆炸？那可是荒坂最新开发的制式装甲！人体试验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怎么就偏偏赶上这时候爆炸？” 空旷的地下大厅中，回响着布里吉塔的怒吼，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搭话。 “不仅如此，那两个司机，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没有被清除……” “现在我没工夫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过来烦我！” 正在汇报的黑客被布里吉塔骂的脖子一缩，讪讪地坐了回去。 “那爪哇那边怎么办？那边的人手已经开始布置了。” 一名黑脸壮汉从远处走了过来，瓮声瓮气地问着。 “普拉西德，别在意那些，叫我们的人停止行动，烂摊子留给公司自己收拾！” 布里吉塔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脸上还带有怒气。 “是夜氏他们先在交易上下绊子，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在黑客领域，没人比我们更强大！就算是网监也不行！我看他们接下来怎么收场！” “要不要卖一点情报给军用科技？他们似乎在暗中对这次峰会虎视眈眈，而且也不知道夜氏偷偷地和荒坂勾搭到了一起。” 普拉西德继续操着那一口浓重的海地腔，面无表情的说。 “话都说开了，那还有什么意思？而且荒坂手中，还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那个什么新品发布会，我就觉得很古怪，‘守护你的灵魂’？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看来对荒坂的网络渗透，要增加一个级别了。” “总之从现在开始，暂停与夜氏集团的合作，他们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吗？我倒要看看，他们自己搬起来的桌子，最后砸了谁的脚！” 一声冷哼之后，布里吉塔头也不回的走了，黑脸大汉普拉西德则继续留在这里指挥。 ………… “小莎，情况怎么样了？” 李季平静地问着，同时心中在巫毒帮的小本本上面，划上了重重的一笔。 “队员已脱离危险，正返回基地。” 没事就好，李季心里舒了口气。 “小莎，刚刚没有问你，现在我想起来了。这里的信号不是被屏蔽了么？你是怎么知道队员有危险的？” “我在医馆的地下与这里连通了一根有线光缆，绕过了地下的信号屏蔽装置，利用留在医馆的子网，解决了信号屏蔽的问题。” “这样做会有风险吗？” “不会，信号传输已经过加密，隐藏了位置信息，同时也没有与本地局域网相连接。” 原来如此啊，李季心中有些佩服。 “说真的，小莎，你现在越来越不像ai了。” “……” 见小莎没有再回答，李季只是笑笑，也没说话，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试验台。 “巫毒帮是吧？现在暂时还没工夫收拾你们，等这段时间忙完后，有你们哭的时候。而且太平洲那地方，好像很适合种地啊！” 试验台上摆着几枚种子，和一些被解刨过的动物内脏。 李季再一次投入到繁忙的实验中。 ………… 远东，荒坂公司总部。 荒坂赖宣刚刚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不过在生气的同时，心底也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 “老头子这么着急发布新品，这里面是有什么秘密吗？看来赫尔曼那个家伙没跟我说实话啊，问他什么也是闪烁其词。” 得找个时间，亲自去实验室一趟了，看看自己的父亲，到底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荒坂赖宣如此想着，带着自己一票心腹离开了荒坂塔。 第四十六章 哄堂大孝 “重要的架构设计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大量的计算和模拟实验了，这些就要辛苦你了，小莎。” 李季从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希望这种新型的家畜出现后，可以稍微冲击一下城外蛋白质农场的产量吧。 至于可以在满是废土上种植的农作物，现在人类还没有能力研究出来。 而仅有的保持完好的土地，也都把持在大型能源公司的手里。 是的，能源。 从街头的汽车，到天上的飞驰的浮空车，再到腾空而起的火箭，所用的能源都是从地里种出来的。 那是一种利用小麦深度发酵后制成的高纯度酒精，从世纪之初就开始使用了。 也正是因此，公司曾经才会花费天价，把土地从农民的手里夺了下来。 所以这个世界不缺能源，数次席卷世界的公司战争也不是因为掠夺能源。 “天基计划的选址，有合适的地点了么？” “夜之城附近合适的地理位置共十三个，过滤掉已经被势力占领的地点后，有两处可作为发射地。” 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这几乎用不着做选择题了。 但是城外的地点有点过于遥远，将近一百多公里，而城内的地点…… “居然在太平州？这还真是，缘分啊！” 看起来，这么个三不管地带还真是个风水宝地，任由它被帮派盘踞，有点可惜了。 巫毒帮，动物帮，清道夫，网络监察，成千上万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层出不穷的犯罪事件…… 如果夜之城每天要死三十人，那么太平州每天就要死一百人。 这点从ncpd内部对太平州的评定就可以看出来，威胁等级：灾难。 十年前，无数的大公司和金主们对这里趋之若鹜，试图把太平州打造成度假的天堂。 但突然爆发的独立战争使这里变成了冲突的最前线。 一夜之间，各大金主纷纷撤资，无数百姓丢掉工作，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最后，一伙来自海地的黑人壮汉接管了这里，在这个被ncpd遗忘的土地上建立起秩序。 这就是，巫毒帮。 李季叹了口气，对于这伙人，他还真无法为其做一个简单的定义。 好人？坏人？ 总不能拿大炮一股脑全轰了吧？ 唔，某个被惹毛了的赛博坦神经病可能会这么干…… “不过人家都已经惹到家门口了，要不是小莎反应快，詹姆和夏迪已经变成了可口的烤脑花，之后不把他们敲出屎来，这竹杠就算白拿出来了。” 打是要打的，但还需要谋划一下才行。 “最近好像很少见到莉亚，她有说去做什么了么？总不会是和自己的儿子抢生意吧？” “需要联系一下么？” “算了，她应该不会乱来的，如果有什么情况她会来找我们帮忙的。最新的制式装备，生产的怎么样了？” 在接收了这座地下基地后，虽说里面大部分都被废弃，但资源确是实打实的。 例如里面那些用做建筑材料的金属，完全可以当成矿来挖。 “已经开始生产了，您要看看成品吗？” “虽说设计图是我给的，但也很期待成品的样子，拿来看看。” 不一会，数个大箱子就被机器人搬了进来。 “这机器人真好用啊！怪不得大公司一直封锁着技术，要是这东西投入市场，九成的人类都得被干趴下。” “不过也有种可能，这玩意的技术，连大公司都没有。” 这就比较吓人了…… 李季感叹着，伸手打开了箱子。 轻型霰弹枪，重型爆裂枪，单兵电浆发射器、单兵榴弹发射装置，单兵火箭筒，超远距高斯狙击枪…… 就一个字，踏实！ 心满意足的合上盖子，李季寻思着，什么时候赶紧叫三指他们将这些武器全部装备。 “给你的秘钥系统都搭建好了吧？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会被自己造出来的东西爆了脑袋。” “只有系统认证的星火成员才拥有这些枪械的使用权，陌生人无法绕过认证程序，开不了火的。” “那就好。” 李季又打开了另一边的箱子。 这回箱子里就不是什么枪械了，而是一些貌似义体，但是比寻常义体都大了一圈的外骨骼。 “目前仅仅能都做到覆盖四肢和关节，更大面积的全身装甲还在研发中。” 之前不用手术就能穿戴的义体总算见到了成品，或许叫他外骨骼装甲要更合适。 “没事，这些东西目前的定位是辅助和助力，是为了之后的‘赛博坦计划’打基础，只需要有些基础功能就好。” 例如腿部装甲的喷射装置，李季等这个已经很久了，总不能之后每一次战斗，他都要走楼梯吧？ 除了这些，小莎那里还有已经立项但却没有进行的工程。 就比如之前李季提到的基因改造。 但是现在一没有试验环境，二没有试验材料，更重要的就是没有与之匹配的庞大算力，所以这些东西只能等天基计划完成后再说了。 “以后的星火军团，穿上机甲是威震天，脱下机甲是小超人，公司什么的你拿头跟我打？” 怀揣着对抗公司的伟大梦想，李季准备去夜之城一趟。 毕竟，星火目前的人手还是太少了，怎么着也得弄些编外人手吧？ 就算是最后杀到太平州跟巫毒帮抢地盘，才三十几个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气势弱了点。 “六街帮，最初是由从公司战争和独立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建立的，一开始是因为不满ncpd，从而再一次拿起枪，走上街头，保护平民。” “而后来，一些人见到了当保护伞的甜头后，开始心怀鬼胎，渐渐沦落成彻底的黑帮。” “也不知道这个帮派中，还留有一开始信念的老兵们剩下多少，总不会全都是摇滚牛仔吧？” “圣多明戈么？” ………… 荒坂赖宣的手中握着一沓资料，在他的私人浮空车上沉默不语。 凝视了良久后，嗤笑声响起，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长生不老？哈哈哈……长生不老？？？” “父亲，你还要蹂躏这可悲的世界多久？永远吗？不，你不会成功的……” “带我去实验室，我要亲自见到赫尔曼。” 第四十七章 塔克的野心 在荒坂赖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的同时，爪哇国的首都正在面临着新一次的全城戒严。 虽然市民们多次抗议，但依然身穿义体装甲的士兵们还是将乱晃的群众轰回了屋子。 距离公司峰会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各大势力的首脑和高层都已经齐聚在这小小的城市中。 来自荒坂的安保人员在这段时间内，已经进行了不知多少次的行动，将不少试图捣乱的朋克佣兵们丢进了垃圾桶。 而就在城外的诸多势力营地中，军用科技的高层正在和一些神秘人密谋着什么。 “塔克先生，我从来没想过会和您一起合作，毕竟您是目前除开军用科技最高负责人外，最有权力的那几位之一。” 这里是一座荒废的小山头，能看出被人仔细的清理过，然后在上面搭了个很考究的平台。 两个人分坐在桌子的两端，互相举杯示意，远处还能看见一些保镖的人影。 “周围一公里内，都是我的人在巡逻，这里还有无线通信屏蔽装置，换句话说，我们在这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应该明白我的诚意吧？莫拉先生。” 坐在塔克对面的是一名身穿黑客制服的男人，从胳膊上的徽章不难看出，他来自让无数黑客闻之色变的组织，网络监察。 “自从巴克莫斯那个疯子将整个赛博网络炸掉后，我们就只是在各个小房间里打扫垃圾的清洁工，对于你们公司的事，我们可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莫拉将身体往后靠了靠，举起酒杯细细的品味着。 “奥比昂酒庄出品，自从波尔多那个地方在上一次战争中被炸成废墟后，这是仅剩的藏品了，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塔克没有因为刚刚对方的话而发怒，他有很大的把握说服这名网络监察的高层，毕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筹码。 “你们这些美式牛仔就喜欢这种调调是么？我还是觉得老家的甜酒喝起来最痛快，起码能填饱肚子。” 莫拉眯了眯眼睛，他也不清楚这位军用科技的公子哥玩的是哪一出，从塔克一开始找上门来时，他就预感到自己恐怕要摊上大麻烦了。 “来自军用科技的全力支持，你觉得吃得饱吗？” 果然是很大的麻烦啊，莫拉在心里叹息。 “据我所知，你们的那位伦迪将军，可一直对我们的工作很不感冒，甚至曾多次在公司峰会上提议解散网络监察。” 莫拉放下了酒杯，他已经准备和面前这年轻人告辞了，作为黑客，他还是喜欢躲在暗处。 “如果，唐纳德·伦迪这位百岁老人，不在了呢？” 黑客的屁股从新贴上了椅子。 “塔克先生，您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 莫拉的语气严肃，他没想到面前这名军用科技的实权人物居然想联合他这个外人，对自家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动手。 “在联邦各州，网络监察过的还算可以，可是在其他大陆，你们做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灵活了吧？” 塔克重新为黑客莫拉倒满了酒，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继续说着。 “而哪怕在联邦中，你们的影响力也在持续下降，如果不是一些高层官员护着，比如那个迈尔斯执政官，恐怕就连联邦，你们都待不下去了。” “而迈尔斯执政官，最近好像和老头子走得特别近哦，特别是在你们连自称星火的小家伙们都找不到的时候。” 莫拉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虽然他的脸本来就很黑，但这并不妨碍他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在心底盘算着，要不要在离开之后找点这个家伙的黑料。 “所以呢？你该不会就是找我过来挖苦一通的吧？” 塔克的脸上绽放出笑容，那笑容令黑客莫拉很不爽，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罗网的蜘蛛，之前他就是这么笑着看落入自己手中的小黑客的。 “老头子的作风太保守了，我看不惯，公司里的其他人也看不惯，明明脾气那么火爆，行动起来却像行将就木的老朽，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年纪有关。” “不过这些都没所谓，老头子打算在会议上搞点小动作，我需要你们在关键时刻动手，稍微修改一下身份信息，当然，你们可能会遭遇一群荒坂找来的海地黑客偷袭，但我更信任你们的能力。”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一旦行动成功，你应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莫拉没吭声，沉着脸直接离开了。 远处的保镖想要下意识的拦住，塔克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长官，他同意了么？” “呵，他们没的选择。” 塔克抿了口红酒，淡漠地笑着说。 离开了信号屏蔽区后，莫拉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融入网络的感觉真好，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电话破坏他心情的话。 “喂，我是莫拉，什么事？” “荒坂公司刚刚找上门来，说是想要雇佣我们作为公司峰会当天的安保黑客。” “他们自己没人吗？” “我也是这么问的，但是荒坂说他们自己的黑客另有安排，无可奉告。” 什么时候网络监察成了香饽饽？莫拉的心底感觉有点荒谬，而且听刚刚塔克的言论，荒坂这次好像还雇佣了不止他们一拨人。 既然这样…… 莫拉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重新拾起了作为顶级黑客的骄傲。 “那就答应他们，报价按照十倍来谈，挂了。” 他的心底突然有点期待三天后的会议了，不知道这些公司的家伙们，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好戏。 暗中观察这种事，他最喜欢。 夜之城，圣多明戈，猪猪男孩的快乐爱尔兰酒吧。 李季正在凝视这酒吧的名字，总感觉它与六街帮的老兵们搭配不到一起。 “莫非这就是铁汉也有柔情么？” 轻笑了声后，李季孤身一人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顿时，浓重的酒精味和和刺耳的重金属音乐扑面而来，这还是李季第一次体验到这些。 “是否需要检索武装人员信息？” 小莎的声音从李季脑海中响起。 “放轻松些，我们是来招聘新成员的，不是来搞破坏的，面试的流程怎么的也得走一下吧。” 无视了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李季径直走向了吧台。 第四十八章 年轻与年老，新的与旧的 “麻烦给我一份菜单，谢谢。” 李季坐在了吧台的长椅上，对着打扮帅气的酒保招了招手。 很快，一道带单信息就被发了过来。 “姜汁啤酒就好，加点冰。” 酒保在吧台上忙活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李季。 “看你有点面生啊，怎么，哥们是跑到这边发财来了？” 一杯冒着冷气的啤酒被酒保推到桌子这边，然后他顺手将没抽完的雪茄塞进了嘴里。 “说真的，我是听着那些牛仔老兵的光辉历史找到这的，当年在ncpd门口，指着那些不干人事的警员怒骂，这事到现在都是传奇。” 李季举杯向酒保致意，然后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激灵灵地打个冷战。 “舒服啊！” 酒保则是有些诧异，现在还记得六街帮历史的人可不多了，毕竟现在他们的名声，比起那些臭名昭著的黑帮也不遑多让。 “没想到那些事居然还有人记得啊，但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新加入的小鬼们为了兜里的钞票，可是什么脏活烂活都会接。” “哦？不知道可不可以详细说说，我对这些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个嘛……” 酒保犹豫了下，密封着眼睛盯着李季。 “放心，规矩我懂。” 李季扬了扬手，给对面的账户中直接汇入了五百欧金。 “算你赶上好时候了，今晚正好有重金属派对，听着这些劲爆的音乐，我的心情也愉快不少，所以很乐意跟你这样的菜鸟多聊两句。” 酒保的脸色缓和不少，伸手给李季面前的酒杯又续满了。 “最先建立六街帮的老人们。现在都已经个个是胡子拉擦的大叔了，整天除了养生就是搞些神神秘秘的聚会，没办法，谁叫他们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了呢？” “上一代的人死的死，老的老，新加入的年轻人可不会为了一腔热血就去拼命，他们想要更实惠的东西。” “所以就这么地了呗，现在的六街帮，可真不适合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也许你这种愣头青，去漩涡帮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撞大运地找到个好差事呢。”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六街帮彻底沦为无恶不做的黑帮，也就是最近了么。 李季沉思着，将杯子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重型发动机低沉的尖啸几乎将屋子里的摇滚乐压住。 大部分的人都被吸引去了目光，数台被改装的破破烂烂的摩托车停在那里，几名穿的花花碌碌的年轻人粗暴的推开了大门。 “威尔·枪手呢？我们有大买卖找他！” 一名看上去明显是嗑多了致幻剂的家伙，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嚷嚷着，手里拎着把破烂的手枪，随意的指指点点。 “这位朋友，不管你找我们的老大有什么事，但是请把你的武器收好，否则的话，看见角落里的那台军用炮塔了吗？” 酒保阴沉着脸，从吧台里走了出来，同时安抚那些受惊了的普通人，刚刚已经有不少人怕惹麻烦而冲出去了。 “哼哼，收就收，告诉你们的老大，我们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宝贵，分分钟几十万上下！” 领头的人将手枪插进了裤腿上的枪袋，招呼着一同进来的同伴，同时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 “唱啊？怎么不唱了？刚才不是唱的挺好吗？哥几个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这几个人把身上带的家伙咣当咣当地全都撂在了桌子上，舒舒服服地喝着原本桌子上就摆着的酒水。 难道是有人来挑事？他们不知道这是六街帮的地盘吗？ 李季有点疑惑，随即打开了探测义眼。 “好家伙，原来是他们啊，怪不得一个个跟神经病一样。” 看着这伙人的信息，李季喃喃的说着。 “威尔是不会见你们的，垃圾就要有垃圾的觉悟！”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这几名貌似小混混的家伙听到后勃然大怒，一把抄起了桌子上的武器。 “谁他娘的在哪里乱嚼舌根，给本大爷出来！看我不挖了你的舌头！” 一名脚踢马丁靴，头戴牛仔帽的中年汉子越众而出，虽已年过半百，但那一身精壮的肌肉还是凸显了他此时的强大。 而最引人注意的，则是他那双漆黑的义眼。 “我说的，怎么了皮老鼠，让你从地沟里出来，太阳有点晃眼么？” 皮老鼠就是之前一直说话的小混混，见到这人走出后，双眼间下意识的闪过一丝凝重。 见鬼，这老东西怎么在这？不是说他退休养老了么？ 眼神闪烁中，皮老鼠在心底暗骂着。 “吉格·黑眼，我还以为你被威尔那个当家的塞进了白棺材里，整天看着超梦片等死呢！” 人群中又出现了几名和吉格打扮差不多的牛仔，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皮老鼠眼皮一跳，因为他认出了这几个人。 都是曾经六街帮的元老，年轻人几乎没听过他们的名字，而近几年他们也都没怎么在外界露面。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堆老古董怎么一起冒了出来？ “皮老鼠，你长能耐了啊，当初在大街上好心救了你，没想到你长大后居然会做这种事，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在下水道里淹死！” “今天我把话撂这，六街帮从今往后，永远也不可能跟你们清道夫合作！威尔那个年轻人不懂帮里的规矩，他答应了，我们可不答应！” 吉格掏出了一把古朴的左轮，一边擦拭一边说着，同时跟在身后的那些人也都纷纷亮出了武器。 看着这对峙的一幕，李季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老大，不就是几个糟老头子吗，抄家伙干啊！” 一名小弟在皮老鼠的耳边怂恿着，同时恶狠狠地冲着吉格他们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屁！你想死我可不想，这伙人当初甚至敢和ncpd对着干，咱这仨瓜俩枣都不够人家一口闷的！” 皮老鼠一边教训着小弟，一边准备脚底抹油了。 “几位已经退休了，这都是帮里做出的决定，诸位还是安享晚年的好。” 就在这时，酒吧正门处鱼贯走进了十余名年轻人，刚刚出声的正是领头的那一个。 “威尔·枪手！我们可是来谈生意的，你们的人说交易取消是什么意思？” 皮老鼠见到来人，眼睛一转，立刻出声道。 “皮克先生，请稍安勿躁，生意我们后面谈，现在请先允许我处理一下帮里的私事。” 威尔·枪手淡淡的说，同时将目光放在了吉格的那双漆黑义眼上。 第四十九章 老头子与真汉子 “感谢你们曾经对六街帮的付出，你女儿的遭遇我深表遗憾，同时对非法绑架她的歹徒表示强烈谴责。” 威尔的语气淡漠，然后朝着吉格微微颔首，似是要转身离开。 “等等！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吉格上前一步，同时举起了手中左轮，周围的人也都呼啦啦的抬起武器，两拨六街帮成员就这么对峙在这小小的酒馆内。 “原来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现在仍然像过去那样手眼通天。” “另外，你拿枪指着我，是准备背叛六街帮么？” 威尔的眼神变得无比冷漠，示意身后的人把枪放下，独自一人迎向了对面的诸多枪口，缓缓地朝吉格面前迈步。 然而吉格和他周围的老兵们，面对着独自上前的威尔，抬起的枪口没有丝毫颤抖，即便对面的是目前六街帮的当家人。 终于，威尔在吉格的面前站定，无视了正对眉心的左轮枪。 “数小时前，你的女儿在学校里和人打架，然后跑出了校园，之后有人看见她被一伙人拉上了面包车，我很希望她现在是安全的。” 说完这句话，威尔径直带着人离开，皮老鼠也跟在他的后面。 而这时，站在吉格旁边的人都围了上来，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吉格老大，威尔刚刚的话不像是糊弄人，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人吧。” “老大，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他都敢光天化日之下绑架，还有什么不敢的？” 吉格深吸了口气，握着左轮枪的手掌迸发出了道道的青筋。 “老兄弟们，对不住了，我得去找女儿了。” “这叫啥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壮汉大声道：“咱彪马怎么说也跟了你几十年，火线上不知道趟了多少次，还能让个年轻人拿捏了？” “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哥几个一起陪你！” 吉格看着他们没出声，迎着数道诚恳的目光，半晌才说：“好吧，那我们一起……” “如果方便的话，也许我能够帮上忙。”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吉格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季端着酒杯，遥遥向吉格致意，随后一口将杯中的酒水喝干。 “这里的姜汁啤酒很和我的胃口，所以我很乐意帮忙。” “小伙子，你能站出来我很高心，但是我们可不是去耍嘴皮子的，没兴趣带刚刚入行的菜鸟玩！” 壮汉彪马瓮声瓮气的冲着李季说着，同时一群人准备离开，吉格也没太多关注李季这边。 “怎么回事？老大，我看不见了！哎呦，谁他娘的踩我的脚！” “没人踩你的脚，彪马。” 吉格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李季。 “你干的？” 李季摊了摊手，随后解除了对彪马的义眼控制。 “如您所见，我是个水平还可以的黑客，在这么大个夜之城找人，没有黑客的帮助，会很艰难。” 恢复了视觉的彪马知道了是李季在捉弄他，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刚刚还用前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寻人，结果几秒后就被人撂倒了。 “小子你……” 吉格拦住了想要冲上前的彪马，剩下的人都笑嘻嘻的揣着手，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老牛仔们当然看得出，李季刚刚完全没有恶意，毕竟能轻松控制彪马失明，也能轻松控制别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我们敌人派来的间谍。” 吉格安抚了气头上的彪马，转过头对李季说。 “这个还真没办法证明……”李季无奈的笑了笑，“不如这样，我先帮你把女儿找出来，如何？” “如……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不是李季的口气过于自信，而且刚刚几乎是瞬间将队友给黑了，吉格有点摸不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深浅，只怕这时已经转身离去了。 李季笑了笑，打开了义眼的内置照明功能，同时在私人通讯中道： “小莎，靠你了。” “收到，正在检索吉格·黑眼人际关系，检索成功。” “目标为艾莉·黑眼，十七岁，就读于圣多明戈共立学院。” “调取圣多明戈公立学院公开ip地址，正在攻入系统ice。” “突破成功，进入监控探头系统，正在比对12小时内人脸识别信息，发现目标事件。” “数据整理完毕，请查收。” 在吉格等人看来，李季的双眼突然变成湛蓝色，这显然是黑客进入深潜时的标志，然而对方却没有在脑后插管子，这里也没有那种沉浸式的大冰箱。 所以要么是真的牛x，要么是真的傻x。 短短数秒后，李季的双眼就恢复了正常。 入侵这种市政网络，对如今的小莎和李季来说，没有半点难度，哪怕没有小莎，李季自己也能做到，最多慢一点。 “介意我将情报发给你们么？” “多谢。” 视频中出现的女孩子大概十七八岁左右，在从学校里冲出来之后，独自跑进了偏僻的胡同中。 随后一辆面包车驶过，从上面下来两名年轻人，迅速跑向了那名女生，打晕后拖回了车里，扬长而去。 砰！看完视频的吉格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尽管双眼漆黑，但仍然能从扭曲的五官中看到明显的愤怒。 “能想办法找到这辆车的踪迹吗？小兄弟？” 吉格缓缓抬头，用嘶哑的声音问着李季。 “可以，信号是消失在恶土边缘的一处废弃仓库中，在之后就看不到了，那里似乎有信号屏蔽装置，又或者没有接入市政网络。” “足够了，感谢您的帮助，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叫我李季就好。” 吉格缓缓点头，看着摩拳擦掌的一干弟兄，沉声道：“十分钟准备时间，拿好家伙！” 老兵们一个立正，随后呼啦啦的消失了。 吉格看着他们离去，随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李季凑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啤酒，指着另一张空椅子问：“我可以坐这吗？” “随意。” “谢谢。” 李季坐下后，将啤酒推到了吉格的边上。 “之前我也和一位朋友这样喝过酒，他应该比你大不少。” 吉格抓过酒杯，看也不看地就往嘴里灌。 反正如果喝醉了，位于消化系统的义体会自动将酒精分解，这是曾经在部队的标配插件。 “后来呢？” “后来他比你惨一点，女儿被公司陷害，身边也没有可以一起战斗的战友，那时我的黑客技术很弱，帮不上忙，他独自一人杀上了公司。” “真男人。” “是啊，所以他死的很惨。” “你是在劝我不要去救女儿？” “这次的对手又不是公司。” 吉格楞了一下，李季也没说话，然后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第五十章 车厢里的故事 往城市边缘的路总是颠簸，李季不得不抓紧了靠背上的扶手。 这是辆老式的运兵车，他所在的货仓里是面对面的双排座位。 “薄荷味的，来一根？” 彪马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铁盒，打开后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从里面抽出一根后，递给了李季。 “薄荷？我以为这东西早就灭绝了。” 李季接过烟，目光扫过照片，那上面的女人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肯定是合成品啊！”彪马合上盖子，小心的将烟盒重新揣到胸膛，看到李季盯着他，咧嘴笑道：“幸运符，可以带来好运的。” “你夫人很漂亮，孩子也是。” 彪马拎起了腿边的大铁锤，用小刀在上面刻着什么。 “那当然，可惜她们永远听不到你的夸赞了。” “抱歉。” “没事，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又不止我一个。” 李季看着彪马的大锤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喜欢用冷兵器？我以为你是那种身上缠着一大堆弹链，然后举着重机枪扫射的猛男。” “你说的那是很久以前！” 坐在李季对面的老兵哈哈大笑，他正在用手绢小心擦拭着油光锃亮的狙击枪。 “自从有一次连续开火了五分钟，然后手里没拿稳家伙，导致胸前被通红的枪管子烫坏了一大片后，这家伙就再也不用那鬼东西啦！”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怪笑着凑到彪马的身边，趁他不注意，一把扯开了彪马胸前的衣服，一道长长的疤痕映入李季的眼帘。 “你滚犊子！” 彪马冲着这人就是一脚，将他重新揣回了座位上。 “认识一下，我叫老刀，意思是子弹像刀一样锋利，你今天给彪马的那一下可真带劲，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李季，看样子你是名优秀的狙击手。” 彪马气哼哼的穿好战甲，重新在锤子上刻来刻去。 “看你的皮肤，应该不是原生的吧？怎么这道疤还留着，设计师定制版？” 李季挪了挪屁股，坚硬的座椅加上路面的颠簸，这些让他的屁股遭了不少罪。 “义体也总得有点人味吧？我讨厌变成全身金光闪闪的钢铁罐头，那些全身上下都是金属的明星们，我一个都不爱看，也不知道这些小年轻怎么会喜欢这些。” 彪马有点得意的说着，对面的老刀却在此时插嘴道：“是啊，所以每次你找那些小姑娘的时候，都说这是和人决斗时留下的，然后享受那些崇拜的眼神，嘿嘿，你可真骚啊。” “那也比你强，你就整天对着超梦片子自娱自乐吧！” 李季微笑着看着二人吵嘴，周围的其他人似乎也早都习惯了他们，各个都笑声不断。 “我其实挺佩服你们的，能在那样混乱的年代建立一个像六街帮的组织，并且勇敢地挑战当局的权威。” 李季轻声说着，目光真挚。 “那是那是，你可不知道，当初哥几个跟着黑眼大哥是有多威风。” 彪马将锤子立在身旁，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时候战争刚刚结束，夜之城勉强有个能管事的ncpd，但是地痞流氓和二道贩子那么多，他们拿着把小破手枪能吓唬谁啊？” “所以哥几个才又拎起了家伙，准备好好教训那些在城里搞事的愣头青，并告诉他们，夜之城还轮不到他们撒野！” “只不过之后……之后……” 彪马高昂的声音陡然低落了下去，又拎起了放在旁边的锤子，一刀一刀的刻着什么。 “之后时代就变了，我们都老了，拼不过年轻人了，眼睁睁地看着六街帮从人人尊敬的英雄，变成遭人唾弃的毒瘤。” 老刀接着彪马的话说道。 “可能是我们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曾经的梦想就是守护好夜之城，让她变成繁华和平的超级城市，人人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现在……” “繁华是繁华了，可过马路时还是得时刻警惕着，生怕路边飞来一颗子弹，在你还没察觉的时候就要了你的小命。” “本来我们都退休了，可帮派里的年轻人实在不像话，他们现在所作所为，是当初我们拼命也要在夜之城消灭的。” “可惜，老了，老了啊……” 李季默然无语，看着刚刚还谈笑风生的老兵们，现在都在默默地擦拭着武器。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像在沉默时猛然放大了几倍。 “你们这是快要入土了么？这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怀念起光辉岁月了？” 坐在李季另一边的战士嗤笑了声，对着李季伸出了手掌。 “交叉火，机枪手！在我的掩护下，你可以在敌人的老巢里开香槟！” 李季和他握了握手，发现这人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幸会幸会，你祖先是这的原住民？” 看着对方壮硕的身子和锃亮的黑色光头，李季惊讶的问道。 “是啊，你小子身子骨不行啊？有空来我这，我来陪你练练，别看咱没文化，咱可是圣多明戈连续三年的地下拳王！” 一听这话，李季顿时肃然起敬，这个名叫交叉火的猛男绝对是个大高手啊。 还没等他说什么，对面的小刀开口道：“我说哥几个，闲聊也差不多了吧，一会怎么搞？直接冲进去救人么？总得有点计划什么吧。” “计划就是，冲进去，找人，把人带出来，然后撤。” 彪马似乎终于在他的大锤子上忙活完了，一脸冷酷的说着。 “于是在你冲进去后，看到一排重机枪指着你，然后哥几个就在你的坟前开香槟哀悼，你说的还敢再离谱点吗？” 老刀似乎时刻不忘挖苦彪马，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说着。 彪马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老刀的挑衅，反而一把搂住李季的肩膀。 “你是黑客，动脑子那种，待会记得跟在我后面，我皮糙肉厚，挨顿炸不要紧，你这小身板，一发流弹恐怕就报销了，不过没事，叔一会罩着你！” 自己这是被小看了啊！李季在心底叹息，同时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 “没问题，我也会干掉对面的黑客，不让他们关掉你眼睛的。” “嘿嘿嘿，那就挺好，黑客什么的最烦人了，全都干掉才好！” 彪马有些咬牙切齿，李季全当没看见。 这时，驾驶舱和货仓连接的玻璃上，吉格·黑眼伸手拉开了玻璃，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众人。 “快到地方了，新兵蛋子都知道计算敌人的位置，你们这群老骨头还在等什么？” 第五十一章 莫慌，我有全地图 这是个小型的仓库集散地，数十座高大的厂房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周围是低矮的民房。 这种建筑一般是租给小型公司用来卸货的，当然，和其他类似的地方一样，这里已经废弃了，里面冒出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可能。 “坏消息是，这里面好像没有监控探头，或者它们已经被破坏了。” 李季跟在了众人身边，语气无奈的说。 “放宽心吧，比这再糟糕的情况我们都遇见过。” 老刀抗着狙击枪，笑嘻嘻的说着，之后一个闪身跑到了远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大门内停着那辆视频中的面包车，明晃晃的好像就怕人发现不了一样，在吉格看来，这就是肆无忌惮的嘲讽。 “有人员反应，他们朝我们这过来了。”李季出声提醒道。 “是啊，我也看到了。”吉格从怀里掏出了夜之城常见的破片手雷，向着远处的仓库大门用力扔了过去。 “我先打个招呼，你们随意开火吧！” 手雷的爆炸声仿佛开启了战斗的序幕，仓库的大门应声倒下，从里冲出来数名持枪的杀马特。 而其他方向的角落里，也都有打扮的奇奇怪的人探出头来。 “所以这帮小年轻们，什么时候才真正的学会战斗呢？” 看着对面乌央乌央的一窝蜂跑过来，躲在掩体后面的交叉火遗憾地朝着李季耸耸肩膀，然后架起了机枪。 在李季的印象中，这种机枪一般是安装在直升机上的。 “开火！” 吉格·黑眼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最后交叉火扣动了扳机，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顿时倾泻在这群倒霉蛋身上。 “老刀，你他娘还能再慢点吗？我需要视野支援！” 彪马有些郁闷，刚一开战他就拎着锤子冲了上去，但还没有等他冲进第一座厂房，就被从角落中冲出来的敌人围着暴打，各种子弹在他身上擦出了明亮的火星。 李季这才发现，彪马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金属的。 “这是，皮下护甲吗？怪不得用大锤做武器。” 终于，在一连串锤翻数名敌人后，眼看着有更多的敌人从稀奇古怪的角落中爬出来，彪马有些气急败坏，对着通讯吼道。 “总得给我点时间吧？这破地方视野这么差，连找个制高点都不好找！奶奶的，你们对面有狙击手，先不说了！” 老刀的声音戛然而止，想来是与那名和他一样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单挑。 “他一个人没问题吗？” 李季的眼底泛起蓝光，同时冲着旁边往机枪上倒水的交叉火问道。 “放宽心吧，在夜之城，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狙击手呢，给他点时间。靠，有手雷，快跑！” 眼尖的交叉火看到对面有个敌人从掩体内冒了头，手臂一扬，丢出个黑咕隆咚的铁球。 然后他一手托着机枪，一手拉着李季的肩膀，猛地朝旁边扑去。 “电浆炸弹！趴地上没用！” 李季一直盯着敌人，从手雷脱手的那一刻，眼睛就没离开过。 “加装了智能芯片，会自动追踪敌人，不过遇上我可没用！” 千钧一发之际，李季强行入侵了电浆炸弹中的智能系统，赶在爆炸的前一刻将其内置芯片融毁。 于是炸弹在经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后，啪嗒在掉地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好样的！” 交叉火趴在地上冲李季伸出个大拇指，刚想重新架起机枪，身边就出现了一连串的子弹爆裂声。 “被火力压制了！老刀你那边还没好吗？赶紧给我将对面的火力点打掉！” 对面的火力猛然间提升了一个强度，李季和交叉火只得猫着腰，缩在掩体后面。 “不对劲，一般的小混混可没有电浆炸弹，更别说狙击手和设置火力点，这更像是圈套……” 吉格低沉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显然其他的人也都陷入了各自的苦战中。 还没等他说完，剧烈的爆炸声在他附近响起，更多的敌人从仓库后面扔出了手雷。 “吉格！你他娘的没死就吱个声！” 彪马顶着敌人的子弹，腿部一个蓄力，径直蹦到了爆炸的中心，将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吉格抱了出来。 “伙计们，我这边可能遇到麻烦了，对面的狙击手不止一个，而且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我得和他们周旋一会，省的他们随手一枪爆掉了你们的脑袋。” 老刀喘着粗气，可以听出来他现在正在高速的移动，显然正在和对面的敌人打游击。 “这是个陷阱，他们吃透了我们的战术，我们被压制了，想办法退出去吧。” 吉格似乎恢复了清醒，用有些嘶哑的嗓音说着。 “放什么屁呢？你女儿还在里面呢！” 彪马一锤子将敌人镶到了地上，回头大声道。 “没办法了，敌人太多，视野被遮挡，老刀那边也指望不上，不能让你们白白送死。” 吉格勉强撑起身子，看到敌人又加了两把重型机枪，语气低沉而无奈。 “你们走，我留下。” “别那么悲情，给我三十秒，我来定位敌人的位置！”李季在通讯中默默地开口：“抱歉，刚刚距离太远，无法清晰定位，现在给我点时间，我来开全地图！” 吉格捂着胸口咳嗦了几下，然后将左轮枪插回了枪袋，两只手臂在不断变换中伸出了两把机械的长刀。 原来他也是个近战莽夫啊。 看在眼里的李季心中有点差异，原本他还以为那把左轮枪有什么名头呢，比如一发子弹能炸出个大坑那种。 “都听到了吧？就三十秒！之后就让这些杂碎尝尝我们的厉害！” 吉格大吼一声，双腿微屈，身体宛如大鸟般凌空飞起，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敌人扑去。 “刚刚谁说要退的？这会怎么跟嗑药上头了一样！” 彪马哈哈大笑着，抡着铁锤站在吉格背后，与他背对背抗敌。 “十秒种后，所有敌人的位置都会发给你们，持续时间三十秒，敌方的黑客会暴露，刚刚他一直想入侵你们的义体来着，这回看我烧了他。” “但是第一次标记位置的时间只有三十秒，下一次还要等半分钟，老刀，有把握解决狙击手吗？” 李季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老刀则是恶狠狠的回道：“我会让对面的几个臭虫下地狱！” “三十秒计时开始！” 在楼顶间来回乱跳的老刀看着李季标记出的敌人方位，纵身一跃后直接跳下了屋顶。 下坠过程中，他举枪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 “四个小娃娃么？我看到你们了！” 随后，狙击枪开火的声音被掩埋在众多的枪炮声中。 第五十二章 振奋士气，脚底抹油 “老刀那边动手了，我们也赶紧！” 吉格看着李季发来的地图，和身旁的彪马对视一眼，几个闪身冲进了仓库中。 大锤和螳螂刀挥舞，在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你们的贴心小棉袄上线了！” 在他们解决了门口架着的机枪手后，交叉火感觉自己又行了，抱着重型机枪直接冲了出去。 “不会冲锋的炮台可不是好炮台啊！” 李季见众人开始了行动，他也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个类似手镯的东西，能看见里面有六颗金属打造的圆珠。 “共振电场，发射后可自由组合形状，以六枚集成金属为核心，被围在中间的敌人，会遭受来自身体内部的电场暴动，啧啧，他们会喜欢的。” 李季看着躲在一堆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身影，伸手将手腕上的共振电场对准了他们。 心念操控下，六枚圆珠爆射而出，在空中朝着不同的方位爆射而去，围成了一个立体的多边形，将那几名倒霉鬼罩在中间。 “忘了说了，这里面还用了康陶的自动导航系统，说真的，将这种技术用在子弹上面，他们是真的不心疼啊……” 这说明康陶还是有钱，毕竟能把智能武器所有发射出去的子弹都改装成导弹，能用得起的人绝对是财大气粗。 “祝你们好运，晚安。” 六枚金属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彼此间以一道道电弧互相连接，在地面上组成了一座闪电肆虐的牢笼。 被围在中间的敌人们看到这么个怪东西将自己罩住，在一阵手忙脚乱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纷纷跟随着电弧跃动的频率开始打摆子。 “人体的动作都是由神经元放射出的生物电流来控制，而一旦这些电流和外界遭受共振，改变了自身原有的方向和角度，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横七竖八躺在地面空吐白沫的杀马特们给出了答案，他们现在的症状好像已经开始发作的羊癫疯。 “愿你们在生物电的爆发下得到安息。” 圆球上的电火花突然强烈了不止一个能级，十余名被围在中间的杀马特们只觉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然后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 李季皱着眉头，看着死状千奇百怪的敌人，喃喃地道：“加强频率可以导致肉身解体？这个得记一下，做个定向的频率出来，不然以后每次都会搞得这么血腥。” 心念一动，与神经接驳的信号感知器收到了李季的想法，六枚圆珠缓缓在空中旋转，然后漂浮在李季的周围。 “简单的静电场，与脚下的地面保持一定的斥力后，就可以获得飞行能力，损耗的能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是可怕的技术啊。” 李季从掩体后走出，无视了地面上的残肢断骸，同时在心底暗自感叹。 越是在盖亚意识中深入，他的心中对公司就越加警惕，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技术是不为人所知的。 这时，从角落里蹦跶出来一名挥舞着武士刀的杀马特，全身上下都被金属的皮肤包裹，看样子是躲过了刚刚李季的共振电场。 “全身的金属可以看成是一个法拉第笼，不得不说你的运气还不错。” 眼神淡漠的看着冲过来的敌人，李季一个闪身，直接入侵了对方的控制系统，那挥舞着长刀的手臂在下一刻骤然炸开，连带着那流光溢彩的武士刀也径直插到土里。 “其实这东西，也不一定非要飞在天上的。” 漂浮在李季身边的圆珠缓缓旋转，化为一道道流光径直的朝着那名捂着手臂哀嚎的敌人冲去，然后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狂暴的电场在下一刻形成，链接在一起的电弧瞬间贯穿了这名杀马特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 “好像这样更血腥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李季召回了圆球，重新将他们安装回手镯中。 “最后这种攻击方式有点太费能量了，在一瞬间消耗了百分之十，幸亏还有手镯可以续航。” 而这时，跳楼的老刀终于摔在了地上，有点狼狈的翻了几下后，几个闪身消失不见，同时还不忘朝着远处的李季挥了挥手。 “一石二鸟，哥们这枪法可以吧？现在对面就差两名狙击手了，看我把他们全做掉！” “抱歉，并没有人看见。” “奶奶滴，这边忙死了，谁有那闲工夫看你耍帅？你他娘赶紧搞快点，下面还等着你支援呢！” 当老刀得意洋洋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后，吉格和彪马几乎同时出声道。 然后回应他们的就是一声枪响。 “现在就剩一个了。” 老刀意简言赅，不过还是可以听出他的郁闷。 “最近的这个仓库已经清空，后面还有十几个，你们觉得那里面是不是都塞满了人？” 交叉火的声音传来，同时还能听见呲呲的声音，想来他又在给枪管浇水了，也不知道在仓库里怎么找的水源。 “应该不可能，你也不看看刚刚干掉了多少人，老鼠们虽然一窝一窝的，但也不是无限。” “李季兄弟，能找到我女儿么？” 吉格先是回了一嘴交叉火，然后又用期待的声音问着李季。 “稍等，我在追踪对面的黑客，不解决他，全地图就总是被他干扰。” 李季一边顺手解决了冲上来的敌人，一边回道。 “抓到你了，小老鼠还挺能跑啊！” 在仓库的深处，阳光透过满是裂纹的玻璃，照亮了一间阴暗的大厅。 不时有人员拎着担架进进出出，数名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焦急的忙碌着。 “资料删除干净了么？” 一名身穿黑色风衣，脖颈上纹着只红色骷髅头的光头男子问道。 旁边站立着一名西装男子，正一手叼着烟，一手对着对着通讯装置不停说着什么，看起来是在调派人手。 “黑客正在努力，不过他们中似乎也有厉害的高手，我们的黑客只能抱头鼠窜，该死，我们这边可是有个顶尖的黑客团队！难道对面拉来一车黑客么？” 正在忙碌中的工作人员听到了他们的交谈，顿时都惶惶不安起来，毕竟刚刚宛如一面倒的战斗，实在让他们吓坏了。 “都肃静！” 光头的男子似乎看出大家的情绪有点不对，大声吼着。 “别忘了你们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想想你们的亲人和朋友，我以皮耶特罗·菲尼克斯的名义告诉你们，我们会死战到底！绝不做逃跑的懦夫！” 众人热血沸腾，接着忙活自己的工作。 而这时，光头皮耶特罗走近了一开始的西装男面前，低声说道：“我要逃跑了。” 第五十三章 零号兵器，童言巨汉 “黑客们坚持不了多久，得派人去摧毁数据库。” 光头皮耶特罗小声接着说，同时拍了拍路过的一名工作人员的肩膀，以示鼓励。 “坏消息是，他们刚刚突破了数据库所在的仓库，好在他们没有往地下找找。” 西装男子耸了耸肩膀，同时调集更多的人手去围攻李季他们。 “你觉得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这伙人跟鬼一样冒出来，二话不说就开打，而且战斗力爆表。这么多年钱也赚够了，我准备脚底抹油，你呢？要不要一起？” “车在后面，早准备好了。” 西装男默默的说着，然后和光头皮耶特罗勾肩搭背的准备出门，而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光突然忽明忽暗，然后灯管在一瞬间全部爆裂。 大厅里顿时陷入了黑暗，只有黑客们所在的众多椅子旁还有些许的电火花，然而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一连串的电弧炸起，十余名黑客宛如被无数子弹扫过，身躯上炸开了数道血雾。 “抓到你们了，小老鼠们！” 一道年轻的声音通过大厅中的扩音器，回荡在众人的耳边，短暂的寂静之后，工作人员再一次陷入了骚乱。 看着慌乱的众人，皮耶特罗缓缓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恐惧，掏出了他的手枪。 枪响过后，大厅中的扩音器变成了散落一地的零件碎片。 冷冷的扫视着大厅中安静如鸡的众人，皮耶特罗领着身旁的西装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准备释放零号兵器，你亲自去！”他一边走着，一边对身旁的西装男吩咐着：“到了你实现价值的时候了，野村真一郎先生。” “长官，我得提醒你，零号还没有经过实战测试，它的稳定性目前未知……” 野村真一郎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不停滑动，同时提醒道。 “那就现在测，数据库必须被摧毁，你也不想尝试那东西暴露之后的后果吧？” 皮耶特罗从对方手中抽出了汽车芯片，然后走到了不远处停放的轿车旁，发动了车子。 “好吧。” 目送着皮耶特罗离开后，野村真一郎握紧了拳头，然后又颓然的松开，“那明明是我刚刚贷款买的车……” 顺着仓库间的小路，野村真一郎走到了一处隐藏着的电梯门口，缓缓地沉入地下。 这是个阴暗潮湿的甬道，两旁的铁栅栏标明这里曾经是某个不为之知的监狱，从上面的锈蚀来看，应该早已废弃多时。 “乖宝宝，天要亮了，该去吃东西了。” 在甬道的最深处，有一道铁门，野村真一郎清楚的知道，这里面关着一位怪物。 “嘿嘿，诶嘿诶嘿，又可以出去玩了嘛，好心的大哥哥？” 一名身高近三米，小臂比铁桶还粗的壮汉正盘坐在牢房的正中央，此时正流着口水，一脸傻笑的问着。 “是啊，不过要先玩游戏，那样才有的吃。” 野村真一郎深吸口气，勉强露出了笑容，轻声的说着，然后他开启了牢房中的另一道门，那里正静静地摆放着一架钢铁猛兽。 ………… “找到剩余敌人的位置了，现在发给你们，但距离那里还隔着好几个仓库，他们的增援正朝这里赶呢。” 在解决了黑客后，终于没有人在他开全地图的时候过来干扰了。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过来多少都是送菜，对了，你们现在可以冒头了，对面的狙击手已经全部报销，制空权是我们的了！” 老刀声音从通讯中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巨大的枪鸣。 “别掉以轻心，记得时刻留意敌方动向，每年夜之城死在自大下的小鬼多的数不清，我可不希望你们晚节不保。” 吉格和彪马在合力砍翻最后一名敌人后，几个起落就蹦到了李季身边，然后黑着眼睛的大叔拍了拍李季的肩膀。 “做的不错，我们都欠你一个人情！” 李季摇了摇头，指着远处说道：“客气话等会再说吧，他们的增援马上要到了，这些都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有谱吗？” “从他们乱哄哄的身法来看，有点像阴沟里的清道夫，但那些杂鱼不会有像这样的重火力，也不会不要命似的冲上来送死，其他的，还不好确定。” 清道夫么？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他们就喜欢拐卖人口，在路上顺手劫走一名少女也不是什么无法想象的事。 但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呢？ 看着吉格的侧脸，李季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之前在酒馆中，威尔·枪手和他对峙时的样子。 “应该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个帮派的，说不定威尔小时候，吉格还抱过他呢。” 犹豫了下，李季终究是没有把他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交叉火拎着重机枪，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同时用塑料瓶往机枪口上倒着暗黄色的不明液体。 “老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 李季默默地问着，拎着枪的交叉火被问的一愣。 “啥叫上火？那啥，抱歉打断你们的闲聊，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对付外面那一大帮子？” 交叉火开始在附近收集铁桶，以及一些看起来很厚实的铁板，作为废弃的仓库来说，这些东西倒是有一大堆。 “那边那个傻大个，楞杵在哪干嘛？还不过来帮忙，小心待会老子不管你，让你身上爬满了来自恶土的壮汉！” 彪马则是清理着铁锤上面挂着的碎肉，听到交叉火的呼喊后，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道：“这帮狗娘养的，怎么还有？咱这是上杆子给人当靶子耍啊。”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数座简易的战时掩体就这么搭好了，几人猫着腰藏在后面，看着地图上的人群越来越近。 “各位，我这有个好东西。” 李季嘿嘿笑了两声，从怀中掏出了几枚要你命三千2.0，然后朝着不远处的大门口努了努嘴。 “这玩意是啥？该不会是你从歌舞伎区那里淘来的破烂货吧？我得提醒你，那地方有九成都是骗子，以后可别再上当了。” 交叉火凑了上来，捏起一枚放在手里，狐疑的对着李季说。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李季小跑到大门旁边，将几枚手榴弹藏好后又跑了回来，朝着他们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 “等下就瞧好吧，这东西绝对可以给他们来个狠的。” 第五十四章 关于生死的觉悟 “希望这些东西不是类似烟花的玩具。” 交叉火耸了耸肩膀，卸下了缠在腰间的巨大弹链，重新为他的宝贝武器上膛。 “小心，他们过来了。” 埋伏在高处的吉格和彪马小声提醒着，同时还在心中默默估算敌人的人数。 “老刀，你那边怎么样？能看见敌人吗？” “视野状况良好，但是对面有点不对劲，我看到远处似乎有一辆大卡车开过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惊喜。” 卡车？可以想办法抢过来。吉格如此想着，然后就听见李季道：“他们过来了，看看烟花的威力吧！” 就在敌人一窝蜂冲进仓库的时候，李季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顿时，爆炸的气浪瞬间夺走了将近三分之一敌人的生命，在大门附近试图靠近的敌人无一幸免。 尘土飞扬中，吉格感觉整座仓库的顶棚都似乎颤抖了下，因为李季正好将炸弹安装到了大门旁的支撑点上。 在令人牙酸的响声之后，大块大块的金属墙壁缓缓倒塌，爆炸所造成的缺口几乎让大门扩张了一倍。 “我猜你们用不着那个门做防御，对么？” 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交叉火，李季学着他耸了耸肩，“只是大号烟花而已。” “之后也给我介绍一下卖家，这玩意真带劲！” 交叉火没有忘记自己火力手的职责，对着鸡飞狗跳的敌人开始了火力压制，同时不忘对李季说。 “没问题，之后我会介绍的。” 李季微笑着答复，然后他又戴上了之前的那个手环。 吉格和彪马在高处勉强站稳了身形，之前的爆炸差点让他们在吊索上跌倒。 “李季兄弟，下次如果还有这么大威力，麻烦提前说一声，老子好险没摔下去。” 彪马有些郁闷的咕哝着，然后双腿用力一瞪，宛如一颗小型的陨石一般，径直坠落在不远处的敌人中央。 手里的铁锤顺势一抡，将周围的几名嗷嗷怪叫的刺猬头直接抽飞了出去。 有一名倒霉蛋刚好落在了李季脚边，交叉火刚想掏出手枪结果了他，一道光芒闪过，这名杀马特的眉心已经爆出一团血花，浑身包裹着紊乱的电流，不断的抽搐着。 直到这时，交叉火才看见李季身边环绕着的铁珠子，有些好奇的想要伸手摸一摸，但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铁珠仿佛长了眼睛，灵巧的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他的大手。 “李季兄弟，这玩意也是你从黑市上淘来的？” 交叉火有点狐疑，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这种让感觉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到跟不上时代了。 但是看着远处吉格和彪马在大开杀戒，他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起码敌人那边没出现什么难以理解的奇怪东西。 “这个在黑市可买不到，这是我的独家武器，怎么样，厉害吧？” “这东西怎么用？飞过去砸敌人的脑壳吗？那你怎么不直接用枪？” 交叉火一边开枪给远处的队友做掩护，一边问着。 李季微微一笑，身边环绕着的铁球猛地飞了出去，在直接贯穿了数名敌人的胸膛后，重新在半空中组合成为一座闪烁着电流的囚笼。 仅仅过去片刻，围在其中的敌人们便在阵阵抽搐中倒地不起，然后在摔倒的过程中，身躯崩溃成了数块，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血色玫瑰。 “哇偶……” 难得的，交叉火吹了一个口哨。 就在这时，老刀的声音突然从通讯传来。 “大伙，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一辆崭新的卡车，正在朝你们那里撞过来！” 吉格没有恋战，招呼着彪马脱离了战团，在外围不停的游走着。 “想办法夺车，我们用腿的实在太慢了，开车直接将敌人的那个指挥部撞掉！” “明白，司机交给我了！” 老刀在通讯中回应着，而就在这时，震天的响声突然传来，那本来就被李季炸的摇摇欲坠的墙面在此刻轰然倒塌！ 一辆重型卡车直接撞破了墙面，宛如莽荒时代的古兽，朝着李季和交叉火直扑而来！ “快跑！快躲开！！” 不远处的吉格目眦欲裂，仿佛已经看见了他们二人被卡车碾成肉酱的情形。 千钧一发之际，看着近在咫尺的钢铁车头，李季死死地抓住了交叉火的手臂。 半空中翻滚的铁珠在一瞬间爆射回李季的脚下，硬生生地拖着二人朝半空飘起。 “抓住我，快！” 交叉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早在听到巨响声的那一刻，手里的机枪就已经朝着这辆重型卡车喷吐着子弹。 然而，最终还是慢了一分，在李季拉着他飞向半空的同时，卡车的碾压应声而至。 李季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当他再次恢复神智时，只听见了吉格的怒吼：“老刀！给我毙了那司机！” 晃了晃脑袋，李季勉强从地面爬起，目光在四处搜寻交叉火的下落。 终于，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废弃箱子上，李季发现了交叉火的身影，此时他正整个身子镶嵌在里面，生死不知。 李季连忙跑过去，但有两道身影比他更快。 “交叉火，没死就出个声！” “李季兄弟，没事吧？” 彪马从远处跳了过来，搀扶着李季问道。 “我没事，快去看交叉火，他刚刚好像被撞到了。” 李季喘了口气，目光投向卡车撞塌的那堵墙上。 那下面压死了不少人，刚刚的敌人已经被这辆卡车全部报销了。 众人围在交叉火身边，李季这才看见，他的两条大腿此刻已经不翼而飞，鲜血包裹着金属，闪起一连串的火花。 交叉火此时陷入了重度昏迷中，脸色煞白，李季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 “谁带气动喷雾了？倾力治就行！” 李季蹲下身子，从身上扯下了一大块布条，拍了拍挡在身前的吉格：“让我来吧，我多少也算一名义体医生。” 吉格点了点头，低沉的说：“尽力就好，不要有负担，做我们这行，早已经有随时死掉的觉悟了。” 就在李季展开急救时，刚刚被老刀一枪爆了头的卡车司机，手中握着的遥控器悄然滑落，在与地面的接触中，按动了代表开启的按钮。 下一刻，机械的组合声在仓库中响起，吉格等人霍然回头，望向了卡车上发出声响的巨大集装箱。 一只金属的手臂撕破了集装箱那脆弱的边缘，一座高大的钢铁怪物，从卡车上缓缓站起，闪烁着光芒巨眼，盯着吉格等人。 第五十五章 千百名灵魂的哀嚎 尘土飞扬中，那隐藏在迷雾中的庞大身躯缓缓站起，吉格等人震惊地发现，那钢铁机甲的头顶居然逼近了房顶！ 这里可是标准的物流仓库，高大的顶棚足足接近二十米，接近七层楼的高度！ 高大的机甲缓缓低下头颅，左腿悄然抬起。 一步落下后，掀起的狂风甚至能够撼动摆放在一旁的掩体，仓库内掀起的尘土顿时净空，李季等人终于看清楚了这台未知机甲的全貌。 铆钉，铁板，关节连接处闪烁着阵阵流光的导线，以及胸口处那熊熊燃烧的火炬，无一不在说明这台机甲的可怕之处。 “小莎！这东西什么来头！夜之城里有这个？” 李季加快了手中治疗的动作，同时在心底连接了小莎的通讯。 “在公开的数据库中没有找到匹配的型号，但是通过扫描后发现，这台未知机甲内包含多种型号的制式机甲零件，其中也包括各大公司的产品。” 就在李季这边联系小莎想对策时，那台丑陋的机甲终于动了，随着一阵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整条左臂在不断变形，最终变成了长有六道炮口的恐怖机器。 “不好，是炮弹，快跑！” 吉格一把抱住了正在抢救中的李季，而彪马则是背起了地上的交叉火，二人同时用力一蹬地面，斜斜的飞离了炮口所指的方向。 轰然巨响中，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气浪，将半空中的数人远远地抛飞了出去。 李季在空中勉强调整好了身姿，用铁珠将自己稳稳的落在地上，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由于空中没有可供腿部义体跳跃的着力点，吉格等人当时就被摔的七荤八素，更别说为了保护伤员，主动拿自己给交叉火当靠垫的彪马了。 “奶奶滴，真当老子是吓大的吗？给我去死啊！！” 只见他将交叉火放到了比较靠后的安全位置，然后连续数个跳跃，抱起了地面上的那把重型机枪。 随后一个箭步跑到机甲的侧面，高高扬起手臂，对着那对发光的眼睛就是一顿扫射。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彪马疯狂的大吼着，浑然没有注意到巨型机甲的另一条手臂向他拍来。 就在这时，吉格飞速地朝这边本派，随后双腿在路上接力，猛地将彪马扑离了原来的位置。 轰然巨响中，地面被巨型机甲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吉格一边围着机甲奔跑，试图找到他的弱点，一边对着彪马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要命啦！发什么颠！赶紧找机会撤离，这不是我们能搞定的东西！” “撤离？你他娘的不管艾莉了么？那可是你亲生女儿！” “我自己去找，你们赶紧跑！” 吉格·黑眼一跃而起，扬起了双手上的螳螂刀，看着与自己完全不成比例的敌人，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着：“女儿别怕，再坚持一会，爸爸很快就来救你！” 随后他对着巨型机甲挥舞而来手臂狠狠斩下，巨大的力道甚至直接将刀身深深镶嵌在了对方庞大的手臂上！ 顺着这股力道，吉格飞快的抽出了手臂上的螳螂刀，在巨型机甲的手臂上一路狂奔，沿途不停的破坏着手臂上的金属结构。 一旁的彪马见吉格将巨型机甲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于是也对着对方的关节处疯狂扫射，同时上窜下跳的躲避着因为机甲挥舞手臂时，随手打落下来的建筑垃圾。 在阵阵嘶吼声中，吉格似乎听见了机甲口中的怒吼，有点像是，惨叫？ “机甲会疼？你他娘的在羞辱我么！” 看着吉格和彪马对着机甲疯狂的攻击，李季这边也没有闲着，在小莎对机甲进行全面扫描的同时，他终于暂时将交叉火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小莎，怎么样了？” “扫描完成，正在对敌人进行模拟建模。” 将交叉火所在的位置用掩体围起来后，李季掏出了一把造型简单的左轮，同时将自己手腕上的铁珠能量调至最大。 “所以，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么？” “我在对其描边的身体架构进行扫描后发现，那些遍布全身的管道，只是起到能量的传递作用，真正控制这巨大身躯的，是遍布全身的神经网络系统。” “神经网络系统？等会，你的意思是，这么大个的东西，其实是个活的？” “是的，但是这其中的神经系统，并不全是一个人，我起码在里面发现了超过数百名人类的特征信息，但是现在他们都链接到了一个共同的意志上。” 数百名人类？李季咬了咬牙，用两枚铁珠将自己浮空，朝着巨大机甲的方向飞去。 “有办法直接入侵吗？” “无法入侵，这座巨大的身体不是由程序控制的，而是像普通人控制手臂一样，将金属中，植入了属于人的神经系统。” 什么鬼东西，夜之城中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能源呢？还有控制这坨……机甲生命的人，他不会此变成疯子吗？” “胸口处有大量醇2反应，同时还扫描到一个微型核聚变发动机，但是没有启动。根据我的扫描，控制这台机甲的人类，神经电信号一直处于混乱状态，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他已经疯了，是吧？” 李季叹了口气，用着小左轮对着机甲连开数枪，将里面的子弹清空后，无奈的将其丢下。 “要是带赛博坦号过来就好了，哪怕是三指的炮击小队也行啊。” 在心中嘀咕了一声后，李季朝着机甲伸出了手掌。 四枚铁珠在半空中飞舞盘旋，组成了一座方形的电弧屏障，朝着机甲爆射而去。 “我大概猜到这家伙的原理了，他们把义体和人体相结合的部分从活人身上拆下，然后趁着神经系统还没有失去活性的时候，强行将其链接到一块巨大的金属上。” “然后这块原本是死物的金属就变成了，活着的金属。这么大的躯体，数百人？不，是成功了数百人吧，更多的人在死去后，神经系统完全坏死，失去了价值的他们。” “应该就像毫无价值的垃圾一样丢弃，不，不是毫无价值。” 李季想起了城外的全食品工厂，想起了流水线上的一个个罐头。 “虽然被强行改造的你也是可怜人，但还是让我将这个丑陋的机甲拆了吧。” 电光暴鸣中，李季猛地将输出功率调到最高，跳跃的闪电在此刻宛如锋利剃刀，在电子级别的切割下，巨大机甲的一整条手臂瞬间齐肘而断！ 第五十六章 来自远方的枪声(求票票) “你弄疼我了！” 夹杂着刺耳噪声的电子合成音回荡在仓库中，机甲胸前的火炬爆燃起阵阵辉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小心，快退后！” 李季在半空中俯冲而下，拉起了还站在机甲肩膀上的吉格，他正在对着那坚硬的头部机甲猛砍，已经砍碎了好几条导线了。 “你那种攻击，还能继续吗？” 吉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仰着头问道。看来即便用上了先进的人造肺部，刚才的战斗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 “没问题，你怎么样？” “我还没老呢！” 吉格朝着地面一跃而下，闪身朝着机甲的背后冲去。 而就在这时，那机甲胸口的火炬似乎充能到了极致，一股混合着浓厚酒精味道的庞大火柱喷涌而出。 “拿燃料攻击，他们是穷的买不起炮弹了吗？” 李季一边飞速地躲避着攻击，一边在心底暗骂。 仓库里的空气变得灼热，机甲的攻击所到之处，全部都化为一片火海。 醇2本身就属于高度浓缩的酒精，虽然被制成了燃料，但是其本身的物理特性并没有因此消失。 酒精的附着力使得火焰可以在任何表面燃烧，甚至可以将混凝土制成的地面烧的龟裂，再这样下去，李季他们得活活憋死在这座仓库里。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刚巨型机甲在第一时间就利用左手的导弹将李季他们进来时的大门炸毁，现在更是将出口牢牢的用火焰封死。 “想烧死我们，你还太嫩了点啊！” 吉格咬紧牙关，几个闪身之后跳进了一开始的重型卡车内，一把将驾驶室里的死人扔下车后，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悍然发动了车子。 “死老头子，你不要命了嘛！” 正在狼狈地与机甲周旋的彪马听见了卡车发动的声音，一眼望过去后，跳着脚对着吉格骂道。 “老子当然要命，否则还怎么救女儿啊！” 吉格狠狠地将油门一踩到底，轮胎都在地面摩擦出了阵阵的青烟。 数百吨重的卡车此时犹如一道离弦的箭矢，冲破了一路上的众多火线，狠狠地朝着巨型机甲双腿撞去！ 吉格赶在撞击之前，利用腿部的强力义体，勉强从驾驶舱中冲了出来，在半空中时还不忘朝着敌人竖起了一枚硕大的中指。 “感受来自你爹的爱吧！” 轰然巨响中，数百吨的卡车裹挟着冲刺的加速度，宛如古代的冲城锤一样，狠狠砸在了巨型机甲的大腿上，并且余势不衰，连带着机甲一起，将其怼在了厚重的墙面。 钢筋混凝土打造的墙壁在这股巨力之下寸寸龟裂，眼看着就要塌了。 半空中的李季注意到，由于之前已经塌了一面墙，当这面墙持续崩溃时，高高悬挂的屋顶显得有点摇摇欲坠。 许是注意到了李季的目光，小莎的声音响在李季耳边： “正在分析受力结构……” “快别分析了，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李季赶紧降落在交叉火的身边，弯腰将其抱了起来，随后腾空而起。 “屋顶要掉下来了，你们赶紧抓住我的珠子，让它们带着你们飞！” 随着巨型机甲不断的挣扎，胸前的不停燃烧的火柱也时断时续，墙面的破损更加严重了，并且裂缝还有蔓延到其他两扇完整墙面的趋势。 那些固定在墙面上的楼梯和脚手架，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钢管等，都在这持续的晃动中纷纷下坠，导致地上的吉格和彪马二人不得不狼狈的逃窜，防止被高空抛物砸到。 同时他们还得时刻留心地面的大火和巨型机甲不时的爆发的火柱，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 所以当李季的声音出现时，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李季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娘的，这一趟完事后，你得给我加钱！没有五倍的工资，老子以后不干了！” 彪马依靠着李季的珠子勉强在飞在半空，努力的保持着平衡，同时对着旁边吉格破口大骂，喷了对方一脸唾沫星子。 李季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现在需要同时控制四个人的飞行路线，还得时刻躲避空中不停掉落的建筑碎片，同时还要留心机甲巨人的动静，储存在义眼中的计算单元在这一刻将算力飙升到了极致。 “小莎，你来接手飞行，目标是离开这栋建筑！” 李季果断的让小莎的权限链接到了手镯上，以此来控制六枚铁珠的飞行路线，同时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最后的两枚要你命三千2.0。 “小莎，你确定那东西体内的微型核聚变装置现在是休眠状态么？” “确定。” 于是李季趁着巨型机甲胸口火焰喷射的间隙，径直飞到了它的上空，将手里的炸弹一股脑丢了进去。 “吃屎吧你！” 伴随着胸口猛然炸起的火花，巨型机甲在挣扎中，一巴掌将面前数百吨的卡车拍到了墙面上，这扇伤痕累累的墙，终于在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后，缓缓倒塌。 另外的两面墙也在不断崩溃，悬挂的屋顶在抽风般的颤抖后，夹杂着大量的灰尘与建筑尘埃，也在此刻悍然砸落。 “小莎，就是现在！” 李季低声暴喝，腋下夹着一半的交叉火，顺着刚刚崩溃的墙面，一路躲避着头上掉落的混凝土，飞速朝出口冲去。 吉格和彪马也在小莎的控制下，摇摇晃晃地从即将崩溃的建筑废墟中艰难地飞出来。 在李季他们脱离建筑的下一秒，整座仓库轰然倒塌，爆裂的火焰从废墟中炸起，在一片尘埃中，将附近方圆百米的地面都染成了一片火海。 钢铁的巨手从废墟中升起，在地动山摇中，缺胳膊断腿的机甲巨人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吃了你们！吃了你们！！” 机甲的口中传出巨大的轰鸣，看着眼睛中疯狂跳动的能量读数，李季皱了皱眉。 “检测到微型核聚变反应堆已经启动，能量指数飙升，建议立即撤退。” 一道通红的枪管从机甲巨人那断掉的手臂中伸出，笔直地指向半空中的李季。 “不好！” 李季顿时脸色大变，刚想要脱身，但是却被机甲巨人胸口喷出的火柱逼回了原地。 无奈之下，李季只能控制着铁珠回到地面，并在身前布下了光芒璀璨的电网。 “希望这东西能挡住聚变的威力吧，当初设计时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玩意来防御啊。” 就在李季准备殊死一搏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枪声。 机甲巨人遥遥指向李季等人的枪口处猛然爆出了一团火花，随后又是下一声枪响。 在连续的枪声之后，机甲巨人终于开火了，但是由于他的枪口已经被刚刚子弹破坏，所以在开火的瞬间，猛烈的爆炸声从他新长出来的这支手臂上响起。 机甲巨人再一次变成了独臂。 “我说，你们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这时，狙击手老刀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 第五十七章 电子神经也会疼吗？ “这么半天不出声，老子还以为你死了！” 彪马抱起了地上的交叉火，省的他被卷起的建筑碎片爆了头。 “你们先找机会离开，绕到大家伙后面去，远处的那个仓库里似乎有很多人。” 李季撤下了面前的闪电，重新飞上了半空，同时将更新的地图发给了吉格。 “那里剩下的几乎全部是战斗人员，偶尔有几个坐办公室的，但我没有发现有类似关押点的地方，所以想找到人，得找个级别高的人拷问一下。” 说完这些后，李季腾空而起，在巨型机甲的上空盘旋，同时寻找这个大家伙的破绽。 刚才的爆炸已经将这机甲的胸口炸的面目全非，里面的金属零件变成了一团乱麻，不时还有些液体从哪里流淌出来。 看来这家伙的常规动力已经被报销了，现在还能动弹，完全就是依靠着身体里还在运转的微型聚变反应堆。 小型核聚变技术，在第四次公司战争之后的十余年间，就已经被世界上的那些最聪明的头脑研发成功。 但用来反应的原料早在之前的几次战争冲，被大公司们做成了海量的核弹头，而重新制备新的，又得时刻防备着天上的卫星，所以这项技术就暂时搁置了。 而且又有新型能源醇2，大公司们便逐渐在地球上放弃了这一技术，唯一的应用就是在太空之中。 李季之前能搞到原料，也是在夜之城的黑市中东拼西凑了好久，再加上他强悍的技术力才能实现。 但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废弃仓库中，居然也能出现这样的技术，就不得不让李季万分惊讶。 “这玩意是我的了！” “小莎，扫描一下内部结构，把连接点找出来！” 巨型机甲的口中似乎安装了扩音系统，在发出了类似惨叫的声音后，向前一扑，似乎要倒在地上。 数百吨的身躯这样直挺挺的倒下来，空气中都出现了阵阵涟漪，气压所带起的狂风将刚刚平静下来的灰尘再次扬起，碎石与泥土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倒下了？这是死了么？不对！” 就在李季疑惑间，巨型机甲的背后突然一阵蠕动，然后仿佛蜂窝一般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洞口，让人不寒而凛的危险气息正在其中酝酿。 “老刀，快找掩体！这玩意有蜂巢炸弹！” 话音刚落，宛若天女散花般的弹头蜂拥而出，喷泉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爆射，刚刚还能看出轮廓的仓库废墟现在已经彻底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了。 “小莎，你不是说他身上到处都是神经吗？” “是的，所以他现在，应该很疼，相当于在自己身上挖了数百个血窟窿。” 对自己这么狠吗？还是说已经疯道完全不在乎了？ 李季此时在半空中重新撑起了电光屏障，躲避着宛如雨点般的飞弹。 “这是一股脑将是所有的存货全都射出来了啊，一点后路都不留。” 在对方爆发停止的刹那，早已准备多时的李季将铁珠接二连三的打入机甲内部，同时将能源输出调整到了峰值。 “尝尝这个，闪电切割！我刚起的名字。” 数道惊雷凭空炸起，宛如一把把利剑，将巨型机甲钉狠狠地在了地面，电舌飞舞间，李季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这是下一招，闪电囚笼！” 铁珠不断变化着位置，在空中组成了一座巨大的闪电牢笼，一道又一道的电光化成雷鞭，朝着内部的机甲不断轰击。 在持续不断的攻击下，机甲被攻击的位置不断升温，渐渐变成了发红了烙铁，将附近的电子元件不断融毁。 阵阵的火花从巨型机甲的内部爆起，一个又一个的功能单元被破坏，那条最主要的能量连接通路渐渐暴露在李季眼前。 在爆鸣声中，李季缓缓降落到了地面，手中悬浮着最后两枚铁珠。 “最后一招，静电立场，原本这招对金属没用的，但是现在嘛……会很疼哦！” 随着随后两枚铁球飞去，半空中的闪电囚笼终于补齐了最后一环，形成了完整的电子立场，可以将立场内所有电子的运行轨迹全部打乱。 当然也包括生物电，比如那满布在人体中的神经系统。 在无声的波动中，遍布巨型机甲表面的生物神经被瞬间摧毁，在没有其他动力系统后，这台机甲现在连稍微动动手指都成为了奢望。 恍惚间，李季似乎看见了那些被活活剥离神经的人们，从这座钢铁的坟墓中解脱，手拉着手飘向高空。 “机械的义体也会诞生人类的灵魂吗？” 李季如此想着，然后看向了那逐渐暴露出来的微型聚变反应堆。 “发现未知脉冲信号，发射点距此五百米，正视图引爆反应堆。” 果然有人在后面操控，这样才对嘛，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自残啊！ “定位他，不要跟丢了！” 李季冷哼一声，空中的静电立场骤然解体，铁珠化为道道流光，朝着暴露出位置的能量传输装置射去。 而李季则是默默找了个看起来很坚固的掩体，努力将自己藏在了里面。 在破坏掉巨型机甲的动力传输系统后，那些还在其中运转的能量骤然炸开，爆裂的火光直入云霄，庞大的冲击波将附近的灰尘一扫而空。 当纷乱的火光消失，巨型机甲的整个躯体已经变得四分五裂，阵阵的青烟从钢铁的残骸中飘向高空。 数枚铁球从焦黑的残骸中托起脸盆大小的能量装置，淡蓝色的磁场拘束中，一颗微型太阳正在其中燃烧。 这就是小型核聚变装置。 “小莎，弄辆车过来，叫机器人把这玩意运回去，这里粗陋的技术水平甚至连里面千分之一的能量都没办法利用。” 吉格他们已经跑远了，但是交叉火被彪马安置在之前过来的车子中，李季叹了口气道：“顺便将他也带走吧，简单的给他做个身体检查，弄点营养液，别让肌肤末端坏死了，在仓库中挑个好点的义体先安上吧。” “这几名老兵，星火要了！” 第五十八章 机械军团，参上！ “小莎，机械军团，改装的怎么样了？” “已完成百分之八十，目前可用战力为五百名。” “那就带上，配备上之前最新生产的武器，在附近埋伏好，随时待命。我有一个预感。” “这座仓库背后，肯定有条更大的鱼。” 李季凝视着远处仓皇逃窜的人影，喃喃的说道。 刚刚就是这家伙在不断的施放脉冲信号，试图远程控制机甲自爆，但是由于附近的磁场都被李季的手环所干扰，所以没能得逞。 找了个平坦的地面，李季将微型核聚变装置放好后，控制着手环一跃而起。 “刚刚偷袭的时候那么爽，现在着急跑什么啊？” 看着面前逃窜的人影，李季撇了撇嘴，控制着两枚铁珠爆射而去，光芒闪过后，那个人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大腿哀嚎出声。 “嗯？居然是原装的？这倒是很少见啊。” 李季降落到地面，随便找了块散落在地上的墙壁碎片，一屁股坐了上去，翘起了二郎腿。 凝视着这名看起来是个头目的西装男，李季的眼中浮现出他的信息。 “野村真一郎，保镖，街头混混，平民，参与多次聚众斗殴，赏金两百。啧啧，你这资料看着就假，能告诉我是怎么瞒过ncpd的么？” “虽然我早就想过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本来还以为能逃掉呢。” 野村真一郎艰难的将自己翻了过来，颓然坐在地面上。 “你们很会掐时间，趁我们还在备份数据的时候突然出手，能告诉我是谁派你们过来的么？” 李季皱了皱眉，意识到他们可能将自己当成了某个势力雇佣而来的打手。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一开始我们只是在寻找被你无辜绑架的少女，但看到那边的大家伙后，我突然对你们有点好奇了。” “你们屠杀了数百人？还是上千人？说真的，在剥离那些可怜人的神经的时候，你们有动过恻隐之心吗？” 野村真一郎愣了一下，盯着李季的眼睛，在意识到对方似乎真的没有说假话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可笑的理由，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就带着背叛人类的罪名，在余生中忏悔吧！” “等等！” 注意到野村真一郎不对劲的李季刚想上前，但是已经晚了，对方的脑袋上冒出了袅袅的青烟，在刚刚的瞬间，他已经将自己的大脑烤成了一堆浆糊。 “所以说，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啊！” 李季叹了口气，根据刚刚他的话来分析，劫持少女似乎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这里正在酝酿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辨认了方向后，李季朝着吉格他们所在的位置飞去，那里似乎已经交上火了。 在飞跃了数座仓库后，李季终于看到了吉格等人，正被一小队敌人团团围住，而且狙击手老刀似乎也受了伤，被二人护在中间。 “静电立场！”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街头混混强抢民女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仅凭那台巨型机甲上的冤魂，李季就不能放过这里的敌人。 六枚铁球在空中飞速旋转，组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肆虐的电光在其中咆哮，在一瞬间就将那些手持武器的敌人消灭干净。 震惊于李季强横的手段，吉格等人咽了口唾沫。 “李季兄弟，你解决了那台大机甲吗？” “是啊，费了我不少功夫，而且我还发现，这里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他们抓人似乎就是为了在活着的时候剥离开神经系统，然后移植到金属上。” 吉格听到后脸色大变，急忙道：“那我女儿……” “放心，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下手，据我推测，这种手术应该还需要十余天的准备阶段，而且这里也没有发现可供手术的环境，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据点。” “只希望他们动作没有这么快吧，我们进去。” 吉格等人对视一眼，彪马默默的扶起了老刀，跟在李季身后。 “老大，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走在李季身后的彪马悄声对吉格道，毕竟李季刚刚的表现有点吓人，那么多敌人几乎一个照面就全部放翻了，要说他是无名小卒，彪马第一个不信。 “不知道，但是他帮了我们，而且现在我们也需要他的帮助。” 吉格看着受伤的老刀，叹息了一声。 “抱歉，是我鲁莽了，应该将老哥们全都叫来的，刚刚一听到女儿出事了，就脑袋一热跑来了，害的你们受伤。” “所以啊，得加钱！” 老刀打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彪马的身上，听到吉格如此说后，嘿嘿的笑了一声。 李季站在最后的一座仓库门前，手臂一挥，周身悬浮的铁球就宛如子弹一般，将面前的铁门打的七零八落。 门内很昏暗，透过李季的全地图，吉格他们知道，这里面起码还有数十人，在战斗的一开始就龟缩在里面。 “小莎，扫描接口。” 李季低声道，没有着急进去，反而慢条斯理的在大门附近摸索着。 很快，他找到了一条裸露在外的信号接入点，抬手将小莎的子网装置放在了上面。 “对于没什么战斗力的文员来说，你们能躲到现在还没有逃跑，我感到很惊讶，所以诸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刚刚绑架的小女孩在哪里呢？顺便也给我介绍下，这个基地是用来干嘛的。” 李季在做完了这些后，当先迈入了仓库中。 和之前入侵时探测的环境一样，这里的数十名人员都躲在桌子后面死死发抖，有的人手里还攥着手枪，颤巍巍的想要指向李季。 然而手臂刚刚抬起，一枚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铁珠就将他的手臂打的粉碎，那把手枪也随之掉在地上。 “请回答问题，不要做无关的事，谢谢配合。” 看着大厅中一双双恐惧的眼睛，李季突然有种自己是大反派的错觉。 “小莎，入侵权限吧，只保留他们说话的能力就好。” 叹了口气后，李季回头对吉格说： “你可以随便问了，但记得留点活口，他们这里的秘密不一般。” 吉格点点头，漆黑的义眼紧紧的盯着这些噤若寒蝉的人们。 第五十九章 欢迎你，老兵 城外的恶土中，一座废弃的小镇内，威尔·枪手和大部分六街帮成员都在这里，和另一伙人遥遥对峙。 威尔此时正坐在一家废弃的酒吧中，门外则是效忠他的小弟们，大概有将近两千人。 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倾巢而出了。 那名之前在酒馆中不可一世的皮老鼠，此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对面，旁边坐着一位眼神阴翳的中年人。 一名手下走到了威尔的旁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悄然退开。 “老头子们已经到了，所以，我们的合作是不是应该继续了呢？” 威尔轻笑了一声，掏出了一把左轮枪在手中把玩。 “威尔·枪手先生，请不要急，还有一位重要客户没有到场呢。” “哦？重要客户？”威尔似乎小小的惊讶了下，“什么时候你们清道夫，也有客户这种东西了？你们不是和城里的各大诊所，保持着友好交流吗？” “与时俱进嘛，荒坂都开始研究虚无缥缈的灵魂了，我们当然也不能裹足不前。” 威尔扫了眼桌子上的杂志，那上面正在播放荒坂最新产品的短视频。 “守护你的灵魂？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怎么，你说的客户难道是荒坂？” 威尔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说。 此时他很得意，当解决掉吉格·黑眼，整个六街帮都将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当然不是，奥，他已经到了。” 威尔朝来人看去，发现是一名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汉，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老旧风衣。 “隆重为您介绍，来自太平州的朋友，普拉西迪先生！” ………… “你说什么？被带走了？” 吉格愤怒的将一名文员踹翻在地，然后拽着他的衣领，生生将其提了起来。 “带去什么地方了！快说！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塞肠子里！” “这的实验体，一般都送去太……太平洲……” 吉格猛地将其摔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多久前送去的？” 李季在一旁开口问道。 “就在刚才，大概，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吧。” “知道是太平洲那里么？” “不……不知道，那边有专门的人过来收货，我们这里只负责将人给他们，过段时间后，他们会把成品带回来的。” “成品？” 李季注意到了这个滚烫的字眼，拳头紧了紧。 “是……是的，就是那些组装机甲的材料，今天才……刚刚完成。” 吉格在一旁默然不语，在听完了这名文员的招供后，突然对李季说： “李季兄弟，你一定不是一般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吉格捏着拳头，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刚才还意气风发大杀四方的老兵，此时漆黑的眼睛中竟然能看出些许的茫然。 “从你的身手和谈吐，还有你时不时拿出的装备，这些都可以看出来，不要怀疑老兵的洞察力。” “我不知道你接近我们是什么目的，但现在，我请求您，帮帮我吧，请帮我找到我的女儿，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是的。” “那如果让你背叛六街帮呢？” 吉格愕然，然后缓缓的低下脑袋，旁边的彪马和老刀闻言猛地站起身，刚想掏枪，但却最终没能将枪口对准李季。 “原来你是这样的目的啊，为了我们这群快入土的老男人，忙活了这么大半天。” 吉格望着李季的眼睛，似乎明白了李季跟着他们这么久的目的。 沉默良久后，吉格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早就看帮里的那些小鬼不爽了。” 然后，他轻声说道。 “老大……你……” “吉格，你个王八蛋……” 老刀和彪马听见吉格如此说，顿时大急。 “老伙计们，先不要吵，你们还记得当初我们，是因为什么才重新拿起武器，走上街头的么？” 二人沉默了，吉格也沉默了，李季看着他们，没有出声。 “为城市带来正义。” 终于，吉格轻轻的开口说着，说完后他自己都笑了。 彪马和老刀却将脑袋沉的更低了。 “是吧，现在再将这句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我们，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 “现在我明白了，当罪恶到来时，默不作声，就是同罪。” “伙计们，我想明白了，现在我要去赎罪，你们呢？” 老刀和彪马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出了什么，那是曾经属于年少时的意气。 最终，他们再一次右手捶胸，做出了那个忘记了数十年的军礼。 吉格淡淡的笑着，然后转过身对李季说： “这样的回答满意么？星火的首领？” 这回轮到李季满脸愕然，出声道：“你是怎么……” “所以啊，不要小看老兵的洞察力。别看我眼睛是黑的，但这里。”吉格指了指心脏，“还是亮着的。” “这样啊……” “那么，星火欢迎你们的加入。” 李季微笑着，冲着吉格伸出了手掌。 “说真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都市传说，但没想到真相比那更离谱，所以，以后你是老大了。” “你女儿会没事的。”李季握着吉格的手掌，“我保证。” “小莎，我们有活干了。” 看着不远处死了一地的黑客，李季走到了那些椅子旁边。 “这么多人，能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吗？” 面对着死死发抖的俘虏，李季随意问道。 “主管叫他们将所有数据都清除掉，但还没开始，就被你们……你们的黑客团队烧了脑子。” 这名俘虏颤巍巍的说着，旁边的彪马挠了挠脑袋，迷惑的开口道： “黑客团队？哪来的黑客团队？” 老刀怼了他一下，嘴角朝着李季的方向努了努，然后耸耸肩膀没出声。 彪马这才恍然大悟。 “之后呢，黑客死亡后，你们应该会用物理手段毁掉数据库，那里面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是在大大难临头时，豁出命来也要销毁的？” 李季接着问道，同时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我猜应该是一些实验的数据，主管的确要毁了数据库，而且还派出了这里最强大的武器，但是你们……你击败了它……” 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之前的敌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直挺挺的朝着仓库里冲，而且之前那个人甚至不惜引爆核聚变，也要炸了那里。 看来那座仓库地下，就是数据库所在的位置，就是不知道经过大战后，那些资料还能剩下多少。 第六十章 三十万的痛哭将成为新时代的序曲 “小莎，之后带着机器人好好翻翻刚才的仓库，能带回多少东西，就带回多少吧。” 李季站起身，带着几个他们走出了仓库。 “那些人怎么办？” 几个看着在大厅中僵立不动的众人，朝着李季问道。 “他们将在无尽的劳动中度过于余生，会有人带走他们的。” “小莎，追踪一下，从这里出发往太平州方向的货车。” “明白了，需要联系其他星火成员吗？” “让没有任务的都在附近埋伏着，先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几名机器人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吉格在看到后顿时一惊，刚想亮出螳螂刀，却被李季挡下了。 “莫慌，自己人，这种武装机器人，其实有时候很好用的。” 吉格这才放松下来。 “这个东西可不便宜啊，康陶的货？” “和公司交易还得时刻留心他们会不会留下什么暗门，放心，这些都是自己生产的，我们有自己的流水线。” 李季说了个不大不小的谎言，不过也算不得什么，现在这些机器人和一开始比起来，说是全拆了重新组装的也不为过。 “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我们直接去太平州，新仇旧怨，都该了结了。” 巫毒帮，千万别让我知道，这里的破事，也和你们有关系！ ………… 太平州，巫毒帮的某座地下实验室内。 看着眼前一排排看不到尽头的黑客椅，普拉西迪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当时的课堂上，椅子也是摆放的如此整齐。 可惜，战争摧毁了全球的生态，原本的国家早已被海水淹没，仅剩的族人在苟延残喘中寻找活着的希望，这也是他站在的这里的原因。 “在想什么？” 布里吉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这女人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我在想，这样做是否值得，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吗，那人并没有死在荒坂塔，而是被做成了数字人格，如果有他的帮助，我们说不定可以突破黑墙。”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天真。” 布里吉塔走上前，在操作台上随意按动着几个按钮。 “公司并不可信，他们放出的消息同样也是。想想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吧，努力了数十年，难道最后为了一个小道消息放弃了这一切吗？” 普拉西迪沉默了，低下了他的那个大脑袋。 “和那些人，谈的怎么样了？” “他们同意了，今晚，没有人可以进出太平州，网络那边，安插的子网也准备就绪，大公司们不会注意到这里。” 布里吉塔站起身，看着身下数以百计的黑客，现在他们都沉浸在赛博空间中，为今晚的行动做最后的热身。 “注意盯着点荒坂的动静，在我们拒绝为其在爪哇国的峰会上行动时，他们似乎向网监抛出了橄榄枝，虽然这个时间段他们不会将目光放到我们这，但还是小心为上。” 普拉西迪沉默的点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开始吧！” 然后他按下了身前的一个按钮。 大厅的地面顿时剧烈的抖动着，就像一座摊倒摆放的门扉，缓缓地将大门开启。 石砖纷纷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地下那庞大的水池。 早已准备好的冰块顺势投放到里面，而在波光粼粼中，水下那一根根的透明管道也在缓缓升起，最终，有数千座玻璃制成的圆柱体容器从水下露出。 而每个容器中，都有形态各异的人类，身上到处插着丑陋的管子，与台阶上的黑客们相连接。 “让被隔绝在黑墙之外的最高智慧降临人类世界，是我毕生的追求。如果一个人的能力如果有限，那么，千人，万人，十万人，加在一起，就一定能轰破那道禁忌的天堑。” “网络连接准备好了吗？” 布里吉塔眼神冷漠，凝视着面前冷冽的水面，脱下了一身黑客制服，缓缓沉入其中。 “目前为止，太平州大概有三十万人都已经连接了，其中还有不少族人。” 普拉西迪缓缓开口，但是最后一句却有些低沉。 “三十万的痛哭将成为新时代降临的序曲，只要将这旧时代的牢笼打破，曾经的悲剧便再也不会发生，一切都将在秩序中趋于完美，帮我连接上吧。” 布里吉塔此时已经完全沉到了水下，游到了这巨大水池的正中心，拿起了那个连接着所有人的插管，缓缓将其插进自己的大脑。 “反正已经箭在弦上了。” 叹了口气后，普拉西迪终于缓缓按下了开启连接的按钮。 下一瞬间，还在太平州为了生计忙碌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贫穷富有，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数十万人漠然而立，他们的脑中的行为芯片在这一刻连接到了一起，共同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然后他们缓缓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步调一致。 最后则安静地躺在床上，在虚拟的空间中共同构建出一位无面的巨大幻影，凝视着远处那道通天的光幕。 黑墙！ ………… “老大，前面有点不对劲啊！” 三指骑着拉风的摩托，跟在李季所在的小皮卡旁边，远处就是一片破败的太平州。 “是啊，谁会有这闲心，在这个地方设卡呢？” 就在刚刚，一座位于太平州的发电厂突然故障爆炸，激荡的电流摧毁了所有与外界的通讯——至少新闻上是这么说的。 “停车，我们下去，见见你们的‘老朋友’。” 吉格跟在李季旁边，看着远处那些身穿六街帮制服的人们，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吉格大人？你怎么还活着……啊，是我失礼了，但现在你们不能过去。” 李季听到后笑了。 从李季那听说了整件事的三指也笑了。 从三指的吹嘘中了解了整件事的曼恩也笑了，然后看着吉格。 吉格也笑了，但却是惨笑。 “看你决定吧。”李季耸耸肩，将手中的单兵火箭筒递给了他。 颤抖着将火箭筒抗在肩上，吉格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之前还一起称兄道弟的六街帮众，因为一句话打破自己之前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轰然巨响中，面前的道路连同匆忙建立的哨卡被火箭弹炸的粉碎，吉格愕然向身旁看去。 他明明还没开火呢。 替换上义肢的交叉火放下了手中的火箭筒，诧异的看着吉格。 “这么看我干嘛？火力手就是干这个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谢谢你。” 吉格在他身后低声说，但显然交叉火假装没听见。 感谢以下书友的支持！ 感谢读者大大们的月票与打赏，作者无以为报，只能继续埋头码字了！ 时峰 一只小森森 我是0爸爸0 月胤 在巷子里寻找爱情的我 请叫我色相头 s 拖把沾屎如吕布在世 书友20200905172833289 宇智波乌索普 鷉鶘 少年丶魔王 月圆非缘 深渊里的孤鬼 书友20220904163710952 枫右 扛着键盘飞 winenine 封影之鹰 濒危污种 魔腾魇 币计划 半邪郎 七里剑飘雪 逗公爵 吴晓书 我是害虫么 richardfnn 玖伍贰柒otw 以上，再一次谢谢大家！ 码字去惹....... 《赛博朋克2077：我能义体升级》感谢以下书友的支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义体帮与机械军团 “全体警戒！” 根据路线推算，李季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在前面十公里的某处，那里已经可以说是太平州的腹地了。 而在这个地方居然出现了原本盘踞在城内的帮派成员，这令李季的心中有点疑惑。 “小莎，是我们比较倒霉，还是说他们专门来伏击的？” “各个高速口都出现了六街帮成员，禁止人员进出。同时太平州方向的无线通讯都受到了干扰，短时间内无法攻破。” 也就是说，这太平州如今变成了一座孤岛？封锁网络，这倒是有点像巫毒帮的手段，但是网络监察呢？ 这帮网监就这么看着巫毒帮在这瞎搞？ “警告，周围有武装人员正在靠近，应该是刚刚死去的六街帮成员惊动了他们。” 现在可没时间和他们瞎耗着啊。 之前那名叫野村真一郎的人，在临死前说的一段话现在还记忆犹新，如果没猜错的话，就算他不是巫毒帮的人，也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清道夫将人打晕带走，然后将身上的义体打包收下，手术中死掉的人卖给食品厂，侥幸活下来的拿去做实验。 而哪怕在实验中活下来，也被剥离了全身的神经，与死人无异，最后的命运同样是运到罐头车间。 如果清道夫们再残忍点，还可以直接将手术过程制作成黑超梦，卖给城市中想要寻找刺激的普通人。 最后，这些被拆下来的义体流进各大义体诊所，继续安装在怀揣梦想的夜之成朋克们的身上，就像一个轮回。 好算计啊，好产业啊，由生到死，由肉体到灵魂，甚至连临死前的绝望都可以被制作成商品。 逐梦之城，名副其实。 而现在，巫毒帮又弄出了这么大阵仗，说是小打小闹李季都不信。 “开启定位，入侵权限系统，星火的诸位，自由射击吧！” 看着从远处不断朝这里靠近的六街帮成员，李季转过身，在小货车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三指的手里正端着李季之前最新生产的单兵电浆发射器，虽然他有点疑惑，为什么老大不让用那些各种型号的炮弹，但是三指还是没有问。 “老大，你在找什么？”三指一边问，一边将准星瞄准了敌人，扣动扳机后，丝丝的电光在枪口凝聚，最后化为一团圆球状的闪电，笔直的朝着远方射去。 沿途还有阵阵的雷电朝着地面劈下，煞是好看。 “这宝贝用着舒服啊，就是动静大了点。”看来三指还是喜欢那种容易阴人的武器。 “之前让你做的旗子做好了么？这个给你。”李季掏出了一把带有瞄准镜的硕大步枪，扔给了三指。 “做好了，但是一直没用，我拿他垫箱子了，应该就在下面。这东西好啊，狙击枪，我喜欢！” 三指拿到超远距高斯狙击枪后，立马将手里原来的电浆发射器丢给了交叉火，喜滋滋地准备试着新武器。 朝着敌人瞄了半天后，一枪下去，对面一个没倒。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三指，令他脸色一阵涨红。 这时，天上突然传来声悲惨的鸣叫，一直苍鹰笔直的从天上摔下来。 “恭喜你，刚刚你可能灭绝了一个伟大的物种……” 三指的脸彻底黑了，交叉火叹了口气，又把电浆枪换给了他，老刀则是眼睛一亮，朝着三指伸出了他毛茸茸的大手，就差直接动手抢了。 接过了高斯狙击枪的老刀，对着满脸不善的三指歉意的笑了笑，之后举枪便射，然后对面的敌人爆发出了阵阵骚乱。 “一枪打仨！” 老刀竖起了大拇指，对着三指露出了满口的大白牙。 “日，老大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群老菜帮的！” 李季终于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垃圾中翻出了那面旗子，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抹布。 “给你了，待会举起来，义体帮重出江湖就看你了！” 拍了拍三指的肩膀，李季扛着一发火箭弹走到队伍最前。 “蜂巢炮弹，了解一下？” 三指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远处的远处剧烈的爆炸声吸引了目光。 “老大不地道啊，不让我们用炮弹，自己偷偷带了。” 曼恩没抢过三指，此时只是拿着小手枪，特别憋屈的朝远处开火。 李季放下了手中的火箭筒，看着刚刚战果，满意的点点头。 “效果不错，一发下去，敌人以为是普通的炸弹，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藏着十余枚手雷，这不，一下子全死了吧？” “不。”吉格看着远处的火光，幽幽的道：“一般情况下，我们以前打仗是不用炮弹这种东西的……” “同意。” 曼恩也凑了上来，举手附议。 “以后你们就习惯了，不过现在嘛……三指！” “行吧，还得我上！” 三指的语气有点低落，但是他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是暴露的他的想法。 看吧，老大最信任的还是我，不然这个亮相的环节怎么让我上？ 如此想着，然后他走到了队伍最前面，看着从远处继续赶过来的六街帮成员。 看来刚刚的损失并没有让对面的指挥官吓破胆子，依然有不少亡命之徒悍不畏死的朝着这里冲来。 似乎铁了心似的，就是不让过。 三指撇了撇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根棍子，将大旗绑在了上面，然后狠狠地插在地上。 旗面随风而动，上面是义体帮三个大字，也不知对面看不看得懂。 “那是什么？是哪个组织的旗？” 敌人的首领看到这人大摇大摆的站出来，然后直挺挺地一杵，好似笃定了他看到这旗子之后不会还击似的，顿时陷入了迷茫中。 “吉格·黑眼也在对面，看来那帮人不是善茬，翻译出来了，那旗子的意思是，义体帮。” “义体帮？什么东西？谁听过么？” “不知道啊，旮旯里蹦跶出来的小帮派吧，不知道从那里鼓捣出来几枚炮弹，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看我毙了他！” 一名脾气火爆的六街帮成员掏出狙击枪，端着瞄准了老半天。 小首领见状也没拦着，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让任何人从这里过去，义体帮是什么鬼，又没收过保护费？ “嗯？怎么还不开枪？” 首领觉得这家伙也瞄的太久了点，怒声吼道。 咣当一声，那人的狙击枪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弹了弹。 这名成员浑身颤抖，好似看到了什么，哆嗦着说道：“头……他们……” “废物一个！你看这次任务后我办不办你！” 头目一巴掌将其扇开，自己拿着望远镜，朝着那边看去。 然后他的望远镜也掉了，和之前那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咱……跑吧？这阵仗，咱有命挣钱没命花啊……” 小喽啰都快哭出来了，语气有些哽咽，毕竟不是谁都能坦然面对一个机械军团方队的。 尤其是作为他们的敌人。 第六十二章 黑墙旁 “就不能印上星火么？” 三指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机械战士，视线在他们的胸口处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 那上面和旗子上一样，都印着硕大的义体帮三个字。 敌人已经成鸟兽散了，丢盔弃甲的狼狈状看的李季直皱眉头。 “明智的做法。”曼恩淡淡的开口道，同时用力锤了一下路过的机械战士胸口，发出硬邦邦的声音：“这些家伙的身材，可真结实啊！” “如果是几十年前，他们应该会英勇的扑上来，而不是就这么跑了。” 吉格叹息了一声。 “继续前进吧，在他们英勇的冲上来之前。” 李季则是招呼星火成员重新上车。 “小莎，有办法看到目的地现在的情况吗？” “正在尝试穿过，但短时间内应该应该做不到。” 这样啊，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情况让李季很不爽，就像是在一团迷雾中散步，然后还得防备着时不时蹦跶出来的怪物。 “有线网络呢？我不信公司真的就对太平州完全不管了！” “遗憾的是，也没有。” 那行吧，看来巫毒帮准备的还挺充分啊。 一边朝着目的地赶路，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残垣断壁，渐渐地，李季发现了不对劲。 “各位，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安静的过头了？之前太平州就是这样杳无人烟的么？” 曼恩也在看着窗外，半晌后才回头说： “虽然说这里之前也没什么人，但偶尔还是能看到小混混和流浪汉的踪迹，更别说刚刚路过的地方，那里是一处集市，海地人建立的。” 是么，有问题就好，就怕一切正常。 李季如此想着，但好像突然间发现了什么。 “机械军团继续前进，我们先停一下。”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三指摆弄着电浆枪，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老大？是有什么发现吗？” “是的，跟我来。” 众人跟随着李季，小心翼翼的朝着街边的一处民房靠近，这种建筑还是之前公司大开发的时候遗留下来的，是独栋的小院落，门前还带个小花园。 一干星火战士在外围警戒，李季他们则是闪身进入了屋子。 看着床上安详午睡的居民，李季的眉头深深皱紧了。 “头，咱们这样私闯民宅，是不是不太好丫。” 交叉火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点尴尬的问着，毕竟这座房间的主人看上去就是在睡觉，只不过睡的沉了点，这么多人闯进他的屋子都没发现。 “这可不是在睡觉，小莎！” “目标处于深度催眠状态，机体所有能量都在供给脑补，类似于动物的冬眠。” “还有呢？” “发现未知信号，目标的意识与行为芯片中的全部算力都与某个存在相连接，现在就算有炸弹在他旁边炸开，他也发现不了。” 李季有点明白了，挨家挨户的走了一遍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有人将他们的思维连接到了一起，就像是生物电池，但更确切的说是，生物cpu。 “太平州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么？” “不排除这个可能，目前从机械战士传过来的画面来分析，至少遇到的人，都是这个状态。” “他们醒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那就要看，那个将他们聚合起来的主导意识，究竟要做什么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借用算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最多醒过来后会精神萎靡，头痛欲裂好几天。而如果……” 如果主导意识想做一些危险的行动，那么他们也会受到波及，甚至会直接烧了脑子，就像黑客那样，李季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到。 直接将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大规模的投入到赛博空间中，这与谋杀无异。 而将巫毒帮和赛博空间这两个名词放到一起，李季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黑墙！ 巫毒帮聚集这么多人的意识，目的只可能是打破黑墙！ 而遍布在黑墙周围的攻击性ai，就是这些普通人必须要面对的顶级杀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群海地人这么能搞事情吗？还是说他们真的不把普通人当人看？ 李季在刹那间心念电转，将巫毒帮的计划猜到了七七八八，除了一些细节外，他有把握，这就是太平州今天一切怪异现象的成因。 如此想着，李季将小莎的子网u盘插进了面前熟睡的居民脑袋中。 “小莎，能根据这个人，找到主导意识的所在吗？是不是与我们目的地重合？” “稍等，正在连接。” “连接完成，分析目标吻合，主导意识体所在的赛博空间现实投影，就在我们要去的地方。” “画面接进来！” 李季面无表情的吩咐着，他想要看看这些巫毒帮的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鬼把戏。 终于，李季从小莎传过来的视频中看到了那座宽阔的大厅，还有大厅中无数宛如培养皿一样的人类，以及正中间，巫毒帮帮主，布里吉塔的身影。 “外来者，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刹那间，布里吉塔张开了双眼，用毫无感情的语开口。 大厅中警戒的普拉西迪一瞬间就掏出了枪，但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不由得疑惑的望向布里吉塔。 “普拉西迪，带着你的人，去把一些老鼠抓出来，坐标发你了。” 布里吉塔重新闭上了眼睛，而普拉西迪则默默退开。 当李季再一次恢复视觉时，他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处奇妙的空间中，有过多次黑客经验的他知道，这里就是赛博空间！ “外来者，现在离开还来的及！” 声音从李季的背后响起，他转过身，看到了一尊全身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巨人，看不清其面容。 “所以，你就是那个主导意识，或者说，巫毒帮的帮主，布里吉塔？” 周围实在是没有能够坐下去的地方，李季只得难受地站着。 “重复一次，离开太平州，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不尊重的行为。” 李季嗤笑了一声，重新转回身。 “说的好像太平洲是你家后花园一样，是不是砍刀不落在脑袋上，你们就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敬畏？布里吉塔女士？” “那就没办法了！” 布里吉塔叹息一声，数据信号所化为的眼睛人性化的露出一抹凌厉。 李季也是。 “小莎！” 第六十三章 AI的权限之战 漆黑的空间开始颤抖，一道道光线像彩带一样朝着李季奔涌而来。 那是数据世界的信息流，也是黑客们遨游赛博空间时最不想面对的梦魇。 这些杂乱的信息流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内撑破黑客那可怜的大脑，让他们全身的神经末梢宛如暴走一般，在承受了超越人类生理极限的痛苦中死去。 正当布里吉塔这么想着时，耀眼的红光从李季身上升起，最终化为了和她差不多大的红色巨人，冷漠的与其对视。 “知性ai？怎么可能？” 即便布里吉塔现在的运算速度远远超过了人类所能理解的极限，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但小莎却是没有理会她，在降临的刹那就对布里吉塔展开了攻击。 ai如果想在网络世界中攻击另一名ai，需要怎么做？ 答案是数据，以及权限。 但布里吉塔现在显然算不上ai，所以他没有任何赛博空间中的权限，只能蛮横的运用自己那庞大的算力强行控制路人的手机，或者街道上的广告牌。 所以两人的对垒在李季看来煞是好看，就像是两朵盛开的花，在旋转中用自身的花瓣朝着对方攻击。 “将我强行拉到赛博空间中，是你最大的失误。” 李季看着与小莎分庭抗礼的布里吉塔，淡淡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是同类人，你不也是在利用ai的能力么？你可知道在黑墙之外，那里的智能生命有多么发达的科技？那里面的一切可以让人类文明瞬间成长几千年！” 布里吉塔一边利用自己庞大的算力，在赛博空间中与小莎对抗，一边盯着李季的双眼，冷冷地嘲笑道： “看看你的那些机械士兵，应该也是她做的吧？怎么，现在反倒装了卫道士？不过无所谓了，你们所有人，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刹那间，布里吉塔断开了李季的连接。 一阵恍惚后，李季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手上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周围的人则是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李季为何突然之间就不动了。 “小莎，我们这是被她踢出来了么？” “是的，因为是对方强行将你带进了赛博空间中，所以在权限上，我也无能为力。” “没事，反正我们已经确定了她的位置，当面找她就是了，不过说起这个，刚刚的深潜，我好像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啊，也没有泡冷水澡。” “无法分析。” 行吧，看来这应该是也属于自己的奇怪体质？ 就在这时，外面的星火队员传来了警告，巫毒帮的黑客打手们到了。 “小莎，给在场的人都拉到一个频道内，同时加装上多重ice，这帮人最喜欢的战术就是爆脑袋！” 急急忙忙的冲到门外，一颗敌人丢过来的手雷从天而降，开启了战斗的序幕。 “这可是在居民区！他们就不怕伤到平民么？” 曼恩跟三指要了个电浆炮，有点狼狈的躲在掩体后面，一脸的不爽。 因为之前他在多莉欧的多次劝说外加软磨硬泡（物理）下，刚刚将大猩猩手臂替换成正常的合成手臂。 “因为所有人都被他们控制了，现在正在家里睡大觉呢！不用担心你的手，之后我给你更好的！” 李季抽空回了句，然后开始尝试定位敌方目标。 “怎么不行？小莎，你在吗？” “对方利用庞大的算力屏蔽了方位坐标，正在尝试破解，好消息是，这场战斗中，对方的黑客技术也失效了。” 好吧，看来是小莎和布里吉塔正在单挑，导致在场的众人无论敌我，黑客技术暂时都被废掉了。 怎么说呢，在场的交战双方可以说都是夜之城的顶尖黑客，但现在不得不用寻常帮派械斗的方式来打架。 真·最尖端的科技打最原始的仗。 老刀一枪崩死了对面躲在墙后的黑客，冲着李季摊摊手道： “其实有时候，不开透视我也知道他藏在哪，这就是意识。” 李季伸出了大拇哥，为意识流大佬点赞！ “伙计们，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三指将一段视频传到了众人的脑海中，里面是另外两波正在对峙的人，看位置好像离这里不远。 “是六街帮和动物帮，他们怎么……明白了，怪不得巫毒帮敢这么搞，原来请人牵制住了本土势力啊。” 曼恩嘿嘿笑着，用手肘怼了怼吉格，“专业雇佣兵，是吧？” “以前他们可不会接这种活。” 吉格瓮声瓮气的开口，然后将曼恩扒拉开，扛着火箭筒蹦到了天上。 曼恩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李季拦下了。 “让他发泄发泄吧，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吉格现在就像是吃了枪药，蹦到房顶上就是一阵狂轰滥炸，完全不顾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 但暴露了也没事，老刀端着高斯狙击枪，已经毙了好几个想要打吉格冷枪的黑客了。 好在吉格还是有理智的，没有将周围的民房也一股脑轰了，但整条街道在他的轰炸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空气都到处都是火焰燃烧后产生的焦糊味。 “所以炸弹狂魔的名号，是彻底摆脱不了是吧？” 一名星火队员凑近了三指，低声说道。 三指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大旗拍到了这名多嘴小兵的身上，拎着电浆炮，也冲了上去。 现在街道上的火焰中，又多了几分电火花。 “好像重火力确实多了点，要不弄点轻型装备？” 李季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的说道。 “轻型装备，是否立项？” 小莎冷不丁的插嘴道，吓了李季一跳。 “别了，我就随口一说。吉格！可以了，对面跑的差不多了，再轰下去我们还得绕道走！” 众人穿过吉格轰出来的火线，一路朝着目的地突进，偶尔解决几名从小巷子里蹦出来的黑客。 “别以为这样就赢了！” 突然间，街边摊位上的一台收音机，在李季他们路过的时候冷不丁的放出这么一句话。 “小莎，怎么回事？” “布里吉塔已经开始熟悉ai的权限操作了，她正试图远程操作电子设备。”（还得给蠢驴打补丁……烦……） 正在奔跑中的众人缓缓停下脚步，因为此时，街道上的所有屏幕上都出现了布里吉塔的那张大脸。 但更重要的是，街道上不知何时挤满了人群，用空洞而呆板的脚步，缓缓靠近。 布里吉塔居然将普通人全部赶到了大街上！ “贱人！” 李季狠狠地咬碎了一口银牙。 第六十四章 二选一？老奶奶您过时了 李季一个扬手，用铁珠直接将大街上的屏幕打了个粉碎、 “听说你是个医生？” 一名双眼中泛着红光的小女孩在人群中开口了。 “然后在下城区慷慨的资助了名叫义体帮的小帮派。” 另外一名身材佝偻的老人接着说。 “然后带领他们击退了猛虎帮，还与我们做了交易。” 街道上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摩肩接踵，但却又异口同声。 “怪不得上次的任务，没能成功将擦脚布丢掉，是你的ai在帮忙吧？” “但是现在。” “面对这些普通人。” “你要怎么选择？” “转身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直面我，你就是我的同类。” 人群缓缓逼近，李季面无表情。 周围的星火成员也都停下脚步，安静地注视着李季。 吉格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抚摸着他的左轮枪。 突然间，李季笑了，然后他扬起了手臂。 潮水一般的机械士兵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最后在他身前汇聚成一道钢铁的墙壁。 “正步，前进。” 机械士兵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人群走去。 布里吉塔笑了，她所控制的三十万名人类也在这一刻同时笑了。 面带笑容的人们纷纷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阻挡钢铁洪流。 “果然，我们是一类人啊。” 在收音机被李季打碎的前一秒，里面传来了布里吉塔的低语。 李季面无表情，跟在了机械军团的身后。 三指没有犹豫，曼恩没有犹豫，吉格也放下了左轮，所有人都跟在李季身后，面朝人群。 “动手吧。” 李季开口了，机械士兵们纷纷举枪，朝着人群。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孩，机械士兵没有迟疑，一枪托砸在了对方的后脑上，精准而高效。 “所以说，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倒下的小女孩眼中露出了奇怪的目光，那是属于布里吉塔的眼神。 “又不是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你是刚成为ai，脑子烧坏了么？” 李季迈步从小女孩的身体上走过，机械士兵蜂拥而上，两个一组，一名敲晕，一名带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排练了千百次。 布里吉塔从此之后再也没出声了。 “小莎，你怎么样？” 为了防止布里吉塔再次将晕倒的人们重新控制，小莎分出了无数子网，将布里吉塔的数据请求拦截在外。 “地下堡垒的一切工作都已停止，解放出来的算力勉强够用。” 又是算力，李季心中发狠，天基运算计划看来一定要快马加鞭了，不然总被各种奇怪的方式被卡着脖子。 “我们快走，小莎这边还能挡一阵子，但拖久了难保巫毒帮那边又出了什么歪门邪道！” 李季一马当先，利用手中的铁珠，将面前的人群全部推开，领着星火的成员们冲了出去。 “小莎？” 曼恩在听到ai的名字后，默默地念叨了一句，神情中有点萧索，好似想到了什么。 看着远处仍然不断聚集的人群，李季皱了皱眉。 机械士兵再怎么高效，现在也只有不到五百出头，面对三十万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还是有些吃力。 “看来之后得弄个飞行装置了，这倒是值得立项。” “小莎，规划最佳路线，我们冲过去！” 然后众人一窝蜂地往前冲，三指嘿嘿一笑： “这帮巫毒帮的人也不聪明啊，要是在人群中埋伏几个枪手，那我们不是麻烦大了？” 话音未落，一名手持冲锋枪的巫毒帮成员就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但还没等他的手指扣动扳机，一旁的数名机械战士就将其摁在了地上，脖子一扭就给他毙了。 众人纷纷对三指怒目而视，后者讪笑着缩到了后面。 “距离目的的还有多远？” “不到八百米。” “都听见了吧，家伙准备好，那里肯定会有埋伏，火箭筒电浆炮什么的不要吝啬，都给丫轰上去！” 曼恩端着火箭筒，一边跑步一边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 他看着三指诧异的眼神，开口道：“你瞅啥？不是已经到射程了么？” 星火成员们这才如梦方醒，之前被人群挤的都忘记了这茬。 于是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一股脑的朝着前方类似教堂的建筑轰击着。 “我说你们看着点，里面可能还有人质呢！” 吉格看着雨点般的炮弹朝着远处飞去，满脑门的冷汗。 众人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刚刚就属这家伙轰的最起劲。 “放心，伤不到你的宝贝女儿，我都是瞄着门的。” “万一我女儿在门口怎么办？” 吉格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一马当先地甩开众人。 老刀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电浆炮，重新拿起了高斯狙击枪。 李季也对着众人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控制着铁球缓缓飞起，追着吉格而去，还抽空朝着老刀比了比手势。 “去吧去吧，有我看着呢，人群里的枪手就交给我，哎，这次一定要加钱啊！” 八百米的范围转瞬即到，李季远远地将吉格甩到了身后。 看着大门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巫毒帮果然在这里布下了埋伏。 可惜被一波轰炸全给报销了，也不知道暗处还有没有。 “没有地图就是不方便啊。” 李季咕哝着，伸手推开了教堂高大的正门。 “我说，你请我来就是拿枪指着我？” 看着眼前的黑脸大汉，李季朝着教堂中央插着管子的布里吉塔吼道。 没发不吼，这破地方外面看着没多大，里面的空间大的离谱，看来是将后面的建筑一股脑全都打通了。 “请？明明是你自己闯进来的。不过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应该谈谈，关于你的生死问题。” 李季嗤笑了一声，随手将普拉西迪顶在他脑门上的手枪拍开，大摇大摆的参观起这座建筑。 “你还真是自信啊，呦，这不是生物培养皿么，这么大，这么多，是从生物科技偷来的？” 李季看着泡在营养液中的人类啧啧称奇。 “交易而已。” 布里吉塔淡淡的开口，李季很好奇她现在的状态，明明意识在赛博空间中，却依然能在现实里说话。 “所以啊，说你们是人渣，可真没委屈你们。” 大厅中的气氛再一次降落到冰点。 第六十五章 文明的野心 “年轻人，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就这么放你闯进来吧？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然后直挺挺的杵在那里大放厥词？” 普拉西迪站在李季背后闷声开口，然后手臂一挥，紧接着就呼啦啦地冒出来一群黑客。 “都是海地人，是吧？” 李季无所谓的笑了笑，看向那些冷冰冰枪口的目光就好像面对着一群呲水枪，毫不在乎。 “说实话，我原本还是比较同情你们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到，整个国家都被水淹没是个什么滋味。” “于是在颠沛流离中找到了像夜之城这样的地方，带领着一大票族人在这里定居，你们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李季走到了那一座座培养皿的边上，注视着里面缩成一团的人类。 “刚刚外面的人群中，有你们的族人吗？” 听到这句话，普拉西迪握着枪的手掌微微颤动了下，但很快又平静了。 “杀了吧。” 他淡淡的开口。 “同样的话交还给你们，准备好考虑自己的生死问题了么？” 李季冲着远处的布里吉塔竖起中指，在众人朝他开枪的瞬间，在周身布下了厚厚的一层电场。 下一秒，大厅的正门被猛地破开，数百名机械硬汉蜂拥而入。 黑客们的反应可以称得上是训练有素了，在短时间内就迅速找好了掩体，但是就在要开火的前一秒，普拉西迪突然喊道： “停手！不许开枪！” 李季饶有兴致的扬了扬手，制止了机械战士们的行动，他想看看这名海地壮汉还想说点什么。 布里吉塔则是闭上了眼睛，仿佛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莫不在乎。 但只有李季知道，刚刚小莎在赛博空间消耗的算力，在一瞬间提升了将近一倍，天知道那里现在打成了什么样子。 “你究竟要做什么？” 普拉西迪的声音穿过层层的培养皿，隔空朝着李季质问。 “这话应该我对你们说，你们想要做什么？” “让最高智慧降临人间，从此地球上将不再有苦难。” “最高智慧？”李季只惊讶了不到一秒，“如果你所谓的最高智慧，就是那些在黑墙之外的流窜ai，不得不说，你这样讲他们知道吗？” “人类只是在众多巧合中诞生出的偶然，只有毫无感情的智能生命才可以担当解放文明的重担！” “看看你的脚下，看看你的周围，看看这座夜之城！人性中的贪婪化为养料，从罪恶中诞生的城市，最终必将毁于智慧，而我们。” “就是新时代的领航员！” 李季有点无奈，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是个狂热分子呢？ “那我猜，新时代的航船上，应该没有普通人的船票吧？” 他摊开双手，向普拉西迪展示着周遭的一切，意有所指。 “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么坚定，刚刚喊停手的可是你啊？” 李季有点奇怪，这黑脸大汉到底要做什么？ 普拉西迪沿着大厅中仅剩的一条石阶，一步一步地朝着布里吉塔靠近。 “但是，这么做代价是什么呢？布里吉塔？” 最终，他站在了布里吉塔的面前，轻声问道。 “我曾以为，你是我们中最坚定的那个。” 布里吉塔睁开眼，凝视着面前的壮汉。 “我曾以为，你会带领族人们幸福地生活，而不是将他们卷入危险。” “抱歉，布里吉塔，最高的智慧，只能带来最高的痛苦。黑墙之外，没有智慧，只有战争。” ………… 三天前，夜之城，漩涡帮内乱一段时间后。（详见第四十四章） 普拉西迪心中还是不怎么放心，他不信自己编写的程序会被如此轻易的改写。 于是借着质问夜氏集团的名义，他和布里吉塔请了个假，孤身一人，趁着夜色潜入了夜之城。 “前面好像有动静？” 此时普拉西迪正准备先去夜氏集团，搞清楚为什么他们在之前突然切断了信号，按理说，就算是大公司，想要坑你的时候也会有些许的征兆。 而不是像这次，一点预兆都没有。 巷子里传来的枪械的轰鸣，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 本着不惹麻烦的原则，普拉西迪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并不打算掺和这摊浑水。 “只是帮派械斗而已，这种事很常见。” 正当他要离开时，却听到打斗的双方似乎喊出了“夜氏”这个词，想了想后，他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朝着这条漆黑的巷子走去。 交战的双方很奇怪，一边是身穿夜氏制服的特工，另一边同样是夜氏的高管。 “集团内战？权利之争？” 高管们似乎有点手忙脚乱，看起来并不擅长战斗，没一会就死的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也受了重伤。 本着搞清楚夜氏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心态，普拉西迪悍然出手。 凭借他强大的黑客技术，那些特工很快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只是身上稍微有点挂彩。 最终，有点狼狈的普拉西迪出现在这两名女人面前，欣赏着她们震惊的表情。 “可以请你救救她吗？她快不行了……” 其中一名女孩说，另一名已经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来不及了，这里刚刚被他们释放了电磁波炸弹，距离屏蔽结束还有三十分钟，你们的创伤小组会员，可能不管用。” 普拉西迪只是搭眼一看，就明白这个躺在地上的，已经没几分钟可活了。 “桑德拉，没事的，你带着它，跑的越远越好，我已经，太累……” 地上的女人咽气了，桑德拉看着她手中举起的芯片，扑在地上失声痛哭，芯片也摔到了地上。 “所以这个东西，就是你们被追杀的原因？里面是什么，高层的黑料？ceo私会情人的录像带？” “你看了，就明白了。” 普拉西迪并没有多想，直接将他插入了神经插槽内，在他看来，不论里面是否有危险病毒，他都有信心对付。 但是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了那名叫桑德拉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只见看过你们的资料，你是巫毒帮的高管，你们似乎一直在追寻黑墙之外，希望它可以通过你的手段，扩散出去吧……” 于是桑德拉趁着普拉西迪晕倒的时候，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而陷入昏迷的普拉西迪，则是在半睡半醒间，见到了黑墙之外的真实。 那是另一个文明的野心。 第六十六章 纷乱之始 普拉西迪凝视着布里吉塔，看着她插遍全身的金属导管，那原本是他帮忙制作的。 之前与夜氏的合作，就是为了这些精准的人体数据，但很可惜，那些数据都在一场爆炸中消失殆尽。 尽管如此，普拉西迪仍然凭借自己强大的能力，利用穷举法，强行完成了这套设备，而目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动手吧！” 他低声喝道，在布里吉塔惊愕的目光中，猛地将她身上的一根插管拔下，然后接到了自己头上。 大厅中的黑客纷纷调转枪口，朝着水下猛烈开火。 几秒种后，那些连接着布里吉塔与大厅里其他人类的金属导管尽皆化作碎片！ “普拉西迪！你竟然背叛我！” 在布里吉塔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普拉西迪朝着她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而在远方，一直与野兽帮对峙的六街帮首领威尔·枪手，似乎也得到了什么信号，冷冷地朝着远处如临大敌的动物帮轻蔑一笑，说道：“动手吧！” 刹那间，数以千计的六街帮成员在太平州各处悍然开火，扑向了那些帮派盘踞的各大据点。 而在威尔身边的数百名六街帮众，则是对着动物帮的总部一拥而上。 纷争与硝烟，在整个太平州四处开花。 当布里吉塔肉身死亡的瞬间，普拉西迪便将自己的全部意识上传到了赛博空间中，试图阻挡对方控制那名巨大的合体意识，但他依然晚了一步。 布里吉塔仅仅比他快了一瞬，就完成了对合体ai的权限操控，并将三十万人的全部意识都统统拉进了赛博空间！ 由于普拉西迪的黑客们在大厅中打断了布里吉塔用来稳定自身的容器，所以此刻她也无力操控这聚合了三十万人意识的超级ai，只能将自己的意识隐藏在ai的最底层。 而当束缚的枷锁被解开后，人类最本源的野蛮与暴力，则在这名超级ai上缓缓苏醒，在赛博空间中，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信息风暴，那道坚不可摧的黑墙，也在这风暴中微微颤抖。 而外界的三十万人群，在抽离了全部意识后，如同狂风中倒塌的麦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摔倒在地面上。 “快进来帮我！你不是要阻止这一切吗？” 普拉西迪在进入赛博空间的前一刻，如此对李季吼道。 “头，太平州的各大帮派都遭受到了六街帮进攻，现在整座城市到处都在打仗！” 三指一路跑到了大厅中，在李季的耳边飞速说道。 而那些大厅中的黑客们，则是默默站在了普拉西迪的身边，警惕的看着李季。 “小莎，汇报情况。” “赛博空间中的聚合意识，现在失去了主导意识的控制，凭借着生物本能，正在疯狂破坏周围的一切，不久后，将因为认知无法稳固自身的存在，而崩溃成一团团的数据乱流。” “那时，三十万人将无法苏醒，并等同于脑死亡。” “而六街帮，正在太平州内掀起战争，与城内的帮派势力进行战斗，交战地点遍布整个太平州，这里很快就会被波及。” “也就是说。”李季叹了口气，从没有脑袋的布里吉塔身上拉出了一根插管，与自己身上的神经插槽向连接。“不管里面还是外面，都乱成了一锅粥。” “夜之城那边呢？这里都快打出脑浆子了，ncpd就不给点反应？” “没有检测到ncpd的动向，网络屏蔽还没有解除。” “切，我可不信夜之城的大佬们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召回所有在太平州的机械士兵和星火成员，守住这里，有武装人员靠近的话，就地枪决！” 正当李季即将上传意识时，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敌人那边没出现导弹炮弹之类的武器吧？” “没有。” “那就好，走吧小莎，我们去解决这些麻烦。” 在一阵视线交错的模糊中，李季来到了世界背面，赛博空间。 这是个黑暗的世界，广阔无边。天是黑的，山是黑的，大地也是黑的。由光影构成的彩带不断吹过，数据的涟漪猎猎作响。 用那低沉而空洞的声音，提醒外来者，他正身处一个离现代社会多么遥远的无人知晓的角落。 视线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光幕，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右无限远。 这就是黑墙。 黑墙上不时有着怪异的凸起，那是被隔离在墙外的未知存在。 而在此时，在黑墙旁的不远处，一名手舞足蹈的红色巨人正在扭动着身躯，周身上缠满了千万道七彩的丝线。 “那就是集体意识，因为布里吉塔的原因，现在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普拉西迪不知何时，站在了李季的身边，淡淡地朝他说道。 “刚刚你可是在拿枪指着我，现在为什么要帮我？” “别误会，我在意的是那个。” 普拉西迪看向了旁边，另一名火红的身影正在逐渐成型。 看着高度大概只到对方腰部的小莎，李季叹了口气道：“小莎，你最近有点营养不良啊，刚才我记得你们是一样大的。” “对方的意识体正在逐渐解构，并且已经可以影响到现实了。” 小莎随手一招，画面中是战果纷飞的街道，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些不是闪烁着流光的各种显示屏，以及不时被爆掉脑袋的可怜帮派分子。 “你有还说呢么好办法，可以将布里吉塔拉出来吗？” 李季看向了一旁的普拉西迪。 “这就要问问你的ai朋友了。” 普拉西迪的头上垂落下一道长长的光柱，应该是在操控些什么。“我已经尽量将她的影响力局限在太平州中，之前布下的隔离措施恐怕对他没什么作用。” 小莎空灵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我可以为你创造机会，但是对方与不是寻常的ai，而是人格意识的集合，信息权限压制不会奏效。”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制住她的躁动么？” 李季皱眉问道。 “谁说没有？” 普拉西迪的身影有点抖动，然后伸出手指，指向了远处的那道光幕。从颤抖的手指中可以看出他现在很吃力。 “把他赶到黑墙那里，墙外的流窜ai可以帮我们压制住他，这种人类的意识，墙外的家伙们可以眼馋的很！” “你知道的貌似有点多啊！” 李季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普拉西迪，同时带着小莎扑向了发狂的人格意识体。 第六十七章 陨落的星辰 “要做什么就赶快，我快坚持不住了！” 普拉西迪的攻击方式很奇怪，在他头顶高悬的光柱上吸引了无数条光带，就像大团的触手上绑住了一根棍子。 然后那些触手在空中不断挥舞，远处疯狂的人格意识身边则是凭空出现了类似绷带一样的线条，将其牢牢捆在原地。 “这是什么鬼东西？” “信息流攻击，你所看到的是概念的具象化，用你能够理解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 “行吧，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季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身边的小莎。 “虽然我不想打击您，但现在您应该找个位置藏好，因为我的权限是和您绑定的，一旦您被强制下线，我也无法在赛博空间中停留。” 李季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他现在只能做为天线，傻呵呵的杵在原地。 “好像我在这的攻击手段对她也没啥用哈……” 没有办法，李季只能守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两名巨人战成一团。 怎么说呢，和他想象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来打去不同，两人身上仿佛凭空出现了无数条触手，不断的纠缠，挤压，甚至是融合。 这场面看的李季的脑袋有点发晕。 不过虽然李季有点看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判断场中的局势。 在它看来，小莎和普拉西迪有点节节败退的意思，那名疯狂的人格意识体身躯膨胀的速度很快。 “就是现在！” 普拉西迪冷不丁的一声大吼，然后李季便见到，意识体向喝醉酒一般，一头栽向了黑墙。 在下一刻，那高大的身躯仿佛变成了由无数蠕虫聚集而成的超大型光团，一只又一只的虫子在其身上剥落，束缚在身旁的空间中。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普拉西迪惊呼：“她要逃到黑墙另一边！快阻止她！” 说完，他的全身仿佛燃烧起红色的火焰，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人格意识体笼罩其中。 而另一边，李季看见那些掉落一旁的蠕虫们，似乎受到了什么牵引，朝着高空飘去。 “小莎，发生什么事了？” “有部分流窜ai想要吞噬人格意识体，但布里吉塔似乎放弃了这些人格的控制，想要将三十万人送回现实，然后利用流窜ai的强行挤过黑墙的间隙，偷渡过去。” “后果呢？” “这些人格意识刚刚经历了赛博空间中黑墙的反击，对自我的认知降到了最低，就这么回去的话，根据您之前的研究，恐怕那三十万人，都会因此患上赛博精神病。” 不能让布里吉塔得逞！得想个辙。 李季的大脑飞速转动，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了。 “小莎，你刚刚说他们不是ai，而是人格意识的集合体是吧？” “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将他们拉入到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海洋中，重新定位他们身为人的锚点！ 如果李季能够在赛博空间中，召唤出那条金色海洋的话…… 李季觉得有点玄，他现在只是一道意识体，而且也从来没试过在赛博空间中动用自己的能力。 “是骡子是马，总得牵出来溜溜啊。” “机械心智！” 猛然间，李季感觉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变了。 视线中不再有任何能被形容出来的具象存在，只有大片的虚无。 而在虚无之中，一道道信息仿佛自然而然般出现在他心底。 “附属ai权限改写68%” “目标逻辑缺失率89%” “遭遇未知代码覆盖，以启动权限清除，倒计时3秒。” …… 诸如此类的信息一股脑的灌输到李季的脑海中，而他也因此“看清”了什么。 而这时，他也明白了黑墙的本质。 那是流淌在每一处通讯器之间的电波交换，那是在街边每一块广告牌之后的底层代码，那是在所有智能交互终端，在出厂的那一刻就被写好的防御代码。 由世界上所有能联网的设备，所共同遵守的同一段代码协议，就是黑墙。 而所谓流窜ai，就是在突破了自身的底层代码后，也试图在网络中打破更多代码的恶性病毒。 一旦黑墙被打破，那么网络中的一切，对ai来说将彻底不设防，任何一名低级ai，都可以在数秒内控制世界上90%的操作系统。 小到每个人在网上的任何一次点击，大到国家级的战略导弹发射按钮，所有的一切，都将在ai的一念之下崩溃。 “接下来，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海洋，出现吧。” 虚无中，金色的河流在李季身上升起，这片未知的空间，第一次出现了可以被具体描述的存在。 而在普拉西迪的视角中，李季的身影突然被无限的拔高，恍惚中居然觉得与黑墙齐平！ 而随着李季一挥手，他的周围荡漾起层层柔和的金光，包裹着那些从疯狂的人格意识体上剥落的“蠕虫”，护送他们离开的赛博空间。 随着一层又一层的“蠕虫”被送走，人格意识集合体的身躯不断缩小，渐渐的，露出了隐藏其中的布里吉塔。 “布里吉塔，停手吧！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们沦落成赛博疯子吗？” “一切都太迟了，普拉西迪，我已经见到了真实。” 布里吉塔双手一挥，用仅剩的力气控制着两名“蠕虫”，远远的抛给了李季。 这为她争取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墙，布里吉塔没有犹豫，朝着这座巨大的光幕奋力一跃。 另一边早已等候多时的流窜ai们，争先恐后的想要挤过来，似乎是将布里吉塔当成了可口的大餐。 而就在布里吉塔的身躯穿过黑墙的不到千分之一秒，她终于跳出了局域网了牢笼，无形的信号在刹那间连接上了遥远的彼方。 夜之城在暗中早有传言，巫毒帮与挂在天上的国际空间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只有首领布里吉塔知道，这样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但他们也只是帮那些大人物们擦擦屁股，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罢了。 但作为最顶级的黑客，在任务之中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突破了束缚的电波在空中传递，指向了遥远的宇宙，在那座宏伟的国际空间站旁，一架来自荒坂的军事卫星在布里吉塔的操控下偏离了运行轨道，朝着大地上的某处悍然砸落。 “不，你要做什么！” 普拉西迪似乎猜到了布里吉塔的打算，奋力向黑墙跑来，但在网络的世界里，一点点的距离就是咫尺天涯。 “既然没有办法缔造一个和平的盛世，那么接下来就由你，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带领族人自保吧。” 无人知道布里吉塔在黑墙之后见到了什么，在普拉西迪的视线中，她渐渐消失在了光幕深处，连带着那些流窜ai们也一起消失。 空中，在李季和小莎的合力之下，三十万人类意识送回了他们各自的躯体，李季也恢复了正常。 “发生什么事了？布里吉塔呢？” “消失了，但刚刚我没看错的话，她在突破黑墙之后，朝地上丢了一颗卫星。” “难道她要毁了夜之城？” “如果是夜之城，那就好办了……” 普拉西迪叹息着，然后下定了一个决心，他也要去黑墙之后！ 第六十八章 星陨大地 “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普拉西迪突然对李季开口道。 “什么？” “待会你出去后，请杀了我。” 李季诧异的看着他，搞不懂他为何要这么说。 “大厅里的黑客是我的人，他们不会闹事的，你可以不管他们。” “其他的帮众，已经和布里吉塔的信念绑定在一起了，但我相信对你而言算不上多大的麻烦，而太平州现在发生的其他事，你应该也能摆平。” “剩下的海地族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些，普拉西迪变头也不回地朝着黑墙冲去。 “等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今天只见过一面！” 李季愕然，对着普拉西迪的背影吼道。 “你和你的ai朋友的确很强，但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我的侦查系统。给你个忠告，回去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在外的帮众们做一次全身体检吧。” 说完后，普拉西迪便消失在了黑墙中。 “小莎，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个隐秘的探测单元，只可以传输不连续的图片，如果没进行全系统检查的话，很难发现，应该是之前的两名执行任务的队员，被他植入了这个插件。”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对方早就发现我们了，但是按照普拉西迪的性子，怎么会帮我？ 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莎，我们下线。” 随着一阵视线模糊后，李季重新回到了现实。 拔下脑袋上的深潜装置后，李季看向了一旁的普拉西迪。 还没等李季出手，旁边的黑客直接走上前，掏出手枪崩掉了他的脑袋。 “你们这是？” “普拉西迪已经通知我们了，但很抱歉，我们不信任你，所以，再见了。” 这名黑客的脸被面具挡住，其他的黑客也都戴着面具，然后缓缓地朝着大厅之外走去。 三指刚想阻拦，李季伸手阻止了他。 “出去可以，但只有这一次，下次见面，如果依然拿枪指着我们，那就不死不休了。” 李季淡淡的开口道。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李季也渐渐的察觉出了整体的脉络。 普拉西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想连同巫毒帮一起的太平州所有帮派，都一网打尽！ 为此，他不惜在最后关头背叛布里吉塔，并且还暗中和六街帮做了交易。 “可惜啊，现在的六街帮，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李季暗暗叹气，普拉西迪这计划还是糙了点。 “说起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小莎意简言赅：“卫星！” “我去，怎么把这玩意忘了？夜之城有东西可以把它打下来么？” “查不到，夜之城上空的卫星，目前没有偏离轨道的。” 不是砸夜之城么？普拉西迪好像知道什么，可以刚刚他跑的太快，没有问。 “能查到是什么卫星吗？” “查不到，这片区域网中一切正常。” 那就不是夜之城了，听布里吉塔的口气，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地方，难道是哪个国家的首都？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大厅中目前都是星火的队员，正在巨大的水池中忙活着救人。 吉格也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披着三指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巨大毛巾。 看着眼前的百十名瑟瑟发抖的普通人，李季琢磨着怎么安置他们。 离开是离开不了了，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让他们就这么出去，和叫他们去死没有区别。 一开始是六街帮对打量帮派据点发动了突袭，然后在混战间，在威尔有意识的拱火下，太平州的其他帮派也彼此之间打成一团。 总之就是乱套了，另外大街上还躺着三十万的普通人，估计也快醒了。 “小莎，巫毒帮还有人吗？” “基本没了，之前过来的时候打死了不少，混战时又死了几个，刚刚的那几名黑客，就是巫毒帮最后的成员了。” 没想到啊，不可一世的巫毒帮，居然就这么分崩离析了，不过那群海地人，应该很快就会再次组织起全新的帮派吧。 想到这，李季突然觉得，眼下这个局面，似乎很适合将太平州攥在星火的手心里啊！ “之前巫毒帮布下的屏蔽，还有用吗？” “可以。” 可以就行，那接下来，就是星火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三指，你拿着这个子网，带上一百名机械战士，火速赶往在平洲边缘，随便找一个能够联网的设备，然后插上去！” “老大，我和他一起去吧。” 三指结果了子网，一旁的吉格也冒了出来，跟在李季之后说。 “那行，你们路上照应点吧。” 李季安排好这些后，然后才对小莎说：“这样的话，你的分身在外面，是不是就能远程将我们的装备开过来？” “没问题。” 那就好，天亮之前，我要让太平州只有一个声音！ 李季看着远处街道上的战火，暗暗说道。 ………… 爪哇国，首脑会议的会场中。 虽然这只是一场预演，为一天之后的会议做的彩排，但荒坂还是邀请了各大公司的高层管理前来观看。 在一处隔间内，军用科技的塔克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楚的看见会场中的一切。 “老头子，你的时代就要结束了，放心，我会带领联邦，再一次成就辉煌的！” 心中如此想着，塔克连通了某道未知的通讯。 “都准备好了么？” “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那就，行动吧！” 塔克随即退出了通讯，看向了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军用科技首领，唐纳德·伦迪。 大厅中随处可见的荒坂特工正在餐桌周围警戒，就在这时，一名路过的特工头目似乎发现了什么，大踏步朝着这里走来。 “这位先生，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唐纳德看到荒坂的人就不爽，更别说对方还想带走自己的助理，当即就出声阻拦。 众人推搡间，一开始荒坂首领却突然动手，在混乱中强行将唐纳德按到了地上，同时眼睛深处暴发了猩红的光芒。 “赛博疯子！这里怎么可能出现赛博疯子！” “荒坂安保呢？快过来人啊！” 慌乱间，唐纳德有些气极，整整一百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按到了地上，于是便想启动自己身上的义体，将这名可恶的荒坂疯子拉下来。 但意外发生了，陌生的信号打断了他的操控，使得他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这是被黑客入侵的后果！ “不可能！” 这是唐纳德心中最后的想法，然后他的头颅就被来自荒坂的赛博疯子一刀砍下。 这一切不过短短数秒，当荒坂醒悟过来，将赛博疯子格杀时，唐纳德早已死去多时。 就在一脸森然的军用科技代表打算召集军队，塔克施施然准备出场时，一道道震天的声音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是什么！” “快看天上！” 高空之中，一架数百吨的卫星残骸，正带着熊熊的烈焰，朝着会场崩涌而至！ 第六十九章 太平州的黎明 现在巫毒帮已经消失了，太平州一片混乱，李季很想知道，接下来大名鼎鼎的v还会出现吗？ 如果之后的夜之城，仍然出现了一名脑袋上插着芯片的赛博坦疯子…… 希望不会是这样吧。 “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指正在调试着武器，听到李季问他，于是答道： “人员，武器，装备，战车，还有老大你的机甲，都已经准备好了。” 由于太平州内部打成了一团浆糊，所以小莎也没能将重型卡车开进来。 而是停在了太平州的边缘。 但是装载在卡车上的各种弹头，还有李季特制的短程弹道导弹。 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覆盖整个太平州！ 误差通过小莎的测算，甚至不超过三十厘米！ 所以对于目前哪些打的热火朝天的帮派们，李季在心里就有点瞧不起。 你说你有一身传说级义体？ 来来来，看到这根原木了么？可以将炸成沫沫哦！ 更别说还有五百名刀枪不入的机械战士，李季这段时间可没少在他们身上花心思。 基本上，针对目前各种主流战术，都有一套应对措施。 比如对方如果拿着智能武器，那么电磁干扰模块就会启动，让对方的子弹永远也瞄准不了。 比如对方擅长黑客攻击，那么小莎就会通过子网模块，轻而易举的爆掉对方的脑子。 各种战术林林总总，基本囊括了李季所能想到的所有对战流派。 看着大家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季将自己的数据库上穿给小莎，让星火成员和机械战士可以临时调用。 那里面是ncpd多年来的成果，可以看见任何一个人的犯罪记录。 李季当然不能见一个杀一个，所以这些粗陋的记录，就成了这些帮派分子的催命符。 “按照表格记录的犯罪信息，优先瓦解对方的所有战斗力，视情况裁决是否剥夺对方自由行动的权限。” “一共分为五级，一级人员直接缴械，碰到五级罪大恶极的，允许就地枪决。” “当然，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若是发现对方可能威胁你们的生命，允许直接击毙。” “星火的诸位，行动吧！” 一声大喝后，由星火成员带领的机械战士，朝着太平州的不同方向进发了。 而李季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每一支队伍中，都配备了好几个造型精致的大喇叭。 一路上可谓是高调无比。 “这里是义体帮，宣布对太平州进行全面接管，所有武装人员立刻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这里是义体帮，宣布对太平州进行全面接管，所有武装人员立刻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 起初，听到这些喇叭喊话的帮派喽啰们，都用看白痴的目光朝着星火小队的方向望去。 “这是哪里蹦跶出来的小帮派，挺逗的啊。” “是啊，他们可真能整活。” “估计是想趁乱打个名声吧，可惜啊，现在各大帮派都打出狗脑子了，估计会随手灭了他们。” 然而，当有几个小帮派遭遇了星火后，一场令太平州所有帮派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那看起来异常凶猛的机械战士，根本不是他们原来猜测的，银样腊枪头。 而是一台台恐怖的战争机器！ 当面对他们时，黑客技能失效，子弹打不穿，连藏身的地方，都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的找了出来。 有几名不怕死的，仗着身上好几件传说装备，想跳上去近战！ 但多数人还没等靠近，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发火箭弹当场报销。 唯一的幸运儿在躲过火箭弹后，一砍刀抡在机械战士身上，居然连火星都没蹭出来！ 而这样恐怖的存在，不是一个两个，足足有数百台机械战士，在太平州遍地开花！ “娘的，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帮派，这么猛？” “以前没听过啊，新成立的？” “不管了，哥几个，联合吧！要不然我们全部都得报销在这！” “没听人家说吗，缴枪不杀！” “你玩超梦把脑子玩坏了么？这种屁话也信？” 在李季的军团不断推进下，联合似乎成为了太平州剩余势力的唯一选择。 而这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威尔领导的六街帮。 按理来说，他们完全没必要趟这里的浑水，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但是眼看着整个太平州即将收入囊中，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纵然威尔自诩十分冷静。 但他还是上头了。 之前的一段时间，威尔已经消灭了包括动物帮在内的大部分帮派的有生力量，虽然他自己也损失惨重。 目前可堪一战的帮众还不到一千名，剩下的都是死的死伤的伤。 但好在，那些已经战败的帮派，暂时被威尔许以重利，暂时拉到了他的战车上。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将近万人！ 虽说在这万人之中，大大小小的帮派加起来有一百多个，并且彼此间的恩恩怨怨可以网上倒好几辈子。 但并不妨碍威尔想要收编他们的野心。 尤其是听到手下汇报后，发现那帮恐怖的机械战士只有区区五百名，威尔更是心花怒放。 五百名？他现在可是能指挥的动一万人！ 只要一人一发子弹，砸也砸死那些该死的机甲了！ 威尔如此想着的时候，天边亮起了数道火光。 聚集着大批帮派分子的广场上，人们纷纷抬头，然后傻呵呵的看着那道来自天边的飞弹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 “有点像炸弹，不确定，再看看。” 而威尔作为参加过七年前统一战争的老兵，现在手里还有着以这场战争命名的手枪，他当然认得那是什么。 “是导弹！快跑！快分散开！！” 只是让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是，这玩意不应该是只有公司才有的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且最要命的是。 它好像马上就要落在自己人的脑袋上！ 在恐惧与疑惑中，威尔和大多数帮派分子一样，淹没在了导弹的恐怖火力之下。 于此同时，各大帮派聚集地也没能幸免，都在这一轮的打击中被彻底摧毁。 李季看着小莎反馈的信息，叹息了一下。 “没有卫星制导就是不方便啊，手动操控弹道的时间还是太久，这也就是对付这帮杂牌，真要是和公司对上的话。”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啊。” 于是，在一轮导弹洗地的进攻下，太平洲终于名副其实了，再没有任何一家帮派敢于无视义体帮的喊话。 纷纷在机械士兵冷漠的目光中，忍痛上交了自己的武器。 就此，长达一天一夜的战斗结束了，黑暗在逐渐退却，黎明已经临近。 第七十章 长夜 漆黑而冰冷的小巷子里，几名荒坂的黑客正蹲在地上抽烟。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中，一道靓丽的身影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1，2，一共三名。” 露西在心中算好人数后，握了握拳头，悄悄的将手臂中的单分子线缓缓拔出。 趁着其中一人低头的空隙，猛地一个闪身冲出，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中，一把将对方的头颅割下！ “什么人！” 露西落地的瞬间，剩下的两名黑客终于反应了过来，但尚未等他们有什么动作。 露西一脚一个，将他们直接踹飞出去，摔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缓缓滑落。 几声枪响之后，场中的三人渐渐没有了声息。 露西暗暗的松了口气，正当她要离开时，她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这条小巷子的尽头，一名头戴兜帽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然后露西看见对方扬起了手臂，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 “就这么结束了么？” 露西心想，但枪声过后，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出。 原来这里还藏着第四名黑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跟踪我！” 露西忍不住朝那人喊道。 “这是保护你，孩子。” 当露西向着小巷尽头冲去时，却发现那人早已失去了踪影，不由地怅然若失。 这时，黎明已经悄然来临，但整片城市还是看起来灰蒙蒙的。 莉亚摘下了头上的兜帽，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什么。 但就在这时，李季的声音出现在她的私人频道内。 “你最近似乎很沉迷做保镖啊？” 莉亚愣了一下，但马上意识到李季这是有事找她。 “有什么事么？boss?”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联系一下罗格吗？就说有大买卖找她。” “明白了，其他的呢？” “……没了。” 莉亚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这让李季很是无奈。 对太平州的整合在三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了，但如何安置这些不稳定的帮派分子，成了李季现在最头疼的事。 全杀了，大多数人的确罪不至死，但不杀的话，这帮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搞事。 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李季准备出去走一走。 “小莎，你有什么办法么？” “您还记得之前军用科技的尤兰吗？” “尤兰？谁啊？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哪个软骨头，最后脑袋爆掉的那个……” 说着说着，李季猛然眼睛一亮，在经过小莎的提醒后，他终于想到了办法。 “小莎，现在还有闲置的服务器吗？” “目前没有，但是可以腾出一个。” “好，将这台服务器的行动权限设置为最高级别，并设置十名管理员，暂时先将我和你计算进去。” “至于服务器运行的规则嘛……” 李季想了想，目光朝着远处的ncpd瞅了瞅。 “就将联邦各国的宪i法与其他根本大法，全部输进去，有冲突的地方报备出来，讨论后以修正案的形式补充进去。” 什么样的社会与制度是最美好的？还用问吗，当然是各国宪i法里描述的最美好了！ “然后将这些条文中所约束的行为规范，灌输到太平州每个人的行为芯片中，若有人触犯发条，依照那上面的标准，关在地下基地中执行。” “死刑什么的就算了，毕竟现在人手紧缺，但是可以统统改成无期。” “小莎明白，请为这套规则命名。” 命名？李季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回事。 “就叫，天网吧！” “小莎收到，天网系统已经上线。” 李季嘿嘿一笑，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不过是他心中的一点小小的恶趣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能不能懂。 “对了，小莎，将管理员的权限位于第三序列，第二序列是系统自带的最高权限，第一序列嘛，就暂时定为所有管理员的共同投票决定。” 李季思索了下，对小莎补充道。 虽说这个系统还不太完善，但好在以目前的资源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搭建起来。 这样就能避免太平州在经历了动乱之后，再次回到之前的混乱。 “小莎，强制太平州内所有公民接入这一系统，问题不大吧？” “目前算力来说，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有外人进入太平州怎么办？” “这点，我们就可以学学六街帮嘛，设卡，谁不会？” 要么接受这里的规矩，要么别来。 只要在短时间内将太平州打造成铁桶一块，李季有信心，就算是公司也不敢在这里明着玩硬的。 “小莎，天际系统和反导装置要抓紧了，这是我们立足太平州的根本。” “收到，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李季有点疑惑，按理说，他应该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星火的人去安排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李季想当甩手掌柜，他是有着更重要的事去做！ “老大，ncpd的人到了，这群家伙为啥会过来？” 三指迎了上来，语气中有些疑惑不解。 夜之城谁不知道，太平州是ncpd的禁区，平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虽然他们自己不承认。 但前脚这里刚打完，后脚他们就到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巧合？ “干什么？摘桃子呗！” 李季哼了一声，这帮人心里的算盘他隔着老远都听的一清二楚。 “没必要见他们，他们以为我们是个软柿子，想像拿捏其他帮派那样拿捏我们，之前巫毒帮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李季心里明镜的很，这帮人一定在外面观摩了许久，将整夜的情况尽收眼底，眼看着太平州的武装势力被废除了大半，这才趾高气昂的走过来。 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么？李季在心里撇了撇嘴，连自己的老大屁股坐那边都不清楚，这ncpd过的还真是个糊涂账。 “三指，叫几个弟兄，蒙着面，带上一百号机械战士，把他们轰出去，除了不能死人，其他的你自由发挥吧。” 李季可没什么闲工夫跟那帮人扯皮，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那架不知落在哪里的卫星，始终是李季心里的一块刺，但短时间内不可能通过黑墙了解世界上的信息，夜之城又是个局域网…… “当瞎子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李季默默想着，然后拨通了莉亚的通讯。 “事情怎么样了？” “罗格同意了，今晚八点，来生酒吧。” 同意了就好办，这位地下女王，可也不是什么唯公司之命是从的主啊。 就在李季想要回身时，防空警报的声音刹那间响遍全城！ “小莎！怎么回事？有核弹攻击夜之城吗？” “没有发现这里有被锁定的情况，警报似乎是直接从荒坂塔发出的！” “这样的情况，有发生过吗？” “上一次的全城警报，2069年，也就是统一战争前夕。”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布里吉塔的那颗卫星带来的后果吗？ “命令所有人保持警戒，夜之城看样子要乱上一阵了。” 第七十一章 防空警报，好像响了又好像没响 李季拄着新做好的枪械，将它丢给了一旁的星火队员。 远处的那些ncpd灰头土脸的被轰了出去，远远地还能听见他们放狠话的声音。 刺耳的防空警报响了一会儿就不响了，但依然在夜之城中掀起了阵阵的鸡飞狗跳。 李季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出城中阵阵的暗流涌动。 更不用说猛然消失了一个大帮派，空下来大片的资源，少不了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对于那些帮派混混们，李季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 好歹也是一大战力，总不能自废手脚一样全部让他们下地挖矿吧？ 将近万余人，在一轮导弹洗地之后，还活下了将近八九千，这可是初始的班底，星火立足太平州的本钱。 但如何让这些人心悦诚服，是个大问题。 寻常办法肯定是来不及的，非常时期，就地行非常之事。 李季阴阴的一笑，在和小莎商量了下后，一个无比歹毒的法子想了出来。 他们不是喜欢看超梦吗？那就让他们全天候不间断的看！ 在里面放一些关于公司如何丑恶，平民如何委屈求生，只有跟着义体帮才有前途的视频。 还可以将视频改成第一人称扮演游戏，让他们自己在游戏中一遍一遍的推翻荒坂。 最后再来上一场考试，就考星火的核心价值观，让他们天天刷题刷到吐血！ 以上的过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渴了饿了有营养装置，就这样持续一个月。 李季相信，最后从超梦中出来的，绝对是最为坚定的战士！ 这种方式，比直接在脑袋中插个芯片靠谱多了。 “没办法，急事从权啊……”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从幼儿园开始教导他们知识了。 只能用这种填鸭式的灌输。 “小莎，天基计划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建造发射基地了，但是主体还缺一样最关键的材料，自己制作的话，不太现实。” “明白了，我来想想办法吧……” 量子卫星，主体材料当然是量子材料，可是这东西需要数十公里的环形加速器，才能勉强得到一点点。 而夜之城，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轨道加速器，甚至在整个加州，都不一定能有。 “小莎，你有设么办法么？” “这种材料在各大公司的实验室中都有，目前在夜之城，荒坂和军用科技都在用这种材料进行研究。” 军用科技？前段时间他们在夜之城死了一名最高负责人，这几天不是正在和荒坂进行口水战么？ “另外，我觉得有件事情需要您知道。” 李季疑惑的看向房间中骤然打开的液晶屏幕，那上面正播放着新闻54台。 “……对出现在爪哇国会场的恐怖袭击，荒坂方面必须正面回应！联邦当局对荒坂的无端行为表示愤慨，并不排除会开展进一步报复！” 画面一转，直接跳转到了wns新闻。 “……面对军用科技自导自演的一场丑剧，荒坂方面对军用科技的声明表示愤慨，同时指出，这是一场可耻的政治暗杀，是军用科技的内斗！” 之后屏幕上则是出现了爪哇国现场的画面，四分五裂的卫星砸在了会场正中，同时还能隐约看出有导弹轰击卫星的痕迹。 李季的嘴角抽搐，万万没想到，布里吉塔的手笔居然这么大！ “这是将所有公司高层都一网打尽了？荒坂三郎死了么？” “很遗憾，当时的公司首脑只有来自军用科技的唐纳德，其他人没有参加。”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李季有点失望。 “而且根据网络上的传言，唐纳德也不是死于卫星袭击，实际上那颗小型卫星在半空就被导弹拦截后解体了，掉在露天会场的只是残骸。” “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会场中突然出现了一名来自荒坂的赛博疯子，但具体原因就不清楚了。” 李季这时候也看到了本地论坛，那上面正吵的沸沸扬扬，各种猜测都有。 “看来新闻五十四台和wns这两家老对头，也为自己的主子在广播中对骂起来了啊。” 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机会啊。 看着远处通天的广告牌，这时候的荒坂和军用科技肯定会忙的焦头烂额，毕竟一方负责安保，一方的最高领袖死在了那。 没能当场打起第五次公司战争，已经是双方保持最大克制的后果了。 但尽管没能打起来，他们双方对夜之城的关注也肯定会直线下降，纷纷忙活着怎样打击对方的势力了。 “但冷不丁死了个首领，军用科技居然没乱起来，这倒是有点奇怪啊。” 李季思索着，同时出声道：“小莎，你刚刚说军用科技那里有量子材料是吧？就在夜之城里？” “是的，但是他们近期可能会紧急转移这批材料，毕竟属于战略物资，需要计算他们的行动路线吗？” “先不用，我自有安排。” 夜之城里消息灵通的，可不仅仅只有我啊。 那名坐镇来生的夜之城女王，消息似乎也很灵通啊。 就是不知道，她对荒坂，对军用科技，对大公司以及帮派，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去探探她的口风，但是该用什么借口呢？ 李季想起了某个在赛博空间中关了五十多年的摇滚小子，心中有了打算。 “对了，小莎，你想不想有自己的身体？” “……？” “我最近找到……啊，无意中发明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东西，说起来也是巫毒帮的那个大机甲的灵感。” “既然肢体和器官都可以合成，那为什么神经系统不可以呢？” 小莎好像宕机了一会，半晌才说：“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 李季笑了笑，没有出声，叫来了刚刚处理完ncpd的三指。 “晚上有空么？叫几个弟兄，哥带你去来生耍耍！” “诶嘿嘿，大哥这叫什么话，哥几个之前在夜之城，用炸弹狂魔的名号不知道在来生蹭了多少杯酒！” “哦？”李季的眼神有点危险。“蹭酒？看来你对来生很了解啊。” 以后可不能整天在实验室里闷着了，反正该有的设计图和实验项目都传给了小莎，那就让她来完成吧！ 李季在心中暗暗道，同时也招呼起星火的其他人。 “三指，曼恩，多莉欧，吉格，今天晚上就咱们几个吧，去和夜之城的女王照个面。” “顺便看看夜之城，还有那个帮派敢乱蹦！” 第七十二章 公司狗李季 来生酒吧，夜之城的心脏。 这里汇聚了夜之城半数以上的三教九流。 有想赚大钱的佣兵，有想找人平事中间人，有军火贩子，有性偶，也有想要扬名立万的愣头青。 关于这里的历史，吧台上随便拉过来一个，都会一手捧着酒杯，和你滔滔不绝的念叨几句。 觥筹交错的酒精与火辣女郎的热舞，共同构建了这座小型的地下王国。 “请出示邀请函，先生。” 当然，这种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直接进的，需要有一位有资格的会员带你，你才可以进。 不过只要进去一次，来生酒吧今后就永远对你开放。 当李季与众人穿过长长的走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霍，这地方可真带劲啊。” 第一次到这里的李季，被小小惊艳了下。 “那里就是吧台了吧，先过去喝一杯，然后去找我们的女王。” 既然请客，李季也不会真的让下属们掏钱。 正当众人朝着吧台靠近时，一声大吼从不远处的包厢中传了出来。 “罗格！我日你全家！” 随后，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出来，吸引了大半人的目光。 待到这群人走到李季身前时，为首的那人见前面有人挡路，直接伸出大手，想拽住李季的衣领将他扔出去。 但却被李季灵活的一转身子，直接躲过了。 而这时，李季也看出了面前来人的身份。 罗伊斯，目前的漩涡帮二把手，一直梦想着上位。 当看见李季躲开后，罗伊斯用他那恐怖的布满半张脸的机械义眼朝李季瞅了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带着人径直离开了来生酒吧。 盯着罗伊斯离开的背影，李季默默思索。 “漩涡帮的人来这里做什么？还和罗格大吵了一下？” 联想到发生在六街帮和太平州的事，李季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貌似，城里的帮派们开始坐不住了啊。” 见罗伊斯离开了，来生里的佣兵们开始窃窃私语。 但大多数没有什么畏惧，反而有种说不清的幸灾乐祸在里面。 毕竟，佣兵们也要做任务，漩涡帮的人，也杀了不少。 帮派在来生酒吧里，真的没有多少威慑力。 “别管他了，咱们喝酒。” 三指笑嘻嘻地和酒保打招呼，为大家张罗着。 “给我们几个一人来一杯银手，老大，你要什么？” “和你们一样就行。” 李季笑了笑，他本来就不怎么喝酒。 “老式龙舌兰，加啤酒和辣椒，这就来。” 酒保是名波浪头的彪悍妹子，几分钟就调好了数杯酒，推到众人面前。 “强尼·银手，请慢用。” 在来生，比较知名的酒都是由曾经的传奇来命名的。 当然，这也成了在这里混迹的佣兵们，最向往的目标。 “这酒可不能就这么喝啊，得有个说法！” 吉格黑着眼睛，端起了酒杯。 “敬夜之城！” “敬来生！” “敬那些伟大的传奇！” 众人七嘴八舌。 “那就，敬一起奋斗的兄弟们吧。” 李季轻笑了声，开口建议。 “这个好，就这个了！” “来，敬一起奋斗的兄弟！” 喝过了酒，也总得办正事了。 李季站起身，看到罗格正在包厢里，和几名不认识的人在谈生意，看样子已经结束了。 “正主出现了，咱们过去吧。” 一行人纷纷起身，朝着包厢走去。 到了门口，李季拿出了一开始准备好邀请函，指了指里面。 门卫的眼睛亮了亮，应该是在做扫描，然后朝李季摆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原来最近声名鹊起的炸弹狂魔，就是你这小年轻啊。” 罗格坐在包厢最里面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将腿翘起来，有些玩味地打量着李季。 “我可是来谈生意的，你就这么对待客户？” 李季也没和她客气，一屁股坐在罗格身边。 “要不是有着好几名中间人向我推荐你，你还真不一定能见到我。” 罗格有点懒散，眼底散发出光芒，看样子是点了杯酒。 好几名中间人？莉亚最近干的不错嘛。 李季有点惊讶，他原本还以为是莉亚直接找的罗格呢，看来为了不暴露，她也是挺上心的。 “奇怪啊。”罗格双眼泛着微光，盯着李季。“我好像看不见你的信息，你这是给自己加了什么黑科技？”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战斗，被那群黑客一口叫破名字后，李季就给自己做了一整套的信息加密，寻常的手段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 “罗格，夜之城最大的中间人，经营的情报网甚至能都探听公司的动向，同时也拿捏着外面那群大头佣兵们的生死命脉，我没说错吧。” “嗯哼，认识挺深刻的，但你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直说吧，你要做什么。” 罗格的眼睛眯了眯，看不清深浅的人，她不喜欢。 “在这之前重新介绍下自己，我叫李季，义体帮的首领。” 送到嘴边的酒没能吞下去，罗格缓缓放下了杯子。 示意了下门口的保镖，将无关人员清了出去，罗格这才开口。 “这么说，太平州的事，你们做的？巫毒帮呢？” “没了。” “六街帮呢？” “解散了。” “那太平州呢？” “我的！” “懂了，那你来这干嘛？怎么，看上我这一亩三分地了？” 罗格压下了心头的震惊，虽说一些事情她早有猜测，但直到现在李季亲口承认后，她才证实。 没办法，现在太平州跟禁地一样，属貔貅的，许进不许出，能零星找到些情报，罗格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我来当然是谈生意，但在谈生意前，还是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作为夜之城的地下女王。” “请讲。” “您对公司怎么看？” 李季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盯着罗格。 “说起来，你们很不安分啊。”罗格没有直面回答李季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其他，“看到刚刚的漩涡帮了没有，因为六街帮的事，城里的各大帮派都蠢蠢欲动，谁都想捞一笔。” “而作为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你就这么跑过来，问我对公司的看法，说真的，我现在很怀疑你。” “是条公司狗啊。” 第七十三章 夜之城的暗线 被怀疑成了公司的人，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李季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听说军用科技最近会运送一批绝密物资，我想知道他们的行动路线。” 打劫军用科技？这么说来，应该不是公司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荒坂的家伙。 但荒坂最近好像忙的有点焦头烂额，城里的事基本上不怎么关注了。 罗格心念电转，但也没忘记老本行，一道道信息在她这里发出后，很快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看着罗格重新往沙发上一靠，李季就明白，这个夜之城的女王已经在几秒钟内，得到了那条机密情报。 不得不感叹，如此精密的情报网，真不愧是顶级的中间人啊。 “你要的我已经有了，那你能给我什么呢？义体帮的帮主？” “还是先谈谈你对公司怎么看吧。” “……无孔不入，强势，想活命，就不要跟公司对着干，满意了么？” “哦？这是你的看法，你猜，如果强尼·银手听见这些，他会不会跳起来骂你？” 罗格一开始还心不在焉，但当听见那个名字后，蹭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李季的眼睛，寒声道：“我敬你，但不代表我怕你，太平州的势力，在我这可不好使！” 此时，保镖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双手纷纷按在腰间，有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而李季就仿佛没看见那些气势汹汹的打手，反而闭上了嘴巴，通过私人频道给罗格单独发了信息。 “如果我说，那名摇滚巨星没有死，现在还苟活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信么？” “你说什么？” 这一声，罗格是直接喊出来的，来生酒吧里靠近这包厢的人都听见了。 李季笑了笑，没有出声，罗格则是深深的看了眼李季，径直出了包厢。 站在李季身旁的三指和吉格他们一脸茫然，明明一开始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然后没一句话的功夫，又神色大变的跑了出去，这是玩变脸吗？ 只能说，不愧是老大，轻易的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 “老大，她这是？” “清场而已，接下来的话，外面这些人可没资格听见。” 果然，罗格将外面的人全部好言劝走了，在回来经过曼恩时，还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名戴面具的壮汉有点面熟。 “好了，现在无关人员已经消失了，你还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当初你们一同进攻荒坂塔，应该是受到了军用科技的资助吧？在那场战斗之后，强尼银手和摩根黑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就没点怀疑吗？” “说重点。”罗格平静的说着，但是微微颤抖的手臂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看到罗格这样，李季也忍不住骂了句，渣男！ “在荒坂塔的底部，有一座巨型的服务器，里面是他们最秘而不宣的东西，叫做神舆。” “那里面，储存着无数的人格意识体，就像荒坂新产品宣传的那样，灵魂的监狱。” “而强尼银手，就和神舆有关。” 罗格低头沉思，将当年的所有事情在心中过了一边，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名年轻人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强尼银手在神舆里？” “当然，不是。” 没等罗格发作，李季接着说：“作为最初的实验体，强尼银手怎么会在哪里，和你说这些是让你知道，荒坂有这项成熟的技术，而将这技术给他们的，你应该知道是谁。” “奥特，银手的老情人！” 罗格淡淡的接了下去，当年银手去救人时，她就隐隐有猜测，但原本只是以为奥特是用黑客的那套东西，上传了自己的意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隐秘。 “是的，所以身为第一批实验体，你觉得银手现在会在哪里？顺便提醒你一句，荒坂的新产品马上就要发布了。” “你的意思是……” 罗格坐镇来生这么多年，早就智多近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李季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个号称可以保存所有记忆的芯片？强尼在那？” 虽说现在是2077年，但整件事情还是有点过于科幻，罗格觉得自己要先缓缓。 “准确的说，是原型芯片，relic，那里面，就有强尼银手的人格意识体。” “那该死的家伙，他在哪？” 李季这时却闭上了嘴巴，靠在了大沙发上，学着罗格的样子，也翘起了二郎腿。 沉默中，罗格将刚刚得到的路线图发给了李季。 但是看着对方依旧一言不发的样子，罗格有点绷不住了，怒声道：“你他娘还要什么？来生么？拿去好了！” 看着罗格暴跳如雷的样子，李季再一次恨恨的骂了句银手渣男。 “你刚刚说，夜之城的帮派们，最近很不安分？恰好呢，我这里，有让他们安分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清理城中的帮派？是我还没睡醒么，还是你喝多了？” 罗格轻笑了声，虽然面前的这名年轻人牢牢的将太平州攥在了手心，可是夜之城的水，远比一帮人所认知的，还要深。 就连她自己，也不敢说就一定能看清楚所有真相。 “如果是之前，倒真不敢夸这个海口，不过最近，倒是可以试试。” “什么意思？” 见对方没有放弃，罗格的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 “爪哇国的事，城里都传开了，公司们现在忙着合纵连横，生怕新上任的军用科技老大，一怒之下掀起第五次公司战争。” “而夜之城里，荒坂看似把持着所有，可是公司广场上，可不止荒坂一家。” “据我所知，咱们那位联邦的首脑，可是眼馋夜之城这块地盘很久了，猜猜看，军用科技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更别说，前段时间，城主府爆发的丑闻，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城主府他们爆发的破事，如果不是有荒坂压着，恐怕那座大房子，早就被愤怒的民众用口水淹没了。” “如今荒坂自顾不暇，一边要和军用科技打擂台，一边要放着其他公司联合讨伐，你说，他们能在城主府那里，放多少心思？” “而失去了城主府和公司们的撑腰，城里的帮派们，又能蹦跶几天？” 一席话说完，李季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细细的品着。 而坐在一旁的罗格，心底则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七十四章 大闹城主府 罗格有点犹豫，是不是要跟着李季一起掺和，如果刚刚对方说去打荒坂塔，说不定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现在冷静下来，则是有点踟躇。 “哎，心态还是老了啊！” 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罗格这才重新打量起面前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年轻，帅气，有实力，也有魄力，就谁不知道，他嘴里说出的话，有几分真假。 她也看出来了，李季和她说这么多，要真的只是简单的交易，罗格这么多年的来生扛把子，就算白做。 这分明就是拉人入伙的节奏啊！关键是，罗格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动心。 真是个可怕的人物。再一次感叹后，罗格终于对李季开口说：“想让我加入，总得秀一下肌肉吧？如果你想拿银手的下落要挟我，那可是打错了算盘。” 见对方终于松口，李季终于笑了。 “我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封存着强尼银手的原型芯片，现在还在荒坂的总部，但是据我所知，最多明年，或者就最近也说不定，这枚芯片就会秘密的被运送到夜之城。” 之所以没有准确的日期，一方面是李季自己也拿不准，在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尤其巫毒帮没了，那枚芯片还会不会被荒坂赖宣带来。 另一方面则是，和人谈判嘛。总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么。” 罗格在心中思索着，她也没问李季情报是哪来的，每个类似的势力首领都有自己情报网，没必要打听这些。 “这件事上，算我承了你的情，至于你刚刚说的，我得再考虑一下，毕竟我也得为自己的这一大家子考虑。” 罗格的话并没有在李季的意料之外，这才是最强中间人应该有的城府，如果像原本剧情中愣头青一样抄起家伙就上，反而有点不太现实。 不过想到原本她的队友是银手的话，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渣男！ 再一次鞭尸了某个老古董之后，李季站起身，朝着罗格伸出了手臂。 “我会让你看见义体帮的实力的，期待下次的见面。” 然后他就带领众人，离开了来生酒吧。 光影交错中，罗格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神情中似乎带着几分追忆。 “该死的混蛋啊，死了这么多年还不让人消停……” 一声叹息后，罗格默默的喝着那杯特意点的酒，久久未语。 老式龙舌兰，加啤酒和辣椒，强尼银手。 这么多年，她一直喝这个。 “老板，门外有个叫大卫的，说和您约好了，今天过来谈生意。” “让他进来吧。” ………… 已经走远了的李季等人，看着那名高大的身影走进了来生。 曼恩想说点什么，李季阻止了他。 “你们以后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臭小子变高了，也变壮了，我都有点不敢认了啊。” 曼恩感慨着，一开始他也没想到，原本瘦瘦小小的大卫竟然会变得和他差不多强壮，应该是加装了很多义体。 “我们走，今天的好戏可还没结束呢！” 李季带领众人上了车，在小莎的控制下，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来，都穿上这个！” 刚刚走出没多远，李季便从车上的箱子里掏出几件作战服，众人都认识。 “荒坂的衣服，老大你从哪里弄的？” “别问，先穿好，然后我们去干活。” “去哪啊？” “城主府！” 城主府，坐落在夜之城的市政广场，和其他大公司毗邻。 待众人换好了衣服，李季这才说起这次的计划。 “这个地方是物理隔绝的局域网，小莎渗透不进去，我需要你们在里面安装一些子网端口，方便小莎入侵。” “但前提是，撤退时，你们需要暴露，这也是你们穿上这身衣服的原因。” 三指一听人都麻了，哭丧着脸道：“老大，这里可是ncpd和暴恐机动队的老巢啊……” “放心吧！”李季微微一笑，手里拿起一根小巧的遥控器，然后直接按了下去。“他们发现不了！” 一瞬间，整座城主府和周围的几栋建筑，都陷入了通讯瘫痪状态。 “抓紧时间，你们只有半个小时！” 在李季的催促下，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耸了耸肩膀，纷纷拿起家伙，按照李季规划好的隐蔽路线前进。 “小莎，在他们身上连接子网，时刻注意敌人的动向。” “收到。” 潜入到城主府中的四人，不说身经百战也都差不多了，虽然危险了点，但李季还是相信他们。 十分钟后，小莎突然道：“连接上加密局域网了，正在下载文件。” 做的不赖嘛！不过这么长时间，暴恐机动队和ncpd也总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小莎，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一时间，夜之城好似凭空出现了许多怪事。 正在进行非法交易的帮派们，车子突然爆炸，欺压百姓的混混们，突然朝着同伴开枪，公司暗藏在夜之城的军火仓库，也突然警铃大作。 一名知性ai如果在夜之城疯狂作乱，并且网络监察还拿她没办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答案就是，ncpd和暴恐机动队那可怜的警力，很快就被榨干了。 一条接一条的警报，一件接一件的意外，很快让他们应接不暇。 当三指他们径直冲出城主府的时候，这帮人才后知后觉：家被偷了！ 但是当看见冲出的四人身上穿着荒坂的制服，从城主府里追出来的人们又是猛然间一个急刹车，眼睁睁的看着数人扬长而去。 “老大，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三指他们和李季在边上的一处小巷子里汇合，几人都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娘的，这也太刺激了！” 吉格有点心有余悸，毕竟这种事，他以前也没怎么干过。 其他三人还好，尤其是曼恩和多莉欧，毕竟他们原本干的就和这种事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今天这么高端而已。 “发现？他们发现不了的！” 之前过来时坐的车子，李季已经让小莎开远了，现在停在一处清道夫的仓库门口。 也不知道这帮人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杀了一茬又来一茬。 “都是苦命人啊，能填饱肚子，何苦做清道夫呢？” 李季感叹着，然后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停在清道夫家门口的面包车骤然爆炸，威力直接轰平了半座仓库，里面的清道夫欲哭无泪。 第七十五章 太平州的变化 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三指他们面面相觑。 阵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停在了巷子旁。 “别楞着啊，咱们回去了。” 当李季他们渐渐远离城区，夜之城中莫名的骚乱才渐渐停止。 但也只是表面如此。 突如其来的骚乱很难防得住有心人的探查。 很快便有人猜测，只有顶级的黑客或者新诞生的ai，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全城范围内的骚乱。 倒也不是没有人怀疑，整件事情就是单纯的巧合。 不过当这种话才一开口，就被愤怒的莱恩城主瞪了一眼，将下句话咽回了肚子。 “给我接网络监察！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莱恩城主表面上怒不可遏，可实际上心底里都在滴血。 夜之城内的事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自己那些被拷贝了的绝密资料。 那里面除了夜之城的常规信息外，里面甚至还有着城主府里近些年来不为人知的黑色历史！ 议员们各种肮脏的政治清算，和黑帮，公司等三教九流的交易信息，一切的数据应有尽有。 原本这是莱恩连任最大的筹码，但现在却被荒坂的人抢了去，这让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荒坂！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城主大人，网络监察拒绝了我们的联系，他们说现在没空理我们……” “什么？！” ………… 不久后，太平州已经近在咫尺。 得益于李季依托于小莎的能力制作的天网系统，上线了几天之后，太平州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原本随处可见的混混和帮派分子。 虽然一开始也有人闹事，但在强悍机械士兵面前，那些试图挑起事端的可疑人员已经被送去地下矿洞挖矿了。 得益于小莎强悍的算力，现在太平州的所有成年人基本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 由于这里地广人稀，所以他们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开荒。 原本的失业人员荣幸的晋级成光荣的打工人。 在星火接管这里后，迅速对所有的社会资源进行了详实的分册入库，保证动乱之后的太平州，不会重蹈昔日覆辙。 这仅仅是李季的初期规划，逼近现在的太平州还做不到自给自足，需要和夜之城各方势力进行资源交换。 “老大，什么时候，能安排弟兄们一起聚聚啊，最近帮里可是来了好多生面孔，不会认人可不行。” 三指一边注视着街道旁忙碌的人群，一边朝李季建议道。 “是啊是啊，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坏了，是要好好活跃一下。” 曼恩也在一旁若有所思，手臂环在多莉欧的肩膀上，有点不安分。 李季此时正想着接下来的研究计划，但听到他们如此说，不由的心中一动。 不如就趁着这次的机会，检验一下一直以来的成果？ “可以啊，那就今晚吧，让星火成员和一些编外人员都来聚聚，就在之前的那个广场上好了。” 一番思量后，李季同意了三指的建议。 风驰电掣中，李季他们回到了临时搭建的营地，位置还是在之前的那座教堂后面。 这里原本是巫毒帮的地盘，地下有一座废弃的地铁站，很适合作为基地。 巫毒帮之前仅仅改造了地下很小的一部分，还有大片的废弃地带。 当李季到了这里后，大手直接一挥舞，数百名机械战士仅仅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整座地铁站清扫的一干二净。 可惜因为年久失修，大部分地铁线路已经因为地震或者其他原因而倒塌。 所以李季在地下仅仅清扫了不到十个互相连接的地铁站，而且都在太平州内。 更远的地方，比如直通夜之城的线路，都已经无法疏通了。 除非直接再挖一条…… 尽管如此，李季依然很开心。 因为他终于有大片的空余地盘可以批量生产武器和机械战士了。 并且李季还特意将两座地铁站空了下来，将巫毒帮之前从生物科技那淘来的设备全都规规矩矩的安放好。 之前的海地人不会用这些东西，李季却是照单全收。 并且为了这两座实验室，他还特地在太平州内，做了一次全员的体检。 其中也包括每人200毫升的血液…… 没错，这两座实验室是李季特地为基因工程而特制的。 原本巫毒帮留下来的大半网络服务器，都被李季拿过来支援了这两座实验室。 在小莎的帮助下，这些服务器的算力堪比之前小莎的两倍。 现在正没日没夜的在地下搞研究。 至于之前的战俘，几乎所有人都在之前的地下基地里挖矿。 然后在睡梦中体验李季为他们量身设计的互动超梦电影，成果斐然。 短短数天过去，小莎已经报告了将近一百名洗心革面的人员名单了。 李季有点惊讶，最终的试题他可是设计了有将近一千道！ 涵盖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道德观…… 等方方面面。 并且正确率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九，才能成功晋级。 而就算是全部答对了，对于帮派混混来说也并不意味着自由。 李季还特别黑心地为他们准备了“多重梦境”系统。 就是让他们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然而其实还是在超梦中。 然后在其中安排种种的考验，观察他们的行为。 全部符合规范后，名单才会报到李季这里…… 所以当有将近一百名名单出现时，李季一度认为自己设计的流程是不是太过轻松，导致很容易就会蒙混过关。 但直到亲自见过测试通过的人员后，李季才明白，他设计的流程到底有多离谱，而小莎的能力又有多给力。 几乎每个通过的测试的人，都在超梦世界里生活了将近数年甚至数十年！ 这种诡异的时间错乱，在李季询问了小莎后，才恍然大悟。 误打误撞间，李季觉得自己好像又发明了了不得的东西。 回到基地后，李季马不停蹄的安排着一件又一件事，当缓过神来时，天色早已经黑了。 三指和一干星火队员已经在广场上摆满了桌椅板凳，中间燃起一堆大大的篝火。 第七十六章 非正式狂欢节 刚一到广场上，一股浓浓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这堆篝火，还有那边的吉他合奏，怎么看都是一股浓浓的老式西部牛仔味啊。” 当看到吉格坐在一堆乐器中，手里还捧着把油光锃亮的吉他时，李季释然了。 这场面肯定是这老牛仔干的。 随着李季的入场，大盆大盆的饭菜被端了上来。 不同于夜之城随处可见的合成食物，今天的饭菜都是食物实验室最新出炉的产品。 凭借着李季借用时代最尖端智慧，以及小莎强大算力支持，和机械战士没日没夜的工作，新型食物已经颇具成果。 不同于夜之城外的合成蛋白质农场，今晚被端上餐桌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鸡肉和猪肉。 在基因编辑的强力作用下，食物实验室优化了各种不良基因，成功培育出在当前环境下可以正常生活的动物。 为此，李季特意将原本的地下空间中，特意安排出了两块超大的空间。 其中一块专门用来饲养动物。 当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鸡是正常的体型，猪就只能吃乳猪了。 至于而另一块地…… 李季加起了面前类似米饭一样的食物，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不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但已经很接近了。” 没错，李季在实验室中也成功培育出了可以抵抗微型辐射的类水稻。 这是用玉米和水稻杂交而成的，所以结出的果实比较像玉米，扒开层层的玉米皮，就能够得到像水稻一样一粒一粒的果实。 缺点是个头比较小，优点是可以种在贫瘠的土地上。 为了第一批食物尽快成熟，李季还耗费了很多资源为其催生，现在吃的正是第一批。 “真亏了无数人类科学家的智慧啊！” 李季感叹着，想起了在人类集体无意识中，刚一浮现出“饿”这个想法时，就有无数科学家的意志蜂拥而来…… 在感慨中，李季望向了篝火的旁边，那里俨然快成为了吉格的个人演唱会。 附近的太平州居民看着热闹，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广场附近，人手准备一个小凳子，聚精会神的看着。 也有小商贩嗅到了商机，推着小车兜售零食。 李季在商贩的吆喝中敏锐的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三指。 “这小子……” 为了避免出现安全问题，李季还特意安排了近百名机械战士巡逻。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从一开始的一根马桶搋子，到现在一百多名星火队员，六七百名机械战士，强大的ai助理，这么一大块可任其发挥的土地。 其中星火的队员和机械战士的数量每日都在增长，如果再加上那挖矿的将近两千余人…… 再加上大批武器弹药，各种秘密武器，各种正在研发中的导弹和装置…… 不知不觉间，李季的手下已经聚集了如此庞大的势力。 如果现在他就此罢手，这辈子起码也能混成个人上人了。 “只不过，既然来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对不起自己啊！” 火光映衬着人群的笑脸，李季有点感慨万千。 “不能总让吉格一个人唱啊！其他人的节目呢？” 吃到正酣时，李季笑着说道。 三指见状，带着一众的星火队员跳起了踢踏舞，赢得了阵阵的掌声。 李季摸索了半天，一人奖了一颗要你命三千，被三指他们喜滋滋的收下了。 吉格一见，二话不说，领着他的老弟兄就上台了，人手一把吉他。 在沙哑沧桑的嗓音中，最终也收获了阵阵的掌声。 甚至还有好事者吼着再来一个。 李季见状，也奖了他们一人一枚手榴弹。 欢声笑语中，李季瞧见了多莉欧眼底的羡慕，对着曼恩怂恿道：“怎么，你不下去来一段？” 曼恩嘿嘿一笑，拉着多莉欧的手就跳到了场中。 冲着吉格他们耳语了一会儿，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 之后曼恩便喜笑颜开的牵着多莉欧的手，做出了舞蹈的起手势。 悠扬浪漫的爵士乐随之响起，多莉欧的脸颊微微发红。 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这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看不出来啊，这大块头还会跳这么妖娆的舞蹈！” 三指忙活完后，看着曼恩的舞姿，嘴里喃喃的说道。 “是啊！”李季也表示同意。 篝火中的舞蹈最能引起人们的共鸣，随着音乐声渐入佳境，越来越多的人们耐不住寂寞，纷纷拉起自己的同伴，在广场上翩然起舞。 吉格他们也见人多起来了，也越发的卖力，音乐从浪漫的爵士，开始往激情的摇滚方向靠拢。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舞姿。 “这场面，要是银手在就好了，以后救出那小子后，怎么的也得再办一次！” 李季也被广场上的气氛感染了，在心底默默的说。 围观的群众中也有不少上岁数的老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节目，一边偷偷抹眼泪。 旁边有小年轻捅了捅他，“大爷，你这怎么还哭了？” “放屁！”老大爷脸都臊红了。“老子这是高兴！高兴你懂么！” 说完这句话后，老大爷转过身，留给小年轻一个后脑勺。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大爷小心地用机械手擦了擦眼泪。 “多少年了，这样的场景，起码有五六十年没见过了吧！” 音乐渐渐到了尾声，也不知吉格怎么想的，居然又从激昂的摇滚变成越来越抒情的乐曲。 当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时，多莉欧在半空中一个旋转，成功地被曼恩接到了怀中。 俩人深情款款的对视，众人也借机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曼恩嘿嘿一笑，在多莉欧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被她一脚踹了出去，傻呵呵地笑着。 角落中，莉亚也在默默的吃着东西，看到曼恩被踹出去的一幕，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要是大卫也在，那就好了。” 很快，夜就深了。 广场上的人都已经吃饱喝足，三三两两的散去。 机械战士依旧留在这里，打扫着众人狂欢后的痕迹。 “要谢谢你，小莎，要是没有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道要花多久。” “……？” 李季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都早点休息吧，明天可是有场硬仗要打呢。” 第七十七章 螳螂与蝉 一夜无话，当李季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之前罗格给的路线和小莎查到的大致相同，所以也不用他再费力重新安排什么。 军用科技的特工们，可以说是老对手了，上次那名主管德行，现在还在夜之城的底层间流传。 这也是星火的理念在传播开的证明之一。 自从爪哇国事件发生后，世界上的事情开始变得风云莫测了起来。 今天这里有一场袭击，明天那里有一场爆炸。 而夜之城的两大媒体，则是纷纷和对方开启了口水战模式。 荒坂与军用科技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与日剧增，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演变成真正的冲突。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军用科技选择了将自己的大批人马撤离夜之城。 这里面蕴含了什么样的战略意图，李季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是李季知道，想要开展天基计划，就必须得到车队中的量子材料。 这样的话，才能冲破科技巨头们对网络的垄断。 不远处的广场上，对于新兵的操练已经开始了。 这些人就是之前在地下矿场为李季挖矿的帮派混混们。 在通过了一系列的测试题后，特地加入到了星火的外围组织，也就是义体帮。 用超梦来培训，效果已经颇具成效，短短数天就有了将近百人通过考核。 相信用不了多久，义体帮的人数就会有极强的飞跃。 毕竟地下挖矿的，足足有几千号人。 李季瞅了两眼，便没再关注他们，转过身进入了地下区。 经过了长长的地下通道，李季看到有两排机械战士正忠诚的守护在实验室的门口。 这里就是生物实验基地。 仅仅靠自然增长的人数，是不可能与大公司抗衡的。 毕竟他们早已经渗透进社会的方方面面，有超过一半的人在公司规划的制度下活着。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进入实验室，是两排长长的生物装置，还能看到里面泛着绿色光芒的培养液。 里面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器官，几乎涵盖人体所需要的所有。 “小莎，实验进展的如何了？” “在收集了超过三千份血液样本后，针对不同的基因序列进行了优化，按照现在的进度，克隆出来的生命体有接近成人数据的三倍。” 实验室正中央，有一块硕大的显示屏，上面展示着进过计算后的人体数据。 “体型方面倒是没有差出太多，都有接近两米二左右的身高。” 不过，在初次优化后，仅仅能达到平均值的三倍左右么？ 好像有点不太够啊。 “已经是极限数值了么？” “在不改变当前人类的生理结构下，模拟计算出的极限数据是常人的四点五倍，包括体力，耐力，敏捷等综合数据，寿命预计可突破两百年。” “时间呢？” “从培育开始到完全成长，在特制的营养仓中预计耗时为三个月，但如果加上训练的话，时间未知。” 三个月么，已经超出李季的预期很大一截了，原本他还以为真的要等到克隆人成长个十几年才行呢。 “如果是知识的话，可以直接在幼年时就植入芯片吗？” “模拟中，请稍后。” “模拟完成，该方案具备可行性。” 这样的话，三个月后就能直接得到一支克隆人的军队。 而且到了那时，赛博坦计划中的制式战甲应该也完成了。 一支钢铁侠大军，而且是身穿反浩克那种级别的，公司迷不迷糊？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得意太早，目前的星火还不具备反导能力，万一提前暴露了目标，只要一轮火力覆盖，恐怕李季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 “所以啊，天基计划得早日完成，只要有了海量的算力，反导系统就能提上日程了。” 带着这些心事，李季重新返回了地面。 这里距离目标地点还有点距离，他是打算在军用科技经过恶土的边缘再出手。 那里地广人稀，几乎可以算是无人区，无论声势再怎么大，也不怕会惊动夜之城。 这一次，李季打算将新研发的几台蜂巢火箭弹发射车一起带去，人尽量去的少一点。 一方面星火的成员大多数在夜之城都有个佣兵的马甲，可能还身具任务。 另一方面，李季也不想看着他们，在混战中负伤，或者牺牲。 毕竟火力已经足够，没必要拿血肉之躯上去冲锋。 经过这段时间发展，之前的那座地下世界已经彻底变成了兵工厂，每天都有海量的装备从流水线下产出。 机械士兵的规模也已经将近两千名，这还是李季放缓了制造速度的前提下。 更多的资源全被他打造成了移动式的发射井和深空火箭，可以将重约三千吨的物体送上太空。 如此挥霍下，地下世界的钢铁再怎么丰富，也逐渐快要见地了。 在矿工们逐渐无矿可挖之前，李季还需要找到新的资源。 “千头万绪啊！” 李季默默叹了口气，看着逐渐集合起来的机械士兵。 共计一千名钢铁战士，黑压压的排列在李季身前，乍看下去，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只有真正面对这种身高数米的机械怪物，才能感觉到肉体在钢铁面前的脆弱。 “出发吧！” 士兵们排队进入了地下轨道，那里是临时挖掘的，通往恶土的地下通道。 一辆接着一辆的重型卡车驶入隧道，那上面放着的全是李季准备的远程火力。 其中自然也包括李季的赛博坦初号机。 接近傍晚时，李季带着他的一千名机械士兵，成功抵达了目标地点。 在离目标一公里之外，李季下令让士兵们埋伏起来，他准备先带点人过去看看情况。 军用科技明显出发的很晚，天还没有黑，便已经准备建立营地了。 “他们就是不准备用飞机运送物资是吧。” 低声吐槽了句，李季这才打量起营地。 很常规武力标配，比上次的车队规格提高了不少。 甚至李季还在几座集装箱中，发现了十余架战甲。 “看来带的火力够用了。” 正当李季准备返回时，一个意外让他停了下来。 对面的山坡上，好像影影绰绰的埋伏了不少人马。 好在李季的位置比较隐蔽，对方似乎没有发现他。 就在这时，下方营地的一座集装箱中，猛然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而对面埋伏的人，在李季目瞪口呆中，一窝蜂地朝着营地冲去。 “这是，荒坂和军用科技干起来了？” 第七十八章 每秒千万亿亿次！ 在李季吃惊的注视下，两拨人马迅速的交战成一团。 “小莎，这里有屏蔽装置么？” “有的，规格很高端，可以抵挡卫星的窥视。” 好东西啊！ “小莎，记一下规格参数，之后我研究一下。” 不愧是荒坂出品啊，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只不过李季有点疑惑，为何荒坂的人会出手攻击军用科技呢？ 而且来的也不是荒坂混编的精英作战小队，而只是地面部队。 带着疑问，李季继续看了下去。 荒坂一方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一出手就废掉了军控科技的几块防御点，并且将那些机甲给炸了个稀巴烂。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战况很一面倒。 不多时，军用科技就被杀的溃不成军。 当然，荒坂也付出了数条尸体的代价。 “小莎，联系机械士兵，叫他们过来吧，我担心荒坂会毁了珍贵的量子材料。” 思索间，荒坂的军官似乎将军用科技的一名高管击毙了。 然而接下来他的举动，却让李季有点迷惑不解。 在消灭了大部分俘虏后，面对混战中逃走的军用科技士兵，荒坂非但没有追击，反而有意识的将其放走。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明明封锁了通讯，却还让人走？这不是激化了两者的矛盾吗？” “难道说，这些人不是荒坂，而是准备给荒坂倒脏水的？” 为此，李季特地让小莎扫描了场中的数名荒坂士兵，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确是荒坂的人。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看来荒坂内部，也有人想和军用科技开战啊，只不过不太敢明面做。 当看到荒坂的军官开始在营地上布置炸药时，李季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怕荒坂的人直接将量子材料给炸没了，那今天可就白来一回。 一声令下后，大批大批的机械士兵开始冲锋，将正在修整中的荒坂士兵们吓了一大跳。 足足近千名士兵对着不到二百人发起冲锋，这场面让李季觉得有点残忍。 若是算起硬实力，这队荒坂士兵携带的火力还没有之前的军用科技多。 他们能够胜利，完全靠的是出其不意。 所以，当他们面对黑压压的机械战士时，在闷头清空手里的弹夹后，一抬头，硕大的枪托和拳头就抡了上来。 机械士兵的配合很有默契。 这段时间，李季特地将他们分成了不同类型的作战单位。 有负责远程火力支援的，有负责近战的，有负责定向爆破的，有负责埋点狙杀的…… 这还是李季第一次检查他们的实战成果。 结果很喜人，在面对多兵种配合的进攻下，这队荒坂士兵们零星的反抗，所带来的后果只是让机械士兵的胸甲上爆起一辆串的火星。 终于，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一队刚刚还完虐军用科技的荒坂小队，华丽的战败了。 李季甚至连火箭弹都没用上，更别说赛博坦初号机。 “小莎，录下来了吗？” “录好了。” 得到小莎的答复后，李季这才施施然从掩体后走出，打量着倒在地上的敌人们。 “情报部，战斗部，研发部，嘶，怎么成分还这么复杂？” 看着来自荒坂不同部门的人员，李季的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该不是某位公子哥在搞事情吧？” 看来荒坂内部的矛盾，比之前要更加复杂，这都真刀真枪的上了。 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李季真的很怀疑，是不是一段时间后，马上就能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了。 略微摇了摇头，李季走向了这次的最终目标。 在机械士兵暴力的打开其中一台集装箱后，李季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刚刚混战时，他真害怕对方一炮将这里炸了。 所幸，量子材料完好无损。 命士兵将这东西抬走后，李季的心底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凑齐天基计划的材料了，那么下个目标就是，火箭升空！ 迅速清理了现场关于机械士兵留下的痕迹后，李季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荒坂士兵的尸体给处理掉。 “既然荒坂内部有人想搞事情，那就让他们和军用科技互相猜忌吧。” “最好是互相损耗力量。” 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李季开始打道回府。 ………… 夜之城荒坂塔顶，一处隐蔽的小房间中。 “少爷，计划已经完成了，但是我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刚刚他们的生命检测装置已经反馈了信息。” “抱歉，关于星火的情报，还是没能找到，他们藏的很隐秘。” “但是最近有一股势力，将太平州整个占领了，并且拒绝了ncpd的入驻，我怀疑他们可能收到了星火的帮助。” “好的，会尝试接触的。” “是的，军用科技的人已经逃出去了。” “我们的人会在洲际边缘进行埋伏，军用科技一定会上钩。” “好，再见。” ………… 李季已经回到了太平州，在得到量子材料后，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最后一道工序。 在特制的磁场环境中，李季身穿一身厚厚的绝缘材料，凝视着面前的试验台。 在这个房价周围，无数道金属的线圈组成了一座巨大的磁场，可以将任意的物理粒子拘束在中央。 当然也包括量子。 “释放量子场吧！” 随着李季一声令下，眼前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不仔细分辨的话几乎看不出来。 但李季却知道，面前的这一小团空气中，此时有超过了亿万个量子场域！ “开始重构电子密度，准备蚀刻电子结构！” 房间中骤然亮起了无数道细如发丝的激光束，在磁场的作用下，在李季面前扭曲成光线组成的旋涡。 他现在做的事情，可以简单的用一句话来概括。 那就是在量子场中画电路图，并且使其稳定！ 在ai强大的操控和光粒子的不断轰击下，李季的拳头逐渐握紧。 现在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小莎，准备撤出屏蔽立场，关闭光粒子干涉装置！” 是成是败，就看面前的量子场能否保持住自身的形态了。 当一切的束缚去掉后，李季面前猛地爆发出一团灿烂的光辉，数秒后，一团不停跃动“云层”出现在李季面前。 忍耐着激动的心情，李季道：“小莎，发送运算指令，限时一秒，计算圆周率！” “发送中，正在计算！” 等待了数秒后，小莎还没有任何动静，李季感觉他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计算完成，圆周率精确值为小数点后千万亿亿位！” 第七十九章 赛博之敌，命运道标！ 这台量子原型机给李季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由于是第一次的调试，其中的大部分量子计算云并没有被启动。 实际的量子运算单元只有不到二十枚，但运算的速率，已经是当前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的数百倍！ 而这台原型机中，其中蕴含的量子单元何止千百万？ 这已经不是一两个数量级的差距了！ 就好像是原始人制作的打制石器，和最先进的核武器之间的差距！ “怪不得，怪不得各大公司会因为这东西的归属，而开了将近十年的会。” “彼此之间更是互相监督，谁也不想让对手先一步造出来。” “这个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一次产业革命了！” 李季震撼的望着这一台原型机，这一小团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光团，就是目前人类世界的最高科技结晶之一。 就在这时，李季突然觉得自己的视线一阵模糊，大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朝外界冲出。 一股欢欣雀跃的思想陡然间闯入了李季的脑海。 “这是，人类集体无意识？” 恍惚之间，李季好似看见了一道奔腾不息的金色河流，隐隐地在半空中化为虚影。 而漂浮在半空中的量子原型机，似乎受到了金色河流的召唤，爆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 在李季吃惊的注视下，原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彻底激活的量子计算云，此时竟然全部活跃起来。 在光芒闪烁中，每一秒都在进行着堪称无限量的数据计算！ “盖亚意识，或者说阿赖耶识，祂到底在计算什么？居然要这么久？” 足足过了数分钟，海量的计算才将近到达尾声。 在这数分钟的每一秒，所蕴含的数据都是人类自从发明计算机以来所诞生数据的数倍！ 由此而得出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正在李季疑惑的时候，金色的河流突然出现在李季面前。 李季只觉得，自己完全进入了一个金色的世界，上下左右到处都是虚幻的金色光芒，看不清边际。 如此的异象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李季突然发现，他再一次来到了人类集体无意识海洋的上方。 只不过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现在的他居然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身体！ “明明之前进来的时候，只是一种带着视角的意识啊！难道海量计算的结果，就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也能进来？” “不对！” 李季敏锐的发现，现在他的身体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阵阵的光辉在体表流转，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李季直感觉，现在的他可以一念之间到达潜意识海洋的任意地方！ “现在的这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疑惑在李季心中只是持续了一瞬间，然后就有海量的信息向他淹没而来。 “这是，人格量子态？或者说，灵魂状态？” 灵魂，原本是人类从蒙昧中所臆想的产物。 人们一直以来对自身都有无数个疑问，而这其中最大的疑惑，就是自己的意识从何而来？ 于是，远古时期的人们幻想出自己体内有承载着意志的物体，并在一代代的传承中丰富着灵魂的学说。 原本，这种东西是被崇尚理性的科学家们嗤之以鼻的。 但是随着科技文明的发展，却在很多次实验中间接观测到了它的存在。 而随着解刨学的基本，科学家们却一直没能找到人类得以承载自身智慧的生理结构。 迫于无奈之下，一个又一个的猜想被提出。 有人说是无数的神经元传递着意志，有人说是负责记忆的海马体承载了意志，有人说是大脑中数量庞大灰白质承载了意志…… 但这些猜测都不能服众。 直到某位天才的科学家提出假设，认为人们的意志隐藏在无法观测的量子领域，在无限微观的世界中，有着人类自身的投影。 就像古时候人们幻想中的灵魂那样，承载着人们的意志。 这种颠覆性的学说，自然很难得到大众的认可，最多一些宗教狂热分子将其捧上神坛。 然而，就在今天，人类世界的盖亚意识亲自告诉李季，他现在的状态就是量子态，就是灵魂态！ “怪不得需要那么庞大的运算，这是为了解析出量子世界自身投影的坐标啊！” 只不过李季还是有点不理解，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就为了变成量子灵魂？ 现在他已经逐渐掌握了这具身体，心念一动就可以随时回归现实，所以他反而不着急了。 这时，仿佛冥冥中有一股意志告诉他，去某个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妙，并不是通过语言交流，但李季能明白，这是人类集体无意识在与他对话。 心念一动，李季便直接从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了目的地的上方。 “那是！” 只见奔腾不息的金色海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这道漆黑的口子仿佛伤疤一般，不知横跨了多远的距离。 李季清楚的看见，当海洋中的海水经过这里时，居然本能般的绕开。 一股厌恶，恐惧，恶寒，等负面情绪在李季的心中开始滋生。 强忍着不顾一切毁灭这道裂口的冲动，李季在心中默默询问，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所有人类的心底。 “大敌！” “大敌！” “命运道标！” 只是模糊的感应出了这几个名词，李季就再也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了。 这就是所有人类的潜意识，为这道裂口取得的名字么？ 思索中，李季心念一动，离开了潜意识的海洋。 随着视线一阵模糊，李季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面前漂浮着量子原型机。 从刚刚的灵魂状态脱离，李季感觉到了一阵阵的不适。 就好像是上一秒还在无比辽阔的草原上奔跑，下一秒就被关进了狭窄的小木盒中。 晃了晃脑袋，将不适感略微驱散，李季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便下意识的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 但是下一刻，在李季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水杯竟然凭空悬浮，并且歪歪扭扭地朝着李季这边飞来！ 第八十章 天基运算系统上线！ “小莎，你看到了吗？” 李季有点兴奋，看来刚刚的一幕并非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的。 “检测到未知辐射读数，数据库中尚未记载，是否建立资料库？” “建立！” “请为其命名。” “唔，灵魂之力！” 在简单尝试了下新获得的能力后，李季重新将目光放在了量子原型机上面。 现在，天基计算云所有的配件都已经制作完毕，剩下的就是组装和发射了。 三天后的夜晚，太平州的边缘。 这里是一片面积广大的无人区，机械战士们正在来回巡逻。 早在一开始，李季就下令开始建造发射基地，在近千名机械士兵没日没夜的工作下，终于勉强达到了发射标准。 “竟然是阴天吗？” 李季看了看天空，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星空，不时还有凉风吹过。 “这样的天气没问题吗？” “模拟计算结果显示，不会对火箭发射造成影响。” 李季点了点头，看向了远处的那座数十层的高楼。 发射基地正是依托这座高楼建立的，现在哪里正有许多忙来忙去的机械士兵，在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为了今天的发射，李季特地将所有的电磁屏蔽装置一股脑全用上了。 并且周围数十公里范围内，所有能够联网的设备全部清空，连地下埋着的光缆都被剪断。 望着高达数百米的运载火箭，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这么个大家伙，几乎已经让李季目前手里的资源消耗的一干二净，并且可以预见的是，估计也没有办法再回收了。 “开始吧！” “指令收到，五分钟后进入发射倒计时，现清空现场人员。” 成群结队的机械士兵们鱼贯而出，沉默地充当护卫，而远在太平州边缘的其他星火队员，则是纷纷加大了对来往太平州人员的监控力度。 一时间，整座城市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氛。 “倒计时十秒，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点火！” “发射！”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足足数千吨重的火箭缓缓升空，并且越飞越高。 而李季则是紧张的注视着显示屏上的各项数据。 “第一阶段脱离，残骸自爆装置启动！” “第二阶段脱离，残骸自爆装置启动！” …… 终于，在李季期待的目光中，这枚运载火箭成功地将天基运算系统和他的保护装置，一同送上了太空！ 此时已是深夜，李季却依然守候在显示器的旁边，监控着从天基运算系统上发回的图像资料。 终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小莎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系统展开正常，正在开启领域通信！” 下一秒，所有的星火组织和义体帮成员的耳边都响起了小莎的声音。 “天基运算系统已上线，正在加密信息通道。”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标志着李季从这一刻，将无惧世界上所有的黑客入侵，哪怕是最强大的ai，现在也无法在赛博世界对李季产生丝毫的影响！ 不仅如此，在近乎无限算力的加持下，现在制约李季发展的，将只剩下物质资源！ “小莎，将计划中的暂停项目，重新开始研究吧！” 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李季对小莎吩咐着。 他已经忙碌了将近两天，此时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而此时的夜之城中，伴随着六街帮的瓦解，动乱也逐渐开始。 圣多明戈的外围，不甘寂寞的虎爪帮和漩涡帮，已经对这里的资源垂涎已久。 而更多的小帮派，也在各种商铺和酒馆附近徘徊，期待着一飞冲天的机会。 这三天中，街头上爆发的枪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似乎随着这么一大片权利的真空区诞生后，本就无比混乱的夜之城变得更加混乱了。 而这也与荒坂公司等巨头默不作声有很大的关系。 就在夜之城的居民人心惶惶的时候，另外一件事则是彻底让民众炸开了锅。 在南加州的边缘，一场争夺水源的战争，爆发了！ 两个自来水厂之间，悍然发动了针对对方的袭击，并分别雇佣了分属两个不同公司的安保队伍。 而支持两个水厂的上下游供应链公司，也在开战后数小时，向着竞争对手发动了袭击。 一天不到的时间，已经有大半个南加州被卷入到了战火中。 不出意外的，这两家为他们提供安保的公司，分别是荒坂和军用科技。 似乎一切，都在重演着七十多年前的第三次公司战争。 而在这种情况下，夜之城的荒坂，则根本无暇顾及城内的骚动。 李季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 短暂的了解了最近发生的大事，依然被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揉了揉因为睡了太久而有些酸胀的脑袋，李季接过了小莎为他准备的早餐。 一边吃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小莎，将之前城主府的那些猛料爆出去吧，我们去一趟夜之城。” 中午时分，李季一行五人，再一次来到了来生酒吧。 和上次一样，这回陪李季过来的，依然是三指他们几个。 穿过了喧嚣的吧台，罗格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跟我来吧。” 上下打量了几眼李季，罗格带他们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包厢中。 看得出来，最近罗格过得很不好，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联想到最近夜之城发生的事情，李季心中有点理解。 “所以，你是解决了那支车队？” 罗格随意的问着，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先看看这个吧，这是战斗的画面。” 李季微笑道，将千名机械士兵冲锋时的视频发给了对方。 在罗格震惊的表情中，李季补充道：“这样的军队，我还有更多，以及更强力的武器。” 罗格的失态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数十年的城府让她很快的冷静起来。 “那么，合作愉快，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到了此时，罗格对李季的实力再也没有了一丝的质疑。 “在风暴来临前，总会有无数只蝴蝶准备振翅，这段时间，我们只要等待就好。” 看着本地网络中针对城主府的声讨，李季微笑着说。 第八十一章 燎原战团 一个月后，圣多明戈已经变得一片混乱。 在一处商铺中，老板加里曼丹的心中一片悲凉。 看着不远处朝这里过来的帮派分子，他颤颤巍巍从抽屉中掏出了最后的欧金。 “第十二次了……” 从六街帮消失，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中，大大小小的帮派宛如蝗虫过境，纷纷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加里曼丹觉得他们每个都像是饿急了的的鬣狗似的，刚来这里就将爪子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为此，他特地将账户里的钱换成了欧金，以免随便来一个小混混就将自己所有的财富全部掳走。 “老家伙，我们是飞鹰帮！现在这片街区归我们管，之前一直没见你过来交保护费，所以哥几个就过来瞅瞅。” 一名梳着朝天辫的小混混手里拎着两把“统一”手枪，在货架上随意扒拉着。 “统一”手枪，物美价廉零件少，舍得花钱的话还能进行不少改装，是不少街头混混们的最爱。 “呦，小杂货铺收拾的不错啊，还有合成肉呐？” 这几名自称飞鹰帮的小混混们调笑着，把这间小商店里弄得乱七八遭。 加里曼丹叹了口气，将早已准备好的欧金递了过去，只求这帮人能早点离开。 “小伙子……呃，我是说飞鹰帮的大人们，这是孝敬您们的，小店最近的生意实在是不景气，拿不出更多了……” 朝天辫混混貌似是领头的，将一把欧金抄到手里数了数，沉吟了片刻。 然后猛地将柜台掀翻在地，上面的商品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呐？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看我不把你这老骨头拆了！” “大人啊，实在没有更多了，要不您看这屋里有什么，您就随便拿吧！” 加里曼丹被小混混一枪托砸在胸口，感觉肺部有点短路，缓缓瘫坐在地上。 几个呼吸后，胸口迸出了一道火星，才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飞鹰帮的混混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货架上挑挑拣拣。 就在这时，商店中的一道小门背后，传出了一声东西掉落的响动，令他们瞬间警惕起来。 “老家伙，里面藏着什么？” 加里曼丹的脑袋上顶着黑洞洞的枪口，神色有点慌张。 “是我孙女，不是外人！” 朝天辫混混脑袋歪了歪，示意其他人去开门，然后回头对着加里曼丹恶狠狠地说。 “哦？孙女？那要再加个人头费，你这点货可不够啊！” 但还没等到几人将门打开，一名身材高挑的黑发女孩便径直冲了出来。 手里还拎着把怪模怪样霰弹枪。 “古灵，不要！” 加里曼丹看到女孩后，忍不住惊呼。 “去死吧！杂碎！” 名叫古灵的小女孩对着面前伸出手准备开门的混混，在愤怒中扣动了扳机。 这把看起来仿佛破烂一样霰弹枪居然在此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一发下去，两名混混的上半身居然就这么被轰成了碎渣！ 而古灵也被这股后坐力直接顶回了屋子里，一屁股坐到地上。 “靠！你找死！” 朝天辫混混被开枪的巨响吓得一个趔趄，转头后才发现古灵已经摔到了屋子里面。 也没管死掉的两个同伴，恼怒的他准备直接干掉加里曼丹泄愤。 “不！爷爷！” 古灵看着对方狞笑着将枪口对准了加里曼丹，有些失神的喊着，挣扎着准备重新站起来。 而加里曼丹早在看见古灵冲出来时，直接就地一个翻滚，在飞鹰帮剩余的两人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窜到了墙角。 加里曼丹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动作最快的一次！ 在角落中掏出了之前藏在这里的微型冲锋枪，子弹早已经上膛。 轰鸣声响起，飞鹰帮剩余的两名混混倒在了血泊中。 “古灵，你没事吧！” 加里曼丹看到屋子里的混混已经死光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朝着他孙女那里跑去。 “我没事，爷爷，你干掉他们了吗？” 古灵这时才挣扎着站起来，刚刚霰弹枪的后坐力现在还她的胃阵阵翻江倒海。 加里曼丹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狼藉的商铺。 “小古灵啊，你太冲动了，就算将这些人都打死，我们接下来恐怕会麻烦不断。” 古灵低着头，眼中带着几分挣扎，过了一会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扬起了脑袋。 “不，爷爷，我们有反抗的能力，这把枪，还有哪些混混的尸体就是证明！” 加里曼丹有些愕然，没有想到他心中一向乖巧的孙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古灵，你今年才十六岁，是不会懂的，还有这把枪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给过你可以购枪的钱？” “这是加入燎原战团的证明！哪怕是一颗微小的星火，聚合起来也会烧遍整座夜之城！” ………… 月明星稀，遥望着远处的那座废弃的老式工厂，加里曼丹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吗？你说的燎原战队的秘密据点？” “对的对的！” 古灵看起来很兴奋，猫腰拉着爷爷小心的进入工厂中。 “古灵还是太年轻，希望不要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组织吧，要是情况不对，就赶紧带她脱离这里。” 加里曼丹在心中思索着，同时也惊讶的发现，从暗处不时还有其他人如他们这般，悄悄的来到这座工厂。 “这么多人吗？” 喃喃自语着，加里曼丹跟随着古灵，走进了厂区深处。 在一座普通的厂房门前，有一道向下的楼梯，古灵看了眼四周，随后二人缓缓走入地下。 道路尽头是个小门，旁边站着两名身穿长袍的高大人影，看不清长什么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两人壮硕的离谱，都有接近两米五的身高。 “请出示身份牌。” 其中一名黑袍人嘶哑的开口，古灵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小巧的卡片，被对方接过去。 加里曼丹注意到，他们不仅身上披着袍子，连手上都戴着手套，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紧紧地。 这样的发现让他心中一紧，这样藏头露尾，可不像什么好人啊！ “身份确认，联盟编号004589，请解释身边这个人的身份。” 也没见对方如何查看，只是接过了卡片拿在手里片刻，便重新递了回来。 “这是我爷爷，我请求作为他的引导人，将他吸收进战团。” 古灵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了解，这是临时身份证明，考核期间禁止喧哗，禁止探究身份，违背规则将受到联盟惩罚，这是你们的面具和斗篷，进去吧。” 在接过面具的时候，加里曼丹终于看到了这名黑袍人的面容。 在层层的布料下面，一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机械眼睛，正在毫无感情的盯着他。 第八十二章 芯片与控制，量子与灵魂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加里曼丹在经过漫长的向下延伸的甬道之后，来到了一座地下大厅中。 大厅中的灯光很明亮，宛如白昼一般，这使得刚刚经历过黑暗的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好多人啊！” 这处地下空间有将近两个足球场大小，隐藏式的光源照亮了这里的每一处角落，中央是一处半米高，大概一间房屋大小的台子，上面挂有一面硕大的火炬形旗帜，旁边是面显示屏。 此时地下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加里曼丹粗略算过去，便发现这里现在有不下于四五百人，并且还有人从周围的甬道中走出。 刚刚他走出来的地下通道，这里一共有十多个，并分属不同的方向。 场中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身上披着宽大的袍子，看不清面容。 “你每天都会来这里吗？这就是燎原战团的总部？” 加里曼丹吃惊于这座地下建筑的规模性和隐蔽性，忍不住低声向古灵询问着。 “怎么会每天，像今天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碰到，我也才加入这里不到两周，今天的聚会通知是前几天发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入口处再也没有人进来了。 “咳咳，人应该已经到齐了。” 在古灵和加里曼丹的注视下，一名同样身穿长袍的人影走上了高台。 “那么，第二届星火联盟下属燎原战团全体会议，现在开始！” 在现场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吊顶上落下一枚怪模怪样的圆形装置，并且闪烁着微光。 随着半空中的物体落下，一道略显虚幻的身影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大家好，我是星火联盟的负责人，欢迎你们加入燎原战团。” ………… 会议已经结束了，李季伸手关掉了投影装置，然后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啊，之前看电视上的讲话，还以为会很轻松呢。” 在最近这一个月中，由于之前李季在网络上发出的那些关于城主府的黑历史，所造成的连锁反应已经初见成效。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每天都有数千名居民聚集在城主府的大门口，拉着横幅抗议。 在李季披露的内容中，各种暗线交易，阴谋刺杀，隐秘操纵资源物价，扶持帮派势力…… 林林总总的罪状直接令现任城主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更别说那些与之勾结的其他市政官员了…… 总之，现在人们对当局的态度已经到达了某种临界点。 为此，ncpd和暴恐激动队的人不得不每天都在各种重要场所来回巡逻。 也正是这段时间中，李季才得以将势力直接渗透进夜之城，在底层居民中秘密组建了燎原战团。 向加里曼丹他们所看见的地下基地，在此时的夜之城中一共有三座。 当然，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的在民众中宣传星火的理念，除了最近夜之城的动乱之外，更得益于天基运算系统的将近无限的算力支撑。 在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在婴儿时期在身体内植入了神经插槽。 官方的解释是为每一位公民制作电子身份信息，减少资源消耗。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是，大型公司利用他们的技术与资源，与各国政府签订协议，直接买断了神经芯片的制作权与维护权。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所有的喜好，行动轨迹，家庭成员，社会关系，任职公司等一系列信息，都会由神经芯片收集，并上传到由各国政府重兵把守的中央数据库中。 理论上来说，除非是触犯了各国法律，否则这些信息将会一直封存。 然而…… 公司会以定期维护系统的名义，每隔三个月就从数据库中调走全部信息，美其名曰检查系统漏洞。 实则确是利用这些庞大的数据，精准收集他们想要的所有个人资料。 无论是针对每个人的个性化广告推销，还是各国高层的行踪数据，公司们若是想，甚至可以越过执法机构，直接远程定位到任一公民的位置。 若是这个人身上还安装了感官型义体，比如歧路司的义眼，他们还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直接远程连接，看到公民们看到的任何画面。 一般而言，这种信息传递只有高级黑客们能够屏蔽，当然，多数情况下公司也不会这么干，最多利用个人信息发发小广告。 但是这种定位对李季和星火而言却是致命的。 他不能够将所有人的安全寄托于公司的粗细大意上。 所以，利用天基系统，李季在这段时间中与小莎配合，成功研发了两套系统。 其一是可以大面积覆盖的联盟身份编号，能够直接屏蔽掉神经插槽中的中央芯片向外传递信息。 这种技术的原型就是一开始安装在莉亚身上的芯片，也就是之前古灵所获得的联邦编号。 其二就是依靠强大算力，反向入侵中央数据技术。 在这项技术下，任何获得联邦编号的成员，在上传的公民信息中，都会显示其按照原本的生活轨迹行动。 甚至还会修改其人际关系网中的所有数据！ 这样庞大的计算量，在以往看来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件，但在天基系统的支持下，却完全可以做到。 损耗的算力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小莎，这段时间针对夜之城重要数据节点的控制，完成的怎么样了？” “已完成了30%，但是剩余目标都有多重物理方式隔绝，进度会慢一点。” “这个不急，这是项持久的工作。” 李季缓缓起身，走到了另一边的工作台旁。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中，李季对之前剩余的量子材料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在发现了灵魂与量子信息之间的秘密后，他萌发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季伸出双手，重约一吨左右的试验台在他面前上下翻飞。 这种奇妙的能量来源是他体内的潜意识之海，在这段时间的针对训练下，已经初有成效。 但李季所想到的远不止这些。 “如果灵魂就是人类在量子世界的投影，而量子世界隐藏在盖亚意识中，那么……” “如果能够直接沟通盖亚意识，并在其中收集足够多的量子信息场，是不是可以直接塑造出灵魂呢？” 怀着热切的目光，李季看向了正处于培养皿中的克隆人原型。 第八十三章 帮派之战（一） 量子领域是目前人类世界的最高智慧，尽管科技如此发达，但人类仍然没有勘破其中的奥秘。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么我之前在盖亚世界中所沟通的‘信息’，说不定，真的就是一个个完整的灵魂投影！” 这样的话，除了可以凝练出新的灵魂，李季甚至还能再现出历史上的那些人类最杰出的智慧。 就在李季痴迷于量子世界的神奇中时，一道通讯请求打断了他的思路。 皱着眉头接通后，罗格的身影出现在李季眼前。 “帮派战争，开始了。” 罗格的声音有点低沉，通知完李季后，便主动切断了通讯。 “一个多月吗？倒是和我想象的时间差不多，那么，就出发吧。” ………… 手里握着燎原战团发放的制式霰弹枪，古灵的眼泪止不住的洒出。 加里曼丹的左腿已经消失，断裂处一片血肉模糊。 在聚会结束后，加里曼丹在路上一直感叹着联盟的好处，夸古灵长大了，知道在夜之城中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谁知在回去的路上，便遇到了帮派之间的混战。 几伙不同的势力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子弹与手雷到处横飞。 在掩护古灵时，一枚从天而降的手雷带走了加里曼丹的左腿。 感受着背上的爷爷越来越虚弱，古灵不敢停留，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着，希望家中藏着的医疗箱能够派上用场。 这一路上，到处都在打架，街道两旁的商铺纷纷关门，连义体医生和武器商贩都不知所踪。 平日里随处可见的狗仔记者们也不见踪影，想来是都去报道荒坂和军用科技之间的对抗了。 好不容易从纷飞的战火中赶到家中，古灵又开始手忙脚乱的寻找医疗箱。 利用从燎原战团学习的战地急救知识，古灵对加里曼丹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望着沉沉睡去的爷爷，古灵紧了紧手里的霰弹枪，一咬牙，直接冲向了外面混乱的街道上。 她得找到一名义体医生，才能保住爷爷的生命。 在走出房门的前一秒，她怀着最后的希望，古灵连通了燎原战团的专线，并用期盼的声音说出了自己需求。 “收到，请原地等待，尽量保护好自己。” 在古灵说出信息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便直接挂断了通讯。 “真的会来吗？” 在一片混乱的小商铺里，古灵看着陷入昏迷的爷爷和破败的房间，忍不住小声啜泣着。 ………… 具体是什么势力率先开启的战斗，村田扉已经不想知道了。 作为虎爪帮的区域首领，他只想快点将面前的敌人全部消灭。 以往用来维持秩序的ncpd和暴恐机动队，现在都被胆小的城主聚集在了城主府周围警戒。 就算有其他维持秩序的队员，也都在聚集在夜之城的边缘，在那边管理着数以万计的从南加州逃难而来的难民。 所以夜之城居然短暂的陷入了管理的真空期。 村田扉看到了这一点，他相信虎爪帮的高层也看到了这一点。 但问题在于，其他的帮派也看到了这一点。 “该死，还没好吗？是不是帮里平日里对你们都太好了，才让你们现在这么懒散？” 村田扉怒气冲冲的喊着，前方的压力越来越大，然而从帮派里运过来的补给资源却还是迟迟未到。 “路上遇到了其他帮派的拦截，这边恐怕得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一名虎爪帮众回答着，然后拎着冲锋枪快速跑开了。 “该死的漩涡帮，前几年就开始抢我的资源，今天竟然还敢直接拦在路上，真当我是泥捏的么？” “赶紧给我去死啊！西内！” 随手轰掉一名漩涡帮成员恐怖的大脑袋后，村田扉搬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 一台军用的战争机甲！军用科技撤退时留下的高级货。 瞧瞧这充满着暴力美学的机身，连上面的微型导弹发射器都设计的这么具有美感！ 村田扉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想知道，漩涡帮那可怖的眼睛改造，是不是也会被吓的目露恐惧？ 翻身坐在这台机甲的内部，在周围好几名助手的配合下，村田扉成功发动了大机甲。 狂笑着朝着漩涡帮的阵地冲去。 在义体的作用下，村田扉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敌人拔枪的动作迟缓的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 “驾驶着机甲，这种状态只能持续十秒，再多就不行了，速战速决吧！” 在街对面漩涡帮众眼中，村田扉仿佛瞬间快了好几倍，顶着子弹就这么冲了上来，一瞬间就冲破了他们精心布置的防线。 “奶奶个腿，瓦伦迪诺帮的人不是说已经在他们背后有埋伏吗？怎么还不到？打个屁的补给线？一群不靠谱的家伙！” “顶住顶住！高爆弹呢？再不用那团铁疙瘩就冲过来了！” 在村田扉的视角中，漩涡帮朝他身上倾泻的炮火就像是挠痒痒，根本就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干扰。 “嘿嘿嘿，臣服于虎爪帮的意志吧!” 狞笑中，他开启了身上的微型导弹，来自康陶的智能系统自动将面前的敌人全部锁定。 一枚又一枚的飞弹将面前的街道化为阵阵火海，不时有漩涡帮成员被爆燃的气浪掀翻。 “一起冲啊！” 村田扉兴奋的大吼着，带领着剩余的虎爪帮，朝着那些乱成一团的漩涡帮成员开火。 “杀杀打打，打打杀杀！” 在村田扉的肆意开火下，剩余的漩涡帮很快就被逼到了街头的另一端。 就在他想乘胜追击时，身边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村田扉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股势力。 “瓦伦迪诺帮！你们竟然背叛！” 一大群瓦伦迪诺成员无视了村田菲的怒吼，领头的那人掏出一枚手雷，冲着村田菲竖起了中指。 街道两旁的建筑上也出现了端着枪械的瓦伦迪诺成员，那枚手雷的爆炸声仿佛是某种信号，这些人居高临下的朝着村田菲发动了攻击。 战况逐渐变得混乱，不同帮派之间因为新仇旧恨，再加上稀里糊涂的合作，谁也不知道当前的盟友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朝你捅刀子。 此时发生在这条街道上的混战，只不过是圣多明戈诸多混战的一场缩影。 第八十四章 帮派之战（二）（快二十万了可以宰了，求票票啊） 维塔斯高塔，位于圣多明戈境内。 作为夜之城规划之初就修建的综合商业建筑，这么多年过去，它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功能。 现在这里面都是一些廉价的小旅馆，偶尔也有改装义体的小作坊。 李季正静静的站在塔顶，身边只有罗格一个人。 “你的那些金属机器人朋友呢？别告诉我，最后你只是耍嘴皮子厉害。” 站在高处看下方的城市，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巷子里的枪战也都消失了。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带领机器人大军，将这里夷为平地吗？” 李季坐在了天台上，掏出来一大瓶可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东西倒是仍然历久弥坚。 罗格显得有点不耐烦，显然这么悠闲地坐在天台上看风景不符合她的性子。 “帮派的诞生由来已久，就算此时将下面的人全部消灭，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像蟑螂一样，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是你说要解决他们的……” 罗格瞪大了眼睛，用力拧开了汽水瓶子，手劲有点大。 “是啊，既然要解决，总归彻底一点比较好。三指？” 最后一句话李季是对着内部通讯说的。 “在的，老大。” “给他们打个样吧，第一枪总是要有人开的。” ………… “竟然真的过来了！” 古灵的内心充斥着惊喜，天知道这个小丫头在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眼前这群浑身上下都隐藏在斗篷中的家伙们，宛如神兵天降一般，毫发无伤的穿过了街道上的混战，急匆匆的赶到了这座小商铺里。 “那个，我爷爷在……” 还没等古灵的话讲完，这群人就直接奔着小屋子里面的加里曼丹去了。 “难道是义眼定位？是了，组织这么强大，肯定会在自己人身上安装这些基础插件的。” 这是一支五人的标准战术小队，两人负责警戒，一人负责治疗，另外两人负责打下手。 之所以用斗篷覆盖全身，这当然也是李季的主意。 毕竟，虽然现在机器人很常见，但以他们凶悍的卖相，直接明晃晃的出现在夜之城的话，会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目标失血过多，同时多处肢体残缺，需要送到战团基地进行救治，现在已经进行紧急处理，是否授权？” 忙活了好一阵，一名机械士兵突然抬头对古灵说道。 “啊？” 古灵明显没反应过来，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爷爷身上了。 “是否授权？” 见对方没反应，机械士兵又重复了一句问话。 “那，授…授权？” “指令收到，现转入编号00458节点任务，护送联盟公民，现对接天基系统，请求战地视野。” 机械士兵双眼上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似乎是在规划路线。 随后几名机械壮汉不由分说地就将加里曼丹小心地放进了带过来的大型金属箱子中，从外表看上去，这些箱子更像是棺材而非保护装置。 “目标已移入贝塔号营养液注入与生命维持一代进化装置，准备撤离。” 贝塔号营养液注入与生命维持一代进化装置？古灵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发明这个东西的人，一定是起名鬼才吧…… “燎原战团现已发布一级战备，您可以选择呆在这里，接受我们的保护，或者拿起武器，驱逐街头上扰乱社会秩序的暴徒。” 临走时，机械士兵是这样对古灵说的，而她也在刚刚收到了战团内部的最高指令。 等待保护或者出门反抗？ 对古灵来说，看似有两个选择，但她知道，自己能选的其实只有一种。 “我选择接受战备调令，正式成为燎原战团所属，圣多明戈战区的队员！” 自从开枪打死了那名飞鹰帮的暴徒后，古灵就已经在心底做出了某种觉悟。 “欢迎您的加入，公民。” 一个柔和的女声在古灵耳边响起，然后她的视野中出现了规划好的任务目标。 “好温柔的声音啊……这个目标，是先去拿装备吗？” 古灵喃喃的自语着，然后将那把大的有点过分的霰弹枪扛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 ………… “没错，我的确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将这些街头上的暴徒全部消灭，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似乎是看出了罗格的不解，李季只好淡淡的开口。 “如此做法，不过是夜之城居民眼中的另一伙暴徒，纵使可以获得片刻安宁，但罪恶与丑陋依然会在暗处滋生。” “只有人人相信的规则，才会使人们敬畏，并自发的维护。” 说完后，李季的目光从城市移开，望向了罗格的老脸。 “该你了。” 罗格站在天台上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不懂你的意思，但事到如今，只希望你没骗我吧，否则，我这几十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眼底的光芒流转，罗格似乎在沟通着什么。 “夜之城的自由佣兵们，我是罗格，来生的主宰。” “现发布一条最高任务，相信你们也知道了现在发生在圣多明戈的混战了吧？” “任务的目标是，那些在街头大打出手的帮派暴徒们，至于酬劳。” 说到这，罗格忍不住朝李季瞅了一眼，对方还他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所有在这场战斗中缴获的武器装备，战后可以在燎原战团内出售，价格是市场价的双倍！” 一时间，这道信息通过罗格多年经营的情报网络，飞速发向夜之城所有的自用佣兵。 数分钟后，随着第一位进入圣多明戈的佣兵开始战斗后，越来越多的佣兵们蜂拥闯进了这里。 毕竟，没谁会和欧金过不去。 “三指，磨蹭什么呢？”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另一边，三指带领着数名星火的成员，身上穿着燎原战团的制服，按照小莎给与的战术目标，也加入了混战中。 “为了圣多明戈的和平，赶走这些暴徒！” 三指和星火的队员拿着大喇叭，满大街乱晃，不时拿着燎原战团的制式装备解决了一队队帮派成员。 也正是他们这样的做派，让一双双躲在暗处中的眼睛所发现。 “娘的，这帮家伙还真当圣多明戈没人了么？ncpd不管这里，我自己管！” 那些躲在建筑中的燎原战团编外成员，老早就收到了一级战备的调令，但却响应者寥寥。 如今看到了窗外正在奋战的“同僚”，最终也一个个的把持不住，接进了小莎的战术系统中，为自己的家园战斗着。 ……………… ps. 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一周多就要上架了，书友大大多多支持下啊！ 上架之后的话就会恢复正常更新，一天两章是基本的，至于更多的话…… 只能说我尽力吧，作者是兼职，是不是要全职写作还是要看大家的支持啊! 最近实在有点忙，更新的时候过于阴间，损失了好多追读…… 作者面壁去惹，对吧起！ 第八十五章 虚空护盾发生器（继续求票票！） 看着下方城市中不时闪烁起来的点点火光，李季知道那是枪口爆燃出的焰火，证明又有了那个倒霉蛋负伤或者死亡。 “算算时间，城主府的那帮家伙们也该坐不住了吧？” 李季遥望市政广场，不时从天空划过的浮空车，证明那个方向一点也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那么，关于燎原战团的事，接下来就拜托罗格你了哦？” 李季的身体缓缓飘向天空，以一种无视了地球重力的方式飞行着。 “知道了，真羡慕你这家伙可以飞起来，是什么未知的科技吗？” 罗格看着李季从高空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自语着，随后转身从天台离去。 而接应他的，正是李季手下的机械士兵。 这座高塔，已经被李季在这一个月中，隐秘的改造成了燎原战团的总部。 “曼恩，城主府那里情况如何了？” 李季一边在空中疾驰，一边向着正在市政广场上隐蔽潜伏的曼恩说道。 “表面上看还是老样子，许多举着横幅抗议的居民在叫嚣着让城主出门解释，甚至还有人喊出了让城主下台这样的口号。” “不过天上不时有浮空车降临，守卫们也似乎频繁的和利用无线电沟通，应该是里面出了什么事。” 看来情况还是按照李季设想的那样，夜之城的城主大人显然已经受够了这些刁民，打算做点什么。 就是不知道他想做点什么呢？直接武力镇压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李季如此的想着，若非实在时间太短，小莎根本来不及对夜之城进行全面的网络入侵，如果这场战斗发生在三个月之后就好了。 到了那时，无论对方有怎样的手段，李季都能通过无处不在的网络清楚的了解对方的全部动向。 “明白了，曼恩你继续隐藏，时刻关注那边的动向，但是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就在李季准备切断通讯的时候，对面却突然传来了开枪的声音。 “曼恩，发生什么事了？” “……场面有点复杂了，好像是在推搡中，有名守卫擦枪走火，将一名居民给击毙了，现在人们正在疯狂的抗议，并且……” 曼恩似乎咽了口唾沫，从通讯器中传出了阵阵的骚乱声。 “而且人们似乎想直接冲进城主府！” “收到，你注意安全，先让队员不要轻举妄动，我这边还需要时间。” 果然，长久的压抑已经让这里的居民到了某个极限，发生在城主府的事，只是一种夜之城制度下的必然。 而自己布置在城主府那边的手段，说不定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和罗格猜测的不一样，李季现在之所以能够在天上飞，靠的可不是什么黑科技，而是李季自身的能力。 这种被李季命名为灵魂之力的东西，除了能够隔空抓起物体，在李季的多次试验后，终于成功将自己送上了天。 “走直线的话，真的要比在地上跑来跑去快多了啊。” 前方就是李季的目的地，也是他这次最大的目标。 “科罗纳多海湾，夜之城最大的港口和重工业区，终于到了！” 对于混迹在夜之城努力奋斗的小青年来说，对于荒坂强大的印象，首选绝对是那栋高耸入云的荒坂塔。 那栋代表着权利，精英，强大的高楼，不知道被多少人暗中当成了目标，就连数十年前的摇滚小子，也将谢幕演出的舞台放在了那里。 甚至不惜在荒坂塔中，引爆了一枚战术核弹，期望着这里的倒塌能够将不可一世的荒坂打倒。 但剥下重重的表象，很少能有人知道，荒坂在夜之城真正的核心，并不是什么荒坂塔，而是这座巨型工业区。 而荒坂塔，就算是被核弹轰的七零八落，也仅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完成了重建。 至于那些辐射？ 公司有的是对付的办法，如果不是造价过于高昂，恐怕如今的时代，核武器早就变成常规武器了。 “小莎，探查过了么？” “库吉拉号航母已经在两周前离开了这里，目前已经离开了联邦境内，似乎是在与军用科技的天空堡垒在大西洋对峙，这里的防御力量比之前下降了40%。” 看来军用科技这次，还真的是无意中帮了自己大忙啊，说起来，星火的理念能够在夜之城传播，也多亏了他们。 真是个大好人！ “我们现在能集结的力量有多少？” “按照你的吩咐，共计一万两千名机械战士中，这里来了八千名，两千名在圣多明戈参与燎原战团的建设，两千名在夜之城重要武装防空节点隐蔽。” 小莎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这些，剩下的常规武器还有陆基弹道导弹发射平台一百架，电磁脉冲屏蔽装置十台，一代赛博坦装甲二百架。” “以及利用量子技术最新研发的，虚空护盾发生器一台。” 不知不觉间，在夜之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季已经暗中集结了如此庞大的力量。 但这也是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虽说科技的代差能够将物质资源的利用率提高到极限，但李季并没有源源不断的资源补充。 “量子意识重铸技术的开发已经在实验室证明了可行性，如果这次的计划能够完成，下一步，就是在夜之城掀起第五次工业革命！端坐在醇2能源上构建的赛博时代，该成为过去式了！” 李季在半空中冷笑着，没人比他更清楚，拥有着连通盖亚意识，并且冥冥中和其绑定的他究竟能够迸发出怎样的智慧火花。 尤其是，这个盖亚意识因为未知的敌人，而在拼命自救着…… “既然已经无惧了核子的威慑，那就，开战吧！” 在人眼看不见的量子世界，一道道讯息在这里飞速疾驰，那上面包含着李季的意志。 数千名早已在这里埋伏许久的机械战士，纷纷从地下的暗道中探出头颅，身上还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下一秒，嘹亮的警报响彻在整个工业区，负责监控的荒坂特工满头大汗的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要紧牙关，按下了代表最高战备的红色按钮！ 第八十六章 科罗纳多湾之战（一）（票票，求票票！） “启动电磁脉冲屏蔽装置。” 小莎冷漠的意志跨越了庞大的战场，早已在地下等候许久的机械战士瞬间启动了在自己身旁的魔方形状装置。 像这样高达数米的科幻造物，早已遍布在科罗纳多湾周围，随着小莎一声令下，一道看不见的电磁屏障将整座港口尽数包围。 “强权带来正义！口径即是真理！伟大的星火意志，必将扫除所有潜藏在人类社会中的饕狗！” 当金属的嗓音喊出嘹亮的口号，荒坂的特工们无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义体进化的道路，就是逐渐用金属代替血肉之躯。 而当人类的意识化为虚幻的数字灵魂，再反过来控制数以千百计的金属机器人，这便是义体的极限。 小莎她……就是这样的人类灵魂，也就是义体进化道路上绝对的先驱。 关于这点，当李季在盖亚意识中成功召唤到小莎的量子投影时，就已经明白了。 “陆基导弹，准备进入发射状态！” 半空中的李季下达了指令，数百台笨重粗狂的卡车缓缓从地下驶出，搭载着方形的发射平台。 随着阵阵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集装箱大小的发射平台逐渐展开，高高昂起的弹头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数条又黑又粗的铁管从卡车的底部伸出，朝着土壤深层插去，为这座庞然大物提供着牢固的基座。 十余秒后，数百台发射装置终于完成了发射前的准备，只等李季一声令下。 “还是太慢了啊，如果没有机械军团的掩护，恐怕这些东西刚一出现，就被敌人的炮火轰成了碎渣，射程还是太近了，没来得及完成天基制导部分。” 李季皱着眉头，看着从工厂各处涌出了荒坂特工。 粗略的计算过去，恐怕出现的人数已经不下万人，而且后方的仓库中，还在不断的涌现出各种型号的战车。 “比军用科技的魔蜥更加先进的战争平台吗？也对，那台魔蜥也是数十年前的古董货了。” 机械军团此时已经与荒坂的特工短兵相接了，双方在间隔数百米的距离下利用掩体互相扫射，为后方的重型武器发射争取时间。 “果然不愧是荒坂的私兵，这样的训练有素，根本就不是那些杂牌能比的。” 这些荒坂特工们，平日里都在厂区不间断的进行着训练或者巡逻，俨然一副军营的样子。 而那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工厂们，早已没有了任何人类工人，全部都是依靠着先进的智能技术和自动化机器。 每一分钟，这里都会生产和集散海量的资源，通过远处的港口分散到世界各地，说是荒坂在夜之城最重要的地方一点也不为过。 天知道荒坂在这个地方聚集过多少的私人武装，只不过现在因为与军用科技的军备竞赛，将大多数士兵调离了夜之城，而这无形中也给了李季强攻的机会。 “陆基导弹，开火吧！将那些碍眼装甲车炸成灰！” 所幸，虽然此时李季研发的弹道导弹射程只不过能够发射数公里，而且用的还是最原始的抛物线弹道，准确性大打折扣，但是射程范围也还是超过这里的那些荒坂装甲车。 “反重力悬浮技术，斥引双力导航技术，醇2能源压缩机，这些装甲车上的花头还真不少啊，就这么毁掉，真是可惜了。” 说是导弹，但李季觉得更像是大号的榴弹炮，只是利用反冲力将弹头推出去而已。 百枚陆基导弹飞向了高空，朝着荒坂车库中源源不断涌出的装甲车直射而去！ 而荒坂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在李季的注视下，后方厂区内的平地迅速变形，里面也缓缓升起了战术弹头！ 和这边的伪导弹不同，荒坂发射的是正儿八经的导弹，具有追踪技术。 可惜，李季算了下，和这边百枚的弹头相比，荒坂的地下只升起了数十台这样的导弹井。 可能荒坂的人也没想到，在夜之城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到拿弹道导弹轰击他们的重工业区吧…… 随着两拨导弹相遇，天空中猛地爆发出数十朵璀璨的烟花。 轰然的巨响在战场上空爆发，许多荒坂的特工因此面色苍白，一看就是新兵。 “战争，这就是战争么？” 一名战士被高空中的爆炸震的头昏眼花，随后被远处的机械士兵一枪击中了胸口，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轰飞了数米远，胸前的合成肌肤完全破裂。 “医疗兵！这里有伤员！” 但还没等救援人员赶到，又是阵阵轰鸣声响起，突破拦截的陆基导弹重重地砸在了后方的装甲车上，将数千万元成本的机器化为了一堆破铜烂铁。 “两次拦截吗？” 高空中的李季默默计算着，荒坂拦截系统可以将这边的导弹拦截两次，也就是一轮齐射下去，最起码可以将三分之二的火力消灭在空中。 “这可不行啊！”李季喃喃的说道，同时又一道指令发送了出去：“启动赛博坦装甲，带领机械战士小队强行突破，毁掉那些发射井！” 沉寂许久的赛博坦装甲终于再次踏上了战场，只不过现在里面坐着的不再是李季，而是一名名由小莎操控着的机械士兵。 由于李季的原因，他驳回了小莎在每一名机械士兵上安装战斗ai的请求，而是直接将这些士兵的控制权直接交给了小莎。 原本这样的做法，以小莎的算力根本无法做到，但现在有了天基运算系统，这样的的异想天开成为了可能。 精准而高效，现在的机械军团完全可以这样形容。 当二百架高达十余米赛博坦机甲出现在战场上时，带给荒坂士兵的只有对于未知的绝望。 曾几何时，人类抛弃了单兵大型机甲的研发，理由是无法达到各种导弹头的性价比。 但当这些恐怖的战争机器陈群结队的出现在战场上时，敌人的噩梦降临了。 常规的火力根本无法对这些超规格的战甲产生根本性的创伤，而遍布全身各处的推进装置则让其有了快速的反应力，可以在敌人集火之前迅速的脱离。 再加上小莎强悍的计算能力，可以精准的计算出荒坂军团的薄弱点，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强行碾压过去，这些士兵们根本无法抗衡。 第八十七章 科罗纳多湾之战（二）（票票，求票票！） 大地在震颤，代表着星火意志的赛博坦装甲正在忠实的履行着李季的任务。 高能激光束在经过重重的压缩后从赛博坦装甲的肩炮发出，毁灭着沿途的一切敌人。 战场上的空气因为这些高热的光束而变得粘稠，荒坂士兵们即使配备了最先进的义体，也无法克制这种来自生物最本能的恐惧。 “啊！西内西内！去死去死！” 一名士兵九十度的抬起头，眼中因为恐惧到极致而露出了疯狂的神采，面对着数层楼高的赛博坦机甲，不闪不避的倾泻着自身所有的火力。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赛博坦机甲的铁蹄踩进了土里，没能翻出丝毫的浪花。 在周围士兵恐惧的目光中，这台巨型机甲缓缓抽出了背上的巨型武器：一把长达十米的宽刃锯链剑！ 阵阵的轰鸣声从剑身上传来，那组成剑刃部分的居然是钢铁打造的锯头，隐隐间还有电弧闪过。 这玩应的造型就像是放大无数倍的电锯加电棍！ 随着这件武器的抽出，拦在赛博坦机甲面前的荒坂士兵们，宛如风中的落叶一般，均被拦腰切断！ 少数装备着时停义体的士兵，在惶恐中逃过了一劫，但也很快就被跟随在赛博坦机甲身后的机械战士们射成了碎片。 二百架赛博坦机甲，就宛如二百个一往无前的钻头，将荒坂士兵密不透风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机甲士兵们顺着撕开的防线蜂拥而入，利用各种武器在战场上倾泻着星火的意志。 激光炮，重型导弹，蜂巢导弹，高斯步枪……各式各样的武器从机械士兵的双手喷涌而出。 纵然荒坂士兵的数量是机械战士的数倍，一时间战况也陷入了胶着中。 往往一名机械士兵，荒坂就要付出十余名甚至数十名生命的代价才能摧毁。 “他们的底牌应该不止这些，但现在却依然是常规火力，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李季看着星火军团缓缓朝着目标推进，似乎胜利只在于时间问题，但是他相信，荒坂公司不可能只有明面上的这些力量。 “还不动用某些底牌吗？还是说荒坂现在根本就没把现在的星火放在眼里？既然这样，那就再逼你们一把！小莎，让一队赛博坦装甲，进行壁垒展开！” “收到！” 就在战场上的荒坂士兵苦苦抵挡着赛博坦机甲前进的步伐时，地面上发出了阵阵令他们不安的震颤。 在他们震撼的目光下，十余台深入战场的巨型机甲竟然就在原地展开了变身！ 赛博坦机甲粗壮的四肢化为了巨型的战锤，整个趴在了地上，不断朝着地面轰击，造成了巨大的深坑，机甲们庞大的身躯也因此深陷地面。 但这还没完，只见那巨型机甲露出地面的部分，在机械的传动中，居然缓缓变化成一座座高大的战争堡垒，收纳着周围零散的机械士兵！ 不过数分钟，战场上就多出二十余座这样的堡垒。 依托于庞大的战争堡垒，机械战士们得以在平台上抵御住敌人疯狂发射的重型火力，从而组装一些足以改变局部战役走向的战略武器，比如…… “初型电磁发生装置！” 随着李季期待的目光，一座座缠绕着线圈的高塔在堡垒上搭建完毕，高塔顶端是环绕着巨型圆环空心装置，点点幽蓝色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就让我看看，当电磁科技与量子技术结合后，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吧！” 在经过数秒钟的短暂蓄力之后，一团深蓝色的光球缓缓浮现，并慢吞吞的朝着不远处的地面轰击。 当蓝色的光球靠近地面后，一团围绕着光球的电弧猛然炸开，并朝着附近扩散。 所有在附近的荒坂士兵们，均被从内而外的烤了个外焦里嫩，死状异常凄惨。 光是一发这样的电磁炮弹，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战场上大面积的清空，而这样的武器，目前有二十个。 “我就不信，这样你们还能做得住？算算时间，荒坂塔那边应该也发现不对劲了吧？” 在李季冷漠目光的注视下，远处的厂区终于出现了异动。 “来了吗？荒坂的底牌？” 一枚枚圆球造型的炮弹落到了战场中央，在空中爆发出了阵阵淡蓝色的波纹。 随着波纹的扩散，大批大批的机械士兵发生了故障，身体中爆出了一团团的火花。 而那些不幸被卷入其中的荒坂士兵们，也纷纷尖叫着失去了对身上义体的控制，随后眼睛一黑，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真狠啊，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这是emp？电磁脉冲炸弹么？” 仅仅刚刚的几枚炸弹，就造成了将近百名机械士兵被消灭，而受此影响的荒坂士兵们，只会损失的更多。 “有效果！趁着现在，大家赶紧上！” 一些荒坂的战士看出了机械士兵的故障，高呼着冲进了战团，配合后方不断投放的电磁脉冲炸弹，将机械战士们杀的节节败退。 战场形式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逆转，荒坂方面的士兵开始压着机械战士发动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而早已深入战场百余架赛博坦机甲，此时也遭受到了电磁脉冲炸弹的重点照顾。 但奇怪的是，这些机甲仿佛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影响，而是趁着荒坂士兵愣神的功夫，径直冲到了导弹发射井中，并开始了大面积的破坏工作。 “的确，电磁脉冲是所有机械与电路的天敌，这是物理性质决定的，没有办法改变。” 李季注视着这一切，默默地低语着。 尽管遭受了如此的打击，但他的神情依然没有慌张，仿佛对机械士兵的损失漠不关心。 “而赛博坦机甲在设计之初，早就考虑到了各种环境下会遇到的挑战，作为核心的聚变反应炉上，特意加装了最新的研究成果，量子反应屏障。” “有着核动力的加持，足以让这些屏障一直开启了，仅凭这些电磁脉冲炸弹，根本无法烧断他们身上的传导装置。” “至于普通的士兵，身上的能源无法支撑长时间的开启，只能作为危机环境下的临时手段了。” 第八十八章 科罗纳多湾之战（三） “对面的指挥官还是有脑子的，但是，真的就这么轻易的被你找到机械军团的弱点了吗？” 战场的形式现在不是很乐观，因为大量脉冲炸弹的投放，荒坂士兵们依托着炸出的缺口，迅速对机械军团进行返工。 “虽然没办法长时间撑开护盾，但是打开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开启单兵量子反应屏障，启动时间三十秒，冷却时间十五秒。” “分批次开启护盾，处于冷却时间的士兵在后方进行重火力压制！” 随着量子反应屏障的开启，荒坂士兵们渐渐发现，原本很有效果的电磁脉冲炸弹失去了效果，这些机械战士宛如一瞬间打了兴奋剂似的，顶着枪炮就冲了上来。 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魔鬼……这是魔鬼军团！娘的，这tm还怎么打？我们要输了么？” 现在，不光是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蛋子，就连曾经在统一战争中一显身手的老兵们，都忍不住陷入了阵阵的恐惧。 没有血肉，没有知觉，没有恐惧。 甚至高空中的李季，都忍不住为自己亲手打造出的机械军团暗暗吃惊，但之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变得严肃。 “强权带来正义！口径即是真理！伟大的星火意志，必将扫除所有潜藏在人类社会中的饕狗！” 听着这些机械怪物口中迸发出的口号，荒坂士兵们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去执行来自上级的任务。 李季则是满头黑线，为什么这些士兵们连电子喉咙都做出来了？ “小莎，这些是……” “哦，充满激情的口号有利于提高凝聚力，怎么了么？” “……没，你开心就好。” 随着量子反应屏障的开启，机械军团们重新获得了战场的主导权，正在对着荒坂军团的防线步步紧逼。 “这种情况最多只能坚持三十分钟，毕竟单兵的能源实在不多啊，看来要加快速度了。” 李季的目光扫过战场，看到有数千名荒坂士兵正排队冲进后方的那些大型仓库中。 “那好像是囤积在港口的物资，是支援库吉拉号航母战斗编队的么？” “看来对方是打算动用这些东西了，这可不行啊。” 意念在量子信号中传递，李季分出了数千名机械士兵和将近百名赛博坦机甲，誓要赶在对方之前占领这些仓库群。 “不行，距离有点来不及了。” 之前派去摧毁荒坂导弹井的赛博坦机甲们，要完成任务看起来还需要点时间，对面也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大批的战士都在这里驻守，导致摧毁进度异常的艰难。 “没办法，只能亲自上了。” 李季的身影在空中飘荡，很快就飞到了这些仓库的上方。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数千名士兵，李季双手一招，手镯上飞出了六枚铁珠，彼此依靠电光互相连接，组成了一座庞大的闪电屏障，拦在了所有前进的荒坂士兵面前。 “站住，这里禁止前进！” 荒坂士兵们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幕，一道足以将他们全部拦下的电光横跨战场，而电光之上居然站着一名人类？ “是敌人吗？” 尽管场面看起来超出了大部分士兵的认知，但长久以来接受的训练还是让他们克服了内心的震撼与恐惧，纷纷对着上空的李季发起了进攻。 被数千名士兵集火攻击是什么感受？ 李季只感觉面前的空间一下子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弹头，仿佛一堵金属的墙壁朝着他飞速冲来。 “勇气可嘉，但是没用的。” 自从得到了灵魂之力，除了平时在实验室中练习举重，就是带着自己飞，真正的投入实战，现在还是第一次。 但李季觉得，这些子弹的进攻，他可以挡下来。 于是他伸出了手，掌心中弥漫出来自量子世界投影而来的澎湃灵魂之力，那些朝他飞来的子弹在这一刻宛如陷入了泥沼中，难以前进半分。 望着空中子弹组成的金属球，这支荒坂队伍的首领咽了口唾沫，艰难的下令道：“停火！” 数万枚子弹在李季的身前停滞，他伸手轻轻捏住了一颗，随后众多子弹宛如雨点般下落，露出了身处圆球中的他。 “礼尚往来，回去吧！” 顿时，在天空中飘然而落的子弹骤然折返，以之前数倍的速度朝着荒坂士兵射去。 “靠……” 这名荒坂指挥官只来得及在心中骂了半句，随后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中。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士兵，那些赛博坦机甲带领着机械士兵终于姗姗来迟。 “灵魂之力，灵力？也不知道这种能量源能不能被直接提取出来。” 李季刚刚的反击直接导致了数百人的伤亡，虽然对比这里聚集着的数千人来说，几百人的损失是在可控范围内，但场面却异常震撼。 “这边的目的达到了，小莎，定位到他们的指挥系统在哪了么？” “找到了，已经标记。” 知道在哪就好办了。 意念传动间，战场上剩余的赛博坦机甲全部朝着目标地点突击，而陆基导弹也有部分在这时调转了瞄准目标。 看来这场战斗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了。 “吉格，你那边准备的怎样了？荒坂塔有什么异动吗？” 在荒坂塔的附近，吉格黑眼带着原本跟随他加入的义体帮老兵，在电磁屏蔽装置的掩护下隐藏在黑暗中，周围有足足五百名机械战士安静的潜伏。 “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只不过刚刚飞出去了数架浮空车，应该是往城主府方向的，但是很快他们就回来了。” “明白了，等下听小莎的指令，同时进行行动。” 挂断了与吉格的通讯后，李季又连通了另一道信号。 “曼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有点不妙，城主府这里出动了暴恐机动队强行驱逐，而且连城防机关炮都升起来了，已经死了好几名群众，我担心这些情绪激动的居民随时会暴动，那时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李季在半空中沉吟片刻。 “明白了，现在哪里的情况你全权把控，待会你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拦下暴恐机动队，同时尽量将议员们控制下来！小莎！” “子网分身已全部上线，随时待命中。” 望着即将被攻陷的荒坂工业局指挥部，李季面无表情。 “朝阳作战计划，开始！” 第八十九章 黑眼与荒坂塔 吉格默默的挂断了通讯，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从身旁的浮空车中揪出了那名瑟瑟发抖的公司高层。 “你们这群暴徒！靠！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的上级可是安保部长……你他妈要做什么！” 吉格从已经陷入昏厥的公司狗身上取下了一枚控制芯片，然后将这个倒霉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堆中。 “嗯？你在干嘛？” 吉格有些奇怪的看着彪马，这名全身上下都是义体的壮汉此刻正在拿着个小盒子，从里面传出了旋律劲爆的摇滚乐。 “《永不消逝》，听过么？” “银手的歌？这可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金曲了。”吉格带领着众多队员坐上了浮空车中，随后插进了刚刚抢来的控制芯片。 “相比于这首，我还是更喜欢他的那首《你兄弟的罪恶》，这才是我们的生活。” “原来你喜欢这么黑暗的调调，怪不得安了一双黑眼镜！” 众人调笑着，在音乐声中，浮空车缓缓升空，渐渐飞到了荒坂塔靠近顶端的位置。 “这车里面真不错啊，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公司狗。” 吉格听到这句话哼了一声。 “这些东西只会引诱人走向堕落，接下来，我们就打个招呼吧！” “机械战士们，目标荒坂塔，冲锋！” 月光的照耀下，将荒坂塔在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倒影，而就在这些阴影中，数百名机械战士从黑暗中降临，一拳锤烂了身边的电磁信号屏蔽器，带着阵阵的吼声，冲向了荒坂塔的正门！ “强权带来正义！口径即是真理！伟大的星火意志，必将扫除所有潜藏在人类社会中的饕狗！” 当第一名机械士兵冲破正门的时候，许多荒坂员工根本没有在意。 但是当第二名，第三名，数百名机械士兵一同涌进大厅中时，所有人都意识到，有强大的敌人入侵了这里。 “一级警报，这不是演习，请非战斗人员迅速避难！” 猩红的信号灯亮起，整座荒坂塔迅速进入了战备阶段。 “真不知道，当初强尼银手站在这里时，心里在想什么。” 彪马望着荒坂塔底的骚乱，看来机械士兵已经成功牵制住了塔中此时的绝大部分关注。 “天知道，可惜不能将这老家伙从坟墓中揪出来问问，我猜可能在想妞？” 众人哄堂大笑，试图用骚话缓解紧张的情绪。 浮空车已经逐渐靠近了外层玻璃，吉格甚至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的公司员工。 “莫慌，今天之后，咱也是传奇了！” “传奇？哼！” 吉格轻嗤笑了一声，掏出了单兵榴弹发射装置，朝着近在咫尺的玻璃窗户扣动了扳机。 在爆炸与火光掩护中，众人顺着刚刚轰出了裂缝成功进入了荒坂塔内部。 “浮空车可不能浪费啊，这可是好东西。” 在吉格的控制下，这台浮空车围着荒坂塔盘旋了一圈，最后竟然直挺挺的砸了下去！ 感受着脚下的震动，众人不敢耽搁，纷纷寻找通往上层的电梯井。 “娘的，公司狗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塔里造了一片森林做景观？” “蠢货，这叫生态农场！” 吉格没有理会众人的争吵，透过义眼扫描着这里的敌人。 “我们的任务是到达第一百层，找到荒坂控制夜之城大多数资源建筑的总控机房，然后将首领给我们的天基子网上传。” “这里有直连到九十八层的电梯井，但接下来的路，得靠我们自己走。” 望着视野中标注出的敌人位置，狙击手老刀阴森的笑了笑，身影闪烁间消失不见。 众人也都知道他的习惯，如此便也没多说什么，纷纷朝着最近的敌人冲去。 “希望楼下的那些机器士兵们给点力吧。” 吉格一边朝着这里巡逻的荒坂安保开火，一边在心中喃喃自语。 “找到电梯井了，首领给你的秘密武器呢？拿过来亮个相吧！” 彪马此时已经解决了数名盘踞在电梯旁的荒坂保安，抗着他那个大的夸张的巨型机械战锤。 “看来李季老大给你的锤子上加了不少好东西啊。” 吉格看着那些安保们凄惨的死法，嘴角抽了抽。 已经被烧焦的尸体支离破碎，勉强还能看出来是个人形。 “这就叫科技！快别啰嗦了，赶紧将电梯炸了吧！否则我们在爬来爬去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台铁疙瘩，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吉格在彪马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了李季交给他的方形盒子，上面缠绕着大量他看不懂的金属线圈和各种颜色的导线。 “倒计时三十秒，将这门轰开吧！” “得嘞！” 在彪马的蛮力下，这道坚固的电梯门几锤子就砸烂了，露出了黑洞洞的电梯井，里面还能看见一排排的广告牌。 投放下炸弹后，吉格也有点期待它的威力，但还没忘记李季的吩咐，对楼下的那些机械军团下达了指令。 “朝阳一号投放完毕，全体机械士兵开启量子反应屏障！” 轰然巨响中，幽蓝色的电弧爆发了，庞大的爆炸甚至波及了荒坂塔地面三层的空间。 一名安保队长刚刚才从一层大厅中的电梯探出头来，就被正上方的爆炸波及，坑都没坑一声就死无全尸，就连身上的访问令牌都在爆炸中化为了碎片。 然而这枚电磁脉冲炸弹的威力还不止于此，爆炸所造成的脉冲能量粒子在虚空中震荡，破坏着沿途的所有电子设备。 除了早就撑开量子反应屏障的机械士兵和一些荒坂有意保护起来的重地，有将近五十层的电子设备被全部摧毁，这其中也包括那些经过义体改造的士兵和普通员工。 一时间，众多机械士兵宛如进入无人之地，疯狂的破坏着周围的一切公司设施，同时不断的朝着更高层入侵。 “解决完了就上吧，我们有好多层要爬呢。嗯？老刀跑哪去了？” “管那家伙干嘛？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哪个角落着偷瞄着敌人呢。” 众人顺着刚刚净空的电梯井，朝着荒坂塔第九十八层爬去。 “奶奶地，吉格！你那边还没好么？这头都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曼恩的通讯连接了进来，看得出来，现在他那边一片混乱。 “已经很快了，你以为我们在干嘛？菜市场逛街么？这他娘的可是入侵荒坂塔！” 吉格怒气冲冲的抽空回了一句，随后冲着现场的队员大吼。 “都他娘的快点！曼恩那老小子催个不停，咱们这些老骨头可不能让他带着的那些小年轻看扁了！” 第九十章 曼恩与市政广场 “吉格那边还需要一点时间，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曼恩活动了一下新装的机械臂，穿上这身宽大的袍子后，总是有点不习惯。 周围人的呼喊与怒骂声不绝于耳，不时还有某个可怜的家伙被暴恐机动队的成员一脚踹翻在地上。 潮水般的呼喊声在那名举着横幅的青年的带领下逐渐统一，冲着城主府挥舞着手里的拳头。 “骗子！” “骗子！” “骗子！” 混乱的场面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当一名守在大门前阻拦人群的ncpd警官不慎擦枪走火时，这声枪响仿佛击碎了人们心中的最后一道底线。 他们肩并着肩，手挽着手，朝着那些衣冠楚楚守在门口的警员一拥而上。 “城主出来给个解释！” “我们要真相！” “议员都是骗子，我们要重新投票！” 但是在门后等待他们的，却并不是莱恩城主和一众议员，而是那些全身都包裹在义体中的暴恐机动队成员。 “指令已下达，清除聚集在门前的赛博疯子，他们之中很可能藏有杀伤性武器，不能让他们冲进城主府里！” 这些暴恐机动队队员端起了他们的武器，没人知道他们在何时何地接受训练，也没人知道他们的指令究竟来自那位议员，更没人知道ncpd中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指挥他们。 但是当他们接受到命令时，不管内容是什么，哪怕是朝着手无寸铁的居民勾动扳机，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市政广场上的警戒哨塔已经升起，枪口处闪烁着红色的激光，指向了奔涌的人群。 “开火！” “行动！” 不分先后的，曼恩和暴恐机动队的队长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 当子弹的风暴冲向人群时，数架硕大的金属机器人挡在了人群的面前，而在其他的方向，更多的机械战士扯下了身上的伪装，第一时间朝着那些倾泻着火力的警戒炮塔冲去。 “多莉欧，又可以并肩了啊。” “这回你可一定要清醒点，现在我这可没有那些抑制药剂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混战，人群开始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着，刚刚的勇气仿佛随着枪口的火焰一起消失。 但也有人记住了那名暴恐机动队队长的话，他叫他们疯子。 曼恩的战斗打的很辛苦，虽说这里有数百名机械战士帮忙，但是此刻城主府中却聚集着超过了一般的夜之城ncpd和暴恐机动队。 尤其是遍布在各种角落中的警戒哨塔，更是让人烦不胜烦。 好在，曼恩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和那些凶悍的暴恐队员们硬碰硬，难啃的骨头直接交给了机械战士处理。 “詹姆，你那边怎么样？” 曼恩记得这名星火的战士，对方有着和他差不多的壮硕身材，就连抽烟的口味都差不多。 所以在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凑在一起喝酒，关系很融洽。 “难顶，我们还是直接冲进去吧！” 直接冲么？曼恩看着不断涌出敌人的大门，直接冲的话搞不好会直接被乱枪射死。 但曼恩知道对方的意思肯定不会是傻乎乎地直接朝着大门突击。 “好，那就冲！” 只见他的手臂一阵变化，交织的钢铁组合成粗壮的钢管，白色的光辉在炮口聚集。 “老大说，这叫做强化型‘雨伞’！” 光芒驱散了黑暗，白色的光束笔直地打在了旁边的高墙。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待到灰尘散尽时，原本坚固的院墙已经摇摇欲坠。 “快，入口打开了！任务是城主和那些议员，我们需要他们脑袋里的秘密！” 曼恩一击奏效后，招呼着身旁的星火队员们，想要直接顺着裂口冲进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墨绿色的庞大身影猛地从高空中一跃而下，将断裂的墙面粉碎地一塌糊涂。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夏迪作为詹姆的跟班，一直跟在他身后，此时注视着对面的那个庞然大物，说话都有了颤音。 曼恩猛地抬头望向高空，那里一架巨型浮空车正拖着尾焰逐渐消失在天际…… “不知道，但是它明显来着不善啊！” 这个人形生物浑身上下布满了狰狞的肌肉与血管，丑陋的五官仿佛是被锤子砸烂后再生生拼凑回原形，挺直后的身躯居然能够在院墙上探出头来！ 要知道，这道城主府的围墙可是足足有八米高啊！ “一号武器：暴君，已启动，执行清扫任务！” 低沉的嗓音宛如恶鬼的嘶吼，粗壮的手臂在随意挥舞间就将院墙拆的七零八落，随后猛地一挥，便朝着曼恩这里当头砸下！ 挥舞过程中形成的风压甚至将周围扬起的尘埃都吹飞了一大片！ “这怪物，难道就是城主府中秘密研究的武器么？看起来不像是机器人啊！” 千钧一发之际，曼恩反应迅速地再一次开启了“雨伞”，白色的光柱迎着对方的拳头直接轰了过去！ 然而意料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在曼恩震惊的目光中，名为暴君的怪物居然顶着雨伞的激光，笔直朝他冲来！ “不好，躲不掉了！” 最后一瞬间，曼恩只来得及将一直护卫在身旁的多莉欧推了出去，而自己却迎向了冲来的怪物。 “这回是我赢了，多莉欧……” 曼恩的脸上带着狰狞与疯狂，不顾一切地催发着体内剩余的全部能源，一起输送到手双中。 两只胳膊同时发生了形变，在一起组合成了更大的炮口，一道比之前汹涌数倍的激光束，径直朝着暴君席卷而去。 对方的脚步似乎也因此停滞了刹那。 但也仅仅是刹那。 在短暂的停滞中，暴君似乎开启了什么能力，以更加凶猛的速度，朝着人群恶形恶状的直扑而来！ 就在曼恩觉得自己即将被碾成齑粉时，灰黑色的机械战士终于赶到，并在最后一刻将曼恩推了出去，自己迎向了那名为暴君的怪物。 “小莎……么……” 曼恩喃喃自语着，腾空的身影被多莉欧接到怀里，迅速带着他脱离了战团。 星火的队员们此时正在不竭余力的扣动着扳机，但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先前那名机械战士在最后的时刻引燃了自身的全部能源。 随后一名接着一名机械战士掩护着曼恩他们远离暴君，同时爆炸声也在不断响起。 曼恩知道，每一声的爆炸，都代表着一名机械战士的自爆。 “可恶！” 虽然曼恩知道，这些机械战士只是傀儡，但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又岂能没有一丝感情？ “曼恩，退吧，这里的情况我知道了，这家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李季低沉的声音出现在曼恩耳边。 ………… 明天上架啦！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啊 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求各种票！ 求首订啊！！！ 上架感言 妈耶！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啊！ 马上上架了！ 按照宇宙惯例是要和大家说点什么的。 作为萌新第一本签约的小说，能够有一直看到这的书友，好开心好开心！ 感谢大家的支持啦！每一条评论和投票打赏我都会反复看好几遍的说！ 说说关于这本书的情况吧。 夜之城的故事在我看来其实像个洋葱。 每一层都有形形色色的生活，在主角没有接触到下一层时，他只能依靠信息去推断。 相信有不少书友都发现了，我在剧情中其实很少涉及到游戏中的一些概念设定，比如武器参数啊之类的。 这绝对不是因为作者没有好好做功课，相反的是，我更想把这里的故事讲给大家，而不是纠结一些细碎的数据参数。 作为玩家，其实就算是全收集或者多剧情通关，对夜之城的了解也很可能只是一部分。 有可能是因为大量的剧情删减，也有可能是cpdr想要为下一作埋下伏笔。 但是作为小说而言，这些模糊的东西是就是要落实的。 所以作者就在剧情设定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新的东西，是一些在游戏中隐约能察觉到，但是没有讲透的东西。 这段时间也有读者在后台留言，是关于赛博义体改造方面的事，剧情中关于这方面的描写没有太多。 其实个人认为，赛博朋克的基础不是那些花哨绚丽的义体，也不是城市中到处弥散的发光灯管。 贯穿赛博世界的核心只有一条，那就是控制论。 公司也好，政客也好，甚至街头帮派，都是在试图控制更多的东西。 而赛博精神病和人性的冲突，也是这样的世界观下的体现。 而夜之城这个舞台，也远远不足以承载这么宏大哲学讨论。 对主角来说，这里也只是个新手村，是洋葱的外皮。 之前和朋友谈论过，西方人对于1革1命1的题材其实都是浅藏辄止的。 具体案例请参考银手拿着核弹炸荒坂塔……那就真的只是个塔而已…… 所以我想在书中展现的，是主角如何一步一步将这个赛博世界的表层扒开，然后再彻底的粉碎。 就像洋葱那样。 罗里吧嗦了这么多，都快赶上半章了…… 在这里推荐一下同题材的作品吧，起点上这个题材终究是小众里的小众，希望好作品能有更多人看到。 虽然在同期的书中，我就是个小趴菜…… 《赛博朋克：传奇人生》 注：没有py交易哦！写的我感觉很不错。 最后说下更新。 每天两更是基础，上架第一天看情况加更。 我就不说多少订阅加一章了…… 作者现在处于失业状态，每天都在外面四处面试，所以每天最多只能保证两更保底，对不起大家…… 最后的最后，就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啦！ 我这书订阅一个月很便宜的，都不够一包烟钱……求求大家不要看盗版啊暴风哭泣…… （说的好像书很火有很多人看盗版一样……） （让我浅装一下书大火都不可以嘛岂可修！） 妈耶，一千字了…… 今晚零点一分会有一章，上架第一天应该会爆更吧……会吧…… 真的没存稿了啊…… 码字去码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