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大侠传》 停更一天,明天补上… 明天要去参加省考,今晚得早些睡了,暂停更新一天,明天晚上尽量两更(考完试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写六千字╮(╯_╰)╭),最迟后天补上…各位朋友见谅…… 第一章 英雄与梦醒 “大家好,这里是h市早间新闻关注1.22暴力恐怖案件专题报道。” “在社会各界的强烈关心和支持下,为全力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经过h市刑侦人员和特警部队72小时的周密部署、不懈努力,h市1.22暴力恐怖袭击案于昨日凌晨宣布全面告破。现已查明,该案是以***为首的暴力恐怖团伙所为,该团伙共20人,其中12人已在暴力袭击当日被现场击毙,剩余暴徒于昨日的抓捕行动中全部落网,无人逃脱……” “在1.22日发生的暴力袭击中,面对暴徒的残忍行径,无辜的群众手无寸铁、惊慌失措,50死123伤的惨剧令人痛彻心扉。然而,在这寒冬中刮来的刺骨西风中,却有一股暖流迎风而过,拂向人心。有这样一个人,面对歹徒的锋利砍刀,他没有恐惧绝望、惊慌而逃,而是勇敢的直面暴徒,奋起反抗,以大无畏的精神拯救了一个又一个绝望的生命,据粗略统计,约有三十人因他的帮助而幸免于难,他就是方正道,我们的英雄,下面请看我台记者在前方的采访…… 画面切换,出现在一间病房中,淡白素雅的房↗,间,普普通通的一间病房,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那四周堆满了的水果篮、花篮、锦旗,普通的病房大概不会有。病床上是一男子,大概20多岁,面容普通,上身绑满了绷带,半躺在那里接受采访。 “方先生,看见那么多的凶徒,大家都在逃跑,您却反而冲了上去,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您不怕么?” 方正道正对着摄像镜头,沉稳有神的眼神让人印象深刻,他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缓缓开口了:“当然怕……那个杂碎就从我右边四五米远的地方冲过来,当时那里站着个小孩,不冲上去,刀就落在小孩头上了,没空多想…等我把刀夺到手后,三四个人都围上来了,更没空想了…现在想想挺后怕的,要是当时被砍死了,我不敢想我爸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您被三四个人围住了?后来怎么逃脱的?” “这不被砍成这样了…”方正道指了指绑满全身的绷带,咧嘴笑了笑,“幸亏以前练过刀,不然就玩完了…” “您说您会武术?练的什么刀法啊?这么厉害能一打四!?”女记者显得特别惊讶。 “呵…嗯……以前喜欢武术,小时候跟、跟邻居老伯学过地躺刀,一直在家练着玩,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方正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 “您当时就用地躺刀法挡住了他们四个?”女记者显然对武侠小说中的情节发生在现实中充满了兴趣,并没注意到方正道的不自然。 “恩,当时下意识的往地上一缩,就往他们腿前蹿,他们可能没见过这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我在腿上划了几刀。可惜我也没砍过人,手生,没直接砍上要害,错失了机会,被他们回过神来,在我身上砍了好几刀。幸亏平时身法练的还不错,躲了几刀,避开了要害…”方正道的语气里有些后怕… “啊?后来呢?”女记者被激烈的打斗深深吸引住了。 “我被划了几刀后,也红了眼,下了狠手,滚在地上刀刀都往他们要害上招呼,后来就把他们戳死了…” “戳死了?您戳的哪个要害啊?” “下身……” “下身的哪个要害呢?“ “呃…我说的下身,就是下阴的意思,从那儿戳进去,人就死了…” “啊!?”女记者掩口吃惊的叫出声来 “呵呵,所以说以前不敢用…”方正道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那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女记者转移了话题… “我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个暴徒正把砍刀从一姑娘脑袋上拔出来,我当时脑袋就充血了。”方正道想起了当时的画面,表情变得狰狞,语气也有点颤抖,“好好的一个姑娘!五分钟前还在我旁边给爸妈打电话报平安,现在就这么被砍死了!她又做错什么了!?”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砍死这个杂碎!我也要砍掉他的脑袋!!我要他付出代价!!!我提着刀就冲了过去,他正在追砍一个大叔,我就这么从他背后,一刀砍掉了他的脖子!当时血就喷出来了,喷得老高…我竟然没有害怕,只觉得特别痛快,从来没有过这么痛快……” 方正道有点激动,拄在床边的手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女记者见状,也停止了采访,握住了方正道颤抖的手,给他以无声的安慰。 少顷,颤抖渐渐停止了。 “抱歉,我失态了……谢谢”方正道稳定了情绪,有些歉意。 “您无需自责,您是英雄,您替他们报了仇…”女记者安慰着方正道。 “死了的就再也回不来了,报了仇又能怎样,他们还是死了……我要是武功能高点就好了…” “是对我们生者的安慰!正义虽然迟到了,但他总算来了!是你带来的!!”女记者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方正道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是啊,是安慰…” “我当时提着刀,心里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我们只是走在大街上而已,我们什么事都没干,他们好端端地就要砍我们。凭什么!?他们凭什么砍人!?我要拿这把刀讨个公道!我当时心里就这样一个想法,我要讨个公道!” “然后您救去四处救人了?”女记者感慨万千。 “其实我当时只是出奇的愤怒,手里又正好提了把刀,就往那些砍人的杂碎身上抡了过去。就是想替我们这些被砍的人讨个公道,当时脑海里没有其他想法。”方正道并不承认自个是英雄,虽然他一直想做大侠,但当时确实是杀红了眼… “您是英雄!!!”女记者斩钉截铁地驳回了方正道的解释。 “谢谢……真不算英雄,我当时只是怒过头了,根本没想着救人的念头…这不能算…”方正道继续谦让着… “您救了三十多个人!如果这都不算英雄,那怎么才算呢?”女记者看着方正道笨拙的谦让,不由有些钦佩,又有些好笑。 “啊!?三十几个吶?那挺好…那挺好…”方正道砍人的时候脑袋已经懵了,并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乍一听这么多人因他而得救,有些宽慰,也有些惊讶。 “遇难的有多少个?”方正道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50死123伤…暴徒有二十个……”说着这组数字,女记者的心情有点沉重… “可恨吶…”想起来昨天发生在眼前的惨剧,方正道死死捏紧了拳头,低声喃喃自语着,“我要是武功高点就好了…要是武功高点就好了…就能给他们讨个公道了…” “这不是你的错…公道已经讨回来了,昨天他们都被抓了,没一个漏掉的。”女记者用好消息宽慰着方正道。 “可惜不是我亲手讨回来的…我要是武功高点…诶…”方正道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 “您还蛮有侠客精神的,可惜没生在古代,不然您一定是个大侠~~”女记者笑着调侃道。 “啊?哈哈…我最喜欢看武侠小说的。”方正道是个武侠小说迷,一聊起跟武侠有关的就兴奋… “那您最喜欢的小说是哪本呢?”看方正道情绪转变了,女记者顺着话题问了下去。 “最喜欢的么?好多的…这个…没法比较…”对一个资深武侠迷来说,最喜欢的实在太多了… “那么,如果让您做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您想在哪个世界里惩强扶弱,拯救世界呢?”女记者跟方正道开着玩笑。 “嗯…这个嘛……应该是《笑傲江湖》…”方正道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呢?”女记者寻根究底。 “笑傲里当大侠,可以做好多事情的…可以救好多人…可以替好多人讨个公道…”方正道的话里带着点难明的意味… “什么意思呢?能具体说说么?”女记者有点不懂了… “呵呵…这个…”方正道没有给出回答。 采访时间到了… 女记者走了,约好方正道下次再谈… 然后,没有下次了,夜里,方正道失踪了,再也没人见过他… 次日,人民日报头版发文:《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当代侠客方正道》,方正道的事迹被人们争相传颂,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见义勇为的热潮,一时间,宵小束手,盗匪绝迹,社会犯罪率大幅降低。 后来,一知名导演根据方正道的真实事迹改编了一部电影,《地躺侠》,成为中国第一部成功的超级英雄电影,再次掀起了全国学习方正道的热潮,并开启了中国电影的超级英雄纪元。中国的侠客联盟成为与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并称的三大超级英雄联盟之一。在侠客联盟里,方正道的愿望实现了,他的武功高了很多,当然,这些方正道不会知道了… 方正道打小起,就常做一个怪梦。梦里,他也叫方正道,长在一个镖局子里,是镖局里的镖师老方头捡回来的。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梦里的方正道也跟着一年一年长大,跟着老方头练就了一手响亮的地躺刀法,也跟着老方头进了镖局,当了趟子手。方正道还知道了许多事,比如,镖局叫福威镖局,总镖头叫林震南,林震南有个儿子,叫林平之,林震南的夫人姓王…林林总总,越来越让方正道感觉诧异,因为,他看过一本小说,叫《笑傲江湖》,可这本书是他初中时才看的,这个梦却是自打记事起,每天晚上都会梦到… 这确实是个梦,方正道每回做梦的时候都不会记得他在做梦,也不记得什么《笑傲江湖》,只是每每在醒来以后,会模模糊糊地记起梦中的事情。 直到这一次,在医院的病床上,方正道又做梦了。他这次跟老方头被派到四川给青城派送礼,半山腰上就被人挡了回去,迎客的小厮傲然且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们闭门羹:“余馆主闭门坐关,不见外客,观中百物俱备,不收礼物。”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气呼呼的老方头带着方正道跟一众趟子手,提溜着礼物打道回府。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截胡的,福威镖局的名头在四川这地界不好使,没办法,只有开打了。 截胡的是群硬茬子,有个光头汉子一身硬功,一双肉掌使出来,刀劈不进,人跑不出。老方头被一掌盖在天灵盖上,登时脑袋开了花。方正道眼睛红了,不顾对手砍在身上的大刀,发了疯似地向光头汉子滚了上去,地躺刀连削下三路。可是,实力差距摆在那儿,兔子急了也咬不死狼。光头汉子侧身闪过刀锋,一掌印在方正道胸口上,只听咔哒一声,方正道胸口陷下去一寸,口喷鲜血,立马躺在了地上,通红的双眼直直瞪着光头汉子,眼神充满了不甘跟愤怒,接着,一片黑暗袭来…… 方正道睡醒了,他没有醒在医院病床上。他醒在了一片惬意的景色之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当然,若没有周围那死状惨烈的尸首,用惬意来形容还是恰当的。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方头,看着不久前还在一起打闹的兄弟,方正道眼睛里的水怎么也止不住。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伴随着鼻子的抽搐声,方正道喃喃自语着。 “要是我武功高点就好了啊…要是我武功高点就好了啊!!!我武功高点就好了啊!!!呜…呜…”林间响起了嚎啕大哭声,凄厉如鬼,嘶声如狼,闻者恻然。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放纵的悲痛中,方正道深深地知道,他醒来了…他是进过鬼门关的方正道,也是六百年后的方正道。他是趟子手方正道,也是《笑傲江湖》达人方正道。他还知道,他要练武功,他要做高手,他要做大侠,他要…救人! 总有一天,要能救下所有人!!!这是方正道心底的呐喊…… 第二章 规划 映着皎洁的月光,将老方头跟几个趟子手的尸首安葬在林间后,方正道仔细打量着现在的这副身躯,既觉熟悉,又感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已经在梦里打量了二十年,容貌还是那副普普通通的样子,稍微的黑了点,毕竟生活经历大不相同。 陌生是因为…太壮实了!长年的打熬力气,四处走镖,使得这付身躯筋肉虬结,状若蛮牛。按说方正道长年习练地躺刀法,应该练的小巧灵动才对,可他硬是长成了条昂藏大汉,只能说是天赋异凛了… 手脚四处挥舞了一阵,适应了一下这充满力量的身躯,方正道发现,刚才那光头汉子一掌带来的伤势,早已不翼而飞,这难道是穿越带来的福利?方正道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这世上不明白的事太多,穿越都穿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接受的。方正道收歇了拳脚,盘坐在林间的大石头上,细细盘算起今后的出路来… 现在的时间应该还在笑傲开篇前。林震南已经开始给青城派送礼了,这是第一年,那么,三年以后,就到了青城派图穷匕见的时候了,也就是笑傲江湖的开篇。自己-,必须早做准备,毕竟身为福威镖局趟子手,从小在镖局长大,镖局对自己有培育之恩,不能一走了之,而青城派实力强劲,根本不是福威镖局能应付的了的,到时候得提前告知林震南,向金刀王元霸求援,这样方有一战之力,起码自保无虞… 还有三年时间,拯救福威镖局的事情还有时间再琢磨… 当下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提升自己的武力,要尽快成为高手… 身为江湖人士,常在江湖漂,免不了挨刀。现在这身三脚猫功夫,一不小心就嗝屁了,哪还谈的上当大侠,碰见稍微厉害点的小毛贼都得跪。 想要成为高手,首先得有种可以让你成为高手的武功。 地躺刀法肯定是不算的…方正道心里清楚,地躺刀练的再好,也只有被高手一掌开瓢的命,老方头的下场他不想再重演。老方头的地躺刀练了几十年了,自己再练下去,未来什么样子,看老方头就知道了…… 现代时空的方正道,被怪梦纠缠了二十年,自从明白了梦里是在笑傲世界后,《笑傲江湖》这本书被他反反复复翻了好多遍,熟的不能再熟,当下在脑海里一一梳理起来。 金庸武侠世界都是有联系的,并不割裂,这点方正道很明白。 自《天龙八部》的北宋起,至现在笑傲所处的明朝,有许多的神功绝艺诞生、传承、衍变、消亡。有的在流传中断了传承、彻底销声匿迹,有的逐渐散失,渐渐沦为二流、三流乃至不入流的功夫。还有的被掩藏于人所不知的绝地、密地,渐渐被人们所遗忘,但是,方正道没忘!方正道知道!想起来这几部神功,方正道的嘴角不由得咧了起来… 《九阳神功》,无主之物,二百多年前明教教主张无忌埋藏于昆仑山谷之中,山谷地点未知,经书状态未知。昆仑山脉——长2500公里,面积50万平方公里…经书——约300平方厘米…这个……方正道想了想自己以前买彩票一毛钱都没中过的手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咧起的嘴角有点瘪了… 《九阴真经》,终南山活死人墓中,北宋时由全真祖师王重阳刻于墓中密道。活死人墓现状:未知……这个值得一探究竟!现在正好在四川,离陕西终南山不远,恩,这个要列入行程…方正道瘪起的嘴角又咧了起来… 《龙象般若功》,西藏密宗护教神功。藏密到现代还一直都在,且一直势大,传承完整,这部神功现存的可能性极大。但是,必须注意的是,它是藏密的护教神功,整个西藏都是藏密的地盘,就现在的三脚猫功夫,还想去偷学人的护教神功!?得了…还是武功高点了再说吧…方正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吸星大法》,西湖牢底,任我行刻于屁股底下…的铁板上…。这真是好功法啊,速成大侠的王牌功法…不过,想要学这门功法,得先去救任我行…想了想自身的三脚猫功夫,那看门的一字电剑丁坚收拾自己也用不了一招,想救人?算了吧…还是没实力呐,有机会也抓不住…方正道有些无奈… 《独孤九剑》……呃…这个还是算了,从来没用过剑,想来也没啥剑法天赋,也不是华山派的人,怎么可能得到风清扬的垂青呢?方正道的心里有点苦涩了,确实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可这看的着吃不着,空有宝山而挖不动的感觉,实在太膈应人了…方正道眼底里的喜色早已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是惆怅… 拍了拍脑袋,看着天边太阳已经快要露出头的样子,方正道准备出发了,不想了,先去终南山!自有亨通,到头必利! 默默地从石头上站起,伸了伸胳膊,“咚”的一声,跳下了石头。 “哎呦!”好巧不巧,正好踩在了刚才挖墓用的旗杆上,竹竿子一滚,方正道摔了个狗吃屎… “唉…全当整容了……新面貌…新开始…”方正道揉着脸爬了起来,自嘲地宽慰了几句,拾起杆子瞧了两眼,旗子已经没有了,杆子上刻着福威两个字,被血印得很是显眼,“呵…头还挺尖的…带着能防身…”正要出发,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福威?福威镖局!? 等等… 等等!!! 还有一门绝学…可不比上面的几门差!!!虽然……虽然……可它是神功啊!!!货真价实的神功!!!还能速成!!神功就是… 《葵花宝典》!!!呃…不对!应该是… 《辟邪剑法》!!! 想起了这茬,方正道脑海里顿时翻腾不已,自己怎么忘了它呢…虽然说它入门比较难吧,可架不住它容易取啊…自己知道它在哪儿,自己在那地界生活了二十年,这地方自己以前去过,现在随时可以去,别人现在还不知道它在哪儿…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想着想着,方正道脑海里不由浮现起了自己穿着大红袍,手捏绣花针,刺向…一方锦绣…呃!不对…方正道脑子里一阵恶寒,下面凉飕飕的… 用力摇了摇头,摒除了这些妄想。方正道细细思索一阵,把福州在心里的行程表上打了个重重的星号,恩,在那生活了二十年呢,那是咱的家呢,去完终南山就回家,总镖头对咱也不错,得交差啊…… 回到家了呢,顺便的…起码是神功呢,总有可取之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咱就算不练,看看总行吧,反正在那放着呢… 潜意识里对《葵花宝典》充满妄想的方正道,下意识的给自己的强烈渴望找了块遮羞布。 收拾好心情的方正道,终于迎着初升的朝阳,出发了…目标:终南山!!! 可是…终南山在北边… 方正道那轻快的步伐,带着节奏的律动,无不显示出了这具身躯的主人那愉悦的心情,到底是为了即将可能见到的《九阴真经》呢?还是为了即将见到的《葵花宝典》呢?哦不对…是《辟邪剑谱》!… 方正道自己也不知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终南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夏日的山谷中,清幽异常,唯有蔓延林间的小道,显示着这并不是个人迹罕至的绝地。 嘚嘚嘚嘚,马蹄声与喧哗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一支十多人的马队袅袅行来,队伍中人皆步行牵马,马背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口袋,很明显,这是一支行商队伍… 商队的首领并没有因这惬意的环境而懈怠,不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防备着暗中的危险。 蓦地,首领唰地抬起左手,低声呵斥道,“停,戒备!”,在一片人嘶马鸣中,商队停了下来,众人皆抽出了马背上的兵器,围成了一团,防备四周,显然,马队应付这种情况很有经验。 只见前方小路的尽头,露出了一道身影,虎背熊腰,筋肉虬结,手持一杆长兵器,远远望去,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这是…山贼么?马队首领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 方正道远远望见了有人影出现,心中激动异常…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陕西… 在山里徘∵▽,徊了一阵子,发现想靠着自己在这四处分岔的山道中,找出通往汉中的正确道路,可要比连连看难多了… 但,陕西必须得去! 方正道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守株待兔!守到一个去陕西的兔子! 在山道旁找了块大石头,用衣服抹去了尘土后,方正道双手抱着杆子枕在后脑,仰躺在了石面上,身子蹭了蹭调整了个较舒服的睡姿,开始了他的等人大计…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刚躺上去没多久,方正道就听见了脚步声,他顾不得多想,一个鹞子翻身,提着竿子就从石面跳到了山道中央,只听咚的一声,落脚地陷进去好大一个坑。 “这位…”方正道刚要见个礼,只见面前的书生打扮的胖小伙“唰”的一声就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哭喊。 “大王、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生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儿”声嘶力竭,状貌凄惨… “大、大王…?”方正道挠了挠头,大感郁闷…“我长得就这么恐怖?…难道昨天摔的狠了?整残了?”方正道摸着脸,心里有些担心… 正待解释,一听书生求饶的后半句,顿时来了兴趣。 “等等…你这台词不对啊!嗷嗷待哺的妻儿算怎么回事……你老婆多大了?难道…是童养媳?” “啊?哦!不是…是!是童养媳!童养媳!饶命、饶命…大王饶命、饶命!看在我那可怜的童养媳份上…”书生慌张的胆子都要跳出来,哪还敢辩解什么… “你家很有钱啊,都有童养媳呢……”方正道觉得能养起童养媳的哪会没钱呢,这不把他当傻子看么。 “啊!?不是!不是啊大王!”书生叫的更凄惨了,“不是童养媳啊!不是啊大王!小生十年寒、寒窗,尚、尚未娶妻啊!小生真的穷、穷啊!真的没钱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凄凄的惨叫声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不对,他家有没有钱跟我没关系啊…方正道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了,对不起自己的名字,把人吓得这么惨,再继续下去就要尿裤子了。 一边把战战兢兢的书生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一边和声细气的解释起来。 “这位兄台,你误会了,我不是劫道的。” “啊?不是、不是山大王啊…”胖书生有点愣。 “在下乃陕西人士,于山中游玩,不幸迷路,敢问兄台可是要往陕西去?”方正道觉得说得文雅点,应该会好沟通些… “啊,不是、不是,小生要往汉中…” “着啊!”方正道一拍大腿,“汉中正好啊,兄台,可愿与为兄把臂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看着方正道那被摔后显得无比凶恶的脸,胖书生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连连摆手。 “不、不是,小生、小生说错了…小生正欲往青城山踏青,怕是无缘与兄长相伴…甚憾、甚憾啊…”一边说着,一边弯腰稽首,“小生有事,先走、先走一步,兄长海涵、海涵…”对着方正道露出个哭一样的笑容后,一转身,撒丫子地跑开了… 望着胖书生那溜溜地步伐,风骚地走位…方正道深刻地作了反省,他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这样突然的出现,会吓到小朋友的… 接着,方正道再也没有隐藏自己那伟岸的身躯,他站在了山道中间,他觉得这样应该再也不会吓到人了… …………………………………………………………………… 方正道终于还是搭上了顺风车,因为…他跟商队的首领是熟人… 商队首领姓张,人称张三,是方正道走镖的时候认识的… 听闻方正道跟老方头他们的凄惨遭遇之后,张首领表示了深切同情和哀悼,并表示愿意对方正道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然后,方正道打听到了,商队要去陕西。 半月光景一晃而过… 方正道顺利地抵达了终南山脚。 在山脚下,跟商队分道扬镳后,方正道在山脚下的镇子上待了两天,打听清楚了以前的全真教旧址。全真教还有人,方正道刚听到这条消息时挺惊讶的,还以为元朝时全真都灭了呢… 现今在山上的号称全真龙门派,传的是丘处机的道统,再深点的信息方正道就打听不出来了…这下上山挖墓的时候得小心点了,不要惊扰了这些道士,生出是非来。方正道暗自盘算着… 是夜,方正道背了个羊皮口袋,里面装着火折子、毛笔、羊皮纸等物事,手提一把铁铲,悄悄的上了山。绕着全真派旧址寻摸了一宿,什么也没找着,三百年沧海桑田,物事人非,所谓的全真派的禁地早没有了,古墓大门还有断龙石什么的也早不见了踪影,不知这三百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正道不气馁,神功绝学,哪能这么容易找着,当然,那本辟邪不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默念着这篇正能量的安慰文,第二日入夜,方正道吭哧吭哧地又上山了,还是没找着…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不对…方正道注意到了问题,夜里太黑了,大大增加了搜寻难度,顾不上被发现了,白天找。 第七日一早,方正道就背着铁铲上了山… 第八日,终于,方正道沿着一处干枯的河道溯流而上时,发现了一处坍塌的地面,很有可能是古墓密道… 第九日,方正道挖通了塌陷的地方,果真是密道入口。过了半日,方正道觉得通风通得应该差不多了,点燃了一把火,扔进去,没灭… 好,可以了。方正道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用火折子再点了个火把,顺着入口溜进了密道,里面并无很严重的坍塌,行走尚可,王重阳造的这个工程,真是质量过硬啊… 顺着密道蜿蜒而行,终于,进入了一间密室,方正道举起火把,霎时间,脸白如纸…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头顶、脚下,所有能写字的地方,方正道都仔细寻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这下惨了,方正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收货的,这一个多月的费尽心思可是白费了。 “诶…”长叹一声,脑袋一仰,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墙壁上… “咔擦”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 “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方形的洞口打开了。 这是去主墓室的密道吧?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方正道心里禁不住感慨。 顺着密道爬了进去,掀开了棺盖,火把灭了… 得~掀着棺盖,方正道又爬了回去,坐在密室里。约莫一个时辰后,打燃了火折子,点起一火把,方正道再次爬进了主墓室,这次火把没灭… 举着火把,四处溜达,一个墓室挨着一个墓室的搜寻,最终,方正道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杨过跟小龙女的后人们,搬家了…而且,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了…没有寒玉床,没有祖师画像,没有蜜蜂浆,什么都没有… 方正道无比沮丧地走进了最后一间墓室,下意识地重复着照火把的动作,火把下有字映出来…… 不是什么都没有!有字映出来!!! 方正道发现了新大陆。在火把的映照下,上前细细打量… 《玉、女、心、经》!!! 终于有一门心法了,可是,为什么,是《玉、女、心、经》啊… 又是玉女又是葵花的…我明明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方正道无比郁闷的打量着墙上的心法… 诶,现在可没本钱挑三拣四的,认了吧…方正道有如受气的小媳妇般,从背囊里掏出了羊皮纸跟毛笔,磨好了墨,映着昏暗的火光,刷刷刷地抄起来… 直到抄完最后一个字,方正道把羊皮纸铺在地上,晾了一会儿,待差不多干了,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衬衣口袋里。 接着收拾好笔墨,塞进行囊,盯着墙上的《玉、女、心、经》看了好一会儿,捏了捏左手上的铁铲,拾起火把,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墓室。 “还是把它留给有缘人吧,好人会有好报的……” 随着火光的远离,墓室里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也不知将会延续到何时…总有些神功绝艺,任你盖世无双,力压群功,却也只能任着这黑暗掩盖,永远的沉寂下去,直至消亡…方正道这份不铲之情,或许永远都送不出去了… 第四章 回家 从终南山下来,方正道没有耽搁,在山脚的镇子上收拾了一番,带着干粮,直向湖北而去。 湖北,福威镖局分局。 方正道站在威风的大门前,看着那金漆的匾额,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有种回家的感觉…是啊…福威镖局是自己的家,虽然是分局,也带着那种气息,家的气息,终于回来了… 大踏步的走向门内,听着里面传出的响亮的操练声,不由一阵亲切,这里跟总局的一切是如此的相似,总有一种到了总局的错觉。 熟门熟路的通报了身份姓名,不一会儿,看门的小厮通报回来,引着方正道到了偏厅。 一华服大汉坐于上首太师椅上,富态的身形看着像富家员外多于江湖汉子,不过方正道认识,他就是张镖头,武汉分局的总管事。这次跟着老方头出门办差,来武汉落脚时,一切行程皆是张镖头安排的。 “福州总局趟子手方正道,见过张总镖头!”方正道抱拳行礼。 “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张镖头客气了一句后,直奔主题,“月余前你们进山久久不见消息,我等不及,派人6→,前去查探,发现了坏在林间的镖局车子跟旗子,贺礼跟人皆不见踪影,周围多是干掉的血迹,还以为你们皆遭了难,没想还能见到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方正道把详情娓娓道来,听罢,张镖头一拍桌子,恨声说道:“此仇不报!端的堕了我们福威镖局的威风!你放心,定要把那狗贼的人头拿来,以祭方大哥在天之灵!”说完,话头一转,对着方正道摆摆手。“连日长途跋涉,想必你也累了,下去稍作歇息。明日有趟去福州的镖,你可以跟着回去。我会写信把此事先行告知林总镖头的。” “多谢张镖头。”方正道抱拳道谢,起身告退。 第二日,方正道搭上了通往福州的便车… 月余时间一晃而过。 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随着镖队走在这熟悉的青石板路上,方正道恍如隔日。熟悉的街景,熟悉的摊贩,熟悉的叫卖声,还有那熟悉的朱漆大门。 进了镖局,跟着镖队卸了货,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方正道就被带到了林震南面前。 “见过总镖头。”方正道抱拳见礼。 “无须多礼。正道,辛苦你了。”林震南话语里带着些唏嘘跟感慨。“方镖头是镖局里的老人,跟着我几十年了,一直勤勤恳恳,没想到这次,诶…”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这都是命……”方正道回想起老方头的点点滴滴,也不由眼眶儿泛酸。 “给镖局卖了命的人,镖局里不会亏待,你待会儿去账房董先生那领二百两银子,我已跟账房打过招呼,方镖头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丧事的话,董先生会帮着操办的。你现在把这次的差事的经过再跟我讲讲。”林震南的话让人如沐春风,心底大生好感。 “谢谢总镖头,这次…”方正道将这次的差事经过如实道来,林震南听后,脸色有点不好看,强打起笑意让方正道先下去了。 方正道在镖局里待了半月有余,处理好了老方头的后事后,终于有闲暇练武功了… 老方头在镖局里有个单独的居所,老方头死后,理所当然的,它成了方正道的屋子。 夜里,点着油灯,方正道翻开了藏在衬衣里的手抄板秘籍,《玉、女、心、经》,四个大字看着是那么的神秘而诱、惑。 认认真真的翻看过后,方正道傻眼了…因为,这个武功没法练! 首先,这个功夫得两个人一起练… 其次,两个人得脱了衣服,赤、裸相对,互相帮助… 这该怎么办呢?方正道犯了难。 该去哪找这么个好基友呢?想想两个汉子光着身子,坦诚相对,手心相抵,深情相拥……方正道一阵恶寒,不成不成… 要不去找林平之?这小子长得跟姑娘似的,跟他光着身子心里负担小点……不对!怎么能起这么下流的心思呢!太对不起我名字了!!不成不成…方正道连连摇头… 要不…去青、楼找个姑娘?不行!难不成我以后要跟个青、楼姑娘在江湖上双宿双飞,做江湖侠侣么?到时候出了名,别人一提起我,就“哎呀方大侠啊,知道知道,他老婆以前出来卖的……”“哎对对,就是那个方大侠,他老婆我睡过…”不行!坚决不行!! 不然现在立马去娶一个?郑镖头的闺女就不错,小家碧玉,温婉可人,更难得的是还会两下子剑法,小时候还揍过我几次…可郑镖头一向眼高于顶,要把闺女嫁个富贵人家,我这一百多两银子的身家不入人家法眼啊… 要不……不行不行…… ……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日,顶着个大大的熊猫眼的方正道,无精打采地出了门,吃了早点,没有回镖局,耷拉着个脑袋,在城里四处溜达。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大概刚过晌午时分,大家都回家吃中饭的时间,方正道溜达到了向阳巷口,林震南的老宅就在这里。 老宅没人住,只是每天清晨有人打扫,打扫的时间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现在这会儿定是没人的。巷子里的几户人家应该都在家里吃饭,整个巷子显得静悄悄人。 方正道四处打量了一番,没发现有人影,一个助跑,从老宅的白墙上翻了进去,没有犹豫,径直往西北角的佛堂而去。 进了佛堂,一眼就望见了那张达摩祖师的水墨画,顺着达摩祖师那意有所指的指头,方正道三步两步上了房梁,击向了指头所指的方向。 “咚”的一声,屋顶被打穿了一个洞。 一件袈裟飘落… 方正道急忙抓住,展开一瞅…“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就是这件,不会错了!小心的叠起来,塞进衬衣口袋,大踏步出了佛堂。 《辟邪剑谱》到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平之 从白墙上翻出来,整了整衣襟,方正道神色如常地踱回了福威镖局。回到屋子把袈裟展平藏入褥子底下后,稍作歇息,方正道锁上了大门,出了屋子。 正打算伸展一下胳膊腿脚,踱步到到练武场附近时,听见一片吵吵闹闹的叫好声,方正道仔细一瞧,只见一俊俏的锦衣少年正与一青布短衣汉子在场中交手。那少年应对之间招式精熟,显是经常与人相斗,可力道稍显不足,而短衣汉子五大三粗,不擅腾挪,拳脚相碰之间却又避讳着什么,隐隐留着力道,反而被少年大占上风,招架起来显得手忙脚乱。 蓦地,少年一个闪身,欺近汉子身侧,汉子躲闪不及,脚步一乱。少年乘势一招“借花献佛”,掌心正中汉子后腰。汉子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被少年抢步上前,一把扶将起来。周围一片哄然叫好声。 “哈哈,史镖头,你这铁砂掌是厉害,可也要打的中才算本事啊…”少年显得意气风发,光彩照人,本就俊俏无比的脸庞越发的神采奕奕。 “少镖头家学渊源,一手翻天掌出神入化,哪是我们这些庄稼把式能比的了的…输给少镖头,我老史》,可是心服口服啊。”史镖头一脸佩服的表情… 少年正是林平之。 “又在耍小孩玩了…”方正道心中一叹,暗暗摇了摇头。史镖头四十年的铁砂掌功夫,林平之那小胳膊小腿的,一掌就起不来了,何谈打赢史镖头。不过是深知少年人脸皮子薄,怕林平之面子上挂不住,陪着小孩子玩罢了。正要起身另寻他地。 “诶?方哥!”林平之发现了立在一旁的的方正道,起身行了过来。 “少镖头早!”方正道一个见礼。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俩就不要那么多礼了…方哥什么都好,就是这越来越守规矩…”林平之一脸笑容的拉起了方正道的手,阳光映在那俊俏的面容上,显得有几分刺眼。 “这次我跟爹爹又新学了几路辟邪剑法,方哥你一定要陪我练几手,他们都太差劲了,爹爹功夫又太高,这几日看你忙方伯的事,没敢叨扰,这回有空了吧?”林平之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印证剑法。 看得出,他跟方正道很熟。 他们是打出来的交情。 林平之小方正道一岁,都在福威镖局的院子里长大,从小便熟识了。不过,林平之是少爷,而方正道是打工仔的养子,理所当然的,在一起玩的时候,一个盛气凌人,颐气指使;一个有些自卑,沉默寡言…当然,也仅仅是这样,富家子欺负穷人的桥段并没有在这里上演,林平之家教很好,为人正派,只是有些傲气罢了… 随着年岁增长,方正道开始跟着老方头学起了地躺刀法,与此同时,林平之也跟林震南学起了家传的辟邪剑法。在一次跟院子里的小朋友玩耍中,被小朋友起哄,方正道当众耍了一趟刀法,打完正想接受小朋友们崇拜的眼神时,一个声音毁了方正道的憧憬。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滚来滚去的,跟癞皮狗似的…”林平之指着方正道,笑得直不起腰来… 方正道的脸立马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他不想跟林平之一般见识,扭头想走… “来来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功夫,方正道,咋俩比划比划,让你瞧瞧我林家辟邪剑法的厉害…你那耍猴的把式也忒拿不出手了,哈哈哈哈…”小林平之那不屑的语气深深地刺激到了幼小的方正道。 少年人本就气盛,方正道有点恼羞成怒了,比就比! 两人开打了,方正道身大力沉,林平之被打得哭了鼻子,抹着眼泪回家了… 得胜归来的方正道好不开心,迫不及待地对老方头炫耀了一番,然后,被老方头一顿狠揍,提溜着耳朵去给林震南赔礼。林震南当然没有计较… 此后,林平之隔三差五地来找方正道印证剑法,却从来没有赢过。两个人反而因此打出了交情… 不过,随着逐渐成人,以前的方正道有点下意识的疏远这段交情,毕竟身份地位不同,加上老方头经常在一旁的耳提面命,方正道见了林平之也越来越规矩。 现在的方正道当然没有这些想法,刚才只是习惯性的反映,不过,他有了新的想法… “过招的事不急,平之,你先跟我来…”方正道拉起林平之的袖子,低声说道。 见方正道神神秘秘的样子,林平之有些诧异,不过毕竟多年的交情,没有多想,跟着方正道来到了屋子里。 招呼林平之坐下,方正道盘腿坐在床沿上,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平之,你方哥这趟出去,虽说差点把命丢了,却也因祸得福,得了一场大机缘啊。” “啊?大机缘!?是什么?”林平之有些好奇。 “你方哥得了一本武林绝学!”方正道压低的声音中带上了点得意。 “武林绝学?比我林家的辟邪剑谱怎么样?”坐井观天的林平之显然还不太明白武林绝学的价值。 “当然比辟邪剑谱差上那么一点,但也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珍宝了!”方正道指的当然是辟邪剑谱的真本,而非林震南那三脚猫的辟邪剑法… “哦…那方哥你找我来是……”林平之有点看不上眼了。 “你方哥这次可是有事求你…”方正道打算说正题了。 “嗯?”林平之看着方正道,他可是从来没求过自己… “这秘笈他得两个人才能练,方哥就想起平之你了…哈,找来找去,就平之你最适合了啊。”方正道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谢谢方哥了。”林平之有点感动,明明是分享秘笈给自己,怕伤着自家面子,说是找自己帮忙,方哥真是体贴… “那咱们怎么个练法?”林平之问到了关键。 “这个…咱们首先得脱了衣服,身上不能着一寸布料。然后要坦诚相对、两手相抵……接着…”方正道低下头,正待取出秘笈,详细道来,忽听“嘭”的一声巨响… “方哥!!!你、你!…”林平之拍案而起,脸色变得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颤抖的手指指向方正道,显示着主人那极不平静的心情。 由于长得俊俏,眉目清秀,像个姑娘似的,平日里福州城混混们不少拿这个开玩笑,被林平之听见过好几回,那真是揍一顿都算轻的,没想到他平日里拿着当兄弟的方正道,竟要做这种事,哪有秘笈是那样练的?分明是…分明是…林平之实在羞于启齿… “平之,你误会了,你听我说…”方正道一见此景,哪还不知道是林平之想岔了,抢上前一步,拉住林平之的衣袖,正待解释。 “方正道!这次就算了!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喜欢兔儿爷,外面窑子里有的是,枉我把你当成兄弟,你竟在兄弟身上打主意!算我林平之看走眼了!!!”说罢,衣袖一摆,挣脱了方正道的双手,转身头也不回,气冲冲地奔出门去。 “平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方哥我真有秘笈啊…”方正道追出门去,这误会可大了… 一眨眼的功夫,林平之已经跑没影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方正道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摸着口袋里的《玉、女、心、经》,苦笑连连。 “这他娘的都是个什么事啊……” 第六章 辟邪葵花 是夜,待听到屋子外再无人声,镖局里众人都歇息后,方正道从褥子里抽出了袈裟,点起昏暗的油灯,在灯下仔细研读起来。 要说这《辟邪剑谱》,确是门实打实的神功。 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万般功法,归根究底,莫不是以速度与力量胜人。可人力有穷尽,人的速度与力量两样属性,实在是提升不易,且往往事倍功半。练武之人比起普通人来,常年打熬身躯,当然力气速度超出甚多,可武林中人之间,你练武,我也练武,你练内功,我内功也不差,当速度力量拉不开多大差距时,精妙的招式与变化往往就成了克敌制胜的法宝。因此武林之间流传甚广的绝学,多是些穷尽变化的精巧招式,如华山派的太岳三青峰、朝阳一气剑,嵩山派的嵩山十三神剑、衡山派的百变云雾千幻十三式等等。无怪乎林震南一直觉得自己的辟邪剑法不如先祖,乃是自己愚笨,发现不了祖传招式里的精妙之处。而败在林震南祖父林远图手下的青城派长青子,也认为秘密定隐藏在招式中,暗暗记下招式,揣摩其中的奥妙,却始终不得其门,乃至到了徒弟余沧海手里,集全派之力一齐研习2v,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也还是不得要领,终于积痴成嗔,起了贪念,做下了血海滔天的大案… 《辟邪剑法》,即《葵花宝典》这路神功,也当真称的上是独辟蹊径,发前人所未发。它的精妙之处,不在于招式与变化,而在于内功;它的神奇之处,不在剑上,不在招上,而在人上!它能提升人体的速度!这门功法一经练成,速度之快犹如鬼魅,出手之间无迹可寻,超出了人体肉身的极限,创出这门神功的人,那真是惊才绝艳,震古烁今… 更为可叹的是,这门神功还是速成的!对方正道这种内功基础薄弱,却迫切想要成为高手的人来说,那实在是真真正正的救急良方,雪中木炭啊… 可惜“武林称雄,挥剑自宫”这八个大字,成为了横在方正道跟剑谱之间的天堑… “哎!这位老前辈,他怎么就是个太监呢…”方正道一边看剑谱,一边心里默默叹着气,对这位惊才绝绝的老前辈,极为不满… “您就算想当太监,您把宝典创出来以后再去啊……您这太监当的,比把宝典太监了都可恨啊……”肉在嘴边吃不着的痛苦使得方正道充满了深深的怨念,弹幕式的吐槽在脑海中呼啸而过。 “以后那些写书太监了的作者,跟您比起来,那都是图样图森破啊。他们虽然可恨吧,也是自己太监自己,您这是要让读者太监诶……” “这要搁了以后,您这宝典我一定读盗版的…”大义凛然为读者讨公道的方正道忘记了,他读的其实就是盗版,林远图盗版的。 吐槽归吐槽,书还是得看… 细细研读了一晚上剑谱的方正道,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门神功,这第一步,绕不过去啊……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不必自宫,也可成功”,方正道是多么希望老前辈也跟自己开个这样的玩笑,可惜的是,老太监没有在宝典里加段子调节气氛的喜好… 《辟邪剑谱》中明言,人身皆由阴阳二气组成,男性阳盛阴弱,女性阴盛阳弱。阴阳二气在身中混元为一,难分彼此,称为中气,中气盛则身强,中气弱则身弱,乃至病老死,而习武之人所练内功,就是指此中气。人之一生,与天地相交通,每日进食呼吸皆在摄取天地阴阳二气,入身内而混元成中气,而每日运动言谈视物听声,又皆在耗费中气,一进一出之间,中气总量大体不变。而平常人不知练气之法,摄进阴阳二气之多寡,排出阴阳二气之迟后,皆不能控,只是听天由命,体内二气散乱纠结,以至于阴阳平衡不能自控,多病多灾。 而练气之人,功参造化,理顺阴阳,消病解厄,身强体健,功力深厚者,以至于有种种神通妙用,皆是掌控阴阳而气的效果。 一些精妙的练气功法,把握住了人身阴阳二气的运转规律,使得人摄取阴阳二气的能力大增,而减少了排出阴阳二气的耗费,因此中气要比平常人多出一大截,以至于力量速度远远超出普通人。 还有些练气功法,把握住了中气在人体内的阴阳转换规律,使得习练者可以掌握住自身内气的阴阳转换,产生出种种特异效果,或炽热无比,或阴冷之极,端的是神妙无比。 这些不同的运行规律,或是阴阳二气在体内的运转路线,或是刺激穴窍改变阴阳二气状态的诀窍,再或是增长阴阳二气的方法,皆被发现者珍而视之,秘而不宣,形成了五花八门的练气秘笈,绝世武功。 这本《葵花宝典》,其实是意外之中的产物…它确实是位前辈老太监写的,至于这位老前辈为什么进了皇宫,又为什么当了太监,那只有他自己知道。据林远图所述,葵花宝典这部奇书形成的缘由,是此太监老前辈对做太监后悔了,深感体有残缺,死后无颜面对祖宗,想要断木重生…当然,这是许多太监都想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太监他不一样,他是高手,而且是超绝顶的大高手,人家有把想法赋以实践的能力…… 这位前辈自此以后遍览道藏佛经,武功秘籍,并以自身所学一一相印证,终于在一次登山途中,突遇暴雨倾盆,电闪雷鸣,而他所处之地,恰在云层之上,发现雷电生处阴阳震荡,生机勃勃,大有回春之力。以前所苦思冥想之处,尽皆贯通,终于创出了这部震古烁今的《葵花宝典》。 可是,老太监的愿望,最终还是没有达成。《葵花宝典》乃是在人身之内用阴阳二气模拟雷电的生成,以此产生生机,助肉身断木重生。可人身内的阴阳二气,相对天地阴阳二气来说,微弱而又和煦,根本不足以产生天地之间那生机勃勃的雷电的力量。而且太监乃去势之人,体内阳气不足且不带生机,阴气又过重,这是生理残缺造成的阴阳结构,非人力可改。可这没有难倒这位惊采绝艳的太监老前辈,他自我摸索出了一套刺激经脉自生阳气的内气运转路线,一经运转,阳气自旺,且在体内急速运转,与自身阴气相摩擦震荡,风雷相激,阴阳化生…可是,没有成功… 老太监觉的还是阴阳二气偏弱,生机不足,接着又改进了阳气路线,使得阳气更旺更急,且辅以急速增长阴气的功法,使得风雷激荡之势更烈… 逐渐地,老太监发现,自己一运起功来,行动便迅若闪电,可太监还是太监,断木没能重生… 老太监不气馁,继续研究,改进内气运转路线不行,便通过炼丹服药,四处搜寻增长内气的单方药方,加以改进,以促天雷化生,最终,他发现,由于阴气越来越重,而阳气由于缺少物质器官的主导,自主性弱,身体越来越偏女性化,皮肤、身形、毛发等等逐渐改变,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以为自己就是个女人了… 老太监前辈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可却在无意间创出了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神功,由于皆因自己向阳之心而起,他给这部神功取名——《葵花宝典》,葵花永向日,只恨不成阳…… 怪不得,林家的老宅要叫向阳巷呢…方正道恍然大悟,真是一脉相承啊…“我们市以前有个向阳街,那里的老住户难道都是……”方正道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明了葵花的来历之后,方正道心中只有无奈,自身的阴阳二气肯定是不足以激荡的,可要是以宝典中的内气运行路线去做,要是不自宫,只有一个结果:“一练之下,立刻欲火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怎么办呢?”收拾好袈裟,一个挺尸躺在了床上,方正道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又是一夜不眠中… 第七章 行侠 待到方正道沉沉睡去,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院子里传来趟子手们响亮的操练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近来这些日子,由于有丧事要处理,身为趟子手的方正道,并未被分配走镖的任务下来,正好落得个清闲。古人云,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方正道觉得古人这句话说得特别正确,可以睡懒觉的时节当真是好时节… “正道!正道!”蓦地,屋外传来了呼喊声。 “谁啊!?”方正道正在做着白日梦,梦到自己聪明绝顶,绕过了剑谱第一步,练成神功,正要去测试下威力,就被喊醒了… “我白二,总镖头让你去见他一趟…”是趟子手白二,林平之的狗腿子… “知道了,等我洗漱一下…”方正道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地有点心虚,心想:“难道是平之把昨日的事情告诉总镖头了?不应该啊…平之面皮薄,这么丢脸的事定不会往出传…啊呸呸,什么叫这么丢脸的事,昨天就是个误会,我根本没那想法,是他自己瞎想…” 胡思乱想一通的方正道,速度洗漱了一番,跟着白二走向了镖局☆▽,大厅。步入大厅,见了林震南之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平之果然是个好孩子,没有向家长告状的恶习…不过,好日子却是到头了,又要开始走镖了… 这次护的不是货物,而是人,从福州护往湖北。客人雇了三十六人的队伍,临出发前,队伍中的一个趟子手却突然得了急病,镖局一时拿不出人手替补,林震南只好让在家赋闲的方正道补上了。清晨就要出发,方正道没法子不应,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番,把辟邪剑谱跟玉、女、心、经都藏到了贴身的兜里装好,从武库里带上兵器,一拍屁股,出发了! 月余时间,镖队一路向北,有惊无险地到了湖北境内…一路上,在与其他镖师趟子手们的聊天中,方正道知道了这次托镖人的身份,湖北孝感县张知县的家眷,张知县是福州人士,中了进士以后被放到湖北做知县,家眷一直留在湖北老家。这次不知是何原因,张知县要把家眷接往湖北,于是便托了在两湖两广江浙两地颇有名声的福威镖局的镖,一路随行护送。知县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儿子还小,大概一两岁年纪,女儿应该有十五六岁,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加上知县家的老妈子、下人、小丫鬟等等,一共十五六人。 离孝感还有一日的路程,随行的镖师们都有些松了口气,在这府城周边,一般不会有大股的响马盗匪,想来这次是出不了什么差错了。夜里,进了车马店,安排雇主们打尖洗漱歇息之后,方正道跟几个趟子手在雇主的隔壁房间和衣睡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间,忽听的隔壁房间传来叫喊声,方正道立刻惊醒,抽刀冲出了房间。只见一黄色身影一晃而过,从楼上跳了下去,胳膊下似是夹着一个人,但看着一动不动的,不知是怎么回事…不及细想,方正道奔向隔壁查看,身旁的两个趟子手随着黄色身影跳下楼去,想要截住他,却只见寒光一闪,两人皆软倒在地,而身影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向外奔去,方正道一愣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救命啊!我娘被抓走了…快救命啊!”知县女儿从房间里跌跌撞撞地奔将出来,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恐,房间里还隐隐约约传来小孩的哭喊声,客房四周的镖师们纷纷被惊动了,向着哭闹处赶来。 “采、花、贼!不会是田伯光吧……”方正道心下一凉,不及多想,提刀跳下二楼,奔到马厩,砍断缰绳,飞身上马,向着黄色身影消失处追去… “出什么事了?”这次行镖的领队崔镖头率先赶到。 “我娘…我娘…被恶人掳走了…呜呜…”小女孩骤逢如此大变,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崔镖头,王五跟冯四死了!”楼下传来了叫喊声,是出去查看的镖师发现了两名趟子手的尸体。 “老刘头也死了!”远处又传来一声叫喊,老刘头是镖局今夜的值守。 “崔镖头!马厩少了匹马…兄弟们看见方兄弟骑着追贼人去了!”马厩一侧也传来消息。 崔镖头跳下二楼,来到王五跟冯四二人尸体旁,瞅了一眼,这一眼,立马让崔镖头悚然而惊,汗毛炸立。“两人脖子上的伤口是连着的,一刀毙命!杀掉两人只用了一刀!高手…大高手…” “正道有危险!”崔镖头倏地起身,奔向马厩,如雷般地声音回荡在车马店,“白二,陈七,邓彪,周康,你们守住这里!其他人跟我上马!驰援方兄弟!”众人哄然领命,整个车马店一时之间纷乱起来,人声马声叫骂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 方正道向着黄色身影失踪的方向打马狂奔,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扛着女人的身影。可能是没料到会有人这么快追来,身影回头愣了一下,转身加速狂奔。 方正道紧追不舍,越追却越是胆颤心惊,人竟然跑得跟马一样快,这还是扛了一个人…八九不离十,他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采、花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了… “这下可糟了…”马背上被冷风一吹,方正道逐渐冷静下来,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田伯光可是能跟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打成平手的大高手,自己这两下子,上去不是白白送死么……”方正道有些犹豫了。 “可也不能眼看着张夫人就这么被田伯光糟蹋了啊,这是在明朝,女人可是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要,今晚上就这么不管了,张夫人那是活不成了…”想起了张夫人一家在一起时的幕幕温情,再想想张夫人要是自尽后,小女孩跟小男孩的凄苦,方正道有些不忍心…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方正道不忍这人世间的惨剧在今后发生。 “可我也不忍自己白白送命啊……” 带着矛盾的心情,紧追田伯光不放,不一会儿,进了一处山谷,只见那田伯光扛着一个大活人,却从那山壁上三步两步蹿了上去,隐在壁上的大石间,不见了踪影。 方正道急忙下马,抽出刀来,也跟着爬上了山壁。只见山壁间怪石嶙峋,坑洞相间,有那山洞,黝暗深黑,不知通向哪里,根本瞧不见田伯光的踪迹。 “这…在这里找田伯光…可真是厕所里打灯笼啊。”喃喃自语的摇了摇头,方正道打算退出去从长计议了,别在这遭了田伯光黑手… 其实,就他这三脚猫功夫,田伯光哪用的着下黑手… 忽听“哧”的一声响,方正道只觉腰间一松,腰带断了… “谁?”方正道大惊,连忙一手护住裤子,一手横刀而立。 “你不是要找我么?”只听身侧传来了阴测测的声音,被打搅了好事,田伯光只觉恼怒万分,不好好戏弄戏弄这棒槌,做好事都没心情… “田…田伯光…”方正道嘴唇有些发干… “知道老子大名,还敢来追老子,看你长得威风凛凛的,我还以为是哪路高手呢…”田伯光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打量着方正道。“没想到是个银样腊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忽地一道光闪过,方正道避之不及,一道血痕在左手腕上闪现,吃痛之下,松开了手来,裤子随势滑落。 “你!”方正道胀红了脸,只觉万分屈辱。“士可杀,不可辱!你功夫比我高,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吧!!!”说完两只牛眼直愣愣的瞪着田伯光。 “哟呵,是条汉子!”说罢,又是银光闪过,刀直接贴在方正道脖子处,入肉三分,方正道牛脾气上来,哼也不哼,只是盯着田伯光。 过了一会儿,方正道突地缓缓开口了,目光中带着不屑。“哼!如此作贱对手,毫无胸襟气度!以前常听人说,田伯光虽然好、色,可为人处事光明磊落,豪爽大气,算得上响当当一条汉子,今日一见,方知江湖消息,多是以讹传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哼!不过如此!” 田伯光死死盯着方正道,方正道毫不示弱,与之对视。半晌,田伯光忽的把刀一收,仰天长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官家仆役里也有这等人物…” “在下福威镖局方正道,非是什么官家仆役…”方正道更正道。 “哦?你只是镖师,不是这婆娘家下人?那你拼了命的追我干什么?”田伯光有些诧异。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方正道眼神清亮,声音缓慢而坚定,“在下只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田伯光满脸慨叹,“不曾想今日能遇兄台此等人物,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说着,在周身摸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摸着,“可惜今日没带酒,真是遗憾…”说罢摇了摇头,转身迈开了步子。 “你走吧,你很对老子胃口,今日不杀你。” “慢着…还请田兄高抬贵手,放张夫人一马,让她母子团聚…”却听方正道竟然得寸进尺,喋喋不休起来… “等我跟她行了好事之后,自会放了她!”田伯光也没有着恼,一脸淫笑的回头应了句。 “你到时候能放过张夫人,张夫人却放不过自己…还请田兄慈悲为怀…”方正道语气沉重… “她放不过自己,干老子屁事!”田伯光有些不耐。 “一切皆因田兄而起,怎能说不关你事…话说,送佛送到西,田兄既然都能放在下一马,放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方正道越说越觉有理… “你真当老子不敢杀你!?”却听一声暴喝,刀光乍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逃生 今夜月色皎洁,月不黑风不高,非是杀人夜… 可杀人的刀还是出鞘了,迅捷如风,眨眼都来不及的功夫,便削上了方正道脖颈… “我命休矣…”电光火石之间,方正道脑海里不由地想起了这句朗朗上口的台词,心底里暗叹,“田伯光的性情果然如自己所料,可惜没能把握好分寸,真是弄巧成拙了…”。 或许是死过一次的原因,一回生,二回熟,心底里却没几分惧怕,只是有些淡淡的遗憾… 看着方正道那淡定的眼神,田伯光蓦地收刀,再斩!眼神依旧… “难道这小子这就被吓傻了?刚才那大气都是装出来的?”田伯光有些不明白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刀剑及颈间,这眼神一动不动的,还真是少见… 少顷,田伯光已连挥十八刀,对面眼神依旧… “田兄,你有病么…”终于,方正道忍不住开口了… “老子以为你有病呢!!!”田伯光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真傻了呢,没想到人家是拿自己当傻子耍呢。当下有些无奈,他向来佩服英雄豪杰,方正道…≥,此时所作所为,那是打心眼里合他老田胃口,可这做英雄的往往都有些不知好歹,搁别人身上那肯定要围观叫好,可这耍英雄耍到自己头上,那就委实不怎么有趣了。 “你这么舍出性命来救她?不会是看上那娘们了吧?”田伯光觉得方正道这么拼命,内里定有隐情,说不得便是跟那话本评话里说得似的,下人小子暗恋贵妇人,为了一亲芳泽,拼了命出去也不要…何况,那知县夫人也真是长得容貌娟秀,雍容淡雅,虽谈不上闭月羞花,却也自有一番气度呢… “田兄说笑了…小子跟张夫人并无见过几面,谈不上私人的情份,仅是为了尽那护镖的本分罢了…”这都哪跟哪啊,你这货联想力也太丰富了点吧!!!方正道心底里咆哮着… “护镖的本分?哈哈!那么多的镖师镖头都不见来尽本分,却要靠你个趟子手……”田伯光正要嘲讽两句,话没说完,却只听山壁下蹄声阵阵,人喊马嘶,镖师们赶过来了… “田兄,你知道自古以来,这世上谁的轻功最好么?”方正道见有帮手赶来,心下一松,忍不住开起来玩笑。 “谁?”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以轻功成名,对这个话题自然比较感兴趣… “说曹操,曹操到,当然是曹操了!哈哈哈哈!哈、哈”用尽力气把声音送了出去,没想到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方正道不由的一个趔趄,侧目打量田伯光,却只见他只是站在那儿,嘴角微翘,并无要出手阻止的迹象… “是正道的声音!这边!”山下传来了崔镖头的呼喊声… “就这么几个镖局的镖头,就让你以为能从老子手上救下人了么?”田伯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不敢,田兄神功盖世,刀法如神,就算把整个镖局的镖师都邀来,也从田兄手上讨不了好去…”方正道有自知之明,整个福威镖局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差了点… “那你又发声引他们来干什么?多几个人送死么?”田伯光有些不解。 说话间,火光闪耀,崔镖头领着众镖头跟趟子手门,共二十来人,打着火把,已经上了山壁,来到了近前。 “不知哪位朋友当下?跟我们福威镖局开这个玩笑!”当先说话的是崔镖头,首先亮明了身份。 “啧啧,福威镖局…”田伯光没有搭话,看都没看崔镖头一眼,自顾自地言语起来,“当年林远图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大江南北,福威镖局那真是八面威风,名传天下,任谁提到,都要竖起大拇指,叹一句真本事。” 听见田伯光的称道,福威镖局众人除了方正道皆是面有得色。 却听田伯光话锋一转,语带讥讽。“可如今这福威镖局,这威字我看还是去了的比较好,不然若是林远图泉下有知,会羞得连棺材里都待不住的…哈哈!” “无知狂徒,今个让你见识见识福威镖局的手段…都亮家伙,一起上!”却是崔镖头听见田伯光的当面嘲讽,心知今日无法善了了,人家摆明了看不起福威镖局,先下手为强,当下抽出兵器奔将上前。 他心中明了田伯光乃从未碰到过的大高手,不敢托大,招呼众人一起围了上去,心想再怎么高手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却不知道,田伯光的功夫之高,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见众人刀枪剑镖十八般兵器一齐向田伯光身上招呼,却见黄影连闪,堪堪避过了所有的攻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连田伯光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走镖,哈哈,林震南心可真宽呐…”田伯光一边闪躲,一边不忘了嘲讽。 众人气急,一阵抢攻,手挥的都累了,却皆刺入了空处,飞镖也都撞在了石头上,发出叮叮叮的声响,听着像是大石头的嘲笑声… 躲闪一阵后,田伯光似是玩够了,只见黄影连闪,银光乍现,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响起,众人手腕皆被削中,兵器掉在了地上。 崔镖头的脸色一片煞白,没想到跟高手之间的武力差距这么大,根本难以用人数弥补… “看你们挥的都累了,老子体谅你们,让你们休息休息…哈哈哈哈~”大笑声响彻山谷,充满了戏谑与得意… “不跟你们玩了,老子办正事去了…方兄弟,后会有……方兄弟!?方兄弟!?”虐菜后的爽快没能持续多久,田伯光发现方正道不见了… “难道是看着取胜无望,偷偷溜了?不会…这不是方兄弟的品性啊…总不可能他刚刚都在做戏…那演的也太好了…”田伯光逼问了众人一圈,都没注意方正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四下里细细搜寻了一遍,在众人打斗地点旁的一颗大松树后面,田伯光发现了一深深的洞窟,洞窟内有天然而成的甬道,蜿蜒而行,不知伸向何方。看着那四通八达的甬道延伸的方向,田伯光心下不由暗暗一惊,“糟了!那娘们…”他把张夫人也藏在洞窟里,这些洞窟好像是相通的… 田伯光顾不得被他打趴了的众人,运起轻身功法,转身向藏娇地点奔去。到了那石窟内,果然,伊人早已不见踪影,洞口掉着根熄灭了的火把,应该是方正道所留… “这奸诈小贼!!!”只听一声爆喝,掉在地上的火把被田伯光一脚踢起,刀光一闪,火把四分五裂,田伯光挥袖扇开掉落过来的残渣,冷哼一声,出洞去了… 。。。。。。。。。。。。。。。。。。。。。。。。。。。。。。。。。。。。。。。。。。。。。。。。。。。。。。 原来,田伯光劫掠张夫人时,点了张夫人穴道,因张夫人不会武功,他并未用重手。而未曾想,方正道很快就追了出来,一路追击,并在石山壁道上与他拖延甚久。张夫人在洞窟中穴道逐渐松开,见四周一片漆黑,心下害怕,小声呼救起来。 此时正当崔镖头领人围攻田伯光,而方正道本打算瞅准机会溜走寻人,却在趁着混乱后退时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呼救声,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幽深洞窟隐于一棵松树后,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顺手捡起周围掉在地上的火把,方正道顺着洞窟边沿溜了下去,寻着声音,沿着甬道,摸到了藏匿张夫人的洞窟所在。 一见张夫人衣衫齐整,安然无恙,方正道心下松了一口气,总归追的及时,没给田伯光下手的时间。 跟张夫人见了礼,告知了身份,却发现张夫人仅是穴道松动,可以出声说话,却还是全身瘫软,不能行走。 事从权急,顾不得许多,道了声多有得罪,方正道一个使劲,扛起了张夫人,扔掉了火把,大踏步奔出甬道,向着打斗地点的反方向逃去… 第九章 对饮 绕了一个大圈,在山壁间的大石头遮掩下,方正道小心翼翼的溜下了山壁,寻到了谷口,却见众镖师的马纷纷系在谷口附近的树干大石上,唯有一黄马悠然的踱着步子,蝴蝶般地在群马间穿插,像是在炫耀着自己的自由…它的缰绳被方正道砍断了,无法系住。说起来,这次能逃脱,还真托了它的福,众镖师正是沿着马蹄印一路追了过来,也正是看见了马的身影,才会在此处停下,听见了方正道的叫喊声…因此,它称得上是方正道的救命恩马了… 恩马也仍是马,逃不脱驮人的命运…方正道把张夫人打横驮在马背上,一个翻身,上了马,两胯一夹,黄马四蹄翻腾,飞奔出谷,向着客栈疾驰而去… 马背上,方正道有些担心的回望山谷一眼,不知崔镖头他们现下如何…田伯光名声虽不好,却也不是杀人狂魔,发现张夫人不见了,定是急着追过来,对看不上眼的崔镖头他们,多是顾不上搭理的…希望他们没事… 放下了这些没用的担心,方正道压低了身子,腿上加了把力道,马蹄声响的更快了。福威镖局行镖,向来以镖物的安危为第一要务,镖在人在,镖亡●≠,人亡。混镖局这口饭的,一靠口碑,二靠朋友,口碑不能丢,这是一根筋的趟子手方正道一贯秉承的信念…如今的方正道虽早已非是以前的趟子手,可生就一副急公好义的侠义心肠,却是与那一根筋的信念糅合愈深,不知不觉地影响着方正道的行为处事。 正疾驰间,忽地身下传来柔弱的声音。 “小兄弟…你把我扶起来吧…”却是张夫人在马上不久,穴道便已通畅,见情形危机,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横躺在马上颠的难受,实在忍不住了,出言请求。 “啊?怪在下疏忽……”方正道应声望去,只见张夫人扭头望来,娟秀的脸上眉头微蹙,似是难忍。 “夫人小心,得罪了!”说话间,他双臂一个用力,把张夫人抱了起来,背对着自己,坐在身前。 “情况紧急,无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用左臂环着张夫人腰身,以防她跌下马去,心知现在的姿势对于女子来说,实在有些暧、昧,方正道低声告罪。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这个道理,妾身懂的,小兄弟不必介怀。”张夫人通情达理,并无为难之处,这让方正道舒了一口气,当下不再说话,快马赶路。 马蹄阵阵间,方正道却越来越觉神思不属,方才急着逃跑,实在无暇他顾,这会儿被张夫人一打岔,却是让他注意到了女人家身上的脂粉味,香气阵阵,扑鼻而来,让人陶醉…两人的身子在马背上的颠簸中,不由自主的越贴越紧,左臂环在张夫人腰间,感受到那火热细腻的腰身,正是血气方刚年纪的方正道,不由一阵口干舌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里连忙默念偈子,在与佳人的碰撞厮磨中,却只觉苍白无力。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方正道转而默念纯阳仙人的劝诫诗,没成想,念着“二八佳人体似酥”,下身却在阵阵颠簸中感触到前方的酥软,更是令他抑止不住,欲念大起… “呀,小兄弟,你的刀把咯着我了…挪一挪…”张夫人忽地低呼出声。 “小兄弟?小兄弟?”唤了两声,不见方正道应答,便径直左手背了过来,要寻刀把挪开,却被方正道伸手挡住了… “怎么了?”张夫人有些诧异,扭头望向方正道,却见方正道满脸的不自然,神色尴尬… “不、不是刀、刀把……”方正道结结巴巴的开口了。 登时,张夫人懂了,刹那间脸红到了脖子根,伸出去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月色虽明,却也瞧不清人脸色,方正道并没瞧见那淌至脖子上的红晕,却从张夫人那向前挪动的身子,知道她是明白了… 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空气都好似凝固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方正道打破了僵持,出言解释,他不想被别人当作是淫贼… 张夫人没有说话…接下来的奔驰中,两人再无言语,到了客栈,方正道先行下马,取了客栈的下马石,将张夫人扶下马来。 “夫人,赶快收拾好行李,不要耽搁,我们趁夜出发,等那淫贼又返身回来就遭了…”方正道叮嘱完后,看见留守的四名镖头迎了出来,正要去招呼。却见张夫人蓦地走近几步,低声说道: “这次谢谢你…坐怀而乱,人之常情,妾身不会怪罪的,你莫要往心里去…”说完,笑了笑,扭头奔上了楼… “什么不要往心里去?”方正道摸了摸脑袋,有些搞不明白,不过总算放宽了心,没被人当淫贼就好…而且,张夫人笑得挺好看的… 转身迎向众位镖师,跟其通报了情况,待得张夫人跟家人收拾好行囊后,众镖师乘着月色,护着车马向孝感城池奔去了… 方正道没有随行,留在了客栈,一来,他要等候崔镖头的消息,二来,他怕田伯光反杀回来,若是客栈没人,定会沿路追击,他不清楚田伯光知不知晓镖队的目的地,他不敢冒这个险…临走前,张夫人掀开车帘,对他笑了笑,眼神似是感激,似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当然,夜里黑暗,方正道确是没有瞧见… 没让方正道等太久,他等的人到了,一个人,身穿土黄色袍子,刀悬在腰间,以快若奔马般的速度蹿进了客栈…是田伯光… 果然,他找来了…方正道心下庆幸,若无自己留下来拖延,以车队的速度,定会被追上…接下来就要看自己了,随机应变,把握好田伯光的喜好,掌握好分寸… 田伯光一眼就望见了等在客栈大堂的方正道,招呼也不打,一刀劈了上去… “又来……”方正道心下无奈,这种生死都攥在人手心里的感觉真不好受啊,跟玩俄罗斯大轮盘似的,人家好歹也只有六分之一的挂率,自己这却有二分之一吶,一脚生,一脚死,全看别人心情… 别逼着哥练辟邪剑谱,到时候把你们全阉了!!!谁逼我太监,我让谁太监!方正道心下暗恨… 拿刀的人没有杀心,刀又停在了脖子处… “人呢?” “走了…” “走哪了?” “家。” “家在哪?” “大明。” “你耍我?” “不敢…” “你有病?” “没药…” 啪,田伯光一拍脑袋,收起了快刀,恨恨地冲上楼去,果然,房间里早已没人了。 回转到楼下,看着矗在那儿的方正道,田伯光猛的蹿上前去,挥起拳头。方正道正待挨一顿狠揍,却见眼前一花,拳头停在了面门前,大拇指上翘,微微的上下抖动着。 “你赢了!老子这回认栽!折腾这么久,这火气都散没了!做那等事都没心情,喝酒喝酒!今夜喝个痛快!”嚷嚷着收回了拳头,田伯光四处一打量,奔向了后厨。 “走镖走的这么卖命的,老子也是头一回见!方兄弟,你武功虽然差得狠,可这为人着实让老子敬佩的狠,老子今天定要与你一醉方休…”一边说着,一边从后厨揪出了早已睡下的店小二。 “取你们店好酒来!”那店小二看他凶神恶煞,腰间配刀,哪敢不从,唯唯诺诺地去酒窖取了酒出来。 方正道看他甚是豪爽,拿得起放的下,也自是笑着坐下来,斟酒与他对饮。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狂风 两三杯下了肚,方才刀剑相加的紧张气氛自是淡了… “不知崔镖头他们?”方正道率先开口了,他有些担心众镖师。 “放心,看你的面子,老子没杀他们,要按老子平时的作风,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统统都见阎王了…也不知今个招了什么邪…”田伯光不耐的挥挥手。 听田伯光这样说,方正道悬着的心放下了,当下也不再说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自顾自的斟酒,端起来,与对面酒碗相碰,一口闷,接着,继续斟酒…不一会儿,整坛酒已经见了底。 “方兄弟好酒量!”见方正道连连与自己碰酒,面色不见丝毫变化,田伯光知他并无内功打底,自是本身的酒量,不由啧啧称赞,一夜奔波,却是有点饿了,喊过店小二来,扔了锭银子过去,让他再搬几坛酒、拿几盘下酒菜过来。店小二本被强按着找酒,心底老大不爽,此刻见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方才的不快立马抛之脑后,欢天喜地地自从后厨拿了酒菜过来… “不知方兄弟是哪里人士?”田伯光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福州人士【,…”方正道淡笑回应… “哦?不想福州之地,也能养出方兄弟这等慷慨义士…”田伯光似是对福州有些偏见。 “不想田兄也有这等偏狭之见…”方正道一碗酒下肚,把碗往桌上一磕,语带不屑… “哦?南人狡诈机巧,北人豪爽义气,乃江湖中人人所知…怎的偏狭了?”田伯语带不解。 “田兄是北方人?”方正道不答反问。 “河南登封人士…”田伯光原来是河南人… “田兄在北方从无遇见过奸猾机巧之徒,皆是豪爽好义之辈?”方正道继续反问。 “哈哈,方兄弟说笑了,自是有的…”田伯光笑着说道。 “那些奸猾机巧之徒不算北人么?” “自然也是北人了…”田伯光有些讪讪,忍不住反驳道,“不过南人北人的特性,却是从大体上说的,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南方众省多奸猾机巧之徒,自是常理…” “田兄却是被江湖流言所蒙蔽…”方正道忍不住摇摇头。“自汉唐以至当今,每逢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四处迁徙,或由北迁南,或由南徙北,及至当今,南人入北,北人入南,迁南之北人又归北,入北之南人再回南,南人北人,却是哪里能分开了说的…南方自有狡诈之人,却也不乏豪爽仗义之士。北方自有豪气干云的豪杰,却也少不了鸡鸣狗盗之徒。这南人奸猾,北人豪爽之言,当是成见所致了…”可惜田兄上不了网,你可不知道,你们河南人后世可被成见害的不轻吶,方正道心下暗哂…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田伯光被说的有些犹疑了,这么说,是自己听信流言了?可这大家都这么说,未必没有因由… “这成见的来由,小弟也自己私下里琢磨过一番,一切说过来,不过是不熟悉而已。”方正道侃侃而谈。 “请听方兄弟高见。”田伯光听的入神了… “这当今之世,由北往南,或由南往北,行走极不方便,消息流通也不甚便捷。常在两地之间行走的,往往多是行商、行镖之人,所谓无奸不商,无镖不险,商人做生意,当然多遇机巧逐利之辈,一些无良之徒,欺生霸市,强压强买,运道差点的,还会被设局下套,被骗的财货两空,以至命都丢掉。行镖的呢,一路护送,多遇**中人,山匪路霸,想尽办法夺镖谋财,奸诈机巧那都是小儿科,这样下来,来往之间,这些外地人对当地的印象当然不会好了,南北方皆同。北方的商人、镖师,回到北方呢,当然会把他们的经历传过去,而一般的百姓并不会到南方来,对南人的印象也就是从这些商人、镖师的口中听来的,这样口耳相传之间,就变成了南方人士皆奸诈狡猾了。一句假话说的多了就成了真话,更何况北边的百姓代代相传的成见呢,田兄生在北方,长在北方,有此想法,不足为奇,其实话说回来,在南边的百姓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方正道边说边连连摇头,跟田伯光一个碰杯,又是一碗酒下肚,接着,话锋一转,叹道,“人与人之间的偏见误解,着实太深。田兄又何尝不是深受其害呢,侠义道的江湖人士,多认为田兄乃是采、花大盗,必是奸诈小人,坏到脚底生创,脑袋流脓…焉知田兄除了这采、花一事外,其为人行事,这些自称侠义道的人士,又有多少比的上呢?” 一席话,说的田伯光连连叹服,又听他给自己脸上贴金,那真是心怀大畅,连连敬酒,酒桌上的气氛热烈,自是不提… 说话间,却听门外人嘈马嘶,一群人叮叮当当地闯将进来,方正道回头一看,正是崔镖头他们回来了。 崔镖头领着众镖师进了客栈大门,看见大堂内的情景,不由脸色大变,众人纷纷后退几步,抽出了腰间的兵刃来。 却见田伯光看也不看众人,自顾自在那吃菜喝酒,众镖师举着兵刃被晾在哪里,不由得尴尬万分… 方正道见田伯光并无与众镖头起冲突的意愿,当下放宽了心,搁下酒杯,向田伯光告罪一声,转身迎向了崔镖头。 “见过崔镖头…”方正道抱拳行礼。 “这是怎么一回事?”崔镖头却顾不得与他见礼,连声催问。 “田兄与小弟一见如故,非要找小弟喝酒,小弟却是不敢不从。”方正道笑着对崔镖头解释道。 “能与大高手结识,原也是我们镖局的幸事…只是…他姓田!?可是那淫贼田伯光?”崔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虽然在武功方面眼界不高,田伯光的名头却还是听过的。 “正是田兄…”方正道正待引荐,却见崔镖头面露不耻之色,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惹怒了田伯光,当下一边连打眼色,一边低声把白二他们已护着张夫人上路的情况告知了崔镖头。 其实崔镖头碰见田伯光,也是心下惴惴…刚才的面色只是江湖之人听见采、花贼的下意识的反映…听见方正道告知了张夫人已经出发,也自是找了个台阶下,向田伯光远远抱了个拳,领着众人出了门,向孝感方向赶去了。 “你就不怕我追着他们找着那娘们了?”方正道刚回转至酒桌,就听见了田伯光戏谑的声音。 “田兄说没兴趣,那自是没兴趣了,我相信田兄。”方正道不卑不亢的答道。 “哈哈哈哈~你说你相信我?你说你相信一个采、花淫贼?哈哈哈~”田伯光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田兄采、花的行为,不瞒田兄,小弟我是很不耻的。”方正道没有隐瞒,说了实话。“不过除了这一点,田兄的为人,小弟还是很佩服的。我相信田兄…” 蓦地,田伯光的手拍上了方正道的肩膀,方正道吓了一跳,以为惹怒了田伯光,却见田伯光端起一碗酒来,对着方正道遥遥一个示意,“人生难得遇知音,今日能遇上方兄弟,是老子的运气…不醉不归!不醉不归!来!喝酒!”说完,咕噜咕噜地一口干了。 方正道也自是回敬,几个来回之后,却见田伯光猛地一个俯身,趴在酒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老子也不想做采、花贼啊!处处受人白眼,就连那些功夫比老子低的,都被老子打趴了,虽然不说,可老子知道他们还是看不起老子!看不起老子!呜呜!” 哭声中,方正道知晓了田伯光这委屈的缘由,不由哭笑不得。 原来,田伯光少年时,也是一三观正常,热爱五讲四美、三侠五义,向往着今后能行侠仗义、扶危救难的热血好少年。家传的五虎断门刀法,刀式精妙,在武林中薄有微名,可惜,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田伯光正当花样年华之际,双腿得了寒疾,瘫痪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田伯光却是坚韧之辈,没有被疾病打倒,并不气馁,反而在家苦练坐着出刀的刀法,就这样过了两年,没曾想,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父亲以前的仇家找上门来,这位仇家不知得了什么奇遇,武功大进,比田父武功高出一线来,田父不是对手,斗了几百招之后,被人砍掉了脑袋。接着,这位仇家并不满足,竟要血洗田家,灭了田家满门,田母提前看出不对,让下人驮着田伯光逃了出去,自己却是在家里被灭了口。发现田伯光出逃后,仇家连夜追击,终于在一山路旁堵住了双腿瘫痪的田伯光。 情势危急,不忍下人跟着送死的田伯光,命人把他放在路边的树桩上,让下人独自逃命去了。仇家追击而至,看到残废的田伯光,不由心生轻视,没曾想,他栽了,栽在了大意之下… 田伯光有一身坐着出刀的刀法,竟然跟站着出刀一样的快、准、狠…疏忽之下,高出田伯光武功甚多的仇人,饮恨当场… 这一幕,恰巧被一路过的异人瞧见,异人看中了田伯光的身残志坚…尤其是,查探了田伯光的身体情况后,异人发现,这个病,他能治! 于是,这个异人,就成了田伯光的师傅,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给了田伯光…狂风刀法,出刀之时犹如凛冽狂风而得名,所配内力可解寒疾。万里独行,独门轻功,练成之后气息悠长,快若奔马,可日行千里…还有,最重要的是,异人的职业,采、花大盗!他也传给了田伯光…后来,在一次采、花行动中,异人栽了,被正道大侠给枭了首… 按田伯光任侠好义的性情,师傅死了,这武功接了传承,采、花贼的业务也不是非传不可啊…实则非然,田伯光被坑了…狂风刀法是能治的了他的寒疾,可也造就了一代一代的采、花贼!狂风刀法是门快刀,是门以刀式调动阴阳,出刀之时势若狂风的绝顶刀法,这门刀法除了最重要的一百零八路刀式之外,还需一门内功相配合,罪魁祸首就是这门内功,他在体内以特殊的法门积聚阳气,却不得阴阳化生之妙,治愈了田伯光腿上的寒疾,也让田伯光阳气过剩,每隔一段时间,自然欲火大炽,需女子阴气滋养,不然寝食难安…所以,历代练这门功法的人,自然逐渐走向了专业采、花贼的道路… 开始时田伯光自然不愿,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能做采、花贼,一向向往侠义道的田伯光心底里特别抵触…哪怕是知道了自己所练功法的问题后…大不了以后经常上青、楼啊…这是少年田伯光的美好想法…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行走江湖,四处奔波,哪来那么多的青、楼可以随时上…于是,在一次行走江湖的时候,恰逢田伯光寝食难安,却实在找不到青、楼,被欲火冲昏了头脑的田伯光,干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票…少年初尝妙滋味,至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这门功法,也有个最好的办法,挥剑自宫,武林称雄…再也没有下半身的滋扰了…可男人嘛,有多少人能那么果决的,尤其是,它不像辟邪剑谱,不割必死,它还是有解决办法的,而且,特别的美妙…有多少人能抵挡了这种诱、惑呢…反正,田伯光抵挡不了… 听着田伯光的陈述,方正道久久无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碰到的,都是些这样的神功呢!这是谁的问题……我这么正派的人… 正无语间,却见田伯光忽地从兜里掏出了本线状古书,难道…是狂风刀法?方正道心下暗暗揣测… 只见田伯光拉着方正道的手,凝噎着道:“方兄弟,老子一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老子,是那么的正直、正派!老子对不起他啊!呜呜…” 说着,把那本线装书塞进了方正道手里…“这本《五虎断门刀》,是老子当年练的,被老子改的厉害了点,看兄弟你武功太差,连内功都不会,老子今天就把他交给你了,但愿你能完成老子的心愿,做个好人!做个大侠!” 说完,没等方正道说话,蓦地一甩袖子,大摇大摆的往客栈门外走去。 “田兄,你…”方正道站了起来,想要出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缘再见!老子今天尽兴了,该找个妓、院去了!哈哈哈~”豪爽的笑声中,田伯光向后摆了摆手,身影融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田兄……谢了!”方正道看着手里的《五虎断门刀》,一时之间,百味陈杂,其实…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想做坏人的…… 只是…为什么是《五虎断门刀》啊!!!田兄!我对《狂风刀法》,其实也没什么意见的!!! 自嘲地摇了摇头,方正道坐回了酒桌旁,取出碗来,慢慢地斟上了酒,举杯邀月,对影独酌……月色中,一个人坐在客栈大堂,方正道那笔直的身影,显得清冷而孤单… 田兄,我会达成你的心愿的…只是到时候,希望,你莫要怪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五虎 一夜无话… 竖日,待得日上三竿,方正道方从客栈的板床上爬了起来。昨夜田伯光走后,他却是大感深夜独酌,别有一番风味,不免又多喝了几杯,也不知喝到了什么时候,怎么回到房间的都记不清了… 在胸口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本线装书,方正道长舒了口气,还好,没丢…这可是自己通往高手之路的第一把钥匙,要是因为醉酒给弄没了,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弄来清水洗漱一番后,方正道出了房间,自去客栈大堂吃了午饭。接着,绕着客栈溜达了一会儿,活动了会儿手脚,待得醉酒后的不适都消失后,方正道回房间关上了门,取出来那本《五虎断门刀》,细细研读起来… 刀法暂时没工夫练,方正道直接跳过,翻到了内功的部分。“咦?田兄这画工不错啊…”,只见书页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名盘腿而坐的裸女,身材比例匀称,更为惊叹的是,裸女脸部含羞带嗔,欲语还休,当真是惟妙惟肖,如同活过来一般… “这…田兄这是在写武功秘籍,还是画**啊…真是太敬业了…”向后连翻了几页,只见每一面都有一⊕≌,裸女,皆是盘腿而坐的造型,脸部表情各有不同,却端的都是风情万种… 这要不是裸女身上用红色染料标满了穴道气路,我还真以为我在看《龙、虎、豹》呢…方正道心下暗哂…却是收起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仔细揣摩起裸女身下那内功的总纲来。 这门内功是专门配合五虎断门刀刀法的,乃是北宋年间云州秦家寨的寨主秦公望所创… “好像是个跑龙套的,不出名啊…”方正道绞尽脑汁思索《天龙八部》里的知名人士,全然想不起这秦公望到底是何许人也,“倒是《鹿鼎记》里有个茅十八,好像使的就是五虎断门刀法,可这茅十八,功夫只能算打酱油的啊…”想着自己竟然连打酱油的龙套都不如,方正道不由一阵泄气… “不能气馁!周星驰都还当过龙套,演过宋兵乙呢…莫欺少年穷,爷爷我正当年少…”方正道现在比后世还要小一点,年方十七,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这可是他穿越以来发现的唯一福利,多活了三年呢… “而且,我还有这么多的秘笈在手…这些个龙套,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秘笈吧,哼哼…”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比这些个龙套酱油强多了,不由士气大振,重整旗鼓,继续研读起秘笈来… 不一会儿功夫,内功篇就读完了,这是门并不怎么高深的练气功夫,当然,练起来也简单。初始功夫是要先以意念存想丹田,沟通人身内气,少则半月,多则一年,便能沟通气感,自此之后,用意念导引内气,在体内以五个不同的路线运转,形成五种不同的气劲,是为五虎劲,以配合刀法施展。而该门内功的核心,田伯光所画的裸女图,就是修炼这五虎劲的路线图。至于该门内功的内力增长方法么,那就是…存想丹田!没有什么真气运转路线,没有什么调和阴阳,就是这么任性,用意念,留住它吧,能留多少是多少… 方正道有些傻眼了… “诶…蚊子再小也是肉…起码,它也是练气秘笈呢…”方正道认命了,当下,盘腿一坐,按照书中的姿势,存想起丹田来。 鸿鸿冥冥,恍恍惚惚中,意念有如灯光,照亮了黑暗的虚无窟子。方正道只觉一股热气从虚无中升起,越来越热,向丹田汇聚,逐渐的,热气汇聚成了暖流,烫的人自心口至丹田暖暖的,和煦而舒适…暖和、舒适、惬意,这是方正道仅剩的感觉,他不愿醒来,伴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房间中一片静谧… 当再次恢复知觉时,已是月挂中天,方正道只觉全身通透无比,好似用内气给身体内部洗了个澡,舒爽异常。按照秘笈所写的,按部就班地做完了收工步骤,他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是劲,站起来,一动念,小腹一股热流升起,烫烫的,绵绵的…这是…内气?方正道蓦地反应过来,不是说要半月甚至一年么…这才练了一次就有内气了?难道我竟然是天赋异凛的天才? 方正道猜的不错,在练气方面,他还真称的上天才,绝顶的天才… 正所谓,志者,气之帅也…志,即是指人的意念。意念是内气的总指挥,内气是受人的意念控制的。普通人不知内气存在,当然也就没有去与气沟通的想法,体内的气犹如没有将领的军队,四下散乱,甚至自相残杀,毫无战斗力可言。而武林中人初练气,犹如初学带兵之法的将领,只是突然被皇上派出来带兵,毫无经验,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定得好些时日的磨合,方能逐渐掌握要领,得到兵士的认同。有些将军天赋异凛,三五日就跟兵士打成了一片,而有的将军就是不讨喜、或是方法不当,三年五载的才能初掌军权,甚或一直得不到军士拥戴……这就是秘笈内写的,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日,方能沟通气感的缘由了… 得到军士的拥戴那只是开始,想要成为一代名将,把兵士指挥的如臂指使,达到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境界,那就需要这个将军勤勤恳恳地练兵了…这也就是想要成为高手,必须数十年如一日的练功练功再练功的原因所在,跟士兵同寝同食,是成为一代名将的必修课呐… 方正道之所以能如此信手拈来般的沟通内气,皆是因为…他有着异于常人的强大意念…穿越以前,两个方正道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隔着时空产生了共振,身处现代的方正道,每日夜间都能穿越时空的界限,感应到笑傲里的方正道亲身经历之事。如此二十年间,方正道的意念在每日的穿越间早已锻炼的甚是强大,而穿越之后,两个方正道的意念相融合,这份意念,自是更为可怖了… 可惜的是,意念无法直接干涉现实,方正道却是并不知晓,耍他玩的老天,送了份天大的福利给他… 直至今天,终于,初修内功的方正道,这份强大的意念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正是那龙归大海群鱼畏,虎啸山林百兽服!方正道那浑厚强大的意念,对于内气来说,就是一浑身散发着王八之气的大将军。内气小弟们一见之下,直接被大将军的王八之气所慑服,立马惊为天人,纳头便拜… 这也正是方正道为何如此轻易的修成内力的因由了…其实,他是有着王八之气的男人…… 王八方正道…呃不…有着王八之气的方正道…此时,却是有些不敢置信。“难道,我真的是练内功的天才?” 为了验证自己的资质,方正道不做停留,却是继续照着五副裸女图修炼起来…一副图、两副图、三副图、四副图、五副图…完了,练成了… 一转眼的功夫,五虎劲的运转路线就被方正道给挨个试了一遍…其间在经过经脉穴道时,却是有着被阻滞的感受,像是不允许这大队的人马通行,但被方正道那凝成一股热流的内力一冲,立马,好似领着一帮子精兵强将在攻城拔寨的感觉,一鼓作气,城破敌亡…虽然内气还很微弱,这内气精强应该只是错觉,肯定威力不怎么样,但是这种如臂指使的感觉…… “那真是…太爽了……原来…我真是天才啊…呵呵…” 喜不自胜的方正道,嘴角扯起了个大大的弧度,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的痴相… 第十二章 张三 待得第二日一大早,方正道便去了客栈旁边的空地上,演练起刀法来… 昨夜里练成五虎劲后,他却是趁热打铁,一股脑记住了五式相配合的刀招。五虎断门刀法本有八八六十四路,待的传至田伯光手里后,散佚甚多,仅仅剩下三十六路来。后来,及至田伯光刀法有成,精心推衍之下,径自补齐了六十四路五虎断门刀,且把五虎劲加以改进,使之与招式配合之间更为紧密精妙,至此已超出原本的五虎断门刀甚多… 方正道身大力沉,一把大刀耍的那是虎虎生风,只见他蓦地一个跳步,一招“猛虎跳涧”,大刀从上而下劈落,内劲运转之下,刀势一沉,隐隐有风雷之声,却是运上了猛虎劲中的扑劲,劲力灌进刀势之中,自由一种从上而下压制的猛力,敌人若是与他兵器相交,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磕飞了兵器去,若劲力相差大了,被直接磕断了胳膊也是平常… 不待招式用老,方正道一个转身,翻转刀身,刀刃向上挑去,这次却是运上了五虎劲中的掀劲,劲从足下起,猛震之下上掀,爆发力十足,对敌之际,使将出来,若是与敌兵刃相碰,上挑的劲道足以《≮,把人也掀飞,若是直接掀到人身上,那情形,可就称的上是惨绝人寰了… 接着,方正道双手握住刀柄,整个刀身如搅拌机似的旋转起来,内里运起了五虎劲中的绞劲,可碎人兵刃,绞敌血肉,旋转中,忽地刀势划了个弧,旋转霎止,刀身如同鞭子般抽了出去,却是转了个劲道,是为五虎劲中的鞭劲,练到深处,中此劲者如被马车撞击,内伤出血,骨碎断肠…呼啸声间,刀势又是一变,刀身回抽,落至腰侧,双手紧握刀把,微微颤抖,似是在积蓄力量,蓦地一声大响,如虎啸,若狮吼,声停音消时,刀身已插进了身旁的土墙中,仅剩刀把留在外面,握于方正道之手。这是五虎劲中力道最狂暴的一劲,咬劲,此劲运用时需稍微蓄力,使出之时一往无前,毫无回旋余地,实是与人决斗时的必杀之招,此招一出,有死无生,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从土墙中抽出铁刀来,微微喘了口气,方正道继续反复演练起这几式来,直至觉得有些饿了,方才收了刀,回到店里,吃了早饭,回房继续修持内功去了… 待至过了午后,方正道终于等到了回转的崔镖头一行人。这次他们路上却是没再遇到什么意外,成功的把张夫人一行送到了知县府衙里,保镖成功的崔镖头一行人在孝感歇了一夜,今日晨起出发,由于没了马车的拖累,都是轻骑,仅用了半日时间,便赶回了客栈… 当下无话,跟客栈结了帐后,福威镖局一行人赶回了武汉福威镖局分局,却是要去看湖北分局有无行至福州的镖,有的话,顺便接了,这也是福威镖局各省行镖的规矩… 再次来到湖北分局,方正道没有跟着崔镖头他们接镖回福州,而是留了下来…因为,他听张镖头说,已经打听清楚了仇人的消息… 仇人是四川都江堰一带的一伙山匪,人数不多,大概二三十人,老窝就在青城山里,领头的叫张三,据说以前是少林俗家弟子,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称的上是刀枪不入,在青城山一带的土匪里是大有名望,因此福威镖局很容易就查到了,可镖局在四川没有势力,对这种有实力有势力的土匪,仅能是寻求江湖道的朋友主持公道,在青城山地界负责主持公道的,就是青城派…可福威镖局跟青城派说不上话…至于四川另一个白道扛把子峨眉派,金顶上人据说向来不管俗事的,不过还在派人联系,这一两天内大概就会有结果… 张三…这么个跑龙套的名字,竟然杀了我一次!!!方正道大感丢脸…听说湖北分局还在联系峨眉派,且近期内就会有结果,当下就跟崔镖头说了,他暂时先不回福州了,要在这等结果,若是峨眉派不主持公道,他就自己去找回这个公道! 崔镖头没有反对,跟福州的众镖师们接镖走了,不过临走时,崔镖头私下里把方正道拉到了一边,语重心长地道:“正道啊,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忍看你走歪了路。田伯光虽然说功夫高强,可他毕竟是个采、花、贼…你要小心啊,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个采、花、贼走的近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路走歪了,可就回不了头了,你要好自为之啊…”说完,拍了拍方正道的肩膀,摇了摇头走了…显然,他没有阻挠方正道,自是以为,若是请不来峨眉主持公道,方正道定是要找田伯光出手,毕竟那天,看他们两人称兄道弟的,显然关系挺近了,不然,方正道又有什么办法讨回公道呢?他自己?别逗了,他的功夫崔镖头还是知道的,还比不上自己的,可这张三据方正道说,十几招之内就开了方镖头的脑袋,自己的功夫跟方镖头也就在伯仲之间…方正道哪可能自己报的了仇… “诶…也没办法了…但愿,正道他不要跟着田伯光走歪了路…谁让我们功夫不行呢,诶…我看我还是早点金盆洗手吧…”崔镖头心下里暗叹,显然这次见识到了田伯光那有如鬼魅的伸手,他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方正道当然没想着要请田伯光报仇了,笑话,田伯光四处漂泊,行踪不定,自己哪里找的见他…更何况,就算找见了,哪能请人家帮自己报仇呢,俩人还没熟到那份上吧?凭白让人看低了自己… 方正道的打算当然是,自己报仇!连日里苦练内功,修习刀法,内力进境之快,让他也大感诧异…他自觉再过个十天半月,自己的功夫,定能超过那张三,上次被拍那一掌,他的印象深刻,张三的掌力,其实也算不得多雄厚,不过是欺负自己没有内力罢了… 现在么…感受着自己一动念间,小腹处那滚烫的热流,方正道眼若寒星,嘴角微翘,“龙套张三,你的死期到了……”。 第十三章 复仇 在湖北分局等了二日,终于,消息传回来了,福威镖局并没有那个面子,请的动峨眉派… “江湖果然还是靠实力说话的地界啊…”方正道心下微哂,怪不得福威镖局被灭门后,没人出来主持公道,还是实力低微,没入人家法眼…人,还是得靠自己… 当下不再迟疑,从湖北分局里带上了盘缠与干粮,骑上那匹救命的黄马,挎好兵器,跟张镖头道了声别,问清了那群山匪经常活动的范围,双腿一夹马背,向着青城山地界行去… 方正道这次并没有赶路,每日里只行半日,余下的半日里却是纵马冲出官道,在旁边随便找个林子,拴了马,抽出腰间佩刀来,练习一阵刀法,到了傍晚,在林间竖起一堆篝火,啃完了干粮,便打坐修习一阵内气,待得入夜,却是从马背上取出行囊来铺好,自去睡了。如今的方正道,内力境界还不足以以打坐代替睡眠,每晚还是得睡觉休息… 及至清晨,继续打马赶路,行上半日的路程,又是接着练刀、练气,睡觉…如此半月有余,方正道把那六十四路刀法都是记住了,虽不能说运用自如、纯熟无比,却也是可观n,入眼了…至于内气,每日里在方正道那强大的意念照拂下,增长迅速,若说初练之下,方正道体内的那股热流是小溪的话,今时的热流当可称的上是小河了… 方正道并不清楚他如今的内力水平,在这笑傲世界上能排的上哪一层…不过,他却是知道,如今的内气水平,要比那张三拍自己那一掌时,自己所感受到的内劲,高出大约两倍来,就算张三那一掌没用全力,可他哪怕留了七成力,内功修为也不会比现今的自己高出多少来。而且,又不是友好切磋,生死搏杀间,谁会脑袋秀逗了留七成力,怕杀了自己么?更何况,就算他内功修为还是比自己高,可自己的五虎劲,却是要比他那掌力狂暴得多,怎么看都是胜券在握…哼…张三啊张三,你就洗干净了脖子等着爷爷的狗头铡吧…… 马蹄阵阵间,却是进了青城山地界,打马上了山道,正待往张三的老窝范围行去,却只觉胯下黄马一个趔趄,一时间,好似天翻地覆… “遭了!中埋伏了!”方正道心下一惊,晕晕乎乎的顾不得多想,身子触地的瞬间,腰里瞬间发力,连续多个赖驴打滚,躲过了倒下黄马的泰山压顶…用的还是地躺刀的路数,果然,打小练出来的习惯很难改啊… 没等他喘口气,脑后一阵风声响起,得,继续滚吧…又是连续几个滚圈圈,躲开了敌人的闷棍,方正道回身一看,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围成个圈圈,围在了他身前,其间貌似还有女人小孩,也是衣服破烂,脸跟个花猫似的… 这是……丐帮么?方正道正疑惑间,这群叫花子却是又冲了上来,顾不得多想,一个用劲,甩出了腰间的钢刀,甩劲灌注其上,刀刃瞬间击至叫花子敲来的竹棒上,只听“咔擦”一声,碗底粗的竹棒断成两截,方正道趁势跟上,欺近叫花子中门,让四面八方的竹棒敲了个空,一个坐山靠,用肩膀把叫花子顶飞了出去,滚到地上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些家伙好像没有武功啊…心下诧异的方正道,一个不察,却是腿上中了一棍,棍子上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顺眼望去,一个小屁孩举着根小竹棒,恨恨地盯着他… 这都哪跟哪啊,也不像是山匪,小孩女人都跟出来了…思索间,众人棍棒又是敲了上来,方正道气急,这也太没点眼力界了吧!!!大爷武功这么高没看出来啊!!! 当下举起钢刀,刀刃朝上,刀背对准这帮乞丐,运起五虎劲中的“扑”劲来,像打地鼠似的,咚、咚、咚地把这群人都敲在了地上,一个个痛呼出声,连连哀叫… “呜哇!娘!我站不起来了!娘…”这是小孩子的哭声,其实只是被扑劲的力道震住,一时起不来而已… “哎呦老天爷啊,我造了什么孽啊,你这么糟践我…呜呜…”这是汉子的哭声… “贼老天,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这个汉子比较硬气… “呜…娘,我想吃马肉……”有个小子虽然被打趴了,还是盯着方正道的马不放…这得饿到什么地步… 这是一伙饥民,想要入伙山贼的饥民,方正道在震慑了这伙叫花子后,终于能跟他们沟通了,言谈间,弄清楚了他们的来历…这群饥民也就七八个人,是两户人家,得罪了山下的大户,被逼的过不下去了,拖家带口的进了山,本想要打猎为生,却不想近来盗匪横生,近山中到处都划分了地盘,根本无处可去,眼看着猎打不成,全家都要饿死了…可他们打猎技术不高,深山不敢入,最后思来想去,只好带了全家落草为寇,不想山寨大王疑心甚众,深怕他们之间有混进来的官府奸细,自是让他们下山来,取了投名状去,方可入伙… 这山寨头领名叫张三…而这伙叫花子,选中的投名状,就是方正道的脑袋…谁让方正道是他们碰上的第一个路人呢…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方正道心下里无语,这可又是个梁子!!!看来这张三跟我八字犯冲,可不能饶了他!!!不过……这群人却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众人被方正道打怕了,对方正道那是言听计从,生怕恼了他,被一刀砍了。就这样,方正道对这帮人耳语一番,待得众人都明了了,就收了刀,递给了旁边一妇人拿着,跟着他们一起上了山。马却是系在了山下,据众人说,山寨险峻,马是上不去的… 山路弯弯曲曲,四通八达,方正道被绕的晕晕乎乎的,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这帮人带路,还真找不到这张三老巢里来… 待的日上三竿,太阳正当晌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一座孤峰下,只见此峰高耸入云,从下往上望去,山壁光滑地像似打磨过般,一直延伸到云里…上山的路却只有一座小道,道上却还修了座小关把手,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说青城天下幽,却不想还有如此险峻的地方…这张三也真会找地方… “停下!”却是众人被关内的小喽啰喝止了… “这位兄弟,我们拿了投名状上来了…”队伍中的领头的率先说话了… “在哪呢?”小喽啰大大咧咧的喝问。 “诺,这就是投名状…”众人皆顺着领头人所指,看向了方正道… “我们要的是死人,你咋把活人给领上来了呢!快快快,赶紧把他砍了!!”小喽啰一脸的不耐烦,心下讽刺,真是一棒子傻蛋,连话都听不懂… “兄弟你不知道啊,这个人他家里有钱啊,他说他家里会拿钱赎他的!”领头人连忙解释… “赎…”小喽啰连忙坐了起来,“多少钱?” “要多少给多少,只要你们放了我…”方正道装出一脸财大气粗的样子。 “好好好…你们等着,我去通报寨主去…”小喽啰一听要有大进项,坐不住了,反身往寨中奔去… 守关的另一名小喽啰也是满脸喜色,对着领头人不住地夸耀:“不错啊,有天份,自己就学会绑票了!兄弟有前途!寨主肯定收你们!!” 领头人连称不敢…周围的众人也默然无语… 不一会儿,通报的小喽啰回来了,领着众人过了关,继续上山,大概半个时辰,终于进了山寨的大厅… 一个土匪寨子设这么高是要干什么,下山抢劫不觉得很不方便么…方正道心里忍不住吐槽… 进了大厅,方正道抬眼望去,只见那张三大大咧咧坐在上首的虎皮椅子上,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左右各坐一人,皆是胡子拉碴,袒露着胸膀的强人打扮…可能就是二寨主、三寨主了… 虎皮椅子,真是山大王的做派… 方正道撇撇嘴,继续打量着厅内,目光扫去,一堆又一堆的精壮汉子站在那儿,这些应该就是他们的所有手下了,粗看之下,大约三十多个。这些人却也是个麻烦,待会儿得找个法儿把张三引下来… “你是哪里人?”却是张三听完了那领头人的陈述,向着方正道发问了…他没认出方正道来,当时劫道是夜里,本就不容易辨出身形来,而方正道又是被他一掌击毙的,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福州人士…”方正道如实回答,装其他地界人士怕是被识破了。 “哦,家里是干什么的?”这张三在探老底了,看看能榨出多少油水来… “做生意的…”方正道老老实实的编着谎话。 “什么生意?”张三紧紧盯着方正道的眼神… “做布商的。”没有被他吓道,方正道眼睛都不眨地继续编着… “哦,布商,布商可是个挺赚钱的行当啊…”张三的扑克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绑票这种生意,开张了就能吃三年啊… “只要饶我一命,放我回家,多少钱你们尽管说…”继续装着财大气粗的范… “哈哈,好一个多少钱尽管说…”张三脸上的喜色更浓了,这次的看着是头大肥羊啊… “寨主,你报个数字,我这就写封信给家里人…让他们过来赎人…”方正道一副很上道的样子,“只盼寨主莫要折磨小人。” “哈哈,好说好说,取纸笔来!”张三见方正道这么上道,也是大喜。 “大哥,寨子里没有纸笔啊…”张三却是忘了,他们寨子却是根本没那物什… “胡说!上次绑票关员外家的胖儿子,不是写过一次么…”张三大怒。 “这都过了好久了,寨子里又没人用,纸都擦屁股了,笔却是被二哥拿去挠痒痒了,毛都秃了…”被安排取纸笔的小弟有些委屈… “真是糟蹋家业的玩意!!没了就再去买!!!”张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喽啰领命下去了… “小兄弟先稍等,买来纸笔,再来写信不迟…咱们先来商量商量生意,一万两银子,这个价格可好?”张三转过头来,却是和声细气地跟方正道言语起来,不过这内容么,可实在不怎么和气… “一万两银子?好说好说…”方正道口气大的狠,反正又不真拿,过过嘴瘾也不错… “啊?”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张三顿时觉得有些亏了,当下有些后悔,却又觉得在众兄弟前出尔反尔,太没面子,一时有些纠结… “寨主,我答应了赎金,这刀可不可以还我啊?”方正道大着胆子提出了要求。 “刀?小兄弟还会耍刀?”张三却是有些惊奇,看着身形倒是应该有把子力气,不过能被这一帮子泥腿子活捉了,还说会功夫,这功夫也够差劲的了… “是啊,小弟从小喜欢练刀,家父就花大价钱给小弟找了个师傅,教了小弟一路刀法…”方正道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着莫须有的故事,编着编着自己都信了… “哈哈,哪么一路刀法?你使出来让哥哥我开个眼界!”张三有些好奇了,这父子两肯定是被庄稼把式坑了,不过这大价钱买下的是多烂的刀法,他真是想见识见识。 “啊?这这…今天被这几位高手抓了,小弟才自知这刀法太差劲了,耍出来惹人笑话…还是不要了…不要了…”方正道装着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哈哈,就耍出来让大伙瞧瞧嘛!” “让我们瞧瞧多差劲的刀法!” 周围的众喽啰开始起哄。 “就是,小兄弟,你就耍出来让大伙瞧瞧,说不得哥哥们还能给你指点指点呢…”张三发话了,那张扑克脸上也带了点戏谑,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是就是,哥哥们给你指点指点,哈哈哈~” 众人的哄笑声中,方正道一个抱拳,站了起来,行至拿着他刀的妇人身边,伸出手来。 妇人看了看张三,见张三点头,忙把手中的刀递给了方正道,小步往后退去。 方正道右手举着刀,连挽几个刀花,赢得了众人一片喝彩声。 “小兄弟刀法还不错啊!”“耍得好!耍的好!” 张三看着连连摇头,果然是被耍了,净是些花架子,挽刀花有什么用… 却见方正道蓦地变了姿势,两手握刀,刀把抵在腰间,屁股后撅,刀刃摇摇指着自己…这姿势…实在太丑了!“噗”地一声,张三笑出了声来…周围一片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是在蹲坑吗?”“兄弟,你这叫出恭刀法吧?”“兄弟,你请的师傅以前是掏大粪的吗?哈哈哈~”众人皆笑弯了腰… 蓦地,却见方正道全身颤抖起来… “哈哈哈,这是拉稀拉的腿软了么?”“这路刀法真是妙啊,学出恭学的可真像哪…”众人笑得大气都喘不过来了… 唯有张三突觉周身发寒,背后汗毛一根根炸了起来…“不对!危险!” 正要起身,眼前寒光一闪,一声虎吼在耳边炸起… 第十四章 遇难 方正道内运“咬”劲,长刀震颤,闪电般地射了出去,随之身子跟上,尾附刀势之后,迫近了张三。 电光火石之间,张三来不及躲闪,只能暗暗运起横练功夫,身子稍微偏开,筋肉鼓起,外露的肌肤呈出一片青色… “噗”地一声,刀刃当胸插入,却似插进了厚厚的牛皮革中,且被稍微避了些开来,堪堪躲过了心口的位置,不致一刀毙命。 “小杂种你敢!!!”“大哥!!他娘的!!!”“寨主!!!”周围的小喽啰们反应过来,哄然大哗,整个大厅顿时炸开了锅。 方正道感觉长刀好似插进了一片老泥潭中,被筋肉越裹越紧,入肉五分后,劲力便逐渐不济…正待再运劲力,一刀毙命,却见周围两位寨主的长刀已呼啸而来。不及再下杀手,双手一个用力,抽出长刀来,带着张三体内的鲜血,迎上了左侧的刀刃,内运“绞”劲,刀身顺时针旋转。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两刀相碰,二寨主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握刀之手再也拿捏不住,一下松了开来…长刀却被方正道的刀身带走,飞向右侧三寨主的头颈… 【∠, “二哥你干什么!?”三寨主急忙回刀防守,磕开了飞来的长刀,转身正要质问,却见…… “二哥!!!操你娘的!!!”三寨主瞬间眼睛充血,血丝暴起,却是那方正道缴了二寨主兵刃后,跳将起来,运足“扑”劲,一招“猛虎跳涧”,砍掉了二寨主半个脑袋,脑浆子飞起,溅得四周一片污秽… “咳,二弟…二弟…”张三喷出一口鲜血来,却是被方正道的刀刃伤了肺部,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觉气短乏力… “大哥你先走!”三寨主见张三重伤,一个闪身挡在了方正道身前,喘着粗气,眼睛通红的盯着他。 四周的小喽啰们也是抽出兵刃,围了上来…事情发生太快,从方正道袭向张三,至砍掉二寨主脑袋,不过五秒的时间,众喽啰一时不及援救… “杀…杀了…”张三见众手下都围了上来,顿时有了底气,正待下令,却见方正道无视四周的喽啰,拖着刀,奔将过来,刀与地面摩擦,发出“次溜溜”的刺耳摩擦声… 众山匪大怒,也不用张三下令了,兵器一齐向方正道招呼过去。方正道一个滚葫芦,众人的兵器皆扑了空,这时,只听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却是方正道闪过众人兵刃后,滚至同样砍杀上来的三寨主脚下,三寨主急忙后退,方正道不待起身,刀从身下起,内运“掀”劲,打的却是地躺刀里的杀招…插他下身!!! 刀刃从下而上掀至,直接从三寨主下身进去,顺着肚脐线向上割开,顿时,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三寨主来不及说什么,在惨叫声中直接嗝屁… 一时间,众人皆被方正道的狠辣震住,不敢上前… “老三!!!”张三却是痛呼出声,指着浑身鲜血,有如魔鬼般的方正道,声音颤抖,“谁杀了…杀了他!替二位寨主报仇,奖…奖山寨…山寨一半家当!!” 众喽啰皆知三位当家有个秘密的宝库,劫来的贵重之物皆藏在里面,一听要奖一半的家当,顿时皆红了眼,财帛动人心哪… 当下三十多人一拥而上,把方正道围了起来… 方正道抬眼扫去,却见跟着他上山的那两户人家,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是不打算入伙了…对着像打量银子似的打量着自己的三十多个山匪,方正道不由地也有些紧张,一个打三十个,这个,有些悬啊…本打算的是趁张三大意,偷袭得手之后就跑…没想到张三的横练功夫这么深,那种情况下也能活命…而且更没想到的是,这帮子山匪为了他们的大哥这么拼命…这货人格魅力也太高了点吧… 思索间,众人已是出手了,砍退,砍脚,砍头,砍胸,砍背,真是配合的严丝合缝,展示了山贼们高超的职业素养… 我去!刚才没这么厉害啊…方正道心下大惊… 刚才却是方正道发动太过突然,众山贼一是没反应过来,二是时间短,来不及形成合围之势,这回却是方正道砍了三寨主后,稍微有些手软,不由稍微停了一会儿,给了他们围上来的机会…这回方正道自己作死了… 不及多想,方正道一个俯身,趴在了身旁的三寨主尸首上,躲过了多数袭向自己的刀刃,接着,顾不得尸首血淋淋的染的全身都是,一手紧紧抱住尸首,一个用力,跟着死去的三寨主贴的严丝合缝,来了个人肉风火轮,咕噜噜地在刀光剑影之间滚了起来,只听噗噗的兵器入肉声连连响起… 几个滚落间,冲到了众人的包围圈外围,方正道一个发力,抱着的尸首狠狠扔起来,砸在外围的人群身上。顿时,几个喽啰人仰马翻,包围圈出现了缺口,顾不得身后密密麻麻的淌着血的伤口,方正道腿下一个发力,半蹲着冲将上去,长刀横卧,冲出缺口来… 众人追击,方正道绕着大厅疾跑,却是绕到了张三身前,张三见方正道奔将上来,连忙一边咳着血,一边跑出了大厅。方正道边跑边打,看谁离的近了,就一个“鞭”劲抽回去,众喽啰始终难以追及…看着张三逃跑,他也向着大厅外奔去,众喽啰死追不放,也自是跟上… 出了大厅,却不见了张三踪影,顿时大急,挥刀抽飞身后靠的近的喽啰…方正道绕着大厅外围跑起来,一圈之后,却是在一向上的小道上发现了张三咳出的血迹…好个张三,想抄小路躲到山上去,没想到被血迹出卖了吧?真是天要亡你…当下闷头向上追去… 却说张三见自己肺部伤势越来越严重,跑出厅后,本想往山下去,却见大厅到下山的大路之间,一览无余,方正道只要一出来,必然会发现自己的身影,自己现下这状况,跑不到山下就会被追上… 当下一个闪身,绕到大厅背侧,沿着一小径上了山,不想突然一个咳嗽,一口鲜血吐在了路上。糟了!!!用脚抹了抹想要擦掉血迹,却听人群哄闹声响起,方正道吊着众喽啰追了出来,顿时顾不得擦掉血迹,反身往山上跑去… 方正道沿着血迹一路追击,却见小路越来越险,路旁便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追击的众喽啰被方正道挥刀打下去几个后,皆是不敢再向前,被方正道甩开了去… 一个人追击,路越来越险,方正道自也不敢甩开了大步向前追,生怕一个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就这样慢慢行进间…一个时辰后,来到了山顶上… 这货怎么往山顶上跑?这么个绝地…不是找死么…方正道有些不明白张三的想法…只觉他定是练铁布衫练的脑袋秀逗了… 小心翼翼地到了山顶上的空地,被风一吹,顿时有些晕乎…糟糕,血流的多了点…幸好没有太深的伤口,都是划伤,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不过…张三跑哪去了?难不成跳下去了? 方正道心底里疑惑,暗暗戒备… 忽然,眼前一道灰线迎来,耳旁听的风声大作,呼呼作响,急忙提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刀身一震,手腕一阵发麻…一颗石子落了下来…是张三!!!方正道持刀戒备,向石子袭来处挪去… 到了近前,却见靠近悬崖处,一堆散落的大小石块堆落在那儿,周围几颗大松树矗立,高耸入云霄,不知延伸到哪里…张三肯定爬不上去的,这么高的树,猴子都上不去… 其实猴子上不上的去,方正道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松树太过高大,平时难以见到… 张三是…躲在树后面?到底是哪一颗后面…方正道持刀对着几颗大松树,眼神一颗颗扫过去… 血迹!!只见靠近悬崖旁的一棵大树前侧有血迹!! “张三!!!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方正道对着松树斥道,举刀慢慢向前挪动… 挪至近前,猛的一个闪身,欺近树干,长刀挥出,向树后砍去…“铛”的一声,如同砍到了一堵铁墙,刀被震了开来,树后没人… 不在这里!!!蓦地,背后一股大力袭来… 糟糕,被偷袭了… 方正道当下被推了个狗吃屎,长刀脱手,丁零零滚在了地上… 张三一招得手,不敢大意,身子跟进,欺身上马,骑在了对手腰腹间,双腿一夹,方正道顿时使不出力来。 用腿压实了对手后,张三挥起醋钵大的拳头来,用尽力气,狠狠往方正道脑袋上砸去,这一下砸实了,方正道定要脑袋开花,步了老方头的后尘。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方正道蓦地侧过了脖子,堪堪躲过拳头,张三不及收力,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印出了个拳头大小的坑。方正道抓住时机,张开大口,一个狠咬,两排大白牙死死的咬住了张三的胳膊,入肉三分,丝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张三一个闷哼,吃痛之下,夹住方正道腰腹间的腿一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方正道抓准时机,内运掀劲,腰腹间一个用力,两手拄地一撑,震荡之间,把张三向头顶一侧掀翻开来,滚到了悬崖边… 不待张三起身,方正道一个飞身扑上,猛虎跳涧,“扑”劲发力,狠狠地骑压在张三身上,双手勒住他脖颈…张三的脸被勒的铁青,双腿挣扎着往上一勾,竟是也勾住了方正道脖颈,二人相互发力,皆是气血上涌,满脸胀得通红。少顷,方正道忽地手劲一松,张三大喜,只以为他久战乏力,已经不行了,却见方正道伸手往后一探间,一把长刀提在了手上,却是刚才被磕飞的长刀,正好飞落在这里。张三顿时心下大骇,用尽全身力气,勾着方正道脖颈的双腿往身侧一摆,摔得他滚在一旁…两人皆是挣扎着爬起,张三见方正道右手提着刀,顾不得喘气,一个闪身撞向了方正道,两人相距太近,方正道来不及挥刀,也是重心下沉,一个马步扎下,沉肩抵住了张三的冲撞。 两人皆是腿脚发力,相持不下,蓦地,方正道脚底一软,却是刚才背部被划伤的伤口,本已止住血来,这会儿用劲下,又是裂开,血已流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却是到了临界点,身子有些软了。 张三抓住时机,欺身推上,径直把方正道推到了悬崖边上…看着竟是要把他直接推下去… “这家伙也流血了啊…怎么还不软呢…”方正道心下大急,却不知张三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深厚,不仅皮糙肉厚,气血也旺于常人… “咳咳咳…”正在这时,咳嗽声响起,张三又咳血了…顿时,前推的力道停住了… 好机会! 方正道心下大喜,空着的一只手使劲,揪住张三衣服,乘着他咳血使不上力,一个轮摆,张三踉踉跄跄地被摆到了身后,可是…身后是悬崖…张三自是心知危险,可是猛烈的咳嗽中根本使不上力,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直向深渊奔去… “啊!!!!!!!!!!”惊呼声中,张三掉了下去… 逃脱升天的方正道,还来不及高兴,腿上就被什么东西碰了下,却是张三掉下去时拳头挥击,砸到了方正道的腿上。糟糕…老天…我没准备继续追他的…方正道腿一软,身子向前一个趔趄,在重力的牵引下,径直尾随张三而去…… “啊!!!!!!!!!”又是一声惊呼,在长长的尾音中,方才喧闹的山顶上重归一片寂静…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困境 千丈高的孤峰一侧,是片刀削过般的光滑山壁,笔直的向下延伸,从上望去,深不见底,直通幽幽不知名处…在这一片灰溜溜的光滑山壁之上,密密麻麻的点缀着些许青色,却是那被风吹落的松子,在这山壁间的石缝间,顽强的长出头来,天长日久,小芽抽成了嫩枝,嫩枝长成了大树。雨露不得均沾,这些个松树,也是长的矮胖高低,各有不同,有的仅小孩胳膊大小,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有的却大而参天,有十人合抱那么粗,高达百米,长长的伸出山壁,斜向上翘着,像是山壁的某种器官…… 山壁没有意识,当然也不会觉得,这壁间翘起棵树来,有何不妥之处…不光没有人觉得不妥,还有个人觉得,实在是太妥当了,无比的妥当… “这货是怎么长的……”方正道躺在一颗人腰粗的松树枝上,望着下方那造型独特,远远瞧去,一眼就能望见的粗大枝干,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油然而生一股慨叹,真是什么怪模怪样都能生出来啊… 也算方正道命大,掉下来的时候,被山壁上的几颗松树枝接连挡了几下,消缓了下坠的冲力,最后落至一棵枝叶特别繁茂∽,的大松树上,被枝叶托了起来,避免了砸成肉酱的下场… 至于张三,只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也没死,正挂在方正道侧面稍远一点的另一颗松树枝上,晃晃悠悠地不敢动弹,他的树枝比较细,仅有茶杯扣那么粗,晃悠之间已有撑不住了的架势…这让方正道心里平衡了点,起码自己的树枝足够粗啊,哎呀,突然觉得心里好满足哪… 幸福就是在这样的比较中不经意间来临。突然深处幸福中的方正道,并未察觉自己这幸福的龌龊来源——从别人的悲惨中得到快乐——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潜意识的本能,真不知是从何而来,只能归结为造物主的恶趣味了… 不过,恶趣味的方正道却自是认为,这是命运对于他这种好人的奖赏,所以运气比张三这种邪恶的山匪好了那么一点点…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古人诚不欺我也… 惬意的躺在郁郁葱葱的枝叶间,望着四周片片云雾,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幸福的风,当然,对张三来说,这可是要命的风……方正道一时间之间,只觉自己宛若御风而行的仙人,飘飘然不知在何处,忘掉了深处绝地的危险,忘掉了神功修不成的烦恼,忘掉了福威镖局将要面临的险境,忘掉了什么笑傲江湖,甚至,忘掉了自己… “你…你是…哪家的…捕头?”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方正道的神游,声音听起来有些漏风,正是张三,他从掉落悬崖的眩晕中缓了过来,向着方正道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从悬崖上掉下来时连连撞击,本来就严重的肺部伤口又被撕的更深了,张三心里清楚自己活不了了,想死个明白… “捕…捕头?”方正道大感郁闷,怎么人人都问我这种问题,不是以为我是知县家丁,就觉得我是县衙捕头,我就这么有朝廷鹰犬的气质??? “是啊…哪个县…县的捕头?或是府…府里头的?这么卖命…的捕…捕头也是少见,我死…死的不冤…”听着张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讲完了一句话,方正道真是替他捏了把汗,这货不会就这样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死了吧?听他认定自己是捕头了,当下连连摇头。 “我不是捕头,我是来找你报仇的…”方正道突然觉得有些没劲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仇得报之后的空虚感? “报仇?我们俩有…有什么仇…仇怨?我…不…不认识…你…”张三却是有些疑惑了… “鄙人福威镖局趟子手方正道,三个多月前,在这青城山山道上,我们一行人被你们劫了财货,你总归还记得吧?”方正道报出了根脚… “啊…原来…原来…是…是这样…不过…我…记得…记得…没…没人…逃…逃了啊…”张三越来越觉得喘不过气,可他还是挣扎着说完了。 “是没人逃了,我被你一掌劈在胸口,当胸劈死了…”方正道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说完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张三… “啊?那…那…这…”张三被他盯的心里发毛… “我死了后,见了阎王,阎王说我这辈子无意间救过他养的一条狗,他要答谢我,就又把我放回来了!!!”方正道表情无比真诚的说着编来的瞎话,却是他恶趣味又发作了… “啊?”张三目瞪口呆,只觉人间稀奇古怪事今个儿全让自己碰见了,先是绑票绑了个杀手,接着被杀手追杀掉崖被树枝挂住,没想到这杀手还是个死了又被阎王放回来的,还跟自己有仇…这也太光怪陆离了点,张三有些不能相信… “阎王还送了我套刀法,专门让我用来报仇的,你别不信,你还记得那天夜里,有个耍地躺刀的小子要跟你拼命被你一掌拍死的么?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身形,记起来了没!?”方正道边说边挺直了身子,面朝张三,让他看个清楚。 “是你…是你!”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与面前的身影重合起来,张三顿觉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当然是我,还能骗你不成!哼哼,你可当心了,老子下面有人!到了下面不把你折腾出个花来,白瞎老子救的那条狗了!”方正道故意对着张三露出了渗人的冷笑… “真有阎王…真有阎王啊…”张三怔怔地喃喃自语起来。 “不光是有阎王,十八层地狱一样都不少,就你这恶事做尽的家伙,到了下面,一样都少不了,等着挨个尝一遍吧!!!”方正道危言恐吓… “哈哈哈——!!!真有阎王啊!真有阎王啊!小妹!小妹!你泉下有知!肯定看见了吧!?哥哥把何扒皮那王八羔子送下去遭罪了!有阎王的!有阎王的!你定是知道了!定是知道了啊!哥哥给你报仇了哇!!!你在下面看见了吧?——呜呜呜——!!!”却见张三突然发了疯似的又是哭又是笑的,也不见他气喘了,四肢在眼前胡乱挥舞着,状若厉鬼… “喂!你…”方正道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个情况,土匪一副苦大仇深的被欺压老百姓的模样…这是… 正在这时,却听见咔嚓一声响,方正道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望去…还好,不是我的断了…正松了口气,就听见张三的哭闹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糟糕,是张三… 回眼望去,只见原来张三趟着的地方变的空荡荡的,仅剩一节断茬上下摆动… 一低头,张三的身影还看得见,却见他身子直直往下落,撞到那十人合抱大松树的边缘,没有止住下坠,继续往悬崖底落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哥们,你别走那么快啊…你的悲惨遭遇还没讲呢…方正道眼见的仇人授首,大仇得报,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这回,就真的剩我一个了…… 第十六章 秘笈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 鬼哭狼嚎的歌声在无人的峭壁间响起,惊起了一群飞鸟… 一个人被困绝地的方正道,再也守不住尽量不动弹减少消耗活得长点的理性,想要从歌声中把这绝境中的孤寂排遣出去… 挣扎是徒劳的,一夜过后,唱得精疲力竭的方正道越发的孤单寂寞冷了…等死的感觉最是令人恐惧,方正道不怕被人一刀砍了脑袋,却怕这身处险地,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可一直死不了的无比纠结的感觉… 方正道也想过,干脆就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自己把自己仅剩的希望扼杀,格调这么低的事情,他自觉做不出来,做人要有逼格的… 逼格很高的方正道,已经有些饥肠辘辘了,还是昨日晌午吃的干粮,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当然吃不消了…可是,方正道的干粮,都在山下的马背上放着,并没随身带来,难解燃眉之急。“也不知道那干粮还在不在…是不是跟老黄马一起被那伙饥民吃掉了…”脑子里想着自己的干粮,△,肚子里越发难捱了,方正道急忙转移了注意力…“得想想其他的事情…不要想吃的…不要想吃的……对了!我还有两门练不成的神功,看来得跟着自己葬在这峭壁之上了…要不…死前再练练看?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么,高手往往在生死间才能得到突破,我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练功,说不定就练成了呢……” 思索间,手伸进了衣服的衬里,摸索半响,掏出了件大红布料,金丝黄格子的袈裟来…小心翼翼地翻开袈裟,露出了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黄色衬里… “武林称雄,挥剑自宫…”瞪着这八个字,看了看跟着自己掉下来的长刀,方正道沉默良久… “先看另一本……” 把袈裟塞回怀中,方正道不由得对岳不群跟林平之心生敬佩,实在是能人所不能,吾辈不及也…心下暗叹间,掏出了另一本《玉、女、心、经》,从头开始细看起来,反正没事干,当闲书看看吧… 又是细细品读一番,方正道却是发现了问题… 当时自己想的简单了,以为跟林平之一起就能练成,真是太想当然了。此次细读之下发现,这心经的修炼之法,开始便提出,要以古墓内功为基运转,自己粗略浏览之下,却是忽略了这古墓二字,实乃大谬矣!这心经的许多内力运转方式,却是需要古墓基础内功的特性方能修成,可自己根本不会古墓内功…而且这心经后附的玉女素心剑法,却全是以如何应对全真内功跟全真剑法的手法写成的,自己当然不会全真内功跟全真剑法,更是无从练起… 诶,看来自己跟心经无缘啊… 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心经,方正道心下叹息,自己的穿越之路怎走的如此艰难,难道是穿越方式不对?什么系统啊,抽奖啊,新手大礼包之类的,统统都没有,师傅也仅是个镖师,江湖末流角色,比不得别人不是华山二师兄就是嵩山大弟子,不然就是将军啊锦衣卫之类的官家角色,没武功还有权势,还有那运气更好的,直接就成了江湖知名人士,武功有成,什么田伯光啊余沧海啊林平之啊…呃…平之不算…开始就能独当一面,哪像自己,碰着田伯光只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耍死狗,碰见个小山贼也会送了命,更别提,费劲心思搞到的神功秘笈,还都练不成…… 诶,不幸也都是从比较中产生的啊… “不比了不比了,人比人,气死人……”,方正道驱散了这些令人悲伤的念头,“也就没有几天好活了,想这些干什么…难得糊涂,不要自找罪受…” 自己宽慰了自己两句,方正道收敛住遐思,继续翻看着心经… “咦?”方正道又有了发现… “这玉、女、心、经这段好熟悉啊,好像另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 “肯定也是本武功秘笈…”方正道做着推理,“可我就见过三本秘笈…五虎断门刀我都练完了,肯定不是…那就只能是——辟邪剑谱!!!” 急忙取出袈裟,翻开来,逐行搜寻… “找到了!!!”方正道找出来了相似之处。 二者描述的文字并不相同,但内容却基本一致,皆是讲如何培养壮大自身阴气的方法跟内气运转路线,而这《辟邪剑谱》跟《玉、女、心、经》,阴气壮大的路线竟然有八分相似… 是这太监老前辈抄袭了《玉、女、心、经、》?还是说英雄所见略同,武道殊归同途?或者甚至是,老太监就是杨过跟小龙女的后人,练过《玉、女、心、经》!?脑洞大开的方正道,觉得有点意思了… 当下更是兴趣盎然,忘掉了自己深处危险之中,忘掉了自己的饥肠辘辘,心思全扑到了两份秘笈上… 越看越是觉得震惊… 貌似,好像,这秘笈,还是能练的…当然,不是说《玉、女、心、经》,而是——《辟邪剑谱》!!! 不用自宫,也可成功… 说起这《玉、女、心、经》,却是门以培养壮大阴气为主的内功心法,人体内阴阳本是趋于平衡的,或阴盛阳衰,或阳盛阴衰,但也只是个盛衰的问题,阴阳不会相差太多。且这阴阳总会互补,阴转阳,阳转阴,阴气太盛,自然会一部分转为阳气,不至阴阳失衡过大… 可这《玉、女、心、经》,走的却是发挥阴之极致的路子,君不见古墓派众人都肌肤若冰雪,面如冷霜,性子冷清,似不食人间烟火,常年深居古墓,不见天日,有种吸血鬼的既视感…这却是受阴气滋养过重的征兆…而这人身内的阳气,却是与生俱来的,阴极必生阳,古墓派的内功以特定的方式跟路径急速增长阴气,到达一定界限后,却是再也难有进境,阴气增长缓慢,阳气渐生,反而影响内功威力…最终,这个问题被解决了,林朝英为了打败王重阳,急于提高自身功力,博采众长,终于创出了这门《玉、女、心、经》。心经以古墓内功为基,更为快速激烈的增长阴气,并把自身的阳气以一种不伤及自身的特殊路径释放出去,这也是为何练功时要脱衣的原因了,阳气会从全身各个安全的经络点泄出,热气蒸腾。若是衣服阻挡,热气发散不出去,堵在那儿,人就会轻则内伤,重则暴毙。而要两个人一起练的原因,却是这《玉、女、心、经》,一边要快速增长阴气,一边又要全身泄阳气,一个人很难照顾周全,两人互练的话,修的是同一种真气,双手相对,真气相连,相互影响,一个人即使出了差错,另一个人也能帮忙纠正过来。最终,修炼心经有成的话,阳气降至维持生命最低限度的极限,阴气也壮大至极限,威力极为惊人,这样,身体内的阴阳二气就达到一种以阴气为主的特殊平衡,在这种平衡中,随着功力日深,阴气也愈深,这人的性子也会越发清冷,不过,却是有着驻颜的奇效…俗话说,滋阴养颜,这阴气到达一定程度,就跟放到冰棺里似的,容颜再也不会变化,长生不行,不老却是可以的…果然是女人所创的功法… 再说这《辟邪剑谱》,因它是太监为了补残而创成的,太监阳气不足,为了得到模仿天雷化生的足够阳气,增长阳气的行功路线自是猛烈无比,太监没有器官,当然没有欲火焚身的困扰,可这普通人起手之时若不自宫,阳气猛烈震荡之下,当即便会欲火焚身,僵瘫而死……这便是这《辟邪剑谱》起手之处的难点… 不过,现在有了这《玉、女、心、经》释放阳气的法门,却是可以缓解这只适合太监的增阳之法,让这阳气不是那么猛烈…阳气过剩引起欲火当然不是致死之因,不然这天下间男人都活不成了,这致死之因却是那焚身二字,太过暴烈的阳气超出了限度,引的某器官分泌出的某种激素与液体超出了人体能承受的极限,这才焚身而亡——这是方正道自己归纳出来的生物学解释…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精、液中毒了吧…方正道大开的脑洞又有些合不拢了… 整理好思绪的方正道,越想越觉的这个可行性是很高的,当下把心一横,“反正也是要快死的人,若是成功了,就改良了葵花宝典,也算是不枉此生,没白来笑傲一回。失败了的话,也不过早死几天…拼了!” 当下反反复复记熟了行功路线后,坐着小心翼翼地除下衣物,跟秘笈叠在一起,用腰带系紧在树干上,两腿一盘,光溜溜地打起坐来… 一动念间,内气自小腹涌现,意念与气相合,指挥着它按照《辟邪剑谱》的内功运转路线行进,还是同样的如臂指使般的感觉,内气在方正道意念的引领下,七拐八拐,寻径通幽,沿着气道疾行,在方正道的感觉中,内气急速的变的爆裂滚烫起来,少顷,一个内气回路完成了… “不行了…撑不住了…”赤、裸着身体的方正道,面红耳斥,两抹鲜红从鼻孔间直流而下,下身滚烫,一柱擎天… 心念急转,蒸腾的内气以玉、女、心、经的功径向四周发散,瞬间,赤、裸的身子被白雾缭绕,却是蒸腾出来的水蒸汽…面部涨红消退,两抹鲜红干涸,擎天之柱潜藏… 有效果…方正道心下大舒一口气… 当下,再接再厉,运转起了《辟邪剑谱》之中增长阴气的内功路径,突然之间,面如冠玉,肌肤若冰雪,周身清凉,外部的水蒸汽还未消散,宛若置身冰火两重天…还好的是,这个路径没有危险… 待得行功熟练后,方正道意念一分为三,增阳、散阳、增阴,同时进行,阴阳内气在安排好的行功路径重合点中,相互摩擦、碰撞、激荡… 一时之间,在这白云飘荡的峭壁之上、松林之间,一面如冠玉,全身肌肤雪白的身影盘膝而坐,周身水汽蒸腾、云雾缭绕,一头的青丝随风飞扬,远远望去,恍若神仙中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七章 搏命 一日时光倏然而过… 方正道不得不中断了这扮演神仙的cosy,毕竟,他不是真的神仙,餐风露宿、不食五谷,这两个成语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两日两夜未曾吃喝,被胃里的抓挠感侵蚀着,口里的干燥感烧灼着,他已静不下心来,不吃饭还能撑段时间,可这没水喝却是件要命的事,尤其是练功中水汽蒸腾,更是带出去了体内的部分水分,没法子继续了… 收工以后,没了蒸腾的阳气浮于体表,一阵冷风吹过,光着身子的方正道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解开绑在树枝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取出秘笈来,把自己身子套进了那几片烂布中,是的,就是烂布,衣服已经在打斗跟落崖的过程中被勾扯成了烂布状的东西,姑且还能称作是衣服,因为还是能套在身上的,聊胜于无… 穿好衣服,**难耐的方正道,顺手揪起一把松针,放在口里嚼了起来,满嘴苦涩,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它有水分… 记不清吃了多少把松针,嘴里已经苦得麻木了,口干舌燥的感觉终是稍微缓解了点…方正道把被粘得惨绿的手在树干上擦∑↘,了擦,长舒了口气,把擦得稍微干净点了的手撑在脑袋一侧,望着光滑的崖壁,微微出神…… “不能就这样等死啊,得想个法子…好不容易练成了《辟邪剑法》,这么不声不响的就长眠此间,太憋屈了点…所谓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实乃人生最最凄惨事…这种惨事能免则免啊!”练得《辟邪剑法》,武林高手在望,却又是激起了方正道那求生之心,他不甘心就这样长埋此间,无人知晓… 目光在崖壁间四处打量,搜寻着可能存在的生路。入目所见,不是石壁便是树干,毫无特异之处,树干之间距离过大,以方正道的轻身功夫,却是难以利用… “真是的…你们都离这么远干什么,都是松树,有什么深仇大恨,说不定还是一个娘生的呢,弄这么生分干什么…”方正道不忘吐槽,自娱自乐… “我这要是穿越在《刺客信条》就好了啊,这么陡的山壁肯定就安排好了攀爬点,一股脑的上去就得了,在够得着的地方,总有可以攀住的物事,哪像这崖壁,树都长的这么不科学,明显就不是给人踩的……太不科学了!”脑子里浮想联翩,从松树想到了游戏上,不知这脑洞是怎么开的… “对了,这是武侠世界啊,武侠世界的规矩应该是…跳崖能得宝,绝处总逢生…难道……我的生路就是——跳下去?”方正道侧头向树干下方望了望…白云悠悠,空空荡荡,深不见底,望而生畏… “还是算了…我可不是主角,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令狐冲…”方正道心下哂笑,那可是主角才有的待遇,自己这个外来户就别瞎想了…正要收回探出的脑袋,眼前蓦地飘过了一抹绿色…跟松针不一样的绿色… “是什么!?”方正道睁大了眼睛… 是藤条,绿油油长飘飘的藤条…“哦~~~哦-哦~~~~~喔喔喔喔~~~~”方正道脑海里浮现起了自己光着身子,腰间缠着破布,一手吊在藤条上,一手拍着嘴,发出人猿泰山般惨叫的场景,那画面,真是太美了…… “啪”地一拍脑袋,打散了那美到不敢看的浮想,方正道又是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那零零星星飘散着的藤条,竟然一直延伸到那棵十人合抱粗的大松树根部,难道…那儿就是生路所在? 迫不及待的方正道,立马脱光了衣服,把衣服扯烂扭成条,打上死结连到一起,做成根足够长的布绳…接着,把写着《辟邪剑谱》的袈裟也扭成条状,系在脖子上,嘴巴一张,把《玉、女、心、经》的羊皮纸叼在嘴里,一低头,正要出发,瞧见了躺在地上的长刀… 捡起长刀,四处琢磨了一圈后,伸手在脖子上的袈裟处比划了一阵子,把刀系在了上面,可是,系好后,看着左右做着钟摆运动的刀刃,方正道惊出一身冷汗…… “差点就要跟我的改良版神功绝缘了…”解下长刀的方正道,看着这防身利刃,一阵纠结,最后,一狠心,朝着下方那十人粗巨树狠狠甩了过去,“有缘再见了…” 却见长刀朝着那巨树直直射去,最终还是差了一点点,在巨树边缘磕了一下,去势一拐,向着深渊直落而去,而且,这磕的地方,竟然跟张三刚才是一样的… 心下暗自叹息,方正道不再耽搁,把布绳在立身的松树根部系紧,两手紧紧揪住布绳,屁股向后一个用力,“呼”地一声,掉下了松树… 好刺激…… 成功落至所处松树底的方正道不敢大意,双手紧紧抓住布绳,脚蹬在崖壁上,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动,终于,在双手已握至布绳末端时,安全抵达了藤条上方。 看着左下方迎风飘动的藤条,方正道右手抓紧布绳,左手伸长向下探去,没出什么差错,顺利地抓住了摆动的藤条,紧接着,右手迅速放开布绳,身子紧贴着崖壁,向着左下方落去。 电光火石间,身子落至藤条的高度,方正道右手迅速地寻左手合拢,紧紧抓住了藤条,双脚不住地紧贴住石壁摩擦,终于,在滑落三四米后,他稳住了身形,不再下溜… 暗暗吁了一口气,方正道顾不得歇息,继续向下挪动… 行行复行行,不断地下溜,转换藤条,再下溜… 两个时辰之后,方正道终于安全抵达了巨树…落脚的瞬间,他一屁股瘫坐在了宽大的树根之上… 泰山肯定不是人…这是方正道现下唯一的念头… 待歇息了一阵,恢复了点力气后,方正道挣扎着爬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得找到了生路再说… 一回首,巨树的根部,有一深深的缝隙,半人高,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宛若巨兽微张的大口,择人而噬…鬼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怎么办?进不进去?”方正道回头望了望树干延伸的方向,除了密密麻麻的松针,并无他物,没有其他出路,在这里也只能等死…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俗话又说,天无绝人之路…俗话还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总留一线生机……”默念着俗话说,想在古人的智慧中寻求答案的方正道,最终,脑袋一低,膝盖一弯,跪在树干上,缓缓爬进了缝隙…俗话说,命是搏出来的,拼了!!! 第十八章 莫明 一股子闷热感袭来,眼前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方正道凭着感觉,蒙头向前爬动,头顶的石块与巨树的距离变得越来越低,待的一段时间后,他却是不得不匍匐前进了… “难道…我的直觉错了?…”爬了好长距离后,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不知道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周边都是些什么…一时冲动的热血过后,未知的恐惧渐渐压了上来,方正道有些犹疑与退缩了…“现在沿着原路爬出去…靠着那些松针,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而且,未必没有出路…” 他头微微上抬,用头顶感觉着横在上面的石顶,两手撑在冰冷粗糙的树干上,倍感压抑,“要是前面是死路,这样越走越窄,最后会被夹死在里面的…这种死法…还不如摔死……” 正当方正道心下徘徊不定时,蓦地,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着树干… “这是什么!?”深处黑暗之中的方正道心下一慌,侧耳倾听,却听那摩擦声越来越近,似是专门朝着自己而来… 他不由心生惧意,在这狭隘的空间中根本腾挪不开,趴在这儿是找死…急忙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去,却觉得爬动之间犹如蜗牛,根本难以甩开追来的物事,心下大急间,却也生起了一股无力之感… 忽然,右脚处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心下泛起一阵阵恐慌,不及他挣脱,一股大力袭来,根本无力反抗,就被拖着往裂缝深处而去… “好疼啊!!!!!!”趴在树干上被拖行的方正道,身前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袭来,是跟那纹理粗糙的树干做摩擦的结果,他是光着身子的,而且,身子正面,有许多特别脆弱的器官… 在疼痛的刺激下,他左腿使劲往下一挫,腰部一个甩动,身子翻转了过来… 心下一松,来不及庆幸,却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糟了…背部结痂的伤口被磨开了… 被痛感折磨着神经的方正道,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我到底该正面朝下,还是背面朝下呢…”万幸的是,这事儿不用为难很久… 被拽着脚一阵拖行后,方正道晕了过去… 这次…看来是真的要死了……昏迷前的方正道,心中怅然… 。。。。。。。。。。。。。。。。。。。。。。。。。。。。。。。。。。。。。。。。。。。。。。。。。。。。。。 方正道又做梦了,梦里,自己练成了葵花宝典,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从悬崖里靠着神功逃脱后,在江湖上大杀四方,威名赫赫。接着回到福州,在青城派的全面进攻中,力挽狂澜,拯救福威镖局众人于水火之中,上至林震南下到众镖头,皆是感恩戴德,尤其是林平之,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与敬仰…待得众人散去后,平之却没走… 恩,我们俩是有私人交情的,他定是要求我教他武功…却见平之奔上前来,俊秀的脸庞上充满羞涩,宛若不胜凉风的水莲花,像极了他娘… 哈哈,还不好意思说,我就直接开口吧…忽然,脸上一阵温热滑腻…只见平之径直抱住了自己,嘴巴凑到了自己脸上,舌头伸出来,一阵猛舔… “等等、等等!这个不对啊!这样不好!平之!你方哥我…哎、哎,平之!你别脱衣服啊!” 方正道一个激灵,吓醒了… 脸上滑腻的感觉依旧,沾满了水状的粘液… 这是?…… 映入眼帘的,是张憨态可掬的胖脸,黑白相间,毛茸茸的… 国宝…居然是国宝… 方正道有些傻眼了…难道就是这家伙把我从缝隙里拖出来的? 方正道忽地一个用力,想从地上起身,却四肢乏力,身子抬到一半又躺了回去,不想却把身前的家伙吓得直直跳了起来,接着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满脸的无辜状… 方正道顿时有些无语了…这货这样萌蠢萌蠢的,自己就是被他救的? 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还挺开阔的,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映入眼帘,应该是身前这小家伙的吃食,对,就是小家伙,方正道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头熊猫好像还处在幼年期,身长不过半米也没几岁,怪不得蠢萌蠢萌的…这样的话,自己肯定就不是它救的了… 方正道望着身侧的山峰,微微出神… 这座山峰很像是自己掉下来的那座,向上望去,云雾缭绕,并没有看见自己最后落脚的那棵巨树,不过,看这崖壁的形状,有七成的可能是它… 顺着崖壁四处扫视,忽地,似是发现了什么,挣扎着爬上前去,拨开前面半人高的草丛,草丛后边是一片泥泞的泥地… 我去!就是这座山! 映入眼帘的是具摔得不成人形的尸首,依稀还有着生前的样子,正是那匪首张三,在那依稀还能认得的屁股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刀身没根而入,穿过脂肪,埋入那软和的泥地里…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了…方正道看着这把特别会找地方的长刀,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老友重逢般的喜悦… 不过,随之而生的,却是越发凝重的疑惑了…“到底是谁?能把我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救出来,而且带到这崖底…” “更为可怖的是,他好像是从山里面把我揪进去的…然后带到了这山外的谷底…” “难道说…有人把这座山从山内掏空了,可从里面上下通行?那这工程量也太大了点,这人是神仙不成?” 这些疑问在心头萦绕,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蓦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个声音!! 方正道一个回头,发现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身边,看着他爬动的小熊猫,撒开了小短腿,屁股一扭一扭间,哼哧哼哧地地穿过草丛不见了,一副无比欢快地样子… “它好像一条狗啊…”方正道心下微哂,正待爬过草丛,跟恩人见礼。 忽然,草丛一分为二,一条大蛇脑袋露了出来… 只见这蛇头跟磨盘一样大,眼若铜铃,露出来的身子有半米粗,端的是威武雄壮… 大蛇逐渐从草丛中滑出,盘身至方正道身前…方正道约莫估计了一下,整个身子大概二十多米长… “这…这…难道是恩人的坐骑?”他有种置身仙侠世界的错觉… 沉默良久,却不见有人出来… 大蛇黄绿色的瞳孔盯着方正道,看不出一丝感情色彩…不过,蛇好像本来就没有感情色彩…大蛇也是蛇… “恩…恩人在哪里?”方正道忍不住开口了,当然,没有回应…大蛇根本听不懂,附近也似乎并没有人… “难道…是…你救了我?”方正道看着大蛇,一脸不敢置信,这货是想把自己当口粮吧……真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正在这时,方才屁颠颠蹿走的小熊猫,突地从旁边又蹿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枝水果…水果!?熊猫不是吃竹子的么!? 却见小熊猫摇摇晃晃地跳到了大蛇脑袋上,伸出前爪来,取下嘴中的水果枝,伸到了大蛇嘴前…这是怎么个情况?方正道表示他已经凌乱了… 只见大蛇一个张嘴,从枝上咬下个水果,缓缓地低下头来,放到了方正道脑袋前,用头往前顶了顶,水果骨碌碌滚到了方正道嘴边,又圆又润,红彤彤的,方正道在外界并没见过这种水果…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这…这…这…这是给我的?”方正道望着嘴边的不知名水果,一脸呆滞…… 大蛇并未理会方正道的发问,抬起脑袋,小熊猫又是把水果枝递了过去,大蛇一张嘴,一颗果子咬下来,咕噜一声直接吞下了肚… 这、这货是吃水果的……方正道嘴巴张得有两个拳头大,盯着惨无人道秀亲密的猫蛇二人组,只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神仙?妖怪? 这个世界…真的是…笑傲江湖…的世界么?…… 第十九章 大蛇 虽然有些不能理解,但方正道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自己被条吃素的蛇救了… 是的…这条蛇是只吃素的…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中,由于身上伤势严重,气虚乏力,方正道每日里皆在静坐养身,修习内功,每当饿肚子的时候,就会从静坐中清醒,然后他就会发现,大蛇早已替他准备好了吃食,那种红彤彤的大红果…这种果子却是特别管饱,大蛇里每日里也就送他一颗果子,可这颗果子吃了之后,却能让方正道一天都不觉饥饿,很是神奇… 解决了食物问题后,方正道终于能放下担忧,安安心心地打坐练功了,他并不知晓的是,这次得救,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要归在他刚练成的一身葵花内功上,要不是葵花内功阴阳震荡,生机勃勃,庞大的生命力护住了他的内脏,他早在拖行的过程中被撞死了… 几日的时光一晃而过,方正道在葵花内功那强大生机的刺激下,身上的伤势完全痊愈了,这几日里,他却是发现,大蛇每日里都会去爬那崖壁,几个时辰之后,就带着一枝红果下来,偶尔还带着朵莲花状血色的怪花,红果不多不少,三颗,方正道、小熊猫、大蛇〖□,一位一颗… 方正道很是惊叹,这都会数数了,智商有五岁小朋友的水平了啊… 而那很像莲花似的怪花,大蛇却是不给他俩了,直接自己一口吞了…方正道也不以为意,谁喜欢吃花啊,这大蛇的嗜好还真是古怪…三颗水果吃毕,去竹林间的小溪处喝些水,他们一天的进食活动就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里,方正道打坐练功,小熊猫看方正道打坐练功,大蛇睡觉…然后,一天就如此平淡地度过了… 接触的久了,方正道发现,大蛇与小熊猫并非妖怪,仅是有些聪明的动物罢了,他们能用简单的方式交流,也就跟黑猩猩差不多,不懂很复杂的表达,更是听不懂人话… 在伤势好了后的一段日子里,方正道每日练完功后,都会带着小熊猫,勘探这宽阔的谷底,看看有没有通往外界的路。方正道初能行走时,小熊猫显得特别惊奇,经常瞪着方正道的两条腿,绕着他滴溜溜地转圈,显然是觉得这个家伙走路方式很奇怪…看方正道两条腿走得很麻溜,小熊猫也忍不住了…学着方正道的姿势,人模人样地跟在后面,开始还很新奇,过了没多久,小短腿就撑不住,看着方正道要走远了,急忙老老实实地把爪子放回地上,四蹄子撒欢地向着方正道追去… 勘探了几日后,方正道无奈的发现,没有出路,想要出去,就只能沿着着这四周的陡峭山壁爬上去。这是片群峰环绕的绝地,溪水是从山上的石缝间流下的,不知从何而来,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其他的动物,仅有的就是些小虫子,连只鸟都不飞过来… “怪不得大蛇吃素,原来根本没肉吃啊…”方正道恍然大悟… 这却是方正道想岔了,大蛇确不是因为没肉吃才吃素的,而是因为,那素菜实在是比肉食更高级的一种食物,吃惯了山珍海味,哪还能咽得下粗茶淡饭呢… 他们每日里吃的小红果,却是在这绝谷里机缘巧合,逢天地造化而生的异种,仅拳头大小的一颗,却包含了能供身体一天消耗的能量,而且基本不含杂质,入腹尽皆消化。不像普通的吃食,虽然能果腹,却也自带许多难以消化的杂质,甚至累积之下会对身体产生损害…不仅如此,那小红果却还有活跃脑细胞的功效,像人这样的大脑已高度活跃的生物,吃了也仅仅有些健脑保健的作用。可对那大脑极不发达的动物来说,日积月累的食用下,当然算得上是灵智大增了。而那大蛇带至的莲花似的食物,却是另一种更为奇特的品种,它不仅包含着比小红果更为巨大的能量果腹,还能打破生物的身体潜能,让它突破本身的桎梏,持续生长… 这大蛇初生出来,也仅是条普通的小蛇罢了,并无特异之处,却是在刚出生时,机缘巧合下,顺着山间流下的溪水,穿越无数狭缝仄隙,蛇品大发,被冲至了这绝谷之内…这绝谷天生奇异,附近的生命力皆用来造就了这异种水果与莲花,并无原生动物产生,而又因四周封闭,深处崖底,与外界隔绝,除了虫鸟以外,动物难以迁至…而且,万幸的是,偶然来到这绝谷的虫鸟,并无蜈蚣跟老鹰这种蛇类的天敌…于是乎,小蛇靠着吃小虫与小鸟在这谷底存活了下来,而在偶然一次吞掉了一颗指头大小的异种水果后,凭着本能发觉了水果的妙处,自此以后,小蛇改了食谱…在这满谷的小红果中,快乐地生长着… 直至成年,小蛇长成了大蛇,也不过两米长,五厘米粗而已,无甚奇特之处。一次在崖壁上游玩间,无意钻进了一洞窟,顺着洞窟游进了山腹内,却发现山腹内的岩窟间生长着一些奇异的血色花朵,大蛇当然不懂什么叫花,却隐隐觉得这些东西甚有吸引力,一口吞掉了一个后,甚是好吃,跟小红果一样的好吃,比小红果更管饱…当下里,就在自己那单调的食谱上,多加了一个品种,总归进食的时候多个选择… 不成想,自吃了这莲花后,身子竟又是开始生长了,越来越长,越来越粗,二十几年间,便长到了二十几米长,半米粗,而且还在继续长着,大蛇渐渐长成了巨蛇…不过,就算被小红果开了灵智,大蛇那一丁点的脑核,也不甚明白自己的身子长这么大有什么特异之处…仅仅是有些些微的疑惑,以前经常来的小鸟,自从自己变大之后,却也再是没来过…这二十年间,大蛇的日常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有些许不同,就是会从崖顶上掉下来些动物或者人来,不过都被摔成稀烂了,大蛇也不认识这些东西,自打出生起,除了鸟和虫子,就没见过别的动物… 随着身躯的增长,大蛇的食量也是大增,每日里吃的小红果也是越来越多,后来,山谷间的小红果都被它吃完了,得游到山壁上去搜寻…逐渐地,大蛇的主要吃食就变了,变成山腹内那一个就能饱两天的血莲花了…可血莲花皆零零散散地长在山腹内险仄的洞窟内,难以搜寻,且数量并不多…大蛇渐渐地越搜越高,待得长到近三十米时,靠着在崖壁间的缝隙洞窟内游走,靠着越来越长的身躯缠住崖壁上的藤条在光滑的壁间摆动…它终于搜至了在半山腰的巨树后的洞窟内,却见那巨树延伸至洞窟的密密麻麻的树根间,长满了血莲花… 至此,每隔一段时日,大蛇就攀至巨树根部的洞穴内,取颗雪莲花来吃,平日里就在这山壁间攀援摆动,寻找小红果…找了几十年,已经成了它下意识的行动… 却不想一日里,正在巨树根下刨食的大蛇,忽地听见洞窟外传来了一声从未听见过的啼叫声… 第二十章 教化 声音清丽而高亢,大蛇却本能地觉得反感,不知是何故… 没有那么多脑细胞思考,大蛇顺着声音的来源游走而去,穿过一堪堪可供身体通过,狭长又扁平的缝隙后,来到了一颗十人合抱粗的巨树之上… 在那巨树之上,它看见了一只此生从未见过的大鸟,立在那儿有一米多高,漆黑的羽毛,喙如金钩,双爪粗壮有力,闪着寒光,锋利异常。在那强健的巨爪下,此刻正按着一毛茸茸的小东西,黑白相间的绒毛,漆黑的眼睛闪闪发亮,此刻似也察觉到了危险,正惊恐着发出哀鸣… 这是一只黑雕,从遥远的草原上来的大黑雕。它是在一次捕猎时,中了捕雕人的陷阱,被活捉并卖给了中原豪商。而这位豪商,为了打通经商关节,转手又献给了四川的一位闲散王爷,不想贩运的途中出了差错,刚至四川境内时,被这大雕瞅准机会跑掉了… 由于在人类手下吃过大亏,大雕不敢在有人烟的地方停留,四处躲避之下,逐渐深入青城山脉深处,在这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安了家,每日里以山中的鸟兽为食,嬉戏玩耍,好不自在…这次却是在游玩间,£⌒,发现了一贪玩而远离母亲身边的熊猫幼崽,圆滚滚肉呼呼的甚是可口,于是俯冲而下,把这小崽子捉了去,就近找了处悬崖,准备品尝美味… 大蛇并不清楚在树干上进食的大鸟是什么物种,也并没有袭击大鸟的打算。它仅是因身体潜意识的影响,对这天敌的叫声产生了反感,可却并没有这是天敌的认识…它仅是带着好奇,从洞窟里游走了出来… 黑雕正要进食,忽地,阴冷的气息从旁边升起,它扭头一瞧,顿时,被吓尿了…近三十米长的身躯,半米粗腰身的巨蛇,正瞪着它那黄绿色的巨眼,冷冷的盯着它…黑雕以前也捕食过蛇类,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庞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让它不由得胆战心惊… 顾不得爪子下的美食,惊慌失措的黑雕,展开那近三米长展幅的巨翅,连连扇动,扑棱棱地逃走了…留下了那死里逃生的熊猫仔,跟大蛇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大蛇很诧异为什么那大鸟见了它会逃走,而面前的这个小东西就胆大多了,不仅不逃走,还骑到了它头上…似是因为被大蛇所救,小熊猫本能地感觉到了大蛇的无恶意,对大蛇产生出了亲近之感… 在树干上跟小熊猫玩耍了一阵后,大蛇觉得该回家了,于是乎,扭着蛇身就走了,它那小脑袋还并没有能力意识到,跟它玩耍的小伙伴该怎么离开… 大蛇从巨树树干上游走到树后洞窟,正要从洞窟里往下钻,却听见了洞窟另一侧传来的鸣叫声,是刚才的小熊猫… 大蛇回身发现,小熊猫正在那缝隙里攀爬,似是要跟着它,可这小家伙短胳膊短腿的,爬的也太慢了,大蛇等之不及,蹿了过去,一口吞下了小熊猫,然后带着蹿下了洞窟…就这样嘴里含着小熊猫,把它带回了谷底,从此以后,大蛇不再孤单了,有了玩伴,每日里嬉戏玩闹,饿了就由大蛇从崖壁上带回来小红果跟血莲吃。由于小熊猫长得还小,一颗小红果就够它好几天用,所以大蛇并未拿血莲给它吃,大蛇那一点点的脑容量里,只是觉得这两样东西,小红果是小时候吃,血莲呢就是大了再吃,像它这么大的时候吃…它并不知道二者更深的差异,仅以足够果腹为区分…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直至方正道跌下悬崖,爬到巨树树干上…当时恰逢大蛇在巨树后搜寻血莲,听闻裂缝里传来异响,立时游走了过去,进了裂缝,发现又是一爬得极慢的小东西在向洞窟这边攀爬… 大蛇有了经验,一回生二回熟,当即一口吞下方正道的脚来,拽着他就出了裂缝… 就这样,方正道得救了… ……………………………………………………………………………………………………… 此时的方正道,并不清楚得救的因由… 他在搜寻了几日,发现此处是个绝地,仅靠着自己是出不去后,也就停止了四处探查的行动,而把心思放在了大蛇身上… 因为,看着整日里在崖壁间游走的大蛇,方正道明白,要出去,还得靠它… 可是怎么让它带着自己出去呢?崖壁间陡峭险峻,就这样绑在大蛇身上,跟着它随便游走,那是行不通的。还不等上到崖顶,自己就被撞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下来的,没死还真是万幸…方正道心下后怕,不知道这大蛇怎么拖自己下来的,自己没死,是大蛇在护着自己呢还是运气好呢?方正道弄不明白,所以他不敢冒着个险… 观察了几日,方正道却是发现,这个小熊猫跟大蛇,都是异常的聪明,它们之间竟然有简单的交流…这个发现让方正道大为惊奇,也大为振奋… 既然可以交流,那么,学懂它们的沟通方式,然后,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沟通方式交给他们,让他们懂得一些稍微复杂的思维,之后,不就可以跟大蛇沟通,让它带自己出去了? 方正道明白,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有可能根本行不通…不过,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或者,只有等自己神功大成了,或许可以以轻功爬出去…不过…这个好像是武侠世界,应该没有那么神的轻功吧?浮想联翩之中,方正道开始了它的养成大计… 之后的日子里,方正道每天修习四个时辰的内功,练一个时辰的刀法,剩下的时间里,除了睡觉,就是与大蛇与小熊猫打闹嬉戏,逐渐探寻他们的交流方式… 用着刀刻正字的方法记着时间,待的石壁上有了十二个正字后,也就两个月的时间,方正道已基本摸清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皆是用着不同的肢体动作辅以叫声,表达着一些简单的意思…这种交流方式根本满足不了方正道的目的… 他开始了实施第二步计划,教他们听懂人言… 若是普通的动物,方正道的这个计划可谓是天方夜谭,花上一辈子,也可能就是让动物听懂一些简单的表达,跟上述交流方法并无二致,蕴含不了特别复杂的信息… 可当碰上的是这吃着异果的动物二人组,情况却是大不一样了。每日里一边吃着异果,一边受着方正道的教化,这两种条件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相互催化,却是让那大蛇与小熊猫,起了甚为奇妙的变化… 第二十一章 三年 “大白——!!!” 幽幽的山谷内,一声拖长了尾音的大喊打破了谷间的沉寂,声音中气十足,震得谷间隆隆作响,一时间如狂风吹过,林木簌簌,枝叶纷飞… 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间,忽地蹿出了道肉球般的身影,却是一只体长两米,四肢健硕,腰身宽大,圆滚滚的…大熊猫… 熊猫四蹄翻飞,一颠一颠地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张熊脸上赫然摆出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待得它奔势止住时,却是到了一两米多高的昂藏大汉身旁,大汉浑身筋肉虬结,充满了力量感,**着身子,仅在腰间系了一根藤条,藤条上密密麻麻地挂着一圈又阔又长的叶子,遮住了重要部位… 大汉正是方正道,而那熊猫,当然就是以前的小熊猫了… “又是那副贱样……这招不灵了!刀呢!?”方正道双臂抱胸,盯着大白,脸作威严状,自己刚从静坐中清醒,就发现刀不见了,不用问,肯定又是大白这货干的好事…大白是他给小熊猫取的名字,以前是叫小白的。可随着小熊猫的身形逐渐长大,那“小”字却是不怎么合适了→,,就给改成了大白… 大白伸出了双爪,一脸无辜的表情,示意什么都没有。 “还装!肯定是你拿的!大龙又不会耍刀!又拿去劈竹子了吧!?让你不要玩刀,就是不听!伤着自己怎么办!?”方正道一副对熊孩子无可奈何的语气…大龙正是大蛇的名字… 大白一听事情藏不住了,右爪子挠着后脑勺,脸上了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一副萌贱萌贱的样子… “你这招行不通了!告诉你,你长残了!以前萌萌的,我还吃这套,现在已经一点也不萌了,光剩贱了!!!”方正道不吃这套,这货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脾性,这次不狠狠地罚它一下,下次又会把刀拿出去砍竹子吃,上次就把自己给割了,谷里没医少药的,破伤风了怎么办…真是不省心… “今明两天晚上就不讲故事了…你下次再随便拿刀出去耍,就永远没故事听了!!!”方正道做出了对大白来说,非常严重的惩罚… 大白一听,急忙人立而起,迈着小碎步挪至方正道近前,两只前爪搭到了方正道肩头,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没用的!已经决定了…谁让你不听话!”方正道别过脸去,故意不看大白那让人萌到化的表情,这货卖萌的功底已经出神入化,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不能大意… 大白看方正道这次如此的坚决,像是要来真的,立马萌意全收,一脸的悲痛欲绝,它可是真的伤心了,昨天的故事刚讲到**,一个叫孙悟空的猴子,虽然不知道猴子长什么样,可师父说长得跟师父自己差不多,不过身上的毛长点,就跟自己似的…这个猴子被一个叫如来佛的人压在了山底下,那个如来佛师父也说跟他长得很像,只不过头上没有毛…这个被头上没毛的师父压在山底下的身上长毛的师父,最后是怎么出来的呢…… 大白自昨天夜里听了故事,直到刚才砍竹子的时候,都在瞧着旁边的大山考虑这个问题,那个长毛的师父还真厉害,那么大的山压在身上都没事,我被大龙压在身上气都喘不过来了…还有,那个头上没毛的师父更厉害,能拿山压人,那得多大啊?肯定比大龙大多了… 一想到今天明天都听不到那个长毛师父的故事了,大白就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有什么办法呢?对了!那个长毛师父以前找师父学东西的时候,师父不肯收,长毛师父就帮忙端茶递水砍柴做事,就感动了他师父…虽然不知道茶是什么柴是什么,但我有竹子的…那个特别好吃…还有刀,师父的刀!把师父的刀还给他!他一感动…晚上可能就讲故事了呢…不然的话,让大龙知道师父又因为我不讲故事,那可就遭了… 想起上次大龙因为自己惹得师父没讲故事,就整个身子盘起来坐在自己身上,弄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痛苦,大白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想到了办法,也不跟方正道招呼,大白扭头蹿回了砍竹子处,取了砍下的竹子一手抱着,一个爪子拾起来扔在地上的长刀,人立而起,不作停留,迈着两条后短腿屁颠屁颠地往回走,打算向方正道进贡了… 大白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方正道没有接受它的心意,晚上吃了大龙寻来的小红果后,就自去打坐练功了…乐颠颠地找食回来准备听故事的大龙顿时不高兴了,又不敢打搅正在打坐中的方正道,只好跟大白玩闹起来。心思都在故事上的大龙,却是没有察觉,玩闹中的大白总是有些讪讪的… 待得方正道行功完毕,大龙一阵风似的蹿至了近前,仰起脑袋摆出期待的姿势,不想,等待它的却是… “今天不讲故事了,大白又偷刀出去玩,得惩罚惩罚它…”方正道摆摆手,说出了另大龙倍感失望的话,并道出了缘由… 大龙当然不甘心,绕着方正道一圈一圈地打摆子,这却是它撒娇的方式… “不行的…谷里也就这么点地方,我一讲故事,大白肯定躲在附近偷听,这就起不到惩罚作用了,下次还会犯!”方正道却是斩钉截铁地残忍拒绝了… 最终,方正道还是没有继续讲孙猴子的故事,提着刀练起了刀法… 大龙失望透顶,回身望去,大白早就跑得没影了… 哼哼,想跑…让你不听师父的话,害得我没故事听,饶不了你!!! 心中恨恨地想着,大龙拖着它那已经三十多米长的庞大身躯,向着竹林蜿蜒而去… 望着大龙远去的身影,正在练刀的方正道蓦地收住了身形,把刀往地上一搁,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白,你就自求多福吧…” 抬起头来,望着那高耸的山壁,他不由地微微出神,思绪飘出了山头,越过了连绵的青山,跑到了那千里之外…“已经快三年了…福威镖局应该…还好…,不过青城派也快动手了…是时候出去了啊…” 此时,距方正道掉下崖底时,已经过了三年… 这三年间发生的事,却是有些出乎方正道的料想… 本打算能跟大蛇做个简单的沟通就好,没想到自用人言开始教导大蛇起,大蛇的学习速度却是飞快,百倍于以往方正道训练宠物小狗的速度…不过一周间,就能基本听懂方正道人言所做的简单指令,让方正道大感惊讶的是,在一旁旁听的小熊猫,竟然也学会了… 一个这么聪明可能是偶然的天赋异禀,两个都这么聪明,那就不是偶然了…方正道开始寻根究底,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吃的那小红果上…因为他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记忆力,好像越来越好了…本来以为是自己内功有成的原因,可现在看这二兽的表现,却像是这跟它们一起吃的小红果的作用… 有了这个发现后,他确是逐渐上了心,开始教二兽一些比较复杂的交流,没想到二兽也是轻而易举的学会了… 方正道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心底兴奋异常,竟然可以有机会培育出能跟人交流的动物出来,而且,自己终于有了可以交流的对象,不必忍受一个人的寂寞了… 能跟大蛇交流一些较复杂的信息后,方正道却不急着出去了,他让大蛇每日里取回来的小红果多了一倍,使得二兽一日里吃二颗…如此一段时日后,果然,二兽越发的聪明了,学习速度大大加快… 不成想,由于一段时日里小红果被摘得过度,而且被大蛇啃食了几十年,本就不多了,某日大蛇竟是寻不到小红果,只好带了三朵血莲下来… 方正道与小熊猫也皆是无法,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吃了…这下却遭了…方正道一颗血莲下肚,立马气血上涌,生机爆发,勾起来自身的葵花真气,阳气滚沸… 他当即盘腿坐下,运起玉女泄阳之法,阳气蒸腾而出,烟雾缭绕间,吸收了整颗血莲的能量,险险避过了葵花真气暴走,僵瘫而死的下场… 舒了口气的方正道,却是不得不靠这个法子,继续进食着血莲,因为大蛇连续一段时日都没有找着小红果,生存所迫,不得不吃啊… 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月,方正道发现,自己竟然又开始长个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从原来的一米七五蹿至两米,大惊之下的方正道,看着大蛇那庞大的身躯,看着自己进食的血莲,终于是一切都明了了… 他再也不敢去吃血莲,他不想变成巨人,变成怪物,再也无法出现在世人面前…方正道开始从竹林里挖出笋来吃…而小熊猫与大蛇继续吃着血莲… 所幸,没过几日,大蛇貌似又发现了一处长着小红果的地方,方正道的口粮问题再次解决了… 就这样过了三年,三年之间,大蛇与小熊猫长的越来越大,在方正道的教导下也越来越聪明,通晓人言,除了不会说话,智商跟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都差不多了…方正道给二兽分别起了名字,大白和大龙。 而且,他开始每天夜里,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教导二兽一些基本的人世道理…二兽在听多了故事之后,学着故事里的方式,私底下称呼起方正道师父来,它们明白,是方正道的教导开启了它们的灵智,让它们明白了很多东西,让它们认识了世界的奇妙。它们的心底里充满了对方正道的尊敬与爱慕…这些方正道并不知道… 在一次大龙外出时,被落下来的山石砸伤了,方正道生怕伤口受了感染,四处找寻草药不到,只好靠着自己摸索的法子,分出自身充满生机的阳气来,希望能促进伤口愈合… 没想到,内气深入大龙体内后,自己的意识竟也跟着到了大龙体内,阳性内力在自己的意识指挥下,如臂指使,满满地就把伤处附着的黑气皆清除完毕…而且,方正道发现,大龙体内散布各处的内气,自己的意识竟然可以调动,这却是他那数倍于常人的强大意念发挥作用了,当下里一个动念,聚起这些气息,让它在大蛇体内游走,以自己的内气与意念作护持,逐渐寻摸到了大龙体内内气的增长方式,如此花了三天三夜,竟是让他成功的找到了一条大龙内气增长的回路,在方正道的引导下,大龙也是模似样地沿着气路运转起内气来… 至此,大龙的心内,越发的对方正道起了崇仰之情,授业恩师的地位更加坚固不可动摇了…它发现,修习了这种内气后,自己的身躯愈来愈强壮与矫捷了,身上的蛇鳞也是愈来愈厚实… 接着,方正道休息了一段时日后,依样画葫芦地对大白展开了教导,同样的成功教会了它熊猫内气修行法门… 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笑傲世界唯二的两头,可以称之为妖怪的东西,就此诞生了… 当然,它们两个可并不认为自己是妖怪,听了方正道太多夹杂着私货的故事,它们的内心里,以后,可是要当大侠的!而且,方正道不清楚它们的想法,也根本没有提醒,它们并不知道,它们的样子,在外面,是被称作妖怪的东西,想当大仙很容易,可要是想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二章 出山 和着大白悲鸣入睡的方正道,竖日里,正待与大龙商量出山事宜,却发现事情大条了… 大龙黄绿色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薄膜,整个身子懒洋洋地蜷缩在自己的房子里…房子是方正道闲来无事,跟二兽协力,用谷间的竹子跟另三面崖壁上的松树藤条搭建的… 大龙又要蜕皮了,每次身子增长前就会出现这种状况,三年来已经好几回了,可这样一来,等蜕完皮,再恢复精力,最少都得月余时间,而现在距福威镖局出事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方正道并不清楚青城派发动的具体月份,只是知道大概是春季,而现在正是初春,时间一时特别紧迫… 他却也无计可施,出山的一切事宜都得靠大龙,现在大龙出了意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束手无策的方正道只好一边照看着大龙,一边靠着竹笋过活,而大白跟着大龙最近刚吃了血莲,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饿肚子的困扰了。要说大龙为什么不提前准备吃食给方正道呢?却是这小红果的特性决定的,这种果子摘下来,一天就得吃掉,不然便会风干变质,一点效用也无∴,了。这正是以前大龙蜕皮时发现的,当时是它救下来大白后的第一次蜕皮,怕它饿肚子,就多摘了好多小红果回来,然后安安心心地蜕皮去了,没想到一醒来,面前全是坏掉的小红果,而大白呢?万幸…饿得发晕的它凭着本能,跑进了竹林,幸运的找到了它的美餐——竹子,终于得以保命… 而现在,大白已不再需要保命的竹子,轮到方正道靠着它们度日了…还好,大龙蜕完皮只要一周时间,过后便能缓慢活动,出去摘小红果了。不过要恢复至能带着方正道跟大白攀至悬崖顶的程度,怎么也得一个月… 就这样默默地等待间,一日里,方正道忽然发现,自己也浑身发痒起来… “难道我也要蜕皮?”他一时之间心下惴惴,生怕跟大龙一样蜕皮生长,最后长成了个巨人,就一辈子找不到对象了…你想想,一个长成三十多米的巨人,哪个姑娘肯嫁给他,就算肯嫁,可真娶回来,又如何能好好玩耍呢!?……这里不是童话世界,更不是魔幻世界,巨人还是不当为好… 万幸的是,他没有蜕皮,身上麻痒难耐大概半月之后,异状逐渐消退,方正道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变异了… 一旦运起内功,行动之间迅若鬼魅,无迹可寻,不论任何动作,只要内功一运,皆可中途加速,耍起刀法来,本来阳刚威猛的五虎断门刀,中途一转辟邪内功,顿时鬼气森森,让人心生寒意… 方正道的辟邪内功终于登堂入室了… 他虽然利用玉、女、心经巧妙地避开了第一步,没有走火地练成了辟邪内功的行功路径,却也因玉、女、心经的缘故,泄了大量的阳气出体,使得他练功的进度要大大地慢于原版辟邪与葵花。毕竟,自宫以后没有走火的困扰,能以极限猛烈的阳气与体内引起震荡,产生大量生机改变肉体。而方正道虽然打通了行功路径,算是练成了,可他又大量地把生成的阳气释放出去,造成阴阳摩擦震荡微弱,产生的生机要弱小很多,肉体的改变缓慢而不明显…原本,或许得修习五到十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原版辟邪剑法初成的效果。不过,也是方正道有大气运,无意中吃了蕴含大量生机的血莲,生生把这时间缩短到了三年。最近这些天来的麻痒难耐,正是生机遍身,辟邪初成,全身被改造的表现… 可惜的是,方正道生怕变成了绿巨人,不敢继续啃食血莲,不然的话,这三年来,或是早就超过了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了… 方正道并不清楚自己的武功跟血莲的关系,就算知道了,怕是也不会为了做那劳什子天下第一,就把自己变成怪物一般的东西,毕竟,如此一来,跟那东方不败又有什么区别…扭曲的人生,不是他想要的… ……………………………………………………………………………………………………. 大龙终于从蜕皮后的乏力中恢复过来,这段时日内,方正道已经把他的绝谷脱身计划合盘拖出,告于大白与大龙二兽… 大龙与大白那是相当的兴奋,终于能去故事中的世界了,它们早就想去了,可是每次在师父面前表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师父总是摇头,说还不到时候… 现在终于到时候了!大龙与大白二兽屁颠屁颠地去准备物什了,这几十年间,为了寻找血莲与红果,大龙早就在山腹内搜出了许多断断续续的可供自己通行的隧道,可这些隧道并不相连,得从山壁外通过藤条或树枝攀爬而至,异常繁琐。不过近几年,这些隧道竟被打通了,甚至已经延伸到了上半峰,怕是再过几年,就能直接穿到峰顶了,这却是方正道的功劳了,大龙自修炼内功后,气力愈发悠长,筋肉坚强,鳞片也是越来越厚实,碎石穿山不在话下,以前很难打通的壁障,现在要穿透却是轻而易举,好逸恶劳是生物的天性,大龙当然想偷懒了,能轻轻松松的从山腹内穿过,当然不愿再累死累活的爬藤条了。而且,方正道以前在故事里说,想要富,少生孩子多铺路…当时,大龙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表示了疑惑,方正道就给它解释,富就是活的好的意思,有好多好多的东西,活的滋润舒服。并拿大龙举例,说你要是有吃不完的小红果跟血莲,那就是富了。大龙当即明白了…又听方正道说,你以后娶了母蛇,生出来的小蛇就是孩子了,孩子要少生,他们白吃你的白喝你的,你还乐得屁颠屁颠的,所以要少,不然就给吃穷了,小红果跟血莲就要被吃没了…大龙恍然大悟,以前的故事中知道了大侠都是要跟女侠一起闯荡江湖的,这个母蛇应该就是女侠一类的东西,自己几十年前就有过一种身边缺点什么的感觉,可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后来也就慢慢忘了,直到师傅说大侠要女侠陪,要娶女侠,才明白自己缺的是个女侠啊…这个母蛇就是自己的女侠了…不过,师父以前没说过大侠跟女侠还能生孩子啊,这又是个新知识。恩…这个孩子要少生,得记住了…不然会活得不好…接着方正道继续讲,路是什么我以前跟你们说过了,这铺路呢就是自己造条路,方便自己行走,你说你要是把去寻血莲跟小红果的山路打通了,每日里去摘的时候多方便啊,一天就能摘许多次,要是它们能保存的话,那就可就真的富了…大龙听得连连点头,对头,对头,师父说得对头…却是牢牢地记住了方正道的话… 对师父的话深以为然的大龙,为了以后的富裕,一察觉自己有能力铺路后,就立刻行动开来,两年多的时间,勤勤恳恳,直把整个山峰都要给穿透了,最终,却是使得逃出绝谷更为方便安全。方正道这次,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一日的准备,终于万事妥当。夜里好好休息了一晚,竖日,方正道跟大白一人一兽,躺在大龙那庞大的蛇背上,用着准备好的无比坚韧的藤条,相互辅助,紧紧地贴身绑在了大龙背上,使劲扭了扭,不虞掉下来后,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方正道一声令下,大龙腾跃而出,向着峰顶蜿蜒而去… 待得大龙的身影消失,绝谷内的喧嚣逐渐隐去,最终归于寂静。可以预见到,经年累月之后,三条生命生活过的印记将会逐渐消逝,不过,那座搭得怪模怪样的竹屋,那座见证过奇迹的竹屋,将还会长久地矗立在那儿,宣告着曾经文明与智慧的到来… 第二十三章 土匪 青城山,土匪寨 自从方正道在突袭中杀掉了寨里的二当家跟三当家,又跟着张三一起掉落悬崖后,寨中群龙无首,却是混乱了好一阵子,最后在惨烈的火拼中,死伤惨重,待新的头领产生后,稀稀落落地仅剩十数人… 新头领自知凭着现存的实力,难以在群匪环绕的青城山立足。尤其张三在位时,仗着武艺高深,不把其他山匪看在眼里,仇家遍布,大家都慑于张三功夫厉害,暗暗咽下了这口气,这也使得他们寨里的土匪得意忘形,行事更加肆无忌惮…现在没了张三,生怕被秋后算账的余匪,径直把寨子献了出去… 接收寨子的是临近山头的另一伙土匪,以前实力稍逊,如今却是这青城山内最大的土匪队伍,自接收寨子后,便把大本营迁了过来。 “张三这贼鸟斯,寨子建得实在太妙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几十个人守住山道,那真是上万大军都攻不上来啊…安稳!安稳!”山匪头领王麻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懒洋洋地躺在大堂内的虎皮大椅上,搂着怀里的女子,好不得意,好不自在,以前那个寨子,无险可守,每日里生怕官家打上≦↖,门来或是仇家来寻,过地那是战战兢兢,吃个饭都不安稳,现在那种日子终于是一去不复返喽… 越想越是惬意,不由狠狠地在女子脸上嘬了一口,女子似是极为不愿,却又不敢反抗,一张脸涨得通红…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羞臊给什么!!”王麻子用手捏住女子面颊,粗鲁地掰过来,让女子的娇嫩的朱唇正对自己…女子头部晃动,微微挣扎着… “老子嘬你一口还不愿意了!?”王麻子不耐烦了,手上使劲一摁,女子头部再也动弹不得,一张坑坑洼洼的麻脸径直凑上前去,与那光滑紧致的肌肤相贴,淌着口水的大口对准了那两瓣红润娇艳,狠狠地贴了上去,长长地吮吸声响起,伴着啧啧的响声,女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爽!真他妈的爽!哈哈哈哈哈~”半晌过后,王麻子抬头舒了口长气,发出快意之至的淫笑声,伸手探进了女子衣服衬里,正待继续找乐子… “大哥!!!大哥!!!!快跑!!!快跑!!!!”堂外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王麻子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翻坐起来…是官军攻上来了!?还是仇家寻仇!? 当下顾不得玩弄身前的女子,抽出搁在一旁的腰刀,急火火地奔将出去… 待得王麻子走后,女子再也忍不住压抑着的恐惧与悲痛,泪珠滚滚而下,无声的哭泣起来…她不敢出声,让王麻子听到了,又得变着法子折磨她。女子是陕西人,早已嫁为人妇,丈夫为四川都江堰人士,因常年在陕西做生意,后来就在陕西安了家,娶她为妻。两人夫妻恩爱,琴瑟和谐,婚后育有一子,称的上是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今年却是丈夫起了回四川老家省亲的心思,与自己商量后,把生意托人照管,夫妻俩带着孩子,跟着一去四川的商队,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商队行至四川前,并无甚波折,请的镖局在川陕两地颇有威名,手腕儿也足,黑白两道打点的甚是妥当… 没想到,进了四川,却是遇上了麻烦。山匪王麻子自占了张三的地盘后,招兵买马,势力大涨,胃口也渐渐大了起来,对这镖局以前的打点有些看不上眼了,决定做一票大的,吞镖局一批货来,再来跟他们重议过路费的事情。反正有了那块宝地,进可攻退可守,安全有了保障,王麻子的胆子就壮了许多。 于是,王麻子率领着一众小喽啰,围住了商队,要求把货物留下。商队当然不依,镖局中人正待上前交涉,王麻子一挥手,抢劫了!直接打了商队一个措不及防,厮杀间,王麻子这方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就打得商队护卫节节败退,最后丢了货物一哄而散。 率众抢攻时,王麻子被一身形婀娜抱着小孩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最近生活安稳,饱暖思**,却是起了找个压寨夫人的念头,看到这女子一副温文尔雅,贤妻良母的模样,顿时心生占有欲,当下里向着两道仓皇而逃的身影追去。 女子抱着小孩,丈夫背着行囊,本就跑不快,几个呼吸间就被王麻子截住了… “大王,我们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您都拿去,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只见那丈夫当即扔下包裹,向着他连连作揖,求饶不已。女子抱着小孩,瑟瑟发抖地躲在丈夫身后。 王麻子一挑包裹,还挺沉,一个用力,包裹飞到了自己身后。那男子当即连连道谢,一拉女子的手就要离开… “慢着…”王麻子用刀插进两人之间,截住了女子,“你走可以,她得留下…”说着胳膊一伸,抓住女子臂膀,就要往怀里拽… “啊——!!!相公!!!”女子发出了尖叫声,死死搂着男子的臂膀不松开… “呜呜…娘!!爹!!…”怀中的小男孩受到了惊吓,也哭喊起来… “大王你行行好!大王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一家吧!放过我们一家吧!”男子一边护着妻子,一边连连哀求… “滚一边去!”王麻子一脚踹上了男子肚子,踢得他一个弓腰,捂着肚子躺下来,手上一使劲,直接把女子拽进了怀里。 “孩子你带走!老子放过你们了!”说完左手揪着小男孩的脖子,径直从女子怀里提溜出来,女子一时抓之不急,王麻子向前一个推送,吧嗒!小男孩直接落在他爹肚子上,哭得更厉害了… “宝儿!”女子伸手哭喊着,想要上前,却被王麻子左臂紧紧搂住。 “大王!您行行好!您行行好!我们全家的家当都给了您,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女子转身哭求,声泪俱下… “这不是放过你们了?老子又不杀你们,请你回去也是做压寨夫人的,不会亏待你的!”王麻子不为所动,听着一家三口的哀嚎,心下反而一阵快意,这种掌握人生死的快感,是他特别享受的。 “就是!我们大王不会亏待你的!”“能当压寨夫人多好啊!每天吃好的喝好的!”“我们想当还当不上呢!”“哈哈哈哈…”周围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却是小喽啰们驱散了商队护卫,处理好货物后,看见自家头领有热闹看,远远地围了上来…他们却是不敢靠近,生怕打扰了头领好事,只是远远地起着哄。 “哈哈哈~今晚回去给老子暖床吧!”王麻子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起身要往回走… “大王!大王!您大人有大量!您放过我们!您就放过我们吧!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了!”却听“咚、咚、咚”的声音响起,王麻子一回头,只见男子的额头狠狠地撞击着地面,不一会儿,地面就被染红了… “相公!!!”女子望着额头粘满了鲜血的丈夫,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趁王麻子不注意,突然一个用劲,摆脱了王麻子的挟持,奔至丈夫身边,身子一个下伏,也是学着丈夫,连连磕起头来… “大王!您行行好!您行行好!…我家宝儿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娘啊…不能没有娘啊…“女子边泣边出声,声声悲切… “呜呜……大王行行好…大王行行好”忽的响起了一道稚嫩的童声,掺进了这男子与女子的求饶声中,却是小男孩见父母双双求饶,也自是学着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一时之间,一家三口的撞地声,求饶声,悲泣声,参杂在一起,响彻谷间,甚是凄惨可悲… 王麻子大步走了回来,径直到了女子近前,胳膊一箍,一个用力,却是把她扶了起来。 “不要磕了!磕花了脸就不好了!”说着替女子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女子脑袋后仰,想要躲闪,却被他紧紧箍住了腰身。 “你说小孩子不能没有娘,那好办!把孩子也带上就得了!老子养得起!”王麻子一边擦着血迹,一边对着女子说道。 “大王仗义!!”“大王对夫人真好!”“别人的娃也愿意养!!”周围又起了一片赞叹叫好声,众喽啰又在起哄了… “大王!大王!不能啊!大王!!”却是男子一听急了,也不再磕头了,抢上前来,阻住了王麻子的去路。 “滚一边去!”王麻子一刀背把男子拍到一边,女子见状大急,一声惊呼,又是挣脱了王麻子,奔至丈夫身旁,抱住了丈夫,男子也是反手抱住了妻子。夫妻俩抱头痛哭… 王麻子有些不耐烦了,走近前去,一把拽住女子胳膊,就要拉走。 “我跟你拼了!!!”忽然,只听一声怒吼,男子突地抢身出来,照着王麻子当面冲了上去,面部青筋爆出,表情狰狞… 事发突然,王麻子不急躲避,被男子扑上了身… “小眉!快跑!”回头一声招呼,男子返身死死抱住了王麻子的头,张开大口,牙龈暴出,朝着他脖子间死命地咬将上去… “啊————!!!”林间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四章 妖怪 男子状若疯虎,咬紧牙关,死命地嵌在王麻子颈间,任王麻子如何撕扯,就是不松口… 汩汩鲜血从他嘴角边流下,配着那狰狞的表情,在王麻子惨烈的叫声中,有如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令人不寒而栗… 远处的山匪们发现王麻子的处境不妙,一怔之下,哄然大哗,皆是握住兵器奔将过来,群情汹涌,打算撕碎了这个敢捋他们大王虎须的杂碎。 被丈夫的突然爆发惊呆了的女子,怔怔地望着他为了给自己拼出条生路来,发了疯般地与匪徒搏斗…可是,哪里又有生路呢?望着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山匪,女子既是痛彻心扉,又是茫然无措……脑中一片空白… 王麻子吃痛之下,一时惊慌,只顾着把男子撕扯下去,却是乱了章法,被男子的拼命弄的手忙脚乱。待他回过神来,顶着颈间的剧痛,右手腕子一转,刀刃回旋,削在了男子腰间… 男子一声不哼,继续狠狠地啃在颈间,王麻子剧痛难忍,一个发狠,顾不得会误伤自己,刀刃回插… “啊——!!!”长刀从腰间捅入,男子吃痛之下,松开了嘴,叫出声来▲∮,,王麻子乘胜追击,砂钵大的拳头挥出,狠狠地击在男子脑部,男子脑部受重击,一时发蒙,被王麻子一个用力挣脱开来,滚落在地… “操你娘的!!!”一时不察,竟然差点栽了,王麻子心中恼怒无比,恨恨地举起手中长刀,就要砍了面前的杂碎… “大王!不要啊!!!”急切的哭喊声响起,女子眼见丈夫将要送命,顾不得害怕,奔上前来,一个踉跄,跪在王麻子脚下。 王麻子脖间剧痛难忍,心下无比暴躁,却也没了耍弄风月的心情,一脚踢开了女子,长刀高举,对准了重伤在地爬不起来的男子… “大王!求你放了他!我跟你走!只要你肯放过他!我跟你做压寨夫人!一辈子做牛做马!!求求你了!!”女子又是爬了过来,手抓着王麻子裤脚,痛哭恳求… 王麻子本待再踢开她,可看着她那梨花带雨、一脸惨戚的模样,心中却是忽觉畅快,只觉有股子毁掉美好事物的成就感,这种满足的感觉,连脖间的剧痛也是一时压下,当下里念头一转,把刀一收。 “好,你给老子过来…” “娘子…不要…”男子忍着伤口的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抓住妻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躺在地上,伸着手臂,眼里交织着仇恨、痛苦、悔恨,跟绝望… “相公…我走了…你自己保重…照顾好宝儿…给宝儿找个好娘,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抽泣着说完,女子没有听从丈夫的挽留,双手绞在腹前,红着眼眶,默默地站到了王麻子身后… “这才对嘛,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嘛~”王麻子翻手搂过女子,嘴在她脸上狠蹭了一口,转脸对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发出了畅快得意的大笑… 周围也响起了一片大笑声,却是围上来的小喽啰们,看见头领翻盘了,就没有上前,却也没走开,就近看起了热闹,这会儿见头领开心,跟着一起乐呵起来…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麻子的笑声响彻林间,充满了快意,渐至歇斯底里,就在笑声快要见底时,他松开了搂着女子的手臂,肩膀一个耸动,猛然拔刀…银光乍现,撕裂声响起,男子的脑袋咕噜噜滚落,脖间的鲜血喷出三尺,溅了一地… “敢咬老子脖子!老子砍掉你脖子!!!”说完,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子,脸上露出了带着深深恶意的残忍笑容。 “老子答应你的!你给老子过来,让老子砍了他!!!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男子滚落的头颅,双眼怔怔,突然一声尖叫,身子瘫软在地… 王麻子扛着女子回山寨了,临走前顺手揪起旁边已经吓傻了的小男孩的衣领,一道带了回去,这小东西还有用呢… 是夜,待得女子清醒,正要自寻短见,王麻子让喽啰揪着小男孩上来了…于是,以小男孩的性命相威胁,王麻子得逞了,狠狠地糟蹋了女子一夜… 为了孩子的性命,为了保住丈夫最后的血脉,女子不得不忍辱负重,硬生生受下了王麻子对自己的羞辱,时至今日,却是已有半年光景… 。。。。。。。。。。。。。。。。。。。。。。。。。。。。。。。。。。。。。。。。。。。。。。。。。。。。。。。。 “给老子等着…让老子看看哪个杂碎敢在爷爷地头上撒野…”生生被打搅了好事的王麻子,心中那是极度不爽,对中断了他好事的官兵或者仇家充满了深深的怨念,直欲狠狠教训一番。 循着声音出了大堂,他发现声音竟不是山下传来的,而是后山… “谁竟从后山攻上来了!?”王麻子大感诧异…“这不应该啊,后山全是悬崖峭壁,怎么可能攻上来,难道有我不知道的密道!?” 正疑惑间,有个人影晃晃张张地从后山方向蹿了下来,王麻子定眼一瞧,是陈二狗,新收的喽啰… 见陈二狗慌不择路,碰上自己连招呼也不打地就要走掉,王麻子上前一脚踢翻了他。 “你个狗东西!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正要继续责骂,却见陈二狗双手虚张地往下压,一脸的焦急,一边向后瞧,一边嘴里嗫嚅着:“小点声!小点声!…”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小声你娘个头!!!”王麻子心下大怒,咋招了这么个傻子进来呢…当下里大嘴巴子狠括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陈二狗被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忧…要乖…”陈二狗脸颊被打得肿起,却还是一脸的急切,坐在地上向着王麻子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王麻子有些奇怪了,这陈二狗以前好像没这么傻啊… “油……要乖…”陈二狗手捂着腮帮子,急切间却是越发说不清了… 忽然,王麻子发现,对面的陈二狗不说话了,眼睛直直盯着自己身后,眼神里布满了惊恐… “怎、怎么了?”王麻子心下也有些紧张,这他娘的到底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蓦地,王麻子感觉头顶一暗,好像一下天黑了似的… “不对啊…大中午的…怎么…”他扭头瞧了过去,顿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条大蛇,小山一样高的大蛇,直立在自己身后,遮天蔽日,好像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似的,瞪着两颗灯笼般的大眼睛,冷冷盯着自己… “有……有……有妖怪…”王麻子两股发颤,只觉快要站立不住,浑身一片冰冷。他现在明白陈二狗方才说的是什么了…奶奶的,张三,你可把我害惨了,还以为是安乐窝,没想到是阎王殿啊,你奶奶的,选这么个地方当寨子…王麻子现下悔得肠子都青了,就不该搬这儿住… 忽觉身下一阵凉意,不用低头,也不敢低头,王麻子自己清楚,他吓尿了… “你是这儿的寨主?”蓦地,一道浑厚的声音在王麻子耳边响起… 果然是妖怪…还会说话…王麻子心中彻底冰冷下来… 。。。。。。。。。。。。。。。。。。。。。。。。。。。。。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二十五章 除恶 宛如擎天之柱的大蛇身后,露出了一道身影,魁梧的体形,健壮的身姿,全身不着寸缕,仅以系成串的树叶遮住腰间,脸上胡子拉碴,有寸许长,跟一头及腰的长发相配合,遮挡住了面庞,使人看不清模样,估不出年龄… “神仙?妖怪?”王麻子心底里恐惧依旧,不管是这大蛇,还是这野人般的人型生物,都有着对他来说巨大的体型,一看就非善类… “喂!喂!”看着这打扮像是首领模样的家伙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丝毫不搭理他,方正道有些尴尬了,走上前去,抬起手来,在王麻子眼前晃动… “啊?是、是,我是寨主!”王麻子从恐惧中缓过了神,听着这野人挺通情达理的问话,提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忙不迭地回应。 “哦,这么说,你以前是张三手下了?”方正道收回了晃动的手掌,冷哼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张三?他竟然认识张三……难道说,他跟张三有旧?张三都失踪这么久了,还活着?…”王麻子暗自揣摩,听着方正道提起张三,却也不敢随便回答,生怕一不小心答错了,葬身蛇腹… 3☆,“算是吧……”可是也不敢不回答,暗想既然是从后山爬上来的,跟张三有关系的可能性最大,王麻子暗自赌了一把。 “好!既然是他手下。那你也有份了…大龙!”方正道扭头招呼了一声。 刹那间,王麻子眼前一黑,眼睛一个眨动,已经离地三尺,还在继续升高。这、这是要干什么?他心下惊慌。 “从另一个山头扔下去,别污了咱们的地界。”方正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王麻子只觉身子上下颠动,却是大蛇在点头… 从、从山头…扔下去?王麻子一听,心下大急,连忙高呼出声。 “我不是张三手下!!!!跟他没关系!!!是他仇人!!!!是他仇人!!!!”呼声震天,却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生怕蛇头太高,方正道听不到。 身下的移动停止了,王麻子心下一松,好险!好险!却是大龙听见了他的话,怕扔错了人,扭头寻求方正道的意见。 “不是他手下?你怎么当上寨主的?”疑惑的声音响起,方正道迈步走近了蛇身。 “我…我…是另一个山头的,他们,他们寨子献给我了…”王麻子如实回答了方正道,他觉得这个不用隐瞒。 “哦…还是土匪?另一个寨子的?”方正道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对!对!另一个寨子的!!跟张三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不是,张三以前经常欺压我等,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王麻子自觉摸清了方正道的心思,连忙一边撇清,一边表明心意,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方正道一边点着头,一边对着大蛇挥了挥手…“斯斯”的摩擦声响起,身下的大蛇继续游动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王麻子心下大惊,这蛇怎么又动了呢!!!当下连连挣扎,却哪里挣脱的开。 “大仙!!!大仙!!!饶命啊!!!”凄厉的求饶声响起。 大仙……方正道心下一阵郁闷,怎么听着这么怪呢…对着王麻子的呼喊,丝毫不予理会,走镖多年,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能做到这土匪头子的,哪一个不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除恶务尽,既然让他碰见,就顺手收拾了… “大仙!求你救救我儿子!!!”这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从旁传来,方正道扭头看去,一青布素裙的女子跪在那儿,连连磕头,额头一片血迹,却是用力过猛,蹭破了皮。 “别,别!我可不是大仙…”他急忙抢将上去,扶起了女子,并出言解释… “大仙!帮帮民女!求你帮帮民女!”女子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抓着方正道的胳膊不放,连声哀求… “不要叫大仙…到底什么事儿?你先说出来…”方正道无奈,看来这大仙是当定了… “她、她儿子被老大捉了…”却听旁边传来一道畏畏缩缩的声音,正是刚才被王麻子打翻在地的陈二狗。 “哦!?关在哪儿呢?”方正道出声相询…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新来的,没几天…这、这都听别人说的…”陈二狗摸了摸脑袋,露出一副憨傻的表情。 这时,女子见方正道问起事情,显然是要帮忙的,刹逢救命稻草的激动之情逐渐平静下来,当下里把事情经过详细道来,说着说着,半年来的屈辱与伤痛全都泛上心头,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的叙述,加上一旁陈二狗偶尔的补充,方正道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一时之间,怒发冲冠,心中大恨。 “大龙——!!!!先别扔!!!带回来!!!”运起体内真气,怒吼出声,声音直向山上冲去,响彻周边,震得这山腰上隆隆作响,一旁的陈二狗与女子急忙捂上了耳朵。 不一会儿,“斯斯”声响起,大龙蜿蜒的身躯从山顶显现,可是,不见王麻子身影… “扔下去了?”待得大龙行到近前,方正道出声发问。 大龙点了点脑袋… “便宜这杂碎了!!!”方正道恨恨地一拳砸在地上,咚的一声,地面陷下去拳头大小一块,旁边的陈二狗看着方正道那砂钵大的拳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大仙…他死了就算报仇了…只是,求您救救我儿子…”女子听见王麻子被扔下了山崖,定是活不成了,看到仇人授首,却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心下只是牵挂着儿子… “对了…得先把小孩找出来…这恶棍不会自己照看小孩的,定是有别人知道的…”方正道一拍脑袋,向着山上又是一声巨吼。 “大白——!!!!把人都带下来!!!!” 一时间,山上响起了阵阵喧哗声,夹杂着一道“哞哞”的动物叫声,带着节奏感,好似在驱赶着什么… 第二十六章 安排 也是这帮子土匪命不好,在后山操练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刚从谷底爬出的方正道一行,除了一些离的较远,见机极快的,早早逃掉了,剩下的皆被大蛇包了饺子。 方正道却也暂时没要他们性命,他发现有好多新面孔,想来其中多有刚上山不久,并未做过恶的,不能一并当恶徒处理,便先暂时让大白看着,自己随着大龙,径直往山下追去,防止跑掉的山匪通风报信,让这山上的土匪头子们跑了,这些才是大恶人。 待得此时,土匪头子已然授首,剩下的小头头们,除了个别反应的快,早已蹿下山头的,皆被困在上峰,由大白驱赶了下来…他们不是不想跑,可在大白于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次熊猫十八掌,一巴掌拍断了一颗大树后,一个个都老实了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着这白熊不是个善茬,还是乖乖听话为妙… 在方正道的问询下,有着大龙跟大白的威慑,土匪们乖乖地道出了小孩子的去向,却是被王麻子派人专门关押在用于关押人质的石洞内,石洞在后山一较隐蔽的绝谷上,有两人看守,现在肯能还不知道寨子中的消息呢… 方正道n♂,当即让大龙看守着一帮土匪,自己领着大白,令一土匪小头头带路,径直去救人了… 没出什么差错,看守的小喽啰看见大蛇的身影就直接跪了,根本没有什么抵抗,方正道便带回了小男孩,把他交回女子手上… 只是小男孩还好像出了点问题,神情一片呆滞,看见方正道跟大蛇,两个看守的都吓尿了,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面部呆滞,至带到女子面前,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且一声不吭… “宝儿!!!”女子激动不已的抱住了小男孩,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孩子没事…孩子没事…可是,小男孩一点儿也没有见到母亲的欣喜,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宝儿!?宝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大仙…大仙…宝儿这是怎么了?”女子惊慌失措起来,连连摇晃小孩,却丝毫不见反应… “想来是吓着了,一时失了魂。别着急,应该没什么大碍,等此间事了,去山下找个大夫来看看就好…”方正道缓声安慰道。 “恩、恩,好、好…”女子紧紧地搂着儿子,连声答应,泪水又止不住地从眼睛里落下来,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 方正道只觉心中一酸,为女子凄苦悲惨的遭遇暗自叹气,这古代地广人稀,匪徒遍布,每天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惨剧发生…这让正义感爆棚的方正道心中更为沉重,一定要做点什么,现在有了这一身武功,有了大白跟大龙这两帮手,自己可以做好多事情了,一定要做点什么…虽说洗不净这世间的污秽,但至少要让它稍微干净一些,住着也更舒服点啊… 当下里指挥着大龙跟大白,把土匪们都围到了一起,却是把女子招呼上前,让她一一指认… 在方才的谈话中,女子却是告知了方正道自家的称呼,她也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姑娘,父亲也粗通文墨,因此,给她起了个颇为雅致的名字,叫叶子眉… 叶子眉…方正道下意识地往女子上半身瞄了一眼,他不由地想起了另一个,好像也叫这个名字的姑娘…那是在六百年以后了…很有特点的姑娘…还真是有点怀念现代社会啊…他心中有些怅然… 这叶子眉却是已经在这山寨里待了半年,平常里王麻子也不限制她活动,毕竟小男孩还在他手里抓着,也不怕她逃跑,因此,她却是暗暗熟识了所有土匪的样貌,尤其是丈夫被杀那次参与的土匪,她都一个个的暗暗记在了心里…刚才陈二狗说他是刚来的,正是叶子眉从一旁给方正道证实的… 现在,正愁不好处理这伙土匪的方正道,就把她拉了过来…在叶子眉的协助下,顺利地将一些刚入伙的,还没有做过恶的土匪分了出来,大概有十几个人,然后…… “饶命啊!!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仙!大仙!小的知道错了!!!” 却见一众剩下的土匪,除了方正道跟叶子眉耳语一番,又揪出一人后,余者皆被一根粗麻绳系在了一起,绳子的一端咬在大龙的嘴中,正被拽着往山顶上缓缓而行,大白走在最后,一旁跟着照看,防止有土匪漏网逃脱… 就这样,在一片求饶声中,大白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 片刻功夫,大龙与大白就回到了方正道身边,而那些被绳索捆绑的土匪们,却是不见了踪影…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们… 收拾了这些土匪后,方正道决定要赶快出发了,他不能再耽搁了,现在还不清楚山外的情况,福威镖局危在旦夕,得赶快赶去…不过,临走前,还有一件事得安排… “大龙,你跟大白就留在这儿,这儿以后就是咱们的根据地了,你们要把它经营好…”方正道竟然不准备带蛇熊二兽一起去… 只见大龙连连摇晃身子,大白也是死死抱住方正道的胳膊,想要跟方正道一起出去…好不容易出来了,竟还让我们守在山上,师傅太不地道了… “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出去…”方正道当然知道这二兽是个极好的帮手,可是… “你看大龙这么大,到了外面吃的问题怎么解决?外面可没有血莲…这血莲又没法储存,不能带着走…”方正道无奈的摊手,“你们只能先待在这儿了,等我在外面发展好势力了,有了钱财,就能供得起大龙每天的吃食了,大龙,你不是一直想吃遍故事里说的天下美食么?到时候让你敞开了吃…现在么,你就先乖乖地待在这儿守家,而且…”正要继续解释,就见大白连连摇他胳膊,一只爪子一会儿指着自己那憨憨的熊头,一会儿又指到嘴边… “你说你不用吃那么多?要跟我去?”方正道当即给了这货一个爆栗,“你就忍心把大龙一个丢在这儿!!!???你这货怎么这么不厚道呢?平时怎么教你的!?兄友弟恭,兄友弟恭,意思是叫你们相互之间心里都存着对方,遇事不仅替自己考虑,还要替对方考虑…你心里寸着大龙了吗!?”方正道厉声喝问… 大白一时讪讪,连连指着自己的心口,又用爪子点着大龙,表示着自己一直心里存着大龙,只是一时急切… 却见忽的一条巨大的尾巴抽了过来,重重给了大白一大脑袋瓜子,推得它一个趔趄,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大白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翻身起来,奔至方正道身前,连连指向大龙,示意他一点也不友,都是相互的,凭啥让我恭呢… 方正道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最后,好说歹说,总算让这二兽明白了,留他们在这儿,是要清理山上的土匪,让刚才留了一命的那个老土匪带路,把这周边土匪都给剿了,作为他们发家的资本…而且要镇住这青城山周围一片地界,保护好过路的行商不被劫掠,并且适当的抽取一点费用作为安保费,以作经营山寨之资…等经营好了,有钱了,买得起大龙的吃食了,它们就能出去了。 接着,方正道在一旁询问了叶子眉的打算,却听她说不知道该去哪儿,没脸回家,当前想先给宝儿治病…方正道也没搞明白为啥她就没脸回家了,不过这正好,他安排叶子眉在一旁辅助二兽,以防它们被人坑,毕竟它们对财宝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太清楚,得有个人从旁边指导着,对山寨剩下的那些土匪他并不太放心,叶子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靠谱的,不仅跟土匪们没啥关联,更有深仇大恨,想来不会联手坑二兽… 就这样,一边安排好叶子眉跟二兽,一边吩咐剩余的土匪下山寻个大夫来给小男孩医治,并警告他们不要妄想逃跑,大龙已经记住了他们的气息,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们追回来杀掉…这些土匪们唯唯诺诺的应声走了,他们早已被大龙吓破了胆,根本不敢起逃跑的心思… 如此一番后,一切安排妥当,方正道从山寨里取出了件衣服换上,收拾好干粮行囊,带着兵器,终于,出发了…目标——青城派… 方正道打算先探查一番敌情… 第二十七章 惊闻 俗语有云,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这青城派却正是坐落在这青城山最为清幽的所在,方正道一路行来,只觉山清水秀,鸟语花乡,一派人间仙境的气象… “这余沧海跟这环境一点儿也不搭啊…”虽说没有见过本人,但想着书中描绘的余沧海,五短身材,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使得还是“摧心掌”这般狠辣的功夫,不由大摇其头… 沉浸在这幽美的景色致之中,心中编排着青城派一干人等,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地头,正要寻个隐蔽处摸进去… “兄台,这儿是青城派的驻地,你要去道观上香,要从另一面上山的…”耳旁传来了一道声音,语气倒是彬彬有礼… “啊?哦、哦…”方正道正思索着摸进去,没想到被主人看了个正着,顿时有点讪讪,摸着脑袋连连答应… 来人一身青布长衫,一副青城派的制式打扮,看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相貌敦厚,像是有什么心事般,眉头紧皱,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进了派内,想是把方正道当成了误入的香客… “这段时间派内缺人手,肯定是山下-n,看守的师弟又打瞌睡,让人跑了上来,待会得去提醒提醒…”青年心里泛过一个念头,却又迅速转过去了…“恩…不过…松风剑法这式该怎么跟步法配合最好呢?这样…”思索间,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走远了… 不一会儿,却见青年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格老子的,刚才想问题太投入了…这龟儿子腰间带着刀啊!!!怎么可能是香客!!! 返至适才的位置一瞧,早不见了方正道的人影…青年四处打量一番,却也丝毫不见踪迹…“奇怪了,刚才还在这儿的…也不可能进去的,我刚才就走到离门不远处,进去了绝对瞒不过我眼睛…”青年疑惑地喃喃自语着… “难道下山了?”踮着脚往山道的方向望去,静悄悄的,无人行在上面…“奇怪了…是我刚才眼花?可明明看见个人啊,而且那么高…高得不像是人…难道…难道是…鬼!?”想起师兄经常在晚上说的些鬼怪故事,青年顿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恰在这时,一阵山风穿过了谷间,发出呜呜的呼啸声,极似凄厉的哀嚎,听得他立马打了个激灵,撒腿向派内跑去…“格老子的,明天就去隔壁山头求个符去…不行…今天就去!”想到就做,青年毫不迟疑,立马调了个头,向着山下狂奔而去… 被当成了鬼怪的方正道,此时已摸进了青城派内,辟邪内功初成的他,一运起功来,行动之间迅若鬼魅,虽说没有什么好的轻身功法,但凭着速度,也能蹿上蹿下的,不输一般轻功了… 极速穿梭在派内的房屋间,方正道却发现,偌大的青城派,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年轻弟子,其余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正疑惑间,忽听练武场上传来乒呤乓啷的兵器相击声,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演武呢,怪不得…运起内功,嗖嗖地蹿了过去,待至近前,却发现是他想岔了,演武场上只有两个人,皆穿着青布长衫,是青城弟子… 二人斗了一会儿,似是累了,皆停了下来,。只听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师兄,你说师父这次出去报仇,想要一雪前耻,能成功么?”另一人冷哼一声,语带不屑的说道:“那辟邪剑法你我都练熟了的,这种三脚猫的剑法,比起我们松风剑法差太多了,师父怎么可能输给这样的剑法…” “可师祖就输给林远图了啊…当时师祖号称西南第一剑,却还是败在了林远图手中…”师弟语带疑惑,似是不解… “哼哼,所以说,师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次出去,一方面是想要血耻,另一方面呢,就是要向这林震南求得这辟邪剑法的秘密了…”师兄声音中透着丝冷意… “可那林震南怎么可能告诉师父呢,那可是他们家绝学呢…”师弟还有些未涉世事的天真,想不太明白… “哈哈哈~”师兄一声长笑,似是嘲笑着师弟的无知。“你没见师父把派中师兄弟们都带着去了?就留咱们几个刚入门功夫不深的师兄弟守家。你以为就是为了去血耻的?要血耻,师父一个人跟林震南切磋就得了,何必带上满派的人呢?” 等等!!等等!!余沧海已经把满门带出去了!!!?方正道听到这儿心中大惊,这、这、这… 耳边又传来了师弟满是震惊的发问,“可、可、可我们是名门正派啊,怎能、怎能……” “怎能做出强盗行径是吧?哈哈哈~”师兄打断了师弟的话语,大笑出声来,“名门正派,哈哈哈,名门正派,师弟,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正派,归根皆底,只是弱肉强食而已…” 见师弟还是一脸的不能置信的模样,师兄笑着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师弟,好好练功吧,这个世道是靠拳头说话的,以后你会明白的…来吧,继续…” 当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忽然,一道银光亮起,对战中的两人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上的兵器再也握不住,乒呤乓啷掉在地上… “谁!?”二人顿时大惊,一个蹿身,背靠背地站在了一起,同时扭头喝问。 “强食”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刚才明明在侧身…怎么现在跑我们后面去了…”二人心中寒气直冒… “余沧海离开青城山多长时间了?”那道声音又发问了。 “不…不知道…”师兄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师弟却是默不作声… “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那么多人离山你说不知道!?”一声暴喝响起,两人只觉眼前一暗,一道魁梧的身影映入眼帘,两米多高的身子,却穿着一身灰布短衣,衣服有些短,看着有些怪模怪样的… 那师兄有些沉默,却见师弟忽地俯身拾起剑来,狠狠地向怪人刺去,可只觉眼前一花,怪人不见了踪影… 一个愣神,怪人从二人身后蹿了出来,一个巴掌把师兄扇飞在地,一脚踹在那师弟屁股上,使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长剑掉落一旁… “别耍花样!你们不是我对手!快说!余沧海离开青城派多长时间了!?”方正道有些急躁,见二人并不作答,当即蹿至那师兄身前,两手一个用劲,勒住了前者脖子,高高地提了起来… “看你刚才说话挺识相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告诉我!!!不然勒死你!!!”方正道恶狠狠地威胁着… 那师兄忙连连拍打方正道的胳膊,似是呼吸不过来,整张脸瘪的通红,方正道怕把他弄死了,另一个看似比较硬气,更不好办,因此一个松手,放了开来… “我…咳咳…我、我说…你刚才勒那么紧,我、我说不出来话啊…”却听那师兄喘着气开口了… “师兄!!!”师弟在旁边忍不住出声阻止… “没事…师父都去了一个月了,说不定事都办成了,告诉他也无妨…”那师兄向身后摆了摆手… “你说余沧海去了一个月了!!!???”方正道顿时大急,一个闪身,又揪住了那师兄衣领…“真的一个月了?” “真的一月了,我骗你作甚…哎呦!!!”却是被方正道一屁股扔在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接着,就见方正道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留下师兄弟二人,互相瞪着眼,面面相觑… 方正道此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当真是急火中烧,他全力运功,急速向山下奔去,远远望去,像是道灰色的细线,沿着山道不断穿梭… 平之,你们可千万要撑住啊,我来了,我来救你们了!!! 不过半晌,马力全开的方正道就出了青城山,蹿至了山脚下的镇子上,在镇子上买了几身宽大的青布长衫,换掉了身上穿的山贼的短衣,虽说对两米多高的方正道来说,还是有些不搭,可却也凑合着够遮身了,不像临时拿来遮羞的山贼衣服,还是挑的最宽大的一件了,穿到身上就成了短衣短袖… 衣服换好后,去临近的车马店高价收了匹好马,干粮盘缠一切备妥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吁”的一声,打马向福州疾驰而去… 希望还来得及啊…方正道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第二十八章 出手 方正道疾驰出川,延水路行至湖北境内时,蓦地想起了书中所说,青城派是分兵几路,在总局跟各省分局同时动手的,照这样说,为了不打草惊蛇,去往距离四川较近分局的人,必然会被命令埋伏在一侧,等待各路人马大概都就位后,才会动手… 想到这茬儿,他立马向着武汉分局的方向奔去,若是武汉分局还在,那么福州想必还没陷落,若是武汉分局已经出事,那就不用赶往福州了,在衡山等着青城派一行,还有平之,救出总镖头夫妇… 打马奔至武汉分局门前,方正道的心霎时间凉了半截,整个分局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了自己前两次来的喧嚣热闹… 定是出事了…方正道心下暗恨,他艺高人胆大,也不藏着掖着,下了马径直把马拴在镖局大门口,一把抽出长刀,抬脚踢开了紧闭的大门,大踏步冲了进去… “哪个龟儿子找死!?”院子里传来一声暴喝,带着四川口音,定是青城派弟子无疑… 方正道也不答话,持刀向前冲,只见大堂内冲出来四个手持长剑,身穿青布长袍,头上缠了白布的汉子,四人皆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这却正是青城派弟子的装束了… 方正道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心底里暗恨,暗运内功,如利箭般嗖地蹿向了四人… “龟儿子干什么的!?”四人中为首的那人正待喝问,却见眼前一花,来人已蹿至身前,不由大惊,忙挥剑向前刺去,一旁三人也都挥剑击来,四把剑同至,想要逼退方正道,可却皆刺到了空处,方正道速度太快,早已不在原地… 四人心中一慌,不等抽剑回招,就觉侧面银光一闪,接着,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 “啊!!!我的手…”四人连连惨叫,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却是方正道一刀瞬间削掉了四人右手手筋…看着四人握着手腕在地上直打滚,方正道收刀抱胸,冷冷立在哪儿… “阁下、阁下,是、是、什么人?为、为何跟、跟我们、我们青城派为、为难?”为首之人忍着剧痛,抽着冷气,断断续续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们没结过功夫这么高的仇家啊…咋就飞来横祸了… “福威镖局,方正道。”简洁地回答,却让为首之人心下大骇,福威镖局、福威镖局竟然有这等高手…还不是林震南…那、那林震南的功夫该有多高?…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青城派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张镖头呢?”方正道问起了老熟人的下落… “这…”为首之人一时支支吾吾,眼神躲闪,不敢回答,方正道见状,心中却是明白了张镖头的下场… 再问了镖局的其他人,那为首之人却是沉默以对…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方正道举起了长刀,一个发力,刀光闪过,血光溅起… 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为首之人就发现,天地好像倒过来了,然后,一片黑暗… “阁下好狠的手段!!!” “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得罪了我们青城派不会有好下场的!” 余下的青城弟子见状皆是大惊,不由连连叫骂起来… “狠?不敢当,比不得你们…我只是报仇。”方正道不为所动,走到了下一个人身边,手起刀落,叫骂声停止… “饶命啊!!!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家里还有妻儿,还有老母亲…我不能死啊…我不能死啊…”剩下二人中的其中一个,猛地翻身爬了起来,连连跪地求饶… “呸!!!”另一人向着求饶之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恨声说道:“冯道你个没出息的,求饶有个屁用,凭白堕落我们青城派的威风!!“说着一转头,狠狠盯着方正道,厉声喝道:“福威镖局的小杂碎,有种就杀了老子,老子杀了你们镖局满门,够本了!!!还有,你们张镖头那婆娘,可真是漂亮啊…哈哈哈哈~”正大笑间,银光再现,笑声戛然而止… 余下的一人涕泪横流,求饶声更大了,声音中充满了惶恐,头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空无一人的镖局上空回响… 蓦地,一切声音都停止了… 大概半日功夫,方正道背着个大布袋从镖局内走了出来,手中端着本账册,打马在这武昌城内转起来… 他却是把镖局最近接的镖,按着镖书上的地址,一个个都退了回去,镖局行镖,最重信誉,无信不成镖…既然保不了别人的镖,就该把别人的镖跟订金还回去,这是方正道的原则… 花了半日功夫,终于办完了这件事。这些托镖的几日里也听说了福威镖局出事的消息,可听说是江湖道上的高手做的,这些人也没办法,也不敢报官,正着急自己的镖物,不知如何是好呢,方正道就连镖带订金都送了回来,不由地都是大喜,也不谈什么违约金的事情,千恩万谢地把方正道送出了屋…就这样,没有波折的办完了镖局的事情,方正道接着又花了几日时间,处理镖局内身亡的众镖师跟躺子手的事情,还有亲属在世的让亲属来领尸首,并用镖局的库藏发了抚恤金给他们,没亲属在世的,就雇人挖了个大墓,一起葬了,找出镖局的名册,把名字一一刻在坟头的石碑上… 几日光景过去,处理好一切事宜的方正道,带着武汉分局剩余的财物,打马向衡山方向赶去…现在顾不得其他分局了,去了想来也赶不上了,先去衡山,救总镖头夫妇,还有,找到平之… 而且,衡山城,刘正风、曲洋…方正道想起了书中二人凄惨的结局,嵩山派的霸道与狠辣,不由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不知道我现在的功夫比起嵩山十三太保怎么样…能不能敌得过…”方正道却是对自己的实力还没能形成比较清晰的认识,出山以来,斗得都是些小喽啰、实力低微的门派弟子,根本测不出自己的水平来… “不过…不管敌不敌得过…有我在,却是由不得他们这么霸道!!!”方正道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去衡山,要好好地跟嵩山青城斗一斗,还有…还有就是,终于可以听一听《笑傲江湖曲》了…好久没听过音乐了,耳朵都钝了,这次一定要听一听…听一听这传说中的《笑傲江湖曲》!!!至于说二人肯不肯表演的问题,要是救了刘正风、曲洋,还怕他们不给表演一次么… 方正道想到心痒难耐处,恨不得立马飞到衡山去,一会天下英豪,得享仙乐妙音,当下里一拍马屁股,加速疾驰起来,马蹄阵阵,惊起了一路烟尘,带着方正道初入江湖的豪情,向南直奔而去… 衡山,我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九章 恒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笑傲之大侠传》更多支持! .................求收藏、求推荐..................................................................... 一路打马而行,不作停歇,这一日,却是到了湖南境内,距离衡阳城不过一日行程… 方正道在沿途打尖住店时,有意地向南来北往的客商打探福州的消息,得来的消息直让他心里沉甸甸的,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还是有些难以承受,福威镖局满门被灭了…林震南夫妇跟林平之皆下落不明,其余镖师趟子手死伤惨重,余者寥寥,皆作鸟兽散了… “真是好辣的手段…”方正道心下暗恨,为了一份剑谱,为了几十年前的一次败北,就下如此狠手,灭人满门,连下人伙计都不放过,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定要替福威镖局讨还公道,手刃余沧海! 咬牙切齿地+,打马前行,正疾驰间,忽地,前方远远地出现了一队人马,方正道定眼瞧去,却是一队尼姑,皆穿着素色僧衣,腰配长剑,应是武林中人,正步行结队缓缓而行… “这是…恒山派?”方正道放缓马速,缓缓向尼姑队伍靠去… 待得与队伍并行,他侧眼仔细打量队伍中人,一行十几人,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尼姑,一对儿剑眉上翘,显得英气十足,此时正皱着眉头,显然有着心事,这应该就是恒山派的白云庵主,定逸师太了… 跟在定逸师太身后的,是几个中年尼姑,想来是恒山派的仪清仪和几位师太,此时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低着头向前赶路… “这是发生什么了…难道…仪琳走失了?已经到这个时间了!?”方正道心下一惊,仔细往队伍中扫去,队伍中有好几个姿容秀丽的年轻尼姑,他也不认识,却也不知道仪琳是否在其中… “兀那汉子!好生无礼!!!鬼鬼祟祟地作甚呢!?”忽听一声粗声粗气的呵斥声响起,惊得马上的方正道一个哆嗦,向着声音源头望去,却是那定逸师太,正向着方正道怒目而视,眼看一个不对就要出手教训… “可是恒山定逸师太当前?”方正道一个翻身下马,上前见礼,说话间连连拱手,语带歉意,态度诚恳,“晚辈向来仰慕恒山派的侠义风范,身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在武林中独树一帜,让人慨叹…今日巧遇众位师太,皆身佩兵刃,行为极似传闻中的恒山派,不由上前打量,一时失神,唐突之处还望师太海涵…” 定逸师太见他客气之极,态度诚恳,当下不再计较,对着方正道摆了摆手。“下次莫再这样,恒山派众女流,被你这样盯着,成何体统。” 接着不再多说,埋头向前行进… “看师太眉头不展,似是有烦心事,不知晚辈可否帮的上忙?”方正道旁敲侧击,想要得知是否是仪琳出事了… “派中杂事,不劳少侠费心了…”定逸不愿事情传出去,不然对派中声誉影响太大,一个女尼姑,在路上失踪了,被江湖上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污言秽语地编排呢… “请教少侠名讳,是哪派门下?可是与敝派有旧?”却是定逸见方正道古道热肠,态度亲善,长得又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异于常人,与江湖上最近有名的少年侠客对不上号,不由打探其根脚来… “哈哈,小门小派,不足挂齿,可与恒山剑派高攀不上…在下福威镖局方正道。”方正道拱手报出了名讳。 “福威镖局!?可是福州的福威镖局?”定逸师太面露惊讶,身后也是一片惊呼出声,显然都是听说了传闻的… “正是福州福威镖局。在下有事外出,不及返回,却被一帮宵小钻了空子,灭我镖局满门。今日前去衡山,正是要报这血海深仇!!!”方正道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福州城方向… “你…你是林震南?”定逸师太有些诧异,林震南据说已经四十好几了,怎的如此年轻…难道这辟邪剑谱真有神异之处? “呃…”方正道有些无语了,自己的名字是有多么的没有存在感呢,明明刚才说过…“师太,在下方才说过的…在下方正道……” “哦、哦…对,方正道…”定逸师太有些尴尬,咋就忘了人刚说过呢,一听这口气,只以为是林震南呢…可是,这年轻人,虽然看着孔武有力的,可混江湖的,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行的,余沧海据说功夫高强,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让,他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冲过去,不是白白送死么… “少侠,贫尼痴长几岁,江湖道上的日子比起你也稍长点,可否听贫尼一言?”定逸师太对这个说话彬彬有礼的高大汉子挺有好感,不忍看他去白白送死… “还请师太指教…”方正道不敢托大,一个抱拳行礼…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余沧海乃一派宗师,功夫高深,一手摧心掌据说练得出神入化,碎人心肝,不留痕迹。你们福威镖局的功夫,不是贫尼看不起,说句实话,在这江湖上真正的高手眼里,只是儿戏罢了…你还年轻,日子还长,可以找个有着真正高深武学的门派,学好功夫,再去找余沧海不迟…报仇血恨,不是凭着一腔血勇就成的啊,贫尼希望你能从长计议,莫要枉送了性命…”定逸师太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多谢师太教诲…”方正道心下感激,他明白定逸师太这是真的在替自己着想,怕自己枉死…不过… “在下自有打算,余沧海的功夫是高,不过,在下也不是他能揉捏的动的!”说话间,方正道一个运功,身影鬼魅般地迅捷,向着马背跃去… 众尼姑只觉眼前一花,他便已骑在马上,向着她们一个拱手,“师太…衡山城中见!!!”说罢,在众尼姑的震惊声中,打马疾驰而去… “师、师父…他、他好快啊…他、他…”其中一个小尼姑只觉震惊异常,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 “他、他、他、他是不是鬼啊?”却是一个小尼姑想起了福威镖局被灭门的传闻,联系之下,不由惊得一脸煞白,肯、肯定是鬼了,不然人哪有那么快啊…惧怕之下,紧紧抓住了师父的衣服,连连在心里默念佛号… “辟邪剑法…辟邪剑法…”却见定逸师太也是呆立在那儿,望着方正道远去的身影,嘴里喃喃自语着… 半晌,定逸师脑袋一个狠晃,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起了贪念,不由连连暗诵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之人,不该对武功有此贪求…罪过罪过。” 甩掉心中起的涟漪后,定逸当即不再停留,招呼众徒弟上路了… “江湖从此多事了…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行走在通往衡阳的官道上,定逸心中微叹,她明白,余沧海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青城派危险了…不过,这些都跟恒山无关,当下最要紧的是,仪琳、仪琳去哪儿了呢?一想起这茬,她那一双剑眉却又是深深揪在了一起… 这个问题,也是此时方正道正在纠结的… “到底是不是仪琳走丢了呢…真囧啊,刚才光顾着装逼了,把正事给忘了…” “难道打马返回去再问?不行不行…那样太刻意了,会让人觉得有问题的…” “唉…算了算了…先去衡阳城吧,反正照剧情发展,她们会去回雁楼的…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装逼得注意……” 方正道在心中深深地引以为戒…(我的小说《笑傲之大侠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章 酒楼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笑傲之大侠传》更多支持! 待到的衡阳城,已是夕阳西下,问明白了回雁楼所在,方正道径直寻了过去。到了酒楼所在,把马寄存好之后,他来到了大堂柜台处,要了间上房,叫了桌酒菜,便被小二领着去后院的客房处等待,有银钱开道,一切都是顺顺当当。吃饱喝足后,方正道也不出门,便在客房里打起坐来。俗话说,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三年来还从没有间断过…待得功行圆满,收功散气后,他草草洗漱了一把,便上床歇息了,明日开始,怕是要有连场的恶战,得养精蓄锐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方正道便从睡梦中清醒了,招呼小二乘来清水洗漱完毕后,他换上了新买的青布长衫,把满头的散发用一袭青巾束住,再用青色缕扣系长刀在腰侧,往客房内的铜镜前一站,一股英气扑面而来。他本就长的不丑,只是稍微普通了些,那高大、健壮的身躯,在一袭青衫的衬托下,带上了一丝文雅,却又不失男儿的豪迈,当真有∫⊙,一股别样的风采… 照完镜子后特别满意的方正道,带着好心情,慢步踱至了酒店大堂,要了一桌子酒菜后,在二楼里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怡然自得的品菜吃酒,等着故人的到来…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人陆续上楼来,方正道打眼望去,二楼上已经坐了八九桌的客人,其中临街的两张桌子,自是他关注的重点,只见这两桌上,一桌坐着个胖大和尚,一袭僧衣,却自顾自地在那喝酒吃肉,好不自在,这正是仪琳的老爹——不戒和尚了。这不戒和尚却也是个混人,做事不循常理,亦正亦邪,看见淫贼强掳小尼姑,自己武功高强,明明救人只是顺手的事,却根本无相助的打算,只是在那儿看戏,还边看边乐呵。他多年来外出寻妻,把女儿托给恒山,只是间隔几年偶尔去偷偷望上几眼,不想这女孩子十六七岁年纪,正是一年一个样的时候,仪琳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跟他几年前见过的模样却是有了很大不同。看热闹看得起劲的不戒和尚,哪能像得到,被淫贼欺辱的小姑娘,正是自家孩子,不然就他那暴脾气,哪还能坐在那看戏,早就朝田伯光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另一桌上呢,坐着一老者跟一小姑娘,应该就是曲洋与曲非烟爷孙俩。老者大概六十来岁,一身黑衣长袍,白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小姑娘穿着一件淡黄衫子,梳着小辫子,背影苗条,身材婀娜,大概十三四岁,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方正道不免盯着多看了两眼… “大哥哥,你老盯着大师干什么?”方正道的目光被曲非烟察觉了,感受着那直勾勾的眼神,小女孩心底里甚为不喜,眼珠子一转,却是对着方正道开口了… “啊?大…大师?”方正道正盯着曲非烟好奇,想要看清小姑娘长什么模样呢,就听人家对着自己说话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见她说大师,下意识地就望向了不戒和尚… “你看我干什么?”不戒和尚闻声也是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方正道的目光,疑惑地问道。 “啊?啊!从未见过如大师这般豪爽的僧人,一时被大师的风采所慑,不由多多关注了几眼,还请大师见谅、见谅…”方正道念头急转之间,忙想话应付了过去,他现在可不想惹不戒这个混人,不是生事的时候啊… “哦?”不戒和尚摸了摸脑袋,哈哈大笑出声,“贫僧法号不戒,佛门戒律却是一概不守的!这样当和尚才痛快嘛!!!有什么好奇怪的!”说着摇了摇头,似是感慨着方正道的少见多怪,也不再说话,扭头接着大快朵颐起来,跟几天没吃饭似的… “大哥哥,你怎么对着大师撇嘴呢?大师可有什么话说得不对么?”又是一道天真稚气的声音从曲非烟处传来… “我去…这丫头…哪里招惹到她了?”方正道明白了,是惹着这古灵精怪的小祖宗了,他却是忘了,这不是在现代,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小姑娘,实在是无礼极了… “他妈的,你又不是佛祖,我守不守戒律干你甚事!!!???”不戒和尚心下大怒,一个回头,朝着方正道怒目而视,这小子他妈的竟然敢瞧不起他,他不认为这么小的姑娘会无缘无故地说谎话骗他,定是这小子背地里对他撇嘴被小姑娘瞧见了… “大师,小子无意冒犯,小子撇嘴却是因为想起了仇人,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深不齿,不由撇嘴,不巧被小姑娘瞧见了…”方正道也不着恼,和声向着不戒解释,他总不能说是小姑娘陷害他,说出来谁信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无缘无故地陷害他…可这个小姑娘真他妈的一点儿也不天真烂漫啊…方正道心下一时无语… “哼…”不戒听方正道语气诚恳,不像作假,当下里一声冷哼,不再纠缠,回身继续吃肉喝酒… 真像只饿死鬼投胎…方正道心下暗暗吐槽,转头朝着曲非烟狠狠瞪了一眼。曲非烟两次陷害不成,也不再说话,见方正道怒目扫来,当下里两眼一翻,给了他一个白眼,扭头自顾自的吃菜去了…曲洋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喝酒吃菜… “真是没家教!!!曲洋也不说管管孙女!!!果然孩子不能让爷爷奶奶带啊,你看都溺爱成什么样了…”方正道心底里暗骂… “不过,小姑娘那个白眼,翻得挺俏皮的啊……”他却是一转念间,脑洞就不知道开到哪儿去了… 当下里眼睛里不再四处乱瞟,生怕再惹出事端来,搅乱了酒楼,搞得田伯光不来这里就大条了… 过得半晌,耳边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听起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方正道抬眼瞧去,一位身穿华服长袍的汉子踱步上楼,目光上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正是田伯光。在他身后,一顶光秃秃的脑壳随着身子上升露出了楼梯口,一眨眼间,秃瓢闪过,带出了下面那张精致的脸庞… 方正道愣住了,呆呆得看着那张俏脸…清秀绝俗,容色照人,他从来没想到,女孩子没长头发,也能这么漂亮。若是长出一头飘逸的长发,那又是该如何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渐渐地,随着仪琳上得楼来,整个身形都显露在方正道眼下,她看上去大概有十六七岁,身形婀娜,虽然裹在那宽大的素色僧衣之下,却也难掩窈窕聘婷之态… “这么漂亮的姑娘…咋就当尼姑了呢…”方正道心里不免发出了如此的感慨,转头撇了不戒和尚一眼,还在埋头大吃,不由一阵哀叹,这货竟然能生出这样的闺女出来,天地造化还真是奇妙… 似是感到了从周围众人,尤其是方正道处传来的灼热目光,仪琳有些紧张跟害羞,微微低下了头,一抹红晕爬上了晶莹剔透的脸庞,白里透红,更显容色秀丽…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方正道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这句诗… 真是…好美啊…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票……………………….(我的小说《笑傲之大侠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一章 出刀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笑傲之大侠传》更多支持! 田伯光上得楼来,四下里打量一番,径直带着仪琳找了个空位坐了下去,因为身形的变化,他并没有认出方正道来,只是因那庞大的身形多打量了两眼,方正道也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在那吃酒,并无现身叙旧的意思… 方一坐下,田伯光便招呼着小二上酒上菜,上的竟全是荤菜,惊得仪琳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却也不敢反对,生怕惹恼了田伯刚,一个不高兴把自己衣服给撕了,只是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儿坚决不吃… 果不其然,待得酒菜上好,田伯光便给仪琳面前乘满了酒肉,招呼她食用。见仪琳只是闭眼念咒,一动不动,他凑将上前,恶狠狠地威胁若是不吃,便撕光了她衣服…仪琳说什么也不肯吃,田伯光却也不用强,就用言语威胁着,俩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方正道侧眼朝临街的座位瞧去,曲非烟看热闹正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所在,似是感觉到了方正道的目光,小姑娘抽空里给了≤↙,他一个斜眼,表示着对他目光的不满… 方正道不想被人当做怪蜀黍,忙把头转向了不戒和尚,只见这胖大和尚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盯着田伯光那桌,时不时乐呵呵地发出傻笑,显然是觉得热闹特别好看… “这货肯定是看得有代入感了…”方正道暗地里揣度,这胖大和尚定是自己犯戒,就见不得别的僧人守戒,这次看见有人逼小尼姑吃肉喝酒,一下戳到他心里的爽点了… “要是你知道这小尼姑是你女儿,看你还爽不爽得出来…”方正道暗暗撇嘴… “大哥哥,你又对着大师撇嘴了!!!”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天真可爱的声音…不过,听到方正道耳朵里,可一点都不可爱… “我去…又来…”方正道默默地收敛了表情,整张脸变得跟扑克似的,然后扭身、转头、直勾勾地盯向楼梯口,他暗运辟邪内功,一切的变化都在瞬间完成,速度之快,把曲非烟给吓了一跳! 不戒和尚闻声转过头来,却发现方正道头对着楼梯口,正襟危坐,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并没有望向他,不由疑惑地瞧向了出声提醒的曲非烟,却见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方正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不戒和尚摸了摸脑袋,转头继续看热闹了,正看得起劲呢,没空瞎折腾… 惊呆过后的曲非烟,扭头看向了曲洋,只见曲洋也不复刚才的镇定自若,眼神凝重地盯着方正道,察觉到曲非烟看过来,他目光转回,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招惹方正道。曲非烟心底里不爽,却也只能暗自跺脚。 方正道无暇顾及临楼二桌的反映了,就在他运功换了姿势后,不过片刻,楼梯间出现了一道人影,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虽然形容憔悴,但仍掩饰不住那股潇洒的气度… “令狐冲……”方正道微微有些失神,终于见到传说中的主角了,果然自有一番风采… 只见令狐冲径直坐在了田伯光那张桌旁,一言不发,端起仪琳前面酒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了,接着再斟了一碗酒,举碗向两边一示意,说了声请,又一口干了… “这样熟悉的情节,还真的有种已经经历过的错觉啊…”方正道有些许的恍惚,熟读笑傲的他,对这段情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如今,自己却亲自见证了这段情节的发生,一时之间有点茫然… 茫然之中,耳边又传来上楼的声音,抬眼望去,是一老一小两位道士,方正道一下清醒了…现在不是开小差的时候… 却见令狐冲等人正在言语交锋之中,并未注意这上来的二人。不过这二人却是注意到了田伯光那桌,毕竟两个男人跟一个尼姑在一起喝酒吃肉,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啊,就见两个道士立马皱起了眉头,年轻的那个道士立马要冲上去,却被年长的那个挡住了,示意他再看看,弄清楚情况再说,二人当下里找了空位坐了下去… “这应该就是泰山派的天松道人跟迟百城了…恩…看起来挺正派的,不过,正得有些迂了…”方正道仔细打量着二人,二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令狐冲那桌的情况,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 正在打量间,忽然,那迟百城拔出了腰间长剑,怒气冲冲地抢到了田伯光脚前,天松道人伸手想拦,却是迟了一步… “你…你就是田伯光吗?”迟百城持剑对着田伯光,大声喝问道。 “怎样?”田伯光眉头一挑,不屑地看向那颤抖着的剑尖,微微冷笑,这三脚猫功夫… “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迟百城语气里充满了对田伯光的不耻与不屑,一边说着,一边就向田伯光挺剑刺去,用的是泰山剑法之中的杀招,显然是要一招取了田伯光性命… “糟糕!”刚听吃百城开口的方正道,心中便一惊,迟百城这货连连犯了田伯光的忌讳,怕是不能善了,扭头向田伯光瞧去,只见他目露寒光,显是动了杀意,不愿看着迟百城年纪轻轻就因行侠而惨死,方正道当即运起内功,拔刀从座位上蹿出… 曲非烟只觉耳旁一阵风吹过,扭头一瞧,坐在那儿的怪叔叔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下震惊不已。扭头瞧向曲洋,曲洋也早已失去了方才的淡定,面露惊色,盯着方正道的身形,嘴中喃喃自语。 曲非烟把头凑近了一些,只听他不断念叨着的是…“东…方…不…败…” 东、东、东方不败!!!曲非烟的小脸上霎时一片骇然…她显然是明白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整个身子惊出了一层冷汗…难、难道他就是东方不败? 却说不戒和尚,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收敛了脸上的傻笑,眼神凝重地盯向场中… 只见田伯光脸露怒色,身形一动间,长刀已出鞘,迟百城根本来不及反应,还在挥臂出剑,刀刃已至他胸口,眼看着就要前胸进,后背出… 忽然,“当”的一声响,田伯光只觉刀上一股大力袭来,显些拿捏不住,心下悚然一惊,顺着力道的方向划弧回刀,抵消了冲击力,途中顺势把袭来的长剑格挡开来,收刀横在胸前,满脸戒备… 一道宛如史前巨兽般的身影突兀出现在眼前,巨兽右臂前身,手中一柄长刀斜挡在迟百城身前,很明显,刚才就是他出刀的…(小说《笑傲之大侠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二章 斗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笑傲之大侠传》更多支持! “阁下是?”田伯光脸露凝重,看着眼前气势惊人的人形生物,心中感到了危险… 却见眼前之人倏地收刀回身,抬起手来,跟田伯光打了个招呼:“哈哈,田兄,好久不见…”…旁边的迟百城被突然出现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一时呆立在那儿,心中茫然…“这突然出现的野兽般的怪物是什么人…还有…田伯光的功夫怎么那么厉害…我…我差点死了…”。 周围的人也被突然出现的方正道惊呆了,正奔向这儿的天松道人暂缓了脚步,提剑戒备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一看就不好惹啊,虽然他救了师侄,可看这好像是跟田伯光有旧,弄清楚情况再说… 令狐冲怔怔地看着方正道,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仪琳却是向着远离方正道的方向挪了挪,单薄的身躯有些发抖,显然是被吓着了… 田伯光也是有些茫然…我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个怪物啊… 方正道见田伯光还没有认出他来∷,,顿时打了个哈哈,向着田伯光抱拳见礼:“在下福威镖局,方正道。田兄,好久不见!”周围之人听见“福威镖局”四个字,顿时一阵哗然,显然,青城派灭掉了福威镖局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地皆知了,如今见当事人露面,众人皆有了种看戏看到名角的感觉… “你是…方兄弟?你这……”田伯光细细打量了方正道一阵儿,确实,眉眼是有些以前的影子,可这,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还有…他功夫怎么这么高了,才三年而已… “哈哈~年龄尚小,这三年却是疯长了一截啊~”方正道笑着圆和了过去,总不能说自己是吃了宝贝长的吧… 当下里一阵寒暄,确认了是方正道后,田伯光也是哈哈大笑,招呼方正道坐下来吃酒… “田兄,先不忙…你这是?”方正道并未坐下,眼睛望向了仪琳的方向。 田伯光仰天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你看小师傅美不美?”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很美!!!”方正道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听得仪琳一阵面红耳热,头都低到了胸口上,心里只觉方正道好不正经,跟田伯光果然是一丘之貉… “英雄所见略同!老子我也觉得小师傅美啊。一见小师傅,老子心里就想,这么个美人,怎么能当尼姑呢?真是暴遣天物!老子要让她尝尝人世间的妙滋味,再也无心做尼姑去…”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话中的淫意听得四周较为正派的人士皆连连皱眉,除了有几桌上的粗豪汉子跟着起哄,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 令狐冲听见这话也是心中不喜,皱起眉头,正要说话…蓦地一声呵斥传来… “呸!什么英雄!!!都是淫贼罢了!!!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尼姑,还不以为耻,真是下流!!!”却是迟百城从震惊中清醒,听见田伯光的大言不惭,心下里不忿,一时忘了惊惧,怒骂出声。 “真是个硬骨头…不过,硬过了,有点僵…”方正道心底里默然,又得出手了… 果不其然,田伯光心下大怒,这个二愣子接二连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真是不能忍了,身子一晃,长刀再出… 咣!…兵刃碰撞声响起,长刀又被挡住了,田伯光望向方正道,厉声喝问:“方兄弟!!这小子你认识!?” “不认识…”方正道微微摇头… “那你让开!我要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完了咱们再叙旧!”田伯光须发皆张,显然是动了真怒… “田兄,息怒、息怒!不要跟年轻人一般见识……”方正道连打圆场,劝阻着田伯光,他却忘了,他自己也是年轻人,还不一定有迟百城大呢! 连连劝阻之下,田伯光方才收了刀,迟百城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冷汗汩汩而下,当下里也不再说话,只是愣愣站在那儿… 蓦地,方正道胳膊一伸,揽住了迟百城脊背,身子扭转,把他带得一个趔趄,远离了桌子,迟百城心中一惊,刚要说话,却听耳边传来一道宽厚诚恳的声音。 “回去把功夫练好,再出来行侠仗义吧…莫要白白把命送了…”方正道说完,拍了拍他的脊背,转身走了,迟百城嘴里一阵嗫嚅,似是想说点什么场面话,最后满脸胀得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天松道人身边。天松道人却是看着情形有变,早已退回了座位旁… 方正道回到桌子旁,就见坐在那儿的令狐冲对着他笑了笑,他也自是微笑回应… “这小子不是你保的镖吧?”耳边传来了田伯光好奇的声音。 “田兄说笑了,镖局都灭门了,哪还有人托镖…”方正道笑着出声。 “你小子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种…”田伯光无奈捶头,意兴阑珊地道:“这么说,小师傅的事,你也要管了?” “田兄说笑了,当然要管的…我做事,你知道的…”方正道继续微笑出声…仪琳听到方正道这么说,猛地抬起了头,目露惊讶,这个大汉,好像不是田伯光一伙的啊…看他刚才武功,好像不比田伯光差,这下、这下有救了,令狐大哥也不用…不用…想到这里,不由朝着令狐冲望去,看见那张带着些苍白的脸庞,不知怎么心中砰砰直跳,一阵慌神,匆忙又低下了头…我、我这是怎么了… “真的要管?”田伯光听见方正道的回答,似是想要再确认一下,又问了一句。 “当然要管。我可是答应过田兄的…”方正道回答得很坚定… “啊!!!!”田伯光突然状若疯狂,仰天嘶吼,正在四周诧异时,他突然一个起身,向着方正道缓缓走去:“虽然不知道你武功怎么变的这么高,不过,老子不相信你三年,三年就能超过老子!想要救她,你先问问老子的刀…问它答不答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抽出了长刀… “请田兄指教…”方正道继续散发着不带烟火气息的笑容,装得一手好逼,心里同样不敢托大,暗暗握紧了长刀… 周围的众人也都一时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场中,四周一片静悄悄的,空气一时好似凝固了一般… 蓦地,一道银光闪现,呼啸声响起,打破了场中的寂静,田伯光出刀了,刀势若惊雷,直奔方正道脖颈间… “这次…不会让你再砍一次了…”方正道一个发力,长刀出手,闪电般地迎向了银芒,又是一道银光闪现,只听“砰砰砰”的声音响起,田伯光一刀被截,连转三式,三式皆被方正道出刀挡住… 田伯光暗暗心惊,这方正道出刀,竟然比自己这个以快刀成名的刀客还要快…当下里不再留手,全力抢功,使出了一百零八式狂风刀法。 一时之间,狂风呼啸,方正道好像深处荒凉的戈壁滩之中,四面八方吹来了凛冽的狂风,刮地他摇摇欲坠… “好刀法!!!”方正道一声惊叹,全力运转辟邪内功,身影连闪,以极快地速度穿梭过道道狂风,刀刃直指狂风源头。 田伯光刀势连转,道道狂风从四面八方凌乱吹来,让方正道摸不清刀路,只能凭着速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时之间,一个刀似狂风,招式精妙,一个直来直去,极致迅捷,斗了个旗鼓相当… 田伯光渐渐发现,方正道虽然速度极快,可是临战经验太差,且招式极为简单,正是他送的五虎断门刀那粗劣的六十四式,根本不足以应付自己一百零八式狂风刀法的精妙招式…要不是他速度极快,早就落入自己招式的陷阱中,身死道消了… 可是…这他妈的也太快了吧!!!田伯光越打越是心惊,这方正道非人般的速度,不光光是出刀快,那是全身每个动作都快,自己的杀招每每要砍到他身上时,他皆能在明显不可能避开的情况下险险避开… “这还怎么打…”,田伯光背后沁出了冷汗…每次方正道粗劣的一招刀式,他皆要用好几式刀法练消带打,外加万里独行的精妙步法才能抵住…而自己费劲心思把他引入杀招内,他却每每在刀刃加身时就避开了,只是一个闪身而已… 方正道此时也是心下沉重,本以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自己练成葵花,以这种速度,天下大可去得…不想却是小觑了天下人…这田伯光的出刀速度比自己差一线,可这招式精妙却超出自己甚多,而且他战斗经验丰富,阴险狡诈,自己窥不出他招式破绽,只能凭速度硬上,经常落入他招式陷阱,被他连消带打,反而让自己陷入险境,若不是自己身法速度异于常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不过,幸好,自己这三年来,也不是光守着这六十四式五虎断门刀死练的…这压箱底的功夫,本打算是对阵嵩山派时在用的,没想到… “唉…武功跟顶尖高手还有差距啊,只是跟田伯光斗,就被逼出杀招了…””方正道心下微微叹息,躲开田伯光一式杀招后,猛地向后一闪身,脱出了田伯光刀势笼罩范围。然后,鼓起内力,一声暴喝,震得整个酒楼都是一颤… “田兄!!!小心了!!!”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票,感谢支持~~...........................(小说《笑傲之大侠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三章 胜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笑傲之大侠传》更多支持! 惊雷乍起,刀光闪现! 待得响彻酒楼的声音落下,整层楼里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被发生在眼前的状况搞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方才还闪转腾挪,毫无败迹的田伯光,呆立场中,脖子上架着把明晃晃的长刀,刀刃是对着他的…至于本该对着对手的那把刀,遍寻场中,不见踪影… “呀!刀!”一声惊呼响起,曲非烟面带惊讶,指向了酒楼的一个角落,众人顺着手势望去,一把长刀晃晃悠悠地插在角落的柱子上,没身而入,没有人发现它是怎么到那儿的…酒楼里响起一片哗然声… “好犀利的刀…”不戒和尚早已没了方才看热闹的惬意,望着架在田伯光脖子上闪着寒光的长刀,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因为,他发现,这一刀,他躲不过去… 曲洋略微沉重地望着方正道的身影,心下默然,江湖上竟又出了这等高手,看样子,似是跟五岳剑派一路的,实非圣教之福啊…】,…想到这儿,不由心下自嘲,圣教早就不是以前的圣教了,东方不败宠信奸佞,排除异己,整个黑木崖一片乌烟瘴气,自己早就决定跟刘贤弟携手退隐江湖,却还操心这等事做什么… 曲非烟却是没那么多的想法,瞧瞧插在角落里的那把刀,再瞧瞧背对着自己的方正道那舒展开来的庞大身躯,只有两个字久久地回荡在脑中——霸气!!!这个看起来猥琐的大哥哥,原来打起架来,这么的霸气!!! 而距离最近的令狐冲跟仪琳,是受到震撼最大的,好快!真的好快!他们距得这么近,却什么也没看清,只看见方正道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睛都没眨,就见田伯光刀已经不见了,而方正道的刀却架在了田伯光脖子上…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震撼,让二人震撼得无法形容…尤其是令狐冲,望着年龄似乎比自己还小点的方正道,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正是方正道三年来琢磨而出的杀手锏,此招的练成,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方正道在修炼辟邪内功中发现,因其特殊的行功路线而促成的阴阳二气相撞击所生的那股气机,使得自己速度大增,并逐渐改变着自己的肉体,使得肉体能适应越来越快的速度。不过,由于自己是取巧练成的,每次行功总是要释放出大量的阳气出去,使得阴阳二气相撞所生气机远远不及原版葵花,对肉体的改变也相对缓慢,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吃了血莲,把雪莲内的大量生机通过辟邪内功转换成了所需气机,才使得内功初成,威力方显。可是,原版的葵花宝典,并不需要借用外力,便能初成神功,至于炼丹服药那都是修炼后期的事情了…方正道在不敢再吃血莲的情况下,不得不考虑今后的功力增长问题,虽然说现在是初成了,可既然练武功,当然就想要大成,自己这改版辟邪的修炼速度,想要大成,那可真是遥遥无期,更不提原版葵花修炼到后期需要炼丹服药,自己没有自宫,这丹药哪敢吃,想要大成,可就更难了… 为此,方正道冥思苦想,终于被他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逐渐照着原版的方式行功,减少向体外分散阳气的力度。自己葵花内功已经初成,体内受过生机改造,可以承受的阳气大为增加,最重要的是,自己对于体内内力的掌控力特别强,有种如臂指使的感觉,出了状况应该也能及时调整过来… 细细琢磨之后,方正道依法行功,没想到,一练之下,便出了茬子。他原本修炼,稍微一运功,便需急按玉女泄阳之法,导出部分翻腾的阳气,这次为了试验,并未在初时引导。他却是小瞧了原版葵花的威力,若是这么容易便能承受,也不会让红叶禅师那般定力高深的高僧都不敢下手修炼,还逼得东方不败、岳不群如此枭雄人物不得不挥刀自残……他初时不导阳气入轨,这阳气便如脱了缰的野马,急速飞腾而涨,不愧是老太监用来回阳的功法,这暴涨之势,有如山洪海啸,一发不可收拾。方正道全身燥热,面目涨红,亏得他意念强大,对内气掌控远高于寻常武者,还能稍微拉住势头,可却怎么也分流不出部分阳气泻出… 眼看着便要阳气暴走下身,走火入魔,僵瘫而死,方正道心中一个发狠,排除杂念,把全部意念凝成一点,照着那股子奔腾而来的热流,一个狠戳,嘭,热流被这凝实的意念一下子打得分开来,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方正道不敢大意,若被这些阳气不循经络行走,胡乱散开在五脏六腑之间,会极大的影响体内的阴阳平衡,轻者大病一场,重者当即暴毙,常人的各种疾病,也正是因为不能掌控阴阳二气,任其随意在身内散布,方才多病多灾。若任这些阳气散到五脏六腑里,与其内的脏腑气相互纠缠,再调理起来是相当麻烦,可这些阳气经过过特殊的内功路线运行,奔腾强劲,虽然被打散了,意念却也难以调动… 方正道灵光一现,这些家伙,不就像发情期的野兽吗,一心想着交配,其他一切都抛之脑后,根本不愿听你指挥…既然这样,那么… 他一个念起,调动起大量阴气,迎着快要散落的团团阳气而去…哼,刚才你凝成一股,势大难敌,迎阴气上去只能被裹挟着乱冲,可既然被打散了,我就能集中优势兵力,分散围剿了! 出乎方正道意料的是,阴气一迎上去,团团阳气竟然主动靠近,飞扑上来,然后,摩擦… 我去…感觉像是在接客…方正道有些黑脸,却也别无他法…生活就像**,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不由的,他想起了这句不知道哪位哲人的名言… 可惜,他连享受也是不能享受的,阴阳摩擦激荡之下,竟有生机产生,可是,这生机产生的不是地方啊!!!按原本的练功路径,阴阳激荡之下产生的生机,都会被阴阳二气裹挟着进入丹田,然后通过丹田蕴化,再沿着经脉运送至全身,产生改变肉体的奇效…可现在方正道不敢让这股子阳气入丹田,在降至胸口膻中时便被打散,虽说膻中也称中丹田,可方正道并未修炼过中丹田,不敢把生机聚拢在这儿,若是从这儿散落脏腑,使得脏腑筋肉胡乱增生怎么办?他不愿贸然尝试,毕竟从下丹田蕴化输送全身是经过前辈高人总结的,确实有效的法门,自己不能妄自篡改…他想起了以前所读的某本道门秘要里所说,纯阳真人吕纯阳与门下三千弟子,为了寻到安全便捷的开天眼之法,研究实验若干年,三千弟子死了一半,方才得法。方正道可不认为自己比纯阳真人还要厉害… 电光火石之间,他灵光一现,想到了办法,当即一个动念,指挥着阴气,从膻中处向两臂游走…这两臂没有内脏,仅是些筋肉骨头,生机沁入,顶多变长变粗罢了…唉,可惜不敢往下送啊… 方正道带着些遗憾,把阴气送入了两臂,当然,那团团阳气是死死贴在上面摩擦震荡,紧咬不放的。带着生机的内气一入两臂,方正道立时便觉两臂发痒发胀,筋肉膨了起来,颜色通红,跟煮熟的大龙虾似的。 他一时之间胀痛难忍,只觉两臂鼓胀,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想要发泄,而且,有种吐出什么来的冲动… “貌似变成了某种奇怪的东西啊…而且,好有既视感…”方正道的脸更黑了…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两只胳膊狠狠挥了出去,砸向了山壁上,只听“嗖”地一声,方正道整个身子被胳膊带得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向了山壁,“嘭”的一声巨响,手上一阵爽快感传来,那股子力气都向前方射去… 射完了力气的方正道,手臂再也没了鼓胀的感觉,身子一虚,瘫在地上…在与这股阳气的斗争中,他早已精疲力竭了,现在这股阳气一泄,立马爬不起来了… 过了半晌,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方正道,缓缓地起身了,这一起身,却把他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眼前的山壁上,出现了两个黑黑的窟窿…伸出自己的两个拳头一看,拳头早已血肉模糊了,不过,这拳头大小,正好跟那窟窿大小差不多。 “好大的威力啊……”方正道看着山壁上那深深地洞窟,傻呵呵地笑了… 于是乎,他的杀手锏雏形,就在这里诞生了。后来,他觉得用双臂砸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把这个杀手锏跟刀法结合,反复练习之下,招式终于成形,既可单臂,也可双臂,一使出来,大力横生,迅捷无比,一刀既出,人随刀走,鬼神辟易。方正道自练辟邪之后,本就速度极快,再由这种把生机积蓄双臂喷薄而出的方式相叠加,这式刀法的速度与力量,那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不过,这招也不是没有缺陷,由于需要用意念全力打散阳气,他每日里只能挥出这样的三刀,再多就会头昏脑胀,精力不济…而且,每次招式之前,需要稍微蓄力,因为要运起辟邪内功的修炼之法,调动起阳气来,不过在方正道的反复练习下,这个蓄力时间已经缩短至两秒…虽然高手相争,两秒已经很长了,可总归是威力巨大,只有找到机会蓄力,不难杀掉实力强于自己的对手… 最后,根据自己招式的特点,方正道给这招起了个特别响亮的名字——惊天一炮!!! 这一炮,今天轰败了自己的第一位对手,万里独行田伯光… 方正道看着已经缩回原状的右手,心下略微安心,幸好、幸好,这招出招速度快,别人看都看不清,招式就结束了,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手臂的异状…不然,会被嘲笑死的… 想起了刚才自己那勃然膨胀又软下来的臂膀,方正道一脸的无奈… 为什么我的功法、绝招,都这么的不正经…还有,这对手也是… 看着田伯光,方正道脸上带笑,缓缓出声了,声音诚恳而宽厚,让人心生好感:“田兄,仪琳小师傅,我可以带走了吧?”唉,田兄,你有恩于我,我下手的话有些不近人情,你的毛病,还是让别人来治治吧…方正道心中微叹… “仪琳!?你说她叫仪琳!?”蓦地,耳边传来了一声大喝,语气惊讶、不可置信,还带着些许的后怕跟惊慌… ...........作家账号登陆不上,更得晚了,大家见谅……另外,求点击、收藏、推荐票…...................................................(小说《笑傲之大侠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四章 相认 只见坐在临街座位的胖大和尚,倏地立了起来,向着打斗处奔来,坐着的时候没注意,大和尚一立起来,众人方才发现,这大和尚身材极为高大,竟也有近两米,而且身子宽阔,看起来像是胖,实则只是壮实而已。 瞧瞧立在那儿的方正道,再瞅瞅立起来的大和尚,酒楼里的众人一时犹如身处梦中,皆是有些恍惚…这…这还是在人间么…怎么一个个都长得不像人… 不提众人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巨人出现对自己的身高产生了阴影,却说那不戒和尚一袭宽袍大袖,行动起来虎虎生风,带着一股子狂风就奔了过来,停在仪琳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仪琳被看得有些害怕,身子直往后缩,不戒和尚见状,忙连连摆手,压低了嗓门,声音放轻道:“别害怕、别害怕,你可是恒山派的仪琳?你师父可是定逸师太?” 仪琳见这大和尚一下道出了自己的来历,也是心中惊奇,顾不得害怕,忙问道:“正是!你怎的知道?” 却见那大和尚双眼倏地就变红了,两个砂钵大的拳头连连往自己脑门上狠揍,一边揍,一边喃喃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负!我不是人!”啪啪啪的声音响彻酒楼,显然是下了狠手… “哎!大师!您别折磨自己啊!您这到底怎么了?”仪琳被这大和尚的古怪举动弄的完全摸不着头脑,手忙脚乱地起身制止… 此时,见有状况发生,方正道也早已收了刀,与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田伯光、令狐冲二人坐到桌子另一旁,静待事态的发展… 那胖大和尚被仪琳中断了自残后,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个胖大汉子涕泪横流的样子,说不出的古怪,却也带着几分凄凉,闻者一时有些恻然…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和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大师!大师!您别哭啊…”仪琳显然没碰到过这么古怪的人,被弄的手足无措,“您有什么伤心事,您…您说出来…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到您…您别哭了…” “我…我…我是你爹啊…”不戒和尚颤抖着说出了这句十几年来都没说出的话,一直以来,他总是每隔几年便偷偷地回去看她几眼,看她过得好不好,看她长高了没有,长胖了没有,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奔出去,想奔出去叫她一声女儿,听她唤一声爹。可是他没有,他不敢站出去与她相认,他有些害怕,害怕她会问他,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不顾,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而她没有。他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而且,他还没有找到她娘,他每日里天南海北地寻妻,居无定所,四处飘荡,他给不了一个安安稳稳的家,让她开心长大。起码,在恒山派,恒山派上下能给她很周全的照顾,比自己身边安稳…可这次,他竟然险些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人欺辱了,若不是有人搭救,那后果…他心中特别后怕,特别惶恐,惶恐得什么也顾不得了,他要出现在女儿面前,他要保护她,他要让她再也不受欺辱!!! “啊!?”仪琳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忽然就是我爹了…忽的想到师父以前所说,江湖上有些粗鲁汉子,骂起人来就是自称对方长辈…难道…难道这大和尚是怪自己多管闲事,用这话来骂自己? 想到这儿,心中一阵委屈,自己一片好意,怎的反而受辱。当下里带着些哭腔质问道:“大、大师,我也是一片好心,您要不愿说出伤心事,那就不说,何必骂我…” 不戒和尚一听,顿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是她爹,怎的就骂她了?难道,难道是她在怪自己…怪自己没好好照顾她,不愿相认?想到这儿,心中不由大急,连忙道:“琳儿,爹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爹也是有苦衷的…爹要找你娘回来,不能带着你啊…江湖上这么危险,你又还小…” 他…他怎么还这么说…难道,难道他是说真的?仪琳心下一阵恍惚,下意识地就否认道:“我…我没有爹…师父说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她抱回庵里的…” “果然…”不戒和尚心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还在怪自己,她不愿意认自己,正待再出口解释,就听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大师,既然你说是这位小师傅的爹,可有什么凭证么?” 正是方正道忍不住出声了,他看这一大一小两人,一个糊涂,一个单纯,话根本说不到一块去,一时之间难以说得明白,不由看得心急,忍不住出声引导了…“这真要让他们说下去,等刘正风全家被杀了都还说不明白呢…”方正道心中暗暗吐槽… “凭证?”不戒和尚闻言一拍脑袋,“啊,有凭证,有,琳儿,我是你爹,可是有证据的,当年把你送到恒山时,在你的胸前放了串念珠,上面最大的那颗刻了个“琳”字…那串念珠可还在你身上?” 仪琳有些惊讶,确实有那串念珠,可是…“这串念珠是师父送给我的啊…” “胡说!!!”不戒和尚闻言大怒,忍不住骂出声来,“定逸这个老王八蛋胡说!!!明明是我留的,字还是我刻的呢!!!”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仪琳听见他辱骂师父,顿时心中一阵不喜,脸色沉了下来… “啊?”不戒和尚见惹女儿不高兴了,当下里连连赔罪:“是爹不好,是爹不对…爹错了…可,可这串念珠,确实是我留的啊…你、你师父在哪儿?我找她当面对质!!!” “我师父现在应该在衡山城…”仪琳见大和尚言之凿凿,心下也是有些动摇,难道…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我真的有爹了?可、可他为什么现在才来找自己?对了,他刚才说他有苦衷,要找我娘…我娘出什么事了呢?心下里念头连转,却是生出了一丝连她也没有察觉的期待与欣喜… “走!我们找她去!”不戒和尚闻言,当下拉起仪琳,便要上衡山城去…忽地,眼角一扫,看见了坐在一旁围观的田伯光… “都忘了你小子了!”一声暴喝,众人只觉一阵风扫过,不戒和尚已掐住了田伯光脖子,由于太过突然,田伯光根本没有防备,兼之不戒和尚确实实力高深,超出他一线,却是一招便被擒下,挣脱不开,被捏得喘不过气来,嘴里发出赫赫声… “不要!”眼看着不戒和尚一个用力,便要捏死田伯光,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仪琳惊呼出声… “琳儿!这小子敢欺负你!让爹捏死他!替你报仇!!!”不戒和尚闻言暂止,粗声粗气地对着仪琳说道。 “他、他终究没有把我怎么样…只、只是欺负过我,也不用杀、杀了他吧…”仪琳有些不忍心,她并不太明白田伯光想对她做什么,而那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田伯光并没有伤害到她,就这样杀掉他太残忍了… “好善良好单纯的小姑娘啊…”方正道在一旁看得心中微叹,这么从外到内美到骨子里的小姑娘,最后却只能守着青灯古佛,孤老一生,真是…太残忍了…想到此处,不由扭头瞥了眼坐在一旁的令狐冲… 令狐冲被他那古怪得眼神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心下里暗暗纳闷… “好,爹不杀他…”看着女儿不忍的眼神,不戒和尚不愿拂了她的意,两手一松,田伯光从他手里滑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过!他欺负了你!不能就这么罢了!!!”说着,手臂连闪,点了田伯光几个大穴,然后,抓住他腰间,一个用力提了起来…“先去找你师父!把他带着,等爹想到好法子了,再来处置他…”说着,一手提着田伯光,一手拉着仪琳,便要下楼,他身材高大,提着一个大活人却跟提着个小鸡崽似的,毫不费力… “大师请留步…”方正道顺嘴溜出了句台词…幸好,这不是封神演义… 不戒和尚闻言回头,见是方正道,一则方正道刚救了她女儿,二则见识过方正道的实力之后,心下里不敢轻视,当即停下了脚步,问道:“何事?” “大师,你这么揪着他去寻定逸师太,却是比杀了他还惨啊…”方正道笑着说道… “哦?”不戒和尚有些不解。 “定逸师太现在当是在衡山城刘正风府上,那里正派高手齐聚,你现在带着田兄这么个淫贼上去…对田兄来说,那可有大乐子瞧了…”方正道语带揶揄,朝着田伯光瞧去,只见田伯光脸色铁青,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得,方正道猜测,可能后者居多…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像死狗一样提溜着,别提多丢人了… “哈哈哈~~我不愿在琳儿面前杀了他,可不是和尚我不愿意见他死,被别人杀了,那也是他自己造的孽!”不戒和尚闻言大笑出声,这小子死活,关自己何事,若不是琳儿不愿自己杀人,早一巴掌了结了他… 却听仪琳在一旁突然出声道:“若是这样,跟刚才杀了他又有什么分别…还是让他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琳儿,你却是不懂啊,这小子他想对你做……这个…”不戒和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方能让仪琳明白,不能轻易饶了这小子… “大师,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暂时先交给在下看管,待得大师事了,再寻法子处置可好?”方正道提出了解决办法,他却是方才又有了个想法,对抗嵩山派,一个人的力量有些不足,这田伯光的武功却是可以利用… 寻思片刻,不戒和尚忽地把田伯光放在地上,连点他双乳下两处大穴,接着从怀中摸出一瓷瓶来,倒出一粒药丸,塞入田伯光口中,使劲一捏他喉头,让他把药丸咽了下去。 “你现在被我点了两处死穴,且下了剧毒…现在双乳下面有两块红斑,一月后便会腐烂化脓,逐渐蔓延,从此无药可治,终于全身都化为烂肉,要到三年六个月后,这才烂死…所以说,不要想着逃跑,待我回转,会替你解毒的…我这是独门点穴手法配以剧毒辅助,江湖上无他人可解,你若是想死,可以试试看…”冷冷对着田伯光说罢,不戒和尚一扭身,对着方正道一个抱拳:“那就拜托阁下了,和尚我承情!!!”方正道抱拳回礼,笑着答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说完,上前扶起了田伯光,不戒和尚已顺手解了他穴道,只是被折腾的久了,一时腿软,爬不起来,被方正道一扶,便借势起身了。一起身,便忙掀起衣服,看向胸膛,惊得仪琳连忙扭头,不戒和尚一声冷哼,挡在仪琳身前。 田伯光往乳根下望去,只见赫然两块红斑显现,不由脸色苍白… “哼!和尚我虽然最喜欢犯戒,可从不打诳语!你可莫要拿性命开玩笑!”不戒和尚在一旁冷笑出声,却也不再看他,招呼仪琳向楼下走去,仪琳边走边回头望了望,目光所指,正是令狐冲的方向,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也没有说出口,跟着不戒和尚下了楼… 令狐冲沉默半晌,忽地跟了上去… “令狐兄,你这是?”方正道有些诧异,难道,令狐冲看上仪琳了?这剧情有些不对啊… “这大和尚是不是仪琳师妹生父尚不能确定,我得跟着看看,莫让她被骗了…”说罢,急匆匆地往楼下赶去… 这…确实是她爹…我知道的…这话方正道也没法说出口,总不能说看书知道的吧…无奈摇摇头,正要招呼铁青着脸杵在那儿一言不发的田伯光一起下楼,忽听得楼下传来一声厉喝: “令狐冲!!!” 我去…怎么把这两个龙套忘了呢…想起来楼下是谁的方正道,拉着田伯光便向楼下奔去…这俩个可是…仇人呢…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五章 斩 到得楼下,只见令狐冲被两人堵在了酒楼门口,看穿着打扮正是青城弟子无疑。 方正道走上前去,听得那为首的青城弟子对着令狐冲喝问道:“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冲!?老子没认错吧?” 令狐冲露出了懒洋洋的笑容,撇了撇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你刚才已经叫出在下的名号了,怎的又来问我?” 那男子听得令狐冲大咧咧地承认,更显恼羞成怒,怒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叫令狐冲啊…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么…”令狐冲惫懒地一摊手…“还请让过,我有事要办!”他侧过身子,便要挤出门去,现在有要事,没空跟这些青城弟子计较,再迟些仪琳师妹便要走远了… 方才也是他嘴贱,出门的时候碰见了这两个青城弟子,由于不耻青城派为夺秘笈灭人满门的行径,兼且前段日子刚因殴打了青城派的侯仁英、洪人雄被师父惩罚,心中对青城派殊无好感,方才又被福威镖局的方正道所救,更是对灭了福威镖局满门的青城派大感厌恶。一见之下,忍不住在嘴里小声嘟囔道【,:“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他本没打算惹麻烦,毕竟有事在身,仅是过过嘴瘾,不想这罗人杰耳力甚好,他那小声嘟囔竟被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里便被罗人杰领着另一位青城弟子堵在了门口。 “狗熊野猪,青城四兽”这八个字现下已成了整个青城弟子的奇耻大辱,罗人杰身为青城四秀之一,更是对当时的经过清楚无比,一听见这八个字,再一打量这出声之人的身形打扮,跟师兄的形容心下一对照,当即挡住了来人,厉喝出声,初始还不确定,现在听他亲口承认,那哪还能善了… “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还想走!!!”罗人杰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令狐冲脸色苍白,满身的血迹,似是受了伤,心下里更是胆气一壮,“铿锵”一声抽出长剑来,对着令狐冲大喝:“青城弟子罗人杰,前来领教华山派令狐少侠高招!!!”他心中微微激动,这次要是打败了令狐冲,那他在青城派中的地位,可要大大地超过排在他前面的侯仁英、洪人雄了。 正等着令狐冲接话,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暴喝:“福威镖局方正道,前来领教青城派高招!!!” “福…福威镖局…”罗人杰心中一惊,扭头望去,却没看见人影,蓦地屁股上一痛,整个人便打横飞出了酒楼,摔在大街上…“这…这是怎么回事…”脑袋还蒙着呢,忽然一道阴影压了过来,不及闪避,全身一阵剧痛袭来,却是季师弟也被打飞了出来,正正落在他身上… 一个翻身掀开了季师弟,罗人杰强忍着痛楚爬了起来,满脸的羞恼,这次可真丢人了,竟然跟两位师兄一样被人踢了个狗吃屎… “令狐兄弟,你先去办正事吧,这些小喽啰我来打发…”听得那道声音又出现了…罗人杰心下大恨,小、小喽啰!?竟然称呼我小喽啰!?一时之间气得浑身发抖,他只是觉得自己一时大意才着了道,并未发现自己与来人实力上的差距… “谢过方兄弟了,事情紧急,就不客气了,来日请方兄弟喝酒…”令狐冲对着方正道一抱拳,便扭头向仪琳跟不戒和尚行进方向追去… “来,接下来,该咱们好好算算帐了!”方正道见罗人杰同那个姓季的青城弟子皆从地上爬了起来,便一摆手中长刀,遥遥指向二人,他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家伙,这次跟随余沧海出来的,皆参与了福威镖局灭门行动,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还! “你个龟儿子!竟然偷袭!!!格老子的不要脸!!!”忽地,那姓季的青城弟子指着方正道怒骂出声,他刚才被突然摔出来,一时之间脑袋都蒙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只觉恼羞成怒… 兀地,银光闪过,喝骂声戛然而止… 罗人杰心中一惊,忙扭头望去,只见季师弟呆愣在那儿,眼睛里充满了不能置信的神色…“这…这是怎么了?”罗人杰心中惊疑… 就见着一道血痕慢慢地从季师弟脖颈一圈浮现,越来越明显,忽地,整个头颅一歪,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脖间猛然喷出大量鲜血,溅得有三尺高… “杀人啦!!!”周围哄然大哗,尖叫声连连响起,方才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皆四散奔逃。 “这…这…”罗人杰两股打颤,有些站立不稳,一扭头,方正道已站在自己身前,长刀高举。他心中惊恐,不仅不敢拔剑,连扭头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战战兢兢地开口道:“饶…饶…绕命…” “你灭福威镖局时,有人求饶吗?”方正道冷冷地问道。 “有、有…”罗人杰想起了在自己剑下瑟瑟发抖的镖局趟子手,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可能刚当趟子手不久,跪在地上求自己放过他,他刚娶了媳妇,不忍心让媳妇守活寡,自己就那么冷冷地割开了趟子手的喉咙,没有一点怜悯,没有丝毫的迟疑…斩草要除根,这可是师父的谆谆教导… “那你饶了他?”方正道再次冷冷地发问了…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刀,罗人杰心中不寒而栗,为了活命,当然是不敢说真话的…“饶、饶了…我饶了他…我放他走了…” 忽地,银光闪现,罗人杰发现,天地倒转过来了…“我、我明明说的是饶了的…他、他难道听错了…”这是他最后的意识,随之,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处理完两位青城弟子后,方正道返回回雁楼,揪出了藏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掌柜,拿出一小块碎银子,让他取了酒店装食材用的大、麻袋出来,把两人的尸首放入麻袋中,用麻绳捆好,接着,用力一抬,放在了田伯光肩膀上… “田兄,帮帮忙,借你肩膀一用…”方正道拍了拍田伯光肩膀。 田伯光正沉浸在身中剧毒、为人所制,并且在人前被死狗一样吊打的悲痛中,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把麻袋抗好,继续低着头… “好了,好了,莫做小女儿状,不就是跟人打输了一场,被人制住下了毒么,搞得跟被人糟蹋了似的…”方正道撇撇嘴… 田伯光并不作答,继续沉默以对… 方正道也不再自找没趣,拿回了掌柜的找回的银钱,扭身招呼了田伯光一声,便出了回雁楼… 田伯光继续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不敢不跟,还要找不戒拿解药呢,不戒和尚让他跟着方正道,他就得跟着…不过也不跟方正道说话,就那么吊在后面… 走了一顿饭的功夫,跟着方正道出了衡阳城,越走越觉得不对,顾不得继续糟心了,忙向前面的方正道喊道:“方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 方正道头也不回地道:“衡山城!!!找余沧海算账!!!” “衡山城!?你要去刘正风府上!?”田伯光蓦地挺住了脚步… “怎得?怕了?”方正道微微笑出了声,扭头望了过来… “这…”田伯光有些迟疑,刘正风府上,对他来说,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见田伯光迟疑,方正道轻笑变成了长笑,笑声却是越来越大,声音中带上了股揶揄…田伯光不由有些气恼,当下狂吼出声:“是!我是怕死!!!谁不怕死!!!你就不怕死么!?” 听着田伯光暴怒,方正道止住了笑声,微微摇了摇头,出声道:“田兄,你可是误会了,我不是笑你怕死,我是笑你被不戒和尚给捏傻了!” “怎、怎的?” “你现在这模样,背着个布袋跟在我身后,一脸衰相,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田伯光?都以为你是我家下人呢…”说着,又是笑出声来,见田伯光怒视过来,忙憋了回去,扭头连连摆手… “走了走了,离衡山城还有好一截呢,放心,我会把你完完整整地交回不戒和尚手中的…”接着,也不再多说,大步向着衡山城方向行去。 田伯光踌躇半晌,眼看着方正道走远了,跺脚长叹了一声,不再犹豫,大踏步地向着方正道追去。他觉得,方正道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他既然答应了不戒和尚,应该是不会违诺的…这样一想,心中稍安,不再纠结,埋头赶起路来。 此时方至晌午,刚刚还露出头的太阳却突然不见了踪影,片片黑云压来,盖在了衡山上方,似是暴雨将至… 两人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求点击、收藏、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六章 破庙 衡山城外,郁郁匆匆的一片小树林中,掩盖着一座破庙。 这庙荒废了许多年,这几日里,却是重新有了烟火气息,一行人在这儿驻扎了下来… “格老子的,师父领着师兄弟几个在城里享福,却把咱们丢在这儿看这龟儿子…真晦气!”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破庙里传出。 “贾师兄,师父是看重我们,才让我们守着这俩个人的。再说,这庙里吃食也都是从城里拿来的,也不差得…”另一道声音响起,安慰着破口大骂者。 “哼!看重我们!?侯师兄、洪师兄、于师兄,罗师兄,他们不比我们受看重!?师父怎么不把他们派过来看着!?”前者犹未消气,似是对师父的偏心极为不满… “唉,师兄…你就少说两句。王师弟马上就回来了,让他听到,给侯师兄一禀报,你少不得又得被侯师兄整…”后者似是对这姓王的师弟有些惧怕,连连劝师兄住嘴。 “格老子的!一说起这姓王的我就来气!明明比我们入门都迟,却仗着侯师兄撑腰,处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次在福威镖局福州总局缴下的财货,除了师父6,跟于师兄、方师兄拿了大头,剩下的零碎竟然被他一个人占了一半,还振振有词,说我们没出什么力,他杀了镖局好几位镖师,理应分大头,而我们就杀了几个趟子手,给个五十两就够了…格老子的,真是岂有此理!!!”那姓贾的师兄越说越是气愤,本来还压着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蓦地,一道虚弱的笑声传来,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你个龟儿子笑个甚!!??”却听那姓贾的汉子一声暴喝,“啪啪啪”的阵阵耳光声响起。 “师兄,别打了。打出问题就不好跟师父交待了!!!”另一人连连劝止。 “我笑,我笑你们青城派,枉称名门正派,灭人满门,劫人家产,强盗行径,禽兽不如!!!呸——!!!”那声音说着一口唾沫喷出,正正吐在贾姓汉子脸上… “龟儿子的!!!我打死你!!!”贾姓汉子恼羞成怒,便要下重手。 “咯吱”一声,破庙那快要烂掉的大门被一把推开了,一道嘲笑声传来:“贾人达,你还真是本事啊,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算什么?”说着,便走到了近前,只见他一袭青布长袍,头系白布,赤脚麻鞋,正是青城派的标准装扮。 “王、王师弟,你回来啦…”那一直劝阻贾仁达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声音里带上了些许谄媚…贾仁达闻声也停止了动手,有些讪讪地回头看着来人… “李青山,师父是让咱们看着林震南夫妇,可没让咱们杀了他们,贾人达下这么重手,你也不说挡着?打得林震南说不出话来了,怎么跟师父交待?”那姓王的师弟语带责备,说完,又转头看向贾人达,语带不屑地道:“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很有种啊,刚才离得远,有些话听不太清,你再说出来听听?” 贾人达却连连摆手,一点不复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低声下气地道:“我、我刚才说得都是气话,气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哦!?这么说你对我心里有气喽!?”王师弟语气转冷。 “没、没,没有气,我刚才说得胡话,说得胡话,是被这林震南气糊涂了!!!”贾人达似是对这王师弟极为惧怕,神色惶然地连连改口。 王师弟一声冷哼,不再逼问,转过头去,望向了被绑在破庙柱子上的林震南夫妇。 “林震南,我劝你识相点,乖乖地把《辟邪剑谱》的所在交待清楚,你跟你夫人也就不用再遭罪了。你却也不想想,要是命都没了,留着剑谱又有什么用呢?” 林震南闻言沉默以对… “唉…”只见那王师弟叹了口气,慢步走到了柱子前,不知为何,看着走近的身影,林震南竟然面露惊恐之色… “林总镖头,我知道你是条硬汉子,对你用刑怕是没什么用的。”王师弟一边走一边面带微笑,缓缓地开口,“所以说,我还是不折磨你,我继续折磨你夫人…” 说着,一个跨步走到一旁耷拉着脑袋似是晕过去的王夫人身前,抬起她两只胳膊,手搭在王夫人两手手腕间,使劲一用力… “啊——!!!”剧烈的疼痛使王夫人从晕迷中清醒,连连惨叫出声… “我们青城派的分筋错骨手,滋味还是蛮好的~”那王师弟扭头看向了林震南,面相和气的向他说道,那语气,似是在介绍菜品似的… “我、我们家真的没有什么辟邪剑谱…真的没有…你要折磨折磨我,你放过她吧…”林震南声音痛苦地出声道。 “哎…王夫人…看来,你丈夫眼里,你还没有几张纸重要啊…”王师弟扭头对着王夫人讥笑道,一边说着,一边停下了分筋错骨手。 王夫人还没从剧痛中回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当下里也不答话,只是额头痛出的冷汗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似是无声的回应,听得林震南一阵心焦… 蓦地,那王师弟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王夫人的下巴。 “你…你要干什么!?”林震南惊呼出声,这一路上,青城派弟子虽说下手狠辣,却好歹也算名门正派,余沧海倒也有股子宗师气度,并无使下三滥地手段。可这、这今日余沧海方领着众弟子离开,留下的这几名弟子没了师父看管,难道、难道要……林震南不敢想下去了,只觉浑身发冷,他不怕死,可要是受这种侮辱,那可必死还难堪… “不干什么…只是看夫人保养的不错,一把年纪了,还风韵犹存啊…李青山,你说是不是?王夫人长得漂亮不?”王师弟说着扭头看向了一旁立着的两位师兄。 “好…好看…”那李青山也就二十出头年纪,望着被王师弟掐着下巴抬起来的王夫人那秀美的脸庞,喉咙里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结结巴巴地答道。 “你…你们不要乱来…让你们师父知道了,肯定没好下场…”林震南声音有些颤抖… “乱来?怎么乱来?林总镖头你想让我们干什么?”王师弟面带微笑望着林震南,笑容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你…你…”林震南说不出话来,只觉一颗心直往下落… “啊!”王师弟似是恍然的叫出声来,扭头看向了李青山,“我是没想干什么,林总镖头,你是说李青山呢吧?李青山,你想干什么呢?嗯!?”说到最后,拉出了道长长的鼻音,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王、王师弟,真、真要这么干?”李青山明白了王师弟的意思,可是…望着王夫人那秀美的脸庞,风韵犹存的身段,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可是… “王师弟,这么做了,师父回来了,可不好交待啊!”在一旁的贾人达也出声了,青城派自有门规,这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可是明令禁止的,被师父知道了,那可真是不好收场… “门规自是要守的,可也不能死守,自有权宜的时候,这次我们如果是为了问出剑谱的下落,方才犯了门规,师父定是不会怪罪的。我们门规里可是还禁倚强凌弱,擅杀无辜的,这次为了剑谱,师父不照样领着我们犯了?而且,犯不犯门规,这还要落在林总镖头身上…总镖头,贵夫人的清白,可就在您一念之间啊…”说着,扭头朝林震南望去,只见他眉头紧凑,神色阴沉,额头冒出冷汗,显然心中在剧烈挣扎着。 王师弟心中一阵冷笑,忽地出手,连点王夫人穴道,他却是知道这王夫人是个烈性子,生怕她寻机自尽,到那时就无法收拾了,想问出剑谱下落,更是不可能,便提前制住了她。 接着,扭头对着李青山一个示意,看他走上前后,便朝着林震南微微一笑,“呼”地一声,王夫人的衣衫被掀了起来,露出紫色粉边的肚兜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穴道被制,无法动弹,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羞辱跟绝望… 林震南嘴唇颤动,似是要说什么,面上一阵挣扎,却又咽了回去。 王师弟见状,心中冷笑,还是要加把子劲啊…见李青山已走至近前,瞪着王夫人的身子,连连咽口水,心下不屑,手上再一使劲,紫色的肚兜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两抹高耸… 吞咽声连连响起,不光李青山,还有贾人达,那王师弟却是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冷冷盯着林震南。 眼看着李青山那双手将要攀上高耸,林震南不由地目眦欲裂,一时再也忍不住,声音颤抖地道:“说…我说…” “好…这才对嘛…”那王师弟脸上露出笑容,一把拉下来王夫人衣衫,推开来颤抖着靠近的李青山,大步奔到林震南近前。 “说!辟邪剑谱在哪儿?”声音中已经带上了股喜意,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辟邪剑谱在…在…”林震南声音微弱,那王师弟却是小心谨慎,也不靠近,防止林震南使诈,只是凝神倾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在阎王老子那儿!!!” 忽然,“嘭”的一声响,庙门被踢了开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大喝,震得庙里的积年尘土扑簌簌地朝落下… 青城派三人心中一惊,忙扭头望去,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一脚踢开庙门闯将进来,来人手中长刀高举,带来阵阵杀气… 来者不善…青城派三人互相望了望,站起身,抽出了手中兵器,把林震南夫妇挡在身后… “阁下何人?”王师弟率先出口。 “要你们命的人!!!”话音未落,刀光暴起!!!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 第三十七章 再斩 来者正是方正道,他与田伯光一路疾行,途中却并未碰上不戒和尚与令狐冲一行,想来不戒和尚急于与爱女相认,定也是加快了脚程,因此双方并未撞上。 待得进了衡山城,方正道也不作歇息,急匆匆地便向路人打听群玉院的所在…田伯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群玉院他可是常客,那是衡山城最大的妓院,这方兄弟看着挺正经,没想到竟然也是同道中人…不过,要去群玉院,老子可以带路啊,哪还用问别人…他这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前面方正道已经问清了地址,朝着群玉院方向赶去了… 他顾不得瞎想,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心下里暗暗寻思,方兄弟看着好饥、渴的样子,像是已经憋不住了呢,看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儿,待会儿得给他推荐几个上等货色,说起来,老子也好久没来过了啊,也不知道那几个相好的还在不在… 到得群玉院,田伯光正待熟门熟路地招呼老、鸨,让她领姑娘上来…却听方正道扭头对他说道:“田兄,我都忘了,你应该是熟悉这儿的啊…” 听到这话,田伯光哈哈大笑出声,正待谦虚两句,⊕,就听见方正道接着说道:“后门在那儿?” “啥?”田伯光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我问这妓院的后门在哪儿?你不是对这儿熟么…”方正道也有些诧异,我咬字很清楚啊… 田伯光忽地问道:“方兄弟,你尚未娶妻吧?” “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回轮到方正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没娶妻,那你怕甚?还用得着提前打探清楚后门,跟个出来偷吃的小相公似的…”说着便笑出了声来。 方正道这才知道是田伯光误会了,无奈地说道:“田兄,你这就误会了,我来这群玉院可不是来嫖妓的…” “不嫖妓?不嫖妓你火急火燎地跑这儿干什么?你别说你是内急来找茅房的…”田伯光有些着急了,这两天又有些心火上升,还正寻思着这下能解决了呢,没想到方正道却不是来跟他嫖妓的… “寻路…我只是来寻路的…田兄,十万火急,人命关天,你快告诉我后门在哪儿?”方正道不愿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见着他脸色郑重,田伯光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带路… 到了后门,方正道径直招呼着田伯光出门,田伯光跟着从群玉院出来,一步三回头,两步四回头,他不清楚方正道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看着田伯光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方正道心下里一寻思,便开口道:“田兄,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事办完后再来找你。” “啊?你说…让我再这里等你?”田伯光有些心动,想了想,却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那大和尚让我跟着你的,若是让他发现了我不跟你在一块儿,借口我没听话,不给解药怎么办?不成不成,他本来就想要我的命,不能给他借口…”田伯光当下里连连摇头… 见田伯光小心谨慎到如此地步,方正道不由心下暗笑,脸上却正色道:“田兄,不戒和尚跟仪琳小师傅在一块,不会到妓院来的,你们怎么可能碰上!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他方才在心下一琢磨,这次去救林震南夫妇,还不知道夫妇二人被折磨成什么样呢,书中也只是写了他们两人在破庙中因伤重而死,可没受伤前又受了怎样的折磨呢?按照方正道自己的推断,林震南夫妇被震断心脉应该是明日金盆洗手后才会发生的事,应是余沧海回返的时候,被岳不群与木高峰追踪,岳不群虽然武功最高,但毕竟是正派出身,搞追踪隐匿之类的歪门邪道比不过木高峰,他便先一步被余沧海发现了,惹得余沧海回身与之相斗。而趁着二人胶着,木高峰便躲开来四处搜寻,这就让他发现了青城派藏人的所在。接着木高峰当然要抢人了,他应该是不愿得罪死了青城派,只是想把林震南夫妇掳走,因此并未下杀手,用武力镇住场面后,可能仅是威胁着让青城弟子离开。这却是给了青城派弟子机会,这留守的青城弟子中应该也有狠人,眼见得来人武功高强,强守着只能送命,自己得不到,却也不愿别人得了去。他应该恰巧还守在林震南夫妇身旁,当下里便暗运了摧心掌力,震断二人的心脉,不过因为火候尚浅,兼之木高峰在一旁,不能太过明显,掌力没有控制好,却让林震南夫妇强撑到了令狐冲的到来……这是方正道看书时自己的推断,他觉得离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虽不中,亦不远了。 所以说,此时,正是林震南夫妇被青城弟子看守的时候,这看守的弟子中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难保此时不会用些手段折磨林震南夫妇,而让田伯光这淫贼跟过去,可能就有些不方便了,这淫邪本性可不是说自制就能自制的住的…看着田伯光那见着妓院就挪不动了身子的德性,方正道便在心下里做出了决定… 田伯光想了想也是,兼之这两天运气坏透了,被折磨得压力很大,急需发泄,因此也不再犹疑,对着方正道拱了拱手,就要返身回去。 “田兄,把麻袋给我吧!”方正道在后面叫住了他。 “哈哈,没事,老子背着吧,妓院里这些姑娘,你只要给银子给够了,把尸体摆她们床上都行!!!”他以为方正道是怕他背着袋尸首不方便嫖妓… “呃…不是…田兄,这袋子我待会儿要用…”方正道有些无语… “啊?哦、哦”田伯光见自己会错意了,有些尴尬,忙返身回来递了袋子过来,这麻袋是三层编织,既厚又结实,倒是没有血迹渗出来,方正道反身背在了身后,他身大力强,两个人的尸首背在背上却好像以前背了袋干粮似的,这正是内功深厚带来的好处了,当然,也有血莲花的作用… 当下里不再言语,方正道返身沿着道路直走,找到了城门,出了城,直直向山林里行去,待走了八九里地,终于,寻到了一座瀑布。 “就是这儿了…”方正道背着个麻袋在瀑布四周搜寻起来,半晌功夫,便瞅见了那座掩藏在林中的破庙… 看见了目的地,方正道心中一松,一边掩藏着身形,一边向着破庙靠近,他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把青城派的留守弟子给一锅端了,毕竟他们有人质在手,据推断看守中人又有心狠手辣之辈,得以防万一… 待得靠近了木屋,忽听得木屋中传来了拉扯衣服的声音,然后,便听得一道声音道:“说!辟邪剑谱在那儿?”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辟邪剑谱在…在…”声音虚弱,但方正道认得出来,这正是林震南的声音,听声音是受了伤,肯定是受折磨了… 方正道心下震怒,也顾不得什么隐藏身形,静待时机了,把麻袋扔在庙门口,抽出长刀来,一脚踢开了半掩着的庙门,大喝一声,打断了林震南的话,一个闪身便冲进了庙里… 方冲进庙里,听得刚才逼问之人问他来路,方正道心中冷笑,就是你了…一声怒吼,暗运内力在其中,震得破庙一阵抖动,青城派三人心驰神摇,他乘机出刀了,力灌长刀,连削三人… 他却是想乘着三人反应不及,一招结果了他们… 银光消散,破庙里一阵静悄悄的,只见两名青城弟子捂着脖子倒在了血泊中,还有一人,竟然一个赖驴打滚躲了开来,滚至了林震南夫妇身旁…方正道的刀法还是招式精妙不足,快是快了,可是想要学人家一剑落九雁之类的耍花式,便露出了不足,他没想着落九雁,只是想削三个人,还是三个站在一起的人,都出了差错… 这武功招式也很重要啊…方正道心中微叹… 这死里逃生的,正是那王师弟,他本名叫王林,在青城派中却也是个出名人物,他是靠着心狠手辣出名的,虽然武功并不出众,可他有种天赋,那便是对危险的直觉很敏感,靠着这种天赋,好几次死里逃生,这次也不例外,方正道刚进来时,他便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待的他吼出声,心中警兆巨震,忙一个赖驴打滚就往后翻,终于是险险躲了开来… 看着两位师兄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他的心中一阵后怕,随之而来的,却是恐惧,因为,凶手还在啊… “阁下到底是谁?与我们青城派的仇怨能否告知在下?说不定有着误会在里面…”王师弟出声了,他心中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这是个误会,来人武功太恐怖,师父又不在,若是存了心要杀自己,那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误会?没有…杀的就是青城派…”方正道冷冷出声,呵呵,血债血偿吧…手中长刀举起… “等、等等…请阁下让我死个明白,我们青城派如何招惹阁下了?”王林连连向后退,退至了林震南的身后,眼神惶然地望着方正道举起的长刀。 “下地狱问阎王老子吧…”一边说着,长刀已然出手,却兀地停在了半空… “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一掌震碎他心脉…我、我们青城派的摧心掌,你应该、应该听说过的…”却见王林突地起身躲在了柱子后面,在柱子后用手抵在林震南心侧…他在方才惶然无措时,无意中眼神一撇,瞥到了林震南望着方正道的眼神,似是惊喜,又似疑惑,还夹杂着些许震惊跟欣慰…他们认识!!!他是来救他的!!!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王林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推论,眼看着方正道要挥出长刀,他不再迟疑,一个闪身蹿到柱子后,手抵在了林震南心侧…他赌对了… “我去…我没表现出来我认识林震南啊…”方正道心下郁闷,这怎么就横生枝节了呢…当即矢口否认:“你随便!我又不认识他…” “你别瞎扯!我看见他眼神了,他认识你…”王林识破了方正道的伎俩… “这…这货怎么这么聪明…”方正道有些无奈了… “你…你真是正道?你没死?”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旁传来,插进了两人的对话,却是林震南开口了,他方才望着方正道的脸型就有些熟悉,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是这身形变化过大,一时不敢相认。他也没有出声相询,就怕要真是方正道,这王师弟挟持住他来要挟…没想到这姓王的青城弟子如斯聪明,竟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眼看着隐瞒不下去了,这才出声。 “总镖头…确实是我…”方正道出声承认了… “好孩子…好孩子…你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林震南的语气里带着点欣慰。“我们跟平之还以为你丧在了青城山,派人寻了半年都不见踪迹,寻你的时候,平之一直跟着的,在湖北待了半年,一直不见你消息,最后死了心,回来大哭了一场……唉…也不知平之,平之如今如何了……”想到了至今不知下落的儿子,林震南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正道,莫要管我,杀了他,杀了他,替咱们福威镖局几十口报仇!!!”忽然,林震南话锋一转,似是心存了死志,祖孙三代的基业葬送在他手里,从这一路上青城弟子的言谈中,他已经明了,各处分局也都灰飞烟灭了,连镖师趟子手们都被灭了口,少有逃脱的,他早已心灰意冷了… “哦!好!”方正道愣了一下便答应了… 王林一听大惊,不对啊!这不对啊!情节不应该这么发展啊!这救人的不是该投鼠忌器,不敢下手,最后被自己逼得扔下兵刃么!!!这情节不对啊!!!! 当下里气急败坏,大吼出声:“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真发功了!!” 发……发功……,方正道一阵无言,忽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叫王林?” “你、你认识我?”王林发出了一声惊疑。 他果然叫王林… 方正道的脸上带上了股莫名的笑意,忽然,他的身躯好像僵直了一瞬间… “这…这是怎么了?他有什么病发作了?我、我得救了?”王林心下疑惑,不待他问出声,蓦地,视线突然向上仰了起来… “不,不对啊…我没有仰头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怎…怎么…”这时,他看见了自己的身子,那穿着打扮,他认识,就是他自己,腰间挂得那块玉佩,是小翠送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我、我还没有发功…我、我… 刹那间,思维停止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你们不推荐不收藏,我就发功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八章 无题 解决掉了王林后,方正道不再耽搁,忙上前解开了绑着林震南夫妇的麻绳,扶着二人坐在了地上… 在扶着王夫人时,感到她浑身僵直,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穴道被点。可方正道根本没学过点穴与解穴,只好道了一声得罪,手抵王夫人背后,隔着衣服,探出内力入她体内…过得半晌,在王夫人浑身经脉游走的那丝内力终于探得了几丝跟王夫人体内气息格格不入的异种真气,它们横在两条手太阴肺经的中府穴上,犹如一道堤坝,截弱了体内气息的流动,使得王夫人浑身僵直… 若是有着基础的打穴解穴知识,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知道被点的穴位,只要在相应的解穴穴位上用力一推,用外力增加被点穴位的气血活动,就能把搁在那里的一丝内力冲开…可惜方正道不会…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用笨法子,靠着自身的内力在王夫人体内搜寻,一一拔除了那丝内气… 解完穴的方正道出了一脑门子汗,这跟绣花似的,真是个细致活…他现在可是深深地体会到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的含义,没文化就只能靠力气吃饭啊… 等此间事『,了,可得找个人给自己补补文化课了…方正道心中叹气… 林震南夫妇二人一路上被折磨久了,现在一松懈下来,都是心神俱惫,方正道也不急,让二人先歇着,他从庙门口提来麻袋,把庙里三人的尸首挤在一块儿塞进了大、麻袋中,还好,还堪堪能装下,虽然尸首可能被揉地不成样子了,总归还能认出是谁得… “正道…你这是?”林震南在一旁看得疑惑,不由出声询问… “都是青城派弟子…”方正道拍了拍麻袋,“待会儿送给余沧海,当见面礼。”他语气平平,好像说得是很普通的礼物似的,听在林震南耳里,却有些沉重… “唉……”林震南长叹了一声,出声道:“正道,苦了你了…都是我们没用啊……”语气说不出的失落与低沉… “都是应该的。福威镖局,也是我的家…”方正道心中有着很大的愧疚,他若是早些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虽然是被意外打乱了安排,可归根究底,还是他大意了… “对了,正道,你这三年去哪儿了?”林震南躺了一会儿,有了些力气,却是对方正道的经历好奇得很,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正道武功怎么这么高了… 王夫人被折磨得狠了,还没力气说话,不过眼睛也是朝这边望来,显然很是感兴趣。 当下方正道便向林震南道出了这三年来的经历,掉下山崖以前的经历都未隐瞒,至于掉下山崖之后的… “这么说,那位异人羽化登仙了?”林震南的语气里有些震惊跟遗憾,震惊的是这世上竟然有仙人般地存在,遗憾地是没机会再见到了… “恩,师父临走前,把两头灵兽留给了我…因为体形太大,有些不方便,我便把它们留在了山里,待此间事了,便去迎它们回来。”方正道睁眼说着瞎话…他却是没说异果与辟邪的事,只是说在山下被异人所救,学到了一身武功,由于吃得是仙家蔬果,身形便长得比常人宽大了一点。 倒不是说方正道怕说出真话,林震南会收回《辟邪剑谱》,而是有时候,有些话说出去,隔阂就产生了,还不如说些善意的谎言,以后从另一些方面去补偿,如此对大家都好… 正说话间,庙外忽地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倏忽而下… 山间的暴雨总是来得如此猛烈,亏得这青城派挺会选地方,破庙虽然破,却也不漏雨,方正道当下里也不急着走了,盘腿坐下,一边跟林震南夫妇聊起了三年来的近况,一边静待他们恢复…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却说另一头,不戒和尚拽着仪琳一路奔行,令狐冲紧紧尾随,三人不过半日功夫,便来到了衡山城,这个时候,方正道跟田伯光二人还正在上衡山的路上呢… 到得衡山城,去刘府上一打听,恒山派还没来,婉拒了迎客的衡山弟子的邀请,不戒和尚拉着仪琳便出了门,他是个急性子,当下里便要往来路返,想要在路上搜寻定逸师太… “大师,我师父她们定然是要来这衡山城的,上衡山的路由好几条,也不知她们是从哪条上来的,若是错开了就不好了,不如我们便在这儿等着吧…”仪琳出声劝阻道。 “是,也对!”不戒和尚一拍脑袋,“琳儿,你想吃什么,爹去给你买!” “出家人不贪口舌的…”仪琳连连摇头,心中却是有些温暖,潜意识里早已相信不戒和尚便是他爹爹了…不然,怎么会对她如此之好呢… “诶~~怎么会!”不戒和尚闻言表示反对,“出家人也还是人,总该要吃东西吧,谁吃东西不想吃点好的呢!!!走走走,爹带你去吃!!!”他好吃嘴,总觉得别人跟他也是一样的,说着,便拉着仪琳要去寻个酒楼去… 令狐冲一路远远吊着,并未听见他们的对话,见他们去刘正风府上只待了片刻,这大和尚便拉着仪琳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心中一惊,忙冲了过去… 不戒和尚看着一路尾随的令狐冲奔了过来,却也不甚在意,反而对着仪琳说道:“琳儿,你瞧,那个一路跟着咱们的傻小子奔过来了,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不然怎的这么紧张你…” “呀!你别胡说!!!”仪琳一阵羞恼,扭头一看,却真是令狐冲奔了过来,顿时心如鹿撞…路上令狐冲尾随着他们,不戒和尚早已告诉了她,她心中除了有些不知名的窃喜外,更多的是羞涩,不戒和尚说要等令狐冲一起走,她连忙摇头婉拒了,没想到这时,他竟然直接奔了过来…难道…难道…他真的… 想到这儿,脸上一阵羞红,忽地脑中定逸师太严厉的面庞闪现,猛地惊醒过来,连连默念佛号,求菩萨赎罪… 不戒和尚却不管仪琳心中的纠结,看着令狐冲走到近前,也不说话,只是冷冷打量着他,一副岳丈挑女婿的架势… 令狐冲被他看得一时摸不着头脑,心下里暗自纳闷道:“难道这和尚真是个骗子,想要骗子仪琳师妹,恼我出来坏了他的好事?”想到此处,却是把手放在了长剑把手上… “好你个小子!!!哪有这样的!!!看上我家琳儿,不是上来求亲,反而想要拔剑硬抢不成!?”不戒和尚看见令狐冲手放到了剑柄上,似是要拔剑,有些出乎意料,随之而来的却是暴怒,这小子,还想抢了我家琳儿不成!? “哎呀!你别胡说!!!”仪琳在一旁被说得羞恼不已,竟一个扭身跑开了… “诶!?琳儿,你别走啊!”不戒和尚顾不得收拾令狐冲了,连忙返身追了上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令狐冲被搞糊涂了,看着两人远去,也顾不得纳闷,忙迈步跟上… 不戒和尚功力深厚,脚程当然也不是仪琳这个娇小姑娘可比的,不过一段路,便追上了仪琳,用庞大的身形阻住了她去路。 “琳儿,你跑什么啊!?”不戒和尚有些想不通… “你跟令狐大哥胡说什么啊!!!”仪琳气恼不已… “胡说?我没胡说啊!!!”不戒和尚觉得很冤枉,他是很正经地在说好不好… “你还说!!!”说着便想绕过不戒和尚,却被他一把拉住。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你别跑了…”不戒和尚连连恳求道。 仪琳见她态度诚恳,兼职刚才只是一时羞恼,并不是真的想不理他了,当下便止住了身形,不再迈步… 这时,令狐冲也追了上来,瞧见两人又不走了,连忙走到近前,向着不戒大师道:“大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去刘师叔府上找定逸师太呢?” 不戒和尚一扭头,连连摆手:“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一说就错…一说就错…” 令狐冲傻眼了,这和尚打什么禅机呢… 却听仪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被不戒和尚给逗笑了…她只觉得今天好开心、好开心,从来没有过这么开心,有个人这么全心全意地关心她、爱护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定逸师太跟师姐们虽然也关心她,可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还有…还有… 她望向了令狐冲个,脸色有点羞红,令狐冲也没注意,只以为她是跑步跑的…只见仪琳对着令狐冲解释道:“师父还没到刘师伯府上,大师要带我出来找些好吃食…” 令狐冲恍然大悟,可也还是不能排除不戒和尚是骗子的可能性,当下里提议一起去,他以前来过衡山城,知道一家地方偏僻的菜馆,做的素菜堪称一绝。仪琳自无不允,不戒和尚只是点点头,也不说话。三人径直往菜馆而去…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九章 洗手前 在不戒和尚三人往菜馆而行时,恒山派一行却才刚刚进得衡阳城,由于仪琳丢失,定逸师太与众尼姑们在沿途的村落找了个落脚地后,便分成几队四散寻找,可打探了一夜,丁点消息也无,到得第二日,却是不得不启程赶路了,再迟就要误了刘正风洗手大会的时间。 一路上,恒山派众女尼皆是心事重重,进得衡阳城,也无心歇息,打算直往衡山城而去,尽快地找到衡山派这个地头蛇,让他们帮忙寻人,却也顾不得消息传出去影响仪琳声誉了,相比起来,还是人命要紧。定逸师太可是最宝贝这个弟子了… 正赶路间,忽地从旁传来一声呼喊:“前面可是恒山派当下?” 众人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老道士跟一青年男子正往这边行来,出声的正是那老道士。 定逸打眼一瞧,认出了来人身份,当即迎上前道:“衡山定逸在此,天松师兄有礼了!” 天松道人也忙拱手见礼:“原来是白云庵主在此,失敬失敬…”语气不由矮了几分,他虽然年龄比定逸大,可是武功地位比起定逸来,那就是大大不如… 当下里』5,两人一阵寒暄,天松蓦地出口问道:“师太可派了弟子先行来衡阳?” 定逸师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奇怪了,我与师侄在回雁楼里吃酒时,却是碰到位恒山派的小师傅…” 难道是……定逸师太连忙问道:“什么时候?那恒山弟子是何模样?” “就在今早……”天松道人当即把仪琳的样貌形容了一番… “师傅!!!是仪琳!!!”旁边的仪和惊喜出声… 定逸师太心中也微微一宽…可却听的天松道人道:“这位小师傅却也奇怪,跟华山派的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坐在一块儿,桌子上全是酒肉,不知是何故…”说着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神色,他当时坐的较远,却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田伯光!?可是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定逸师太一听大急,连忙追问。 “我是听那黄袍汉子这么说的,他跟令狐冲称兄道弟时,声音洪亮,我却是把称呼听清了,具体发生了何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天松道人也是有些茫然,他并不清楚其间的缘由,只是一个妙龄尼姑跟田伯光在一起,怎么说都不合适,这次瞧见了恒山派众人,心里只想着应该来告知一声,当然,师侄惨败田伯光刀下,自己被吓得不敢出手之事,肯定是不会说出来了… “好!多谢师兄告知…”定逸师太对着天松道人道了声谢,便一个扭头,招呼众弟子:“我们走,去回雁楼!!!” 天松道人一听,连忙叫住了急匆匆的定逸师太,道:“师太,他们已经不在回雁楼了,据说是要去衡山城,现在应该都到了…那个大和尚、仪琳小师傅一起去了,对了,还有令狐冲,令狐冲他也跟着一起走了…” 听完天松的话,定逸向他行了个佛礼,语气诚恳地道:“这次多谢师兄了!衡山定逸承情!”说完,告罪一声,便扭头领着众尼姑向衡山城行去… 众尼姑迈步疾行,没走几步,却忽然下起了暴雨,幸好出门时备了雨具,众人当下里便换上了油布雨衣,冒雨向衡山城奔去… 到得衡山城时已是下午,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定逸进城之后却不先去刘正风府上,而是派出了弟子打探华山派的落脚点… 衡山城本就不大,华山派众人也没有隐藏身份,因此,消息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于是,得到消息的恒山派一行人,急冲冲地向着打听到的地点奔去… 衡山城临街的一间茶馆中… 在此躲雨的华山众弟子,正吃着热混沌,侃着江湖八卦,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蓦地,耳边传来了一阵轻快地脚步声,接着,茶馆门口出现了一高大老尼姑的身影。 “令狐冲,出来!”一声大喝响起……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再细表,定逸寻令狐冲不到,却是押下了岳灵珊在身旁,接着,被闻声赶来的衡山派弟子,邀请前往刘正风府上,定逸师太自无不允,茶馆里的华山弟子也一起跟着去了。而这群人起身后,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吊在了他们后面,跟着一起混进了刘府,挑了个众人看不见的角落缩在了那儿… 而此时,令狐冲正与不戒和尚、仪琳二人,在那衡山城一角的小菜管理吃酒谈天,因为外面大雨连绵不绝,而三人皆未备雨具,也就不急着离开,在小菜馆里等待雨停了。令狐冲跟不戒和尚二人,一个能说会道,侃天侃地,一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兼之二人都好美酒没味,却是聊得极为投机,而仪琳在一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不戒和尚聊得开心,一时也忘了去找定逸师太证明身份的事情,而仪琳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也不提醒,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一边吃着素菜,一边听他二人谈天说地,心中只觉特别的安稳、宁静… 却说在衡山城外的破庙中,眼见得庙外雨一直不停,方正道也是心下无奈,只能等着,他自己自是不怕淋雨的,而且留守的这三名青城弟子,定然备有雨具。可是林震南夫妇二人被折磨得久了,体虚气弱,哪怕披上雨衣,也淋不得雨的,尤其是这种暴雨,被寒气侵体,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反正余沧海他们得等到金盆洗手完了才会回来,为求万全,还是等雨停了再出去为好… 林震南跟方正道叙旧一番后,体力有些不支,方正道忙让他躺着歇息,不再与他闲聊,自己也坐到一旁闭目休息起来…他今日里连用两次绝招,对精神的压力极大,他不会什么养神的法门,这精神的损失只能通过睡觉来恢复。生怕这两日要对阵青城、嵩山两派,抽不出时间来歇息,这会儿趁着有空,方正道便抓紧时间休息起来… 山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狂风刮过庙门,发出吱吱地声响,间或有雷声闪过,震耳欲聋,天地好像都战栗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打破庙里的宁静…… 现在…是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 ps:前面在回雁楼被方正道所斩的应该是罗人杰,已经改过来了…失误了,见谅、见谅… 第四十章 府中 衡山城,刘正风府上。 明日方才是金盆洗手的正日,不过刘正风身为衡山派掌门之下第一人,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前来道贺的江湖人士有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这些贺客从天南海北、远近不一的地方赶来,根本不可能刚好卡在正日堪堪到达,因此,自正日前三天开始,刘府内便大摆筵席,招待宾客,其中身份地位足够的,更是备有厢房落脚。也亏得刘正风经营有方,手中钱财颇丰,这么多人的耗费还付得起,若是换了掌门莫大先生,可就撑不起这么大场面了… 大厅之中,前来道贺的江湖豪客大概二百来人,皆在席间坐下,自有衡山弟子递来茶点招待,众人吃着茶点,聊天叙旧,好不热闹。这其中,华山派、青城派、恒山派、泰山派等大派弟子,皆是按门派各自聚在一起坐下,自己人之间相互聊天打屁,间或有其他门派熟识之人,偶尔也会过来寒暄一番… 就在这一副吵吵闹闹的场景中,有一个驼子一直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似是不想让别人注意他,整个人都躲在了阴影之中…这正是福威镖局的少当家,林平之林大少爷… 林平↗,之此时心中异常羞恼,他恨自己没本事,看着仇人在眼前,却只能再这儿干瞪眼,不仅如此,还要小心翼翼地躲着,生怕被发觉,被认出来,真是无比的憋屈…他不敢向着青城派众人直视过去,怕目光被发觉,只是暗地里偷偷瞄过去,耳朵尽量竖向那边,想要在这吵吵闹闹的环境中,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看看能不能得到父母的消息……当然,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没有顺风耳,甚至连内功都不会,离这么远,那是什么都听不到…… 他心下无奈,却也只能放弃,总不能坐到他们近前去吧?那是找死,他还要留得有用身,想方救父母呢,可不能再把自己陷进去… 坐在那儿默默听着周围江湖汉子的聊天吹牛,百无聊赖之下,他有些打瞌睡了…朦朦胧胧中,忽然听地“咚咚咚”的震动声响起,惊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心下疑惑,打眼瞧去,只见一身高九尺的大胖和尚,火急火燎地奔进了大厅之中,这震动声便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这和尚,块头真大啊……林平之有些感叹,这么大块头还这么莽撞,平时肯定没少撞人… 却见大和尚奔过之后,一个小尼姑也进了大厅之中,他后面跟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衣服上有道道血印,似是受了伤… 这两人方一进来,就听得大厅内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喊声。 “大师兄!!!”“师妹!!!” 声音是从两群人那儿传来的,林平之顺着声音寻去,其中一处正是华山弟子所在,另一处就是那群尼姑了。 这一定就是华山派的大师兄令狐冲跟那个走丢的仪琳了,林平之恍然大悟,他方才在茶馆里,自也是清楚定逸师太寻华山派晦气的缘由,此时一见这两人,就猜出了他们身份…可是,这令狐冲不是个老头啊…他不由瞅了几眼劳德诺,这二师兄都这么老了,大师兄却还是个小年轻,这华山派还真是奇怪… 想起这么个老头子,要对着个能当他儿子的人师兄长师兄短的,林平之心下暗笑… 这时,仪琳跟众位师姐寒暄过后,告罪了一声,往后厅方向去了,而令狐冲却是大马金刀地座到了华山弟子中间,不一会儿,哄笑声便从他们之中响起,显然是令狐冲又逗乐子了…这个华山派的令狐冲,还真是个妙人…林平之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人人脸上洋溢着似是幸福的容光,心下不由有些羡慕… “而且,那个叫灵珊的姑娘,原来长得不丑啊…”他这会儿却是看清了岳灵珊的真容,毕竟是跟他有过交集,便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发现那用来伪装的面具已经摘了,露出一张秀丽绝伦的面庞来… 挺漂亮的…他心下暗赞一声,忽地想起来这么直勾勾打量人家姑娘特别失礼,忙扭头收回了目光。 “躲在暗处,却是有些松懈大意,自以为别人看不见,就有些得意忘形…”他心下有些自责,若是引起注意就不好了,毕竟岳灵珊是见过他的,而失礼的行为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 正在暗暗告诫自己时,忽听地从后厅传来了大笑声,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喜悦,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琳儿,我没骗你吧!!!”然后,隐约有道女声传来,不过听不清说了什么,就听得那道洪亮的声音再次大笑出声… 不一会儿,那胖大和尚就从大厅与后厅连接的内室处走了出来,手中还抓着一个人的衣袖,待得那道身形显出来,林平之发现,正是刚才后来的那个小尼姑。待二人走到大厅中,众人皆是朝着这怪异的一对望去,和尚拉着尼姑,这是怎么回事儿?一时之间,大厅内有些安静下来… 仪琳看着大厅内的客人都望着自己,也是紧张不已,忙不迭地躲到了不戒和尚身后,众人瞧见他往大和尚身后躲,不由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一边说,一边还朝这边指指点点的,不时还有怪异的笑声传来,显然不是什么好坏… 不戒和尚看这大厅里众人行为怪异,让跟在后面的仪琳有些紧张,当下里一个大喝,朝着人群喊道:“你们作甚!?没见过和尚带闺女!?有什么好瞧!!!”这一喝却是用上了内力,他为人憨直,正是适合修习内功的好性子,一身内功练得深厚精纯无比,这一出声,震得厅内众人耳边隆隆作响,功力低得都有些坐不稳了。厅内众宾客心中一阵骇然,纷纷不敢再作声… 林平之功力低微,被这声音一震,立马便头晕目眩,不能自止,他心下里震惊无比,犹如被台风刮过一般:“原来,武功…竟可以高到这个地步…我以前真是坐井观天……真是坐井观天……” 看得众人不再作声,不戒和尚冷哼一声,找到了个空桌子,抬脚奔过去,用衣袖在位子上扫了扫,扭头招呼身后的仪琳入座,声音说不出的轻柔,见得仪琳就位后,他方才在她对面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不提二人坐下来交流父女感情,大厅内的众宾客们从刚才的震动中缓过来后,见得不戒和尚只顾与对面的小尼姑闲聊,似是没有禁止他们说话的意图,当下里也不敢再往不戒和尚那边瞧去,自顾自地又闲聊开来,一时之间,大厅内又恢复了热闹… “这个大和尚好厉害啊……”华山派的席位上,众弟子也从刚才的震撼中回神了,岳灵珊忍不住发出感慨,“不过…”她话锋一转,“要是爹爹在这儿,定然不会让大和尚这么嚣张!!!爹爹一定比他厉害的!!!”她却是有些气恼大和尚用内力震慑自己… “不对不对~小师妹,你这可说错了,师父是君子剑,怎会跟这大和尚一般见识呢。他在这儿,大和尚还是会这么嚣张的~~”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跟岳灵珊唱起了反调。 “好你个六猴儿,你敢背后说我爹坏话,我回去定要告诉他!!!”岳灵珊笑骂道。 “我可不敢说师父坏话,我说的是大实话~~师父听了,定会笑着赞我几句,说我最懂他了!”陆大有一边说着,一般学着岳不群平时的样子,夸起自己来。这六猴儿平时古灵精怪,没个正形,学起岳不群来,竟学得有七八分像,当下里惹得华山派众人忍俊不禁,岳灵珊跳脚不已,连连向令狐冲告状,说六猴儿欺负他。 众人打打闹闹的声音传到了仪琳耳中,听得岳灵珊向令狐冲连连撒娇,令狐冲也是护着小师妹,柔声安抚,她心中有些说不清的酸楚…令狐大哥…他、他见着了小师妹,就完全把我扔到一旁了……想着想着,心中不由有些凄苦… “琳儿!琳儿!”却说不戒和尚见仪琳跟他聊着聊着便走神了,不由唤起她来… “啊…”仪琳被呼唤声惊醒,心中一阵羞惭,“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胡思乱想…爹、爹爹对我这么好,我还不知足,仪琳啊仪琳,你还想要怎样?”…当下里连念佛号,收敛心思… “你怎么了?琳儿,有什么心事,你跟爹爹说…”不戒和尚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忙出声询问。 “没事的…爹爹…我、我就是有些累了…”仪琳不愿把刚才的羞人心思说出来… “累了?那咱们走,寻个客栈歇息歇息!”当即便要起身… “不用不用…师姐们都在这儿呢…我、我们坐在这儿歇息歇息便行…”仪琳有些不愿离开,到底是因为师姐们都在这儿呢,还是些别的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并不想离开这儿… “好、好,你趴桌子上休息,爹不说话了,爹在这儿看着…”不戒和尚连连应声,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在这吵闹的环境中,仪琳上身前伏,闭起眼睛趴在桌上,静静听着旁边传来的华山派众人的打闹声,心中百味陈杂…听着听着,便有些难受,觉得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就泛起了迷糊… 迷迷糊糊间,忽听得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她一下便清醒过来,接着,周围的阵阵喧闹声、嘈杂声入耳,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心下无奈,“这个人真是无聊,走路偏要比别人重,搅人清梦…”正要起身,忽地,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跟她爹似的,震得人耳朵发疼… “让余沧海给我出来!!!” 这道声音,好熟悉啊…仪琳扭头望了过去… ……………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一章 定计 来人正是方正道。 林震南夫妇已被他在城中找了家客栈安置妥当,之后,他在群玉院找到了正在作乐的田伯光,不顾田伯光的连声大骂,揪着他出了院子… 待走到一偏僻处,田伯光还是满脸不爽,做那事的时候被直接打断拉了出来,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方正道挺理解他的心情,不过却顾不得他得心情了,等他玩完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自己可等不起… “田兄,我刚才恰巧碰到了不戒大师…”方正道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啊!?糟糕!!!那大和尚问起我没?他可说什么了?”田伯光一听不戒和尚这四个字,心下一惊,也顾不得不爽了,连忙追问。 方正道缓缓出声道:“不戒和尚一见面就问起田兄来。我说田兄去了群玉院…” “什么!?”田伯光一个跳脚,蹦起三尺来搞,气急败坏地道:“好你个方正道!你可害惨我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明明…”他本想说明明是你准我来的,可一想就算方正道准他来,也是他自己要求的啊,这话也就n♀不出口了,只是在那儿连连跺脚,嘴里直念叨:“这下惨了、这下惨了,方兄弟,这次你可害惨我了!这大和尚本就不想饶我,没按他的吩咐办,这下可惨了…”田伯光一脸的惨然… 见田伯光着急上火的摸样,方正道心中暗笑,也不再逗他,继续道:“田兄放心,我还跟不戒大师说了,是我要田兄去群玉院帮我办件事的,非是田兄自己要去…” “就算这样,还是违了他的吩咐,要是…要是…”田伯光生怕不戒和尚借着此事发难,不给他解药,想着要全身溃烂三年而死,他心中就一阵发麻…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心里担心什么的方正道,接着道:“不戒大师已经答应了我,不再追究此事,不过,他要你帮一个忙…” 听见不戒和尚不再追究,田伯光心里松了一口气,连连道:“方兄弟,你真是说话大喘气啊,吓了我一跳…快说,要我帮什么忙?”经过这么一吓唬,刚才的那点不爽早就抛到了挠后,比起小命来,什么都是浮云啊… 见田伯光上了钩,方正道继续说道:“不戒大师去了刘正风府上,这个田兄你是知道的吧?”田伯光点头称是… “说来也是凑巧,他在刘府的周围,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也是他功力深厚,躲在一旁,把这些人的小声谈论全都听了个清楚,你待这些人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田伯光好奇地问道。 “抓刘府家眷,杀刘正风!!!”方正道忽地压低了声音,语气阴森可怖,听得人心中一颤。 “什么!?”田伯光心中大骇,杀刘正风!?这…这…他被这突如起来的消息震惊了,一时无言,半晌,方才涩声道:“可是日月神教的人?” “田兄确是跟我想的一样…”方正道微微笑出了声,蓦地,话锋一转,“不过,咱们都猜错了…不是日月神教,是嵩山派!”说到嵩山派的时候,方正道故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嵩山派!?怎、怎么可能!?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田伯光被这接连而来的重磅消息轰得头昏脑涨,一时转不过弯来… 方正道笑道:“田兄,你也是老江湖了,这话也信?他们说同气连枝,就能同气连枝?少林寺里都还有派系争斗呢,更何况这分处五地的五个门派。” “说得也对…”田伯光回过神来,突地问道:“可这跟大和尚又有何关系?” 方正道微微一笑,道:“田兄,莫急,你且听我继续说。这两个嵩山派的弟子也是大意,自以为地处偏僻,声音小,没人听得见,就在那儿闲聊。其中一人突然问了句,‘要是别的门派出手相帮怎么办?’另一个弟子大大咧咧地道,‘放心吧,这些个江湖人士,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德性,不会相帮的。让他们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这种事他们哪会做,只会想着别冻着自己…’前者又道,‘可我听说恒山派的定逸师太急公好义,为人耿直,说不得我们掳了刘府家小,她会出手的。’后者却嘿嘿笑道,“这恒山派不出手则罢了,要是出手,这刘府便是他们的葬身地,掌门师伯安排这么多高手来衡山,那可不是用来看的。这恒山三定本就是掌门并派的心腹之患,这次要能借着这次包庇魔教妖人的借口除掉一支,几位师叔师伯都是求之不得的…”这俩人说到这儿,不戒大师便坐不住了,因为仪琳小师傅便是恒山派的啊…这嵩山派实力极为强横,十三太保各个都是与田兄实力相当甚至超出甚多的好手,这次据说来了四五个,不戒大师本不愿招惹的,可仪琳小师傅却是不愿离开,不戒大师也不好把真实情况告知,要知道真相,仪琳小师傅更不会走了。于是,不戒大师想要出城寻帮手,他第一个便想到了我,而恰好,他刚出了城,便碰到我了…”说到此处,方正道却蓦地打住,露出一脸灿烂地笑容,对着田伯光道:“田兄,你明白了么?” 田伯光也不是蠢人,听得他这么说,当即面露凝重道:“这么说?大和尚是让我帮他对付嵩山派了?” “田兄聪明~”方正道点头承认。 “可是,这嵩山派实力太强了,我这么助他,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现在就抹脖子了…”田伯光有些迟疑… “田兄,你放心,我也答应了大师助拳…集咱们三人之力,定能护得恒山派周全,何况,还有衡山派,他们不会束手就擒的,再加上定逸师太,嵩山派绝不会把十三太保都派来,我们还是能斗上一斗的…”方正道出言让田伯光宽心。 “这次要恶了嵩山派,以后…”还没待田伯光说出下面的话,方正道就哈哈大笑出声:“田兄,你难道忘了,你就算不恶了嵩山派,他们有了你的消息照样会出手追杀的。” 田伯光闻言面上微赫,也对…自己还怕别人追杀么…更何况,这次要是不帮忙,也不用人追杀了,还是自己早点抹脖子来得好,不然便要受那全身逐渐腐烂之苦,真是生不如死… 当下里便与方正道约定好,明日清早混入刘正风府上,躲在暗处,待得方正道与嵩山派众人相斗时出手相帮,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与田伯光商议好后,方正道也不做停留,当即背着麻袋出了群玉院,向着刘正风府行去。 在招惹嵩山派之前,有些帐,要先跟青城派算算… 随着络绎而来的贺客进了刘正风府,他澄心静气,暗暗积累气势,脚步不由得沉重起来,一步一脚印地进了大厅。一入大厅,眼睛四下里一打量,便瞧见了落座的青城派众人,当即,手上一使劲,背着的麻袋呼啸着砸了过去,接着,一声大喝: “让余沧海给我出来!!!” 声音滚滚,惊动了正聊得开心的青城派众人,待他们转过头来,一个大袋子正正砸在席间,两个弟子被砸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青城派弟子大怒,纷纷起身,抽出兵刃来,对着方正道怒目而视。 “阁下找我们掌门有何事?”一小头小脑的弟子站了出来,他并未带着兵刃,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一副狗头军师的做派… “要他的命!!!”方正道冷冷出声,青城派众人大哗,纷纷怒骂出声,有几个性子烈的弟子已经抢上前去,周围的宾客也都惊讶不已,议论纷纷… 恒山派的席位上,众尼姑们也是叽叽喳喳吵了开来… “啊?他、他真的来了呢…” “师、师姐,厉鬼寻仇,不都是晚上才能出来么,他、他怎么现在就来了…” “别胡说,什么厉鬼不厉鬼的!!!” “可他那么快,根本不像人…而且、而且福威镖局都被灭门了,他、他肯定不是人……” “你瞧!有影子呢!他是人……不是什么厉鬼……” “哦……那有没有可能,是他怨气太重,积聚起来,便能形成影子了呢?云积得厚了就有影子呢…师姐,你说是不是…师姐?” “………” 而另一边上,华山派众人的席位上… “这便是我方才说得福威镖局的方少侠了…”令狐冲对着方正道的身形努了努嘴… “大师哥,他长得好、好魁梧,看着就挺厉害…”岳灵珊看着方正道那颇具震撼力的身形,对令狐冲方才说的,方正道武功怕是跟五岳剑派众掌门差不多的话,却是有些信了… “大师哥,这下青城派有麻烦了…让这群龟儿子嚣张~~”旁边的陆大有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令狐冲闻言也是心下暗自快意,他不爽青城派很久了… 正在这时,忽听地青城派席上传来惊呼… “是罗师兄!!!” “侯师兄,快看,是王师弟!!!” “这…这是…贾师弟…” ……接二连三的惊呼响起,青城派的众人无意间碰开了麻袋,袋中的尸体与头颅滚落出来,待看清了头颅的摸样,众青城弟子皆是惊慌失措,有胆大的上前把麻袋倒提起来,里面的东西皆倒在了地上… 这下,青城派炸开了锅,有人当即奔向后厅去跟余沧海禀报,大厅里的众江湖人士也都哄然大哗,这些尸体皆是被斩首,来人跟青城派怕是有大仇啊… 仪琳正在扭头观望,便瞧见了这一溜的无头尸体,当即有些恶心,回头不敢再望,心下里对方正道生起了些许恐惧,方大哥,方大哥他好生残忍… 不戒和尚此时却没注意女儿的不忍心,他的吸引力皆被场中的大戏吸引住了,他知晓青城派跟方正道的恩怨,当下里在心中连连赞叹方正道的刀法犀利,瞧那头颅,皆是伤口顺滑,一刀毙命,刀是极快的… 而坐在角落的林平之,望着惊慌失措的青城派众人,望着那滚落在地的贾仁达的头颅,心中一阵畅快,苍天有眼!!恶有恶报!!!苍天有眼啊!!!他不由地对那魁梧的身形生起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心下里激动地想着:“这位大侠要是斩了余沧海,帮我报了血海深仇,我林平之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他!!!” 却说那两名青城弟子抢到方正道近前,眼前一花,持剑的两只手便离身而去,当即惨叫着滚倒在地,方正道没有杀掉这两人,他要等着自己报出名号来,再下杀手,他要让这些青城弟子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死的… 而砍刀两名青城弟子后,青城派众人发现了麻袋里的物事,其中一名弟子当即站了出来,朝着方正道厉喝出声:“阁下到底什么来路!?报上名来!!!” 方正道冷冷一笑,朗声答道: “福威镖局,方正道!!!” 众人大哗,大厅里一下子犹如沸腾的油锅…而坐在角落里的林平之,却是心中一震,惊立而起,他脑中一片空白,直看着那道魁梧的身形,愣愣出神,一道声音在心中反复回旋着: “是方哥!!!是方哥!!!他…他没死…他没死…” .........求收藏、求推荐,话说,收藏还不到一千啊,希望大家支持.......... 第四十二章 初战青城 方正道报出名号后,也不再多言,一个箭步蹿出,方才站出来的小头小脑的青城弟子急往后退,可是,迟了… “方师弟!!!”“方师兄!!!”身后传来了众青城弟子的惊呼声,方人智一边后退,一边朝方正道望去,却见那魁梧的身形已抢至自己身前。 “好快……”他心下一惊,幸好,已经跟他拉开了距离,可是……继续后移的方人智觉得身子说不出的轻快,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要朝身下看去。 “怎么回事!!!头怎么低不下来…”方人智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意识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他的头颅借着惯性直直地砸入了青城弟子之中,引起了一阵恐慌,没了头颅的身子直挺挺地摔到地上,手中的扇子在地上一磕,滚出去老远… 大厅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过由于皆是江湖人士,刀光剑影已是见怪不怪,并未像普通百姓那样四散逃开,而是自发地留出了一片场地,与青城派保持距离,生怕被殃及… 斩了方人智后,方正道不作停留,再次蹿出,刀势若惊雷,便要再斩一人于刀下。4≧,正在这时,他心中忽然一阵战栗,浑身寒毛炸起… “不好!有危险!”方正道当机立断,收刀缩身,就地一个滚动,避了开来。接着,还未起身,便就地出刀,向着身后削去,逼退了乘势追近的人影… 刚松了一口气,身前便有几道寒光袭来,却是众青城弟子乘机攻上,方正道顺手挥刀格开,左手一撑地,向后再退,这个档口,方才被逼退的身影再次攻上,一时之间,方正道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这小矮子好不要脸!!!竟然偷袭!!!”坐在一旁的不戒和尚看见方正道遇险,一拍桌子,心中怒骂,明着不动声色,一根筷子却是暗地里从他桌底射了出去,直直飞向场中… 余沧海正要抢身攻上,痛下杀手,忽地,一道寒光飞来,气势惊人,直直奔向他头上要害,他心中一惊,忙抽身返退,躲开了袭来的物什… 方正道习练地躺刀法出身,躺着也能使力出刀,若是余沧海攻了上来,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不过不戒和尚却是不知,因为方正道救过仪琳,投桃报李之下,暗中出手了… 乘着偷袭之人退开,方正道全力出刀,削向袭来的寒光,只听连声惨叫,几把剑滚落在地,方正道顺势一个挺身,站了起来,持刀在身前,遥遥打量着来袭之人。 来人是个小矮子,一身道袍,站在那儿,也是有股子渊渟岳峙的宗师风度,不过此时正恶狠狠地盯着方正道,一脸的恼怒,破坏了原本的高人风范… “他应该就是余沧海了,果然狠辣…”方正道望着那矮小的身影,心中思索。 “你是林震南什么人?”余沧海方才被暗器逼退,看着深深陷入墙壁内的一截竹筷,心中惊疑不定,如此高手竟躲在暗处下手…一时之间却是不敢上前,只是出声喝问。 “福威镖局趟子手,方正道。”方正道冷冷出声。 围观的众江湖人士,一听方正道武功这么高,竟然只是个趟子手,不由纷纷议论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内又是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趟子手?”余沧海一听这话,当即大笑出声,“福威镖局的趟子手?阁下这般功夫,当总镖头都绰绰有余了!”说着,却是语气转冷,恨声道:“福威镖局不可能有如此高手。阁下如此辣手,斩杀我青城弟子。行事狠辣,毫无仁心。什么福威镖局!?我怕是日月魔教吧!?” 余沧海这话却是用上了内力,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越想越是可能,大厅里一时宁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刘正风乃正道高手,前来道贺的也皆是正道江湖人士,与魔教敌对多年,其中好多人士都与魔教有着血海深仇,余沧海寥寥几句话,便让方正道陷入了不利境地… 方正道心下微惊,他根本没想到,余沧海会诬他为日月神教之人,看着神情凝重的江湖人士,他心思急转,蓦地哈哈大笑出声:“真是笑话,余沧海!!!你身为一派宗师,灭人满门,夺人家产,心狠手辣,丧尽天良!要说魔教妖人,你不觉得你更像么!?” “好像真的啊…余掌门不会是暗中投了魔教吧!?”蓦地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在这一片宁静的大厅中显得甚是清楚。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身着绿衫的女童掩着嘴,一脸的惊慌,似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女童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众人也不疑她作假,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方正道用眼角的余光扫去,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曲非烟,心下里纳闷,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这丫头不是看我不对付么,怎会出声帮我? 不过现下里也没空多想,借着曲非烟的话头,他当即厉声道:“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余沧海,我看你是自己心中有鬼!!!见了谁都想诬为魔教妖人!!!” “小…小孩子…”刚出言帮了方正道一马的曲非烟闻言脸上一僵,暗自跳脚,“竟然说我是小孩子!!!哼!!傻大个!!!再也不帮你了!!!竟然说我是小孩子!!!” 余沧海闻言也是脸色铁青,他冷哼一声,道:“小孩子知道什么!!!” “又是小孩子…你个小矮子,都还没我高呢,也好意思说我小…”又听见被称为小孩子,曲非烟暗暗腹诽不已… 却听余沧海话锋一转:“现如今是阁下狠下辣手,杀我青城弟子,像极了魔教中人,在座各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福威镖局覆灭之时,你不站出来,现下却出来找我青城派麻烦,你当在座之人都没脑子不成!!!说你不是魔教妖人,哪个信!?”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气势大涨,一副将要除魔卫道的模样。 众人被他气势所慑,不由有些动摇,看着方正道也是越看越像魔教妖人… “他不是魔教妖人,贫尼能够作证。”蓦地一道粗豪的女声响起,众人抬头望去,一群人从大厅与后厅连接的过道内现出身形来,当先一人,是个红脸道人,正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而紧接着的便是一胖胖的穿着酱紫色员外服的身形,正是此间的正主,刘正风。在他身后的,是一身材高大的老尼姑,声音正是从她那儿传出的。 “哦?师太,你认识他?”余沧海扭头问道。 定逸师太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谈不上认识,仅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救过敝派一名弟子,当是侠义道之人,而非魔教妖人,这点贫尼还是能作证的。” 余沧海却是冷笑着摇头道:“说不定便是魔教妖人故意设的圈套,装成正道之人,只为了现下师太现身给他作证,师太你可不要着了道。” 定逸师太闻言怒声道:“余掌门,贫尼行走江湖的日子不比你短,是非还是分的清的!我说他不是魔教妖人,他便不是!哪个有意见!?”说着扫过在座的江湖人士,在座之人都知道她的火爆性子,皆都避了开来,不敢与她对视。 余沧海闻言也是大怒,顾不得恶了定逸师太了,怒声道:“你好霸道!!!” 定逸师太冷哼一声:“恒山定逸霸道几十年了,你今日才知道?” “二位、二位!是我招待不周!莫伤了和气!莫伤了和气!”在一旁的刘正风听见火药味越来越浓,当即出来打圆场。 “刘师弟,你却是好笑,我自跟他不对付,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定逸师太嘴上说着,却也给了刘正风面子,不再理会余沧海。而余沧海也不愿招惹恒山派,当下里也是暗暗咽下这口气。 却听得刘正风又对着方正道道:“这位小友,我不清楚你跟青城派有何过节。不过,今日是鄙人金盆洗手的大好日子,还望阁下赏个脸,有什么恩怨,在此先放下,出了衡山再说,你看可好?”说着连连作揖,礼数上做得十足。 伸手不打笑脸人,方正道也是恭恭敬敬地道:“我对刘前辈并无恶意,也非故意要搅了刘前辈的洗手大会,不过,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这个可不是说搁下,便能搁下的!!!还望刘前辈海涵!!!” “你真是福威镖局之人?”刘正风看他不像作假,也是有些疑惑了,他本是不太相信方正道是福威镖局之人的,因为若是福威镖局有这等高手,哪里会被青城派灭门了,可这会儿听这青年言之凿凿,却又有些拿不准。 “正是!!!”方正道斩钉截铁的应声。 “真是笑话!你说你是福威镖局之人便是了?又有何证据?”余沧海在一旁嘲笑,方才偷袭之人功力深厚,他不愿在这人员密集的大厅内跟方正道相斗,怕遭了暗算,因此在煽动大厅众人无果后,便打算先压下此事,出了刘府再做计较。 “他是我们福威镖局的人!!!”正在这时,一声高喊从席间传出,只见一样貌丑陋的驼子越过众人朝这边奔来。 “哦?你是何人?”刘正风望着突然冒出的身影,稍微有些意外,自己这洗手大会还真是意外频发,先是恒山弟子失踪,接着又是青城派被人寻仇,现在这貌似福威镖局的苦主也来了,真可谓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在下林平之…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正是家父…”林平之边说边去掉了脸上的伪装,一张俊秀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他确实是林震南儿子!!我见过他!!!”席间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是一从福州来的武林老前辈,虽然武功并不高,可人品德性在江湖中颇有口碑,听他这么说,众人心下都是信了… ............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三章 邀战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林平之奔至了场中,不待刘正风继续发问,他一个熊抱,紧紧地抱住了方正道,激动地道:“方哥!!!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平之…是我…你方哥我没死…”方正道心中愧疚,涩声应道。 近距离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林平之当即泪如雨下,心中一阵酸楚,这阵子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尽皆泛起,哽咽地道:“方哥…福威镖局…福威镖局…全完了!!!崔镖头、季镖头、郑镖头、陈七、白二……全死了…他们全死了…爹娘也被这些青城派的恶人抓走了…方哥,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他这月余来一路风餐露宿,遭人白眼,本以为无依无靠,就剩自己一人,要强撑着自己坚强起来。没想到还能碰到方正道,尤其是方正道表现出来的武功还是如此高超,他心中有若找到了主心骨,强打着的气立马泄了,以前强抑住的悲痛却是再也止不住… “平之,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方正道说话的时候,冷冷地盯着余沧海,看得余沧海面色一黑,沉了下来,心中暗暗发狠。n, 不待余沧海发作,方正道蓦地低头,压低了声音对着林平之耳语道:“总镖头夫妇我已经救了下来,安置妥当,你不要担心…” 一股巨大的惊喜之情涌来,瞬间淹没了林平之,他激动不已,刚要出声,就见方正道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接着拍了拍他脊背,出声道:“你先在一旁坐下,看方哥我斩了这小矮子!!!”他说这话时故意放高了声音,听得余沧海脸上青筋暴露,怒喝出声:“你个龟儿子好大的口气!!!”众青城弟子也是群情激奋,怒骂出声… 方正道却不搭理他们,扭头看着林平之在一旁坐下后,眼神朝着不戒和尚微微示意,让他帮忙照看好林平之,不戒和尚虽然性子直,却不是傻子,当即暗暗示意自己明了… 这一切皆在方正道扭头的瞬间完成,并无人察觉…做完这一切,方正道向着刘正风一个拱手,道:“刘前辈,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还请前辈行个方便,让我手刃此贼!!!” 刘正风沉吟半晌,出声道:“报仇雪恨,自无不妥之处。不过近来是老夫金盆洗手的日子,在府上妄动刀兵有些不吉,可否给老夫个面子,过了明日,再做计较?”刘正风却有些不愿在金盆洗手的日子上起争杀… 方正道闻言微笑出声:“既然刘前辈这么说了,那么…”他忽地转头,对着余沧海大喝道:“鼠辈,可敢出府一战!?” “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余沧海瞬间大怒,他方才暗中窥视,只觉方正道虽然武功高超,比起他来还是差了半筹,只是出招诡异,速度极快,只要小心提防,却也不至于怕了他,而且方正道年纪轻轻,内力定然不够深厚,到了外面只要发挥自己擅长游走、气脉悠长的优势,斩他于剑下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自己方才不愿发难,是怕躲在暗中的高手偷袭,这到了外面开阔之地,却是不会有被偷袭之虞了,这么略微一思索,便一拍腰间,抽出长剑在手,向着方正道冷声道:“既然你个龟儿子求死,我便成全你!!!”说着,一展身法,化作一道青影,奔出了大厅。方正道当即紧缀而上,虽不及余沧海飘逸,却也速度极快,使人看不清身形,眼力好的甚至发现,他貌似比余沧海还快上那么一点点… 大厅内众人也都鱼贯而出,向着两人追去,余沧海这一级的高手之间,生死相斗可是不常见,当然不能错过… 刘正风、天门道人、定逸师太、闻先生、何三七等方才坐于刘府内堂花厅内的二十位高手,也随众人出了大厅,这一级别的比斗,他们当然也是不想错过… 而大厅内,林平之方要随人群挤出大厅,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怪笑:“小兔爷,我们又见面了!”林平之闻声回头,只见青城派众弟子一溜儿排开得站在他身后,出声的正是跟方人智、贾仁达等一起捉了他们一家的于人豪… “你…你们别嚣张!!!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方哥不会放过你们的!!!”林平之怒喝出声,心下却是一惊,真是大意了,露了身份,也不说早早跑掉,现下被这些青城弟子抓住,待会儿要是用来威胁方哥,可如何是好!? “呦!方哥哥、方哥哥的叫得可真亲啊!!!兔儿爷~你方哥哥现在可不在这儿~~”又一名青城弟子出言调笑,声音里充满了猥亵… “你…你…”林平之脸胀得通红,“方哥是我兄弟,你们别瞎说!!!” “哎呦呦~脸都羞红了,定是咱们说准了,你看,一提起方哥哥,这兔儿爷脸都红了…”又一名青城弟子出声,引起了一阵哄笑… 正在这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地从一旁传来:“小兔崽子们,都给爷爷让开!!!”接着,一名青城弟子只觉一股劲风逼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直飞出去,跟后面的青城弟子撞做一团… 一时之间,惨叫声连连。由于离得较远,青城派大师兄洪仁英却是恰好躲过一劫,此时见来人武功高强,己方非是对手,当即上前恭敬道:“敢问尊下身份?我们青城派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心中连连叫苦,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麻烦一波接一波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见那来人哈哈大笑,声音有如夜枭,说不出的难听:“你们没有得罪我!不过,我跟林震南有旧交,却是不能让他儿子受欺负了!你们滚吧!我也不欺负小辈…” “这……”洪仁英一时迟疑,却见来人似是有些不耐,脸色倏地变了,说不出的阴沉可怖…他心中警兆大起,当即连连拱手:“既然前辈出面了,晚辈自当遵从,还请前辈报上名号,我们好跟师父有个交代!” 来人冷哼了一声,道:“你可记好了,驼子我叫木高峰,塞北明驼说得就是爷爷我了!!!”说着一挥手,大喝道:“知道爷爷名号了,还不快滚!!!”高声之下,嗓音却是有些尖锐,说不出的难听… 青城派众人忙扶起来在地上躺着的弟子,落荒而逃… 林平之望着救了自己的高手,心中却是有些害怕,只因来人却是个驼子,跟现在自己的打扮一样,不光如此,这木高峰脸上长满了白癍,而且夹杂着一块块的黑癍,极为的丑陋古怪。 不过林平之心知不能以貌取人,何况来人刚救了他,并且跟他父亲有旧,当是长辈。登时便一拱手,恭敬地道:“谢世伯援手。” “我跟你父亲是老交情了,这次我在西域听闻他遇难,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来迟了…”说着眼眶泛红,一副动情的模样… “我爹…我爹他还没死…”林平之见他为父亲神伤,忙出言安慰,把方才刚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他在哪儿?”木高峰闻言大喜,一个箭步蹿至林平之近前,抓住了他肩头,急声问道。 他一时急切,却是用力过猛,把林平之肩头捏得生痛,不由痛呼出声,他忙松了开来,连连道歉:“世侄,我也是一时情急,对不住,对不住…” “无妨,世伯也是关心家父,人之常情…”林平之表示理解… 见林平之不疑有他,木高峰便接着问道:“那林兄现下在何处?” 林平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是方兄弟救下来的,至于在何处便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木高峰眼神微凝。 “真的不知……”林平之却是有些起疑了,这木世伯怎得这般紧张父亲下落,而且听着语气有些不善,不像是跟父亲有旧的模样,倒像是想逼问出父亲下落,当下里暗暗提放起来… “那好…你先跟我走吧,你父亲现在不在身边,就由驼子来护你周全…”木高峰看他不像作假,当即一转话头,便要拉着他出门。 “去哪儿?我还要在这儿等方哥…”林平之却是不愿跟着这驼子走,连连挣脱,可被他大手一抓,犹如铁箍住一般,根本挣不开分豪… “当然是去福州了,你家的产业还在那儿,我要护着你把家业接过来!”木高峰随便编了个理由,他当然不愿在这儿等方正道回来,那个方正道的功夫,他看着也有些发怵,等他回来了,哪还能套出辟邪剑谱的下落。虽说不知道林正南在何处,可抓个小的也一样,剑谱这么宝贵的东西,这林家一脉单传,身为林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顾林平之连连挣扎,拉着林平之便要出门,忽地背后劲风袭来,木高峰心中警兆大起,一把松开了林平之,身子向旁边连闪,躲了开去,扭头刚要喝骂出声,一只大手携着凛冽的气劲已攻至他面门,他匆忙出掌相迎,两掌相碰,发出嘭地一声巨响,木高峰连退了七八步,背后靠上了墙根方止… 他心下大骇,来人好强的功力,当下里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有东西堵在了喉咙口,想要喷射而出。木高峰心知不好,吐出来全身便软了,登时运劲憋住,望向来人,只见一个两米来高的胖大和尚正飞身攻上,好似并不打算放过他… 这和尚什么来路…他心下疑惑,手上却并不慢,一个缩身,一滩液体从背上喷出,大和尚当即闪身避开,乘着这个当口,他运起轻身功法,一个闪身,逃之夭夭… 不戒和尚躲开了不明液体后,回身一望,木高峰却已不见踪影。站定了身子的不戒和尚不由连连跺脚,方才还真被这奸诈小人给骗过了,以为他跟林震南有旧,看着他赶跑了青城派众人,也就没有出手,虽说不戒和尚也听过木高峰的名号,知道他为人卑鄙下流,心狠手辣…可这并不能否定木高峰跟林震南之间有交情,他也是被木高峰的表演骗过了,直到他强拉林平之出门,方发觉不对,这才急忙出手,没想到这木高峰果然阴险,手段十足,被他靠着暗器脱了身…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各种支持……………………. 第四十四章 战 暗自跺脚的不戒和尚却也没有办法,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木高峰便没了踪影,让他追之不及… “这次恶了这阴险小人,以后碰面便要下杀手,不能给他留丁点机会…”望着溅到地上腐蚀出一大块来的不明液体,不戒和尚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木高峰扬名塞外多年,虽然武功不如自己,可这手段毒辣,狡诈多端,今日方是有所领教,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方才差点被拐走的林平之在一旁连连道谢不已,在木高峰强拉着他要出府的时候,他便惊醒怕是被骗了,眼前的驼子定然不是什么父亲的好友,而且父亲以前根本没提起过有这么个朋友,若是真有个武功这么高强的朋友,像父亲那样好面子,以朋友遍天下为荣的人,怎么可能丝毫不提起呢?幸好福星高照,另有高手相助,林平之心中感激不已,只觉得这世上,好人也是不少的… “什么谢不谢的!要不是欠那姓方的小子人情,和尚我可不愿招惹那阴险毒辣的驼子…”不戒和尚性子耿直,心中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他才不稀罕林平之的什么感激… 林平之一时语塞,听到♀,不戒和尚这么说,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心中有了依托后的充实感:“幸亏有方哥在…”他蓦地想起了这次碰面前最后一次见方哥时的情景,那时方哥把自己叫到房间里,偷偷地说有秘笈要跟自己练,当时一听秘笈的练法,自己只以为是方哥出去被镖师们带坏,染上了不良嗜好,登时便恼羞成怒了…现在看来,可能当时真的是自己错怪了他… 正思索间,忽地不戒和尚一拍他肩膀,在一旁道:“小子,想什么呢?快走吧~” “走?”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去看方小子比武啊!!!再迟些方小子可要把余沧海脑袋割下来了,你不想看看?”不戒和尚说着便大笑出声,一想起来那余矮子小瞧了方正道就有些幸灾乐祸,急着看他出洋相,方才仪琳跟着恒山派的众尼姑们一起先走了,他是看见那青城派的一群人与木高峰都向着林平之的方向靠过去,由于答应了方正道照看林平之,却一时摸不准木高峰来路,便有些耽搁了,这会儿事了,想起来马上要发生的热闹,便再也待不住了… 他也不待林平之答应,拉着他便出了刘府,向着刚才打斗的地方飞奔过去… 却说方正道这头,他跟着余沧海一路狂奔,一颗心却是渐渐地往下沉,他本以为自己练了辟邪后,身法极快,这余沧海这次被逼和他决斗,定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可这一路追来,他发现,自己虽然在直线速度上要快过余沧海,可由于不会轻身功法,在闪转腾挪上便大有不如,兼之余沧海身材矮小,而自己身形笨重,在穿街过府之时,往往便会被他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待会得瞅好时机,一招斩他于刀下…”方正道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正思索间,两人来至城中的一片空地上,余沧海本打算是去城外的,可发现方正道直线的脚力强过自己、闪转腾挪大大不如自己后,便换了打算,他怕方正道打输了靠着脚力跑掉,在城中的话,就不容易让他走脱了… 两人一个站定,方正道也不多说话,运起内功,手起刀落,向着余沧海急攻而上。 余沧海心中一惊,这家伙不按套路走啊,场面话也不说一句…忙挥剑迎上,剑方至胸前,便被刀锋波及,“当”的一声,刀剑相撞… “好快…”余沧海心下微惊,这速度比方才在大厅之中更快一线,看来他是留了手的,不过内力比起自己还是稍浅。 格开长刀后,正待反击,忽地又是道银芒闪过,刀锋已掠至他首脑,再次挥剑于太阳穴处险险隔开,余沧海惊出一头冷汗,方要拉开距离,下身又是一阵呼啸而过,他连忙长剑摆动,靠着深厚内力,用侧刃把刀身了荡开去… 方正道一阵抢攻,刀刀直指要害,逼得余沧海手忙脚乱。他出刀不仅快,而且诡异莫测,不循常理,往往在招式用尽时突然加速变招,打得人措手不及。可就算如此,余沧海不愧是一派宗师,剑法基础深厚,每每总能用出精妙的剑招隔开长刀,化险为夷…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合,余沧海忽地一个伏身抢近,他本就矮小,一伏下身子,有如直接贴到了地上,方正道挥出的长刀落了个空,正待变招,却见余沧海长剑上扬,与长刀相碰,一阵澎湃的气劲传来,抵消了方正道刀中劲力,并逼得长刀稍微向上荡开… 右手挥剑抵住长刀,余沧海左臂挥出,直取方正道胸口… “摧心掌…”方正道心下一惊,忙抽身后退,余沧海却也不追进,一个闪动,跃出了方正道长刀笼罩的范围… “余掌门这招剑掌相合,真是使得恰到好处,妙!妙!”二人相斗的空地旁,此时陆陆续续地有人赶来,当先的便是那花厅中的二十名高手,这些人脚力都不差,却是比其他江湖豪客都要来得快些,此时出声的正是其中一位… “这方少侠也是武功了得,竟能逼得余掌门左支右绌,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另一人也是连连慨叹… “方少侠刀速惊人,余掌门却是大意了…”站在最前面的刘正风闻言出声评点道,“方少侠快则快矣,招式却是有些粗浅,方才距离极近,逼得余掌门无法发挥招式的精妙,现在被余掌门抽身,形势就要不同了…”他话音未落,只见场中抽身开来的余沧海,绕着方正道兜起圈子来,一边绕,一边向着场中疾刺,不一会儿,余沧海绕圈的速度越来越快,近似一片青影,让人看不清身形,只听得连绵的刀剑碰撞声,一圈之下,似是刺出了几十剑… 方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挥刀把刺来的青光尽数挡回,他现在却是被余沧海的身形晃花了眼,根本看不清哪个是余沧海来,只能被动防守,也幸得他出刀极快,身形躲闪也是极快,余沧海没一次刺中的… 余沧海越打越是急躁,除却摧心掌,这招剑法是他最得意的招数,没想到这样都还奈何不了方正道,每每看似都要刺中了,可倏地眼前之人就变了身形,剑便刺到了空处,被他挥刀挡回,接连如此之下,余沧海心中发急,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来,面色涨红,头冒青烟,刀剑撞击之声连成了一片长音。 “没想到余掌门的松风剑法造诣如此了得!!!”周围响起了一阵阵惊叹声,最前面的二十位高手也是面露凝重,暗暗推衍自己碰到这般剑法该如何抵挡,其中一大半的人皆脸冒冷汗,看来结果并不怎么喜人。不过天门道长、刘正风、定逸师太几人,虽然也是目光凝重,但并无紧张之色。 “这余沧海的武功倒是比他的人品强多了!”定逸师太冷哼出声。 “余掌门的松风剑法,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超越了历代的青城派高手,他的行事风格刘某不敢苟同,不过也算的上是一代枭雄了…”刘正风缓缓出声道,他似是对青城派上代多有了解。 “哼!枭雄!?跟左冷禅一丘之貉!!!”一旁的天门道人不屑出声道。 “哈哈~天门师兄说笑了…”刘正风忙连打圆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天门道人打眼色,五派之间虽然确有嫌隙,可在外人面前说出来也是不好的,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天门道人自知说漏了嘴,他是个牛脾气,也不会打圆场,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望着场中打斗,再也不言语… 只见场中方正道在余沧海全力进攻之下,已是有些不支,他速度虽快,可经不住余沧海内力深厚,劲力比他强,每次刀剑相碰,都要耗费功力,时间一长,便有些吃紧… “我还是太年轻……”方正道心下暗哂,脑子里飞速运转开来,一时间却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 余沧海越转速度越快,剑上劲气逼人,眼看着便要刺方正道于剑下… 围观的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胜负似是马上便要揭晓了…姜还是老的辣啊,好多人都在心中暗叹,后来赶至的青城弟子已经开始叫起了好… 方正道内力已经有些不支了,他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忽地,灵光一闪… 待余沧海长剑再次袭来之时,他全力挥刀,后发先至,砍在了青光上,“当”的一声,刀剑相击,余沧海身子游走,便要抽身再刺,方正道毫不犹豫,暗运内力,手腕一甩,手中长刀“嗖”地一声射了出去,奔向了余沧海剑身回抽的方向。 刀势迅若惊雷,却比余沧海游走时速度还要快上三分,来不及避开,抽回的长剑忙向上扬起,磕飞了来势汹汹的长刀… “就是现在…”方正道跟着飞出的长刀欺近余沧海,乘他长剑扬起,中门大开之时,在扔出长刀之时便已蓄力的左拳狠狠挥击而出,之后,一声大喝响起: “天马流星拳!!!” 早在声音响起之前,膨胀而起的左拳便已砸至余沧海右胸,可余沧海早就有所防备,毕竟方才他便是靠着这招逼退了方正道,此时被人荡开长剑,哪能不心下警惕,当即向后侧方缩去,同时,长剑往方正道头上扫去。 方正道身子向左侧横移,左拳再也把持不住,内力喷薄而出,筋肉一阵涌动,砸在了余沧海右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青城派弟子还正在场外叫好,蓦地,耳边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求点击、收藏、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五章 余波 一条手臂转着圈的被打飞了出去,手臂的一端死死握着长剑,另一端却是露出了森白的肩胛骨,明显是被整条撕裂开来… 手臂正是余沧海的,方正道一拳之威若斯,这还是被余沧海避开了半数拳劲,没打中要害的结果,场外顿时鸦雀无声,皆被这惨烈景象震住了。 方正道眼见余沧海重伤,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再次欺身追进,右拳扬起,便要打他个脑浆迸裂,神仙难救。不想,这余沧海虽说臂膀被一拳轰飞,剧烈的疼痛刺激地他脑中瞬间空白,本能地惨叫出声,可他常年打坐修行,心志坚定,不过瞬间便回过神来… 一回神,便发现情势危急到了极点,方正道并未罢手,右拳已击至他面门,眼看着便要身死道消,他强忍着疼痛,一个赖驴打滚,闪开了方正道的必杀一击,同时左手连点右肩大穴,给断臂处止血,接着,从腰间抓出一把物什… 一拳被躲过,方正道再次欺身跟上,突地从滚动的余沧海身上闪出一片寒芒,飞速向他袭来,方正道一个横闪躲了开去,正要追进,寒芒在他身旁蓦地炸开,四散射出,他心中一惊,身影连连闪动⊙,,险险避开了所有寒光,扭头一瞧,余沧海已向着一旁的连片民房处奔去,显然是要逃跑,并想借着节次鳞比的建筑甩开他… 方正道心下大急,若是这样被他跑了,躲在暗处报复,那可就不好玩了,当下运足功力箭射而出,向着余沧海急追过去… 围观的众人眼见得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这,这…余掌门…竟然败了…方少侠武功好生了得……” “福威镖局竟有如此高手,可为何还会被灭门了?方少侠当时在哪儿呢?” “定是外出走镖,不及回援,被青城派钻了空子!” “恩,有道理…可他如此武功,为何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这……” “说不得他是近期才武功有成…” “那你们可看出他使得什么武功?” “不清楚…”“不晓得…”“没见过…”…… “不是现下江湖上的成名功法,他是福威镖局的人,难道是…辟邪剑法!?” “可他用的是刀……” “难道福威镖局还有门辟邪刀法?” “恩,定是如此…” “可据说林震南的辟邪剑法差劲得很啊,连青城弟子都打不过…” “说不定江湖上以讹传讹,辟邪本就是刀法…” “恩…有道理!!!” “你们少在那瞎说,我师父跟林远图有旧,他便是以剑法成名,而且出招迅捷,跟这方少侠像得很…” “这么说来…那定是辟邪剑谱极为高深,林震南资质愚笨,领悟不了,而方少侠天资甚高,不仅领会奥义,还把它化进了刀法之中…” “恩!是极!定是这样!!!” 一时之间,众人皆点头称赞,心中却也生出了四丝向往,这辟邪剑法要是被我拿到手了,那该是怎样一番光景,不由心驰神往,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笨蛋… 林平之在一旁听得心下暗哂,这帮人就会瞎猜,方哥用得哪是什么辟邪剑法,辟邪剑法要有这么厉害,福威镖局就不会被人灭了满门了!况且,方哥刚才不都喊出来了么,那什么马什么拳的…辟邪剑谱里哪有这招…正腹诽不已,就听得一旁不戒和尚问道: “方小子用得真是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 林平之无奈道:“大师,方哥他用的是刀法…” 不戒和尚当即哈哈大笑道:“这帮笨蛋!就爱瞎捉摸,明明是刀法,非得说剑法…还有,最后那分明是拳法,更跟剑法挨不着边了,咋就成辟邪剑法了,和尚我本就不聪明,没想到比我不聪明更多!!!好笑!!好笑!!”说着,便又是大笑起来… 林平之也是跟着摇头不已…显然,他是根本不相信方正道用得是什么辟邪剑法的,那剑法,他早都练得不能再熟了,以前可是连方哥的地躺刀都打不过的… 这个当口,见得两人远去,除却青城派众人,围观的江湖人士都是陆陆续续向刘府回返… 行在前面的还是那二十名高手,此时他们相互之间也是低语不断,议论不绝,显然刚才的打斗在他们眼中也是极为震撼的… “刘师弟,方才那最后一拳,你可曾在江湖上见过?”定逸师太一边回返,一边扭头向旁边的刘正风问道。 “闻所未闻…拳势爆烈如斯,世所罕见…”刘正风摇头惊叹,一脸的不可置信,显然也是被那一拳的威力所震惊… “适才方少侠好像喊出了招式名称,你们可听清楚了?好像是什么星拳…我一时被打斗情势变化震惊,却是没有听清…”一书生打扮的人出言发问道,他是陕西江湖道上的高手,姓闻,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打穴功夫闻名江湖,从他穿着打扮上看,像是个文人,显然是对方才方正道喊出的招式名称很感兴趣…若是方正道听了他的话,定要郁闷不已,明显是为了装逼,才临时起意在挥拳打到人后,喊出了个拉风的名字,没想到别人根本没听清… “不对…我好想听见是什么马拳…”一人在旁边出声否定,明显,这也是个没听清的… “星马拳!?这个名字甚为古怪啊,不过倒是有一番气势…”又一人出声了。若让方正道在此,此时早已吐血三升了,这帮家伙,貌似没一个好好听他说话的… “是天马流星拳!”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天门道人蓦地出声了,还好,还有个靠谱的,不枉方少侠专门装逼一场… “对!就是这个名字!势若天马,疾似流星…好名字!好名字!!!”闻先生击节赞叹,拍案而起,似是对方正道的招式名称极为满意,对天门道人满脸钦佩地道:“天门道兄果然功力深厚,耳力过人,闻某人不及多矣…”天门道人闻言,当即连称不敢,只说自己仅是震惊得稍微轻了点,有闲暇分心听见名字,算不得什么,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略有得色… 定逸师太、刘正风等人听得一脸冷汗,这些高手,也太不着调了点,名字明显不是关注的重点好不好!!!还有,天门道兄,不过是听见个名字罢了,这又有什么好得瑟的…… 刘正风忙转移话题道:“方才余掌门最后的逃脱手段,也是极为厉害的,可是青城派的暗器手法?” “刘三爷猜得没错,正是青城派的‘青字八打城字十八破’,”众高手中有一峨眉派的,显然甚是了解青城武学,“这可是青城派以前的压箱底功夫。” “恩,这倒是略有所闻…”定逸师太出声道:“定闲师姐曾说过,青城派以前便是以暗器出名,想当年……” 就这样一路边行边交流,众人吵吵嚷嚷地返回了刘府,二十位高手自返回内堂花厅坐好,而众江湖豪客也在大厅内按原来的位子坐下,只见其中有几桌空空荡荡,没人落座,正是方才青城派的所在… “这次青城派要倒霉了…没了余沧海,败落也就不远了…”有人唏嘘不已,显然亲眼见证了一个门派转眼之间从辉煌到跌落,让他心生感慨… “余掌门还没死呢,福威镖局那小子不一定能追着他!说不得那小子江湖经验浅薄,不小心反而着了道呢!”有人显然眼红方正道大出风头,心头不爽… 这大厅内,皆是讨论青城派、余沧海,讨论方正道跟福威镖局的,一时半会儿显然是停不了了… 时光若白驹过隙,眨眼即逝,方才方余二人相斗时便已近黄昏,不久太阳便落下了山,厅内众人议论一番后,也都是倦了,在刘正风安排众人吃了晚饭后,便四下散了,在刘府备有厢房的自去了厢房歇息,其余人等也在城中客栈安排好了房间,自有刘府弟子领着去了…当然,那没有名号,叫不上姓名之辈,只能自己找窝了… 原本林平之自是只有自己找窝的份,不过刘正风看在方正道的面子上,也在客栈安排了房间给他,让刘府弟子领着他前往,眼看着久久等不回方正道,心下有些担心的林平之,却也无可奈何,恰好客栈跟不戒和尚来时入住的是同一所,便与不戒和尚同行,跟着刘府弟子去了,至于仪琳,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恒山弟子当然是住在刘府内的… ps:关于上一章不戒和尚不擅轻功的描述,是我失误了,已经改正,谢谢书友的指出;另外,上一章方正道最后挥拳打上的是余沧海右肩,也已改正。最后,求点击、求推荐、求支持…… 第四十六章 逃脱 方正道追着余沧海在衡山城内一路狂奔,却始终追之不上。余沧海专往街巷弄堂里钻,有些街巷狭窄逼仄,余沧海钻得过去,可方正道恰恰钻不过,只得另寻路径,如此一来,每每总是跟在余沧海屁股后面吃灰,不过方正道也不气馁,他心知余沧海受了重伤,现在只是强撑着罢了,坚持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在巷中狂奔的余沧海步伐越来越慢,方正道眼看着便要追上,便见他一个闪身,撞进了一户人家,该户人家门是锁着的,显然屋中无人,只听得一阵狗叫声响起,忽地戛然而止… “这余沧海还真是蛮横,都这个当口了,还有空打狗…”方正道心中暗讽,紧跟着一个闪身,冲进了屋内,他心中暗暗戒备,防止余沧海出手偷袭,内力已经全速运转开来… 方一进屋,便见得余沧海的身形忽地从院中跃至墙头,一个眨眼便翻了出去,方正道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余沧海重伤之下还能施展出如此高强的轻身功夫,真是不能小觑了…连忙缀在后面紧追上去… 翻过院墙的方正道,一眼就望见了余沧海那矮小的身影刚刚转过街角,他好似已经6,有些慌不择路了,又往来时的方向跑去,而且速度已不复刚才的迅捷… “余掌门,你的末日到了……”方正道身影闪动,屁股后面带出了一串青影,向着余沧海直冲而去… 几息之间,方正道便已追至余沧海身后,刚觉有些不对,便见那余沧海忽地转身,露出个狗脑袋,恶狠狠地向他咬来… “糟糕!!!被他耍了!!!”方正道心中一惊,挥拳打飞了那袭来的大狗,却见甩飞出去的大狗没发出一点声音,一个翻身,撒腿跑了开去… “这狗被点了哑穴……”方正道心中明了,忙返身回至院内,搜寻了一圈,却见院内屋内都是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继续细细搜寻一阵后,在院内的狗窝木门上,方正道发现了几抹蹭上去的血迹,低头望去,狗窝内空空如也,不过在狗窝内的地上,方正道发现了几缕明显不是狗毛的青丝… 余沧海方才定是把那狗点了哑穴,解开袍子披在狗身上,接着自己蹿进了狗窝,待听见自己脚步,便把大狗从墙上抛飞……方正道心中还原了余沧海方才逃脱的办法,不由连连跺脚,责怪自己大意…当下里飞身出了院子,在这衡山城里细细搜寻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待方正道把衡山城来来回回寻了个好几遍,已近夜晚亥时,却始终没有找到余沧海的踪迹,心中无奈的方正道,只能暂时停止了搜寻,返回了林震南所在的客栈… 一夜无话,待得第二日一大早,已经歇息的精神饱满的方正道,跟林震南夫妇道别后,径直往刘府而去…他昨晚便把林平之的消息告诉了夫妇二人,王夫人当即便要去找儿子,被方正道给劝止了,在方正道阐明利害并答应明日带林平之来见她后,王夫人方才罢休,只是不停地问起林平之的情况,胖了没有,瘦了没有,脸上有疤没有,身体可还好等等之类的问题问得方正道一个头两个大,林震南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也不做声,只是看他神情,也是甚为在意的…方正道好不容易才借着晚上要练功,不能耽搁为由,从林震南夫妇房间逃离了出来。 刘府大门前,跟前几日一样,一大早,门口的人流便络绎不绝,因为今日正是金盆洗手的正日,人流甚至更显拥挤… “福威镖局方少侠到!”迎宾远远便望见了方正道那显眼的身躯,扭头向内高唱出声,不一会儿,刘府内便有一青年弟子奔出,向着方正道迎来… “鄙人衡山弟子向大年,家师今日的金盆洗手大会,多谢方少侠赏光!!!”来人远远地便拱手行礼,脸上显得热情无比,很明显,方正道昨日的出手,已经为他在江湖上挣得了一席之地… “不敢不敢,刘三爷威德满江湖,晚辈向来钦佩,今日能见证他老人家功成身退,深感荣幸…”方正道欠身还礼,花花轿子众人抬,场面话是怎么也不能少的… 当下里两人寒暄一阵后,向大年便邀方正道入府,亲自替他安排席位,端的是照顾周到… 方正道入座后,暗暗打量四周,他来得比较早,席间人数还不是太多,稀稀拉拉地分散在四处,此时大多不是正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便是用目光打量着他,见他眼神扫来,都是忙不迭地收敛… 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八卦皆是人类的本能啊…方正道心中暗哂,也不计较,自顾自地吃起了桌上摆放的茶点,等着众人的到来… 不过半晌,便听得背后响起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方小子,昨日可斩了那余沧海?”正是那不戒和尚,同时,也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哥!!!” 方正道转过身去,先跟一脸喜意的林平之打了声招呼,便对着不戒和尚道:“多谢大师昨日照看平之…”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也不谦让,直接接受了方正道的谢意,出言道:“快说,那余矮子到底如何了?”周围的众江湖人士也都竖起了耳朵,显然也都甚为关心… 方正道当下把昨日追逐的情况详细倒出,一边说着,一边与二人坐回了座位上,听完方正道描述,不戒和尚一拍桌子,替方正道可惜道:“这余矮子真是奸诈狡猾,卑鄙可耻,连钻狗窝都做得出!”说着,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莫担心,他被你废了一臂,却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方正道想着余沧海断臂后表现出来的狠辣与武功,心中却是轻松不下来,他也不表现出来,只是笑呵呵地应声过去,与二人寒暄起来。 听得林平之昨日差点被木高峰掳了去,方正道当即惊出一身冷汗,他托不戒和尚照看林平之,仅是放着青城弟子找他麻烦,却忘了还有这么一头鬣狗在旁边虎视眈眈,心下一阵后怕,幸亏拜托的是不戒和尚,这要是托的是令狐冲,那可要大大不妙了… 正思索间,却听旁边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方兄,多谢昨日的援手之恩,说了要请你喝酒的,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如何?”却是令狐冲提了个酒坛走近,他刚与华山派众人从刘府客房赶至大厅,看见方正道已入席,便回身找刘府弟子要了坛酒,提着过来了。 方正道微笑出声道:“好!闲来无事,今个便与令狐兄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说着,嘴角含笑,看向了令狐冲… 只见令狐冲摸着头打了个哈哈,有些尴尬地道:“不醉不归却是不行的,待会儿我师父要来,给他瞧见我喝醉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不过,跟方兄喝几杯,还是可以的…还有大师,大师也一起来!”他昨日是瞧见了不戒和尚喝酒的,而且说起来,昨日田伯光还是这不戒和尚抓住的,虽然他并不是有意相帮,只是被方正道的话勾来的,可终归是帮了忙的…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道:“你便是不说,我也会喝的!有酒怎么能少得了和尚我!”说着便接过酒坛,一掌拍开封泥,招呼衡山弟子取来酒碗… 三人当下里觥筹交错,好不痛快,令狐冲倒酒时,却也没忘了同坐的林平之,只见他连连摆手,示意不会喝酒,方才作罢… 不一会儿,一坛酒便快见了底,令狐冲喝得痛快,早把师父抛到了脑后,唤来在大厅招待的衡山弟子,正要吩咐他再去取酒,便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娇斥:“大师哥!!!你还喝!!!我爹就要来了!!!”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动听,此时却是带着一股子怒意… “是…是她…”正在一旁听着三人闲谈的林平之倏地抬起了头,一道身着翠绿色衫子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求点击、收藏、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七章 质问 说话的正是岳灵珊,她见令狐冲喝得兴起,又唤来了刘府弟子,对大师哥德性清楚无比的岳灵珊,明白他这是要继续要酒了,当即怒喝出声… 令狐冲闻声一个激灵,冲至嘴边的话便立马变了… “还请这位师弟再上一壶茶来!!!麻烦了!”待得刘府弟子应声走开,令狐冲一扭头,对着岳灵珊讪讪地笑了笑。岳灵珊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得一道声音从对面传来… “你…你可还认得我!?”岳灵珊闻声望去,正是那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林平之杀了余沧海儿子,说起来也是因她而起,这让她对林平之的遭遇心存愧疚,沉默半晌,方才诺诺地道:“认…认得…” “师妹,林兄弟,你们这是?”令狐冲有些诧异,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师妹怎么会跟这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有交集… 方正道心中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平之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搭讪岳灵珊,难道真的是小林子对岳灵珊一见钟情了? 却见林平之忽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道:“你明明是大派弟子,可为何…为何要戏弄我!瞧我的笑话!!!” “我…我…我没有…”岳灵珊诺诺地辩解道。 林平之充满自嘲地道:“你明明武功比我高,可却装作不懂武功的卖酒丫头,遭人调戏也不反抗,可笑我林平之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学人行侠仗义,真是可悲、可笑…” “不是这样的…我…我当时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出手,你们便打了起来,况且,况且,我们当时不便暴露身份,我…我便没有…”岳灵珊连声辩解,语气带上了点委屈… 令狐冲瞧出了不对,这两人显然不是有什么旧交,当即出声道:“小师妹,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讲,把事情讲清楚,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方正道闻言也出声道:“平之,你也莫急,看岳姑娘也非什么奸邪之人,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你且听她怎么说…”说着拍了拍林平之脊背,让他坐下,令狐冲也当即加了把凳子在身旁,招呼岳灵珊入座… 岳灵珊却有些为难,回头望向了华山弟子的方向… “小师妹,没事,说吧,青城派得罪了方少侠,看样子方少侠也不会轻饶他们的,现下却不怕恶了他们了,你就实话实说吧…”华山弟子中传来了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方正道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白发老者,想来应该便是劳德诺了。劳德诺见方正道望过来,忙连连对他拱手,脸上露出了些许带着讨好的笑容,方正道也自是客气回礼… 岳灵珊闻言便坐了下来,将岳不群无意间得知青城派大举向福州出动,又因前不久方因令狐冲的事情与青城派有些摩擦,生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利于华山的举动,便派出她跟劳德诺去福州监视青城派动向的事情娓娓道来,其中说到路边酒店的情况时,更是连连表示不是有意欺瞒林平之,只是怕监视青城派的行为暴露,招恶了青城派,这才伪装打扮,没想到却生出是非来… 半晌,待得岳灵珊说完,方正道对着林平之道:“平之,大门大派派出弟子出来探听江湖消息,原也是寻常,非是有意针对咱们福威镖局,发生那件事,我看也不是岳姑娘有意的…” 林平之蓦地出声道:“可华山不是名门正派么?为…为何…他们知道青城派如此狠毒…为何…为何不救咱们…” 方正道心中暗叹,平之还是太单纯啊… “我…我救了你的!”岳灵珊闻言不由辩解道。 “可…可你为何只单单救我…华山派是名门正派,不是应该行侠仗义,主持江湖公道么…”林平之喃喃出声,似是有些想不通,也不知是在对着岳灵珊发问,还是自言自语… “爹爹不让我们招惹青城派,我救了你,已经违了我爹爹的嘱咐的,你、你还想让我怎么办!?”岳灵珊闻言有些气急,眼眶已经有些泛红,似是快要哭了出来,令狐冲想要出声安慰,一时也有些词穷,不知说什么好,华山派没有出手相帮,确实有违侠义道… 方正道心中暗叹,出声道:“平之,华山派势力并非在福州,去探听的消息的又只有两个人,哪来的实力主持公道。能救你一命,我们已经要承情了…”说着,对华山众人遥遥拱手示意,华山派众人包括令狐冲在内,都是连称不敢… 林平之闻言也是回过神来,看着有些委屈的岳灵珊,忙连声道歉道:“我…我非是针对岳姑娘…我…我只是心伤福威镖局势单力孤,出事之时无人相帮,被人谋夺家产…没有…没有针对华山派众位的意思…” 令狐冲一脸尴尬地打断了林平之的话,出声道:“这次却是我两位师弟师妹做的不对,见义不为,有违侠义道的本分…”见他如此说,岳灵珊连连跺脚,令狐冲却也不看她,朝着方正道看了看,又接着道:“虽然我武功比起方兄弟来大大不如,可令狐冲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薄名,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在这儿替师弟师妹跟林兄弟赔个不是…”说着,端起一碗茶来,举杯对着林平之一个示意,便仰头喝了下去…他却是忘了,碗中的不是酒,而是茶…一口喝光后,才发现不对,哪有赔不是喝茶的,刚要招呼着取酒来,扭头便看见了岳灵珊,不由讪讪地把话咽了回去,一时之间,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晾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令狐兄言重了…”方正道出声替他解了围,“华山派能救下平之,已经是侠义道的本色了,难道让灵珊姑娘与劳兄去跟余沧海和一众青城弟子相斗么?那也太难为人了…华山弟子的义举,我们福威镖局承情,平之…”他扭头招呼了声林平之,恰好方正道碗里还有酒,便分了一半给林平之出来,两人举起酒杯,向着华山众弟子道:“援手之情,铭记于心,日后定当相报!”说完,一饮而尽。 “你们这些正派弟子,真是婆婆妈妈的!方小子,你都废了那余沧海一条胳膊了,下次去砍掉他脑袋就报了仇了!这不就完了么!公道?江湖上哪有什么公道!拳头大就是公道!!”不戒和尚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出声道。 方正道打了个哈哈,笑着道:“公道自然要靠拳头来保证,可这没拳头的人,还要靠公道来庇护啊…这拳头可不是天生便有的,人人都有没拳头的时候,帮公道,其实就是帮自己…”说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转移了话题,与令狐冲、不戒和尚等人天南地北地胡扯起来… 林平之也不再出声,继续坐下来听着他们胡侃,岳灵珊坐在一旁也不走了,她最喜欢听大师哥瞎侃,听着可有意思了,如今再加上个憨直的不戒和尚跟经常脑洞大开的方正道,不一会儿便被逗得前仰后合,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时间一晃而过,众人一个不察,便已到了辰时末,大厅内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嘈杂不已。中途,恒山派众人也已从客房出来,到了这大厅之上入座,不戒和尚当然连忙招呼仪琳过来坐,可仪琳打量两眼后,却是摇头拒绝了,搞得不戒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只以为她跟众师姊妹亲善,不愿分开,也只好由着她,反正都在一个大厅,抬眼就能瞧见… 众人闹哄哄的闲聊间,蓦地,大厅外传来了一声高声唱喏:“华山派岳掌门到——!!!” “我师父来了!!!”正聊得开心的令狐冲一个激灵,匆忙起身,招呼着华山众弟子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各派高手也都从花厅内迎出,向着刘府大门赶去,领头的正是刘正风,其后是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显然,岳不群身份地位尊贵,面子十足,众人皆是不敢怠慢了! 方正道也自是跟了出去,他心中也想瞧一瞧,这闻名遐迩的君子剑,是何等的风襟气派…… 刘府大门前,只见一青山儒生轻袍缓带,踱步而来,书生颌下五绺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此时右手摇着一把折扇,娴雅中透着股潇洒劲,气度俨然又不失风度翩翩… “岳不群这卖相却要比余沧海高出太多了…”方正道心下暗自佩服,不管岳不群真实为人如何,人家这派头,一亮出来便让人心折,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林平之在一旁也是心中暗赞,只觉这样才是正派掌门的风度…众人却都下意识地忘掉了悲催的天门道人,其实,人家也是掌门的说…… 看着岳不群与刘正风等众高手寒暄过后,进了花厅,方正道自是又与众人回到了大厅内,坐回原位。听得耳边众人皆在赞叹岳不群的风度,还有些江湖万事通之类的角色讲起了岳不群的风光事迹,华山派众人一时之间皆是面有得色。 闲话休提,又是时光飞逝,终于,时间到了午时,刘正风洗手大会的正时… 方正道看着窗外照来的日光,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长刀…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八章 洗手 到得正时,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子仆役,里里外外摆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账房,和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皆迎了出来,恭请众宾入席。 各路高手都按着武林中的地位声望依次坐了,而在大厅中,方正道这桌早已座好,皆是坐着没动,自有刘府弟子上来替他们换了食具酒菜… 正在方正道心中暗做准备之时,府外传来了碰碰两声铣响,鼓乐之声大作,间杂着鸣锣喝道的声音… “得,官老爷来了……”方正道心中暗哂,还真是哪个时代的老爷们都少不了这种做派,明明并不显威仪,甚至略显可笑,可人家就好这口,也没办法… 在刘正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接旨,受了朝廷参将的任命后,众宾客们都有些诧异、茫然,再接着刘正风公然行贿之后,众人的目光便带上点鄙视与不屑了… 方正道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暗暗调息静气,休整状态,甚至把眼睛闭上了… 事态跟原本一样继续发展,刘正风客客气气地送走传旨官员后,便一番长篇大论,感谢完了该感谢的人之后,亮了一手指断利≥,剑的硬功夫,接着,便挽起衣袖,伸手往金盆里探去… 正在这时,方正道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抹精光闪过,正是内气充足,外显于外的表征,他这突兀的动作把坐在对面的不戒和尚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怎的了?” “有杀气!”方正道冷冷出声,装逼范儿十足,他老早就想来这么一段了,可一直没机会,今天终于等到了… “杀…杀气?”不戒和尚摸着脑袋,一脸茫然,他常年行走江湖,对危险甚是敏感,可现在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同桌的令狐冲等人也都略感诧异… 正在这时,突地一声大喝传来:“且住!” 只见四名黄珊汉子鱼贯而入,在门口站定,一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昂首直入,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锦旗上宝光十色,缀满了珍珠宝石,一看便价值不菲… “五岳盟主旗看着挺值钱的,嵩山派还真是财大气粗…”方正道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第一眼便望见了那闪闪发光的旗子,心中不由暗暗咂舌。 不戒和尚连连打量着来人,想看出杀气在哪儿,他可不想承认自个儿直觉不如方正道这毛头小子,可眼睛都瞪花了,也没瞧出来劳什子杀气。这来人看打扮是嵩山派的,嵩山派身为五岳剑派之首,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亲如一家,这看着应该是来给刘正风的洗手大会道贺来了,怎么可能带着杀气… 正暗自纳闷之间,便瞧着情势急转而下,嵩山派竟不是道贺来的,而是来阻止刘正风洗手的,那叫什么千丈松的嵩山弟子虽然并无什么过激的话语,可就是一副欠揍的表情跟语气,举着那花里胡哨的旗子不让洗手…可、可这跟杀气也扯不上边啊,况且,这杀气就算有,应该也不是针对方小子的,他这也能感觉得到!? 不戒和尚心中充满了惊疑,只觉得这方小子神神叨叨的,难以揣度… 便在这时,后堂传来了一道女声,听声音内容,似是被人看管住了,不戒和尚越听越觉不对,这情形好像真是要血拼的节奏,身子一个晃动,便要往恒山派所在奔去,旁边蓦地伸出一只筋肉虬结的臂膀,一把拉住了他… “大师,莫慌…”方正道淡定的声音响起。 不戒和尚神色凝重地道:“我得到琳儿那边去!看这情形有些不对!” 方正道闻言笑道:“你就这么往一堆尼姑里冲去,怕是要吓坏了恒山派众位师太。更何况,大师这么显眼,更容易招惹是非,你就坐这儿,待会儿若有事,你我联手,还护不得仪琳小师傅周全?” 不戒和尚想想也对,只好放下了担心,安坐下来,静看场中事态发展… 此时,在刘正风的气愤出声下,嵩山弟子皆都显出了身形来,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竟有数十人之多,显然早有准备,整个刘府被他们围成了铁桶一般… 众宾客皆是心中吃惊,人群中一阵骚动,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喝问出声,却被那千丈松史登达一个软钉子碰了回来… 便在这时,从后堂走出十几个人来,正是刘府的家眷弟子,而每人的背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持刀抵在前者后心上…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宾客们的意料,刘正风见此也是心中大怒,呵斥一番后,便要强行洗手,只要完成了洗手这一步,从此便退出江湖,嵩山派便再也不好借着五岳令旗插手刘府之事… 嵩山派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一番争斗后,刘正风逼退史登达,一式“小落雁式”,踢飞身后扑来的两名嵩山弟子,抢到金盆旁,双手便要伸进去… “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刘正风蓦地止住了身形,群雄大哗… “嵩山派真是欺人太甚!!!用人弱妻幼子相胁,这跟魔教妖人又有什么区别!!!”令狐冲一拍桌子,喝骂出声,岳灵珊在一旁也是气得玉脸儿通红… 方正道蓦地出声,对不戒和尚道:“大师,看来事情无法善了,这嵩山派今天定是真的要拿衡山派开刀了…我昨日无意间探听到一个消息,本来心底是大为不信的,可看现在这情形,怕是真的了…” 不戒和尚忙问道:“什么消息?”同桌的另外几人闻声也是忙转了过来,一齐看向看方正道… 方正道也不磨蹭,忙把昨日跟田伯光说得那番话稍加修饰,娓娓道出… “什么!?”不戒和尚大惊,桌上众人除了林平之,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方兄弟,你说得可是真的?嵩山派…嵩山派…真的如此…如此狠辣?”令狐冲在一旁满脸的震惊,似是不敢相信,要出言再确认一番… 方正道心中一叹,脸上却神色一正,道:“说实话,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看了今天这番情形,却是由不得我不信了…” 令狐冲闻言也不再多说,一时沉默下来… 一旁不戒和尚忽地道:“定逸师太不一定会出手!!!若她不出手,嵩山派当无借口找恒山麻烦…” 方正道笑道:“大师,你我都是清楚定逸师太的为人,如此狠毒残忍之事,她自会出手相阻,恒山派众人对嵩山派毫无防备,到时候便危险了。你我皆知,仪琳小师傅不会舍了师父师姊们跟你走的,因此,我们要早做打算…” “你作何打算?”不戒和尚似是承认了方正道的说法… “到时候,若师太出手与嵩山派相斗,大师便出手相帮,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而且,我还找了个帮手,现下正隐在这大厅之内,此人功夫之高,也不比嵩山十三太保差。到那时,我,大师,刘三爷,定逸师太,再加上此人,合我们五人之力,也不怕了他们嵩山派…”说着,方正道瞧向了场中,只见此时,嵩山派的三大太保: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掌费彬,皆已跃至场中,正在那儿揭刘正风老底,逼他手刃好友曲洋。 刘正风当然不愿屈从,他与曲洋一见如故,倾盖相交,研讨音律而成知音,深知他性情高洁,光风霁月,并非奸滑残忍之徒,且自己与他相交,并无做出违背侠义道之事…他心中坦荡,只觉无愧于心,出言再三解释,不想却无人信他,也无人想听他解释… 他不明白的是,这场正邪之争,到了现在,意气之争已经多于内容,谁正谁邪已经无关紧要,相争多年,皆有亲人朋友死于敌人之手,仇恨已经浓郁到难以化解。谁管曲洋是正是邪,现在,站队最重要…… 在事不关己的时候,人们总是比较明智的,花厅内的众位高手皆是选择了正确的队伍,定逸师太与岳不群在竭力相劝刘正风未果后,也是站到了嵩山派一边,接了五岳令,站到了左首… 恒山派众弟子与华山派众人自也是跟了过去,令狐冲与岳灵珊二人却坐在一旁没动,方才岳灵珊正要跟过去,被令狐冲一把拉住,说看看再说,听了方正道一席话,再看嵩山派现在的做派,他却是有些信了,而且嵩山派如此霸道,也让他心中甚为不爽,他不想跟他们站到一边…幸好由于方正道一桌坐得比较远,并不显眼,而情势紧迫下,岳不群却也暂时无暇顾及他的大弟子跟宝贝女儿去哪了… 紧接着,衡山派有三十多位弟子也跟着站到了左首边,就剩下了九名刘门亲传弟子,还站在刘正风这边… 费彬当即喝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话音刚落,却见向大年昂首而出,高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当即感动的热泪盈眶,直说自己心领了,劝他们站到左首,自己结交朋友,跟他们没干系。 方正道听到此节,心中一叹,刘门皆是忠义之士,刘正风却是教的好徒弟…想着便站起了身,向着场中踱去… “方兄弟,你做什么?” “方哥,你?” 令狐冲与林平之皆是惊讶地叫出声来,不戒和尚跟岳灵珊也是一脸不解地望向方正道… 方正道头也不回地道:“他们要下杀手了,刘门弟子…我觉得…不该死…” 话音未落,便见得场中米为义拔剑挡在刘正风身前,向着嵩山派怒喝出声。与此同时,丁勉左手一扬,一丝银光电射而出,直向着米为义飞去,刘正风心中一惊,忙一把推开米为义,而一旁向大年护师心切,却是纵身扑上,挡在了刘正风身前… 正在这时,忽地又是一道银光闪过,银针在射中向大年前,直愣愣地被打飞了出去,掉落在地… 众人皆是一愣,接着,一高大的身形闪现在场中,那庞然的身形,甚是显眼,让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方…方少侠!!!” 众宾客哗然…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九章 援手 嵩山派众人皆大感意外,他们没想到还真有人敢站在刘正风一边,与他们为敌… 费彬当即冷笑道:“方少侠,此乃我们五岳剑派派内之事,你们福威镖局还是莫要插手的好……”显然,嵩山派昨日便在衡山城内了,因此他认得方正道… 方正道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只代表我自己,跟福威镖局无关。当然,你们若非要认为有关系,那也随你们了…” 蓦地,站在一旁的刘正风出声打断了方正道的话,对着他道:“方少侠,你能在此时援手,刘某当真是感激不尽!!!”说着,他一揖到底,而一旁的向大年、米为义也是忙不迭地行大礼,感激方正道的救命之恩,方正道连忙闪了开来,却听得刘正风一揖完后,继续道:“只是,今日之事,刘正风自知难以善了,实在不愿托累方少侠身陷此中,惹来杀身灭门的祸患,还请方少侠退下吧,刘某此番承情了,若还有来日,必当相报…”说着,再行了一揖,方正道忙闪身躲开,他却是不愿受一个老头子这么大的礼,要折寿的… 刚闪身开来,便见一揖到底的刘正风忽地斜蹿了出去,一把制住了10≦,在一旁站着看戏的嵩山弟子万大平… “刘正风,你要作甚!?”嵩山派众人怒喝出声,丁勉、费彬,陆柏三人当即飞身攻上,刘正风一把捏住万大平脖子,厉喝道:“你们退下,否则别怪我刘某人不顾五岳剑派的恩谊!!!” 却见嵩山派三大高手豪无停手之意,刘正风当即抓住万大平后领,运力一甩,似是要把他掷向丁勉,丁勉忙回身防备,不想刘正风明是要往前掷,忽地却从斜次里蹿出,两手举起,把万大平的身子直直甩到费彬胸前,由于太过突然,费彬不及防备,只得双掌竖立,接住万大平,一旁的陆柏见状,正待援手,便见银光闪过,一把长刀横在身前… 就这么稍一耽搁,刘正风身子随万大平蹿出,已欺近了费彬身侧,双手连点,封了他双胁穴道,再一晃,已把费彬手中令旗抢在手中,右手连封他背心三大穴后,铿地一声抽出长剑,横在费彬颈间,怒喝出声道:“这下可能住手,听刘某人一言?” 丁勉、陆柏二人闻言皆是止住,方正道也在陆柏似是要杀了人的目光下,收刀退后。 丁勉冷冷地道:“刘师弟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只是挟持小辈出手,未免太下作了点…” 旁边方正道蓦地讥笑出声:“真是乌鸦笑话别人黑,说这话前先自己照照镜子吧!!!”语气中说不出的嘲讽,人群中也蓦地传来一声大笑相应,只是席间人头密集,也找不出到底是哪儿传出来的…唯有站在一旁的岳不群脸色似是有些发黑,而华山派众弟子也都有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丁勉面皮一时涨得通红,他不善言辞,所以一直都是由费彬出面喊话,这时一句话被顶了回来,一时之间却想不到说什么回应… 一旁的陆柏突地对方正道厉斥道:“你小子找死!!!”他身音本就尖细,此时音一高,显得特别刺耳… “我不想找死,我只想找茬…”方正道冷冷回应… 陆柏大怒,身子晃动便要攻上,打算收拾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明白,不是打得过余沧海便天下无敌了。 正在此时,一旁的丁勉一把拉住了他,因为,刘正风出声了。 刘正风此时见得情势越来越危急,嵩山派似是毫不顾忌一点情面,虽有方正道义助,可就他们两人,怎敌得过嵩山派数十好手,他既不愿屈服于威压之下,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可也不愿看着自己的亲人弟子惨死嵩剑下,只好想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拿下嵩山派弟子为人质,然后,求情!!!自己从此以后远走海外,再也不履中土,只求他嵩山派放过自己一家老小,弟子门人… 他一边对着嵩山派说话,一边眼神又向着各派高手扫过,向着他们求情… 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闻言心头一软,皆向着嵩山派开口了,请嵩山派答应了刘正风的请求,放他离去… 可是,嵩山派拒绝了,左冷禅下的密令里没有这一条,他要的只是——顺者昌,逆者亡! “狄修,预备着!”只听陆柏对着嵩山弟子喊了一声,方正道早就防备着此节,一个闪身,冲了过去。陆柏、丁勉二人根本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方正道早已预料到此节,一时不及阻拦… 却说狄修刚把短剑刺进刘正风长子背心的肌肉,便觉一阵狂风涌来,天地一片昏暗,猛的抬起头,却见一砂钵大的拳头迎面而至,肉与肉的碰撞接踵而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狄修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晕了过去…直待这时,丁勉与陆柏二人方才抢将过来,方正道一把揪住刘大少的衣领,手中内力一吐,把他送至了岳不群身旁… “岳掌门德高望重,方正道久闻大名,在下相信岳掌门的为人,不会做出欺凌弱小之事,还请岳掌门代为照看,不至于被这嵩山派的小人害了性命…”方正道一边身形连闪,躲开丁、陆二人的攻击,一边暗运内力朗朗出声,传遍了整个刘府… 岳不群本不打算掺和进去,万事以自保为先,以现在华山派的实力也仅能自保,可方正道这一招,却让他骑虎难下,稍一权衡,便一挥衣袖,稳稳地接住了刘大少爷… 一旁的史登达走到近前,对着岳不群道:“岳师叔,我师父有令,刘府勾结妖邪,若不知悔改,斩草除根,绝不容情!还请师伯把刘府公子交与我等…” 岳不群儒雅地一笑,道:“左盟主号令自当遵从,我们华山派也当出一份力,这刘府大公子就由我们来看管吧…” 史登达闻言忙道:“区区小事,不劳岳师叔费神!” “略尽绵力,不足挂齿!师侄不必客气…”岳不群温和的声音再度传来,可听在史登达耳里,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可也没什么办法… 便在此时,方正道靠着迅捷诡异的刀法游斗丁、陆二人,已渐显颓势。丁、陆二人内力超出他甚多,兼且掌法精妙,他以一敌二,甚是吃力… “三位还请住手!”一旁传来刘正风的喝声,他挟持费彬,却是抽不得身,一时帮不上方正道的忙,眼见得方正道陷入劣势,忙出声相助。丁、陆二人却不搭理他,似是定要取了方正道的小命,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丁师兄、陆师兄,你们若再不住手,刘正风我可也停不了手啦!!!”便见得刘正风搁在费彬颈间的长剑向内一收,一丝鲜血流出… 嵩山派众弟子在一旁当即喝骂出声,陆柏闻声也是弃了方正道,飞身奔至刘正风面前,只剩丁勉与方正道相斗,使得方正道压力大减… “刘正风,你快放了费师弟,交还锦旗!否则,你一家老小,性命不保!”陆柏见刘正风似是要下狠手,忙出声威胁道。 刘正风一脸惨然,笑道:“我放了费彬,一家老小,便能保住性命了么?” “哼,你莫要冥顽不灵,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可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只要跟我们去嵩山,向左盟主交待清楚便可,不然的话…”陆柏向着嵩山弟子一挥手,众人皆齐齐应声,在刘府家眷与众弟子身后站定… 方正道一听,心中大急,可被丁勉拖住,一时之间难以抽身,不由高喊出声道:“嵩山派欺人家小,灭人满门,禽兽行径,与魔教妖人何异!?”声音滚滚,在大厅内回荡开来… 却见陆柏冷哼一声,对着站在刘夫人身后的弟子一声令下,“杀了!”与此同时,却听方正道也是暴出一声大喝:“出手!!!” 一道黄色影子从人群中闪出,向着出手的嵩山弟子电射而去,却被陆柏飞身截住… 眼见得刘夫人便要命丧黄泉,一道灰光从嵩山派左首处电射而出,瞬息间便冲至刘夫人背后,一把崩飞了嵩山弟子手中短刃,与此同时,一道灰色的身影从灰光现处腾跃而起,奔向众嵩山弟子,紧随而至的是一道粗豪的声音:“禽兽!!!” 正与突然蹿出的黄影相斗的陆柏回身一望,不由怒喝出声:“定逸师太!你要作甚!?你……”惊讶之下,声音越发的尖细了,不过,没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出口,便觉好似被两个铁箍箍住了喉咙,与此同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呱噪个什么!!!老子早就听你说话不顺耳了!!!”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章 局势陡变 场中的局势瞬息之间连连变化,让众位宾客看得是眼花缭乱,一时之间皆忘了出声,整个刘府一片静谧,只剩方正道与丁勉相斗的呼啸声与定逸师太连拍巴掌的叭叭声,显得甚是响亮 箍住陆柏的正是不戒和尚,他早就暗做准备,见得定逸师太出手救人,便瞬间出手制住了正与田伯光相斗的陆柏。两只磨盘似的大手在内劲的灌注下,显得更为庞大,此时狠狠地掐在陆柏颈间,使得他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两只手死命地掰着不戒和尚的双手,可是任他全力运起内功,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仅是能勉强保持相持… 在一旁站立的田伯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待出刀直接结果了这位位居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高手,便听得身后呼啸声响起,忙侧身躲了开去,却是一把短匕首,这么一耽搁,便被周边的嵩山弟子团团围住,这些嵩山弟子也都不是庸手,双拳难敌四手,田伯光刀虽快,可也架不住数十把剑围攻,一时之间左支右绌起来。而那边厢另有数十名嵩山弟子围上了不戒和尚,眼见得躲闪不得的不戒和尚便要遭了毒手,只见他忽地脸色涨『,红,脑后白气蒸腾,捏在陆柏颈间的两只大手瞬间陷下了一寸,陆柏两眼一翻,登时没了声息… “师叔!!!”“师伯!!!”众嵩山弟子惊恐出声,长剑忙向不戒和尚身上刺去,这些嵩山弟子显然是经过配合训练的,数十人出剑,却相互不干扰,长剑林列,宛若刺猬背后的倒刺般,密密麻麻围着不戒和尚袭来,不戒和尚顿入险境,当即一个大喝道:“退后!!!不然和尚我真的捏死他!!!” 不戒和尚双手在陆柏脖颈间一捏,只见他哼了一声,悠然转醒,蓦地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心中一惊,急忙要挣脱,却发现全身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显然是被点了穴道…此时众嵩山弟子见得陆柏并未身死,而且被敌人制住,皆匆忙撤剑回身站定,排成了一圈把不戒和尚彻底地围住… 另一边,定逸师太身影连闪,巴掌声狂响,站在刘门家眷弟子身后的嵩山弟子们,皆一个个被扇得趔趄退开,腮帮子鼓起老高,而定逸师太身影闪动间,已顺手解开了被制住的刘府子弟的穴道,得脱的刘府子弟们护着刘正风妻儿忙退至刘正风身后,抽出腰间长剑来,与向大年、米为义围成了一圈,护住刘正风一家…被定逸师太打飞的众嵩山弟子,在定逸师太的怒视之下,一时之间踌躇不前,不敢上前阻止… 话说另一头,方正道眼见得刘府之人得救,心下一松,而丁勉却因两位师弟皆被制住,不由得分了心,两人之间的攻守之势渐渐逆转,可方正道在找不到机会用杀招的情况下,暂时也是奈何不得这位托塔手… 情势的变化也仅在瞬息,刘正风一个不留神,整个局势便貌似变得对他有利了,他暂时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之情,生命诚可贵,像他如此沉醉于音乐,醉心于世间美好的人,又如何愿意轻易放弃生命呢,做人要有原则,为了道义可以抛却生命,可也不能轻言放弃…吩咐弟子看住费彬,刘正风一个蹿身,向着正与方正道相斗的丁勉飞身冲去,刚被定逸师太扇飞的嵩山弟子们,动身想要阻拦,却被刘正风身子左右连晃闪过… 连过七人,刘正风已冲至丁勉身后,在身后嵩山弟子的怒喝声中,丁勉早已发觉,可无奈方正道突然如吃了大补药般,那粗陋的刀法使得如狂魔乱舞,一时之间抽身不开,待得刘正风近身,他心中发狠,忽地前冲,使出招两败俱伤的招式来,方正道眼见得局势转优,当然不愿与他拼命,抽身后退,丁勉乘势返身,双掌向着刘正风猛击而去,这一招他已用上了全力,刘正风不敢硬拼,侧身闪过,丁勉正待抽身退回嵩山弟子之中,蓦地斜刺里一柄长剑击来,阻住了去路,却是刘正风忽地又抽身回返,一招衡山剑法中的“雁回巢”,逼他不得不回身,再次用双掌封住长剑,当下刘正风身影再次晃开,正在此时,急于回返的丁勉,心中突生一股强烈的恐慌,眼皮突突地狂跳… 根本来不及思考,腰间便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再亮起来时,整个人已被刘正风制住… “到底怎么回事儿…”丁勉心头一阵惊疑…而围观的众宾客,现在的想法多数与丁勉一样,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丁勉腰上便长出条好恐怖的裂口,这方少侠也突然出现在丁勉身后,刀口上还滴着血…有些人看到此处,不知想到了什么,额头上流出了冷汗,而一些眼力足够的高手,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席间,岳灵珊呆呆望着持刀横立的方正道,眼神木然,突地向着身边的令狐冲道:“大师哥…真…真的是方大哥出刀的?”她尚没有能看出究竟的眼力,只是看着场中情景,有所推测…方才的一番胡聊闲侃,岳灵珊见方正道与令狐冲甚是熟稔,兼之他为人和煦,使人易生亲善,于是便改口称他为方大哥… “应该是的…上次在回雁楼,他便是用这招制住了田伯光…真是恐怖的一招啊,毫无痕迹可循…”令狐冲喃喃地答道,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哪怕是第二次见到,还是难免如此… “爹爹…真的能…能敌得过方大哥么……”岳灵珊闻言也是有些发愣,不知是自语还是发问地出声道,令狐冲闻言却也再没做声,场面沉静下来,一旁的林平之坐在那里,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方正道,他是初见此招,本还一片茫然,听了同桌二人的对话,顿时心中一片震惊…方哥的武功,竟…竟高到如此地步了…难道,那玉、**,真的如此厉害…… 而岳灵珊口中的爹爹,华山掌门岳不群,此时也是充满震惊的望着方正道,他本以为已经摸清了这武林中新出道的方少侠,确实实力强劲,不过也仅是凭着迅捷异常的身法与出招变招,招式就有些粗劣了,而且身法直来直去,闪转腾挪有所欠缺,虽然有招叫什么“天马流星拳”的恐怖杀招,可蓄势时间太久,兼之招式简单粗陋,余沧海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会中招,有了防备之后,躲开也不是太难…原以为自己有所针对的情况下,百招之内战败这方少侠并无困难,可今天看到这招不知道叫什么的刀招,只觉冷汗直流,因为,就算有防备,他也躲不过……只要被这方正道用出此刀,正对之下,必死无疑…幸好,他方才还是发现了方正道这招的缺点,跟他那招拳一样,蓄势的时候得有一阵子身子僵直,在与人对攻之时,却是不易使出,高手过招,全身僵直两秒钟,等于是把人头送给对手……岳不群心中稍微放松,不过,方正道在他心中的地位,却是猛地拔高了一截… “此子大有前途,而且已经跟嵩山派结仇,当可引为助力…”岳不群心中略微思索,已有了定计… 方正道此时,并不知道他已被老岳给盯上了。在他一刀斩出后,现在的局势便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嵩山派的三大高手尽皆被制,余下的弟子投鼠忌器之下,却也掀不出什么浪花来…他并未直接杀掉丁勉,是有更深一层的考虑,若是丁勉命丧他手,左冷禅定要跟他不死不休,不要忘了,嵩山还有九大太保,两个他便已经非常吃力了,九个,那真就可以直接跪了…现在他还并没有碾压一切的实力,在带着林平之一家三口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安然回到青城山… 而现在,在自己显露出强横实力,梁子又结的不是很深的情况下,是否要豁出全派力量来报复自己,左冷禅还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况且,他的打算不止如此… 方正道向着刚制住丁勉的刘正风看去,正待开口,忽地,一声厉喝从嵩山派左首处传来… “他是田伯光!!!” .......果然没本事写出两章来,明天白天补那一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一章 定局 声音中带着点歇斯底里的味道,听得方正道心中一紧…糟糕… 他扭头朝声源处望去,只见在嵩山派左首处,天门道人身后的众弟子中,一脸色涨红的青年男子,越众奔出,双目死死盯着正被众嵩山弟子围攻的田伯光,显然,刚才的大喊便是他发出的,方正道发现,他认识这个人… “百城!你说什么?”天门道人惊讶地出声问道。 “师…师父,场上的这个人,好像便是昨日清晨弟子遇见的,万里独行田伯光…”田伯光在方正道的吩咐下,早已乔装打扮了一番,不知从哪儿找了一身头陀的装束,头发披散开来,戴上了头箍,模样早已大变,因此迟百城方才并未认出来。不过,迟百城把昨日之事当做奇耻大辱,田伯光的身形样貌深深地刻在了他脑海里,在一旁观战的他,越看越觉此人好像田伯光,方才田伯光侧身躲剑时,正巧被他看见了侧脸,瞧着那记忆深刻的侧脸,迟百城一时激动,便叫喊了出来… 此时听得迟百城这么说,周围的宾客们一阵骚动,有许多人直接从座位上跃起,奔至迟百城身边,向他急声确认,田伯光声名之臭可见%∫,一般… 方正道眼见得事情将要失控,突地大笑出声,内力灌注之下,声震全场,场中顿时一静… “方少侠,你何故发笑?”见得方正道突然仰天大笑,众宾客们皆是疑惑地望了过去,在一旁的刘正风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由出声发问。 方正道止住了笑声,高声道:“我笑这些大派弟子,功夫不行,扣帽子的本领倒是一等一的强,明明是个头陀,却非得说他是什么淫贼田伯光…” “他…他确实看着像…像是那田伯光的!!!”迟百城听见了方正道的嘲讽,不由扭过头来,粗红着脖子反驳道,不过虽说是反驳方正道,他看向方正道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方正道再次大笑出声:“这个人明明是不戒大师的弟子,不可不戒大师…我正巧认识他,哪是什么淫贼田伯光,不信你们问问不戒大师…不戒大师便是你们面前的大和尚…”田伯光虽说坏事做尽,取死有道,不过现下正相助方正道,背后捅队友一刀的事情方正道可不愿做,当下便绞尽脑汁,要尽力护他周全…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正挟持着陆柏与众嵩山弟子对峙的不戒和尚与方正道对视了一眼,然后扭过头来,对着他们哈哈大笑道:“对,和尚我叫不戒,我那乖徒儿叫不可不戒…”说着,他突然低声自语起来:“不可不戒?好名字~好名字~嘿嘿~” 众人却没听见他后面的低语,听见不戒和尚承认了,又扭头朝着迟百城望来… 迟百城见不戒和尚点头承认,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了,他知道这不戒和尚跟田伯光是有梁子的,当不至于替田伯光说话…可是,这个头陀的侧脸,跟田伯光太像了… 不戒和尚见他迟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看我乖徒儿的名字就知道了,不可不戒嘛,佛门戒律他都戒,怎么可能是淫贼!况且,我这徒儿可是个狠人,为了守戒,自己把自己给去了势,他怎么可能是田伯光!!!”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不戒和尚这几句话,却吓得正与嵩山弟子相斗的田伯光一个趔趄,当即被嵩山弟子削中几剑,幸亏他身法高深,缩身急退,才避免了身死当场… 天门道人听得不戒和尚这么说,又见自己徒弟面有迟疑,当即问道:“百城,你可能确认这头陀就是那田伯光?”迟百城望着场中的头陀,再望了望方正道,见方正道正死死盯着他,他迟疑了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 “行了,你退下吧!下次不能确认的事情不要这么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天门道人一甩衣袖让迟百城下去了,奔上来的宾客也自退回了自己座位,方正道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此时,却听一旁刘正风突地对着丁勉道:“丁师兄,现在这情势,想来你也明白了,让弟子们都住手吧…” 丁勉闷哼了一声,却也心知继续斗下去难以讨了好,这刘正风跟方正道都抽出手来了,剩下的嵩山弟子根本不是这二位的对手,于是便向着场中大喝道:“都住手!!!” 其实,现在还在动手的,也就是围攻田伯光的那一撮十几个近二十个弟子,闻言便停手退回了史登达所在处…田伯光也暗暗松了口气,这短短一会儿功夫,他身上便被削了大大小小七八处伤口,这嵩山派当真不能小觑了,不愧是能在五岳剑派排名第一的大派… 刘正风见所有嵩山弟子都退了回去,便对着丁勉道:“丁师兄,我刘正风万万没想到,你们嵩山派如此心狠手辣,这是打算灭我满门那…刘某人自认无愧于正道武林,没想到…” “哼,没想到?”丁勉怒声打断了刘正风的话语:“你结交魔教妖邪时便该想到有今天了!!!” “刘某与曲大哥的交情,自认无愧于心…”刘正风有些怅然地道:“音律上的心心相印,曲大哥的坦荡胸怀,高洁品性,你们不懂……” 方正道在一旁出声道:“刘前辈,嵩山派摆明了就是寻由头找麻烦,多说无益…” 刘正风闻言暗暗自嘲,自己耽于音律,一跟此相关,便有些当局者迷,如今却还要一毛头小子点醒,当即重整精神道:“丁师兄、陆师兄、费师兄,你们手段凶残,欺我刘门老幼,不过如今无人伤亡,此事就此揭过,刘某还是方才的要求,望左掌门放我刘府上下一马,我刘府上下即日起远走海外,从此不履中土!” “这个情你跟我们去嵩山,到了那你自己跟左师兄请,我们无权答应…”丁勉不肯松口,现下唯一还可开口说话的嵩山高手便是他了,余下两人皆被点了哑穴… “你们……”刘正风闻言脸上一僵,都到了这个地步,嵩山派却还如此强硬,真是欺他衡山无人… 方正道心中微叹,落后就要挨打啊,前人诚不余欺…他再次出声道:“刘前辈,看这情形,您这手是洗不成了。而且,这嵩山派明显不打算放过前辈一家,晚辈有一建议,还请前辈斟酌…” 刘正风闻言郑重道:“方少侠请讲!” 方正道微微一笑,道:“俗话说,有人在的地方,便有江湖。刘前辈打算金盆洗手,从此再也不理江湖事,却是有些想当然了,你难道从此再也不跟人打交道么?门人弟子,妻儿老小再也不与外人接触么?这金盆洗手,还是休要再提为好…再者,海外蛮荒之地,人烟荒芜,疫病横行,且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教化不及,前辈就忍心让门人弟子妻儿老小,以后流落异域,颠沛流离么?” 旁边的定逸师太也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刘师弟,你以为捐了个官身,便能脱得了江湖么?金盆洗手就是个笑话!你只要如今跟那曲洋断了交情,过去的事情大家既往不咎,你还是衡山派大名鼎鼎的刘三爷!” 刘正风闻言摇头:“刘正风跟曲大哥相交,自是光风霁月,毫无丝毫阴暗的勾当,断交之事不必再提…”说着,话锋一转,道:“至于让门人弟子随我流落海外,刘某心中其实深感愧疚…若有不愿跟随的,刘某乐意之至,自愿断绝关系,与刘某所作所为以后再也无关,还望众位莫再为难…”说道此时,抬眼望去,却见众弟子无一人离去,刘正风眼眶一阵湿润,正待说什么,却听方正道再次打断他: “刘前辈,晚辈却是有个好去处,此地就在中土,也不用远赴海外…到了那儿,当可保证无人再能以武力干涉前辈私事,而且门人弟子的安全也能有所保障…” 刘正风闻言一呆,有些不能置信,周围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好奇不已,想要知道这天底下哪里有个这么好的去处… “前辈若信得过在下,便跟在下走吧…”方正道闻言也不再多说,微笑打量着刘正风… 刘正风闻言思虑半晌,忽地对方正道作了个长揖,掷地有声地道:“刘某一家老小,实则全赖方少侠所救,若方少侠不能信得过,那刘某还能信谁?全听方少侠安排…” “好!你们快点收拾家当!我们即刻出发!这三人我先看着…”方正道边说边把丁勉、费彬提溜在了一起…不戒和尚也与田伯光一起,在嵩山弟子的围观之下,揪着陆柏与方正道站至了一处,这些嵩山弟子投鼠忌器之下,却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正道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作… 而刘正风跟在场的诸位宾客一番告罪后,便忙招呼众家眷与门人弟子到内室收拾行囊,众宾客皆被情形的发展惊呆了,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 .........今天停电停了一天,晚上才有的,白天的补更要食言了,现在码了一章我已经有些瞌睡了......诶,请见谅,明天白天补........................ 第五十二章 投桃 不戒和尚靠至方正道近前,低声问道:“小子,你到底作何打算?”他对现在的事态发展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师放心,局势尽在掌控中…”方正道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微笑着道:“待会儿你跟不可不戒大师护着恒山派回去,以防嵩山派中途找麻烦,我自与刘正风一家同行,吸引他们大队人马注意…” 不戒和尚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本就是因恒山派而出手的,此时让他护送她们回山,正合心意,况且,他本就打算跟着女儿走的… 方正道扭头看向了田伯光,脸色郑重地道:“不可不戒大师,还望你能秉持戒律,莫要一时犯浑…” 田伯光一脸尴尬,方要说些什么,便见不戒和尚忽地右手在他小腹处掠过,下腹一阵酸麻感泛起,倏地又消失无踪,似是错觉… “大…大和尚…你做了什么!?”田伯光惊怒交加… 不戒和尚低声笑道:“乖徒儿…为师帮你好好守戒,你放心,淫戒你暂时是犯不了了~”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为师会给你想个长久法子的~乖徒儿↓,莫急~” “你…你…”田伯光大惊失色,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他身上本就有伤,这下听闻噩耗,登时身子便有些软了… 方正道见状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这或许便是最好的法子了,田伯光淫性难改,在这色之一字上,意志向来不怎么坚定,要在这方面靠他口头承诺,那真是有些天真了,还是不戒和尚这法子管用…当下便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说话皆模棱两可的,只有他们三个听得懂,旁人只道是这师徒二人闹了矛盾,心下里却是暗暗发笑,跟师父闹矛盾,果然浑师父有浑徒弟… 乘着这个空当,方正道交待二人守好人质,自己却是踱着步子,缓步走向了岳不群处,众嵩山弟子也分出一部分来,手持长剑,亦步亦趋地跟着,防止他又突然发难… 岳不群见方正道向他走来,微感诧异,方要开口,便见方正道一拱手,向着他笑了笑,岳不群不敢托大,当即回礼… 方正道一边行礼,一边微笑着道:“久闻君子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不同凡响!” “方少侠过誉了,什么君子剑,都是江湖朋友抬爱…”伸手不打笑脸人,岳不群也是微笑着谦虚道。 两人相互寒暄一阵后,方正道道出了来意:“据闻华山派传自全真派广宁真人郝大通,不知可有其事?” 这个也并非机密,岳不群当即点头应是… 方正道接着道:“不知全真的道统,华山派得了几分?” 岳不群微笑着答道:“全真距今已数百年,人事变迁,道统散佚甚多,广宁真人之时当然是全真真传,至于现在所留还有几分,岳某也说不准了…” 方正道忽地走近几步,岳不群凝神戒备,便听他突地压低了声音道:“不方便多说,晚辈有要事相商,内容写在纸条里…”只见方正道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来,岳不群稍一迟疑,便有一团白光闪进了他袖子里,他反应极快,手在袖中一抖,便截住了那团物事,接着便听见方正道大声道:“就算有所散佚,那也是全真道统,那真是好极了,晚辈师门恰好与全真有旧,以后还当亲近亲近…”一边说着,一边拱手行礼,接着便退回了原位… 岳不群靠着长衫袖子遮挡,把纸条吸在手心展了开来,装作换扇子的样子,眼睛飞快地扫过了纸条… “晚辈得一神功,名玉、女、心、经,需得全真道统相助方能参详。听闻尊下华山派乃全真广宁真人所传,晚辈愿以神功换得华山相助,共同参研…若前辈答应,请捏碎纸条示意,晚辈日后便携秘笈,往华山拜访…” 扫过之后,岳不群心下略一沉吟,便暗运内劲,捏碎了纸条,整张纸成了粉末状,从袖间滑落到地上,方正道正凝神注意着岳不群,看到此节,脸上露出了微笑,与岳不群目光对视,两人皆会心一笑… 早在辟邪内功功力增长缓慢,实力再难提升后,方正道便开始寻摸着其他提升实力的路子,最后,他把目光瞄向了自己所有的另一门神功… 玉、女、心、经!!! 这门需要劳什子古墓基础武功跟全真武功,还有脱光了衣服等变态要求的神功… 这门**包罗万象,实则是古墓派的最高武学宝典,不仅有玉、女、心、经的内功修炼法门,还包括玉、女、内功的各种运使方法与效用说明,各种增长内功威力的拳掌功夫,与内功相配合的轻身法门,还有一门玉女素心剑法… 这些功夫或多或少的都要有着古墓派跟全真派武功的底子,方能运使自如,比如其中的一门掌法,需要有着古墓天罗地网掌的运劲法门,在此基础上,把这门掌法的运劲法门糅合进去,用玉、女、内功催使,如此方能修成…而方正道当然不知道这天罗地网掌怎么运劲了,这门掌法也就修不成了。还有一门轻功的使劲窍门,是在默认修习者会使全真派金雁功的情况下,方能用得上的…而至于玉、女、心、经的内功,是要把体内转换成以阴性内力为主的特殊内气结构,走的是阴气制霸的策略,这却需要习练之人提前用较为和缓的古墓基础内功适应,不然人体乍练之下肯定接受不了,多数便自己把自己冻死了… 这种情况下,方正道这种武学素养低下的家伙,当然无法参详,也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能练成辟邪剑法,实在是他走了狗屎运,把两门恰好可以互补的法门结合到了一块,兼之意念强大,天赋异凛,还有异宝相助,而非是他自己参详出了什么道理,创出了什么特殊的运劲法门…… 他日思夜想之下,便从这门神功的要求上,想到了全真派,再由全真派,联想到了可以算是全真传承的华山派,如今,最有可能从这门玉、女、心、经参详出什么的,便是这与古墓派颇有渊源的华山派了… 他起初想的是如何偷偷潜入华山派,后来一想,自己完全没有高深的武学素养,给自己一本成套的武学秘籍,还能照猫画虎的练,可是让自己靠着一些相关典籍去解构一门内功法门,那实在是超出能力范围,就算潜入了,那也是一丁点用都没有的。华山派现在的武功虽说许多都是全真功夫衍变过来的,可经过这许多年的变迁,早就大不一样了,只有对华山武功淫浸多年的人,方能凭着经验跟直觉从这玉、女、心、经的描述上找出相对应的华山功夫,或者从繁杂的华山功夫中,重新推衍出练习玉、女、心、经所要求的东西… 想来想去,方正道只想出了一个办法,找岳不群……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待会儿还有一章..................... 第五十三章 人散 岳不群此人,虽说甚有野心,可他的野心,也不过是光复华山派,与方正道并无冲突。而且他在自宫练剑之前,并未听闻有丝毫恶行,反而是因多行侠义之事,挣得了个“君子剑”的美名…至于所有的可以证明他是伪君子的事情,现在都还未发生… 方正道并不愿以未发生的事去评判一个人,一个人的人生走向虽说有着自身的性格原因,可更多的是各种机缘巧合,因缘际会而成。在不用付出代价时,任何人都可以做个好人。而当处在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坚守善良的环境时,选择付出代价,还是选择坚守,这是个很沉重的话题…起码,方正道就在极力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因为…他难以选择…… 可是,岳不群他没有“避免”这个选项可选,当华山派内部火拼,实力一落千丈,仅剩自己与师妹二人却要挑起整个门派的重担时,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面对整个华山派内外交困的状况,岳不群以一己之力,经过几十年的打拼,把华山重新恢复成了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派,这其中的血雨腥风,实难与外人道也。 经历造就人,能在几十▲9,年的血雨腥风中屹立不倒,岳不群当然不是个善人。可他是个“名”人,好名之人,这点,正是方正道愿意找上他的根本原因… 岳不群与左冷禅都是有野心的人,他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岳不群的野心在于“名”,而左冷禅的野心在于“权力”。 从二人对身边之人的态度上便能瞧出端倪来,左冷禅所执掌的嵩山派,等级森严,左冷禅规矩极重,处处显示着他那喜好驭人的旺盛权力欲,他要让人怕他,他要掌控他们。而岳不群所执掌的华山派,却都是些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顽劣之徒,在岳不群身边也有些没大没小的,这一切,都显示着岳不群那深藏着的执念,他并不想掌控什么,他只是想受人尊敬,他想要弟子们的尊敬爱戴,他想要光复华山派,让列祖列宗都称颂他,他想要誉满江湖,让人人都称颂他。他想要的,只是名而已…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趴在泥地里,屈辱不堪,他心底中最大的执念受到了挑战,他发现自己竟然守护不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他的羽毛受到了污染,他却毫无办法…他觉得守护不了妻女门人,弟子们定然在心底里笑他窝囊,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尊敬他了。消息传到江湖上,江湖上还不知道将会怎样贬低他。而若是华山派就这样被灭了满门,死后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到得此时,心中的执念已渐渐扭曲,为了维护声名,他渐至不择手段的地步,执念已经蒙蔽了理智,一步错,步步错,为了遮掩一个错误,却造下了更多的错误,层层衍生,终至无法回头… 而现在,方正道想尽己之能,给他一个选择,给他一个“避免”的选项…人人都不是圣人,也可以说,人人都是圣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味的除恶并不能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给恶念滋生的土壤… 江湖上多一个“君子剑”,总比多一个人妖岳不群好。俗话说,治未病,强于治病。只要是病,就算治愈了,总归是对身体造成了伤害,若是有机会,当让它不发展成病为好…… 。。。。。。。。。。。。。。。。。。。。。。。。。。。。。。。。。。。。。。。。。。。。。。。。。。。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几辆马车蜿蜒而行,前后有七八匹马散在马车四周,作拱卫状… 最前面的疾驰的骏马上,跨坐着一身量甚是显眼的大汉,大汉腰间挎着把长刀,身着一袭青布长衫,头戴青巾,在凛冽的山风中随风飘荡,尽显英姿飒爽… 这么风度翩翩的人物,当然便是我们的主角方正道了,马车上坐的,便是刘正风的家眷与林平之一家子,还有随后赶至的曲洋爷孙俩…不是方正道不愿往马车里坐,一则他得在前面带路,二则,他长得太占地方,马车就那么几辆,他坐下了,就有人坐不下了…看来看去,就他出去骑马最合适… 话说方正道在与岳不群相约之后,刘正风不久便从后堂出来,遣散了众位宾客,并与众位高手拱手道别,当然,嵩山派不在此列… 没有嵩山派起头,众宾客也不愿招惹衡山派,自是一一拜别,不戒和尚跟田伯光也随着恒山派的众尼姑们去了…令狐冲临走前专门到的近前跟方正道打了声招呼,不想方正道喊他令狐兄的时候被走到近前的定逸师太听了见,定逸师太当即想起来仪琳所说的令狐冲在救仪琳的时候骂她的事,虽说是事从权急,可骂得也太难听了,定逸师太当即揪住了令狐冲,把他拉到了岳不群面前,好一顿数落… 可怜的令狐少侠回到华山想来免不了遭一顿罚了…方正道当时却是有些幸灾乐祸,之后岳不群也专门跟他道了别,才动身回华山… 这次嵩山派下手太狠,恒山、华山、泰山的人都有些看不过眼,但嵩山势大,他们不愿招惹,不过这次嵩山高手被制,他们也乐得看他们出丑,并不出面调解,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梁子大了,也没法调解,刘正风需要人质,保证安全到达那方正道所说的地界,既然如此,他们也就装了回睁眼瞎,皆拍拍屁股走了… 史登达本想借助这几派的力量,再逼刘正风就范,可在岳不群一句“相信左盟主定能处理好此事,我们华山就不乱掺和了,以免搅了左盟主计划。”后,定逸师太与天门道人皆如此作答,史登达自讨了个没趣,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都走光了… 到得后来,连方正道跟刘府众人都走了,当然,还带走了他的三位师叔…他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托人去跟左冷禅送信,一边率众紧紧跟着方正道、刘正风一行… 嵩山,胜观峰。 嵩山派正厅内,一道冷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汤英鄂,召集派中弟子,左某亲自会一会这方正道…”。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四章 左冷禅 方正道一行从衡山出发,一路向西北而行,嵩山派众人一路紧随,由于并不清楚方正道一行的目的地,他们只能一边紧紧缀着,一边间隔一段时间便派出弟子快马加鞭去往左冷禅处报信。左冷禅已带领派中好手轻骑南下,靠着史登达传回的消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随着方正道行进的路线调整方向,打算中途拦截。 待得一行人越来越接近川湘边界的武陵山脉后,紧随其后的史登达登时明白了方正道的目的地,他们要入川…史登达连忙再派弟子回报,几日后,已行至河南边境的左冷禅一众打马改道入了陕西… 方正道这次没沿着路较好走的湖北长江一线入川,便是防着嵩山派的堵截,湖北离河南嵩山太近,虽然不知道嵩山派会派出多少好手过来,可总归是有风险,若从湖北入川,自己一行有马车拖累,早早地便会被嵩山派堵住,自己的杀手锏可是在青城山,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选择路途稍艰的武陵山一线,就算他们得知消息堵截,却也只能在青城山一带了…到时候…谁截谁,那可就另说了! 不出方正道所料,自己等人入川后,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无敌人追至,还是那老面孔在后面半死不活地吊着。方正道一行高手众多,他们也不敢逼地太近了… 几日光景便在行路中倏忽而逝,这一日,方正道一行已行至青城山地界,这一路风尘仆仆,连带得方正道在内,众人都有些乏了,途中方正道已告知过他们目的地,此时见到了青城山,众人心中都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方正道的依仗是什么,可经过这一路上的相处,众人也都知道方正道并不是个空口说大话的人,兼之方正道实打实的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一行人下意识地便排除了方正道骗他们的可能…怎么可能,方正道要对他们不利,当时在刘府上不出手就是了,哪用得着拐这么大个圈子,脑子有病么… “方大哥,青城山到底有什么呢?神仙吗?”曲非烟从马车车门处探出脑袋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瞪着方正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她这一路上受不了马车里的无聊,经常探出脑袋来跟在前面骑着马的方正道唠嗑,现在已经是相当熟络了… “你到了便知!”方正道含笑应道。 “哼,你说一下有什么打紧嘛…”曲非烟撅起了小嘴,每次说到这儿方大哥都拿这句话搪塞,真小气!!! “好萌…”方正道心下一阵跳动,这小妖精卖萌功力太深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萌点,这真是要人命… “方大哥~~~~”一声拉着长长尾音的娇嗔再次响起,方正道招架不住了,只好道:“我跟你说过了,你又不信…” “哼,你少来了,拿人家当三岁小娃娃骗,说什么有妖怪…”曲非烟咯咯地笑道:“这招五岁就吓不住我啦!!!” “快,告诉我嘛!到底有什么能不怕嵩山派…是不是你师父在那儿?”小丫头脸上露出了定是如此的表情,似是对她的推测极为自信… “这说真话总是没人信…人人都爱听假话…”方正道心下无奈,人啊,总是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话,却罔顾事实如何… “不是!!!”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要算大龙也只能算自己徒弟,一切知识包括内功心法都是自己教的…可总不能说杀手锏是自己徒弟吧?他觉得他要是这么说出来,跟着他一路行来的众人非得掉头跑了不可,方正道自己都斗不过嵩山派,还能指望他徒弟? “哼!说一下能死啊…”曲非烟有些不高兴了,她弄不明白,反正都是要见的,提前说一下又能怎么样…“讨厌死了!最讨厌这种别扭的家伙了!!!”心底里正暗自跳脚,却突地听见阵阵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怎么回事儿?”曲非烟心中一惊,忙扭头看去,只见队伍后面烟尘滚滚,大队人马追了上来,隐约看得见马上骑手皆是黄袍打扮…是嵩山派的…他们怎么突然追上来了? 便在此时,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响彻四周:“嵩山派左冷禅,前来向方少侠讨教!”声音清晰地传入所有人耳中,显示着来人深厚的内功修为… “左冷禅……”,方正道心中一紧,“怎么他亲自追来了,这下可有些麻烦了…”。在现代的时候看电影打游戏,反派boss总是先派手下出场,等实在没手下可用了,自己才出马解决问题。因此他总觉得这次追出来的应该是嵩山派的其他九大太保,左冷禅这种大boss,不应该这么轻易出场的… “这个左冷禅,一点都不尊重剧本设定…在笑傲原书里围杀岳不群都没见你亲自出马,这次是抽什么风了…”方正道心中暗暗吐槽,他却也不想想,他把人家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都给捉了,大师兄能不出马么?其余师弟功夫不如被捉的三个,派出去哪能放心的下… 眼看着便要到山寨地界了,方正道当即招呼众人加快速度,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左冷禅一行… “哼,不知好歹!!!”身后的左冷禅见自己一声喊之后,前面的一行人丝毫不作回应,反而打马跑得更快了,当即黑了脸…“你以为你们还能跑得掉么…”一声令下,众嵩山弟子快马轻骑追了上去… 这次下山,他基本带出了嵩山派的所有顶尖战力,除了大阴阳手乐厚留守嵩山,白头仙翁卜沉与秃鹰沙天江接令外出一时回返不了外,汤英鄂,九曲剑钟镇,赵四海,张敬超,司马德,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等太保皆随他追击而出。 马车再怎么加速,也跑不过轻骑,不过一会儿功夫,方正道一行人便被围了起来… 方正道与九名刘府弟子皆下了马,把马车围在中央,刘正风与曲洋也从马车内钻出,同时从车内拉出了被点了穴道的丁勉、陆柏、费彬三人,暗自戒备… 左冷禅看到三位师弟只是被点了穴道,并无大碍,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可随即一阵怒气上涌,丁勉、陆柏、费彬三人是嵩山派自他以下武功最高的三个,这次却被人一并捉了,挟持这么长的路程,嵩山派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当即冷哼一声道:“刘正风,你果然结交魔教妖邪,连他们的妖邪手段也学了个十足!!!” “左冷禅,你们不顾念同门情谊,也怪不得我刘正风不讲情面了!”刘正风见了这次事件的主谋,想到自己一家险些命丧黄泉,登时怒从心头起,也不用什么同门敬称了,直接唤了左冷禅姓名出来… 左冷禅冷笑道:“哼,你为了魔教妖人,绑架我正道高手,你也配讲什么同门情谊?” 说完,他不再理会刘正风,也没问自己的三位师弟,径直扭头对着站在队伍前面的方正道道:“方少侠,我嵩山派以前可曾与你有怨?你如此欺我嵩山派!!!”他早已从史登达送来的消息中知道了方正道的特征,如今一眼便认出了那显眼的身形。 “鄙人与嵩山派并无仇怨,出手相助,不过是四个字,看不过眼!!!”方正道冷声回应道:“我最讨厌灭人满门的家伙了!!!” “哦!?”左冷禅声音一凝,蓦地冷声道:“左某也很讨厌多管闲事的家伙……”话音未落,身子从马上一跃而起,几个闪动便蹿至方正道面前,一掌拍出…方正道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蒲扇般的大手,如天地倾覆,碾压而来…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五章 危急 虽说左冷禅冷不丁地出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可方正道在与左冷禅言语交锋时,便已暗暗戒备,此时被其掌风掠上,身子一动,便要往后急退,可忽觉全身有些僵,动作不由地慢了半拍。 “不好!!!”方正道心中一惊,掌风有古怪!!! 却是左冷禅早就从传回的消息中得知了方正道身法招式迅若鬼魅的特点,此时倏一出手,便暗运修习多年的寒冰真气,从掌风中波及方正道全身,以防他脱身退走… 若是内功与左冷禅相差不多之人,此等掌风带出来的阴寒内力,自身内功稍一运转,便能化解开来,可惜,方正道不在此列,他的内力相比左冷禅,着实差了一大截… 电光火石之间,大掌印上了方正道前胸,方正道运起全身功力,上半身倏地一闪,便变换了身形,本已印在前胸的大掌,突兀地出现在左肩之上,左冷禅心中甚是惊讶,他发现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诡异… 不过他本就没有杀心,只是想制住方正道,与刘正风交换自己三位师弟。这却不是说方正道好欺负,而是捉其他人可没有这个份量,只有这一行人的救命『□,恩人方正道,才能一个抵三个啊…而且,有份量的人之中,他蹿在最前面,不捉他捉谁? 当即手中内力一吐,从方正道左肩打入,打算拿了他,忽地一道黑光朝他面门直射而来,左冷禅心中一惊,侧身避开,方正道乘机脱身,几个滚落跌坐在马车车轮旁… 左冷禅避开黑光之后,本待闪身继续拿人,不想黑光一道接一道从人群中射来,他看这黑光状似魔教的黑血神针,却是不敢硬抗,只得连连闪避,这么一耽搁,方正道便已逃得远了,伸手不及,他心中暗恨,只能身形闪动,又退回马上… 此时方正道全身发青,却是方才被左冷禅渡了一股子阴寒内力入体,这股内力相当霸道,打得方正道体内的内气节节败退,所过之处,尽皆僵冷… “左冷禅,你好不要脸!偷袭小辈!!!”刘正风在马车上怒喝出声。方才方正道被袭,他跟曲洋二人却无法援手,只因嵩山派还有六、七名好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根本不敢稍离丁勉三人左右,靠着弟子们可挡不住这几位…若是被他们夺回三个人质,那局面可就彻底无法挽回了…所幸,曲洋一手暗器功夫相当了得,远远地用黑血神针替方正道解了围… 左冷禅对刘正风的怒喝并不理会,一旁的汤英鄂打马进前,对着刘正风喊道:“刘正风!!!把我三位师兄交出来,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刘正风听得此话,不由大笑出声道:“你当我刘正风是三岁小娃娃不成,交出来,给我们生路还是死路,不就由得你们了么!?你们放我们走,等我们到了地方,自会放他们三人离开…” 左冷禅右侧的九曲剑钟镇怒声道:“刘正风,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嵩山派乃武林正道,左掌门一言九鼎,跟你结交的魔教妖人可大不一样!说放你们离开,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曲洋听得此话,忍不住出言相讥道:“哦?曲某这个魔教妖人可没拿过老弱妇幼当人质,呵呵,自是比不上你们嵩山派…” “你…”钟镇被他一句话噎了回来,心中登时大怒…正在此时,忽地一声小女孩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惊慌:“爷爷!刘爷爷!你们快看…方大哥…方大哥他…” 众人朝跌坐在马车旁的方正道望去,只见他全身发青,浑身打着颤,情形似是不妙… “左冷禅!你做了什么?”刘正风急声问道。 左冷禅冷笑一声,道:“他中了左某一掌,不出三刻,便要全身僵硬而死,这是左某的独门内力,只有左某化解得了。你们交出我三位师弟,左某便饶他一命…” 空气一时凝固了,刘正风与曲洋心中挣扎不已,若是交出嵩山派三人,左冷禅再无顾忌之下,自己一行人很可能都得命丧于此,而若是不交,方正道这情形,眼看着便不行了,他一手救了众人,而自己一干人等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呢…二人陷入了两难… 而此时此刻,局面的焦点方正道,正跌坐在地,浑身打着摆子,方才他被阴寒内力如体后,并不如何慌张,处理这种乱蹿的真气他早就有了经验,在脱身之后,登时全部意念凝成一股,狠狠地朝着那股阴寒真气撞去… 这一撞,登时撞出了麻烦,方正道只觉得整个脑子都被冻住了…他却是想得简单了,以前打散的真气,再怎么顽劣不受控制,那也是自身的真气,附有自身的潜意识,与自身的意念同出一源,意念打散了真气,其附带的潜意识自然也回归方正道意念本身,并无抗争性。而这他人的真气便不一样了,尤其还是受他人意念控制打入体内的攻击性极强的真气,这种真气不仅有着他人的潜意识烙印,与方正道体内格格不入,还有着攻击之人那极为强烈的攻击意念,两两相加之下,殊为强悍… 一撞之下,方正道天赋异凛,最终还是打散了那股阴寒内力,可整个意念也被那极为强悍的阴寒内力冻僵了,等他回过神来,全身已成了内气相争的战场,四散的阴寒内力在其内的潜意识烙印影响下,破坏着四周格格不入的环境,四处攻击,而方正道自身的内力本就没有左冷禅凝练,此时又遇方正道意识缺位,没有指挥,早已被打得溃不成军了… 整个身体内已经接近崩溃,方正道的意念已无力回天,若是有办法消除掉着阴寒内力之中的潜意识烙印,当能解决问题,方正道此时不由想起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这门神功应该便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法门,可惜他不会… 此时,方正道听得周边局面陷入了僵持,自己成了局面的焦点,不由心中大急,所谓当局者迷,他生怕刘正风他们为了他这个恩人牺牲自我,那样最后一个都活不了…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方正道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针对身体现在的状况,他还有一个解决办法,便是引入那野蛮的生力军,那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也毁掉的生力军… 他意念一动,丹田内炉火升起,阳气聚集,接着,按照原版辟邪内功的修炼路径运转起来…阳气生发,滚滚而动,一发不可收拾… 。。。。。。。。。。。。。。。。。。。。。。。。。。。。。。。。。。。。。。。。。。。。。。。。。 青城山脉之中… 在方正道一行刚跨入青城山地界之时,正懒洋洋地在山寨大厅中打盹的大龙登时便一个激灵…好像…闻到了师父的味道… 他伸出长长的蛇芯,在空气中仔细探测着… 半晌过后,大厅中传出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动声,守在大厅门口的陈二狗正觉诧异,便见得大龙那庞大地身形忽地蹿出,以极快地速度向山上奔去… “龙…龙王…您…您要去哪儿?”陈二狗结结巴巴地朝着那远去的声音喊道。 大龙极速行进中,尾巴向后一摇,示意陈二狗好好看门,便一个闪动不见了踪影,那迅捷麻溜地伸手,与他那庞大的身形一点儿也不相衬… 在山上找到了又在以训练为名,实则欺负人的大白,告知他师父回来的消息,让他好好守着山寨,自己前去迎接… 不待大白反对,大龙扭过头便一溜儿地蹿下了山,向着方正道气息处奔去,留给大白一个风骚的背影,气得大白直跳脚,却也毫无办法,他自己又闻不到方正道气息,而且山寨总得有人看… “可是,凭什么又是我…我也想第一时间见到师父的好不好……” 大白暗暗郁闷不已,暗恨自己的舌头不中用,光能吃,不像大龙,有好多功能呢…… 心中不爽地大白,转过头去,对着自己的一帮子手下,嘴角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众喽啰心中暗暗叫苦,每次被龙王欺负了,熊王就发出这种变态的笑容,还要跟他们摔跤,说是训练他们… 格老子的…站起来两米多高,又长那么胖,站在那儿推都推不动,摔个龟儿子哟…… 不一会儿,山顶的训练场中,响起了阵阵惨叫声……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六章 妖怪 ps:看《笑傲之大侠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运起原版辟邪内功后,不过数息的功夫,方正道体内阳气便急速增涨,他并未同时运起玉、女、心经的泄阳之法,辟邪内功的增阴法门也未运转,那急速而起的阳气,经过特殊路径运转后,潜意识中寻找阴性能量的欲念被极大地调动起来,攻击性极强,倏一生成,便成群结队地向着左冷禅那四散的阴寒内力扑去… 横亘身体各处的阴寒内力,猝不及防之下,被摧枯拉朽般的蹂躏殆尽,与此同时,方正道周身青气尽褪,转而涨红,整个身子犹如煮熟的鸭子般红彤彤的… 曲非烟在一旁一直焦急地注视着方正道,心中担忧不已,忽见他全身青气消失,露在外面的皮肤尽皆胀红,而且… “爷爷!!!你快看方大哥!!!他这是怎么了!?下面好像长出什么…呜…”曲非烟话没说完,便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接着眼前一黑,眼睛也被人捂住了… “小孩子家别乱看!!!你方大□←,哥没事!!!”一道苍老的低喝声从耳旁传来,曲洋这般高手却是看出来了,方正道正在用极为高深的阳性内力自救… “是爷爷的声音…”曲非烟顿时止住了挣扎,心下却疑惑不已,什么别乱看?方大哥那里胀出那么大坨东西,怎么会没事!? 曲洋见曲非烟安静下来,便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只是另一只手还是如铁幕般横亘在曲非烟眼前…… 此时方正道可谓是方脱虎口,又入狼窝,那生机勃勃、冲动满满的阳气在消灭完入侵的阴寒真气后,更为壮大,也更不为方正道所控制。正如人类往往控制不住自身的七情六欲,反而为之所支配,方正道此时便快要被这真气中狂暴的潜意识所支配,待他彻底沉沦,便是走火入魔,僵瘫而死的时候… 这阳气中的潜意识,其实也是他自己,他的生物性本能,老太监的功法便是用特殊的运功法门,激发这一本能,太监虽然身体残缺,可潜意识并不残缺,一个人内功修炼到高深处,或多或少的都会摸到些意识与肉体的奥秘。意识与肉体的关系玄奥莫测,相互之间影响甚深,老太监便是想激发这肉身中潜意识,助肉身恢复原状,虽然没能成功,可这对自身阳性内力某一潜意识的激发,实在不是方正道这个功能正常的人所能承受的… 若是常人,此时早就彻底沉沦,整个肉体被那狂暴的潜意识所支配,疯狂地去生产那生命的种子,最后抽干整个肉体的能量,僵瘫枯萎而死…生死关头,方正道那强大的意念力再次发挥了作用,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忽然觉得周身一切都放慢了许多,他清楚地“看”到了身体内各处阳性内力的流动,看到了体外正惊讶地打量着自己的刘府弟子,嵩山派人马,刘正风,曲洋,还有趁曲洋不注意,早已从他手后探出目光来的曲非烟… “这是怎么回事儿?”心下疑惑的方正道却也没空多想了,他忙收回了突然延展而出的意念,聚在一起,狠狠地敲向了体内那些不听话的家伙,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些家伙慢下来了,总归不是坏事!哼!真是太下流了!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它们!方正道难得的在心中爆了回粗口… 意念好像开了挂般,把散布周身的阳性内力一个个地接着敲碎了,接着,方正道运起增阴功法,体内阴气极速增长,很快地便寻到四散的阳气,把它们一一包裹起来,突然,方正道整个脑袋一阵疼痛,一个恍惚,四周的一切皆恢复了正常,相互纠缠在一起的阴阳二气开始在全身相互摩擦,他的整个身子都开始膨胀… 围观的众人都被方正道身上的异象惊呆了,只见本就身形庞大的方正道,突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吼出声,整个身子再次膨胀了一圈,青筋毕露,筋肉虬结,甚至渗出丝丝血丝来… “这…方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他…”曲非烟张口结舌,语不成声,同样被惊呆的曲洋,发现孙女偷看,忙再次伸手捂住了她眼睛,因为…方正道全身衣服已经被撑爆了…… 只听的方正道仰天怒吼,暴烈的声音震撼全场,嵩山派众人皆浑身发抖,忙不迭的后退,甚至刘府众人也下意识地远离了方正道所在… 此时,左冷禅心中升起了一阵强烈的恐慌,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忽地,怒吼声好似逼近,只见方正道踉踉跄跄地向着嵩山派方向迈出了几步… “射暗器!!!”一旁的汤英鄂惊慌喊道,嵩山弟子们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出了暗器,前后射向了那逼近的庞大身形,见得方正道并不躲闪,嵩山派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有的脸上已露出了微笑,再怎么巨大,也总归是肉长的,这么多暗器,压也压死他了… 还未来得及欢呼,下一刻,心便直直地落到了谷底,打在方正道身上的暗器,被他浑身筋肉一缩一胀,便直直地落了下来,没一个能射进去的… “这…这是什么怪物……”众人心中惊恐,忽然,方正道身影消失了,怒吼声却更响亮了…左冷禅心中一阵发麻,急忙向后一个闪身,逃了开来,同时一声大喝:“快退!!!” 喊声响起时,他方才所坐黄马,忽地血肉暴烈,四分五裂开来,方正道身形在血肉中突地出现,浑身染血,面目狰狞,有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有些胆子小的嵩山弟子登时便被吓得崩溃了,屁股尿流地向后逃去,甚至方正道身后的马车上,也有哭声传来… 恶魔般的方正道此时身子却有些踉跄,并未继续出手,在他两旁本已有些吓懵的汤英鄂与钟镇两人,回过神来,忙抽出腰间长剑,灌注全身内力,向着方正道身上砍去… 长剑及身,入肉三分,二人心中一喜,这怪物也不是刀枪不入啊…不待他们把这个发现高声宣之于众,二人忽觉脖子一紧,整个身子便被从马上提了起来… 方正道一次出手后,体内暴烈的阳气宣泄出一部分,可这次实在阳气太多,一部分冲出体外后,空出来的部分瞬间便被其余部位的阳气填满了,阳气在体内快速流动,反而造成了方正道自身不稳,身形踉跄,被砍两剑后,阳气流动造成的不稳消失,方正道登时出手,捏住了出手的二人脖颈,接着,气灌双臂,喷薄而出… “噗嗤!!!” “汤师弟!!!钟师弟!!!!”左冷禅痛心疾首,大叫出声,只见汤钟二人从脖颈处直接被捏爆了开来,两颗脑袋滚落在地,死状凄惨无比… 再次喷出部分阳气,方正道身形缩小了点,可也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再也顾不得找准目标了,身形闪动,运起全身力气,在嵩山弟子中间横冲直撞起来…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嵩山众人只恨爹妈没多生了两条腿,向着四处狂奔而散,跑得最快的便是左冷禅与十三太保中人,他们内功深厚,脚力也比弟子们强多了,这种时候,跑不跑得过方正道不打紧,跑得过弟子们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没跑出几步,忽听惨叫声减弱,嵩山派众高手扭头望去,只见方正道身形已缩至常人大小,倒在了一片血泊中,周围皆是嵩山弟子的残尸断肢,离得稍远些,有一部分嵩山弟子侥幸逃得了性命,还有部分弟子脚力甚好,却是跟在了自己等人身后… 见方正道倒下,刘正风众人回过神来,心中大叫不好,方才还以为这便是方正道的杀手锏,而且方才方正道状若疯魔,好似失去了理智般,便没有上前,怕被误伤…实在没想到方正道不过数十秒便倒了下来… 刘正风忙飞身而出,几个闪动蹿至方正道身前,挥剑逼退了几名冲上来嵩山弟子,曲洋跟众刘府弟子也忙驱动马车跟上… 待得众人一圈儿守好方正道后,嵩山派众人也尽皆回返,把一干人等再次围了起来。嵩山派方才八十余名弟子,算左冷禅在内八大好手,此时仅剩三十余名弟子,六大好手,可谓损失惨重…而且,左冷禅的大弟子,千丈松史登达,方才便折在了方正道的狂暴冲击之中,支离破碎,连个全尸都寻不到… 左冷禅的心都在滴血,本以为这次收拾刘正风跟这个姓方的小贼,有自己出马,当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左冷禅再也维持不住一贯保持的冷静,向着场中怒吼道:“刘正风!!!交出我三位师弟跟这姓方的妖怪!!!!不然…不然…我杀你全家!!!”气急之下,一派掌门的风度荡然无存,市井间的粗陋威胁之语都冒了出来… “方大哥才…才不是…妖怪呢…”曲非烟听得左冷禅称呼方正道为妖怪,不由出声反驳道,只是说着说着,她底气也有些不足了…方才方大哥说山上有妖怪,她本来是不信的,可经过刚才的情景后,她有些动摇了…方大哥说的妖怪,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刘正风,你家晚辈也太没家教了点!”左冷禅讥讽出声… “我有没有家教,你管得着吗?这么老了,欺负小孩,羞不羞?”曲非烟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主,登时便回敬了回去,她自小便没了爹妈,最听不得别人说什么家教的事… “非非!莫多嘴…”曲洋止住了曲非烟的话头,只听得刘正风一旁出声道:“左冷禅,我家晚辈用不着你这残忍阴毒之辈来教导…想要救回你三位师弟,刘某还是那句话,放我等离开,等到了地头,自会放他们走…至于方少侠,刘某是万万不能交出的!” “哼!什么少侠,会使邪术的妖人罢了!!!你们一行妖魔鬼怪,说出来的话,左某可不敢相信…”左冷禅当然不愿意,现在自己一方势大,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若放他们离开,要杀要剐可就由得他们了…当下冷声道:“刘正风,你没得选择,要么把我三位师弟放下,交出姓方的妖人,要么你们便一齐葬身于此,现在,可再也没有妖怪来救你们了……” 话音未落,忽见刘正风一行突地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自己身后… “怎么了…”左冷禅心下疑惑,嘴上却不停地道:“哼!刘正风、曲洋,你们也算是江湖上有身份地位的人,却拿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出来耍弄,可真是脸面也不要了…”忽觉身旁的锦毛狮高克新在一旁狠拽自己衣袖,不由止住了话头,向他望去,只见他扭着头,跟刘正风一行望着同一个方向,结结巴巴地道: “掌…掌…门…快…快…快…看…跑…跑…吧…” 锦毛狮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威武霸气,整个一受惊的兔子,浑身都颤抖着… 见状,左冷禅心下不由得一沉,扭头向身后望去…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七章 大龙 ps:看《笑傲之大侠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蜿蜒而至的庞大身形,磨盘般的头颅微翘,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这…这…”左冷禅心中顿觉荒诞不已,整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了。方才方正道突然巨大化,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现在又冒出条几十米长的大蛇来,只觉整个世界观都崩溃了… 左冷禅不愧是一代枭雄,也仅是恍惚了瞬间,便做出了自认为最明智的决定… “快跑!!!”左冷禅运起内力一声大喝,惊醒了嵩山派众人,不待众人做出反应,他一个晃动,身体蹿出… 众人眼前一花,便见他已闪进了刘府弟子的包围圈…刘正风与曲洋二人正被突然出现的大蛇所震撼,一时反应不及,待回过神来,两只肉掌已分别拍向他二人,劲风肆虐,伴着一股雄浑的气劲压至… 二人来不及出掌相迎,只能闪身避开,却见左冷禅进势不变,直往丁勉三人而去。二人当即回身,运起5,全身功力,向左冷禅背后拍去,逼他自救… 四掌直追而至,印在了左冷禅背后,这让二人微感诧异,没想到左冷禅竟然毫不躲闪,内劲如锥子般穿过左冷禅雄浑内力的阻隔,深入体内… “左师兄!!!”三声惊呼先后响起… “跑!!!快跑——!!!”左冷禅疾声高喝,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他硬顶了刘曲两大高手的攻击,虽说自己有着深厚内功护体,削弱了二人劲道,可还是被击成重伤,一条命去了半条… 丁勉三人是嵩山派的重要战力,失了他们,嵩山派实力可以算是丢了一半,因此,左冷禅拼了命,也要救他们回来… 丁勉三人穴道被解,浑身绑缚的绳索也被左冷禅一掌震落,登时飞身上前,含恨出手,六只大掌瞬间逼退了刘正风与曲洋… “不要……不要恋战…快…快跑……”左冷禅在一旁强撑着出声道。 三人被困一旁时,也早已看到了那急速奔来的庞大身形,逼退刘正风与曲洋后,立刻扶起了左冷禅,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嵩山派众人一哄而散,抢身制住了方才四散奔逃的马匹,向着来路狂奔而去…受方才方正道的惊吓,好多马匹早已跑得远了,一些人没抢到马,只好迈起步子亡命而逃… 刘府众人此时也有些手脚发冷,他们弄不清这大蛇是什么来路,方才正准备跟着逃跑时,被曲非烟从旁制止了,她说,方正道说过,青城山有条大蛇是他朋友,应该就是这条… 众人想想方正道那妖怪般的表现,有条妖怪朋友似乎也不怎么奇怪…当下心中便有些信了,不过还是做好了准备,车马都转了个头,暗暗戒备着,一有不对,便打算四散奔逃… 待得嵩山弟子都逃远了,大蛇也奔至了近前,三十多米长,一米粗的身躯,在离得近的情况下,更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一些刘府弟子已经腿脚发抖了,刘正风与曲洋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大蛇毫不做停留,直接向着众人碾压而来… “糟糕!!!”众人心中皆是一惊,正待逃跑,却见那大蛇庞大的身子,灵巧的越过众人,盘在了方正道身旁,接着,那磨盘大的脑袋放在了方正道身上,蛇眼半阖半闭,似是在查探着什么… “幸好幸好…看来这蛇认识方少侠…应该没事了…”众人心中皆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后,对面前的画面顿时感到惊奇不已,这巨蛇这个样子,难道还会把脉不成? 众人也都不敢开口,生怕打扰了巨蛇,也不知它是什么脾气,惹恼了可就麻烦了,这些个巨怪走兽,往往也只是跟熟悉的人亲近,对旁人可不一定友善了… 静默半晌,忽地,大蛇抬起了头颅,人立而起,那高耸的身形,直插云霄,宛若擎天之柱。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接着,大蛇巨尾抽出,点在众人面前,狂乱地扭动起来… 这…这是要干什么…众人心中皆疑惑不已。不过瞬间,狂扭止住,地上出现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你们好” 众人眼睛瞬间瞪直,脑中一片空白… 大龙见众人似是被他惊住了,心中不由得意不已,方才已用真气探查过了师父的身体状况,确实深受重伤,不过体内真气已经自行开始修复肉体,应该无甚大碍…他这次这么急火火地出来迎接方正道,除了是好长时间没见外,更重要的是想显摆显摆,让师父吃惊一下,可惜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是达不成心愿了。“不过,自己应该是学到了一项很了不得的本事,没看这些人都震惊得呆住了么…”大龙心中美滋滋的,方才远远便听到了人群中的谈话,他知道这些人跟师父是一伙的…“那些伤了师父的人,还真是滑溜,自己一现出身形,便跑得不见了,哼,要不是紧张师父,花了功夫查探他身体状况,哪能让那些家伙跑了…”他心中暗恨,“师父故事里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要跟他们算账!” 大龙想要显摆的,便是那歪歪扭扭的杰作,最近闲来无事,发现山寨中的叶子眉叶姑娘竟然会写字,便让她教了两手,好在师父回来时显摆显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都学会好几百个字了,大白那白痴还只能认几十个,哼,成天光想着玩,光想着听故事,早把师父的谆谆教导忘到他那熊脑子后面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识就是…就是…力量…对!力量!知识就是力量,落后就要挨打…师父说外面很危险,有力量才能保护住自己,这白痴,以后难道一辈子都靠我保护么…” 大龙一得意,脑洞便有些大开,这点却是跟方正道学了个十成十,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正神游物外间,便听得下面传来一道略微有些走形的声音:“你好…不知蛇…蛇爷怎么称呼…”出声的是刘正风,能在遇到这种完全超出认知的事情时,强压住惊慌的情绪,恢复理智,刘正风的心里素质,也算是非同一般了… “蛇…蛇爷…”大龙心中一阵郁闷,虽说咱就是蛇,可别人都叫龙王的,再说,你见过这么大蛇啊?大小就不一样,称呼咋能一样呢!师父的故事里,人小的时候能狗蛋猫蛋的叫,大了就都要起个拉风的名字,什么龙傲天,王霸蛋…我都这么大了,咋还叫我蛇呢,虽说还有个爷字,可别人都叫龙王呢,这人真不会说话!!! 当下里尾巴一扫,再次龙飞凤舞… 刘正风定睛瞧去,随着巨尾停止扭动,又有两个字闪现眼前——“大龙”。他现在是百分百的确认了,这条大蛇的确通人言,晓人事,甚至连字都会写,比一般人都强多了,普通百姓认字的都没几个呢,当真称得上是妖怪了!当下里不敢怠慢,连连作揖道:“原来是龙爷,衡山刘正风有礼了!不知您跟方少侠是?” 大龙在方正道的故事里听过,两个人初次见面,报名是要用谦词的,他不会写谦词,只好直接把名字写了出来,至于那拉风的称号“龙王”,那可一点不谦虚,虽然他很想报这个拉风的称号,可怕别人笑话他不懂礼貌,最后还是忍住了… 听得刘正风问他跟他师父的关系,忙再次扭动巨尾,郑重地写下了“师父”两个字,这两个字,可是他练的最多的两个字,写的最好了,师父在他心中,有着最为神圣的意义… 当然,刘正风现在根本没心思关心面前这大蛇字写得好不好,眼见得“师父”两个字显现,心中顿时一定,这方少侠跟大蛇如此亲密的关系,竟是这大蛇徒弟,我等安全无忧了…怪不得他说此地能保我等万全,有这大蛇护着,嵩山派确实拿我等没办法…只是,这天地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如此光怪陆离之事,竟然让我等碰上了… 刘正风心中唏嘘不已,嘴上却不敢怠慢道:“方少侠救我刘家满门,恩德重如泰山,刘某感激之至,在此谢过龙爷…可恨刘某武功低微,让救命恩人伤于敌手,惭愧之极!无颜之极!”说道此处,刘正风满脸愧色,显是真情流露… 正在这时,一旁的曲非烟忽地出声道:“龙…龙爷,方大哥既然是你徒弟,那他是不是也是妖怪?” “妖…妖怪?”大龙心中一阵纳闷,妖怪是什么东西?原来,方正道跟他们讲故事时,怕他们心中有隔阂,对号入座,便把西游记中的妖怪什么的,统统改成了做恶的坏蛋,神仙、法术、宝物、妖怪什么的还是一样,只没有给他们做人妖的区别,妖怪在方正道的故事里不叫妖怪,只是叫坏蛋…这样一来,大龙他们听故事时,自我代入的便是唐僧、孙悟空、龙傲天、王霸蛋等等,完全不知道妖怪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恰恰就被称为妖怪… 听得曲非烟称方正道为他徒弟,大龙登时明白自己两个字让他们误会了,忙在“师父”前面加了三个字,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字就变成了——“他是我师父” 瞬间,众人皆呆住了… “方大哥…方大哥…他…他竟然是个老妖怪…” 曲非烟满脸的不可置信。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八章 上山 ps:看《笑傲之大侠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早已从车中出来的林平之一家三口,也被这几个字惊呆了,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正道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了,他们从来不知道方正道有这么个妖怪徒弟,难道他是老妖怪转世?三人心中猜测不已… 大龙完全不明白方正道是他师父这件事,有何可吃惊的…他尾巴再次扫动,写出了“跟我走”三个字后,便扭头摆动身子,打算带一行人回山寨… 刘正风一行回过神来,忙把方正道小心翼翼地抬进了马车内,动身跟上…其间曲非烟一直瞪着方正道身子猛瞧,想看出这妖怪到底跟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还真被她瞧出了些端倪,正待凑上去仔细打量,便被发觉了的曲洋揪着脖子拎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众人一路跟着大龙那庞大的身形,心下都有些忐忑,虽然这条大蛇看上去挺知书达理的,可他下面的喽啰就说不定了,现在方正道又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到了妖怪窝里会不会被欺负… ¥∴, 待得从那险峻的山道上了山,进了山寨,方一进门,便又有一头白色巨兽径直奔来,那胖大的身形,震得地面一阵晃动… “这个肯定也是妖怪了,果然是进了妖怪窝了…”众人心中感慨不已,却又有了些见多了不怪的麻木… 不出众人所料,那白色巨兽奔至近前,直接人立而起,灵动的双眼四处打量,似是在搜寻着什么… 大龙当即上前,用二兽之间的交流方式,告知了大白发生的事情,大白登时面露焦急,便要去看方正道,却被大龙横着尾巴挡住,告知他师父需要休息,暂时先莫打扰了,师父有朋友跟着回来,让大白去打招呼,不然会被人笑话不懂礼貌… 大白听了,便立马露出一副笑脸,迈动着双腿,直立而行,挪到了众人面前,伸出前爪,在地上刻了三个字——“你们好” “好、好…”众人忙不迭的回应,回礼后的刘正风向前进一步道:“在下刘正风,忝为方少侠朋友,不知这位熊爷如何称呼?” 大白便把自己名字刻了出来,刘正风当即称呼他“白爷”,乐得大白屁颠屁颠的,摸着后脑勺呵呵傻笑。进了山门后,刘府众家眷便从马车里出来了,此时见大白憨态可掬的样子,几个年纪小的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尤其是曲非烟,笑得那叫一个忘形,其他人也都嘴角含笑,忍俊不禁,对妖怪下意识的戒惧心理被冲淡了一些,方才大龙虽然彬彬有礼,可蛇类冰冷的表情与眼神,天生没有亲和力,众人心中多是觉得恐惧。此时这天生的卖萌圣手熊猫大白倏一出现,便让众人心生好感,只觉这妖怪其实也不怎么可怕… 众人正与大白交流时,忽地一群人从远处出现,为首的是一名女子…众人心中一惊,皆暗中寻思:“竟然有这么多妖怪…这为首的,难道是狐狸精?” 不待他们继续胡思乱想,叶子眉率众喽啰已行至近前,跟大龙打过招呼后,进前一步,朝着刘正风等人盈盈一礼,出声道:“妾身叶子眉这厢有礼了,不知恩公何在?”她从大白那得知了方正道要回来的消息,却不知具体情况如何,此时见得一堆人站在大龙身后,只以为方正道也在里面… “不知姑娘的恩公是?”刘正风回了一礼,有些疑惑地问道。 “恩公…便是恩公…妾身也不知他名号…”叶子眉突地发现,他还不知道方正道怎么称呼,一直便是恩公恩公的叫,也是方正道急着出山,却忘了告诉她…此时大白看他们交流出了问题,忙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刘正风打眼瞧去,只见他写的是:“是我师父”那个师字写错了,少了一撇,不过刘正风倒是能猜出来。忽地一条巨尾抽来,抽得大白一个趔趄,大白正待发作,便见那巨尾滑过,在他那师字上加了一撇,明白过来的大白登时表情讪讪,摸着头尴尬不已…看得众人心中发笑… 刘正风忍着笑意,向着叶子眉道:“方少侠正在车内养伤,行动不便,不知姑娘与方少侠是?” “原来恩公姓方…”叶子眉心中恍然,忽地惊觉,“恩公受伤了!?”她只觉不可思议,那仙人般的恩公,竟然会受伤…难道,是与其他仙人相争? “诶…此事说来话长,皆是受我等拖累……”刘正风当即把方正道受伤的情形简要说明了一番。 叶子眉听后,为方正道担忧不已,哀声道:“恩公他就是这急公好义的性子,要不是如此,妾身也难从那王麻子手中逃脱,真是老天不长眼,为何总是好人受害……” “姐姐是方大哥什么人啊?”曲非烟见她一直没说自己身份,心下好奇不已,忍不住从一旁发问道。 “啊?我?”叶子眉没想到还有人关心她的身世,眼圈而一红,低声道:“妾身…妾身本是商家妇人,跟随夫家回乡探亲,不想被这寨子里的山大王劫了道……”叶子眉当即把自己的遭遇简要述说,这些事情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众人听了心中唏嘘的同时,也明白了这些人并非什么妖怪,而是方正道剿匪残余的尚未作恶之人,当下心中赞叹不已,只觉方正道行事,颇有侠义之风,恩怨分明,不滥杀无辜,不管他是不是妖怪,却要比好多人都要仁义的多了… 待得相互熟识后,叶子眉便带着众人在山寨里选地方住下了,山寨里空余的地方多的是,被方正道扫过后本就只剩十几个刚上山的喽啰,这段时间里,大龙跟大白又在方正道专门留下的那位作恶不多的老土匪带领下,扫了周边几个大寨子,却也仅留了二十多个尚未作恶的喽啰,其余皆被他们按照方正道所交的方法处理了…因此,山上的人现在也仅有四十多个,在这能住几百个人的大寨子里,再塞一行不到二十人,当然不在话下… 众人入住后,吵吵闹闹地自己打扫房间,整理院子,暂且放下不提。且说方正道陷入昏迷后,也仅是过了一瞬间,便发现自己重新恢复了意识,眼前出现的情景让他心中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他正骑在马上,打马狂奔,而身前却坐着一个女子,方正道仔细瞧去,顿时想起了身前之人的身份,这不是那张夫人么?正是自己从田伯光手里救下她的… 这…这…难道是我做了个梦?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我在马上打瞌睡了?可不应该啊…… 方正道正疑惑间,忽然心中欲念大炽,身体登时有了反应,跟运起辟邪内功的时候情形相似… “什么情况!?要是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做梦的话,我应该没练这辟邪内功啊……”不待他弄清楚状况,便听得身前张夫人道:“呀!小兄弟!你的刀把咯着我了…挪一挪…” 方正道愣住了,“这…这…一模一样的情景…到底怎么回事…”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见得张夫人把手背了过来,似是要挪开刀把…他忙要伸手挡住,突然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让她摸…让她摸…让她摸…”稍一迟疑,张夫人的手便挨着了她心中的刀把,一个用力,想要把其挪开… 方正道脑子里轰然炸响,突然,张夫人回过头来,满脸通红,媚眼如丝,手继续往下面探去… “不对,不对,这情景不对,张夫人不该这么…这么…”方正道强忍着,便要推开张夫人,可双手伸上去,却着了魔般地解开了身前之人的衣裙… “这…我不受控制了…他娘的怎么回事…”几息之间,马上的女子便已不着寸缕,方正道已没空多想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深的宽衣解带的功夫了…他脑海中已经完全被面前的雪白的躯体所霸占… 他止住了飞奔的马匹,打横的抱着张夫人下了马,被欲念控制了躯体的方正道,刚把张夫人横摆在路旁,忽地便发现,面前的张夫人,面孔有模糊,正有些诧异,场景忽然变换,他处在了一座酒楼中,而眼前的张夫人,面孔一阵涟漪后,复又变得清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光光的脑袋,正欲语还羞的看着他,周身不着寸缕,仰躺在酒店的桌子上… “噗——!!!”方正道登时鼻血喷出三尺…咋这又变成仪琳了!!?这要闹哪样!!!心中吐槽的同时,意识却瞬间惊醒… “这…这是在做梦吧!?”此念一起,场景崩溃,欲火消退…方正道睁开了眼睛,只见叶子眉正一脸羞红的站在他身旁,用毛巾给他擦着身子。 “这…这应该还是在做梦吧?”方正道心中怔然…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九章 相见 ps:看《笑傲之大侠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的目光,叶子眉倏地抬起了头,与方正道茫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恩…恩公…你醒了?我…我去叫龙王…”叶子眉的神情有些慌乱,眼神躲闪,一句话说完,便忙不迭地收起毛巾,奔出了房间… “这个应该不是做梦了……”方正道心下舒了一口气,却又有些疑惑,“这叶姑娘跑什么呢?”他腰上一个用力,便要翻身坐起。 “哎呦——!!!”方正道并没能如愿地坐起来,他看着那被撑起来老高的打底裤,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叶姑娘给他擦身子时是那般表情,而见他醒来后又要逃跑了…这…这也太让人羞涩了吧… 方正道有些脸红了… 正羞涩不已的他,却并不知道,方才,他可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差点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话说,这修习内功,实则是以意识与肉身打交道,而人的意识本身,颇为玄1∑,妙莫测。我们平常所用来思维、记忆、产生自我认同与分别心的这个意识,这里姑且称它为“表意识”,它是我们最为熟悉的意识,是我们产生“我”这个概念的基础。而另有一种,我们平时感知不到,却伴随着我们一生的意识,我们姑且相对而论,称它为“潜意识”,这个“潜意识”的作用,便是内功修习的基础。 说来可笑,我们人一生下来,便被上天赋予了一副精巧无比的身体,我们对它珍惜不已,一生都在心细照拂,生怕有所损伤。可是,稍微深入一想,我们便会发现,虽然自认为这具身体是自己的一部分,可似乎有点自作多情了…这具身体的外形动作,确实是受我们操控的,可它内部的运转、血液的流动、营养的转化、能量的吸收与储存、脏腑之间的相互配合、体内气息的运转,这些我们完全两眼一抹黑,好像跟我们全然不相干。我们与生俱来的东西,我们竟然完全不了解,它的运转,似乎另有一只手在操控着。它与我们互为表里,一内一外的主宰着这具躯体的一切… 自古以来,有许多惊采绝艳之士都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潜心钻研,经过代代积累,终于发现,这只手,其实也是我们自己,是我们平时察觉不到的另一个自己,我们的“潜意识”… 于是,这些先辈们,开始想尽办法的与潜意识沟通,不知走错了多少路,花费了多少时间,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与努力,甚至是生命的代价,终于,他们发现了“气”,这种介于表意识与潜意识之间,既由潜意识支配,又能为表意识所控制的似物质非物质的能量体。借此,先辈们终于开启了修行的大门,发现了一条人类自我进化的道路。自此以后,无数的奇功绝艺被创造了出来,而这“气”,也被人们称为“内功”,因它的最终目的,其实便是沟通潜藏于内的“潜意识”… 随着内功在江湖上的逐渐流传,各种奇功绝艺的兴起,人们渐渐醉心于研究“气”的各种花样,为练气而练气,随着岁月变迁,大多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初心已失,那只能随着时间而渐行渐远… 不过,在一些因最初目的衍化而来的宗教中,却或多或少的还保留有修行的初衷,佛家讲的第七识“末那识”,道家修行理论“识神退位,元神归位”中的元神,其实皆是这“潜意识”的别称,正因如此,在佛道大派中,往往有不世出的绝世高手潜藏,而这些绝世高手,往往并不已武功自得,他们更看重的却是那些佛道典籍。扫地僧感慨萧远山与慕容博两人只搜寻七十二绝技而弃众佛经于不顾是买椟还珠,其实是有的放矢,可惜,当时在场的豪杰,大多不以为然…若这还不足已为证,那么书生黄裳,遍览道藏而作《九阴真经》,引得江湖争抢,造就了神雕射雕两代大侠,甚至王重阳都要靠《九阴真经》中的功夫,来破解林朝英的《玉、女、心、经》,这些,便足以说明了,其实,佛经道藏,真要研究透彻了,依之修行,往往比那些绝世神功更直指大道根本,更为神妙… 当然,能研究透彻的,实在少之有少,相对于智商普通的普罗大众来说,还是神功绝艺靠谱点,君不见,参佛参道的和尚道士那么多,出了几个扫地僧?又有几个黄裳呢…… 闲话少说,让我们回归正题,方正道所修成的这门《辟邪内功》,因其创作初衷所致,对人体内追求生命繁衍这一潜意识的本能,实在是已发掘到了极致,甚至沦为疯狂…这对阉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这潜意识再疯狂,它也没有根基,不会造成什么乱子,甚至那创出葵花宝典的老太监,正是想靠着这股子疯狂劲,创造奇迹,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可这搁在身体正常的方正道身上,那就大大不妙了,那追求繁衍的潜意识一疯狂,当然就得支使着身体乱来了,他设备齐全,自然便不得不配合…所谓疯狂,那便是已毫无理性,为了某一目的,甚至连命都不要了…辟邪内功所所沟通催发的潜意识,便正是这么一种疯子,他疯狂的为了繁衍下一代而创造所必需的物质,那种物质当然不是凭空产生的,得消耗身体内的能量,而这疯子便把体内的所有能量都接管了…这时,人的外在表现就是,全身僵瘫(身体被潜意识所支配,表意识控制不了),走火入魔而死(死是因为最后全身能量被抽干了)… 所幸这股潜意识皆是由特殊路径运转的阳性内力所激发的,方正道靠着玉、女、心、经的取巧法门,在这股潜意识被刺激到疯狂不可控前,便把激发它的阳性内力抑制住而排出体外,使体内的阳性内力始终保持在堪堪可承受的范围内,险之又险的练成这门神功…可这次他为了驱除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冒险激发了原版行功路径,虽然最后靠着那变态的表意识爆发,堪堪打散了疯狂的阳性内力,甚至靠着那强大的意识力,把这股子内力通过极为暴烈的方式排出了体外。可毕竟被那股疯狂的阳性内力散到了全身,身体内的潜意识已经被刺激,在他昏迷后,表意识散乱,毫无凝聚力,那被刺激到的潜意识失去了压制,便爆发了出来,形成了那香艳的梦境,甚至体内的内力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按照辟邪内功的运行法门缓慢运转开来,只待他表意识彻底沉沦,整个身体便会被接管,然后,僵瘫而死,变成干尸… 所幸,方正道有着两个人的完整灵魂融合而成的意识,他们不仅在表意识上相融合,两个方正道的潜意识也完全融为一体。因此,方正道的潜意识,也是异常强大的,那被激发的疯狂繁衍的潜意识毕竟没有真气持续刺激,只是残留,在威胁到方正道生命后,他那强大的潜意识中求生本能及时预警,影响了梦境,让方正道的表意识从中挣脱了出来… 当然,其实也可以说,是方正道自己救了自己… 救了自己一命的方正道对此完全一无所知,他正在对自己方才的梦境感到羞愧不已… “好像刚才…摸得挺爽的…张夫人摸着…真的是那种感觉吗?” “呸!呸!呸!怎么能对张夫人还有仪琳产生那么邪恶的念头,真是太下流了!!!” “难道…梦里边的,才是我的真实想法?” “不过,我若清醒时是不会让自己产生那种想法的,有也只是一瞬间,有如涟漪,不扰湖面清静…” “可毕竟梦里边上下其手的也是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画面啊…” “这么说来,我其实是个伪君子了?” …… “我真的是我吗?我到底是谁?”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方正道的脑洞已经由道德问题上升到了哲学问题…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方正道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有如老僧入定,他若是这次顿悟了,还真说不定就能直接一跃而成扫地僧般的大高手… 忽地,方正道睁开了双眼,从床上一跃而起,哈哈大笑道:“我真是个傻蛋,平时清醒着的时候又不做梦,梦里边发生啥事又有啥影响呢…”得,看来我们的主角并无慧根…… 长笑声震天,把刚把大头探进屋内的大龙吓了一跳,脑门一下子磕到了门梁上,登时梁上便裂了一条缝,发出咔嚓一声响… 方正道闻声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大龙那熟悉的大头,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泛上心头,登时便奔将过去,一把抱住了大龙,高兴地道:“大龙,想死你了!!!” 大龙也自是欣喜不已,忽地用头顶开了方正道,方正道心中疑惑不已,正待发问,便见面前的大龙尾巴伸到他面前,狂乱地扭动开来,不一会儿,地上出现六个大字:“师父我也想你” “他竟然会写字了!?”方正道心中惊喜,“还有…还有…他,他竟然叫我师父,他,他把我当他师父?”方正道心中既感动又欣喜,一时张口结舍,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力的狠狠抱着大龙的身躯,眼眶有些湿润… 正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也从门框处挤了进来,方正道不用瞧也知道是大白,只见他进了房间之后,人立而起,迫不及待地便在地上划了起来… 方正道松开了大龙,扭身定眼瞧去,只见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师”“父”… “大白也会写字了!!!”方正道只觉得今天真是惊喜连连,心下也是暗暗疑惑,这山寨里竟然还有识字的? 却见大白忽地眼睛撇到了大龙写的字上面,本来写完“师父好”三个字就停住了的爪子,又开始扭动起来,不过在写字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大龙的字看,边看边写,方正道当即瞧出,后面的字大白定是不会写,在临摹呢…上前仔细一瞧,原来是“想你”的“想”字… 方正道又好笑又感动,上前一拍那憨货脑袋,笑骂道:“你这货还是这德性,又不好好学习!!!”临摹完两个字的大白,提起了爪子摸着后脑勺,朝着方正道呵呵傻笑… 方正道瞧着他那傻样,也是忍俊不禁,上前给了它一个熊抱,动情地说道:“大白,师父也想你…” 同时,他心中暗下决心,既然这二兽叫他一声师父,如此尊重爱戴他,他也定不能负了他们,当要尽自己所能地传他们知识,教他们做人,不辱“师父“二字…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六十章 人间大炮 ps:看《笑傲之大侠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方正道从昏迷中苏醒后,自是与山寨中的众人见了面,个中的热闹与煽情不再细表,在托付刘正风与曲洋主持山寨大局后,他却是动身赶往了青城派… 当然,他并非是去找青城派留在派中弟子的麻烦,这些人未参与覆灭福威镖局行动,与他却是毫无仇怨。他此行是因恶徒尚未授首,余沧海并未身死,由于一家老小都还在青城派中,他与跟随他的一众青城弟子很有可能此时回到了派内。于是方正道暂时来不及跟刘正风一行讨论今后的出路问题,倏一苏醒,便带着大龙来到了青城派地界… 同行的还有林平之,他一听方正道要来青城派报仇,便死活都要跟来,说是要亲眼看着仇人授首,而一旁的曲非烟也是吵着要随方正道一同前往,说是她也看那余矮子不顺眼… 最后,方正道只带了林平之,这是去报仇,又不是去旅游观光,林平之的要求无可厚非,至于曲非烟,还是算了吧,她那理由可⊥∽,站不住脚,而且,方正道对这小丫头有点头大,自他苏醒以后,这小丫头便不断地对着他问一些不着调的问题…什么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人的?你们妖怪变成人以后跟我们有啥不一样的?方大哥你是什么东西变的? “我明明本来救是人好不好?什么叫变成人…”方正道初听这话以后,看得周围众人都是一脸好奇的样子,明白众人都是误会了。想到大龙与大白二人已经会写字的事情,方正道猜测定是他们称呼自己为师父的事情引起了众人的误会,忙出口澄清了一番,把自己为报仇掉落深谷,无意被大龙所救,开启了它们二兽灵智的事情稍作阐述,当然,略过了血莲与小红果的事情,只说二兽本就是天赋异禀,而他只是恰逢其会… 众人皆恍然大悟,接受了方正道的说辞,可惟有曲非烟私下里不依不饶,说什么她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肯定是妖怪,让方正道偷偷地告诉她自己的根脚,她保证守口如瓶,不告诉别人…方正道百般解释,可换来的却是曲非烟一如既往的“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别再瞒着了的”的表情,那小眼神撇的,让方正道大感无奈… 他却不知道,曲非烟心下里也在暗暗跳脚:“本姑娘都说已经看见了,你就说出来能死啊!人下面哪会长那么长一根棍子,肯定是妖怪!!!非得本姑娘把你的把柄揪出来,你才肯承认不成!?”小姑娘出身日月神教,成天跟在爷爷身边,自小接触的三教九流也不少,当然明白男女的区别,甚至有些江湖豪客行事粗鲁,解手的时候也并不避忌她,她也是见过男女的不同的,可那天瞥见的方正道,下面却长了根长长的棍子,她的认知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人会长那种东西,不是妖怪还能是什么?在加上后来方正道浑身胀大,又被大龙称之为师父,小姑娘心里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此时方正道的说辞,听在她耳里就成了掩饰…她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在一路上早就把方正道的性格摸透了,知道他脾气好,因此按耐不住好奇心的她,便缠着方正道不放,非得问出个究竟来… 被问怕了的方正道,在出行的时候当然不愿意带着这麻烦的小丫头了,在告知众人后,拉起来林平之便跳到了大龙身上,曲非烟反应不及,一眨眼的功夫,便见得大龙庞大的身形不见了踪影,掀起的尘土呛地她眼泪都出来了,曲非烟心中委屈不已,暗自在那儿跺脚,心道: “方大哥他宁愿带那个林平之,也不愿带我,太气人了!!!哼,还说不是妖怪!做事这么怪!!!别人都喜欢带我的!!!” 气呼呼的小姑娘越发的肯定,她的方大哥不是人… 青城山,山脚下 负责接待兼报信的青城弟子此时正在凉亭内打着瞌睡,自昨天师父与师兄们颇显狼狈地回了派内后,派内一阵鸡飞狗跳,师父下了好多命令,师兄们也下达了各种任务,他昨晚一宿都没睡着,不过还好,跟他住同一铺的那位师兄,连夜被派去给峨眉派送信了,还有好多师兄被派往川内与青城派交好的各大门派,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些师兄们被下令要在天明之前把信送到,天明之前?那肯定是睡不成觉了…比起这些师兄来,他觉得他幸福多了,被安排在这凉亭里守卫,无人看管,却是能打个盹了… 忽地,一阵劲风在他旁边扫过,他顿时惊醒,忙抬头四下里打量,在山道拐角处,好似一条巨大的尾巴在快速移动…看样子,像是蛇…他心中一惊,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再次定睛瞧去,什么都没有… “真是睡得眼睛都花了…哪会有那么大的蛇…”该弟子心中暗哂,摇了摇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青城派里,余沧海正忙着让家里人打点行李,他打算带着弟子们到山中的秘密据点稍避风头,待交好的武林同道们都到齐后,再做计较… “现在少了一条胳膊,若那方正道追来,可就麻烦了…”余沧海摸着那右肩处的断茬,眼神怔忡,“少了这条右胳膊,身上的功夫可谓是丢了一半,想要拿左手练回原来的剑法,没四五年的功夫是不行的,可这方正道,想来是不会等自己四五年…” 他当时借着狗洞逃脱后,偷偷蹿到了一辆拉粪的大车底下,扒在这辆粪车底下在满衡山城的茅厕间转悠了一圈,接着便随车出了城,如此一来,方正道到各个城门处打听,都没有状似余沧海之人出城的消息,便只在城内搜寻,让余沧海悠悠然地走脱了… 当然,这“悠悠然”说的不是余沧海的心情,而是这粪车走起来,是“悠悠然”的… 在城外留了青城派的暗号后,第二日终于在一山洞内跟寻迹而来的弟子们会和了,此时余沧海再也抑制不住断臂的伤势,登时昏迷了过去,派中的疗伤药早已敷上了,不然也坚持不了这么久,弟子们只好带着余沧海去寻大夫医治,他们当然不敢在衡阳城停留,谁知道方正道那杀星什么时候杀过来,而乡间的赤脚医生水平有限,却是处理不了余沧海的伤势。众弟子们只好寻了辆马车,带着余沧海前往长沙求医,如此一来,耽搁了好多天,直至昨日,才返回了青城山…不过他们跟方正道一行回返的方向并不一致,却是没有碰上… 余沧海正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家人的收拾,蓦地,派外传来了弟子们惊恐的叫声… 余沧海心中惊疑,不待他出门查看,便听得一声大喝传来: “余沧海!!!出来受死!!!” 这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心中暗叫糟糕,身子一动,便从窗外蹿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命丢了,什么都无从谈起了,余沧海打算先行避开。 方正道站在人立而起的大龙头顶上,高高地俯视着下方的青城派,四周的青城弟子皆是面带惊恐,四散逃开,方正道却不作理会,这些在住在前院的青城弟子皆不是他在刘府中看到的… 忽地,一道矮小的身影映入他眼帘,余沧海!!! 见得余沧海想要逃跑,方正道心中冷笑,挥刀指向了余沧海逃窜的方向,大声喝道:“人间大炮,准备!!!”站在大龙尾巴旁的林平之听得心中一愣:“大炮?方哥竟还带了大炮过来么?他放在哪儿了?” 却见大龙直立而起的庞大身形忽地蜷缩,接着,头部猛地向前弹出,与四周空气摩擦,带起了恐怖的呼啸声,而立在大龙头顶的方正道全身一僵,待大龙整个身子完全弹出停止后,借着惯性,他整个人被弹射而出,速度极为惊人… 余沧海,尝尝完全版的“惊天一炮”吧!!!心思电转间,方正道全身僵直消失,整个人蓦地不见了踪影… 余沧海正疯狂地借着屋台楼宇逃窜,一身极为精妙的轻身功夫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化成了一道青影… 忽地,青影中掉出了个头颅下来… 青影继续狂蹿一截后,猛地扑到在地,脖子上面空空如野… 方正道的身形在头颅后方一截处显现出来,身形稍微有些摇晃,刚才好像坐了趟云霄飞车似的,他有些晕车……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六十一章 青城 待稍微缓过劲来,方正道大步上前,走至掉落在地的头颅旁,用刀身托了起来,平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确实是余沧海没错…”方正道确认了头颅的身份,当即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样的敌人,还是死了比较放心…接着,他把头颅放在尸身上,与尸身一齐拖到了林平之面前… “平之,这便是那余沧海了…”方正道下巴朝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微微示意… 林平之盯着那无头尸身,面无表情,半晌,方才涩然出声道:“这…这便报了仇么?”林平之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仇是报了,可死掉的终归是死掉了,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蓦地,他表情一变,道:“方哥,当时来咱们福威镖局,杀人夺财的,除了这余沧海,还有那于人豪。还有那侯仁英,洪人雄,也是挑了咱们几个分局的……他…他们…” 方正道笑着打断了林平之的话,声音一沉道:“放心…我知道,他们跑不了的…”说完,扭头对着大龙道:“大龙,盯紧点!别让人跑出去了…”见大龙点头应是后,他身子一窜,消失在林平之面前… ▽,林平之打眼望去,只见方正道化作了一道青光,如根细线般在后院不断穿梭,忽地,有惨叫声响起…林平之心中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伴随着惨叫声的,是一颗高高抛起的头颅,从后院上空划出了条长长的抛物线,啪嗒一声落在林平之面前… 林平之被这突如其来的物事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向后退去,待退了两三步后,方才稳住身形。这时他定睛一瞧,发现落在身前的,原来是人头,面容很是熟悉,正是那于人豪… “于人豪、方人智、贾人达!都死了!他们当时捉我一家三口时,定想不到会有今天…”林平之一时之间,只觉念头通达,这于人豪,正是与那方人智、贾人达一起捉了自己一家三口的元凶,那一天,对林平之来说,是他这辈子最为屈辱的时刻。而现在,羞辱他的人,皆已授首… 正感慨间,又是一声“咚”响,林平之面前再次出现了一颗脑袋,这次是侯仁英的…不一会儿,他面前就掉下了近二十颗脑袋,皆是在洗手大会上出现过的青城弟子…… 瞧着这一颗颗或惊恐或茫然的头颅,林平之突地狂笑出声,声音悲怆,渐至歇斯底里…大仇得报,一时的痛快过后,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茫然,他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报了仇,不是应该高兴么? 身前一阵狂风刮过,方正道的身形显露眼前,他浑身沾满了鲜血,双眼冷冽,布满了血丝,瞧着像是有些杀红了眼,那冲天而起的杀气,骇得林平之笑声立止,有些疑惑地道:“方…方哥…你怎么了?” 方正道闻言朝林平之望去,浑身抑制不住的杀气顿时一收,有些发热的脑袋也渐渐冷静下来,笑着对林平之道:“就是这些人了,我在刘府把他们的模样一一记住了,不会错的…接下来,便是要找到咱们福威镖局的财货了…” 此时,青城派后院中,哭声四起,而前院的弟子们在见识到了方正道那魔王般的手段后,也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有一名青城弟子,正握着腰间的长剑,浑身颤动,暴露的青筋显现在那握着剑柄的手上,让躲在他一旁的师兄明白,他并不是在害怕… “师弟!!!别冲动!!!”师兄在一旁低喝道。 “他杀了师父…还杀了张师兄,张师兄平时对我们那么好…还有李师兄,李师兄多么和善的一个人,经常接济我们…他…他们就这样死了…我…我们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师弟在一旁喃喃自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出去也是白白送命!!!”师兄心中大急,顾不得压低了声音,厉声道:“师兄跟你说过,江湖上是靠拳头说话的,以后苦练武功,不愁没有报仇的机会!!!” “王师兄的老娘六十多了,眼睛还瞎了,就指望王师兄养活,现在…现在…”师弟说着语气有些哽咽,眼眶都红了… 师兄闻言也是默然,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面前的师弟忽地身子一抖,冲了上去… “师弟!!!”师兄心中大惊,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动作做到一半便止住了,他却不愿冲上去白白送命…打眼向场中瞧去,心中顿时一惊,怪不得… 只见场中,一个七八岁的幼童,拿着把比他身子还长的长剑,向着方正道直直刺去… 方正道刚说完要去找财货,便见得林平之一脸呆滞的望着自己身后,心下疑惑,忙扭过了头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把长剑,朝着自己直冲而来… “这是……”方正道正疑惑间,便听得那幼童大喊:“恶徒!你还我爹爹!!!” “爹爹?他爹爹是谁?”方正道眼睛瞥过地上那二十几颗头颅,心下暗自猜测… 小孩子短胳膊短腿的,跑得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奔至方正道身前,挥剑直刺,虽然招式有板有眼的,可这力道实在不值一提,方正道避也不避,刀背轻轻一弹,长剑便从男童手中飞了出去,接着,他胳膊一伸,掐着男童的后脖子,便把他提溜了起来… “你是谁家小孩?”方正道用着自认为和蔼的语气,温声问道,小孩子嘛,不懂事,哪能跟小孩计较… 却见那男童并不作答,闭住嘴腮帮子一阵鼓动,只听“噗”的一声,一口唾沫飞出,方正道在他嘴部鼓动时便已察觉,不待他吐出,已手上使劲,把男童头按偏了去,唾沫直接飞到了地上… 便在此时,从后院处跌跌撞撞地奔出来一中年女子,女子下盘稳健,显然有功夫在身,踉跄的身形足见女子此时心情之慌乱… 只听得那女子边跑边喊:“大侠!!!小孩子不懂事!!!求求你放过他!!!俊儿!快!快给大侠赔不是!!!”声音惶急,带着些许惊恐… “他杀了我爹爹!!!”男童却扭着脖子,涨红了脸朝着女人大喊… “你爹是谁?”方正道再次出声问道。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你放了他,欺负…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声音有些喘,显然是狂奔而来,一时气短。 方正道扭头一瞧,呵,原来还是熟人… “兄台,好久不见~”方正道微笑出声。 “你…你…放了他,我知道阁下是条汉子,不会做欺负小孩的事情…”却见来人一脸的焦急,显然甚是在意他手上的小孩… 方正道闻言笑道:“你还挺了解我的,那你跟我说说这小家伙到底是谁?他说我杀了他爹爹,要找我报仇,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时那女子也已奔至近前,闻声忙急道:“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事…他爹…他爹该死…求你饶了他…” “娘!!!”一声怒吼从方正道手上传来,只见那小孩双眼圆睁,一脸愤怒地瞪着女子… “你给我闭嘴!!!”女子怒声呵斥,声音中充满了担忧,连连朝方正道面上望去,见他并未着脑,方才心下一松… “那么,你们有谁能告诉我,这小孩是谁?”方正道再次出声发问,语气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二人闻言却皆沉默不语,这时,被提在空中的小孩忽然手摸腰侧,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向着方正道胸中刺来… 方正道心下一惊,手上一个用力,男童手脚顿时没了力气,匕首叮铃一声掉落在地… “俊儿!!!”女子惊呼出声,朝方正道抢身攻来,想要夺下男童,被方正道一个刀背劈倒在地,忽听身后一声大喊:“师娘!!!” 一道青光刺来,袭向方正道背后,林平之起身想要阻拦,却被那青城弟子一肘子撂倒… 方正道也不回身,长刀后发先至,直接削在那青城弟子胳膊上,那弟子吃痛之下,长剑滚落,被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平之,一脚蹬在屁股上,摔了个狗吃屎… 林平之还待继续欺身攻上,痛打落水狗,方才实在是面皮都丢光了,想要帮方哥,竟被人一肘子撂倒了,那白净的面皮上一阵羞恼…刚奔出几步,却被方正道一把拉住:“平之,算了…”方正道没瞧见林平之被撂倒,只以为他是气愤那青城弟子背后偷袭,他武艺高强,不以为意,心中倒是有些佩服这弟子的忠义品性,便不愿再与他计较…林平之闻言也只好止住身形,站到了一旁,恶狠狠地盯着那正爬起来的青城弟子,若是眼神能杀人,那青城弟子已经被他杀了好几百次了… “这小子原来是余沧海儿子…”方正道听得那弟子叫那女子师娘,登时一切都明白了,他笑着对那男童道:“原来你叫余人俊,是余沧海儿子,你哥哥叫余人彦,是不是?” 那男童怒哼一声,扭过头去,并不答话… 方正道扭头对着余沧海老婆道:“余夫人,这哥哥叫余人彦,弟弟叫余人俊,是弄反了吧?俊彦俊彦,不是俊在先,彦在后么?” 余夫人一脸茫然地望着方正道,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不明白,儿子的名字,跟现在的情况,有关系么…… 刚爬起来的那名青城弟子,闻言也是一头雾水,见那立在一旁的小白脸恶狠狠地瞧着自己,登时脸露嘲笑,目光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阻拦自己,真是好笑…可目光回转至方正道身上,脸上的笑容登时便没了踪影,心中泛起阵阵苦涩,比起身前的这位,自己也是三脚猫的功夫,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呢…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二章 仇 方正道见周围一片默然,明白自己的思维跳跃过大,别人有些接受不了了,当即讪笑一声,道:“我也就随口一问,没事…呃…不用在意…” 余夫人见他好像并无斩草除根的打算,不由凄声道:“这位…这位大侠,求你放了俊儿,他…他…还小,不懂事,外子做的一切都…都与他无关…” 方正道听她这么说,不由脸色一肃,冷笑道:“那他说的要找我报仇,也跟余沧海没关系了?” “这…”余夫人顿时语塞… 蓦地,方正道右手向前一送,在手中男童的惊叫声中,把他扔向了余夫人怀中。余夫人心下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儿子,与此同时,方正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可跟余沧海不一样…”蓦地,话锋一转,道:“你把从福威镖局送来的财货跟押货的弟子交出来,这件事就这么结了…” “方哥!”林平之在一旁突地出声道:“长沙分局…长沙分局的张镖头,一家满门都给这青城派的恶贼杀了!!!南昌分局全镖局的人,也被他们活生生的烧死在局子里。他们作恶多【◆,端!!!就…就这么放了他们?”他语气激动,显然是想起了一路奔至衡山时,沿途各个镖局的惨状… 方正道扭头望向了林平之,见他满脸扭曲,情绪激动,不由得脸色一肃,郑重道:“平之,作恶的人现下已经摆在咱们脚边了,其余人等并未参与此事,不要殃及无辜。” “他们都是青城派的人,怎么能算的上无辜!?”林平之有些歇斯底里,“灭人满门,他们青城派做得,我们就得受着吗?被抢了的钱财,这些人难道就没份了么?”他深出手指,身子转着圈子,点着余夫人,点着余人俊,点着那奔出来的青城弟子… 方正道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厉声道:“青城派灭了我们满门,我们便要灭了他满门。这样做,跟那满手血腥的余沧海又有什么分别!?”他声音渐高:“平之,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报仇也要守住底线,千万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若是为了报仇,便扭曲了心智,变成了自己以前所痛恨的人,做出了自己以往所痛恨的事,那这样的仇,不报也罢!!!”说罢,松开了林平之肩膀,扭头对着余夫人,沉声道:“把人和物交出来,我们便离开…”这时,林平之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方正道心下暗叹,却也没做理会… 余夫人站在一旁,被方正道方才的一席话所震动,一时之间有些愣神,闻言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迟疑地应了声:“哦…” 方正道挥挥手,道:“快去!”余夫人抱起一脸怔然的男童便要回身,忽听得方正道再次出声道:“不要想着逃跑,你们若是包庇押财物之人,隐瞒财货,便是同谋,我却也饶你们不得。”说着,声音转冷,“我会让大龙跟着你们,若不想活命,尽管试试,他可没我这么讲道理…” 余夫人正纳闷大龙是谁,便见一条大蛇从山门外蜿蜒而来,方才大龙被方正道吩咐盯紧了莫让人走脱,大龙便直接盘起身子堵在了山门口,而余夫人与余人俊一直躲在后院,却是没瞧见大龙…大龙耳力甚好,听见方正道说让他跟随,不待方正道招呼,便径直自个爬了进来… 余夫人一见那三十余米长的大蛇,登时心中一凉,什么小心思都丢在了脑后,腿脚发颤,战战兢兢地对方正道应道:“不、不敢…”而他怀中的小男孩,此时也骇得满脸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青城弟子在方正道一行进门时便见过大龙,此时虽然心中也甚为害怕,却没了初见时的慌张,毕竟,这条大蛇,看样子是听人吩咐的,不是不讲理的山精野怪… 有了大龙的跟随,方正道自是让余夫人娘俩去了,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这时,方才转身打量着那青城弟子,沉声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青城弟子心下正为方正道之言震动,闻言便下意识地答道:“洪大宝…” “哦…洪大宝…好名字…”只觉这名字好土的方正道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句,接着,声音一沉,道:“咱俩也算见过两次面了,看你也不是奸邪之人,这次你救人心切,偷袭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走吧…” 却见那洪大宝满脸挣扎,半晌,方才痛声道:“你…你是个好人…” 方正道闻言登时脸色一黑,这货怎么回事!?这咋发起好人卡来了…不待他出言打断,便听见洪大宝继续道:“可…可你杀了张师兄、李师兄、王师兄…他们人那么好…你…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方正道登时大笑出声道:“他们在外面杀人夺财,灭我镖局满门,我为什么杀不得他们?” “我…我不信…他、他们那么好的人…王师兄平时对他娘那么孝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洪大宝满脸的不能置信。 方正道闻言郑重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人如何,可能是被贪欲蒙蔽,也可能是被逼迫,可终归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不杀他们,难慰我镖局满门在天之灵!!!” “你又怎能肯定是他们杀的!?”洪大宝忽地大声吼道,“你又怎能知道自己没有冤枉人?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方正道闻言沉默了… 早已止住了哭声的林平之,这时蓦地扭头,大吼道:“他们杀我镖局满门时,给他们说话机会了吗!?若他们是好人,怎的不阻拦!?” 洪大宝顿时表情一僵,沉默半晌,方才涩声道:“总之…他们…他们于我有恩…我…我会替他们报仇的…你还要放了我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直直朝方正道望去。 方正道沉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走吧…” 洪大宝直直地盯着方正道,良久,方才出声道:“我还不知你名号…” “福威镖局方正道,报仇的时候可找准了,莫杀错了人。”方正道冷冷出声… “多谢…”洪大宝说罢,拱手一礼,转身踉踉仓仓地走了,行至一半,他突然回头,对着方正道高声道:“我…我也是有底线的!!!你刚才说的,我都记得!!!”说罢,一扭头,返身回了前院…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方正道站在青城派的大院中,目光怔怔… “到底如何做,才算大侠?才能做到真正的…无愧于心呢?”他心中有些茫然了… 第六十三章 后续 青城山道上,一条大蛇蜿蜒而行,那硕大的脊背上,坐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正是方正道与林平之二人。 在离大蛇身后不远,更有一溜儿马车紧随其后,车后的板厢中堆满了箱子…这些便是方正道从青城派里索回的原福威镖局财物了,而被余沧海派回来送财货的几名弟子,也被为求自保的余夫人供了出来,下场毋庸多说…之后,方正道从山脚雇了一队车马,拉上财货,便径直下了山,临走时,从青城派后院中,冒出来好几名女子与小孩,站在山门前盯着方正道一行,那余人俊正在其中,而小孩中最大的看上去已有十三四岁,最小的尚在襁褓中…这些人方正道在方才与林平之清点财货时已经见过了,却是余沧海的几房姨太太跟儿子,好多财货便是从她们房中拿回的,其中有个最年轻漂亮的,从她房中取出的财物是最多的… 因为林平之也不清楚自家有哪些财物,而且好多财物都是从其他各省分局中拿来的,其中甚至有许多镖物,这些他当然不认识,所以能取回这些财物,还多亏了余沧海持家有方,派内的入账皆有账簿记载,方正道逼他们拿了账簿过来相对,不仅把未7→,来得及分发的财货取了回来,被余沧海吩咐分发给各房的珠宝财货,也尽数取回。至于被那些弟子们分走的,他们皆已身死,而他们分得的财物又不记入门派账簿,难以寻查,二人却也做不出抄家之事,便就此作罢… 至此,与青城派的仇怨,便以方林二人带着一个车队的财物满载而归而告一段落,至于冤冤相报难终了,青城派剩余人等会不会报复,就不是方正道能把握的了。就算他斩草除根,连这些人也一并杀了,这些剩余的人也自有亲朋好友,总会来为他们报仇,他却又哪能杀得尽。因此,方正道谨守着底线,只杀该杀之人,他总觉得,杀孽,还是少造点为好…… 反正,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不论是寻仇的还是打劫的,只要自己功夫深,来了便一并砍了脑袋便是!若他们不来寻仇,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 陕西与四川的交界处,秦岭内的一小山包上,正有一群黄衣打扮的汉子零零散散地散布山头,而在人群中心的大石上,盘膝而坐着四个大汉,一人当中而坐,另外三人呈三角状把他围了起来,双手齐齐伸出,抵在当中那人前胸与后背… 此时四人皆是大汗淋漓,头上不时有热气冒出,腾起阵阵烟雾,足见四人内功修为之深厚。这正是嵩山派一行,他们怕那大蛇追击,一路逃到了川陕交界的秦岭,此时左冷禅内伤发作,再也压制不住,一行人迫不得已,见得后面并无追兵追至,便寻了个山头,替左冷禅先行疗伤… 丁勉、陆柏、费彬三人内功深厚,又与左冷禅师出同门,有着同源的内力,疗伤效果限制,不过半晌,便把左冷禅被阻塞的经脉贯通,内伤减缓,使得他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力,不过要完全恢复,起码得月余时间了…刘正风与曲洋二人的掌力,却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丁勉三人疗伤耗费真气甚巨,一待压制住左冷禅伤势,也不起身,便直接打坐恢复真气起来,左冷禅眼神怔忡地端坐一旁… 等得他们稍微缓歇过来,一睁眼,便听得左冷禅虚弱的声音传来:“这次…是师兄无能,害得你们身陷险境,害得钟师弟跟汤师弟身首异处…师兄…对不住你们啊…”声音悲痛,听起来诚挚无比,感人肺腑… 丁勉三人想起了钟汤二人的惨状,也不由悲从中来,丁勉当即痛声道:“师兄!!!怪只怪我们三人没本事,中了那姓方的小贼暗算,连累众位师兄弟舍身来救…我们…我们有负众望,愧对派内的栽培!!!还请师兄处分!!!丁勉甘愿受罚!!!” “还请师兄处分!!!陆柏(费彬)甘愿受罚!!!”三人同时单膝跪地,向着左冷禅抱拳道。 左冷禅望着三人,脸露悲痛,道:“近年来我们嵩山实力大涨,派内英才荟萃,高手众多,成为实打实的五岳之首,直逼少林武当,如此盛景,实乃嵩山开派以来第一次,你我师兄弟几人却是有些志得意满,小瞧了天下英雄…这次刘正风之事,也是师兄大意,本以为靠着你们三人,足保万全,却偏偏出了差错…” 丁勉三人再次出声道:“请师兄责罚!!!” 左冷禅哂笑一声,道:“你们已尽力,差点连命都搭上,又有何罪之有?要罚也是该罚左某,罚左某志得意满、自不量力、大意轻敌,生生断送了汤师弟钟师弟性命,害得我嵩山五十余精锐尽丧…我…我心中有愧啊!!!”说着一声长叹… 四周弟子此时皆围了上来,听得左冷禅自责,全都单膝跪在了地上,齐声抱拳道:“皆是我等无能,致使派内蒙羞!!!请掌门责罚!!!”他们此时皆想起了方才之事,想起了自己舍弃师兄弟四散逃命的行为,心中羞惭不已… 左冷禅望着四周仅剩的三十余名弟子,凄凉之情顿起,叹道:“你们又有何罪之有…那大蛇非人力所能敌,我们都逃了,又如何能怪罪于你们……”他神色怔忡,一时沉默不语… 众人见他不说话,自也不敢喧哗,一时场面冷清下俩… 半晌,只见左冷禅忽地回神,方才茫然的表情消失无踪,恢复了以往的庄重威严,只是重伤之下,面部稍显苍白,他表情肃然地道: “现下实乃我嵩山派危机存亡之秋,外有魔教虎视眈眈,内有五岳联盟之人狼子野心,此次衡山之事,五岳剑派其他几派袖手旁观,甚至相帮外人,足见其所谋不小,现下又有这姓方的妖人,借那巨蛇兴风作浪,与我嵩山为敌,刘正风曲洋二人也不得不防,如此危局,实不是自怨自艾之时!”说着,他一挥手,冷冷道:“上马,随我回嵩山!!!我们从长计议!!!” 众人皆领命起身行动起来… 丁勉三人也扶着左冷禅上马,左冷禅身体还有些虚弱,上马有些吃力,三人扶他上马后,正待回身离开,便听得左冷禅从马上冷声道:“时间不等人,为解此危局,五岳并派迫在眉睫,扫清拦路虎,可要靠你们了!!!这次莫要让我失望…” 三人心中一凛,应声称是… 第六十四章 华山 华山玉女峰上,林木清幽,流水淙淙,鸟鸣嘤嘤,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地构筑,与山势相合,同这四周的自然之景完美地融洽,颇具天人合一的意味… 而在这粉墙大屋正对的山道上,一行人正热热闹闹地行来,为首的是一青衫儒生,颌下五缕长须,风度翩翩,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身后跟着一行二十多个弟子,皆是蓝布短衣打扮,令狐冲等人正在其中,其间还有六名女弟子,皆一袭绿衫,尽显英姿飒爽,正与岳灵珊言笑晏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引来四周男弟子的偷偷的注目,当然,令狐冲不在此列,这位大师兄,可是时不时地便正大光明地对岳灵珊注目一番,其中蕴含的意思,瞎子也瞧得见… 这便是华山派的所有弟子了,岳不群一行快行至山脚时,便派了高根明与劳德诺上峰通报,于是,派中弟子皆到了山脚迎接,与岳不群一同返回山门。 待得众人走完那险峻的山道,上得峰后,一中年美妇迎面缓步走近,脸上笑吟吟的,正待开口,便见一道绿色的影子从人群中奔出,乳燕投林般地扑入她怀中,同时,耳边响起了岳灵珊那欣●n,喜无比的声音:“娘!!!我想死你了!!!” 美妇便是岳不群的夫人,宁中则宁女侠了,见得女儿撒娇,不由笑骂道:“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羞不羞!!!快起来!”说着,转头望向了岳不群,笑吟吟地道:“你下山一次,定要搜罗些宝贝回来,不然一定不过瘾,这次搜罗到什么宝贝了?”说着,向着人群中细细打量,却没见有新面孔,不由地讶异道:“师兄,这次没收几个中意的弟子上山?这可不像你啊…”岳不群不常下华山,基本每次下山,都要从山下带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上来,因此宁中则有此一问… “这次有要事,着急赶回,却没有闲工夫搜罗资质不错的弟子了…”岳不群微微笑着解释道。 “什么要事?”宁中则见丈夫表情轻松,不像是有坏事的样子,也笑着问道,岳不群只说回派内再说,她知道轻重缓急,明白师兄自有计较,也不再多问。忽地,她目光一凝,看向了人群中的令狐冲,只见他脸色苍白,似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而且身上穿着一套新衣,以她对这宝贝徒弟的了解,若不是衣服实在不能穿了,他才懒得换呢… 宁中则当即朝令狐冲瞪了一眼,说道:“你又跟人打架了?是不是?”令狐冲讪笑一声道:“冲儿顽劣,让师娘担心了,只是些皮肉伤,不打紧…”宁中则却疑惑道:“江湖上小字辈之中,功夫比你高的可没几个,是谁伤的你?” 令狐冲闻言登时想起了方正道那快到惨绝人寰的刀法,忙连连摇头道:“这次下山,冲儿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冲儿这三脚猫功夫,实在不值一提…” “哟!?这话可不像我们的令狐少侠说的,脚踢青城派时的豪气去哪了?”宁中则闻言却有些乐了,扭头向着岳不群道:“师兄,你没让人把咱们的大弟子给掉包了吧,能说出这么谦虚的话来…” 却见岳不群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莫说冲儿了,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宁中则当即收敛了笑意,面露凝重道:“怎么回事儿?”能让师兄也说出这等话来,看来他们在山下,定是遇到了了不得的高手… 岳不群当即把衡山城中方正道的事情娓娓道来,尤其描述了他那招“天马流星拳”跟无名刀法的恐怖,岳灵珊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番… 宁中则一脸的不敢置信,惊声道:“师…师兄…你说他还没有冲儿大,武功便如此可怖了,那一招刀法,连…连你也挡不住?” 岳不群无奈地点头道:“若他不用那招刀法,百招之内当能败他,可那一刀实在恐怖,完全无迹可寻,甚至看也看不清,根本无从抵挡…不过他出招之时痕迹太过明显,蓄力稍久,若单打独斗,他想在我面前用出这招来,也不太容易…”说到后来,语气略显自得,显然对自己的武功还是颇有自信的… “不过,那方少侠,不过弱冠之年,便有如此高超的身手,这我却是插翅也难及了…”说道此处,他不由面露沮丧,转头瞧向了令狐冲,无奈地笑道:“冲儿向来心高气傲,这次却是被打击到了…” 华山派众人闻言一时都有些沉默,却听岳不群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华山功夫,向来以练气为重,气功修行,关卡重重,耗时费力,往往迈过一道,功力便有显著增长,修炼时间越长,武功威力越强,冲儿,你现下不及他,年深日久之后,未必不及他,却也不必妄自菲薄…”说着,他扬声对着众弟子道:“我华山立派数百年,武功上虽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门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团结友爱,相互扶持,如此方能长存不绝,这一节你们要好好记住。” 众弟子皆点头应是…忽听得宁中则在一旁凝重道:“那冲儿又是如何与那方正道结怨,被砍伤的?”说着,她扭头望向了令狐冲,问道:“冲儿,是不是你又口没遮拦,得罪了人家?”她却是很清楚这宝贝弟子脾性,嘴上没个把门的,又仗着武功高,常常看不顺眼便直接出言不逊,得罪了不少江湖同道…当然,冲儿这孩子,自己与师兄是看着长大的,颇有仁心,每次惹事也都是打抱不平,因此自己与师兄也没多管,可上次只因不爽别人名号,便得罪了与华山实力相当的青城派,这次又得罪了武功如此高强的敌人,看来自己与师兄二人还是太放任冲儿了… 正思索间,便听得令狐冲自嘲地笑道:“若是这刀伤是方贤弟砍的,冲儿哪还有命来见师娘,这却是与那田伯光那厮相斗时留下的,田伯光那厮的快刀,冲儿抵挡不了,正要请师娘指点。” 宁中则登时放下心来,听得令狐冲是与那淫贼田伯光相斗受伤的,不由更是欣慰,出声道:“原来是与那淫贼田伯光相斗受的伤,那真是再好不过,他的快刀怎么样,你待会儿跟师娘演示一番,咱们细细琢磨,下次再与那恶贼打过!!!”说到此处,心中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她虽然自与岳不群成婚后,便已不多参与江湖之事,可那任侠好义的脾性却不会改,此时有间接与恶徒过招的机会,当然欢喜无比… 岳不群在一旁看宁中则高兴,心中也自替她欣喜,这一路上令狐冲向他讨教破解田伯光快刀之法,都被他拒绝了,只说让他回去向师娘请教,为的便是讨她欢心。自嫁给他以来,她实在是付出了许多,而他为了门派,实在对她多有亏欠… 这时,一行人边走边谈,已走进了岳不群所居的“有所不为轩”中,宁中则安排众人吃了茶点,稍作歇息后,便让令狐冲把与田伯光交手的情形详细道来,令狐冲自是遵从… 待的宁中则以她那被岳不群命名为“无双无对,宁氏一剑”的高妙剑招破了令狐冲演示的田伯光的狂风快刀后,众弟子尽皆叫好不已,岳不群也是大感意外,不想一段时日不见,妻子的内功修为又是精进了一大截,那一招所展现出来的对内力掌控的精巧,实已臻化境,比之自己也要不遑多让了… 吩咐弟子收拾了掉在地上的短剑后,岳不群坐回了那块“以气御剑”匾额下的主位,脸色一正,众弟子见他似是有话要说,皆安静下来…只听他沉声道: “冲儿,我华山派的戒律,你还记得吗?”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惊,忙拱手道:“弟子记得…” 岳不群脸色冷峻,向着令狐冲道:“那好,本派门规,你自背诵一遍…” 令狐冲不敢怠慢,岳不群平时对众弟子十分亲和慈爱,但在门规上,却是持之甚严,若哪一个犯了,皆是严责不贷,当即高声道:“本派门规,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凌弱,擅伤无辜。三戒**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岳不群面无表情地道:“好,你说说,你这次下山,犯了第几条?” 令狐冲登时满头大汗,扑通一声在场中跪了下来,心思急转间,却一时想不到自己到底犯了哪条戒律… 岳不群见状,面色一黑,道:“看来你自己却还不清楚…你定逸师伯为何来找你麻烦?” 令狐冲恍然大悟,忙道:“弟子知罪了,弟子不听师父、师娘的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言语无礼,冒犯了定逸师伯。”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你虽然是为了救人,用意不错,可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要口出伤人之言?如此轻浮孟浪,说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还说我也怕尼姑,害得你定逸师伯找上门来,如今五岳剑派已然人人皆知此事,定然在背后说你不是正人君子,笑我管教无方。”岳灵珊在一旁听得“噗嗤”笑出声来,却被岳不群狠狠瞪了一眼,当即叹了叹舌头,不敢再出声… 令狐冲闻言连道知罪了… 却听岳不群又道:“方少侠与你嵩山派的几位师叔相斗时,出言嘲讽,是你在一旁笑出声的吧?” 令狐冲唰地一声脸便白了,小声道:“是,是弟子…” 岳不群厉声道:“亏是你嵩山派的几位师叔没听出来,若让他们知道我华山大弟子相帮魔教妖人,要拿了你问罪,你让我如何做!?我们华山派人丁单薄,又如何阻得住嵩山派拿人!?你是要害我们全派落得跟刘正风一样的下场吗!?”说道最后,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岳灵珊在一旁插嘴道:“师兄他也是看不过眼,嵩山派的众位师叔,实在…实在是太过分了…师兄一时气不过…而且,师兄帮得不是魔教妖人,是刘师叔跟方大哥…” 岳不群当即脸色冷峻地瞪了岳灵珊一眼,厉声道:“此刻是论究本门戒律,你是华山弟子,休得胡乱插嘴!!!”岳灵珊极少见父亲对自己如此疾声厉色,心中大感委屈,登时眼眶一红,便要哭出来。若是平时,岳不群纵然不理,宁中则也要上前温言抚慰,可此时岳不群是以掌门身份究理门规,宁中则也不便理睬女儿,只好当做没瞧见。 岳不群喝止女儿后,转头对着令狐冲道:“你此番下山,得罪同道,行事不知进退,任性无礼,置我华山于险境,万幸未至恶果,此番罚你面壁一年!你可甘心?” 令狐冲躬身道:“弟子知罪,弟子甘愿受罚!” 岳不群面色稍缓,语气转柔道:“冲儿,你是华山的大弟子,外出行走江湖,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华山派,代表着你师父我,以后千万莫再如此任性了,说话做事前,要替门派想想,替你的师弟师妹们想想,你不光是你一个人,师父希望你在面壁的时候,能好好的想一想…” 令狐冲再次跪下,叩首道:“弟子知错了,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第六十五章 正道镖局 之后,令狐冲向岳不群告退,自回了住舍收拾行囊,而众弟子见师父似是有话要对师娘说,皆是无比识趣,纷纷告退,岳灵珊也夹杂在其间,去众弟子的住处寻大师兄去了… 待得众弟子一哄而散后,“有所不为轩”中便仅剩了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宁中则这才笑吟吟地道:“师兄,拿回来什么宝贝,这下能告诉我了吧?” 岳不群面露微笑,却不直接回答,反是对着宁中则问道:“师妹,你还记不记得师父传你玉女十三剑时说的那番话?” 宁中则有些疑惑地答道:“当然记得了,师兄,这跟这次的宝贝有何干系?” 岳不群笑道:“那可是有大大的干系。师妹,师父说过,这玉女十三剑,乃是我派创派祖师广宁真人,因观一套叫做玉女素心剑的绝世剑法有感,模仿推衍而创出。而这玉女素心剑,是当时一个叫做古墓派的门派的绝顶功夫,据说此派创派祖师之武功,比之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全真创派祖师重阳真人也不遑多让,而此派的最为高深的功夫,却是一门叫做玉、女、心经的绝世武学宝典…” 宁中则闻言更※∠,为迷惑了,不由地道:“师兄,这都是好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师兄所说的宝贝,便与这玉、女心经有关?”她心中有所推测… 岳不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师妹所料不错,正是那玉、女心经!这却与方才我们所谈论的方正道方少侠有关了…”岳不群当下便把方正道纸条里内容向宁中则复述了一遍。 宁中则听后也是大为惊喜,不由道:“师兄,真是天佑我华山!这玉、女心经,也不知比起我华山紫霞功来如何…” 岳不群闻言自嘲地道:“不是师兄妄自菲薄,虽说紫霞神功是由我华山创派祖师广宁真人,在全真内功的基础上,去粗取精,改进变化而来。可毕竟它的基础是全真内功,而全真内功又是以修真长生为目标,中正平和,偏重于养生,在与人争斗搏杀上,并不擅长。紫霞神功虽然对全真内功又有所改进,并延伸为精修先天紫气,另有妙用,比之一般门派的内功绝学要超出甚多,可比起当年能与全真派先天功比肩的玉、女、心经,那当是有所不如的…” 宁中则闻言脸上先是欣喜,忽又叹气道:“若是祖师爷当年能得传先天功就好了…” 岳不群听得夫人如此说,不由地笑道:“师妹,得陇望蜀可要不得啊,咱们做后辈的,怎么能埋怨祖师呢?” 宁中则闻言瞪了岳不群一眼,嗔道:“我在替你着想,你反而笑话起我来了,活该功夫不如别人!” 岳不群道:“师兄功夫差点也不打紧,有华山宁女侠在,哪个不开眼的敢惹我们华山派?眼睛一瞪,便要把他们心肝都吓裂了…”他语气说得诚恳,表情却是似笑非笑。 宁中则听得丈夫调笑,脸色微赫,不由笑骂道:“老不羞!没个正经!”一双妙目撇了岳不群一眼,眼中波光盈盈,显然甚是享受丈夫对她的恭维。 两人之后互诉别后种种,暂且略下不表,且说两人话中的主角,方正道方少侠,此时却是陷入了**烦… “什么!?你说寻不到血莲花跟小红果了?”方正道仰着头,向着盘在他面前的大龙惊讶地喊道。 大龙点点头,尾巴挥动,一行字在方正道面前闪现: “可能是被吃完了…山腹已经寻遍了,没有了…” 方正道看大龙如此说,不由脑袋大了起来,本以为还能靠着山腹中的异果坚持一段时间,等他在外面发展好了势力,再把大龙接出去不迟,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忽见大龙又在地上写到:“我几个月不吃也是可以的,不过就要减少活动了…” 方正道闻言一摆手道:“不能那样饿着,我们得想想办法。以前你脑袋瓜子不想事,不吃的话趴在那儿也不消耗,几个月当然没事,可现在你成天动脑子,还学这学那的,几个月不吃哪坚持得住…” 大龙闻言也是连连点头,显然觉得方正道所言甚是… 方正道对着大龙道:“山寨的钱粮尚丰,你尽管吃,找厨子给你做…我去找刘前辈、曲前辈与林总镖头商量一下。” 大龙连连点头,飞也似地蹿向了后山,山寨负责做饭的厨子,以前是酒楼里的厨子,因得罪了当地恶霸,被设计陷害,污他在饭菜中投毒,亏得他命好,提前得知了消息,连夜跑上了山,落了草,在王麻子的山寨中留了下来,后来被王麻子带到了此处,最后被方正道接收了… 不过,大龙可不知道,什么“玉笛谁家听落梅”、“鸳鸯五珍烩”之类的菜,那个大厨可不会做,等待他的,只会是深深的落差…… 方正道回去便找到了林震南头上,对于以后的出路,他早就有所打算,当然不是继续占山为王做山大王,他从来没有过要做山贼的想法,他想干的是老本行,镖局… 要做镖局,林震南当然是最好的人选,方正道只打算把自己当作是镖局的武力威慑,至于日常琐碎的管理,他可不想自己来,混江湖的,武力才是一切的保证,这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 林震南本已心灰意冷,可在方正道的百般劝说之下,一时抹不开面子,只好暂时答应下来… 他其实是想跟夫人回福州居住的,可在方正道跟他陈述厉害后,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江湖上窥觑他家辟邪剑谱的可不少,没有这条大蛇护着,他们就跟那没徒弟护持的唐三藏,谁都想咬一口…思来想去,只能先在这山寨待着…而且方正道答应他们,等镖局势力扩展到了福州,自会跟大蛇一同把大本营搬到福州,林震南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尽心帮方正道打理镖局,他不知道的是,方正道答应以后把总部迁到福州,可是有着更为长远的打算,福州附近有个大港,叫泉州港,宋元以来,一直是世界第一大港,虽说自本朝以来,朝廷海禁,泉州只得与琉球通商,可毕竟有着深厚的基础,对着即将而来的大航海时代,方正道可不想错过,护镖,陆上的可以护,海上的,当然也可以护… 当然,那都是镖局发展起来后的事了,眼下,还是先开张了再说…接着,方正道找上了刘正风曲洋二人,与二人商谈了一番,之后,便见得刘府的九名弟子,皆跟在方正道身后,去了后山的训练场中… 刘府的弟子,皆进了他的镖局中,刘正风也自乐得给他们条出路,他自己每日里与曲洋沉醉于研究乐理,抚琴弄箫,可弟子们却不能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们毕竟还年轻,也闲不住,整日里待在寨子中也不是个办法,方正道方一提出来建议,他没做多想便同意了… 办镖局,有好多规矩手续,以前身为趟子手,方正道也仅是对趟子手的事情较为熟悉,其他的行事规矩也仅了解个大概,并不清晰,也幸亏有得林震南这个称职的ceo在,他才不至于抓瞎。一边安排着人去成都买房子办手续,打通各项关节,一边让林震南教导刘府众弟子跟小喽啰们镖局的各种规矩,刘府众弟子则负责教导小喽啰们一些基础武功… 等一切处理妥当,镖局在成都挂牌成立后,已经过了两月有余,镖局的名字很简单——正道镖局…这却是方正道偷懒,实在想不出名字了,便把自个名字挂上了事,福威镖局的名字暂时可不敢用了,用了那就是摆明的招贼,招贼的镖局,哪个客人敢进来托镖!? 见一切都上了正轨,镖局也开始在川内接镖,方正道便打算动身往华山一行了,有着刘府九名弟子的高强武艺护持,开始的几趟生意都是做的圆满无比,众托镖人皆称赞不已,镖局在川内也渐渐有了口碑,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离去了,这次去华山,一来是求岳不群相助,参详玉、女、心经;二来,便是寻求与华山派的合作了,华山可是陕西的地头蛇,称得上是陕西江湖道白道的扛把子,若能跟他们合作,自己那正道镖局,开到陕西去当再无阻碍,而且,离掌控这川陕商路上的所有镖务,也就不远了… 出发前,由于辟邪剑谱跟玉、女、心经皆被他埋在了那绝谷内,不过三年来的每日翻看,两部秘笈早就被他背了个滚瓜烂熟,方正道便取出纸笔来,把玉、女、心经完完全全默出一份来,装在了行囊里,接着,稍作一番整理,配好兵器,吩咐大龙与大白照顾好镖局,跟林震南一行招呼了一声,便施施然打马向华山行去… 第六十六章 上华山 待行至华山地界,已是十一月份,天气转冷,方正道便拿出了备好的棉衣换上,尺寸刚好合身,这还多亏了叶姑娘,虽然叶子眉早已嫁为人妇,夫家姓李,按说应该称她为李夫人,可毕竟也仅二十来岁年纪,方正道总觉得叫李夫人拗口,便一直称人家叶姑娘,叶子眉也由着他叫,不做纠正。却说在山寨中的几个月里,叶姑娘见他身量异于常人,合身的衣服太少,便亲手替他缝了几套四季的衣物,这次出行,被方正道一并带在了行囊里。 穿着棉衣,略显臃肿的方正道,骑在马上,一边往华山方向行进,一边微微出神,临行前叶姑娘托他所办之事,皆已妥当,正因如此,他方在长安府耽搁了好些日子,不然现在早已在华山上了。 叶姑娘丈夫便是在长安做生意,当然,只是小生意而已,不然也不会随着别人商队回家省亲了,临行前他们把生意托掌柜的代为照管,并把家中的积蓄存到了钱庄里,折为会票随身带着,随之一同带走的还有商铺的地契商契等物,所以此行叶姑娘便把随身的地契商契等物一并交给了方正道,并写了两封信,让他路过长安时,分别交给白掌柜的跟≈↖,他父亲… 叶姑娘的父亲叶员外也住在长安城内,他起于微贱,靠着行商起家,发达之后捐了个员外郎,在长安城内算得上是小富之家,兼之叶员外做生意以诚起家,行事仁义,时常接济周围穷困,所以在长安府小有口碑,大大小小也算个名人。因此,方正道没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地方,道明来意后,被看门的小厮一脸惊喜地引到了叶员外面前。 待叶员外看完书信后,当下连连叹气,早在商队有人逃回来时,他便听到了消息,据传女儿一家没有跑出来,被山匪掳了去,他只道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女儿跟外孙都还活着,可这活着回来,或许,比死了还不如啊…叶员外一边想着,一边收下了地契商契等物,吩咐下人取了银票过来,接着,对方正道连连道谢,邀请他在家小住几日,让他一尽地主之宜。方正道婉拒了叶员外的好意,取了银票后便要告辞,被叶员外一路送至门口。一路上,叶员外几番想要张口,最后却又咽了下去,只是眼底里的一抹痛苦挣扎被方正道敏锐地捕捉到了…方正道不明白他还有什么想说不能说的,却也不好意思直言相询,只是按下了疑惑,直到他出门拐过巷口,叶员外也没说出口来,最后,只听得院内传来一声长叹,似挣扎,似无奈,随着方正道远去的步伐,悠然消逝…… 方正道他不明白,做父母的,有谁,愿意让女儿待在那土匪寨子中,自此再难相见呢?只是叶员外心里明白,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风言风语是能杀人的,女儿若是回来,街坊邻居们早知道她一家被土匪劫了,到时候还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呢,而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整个叶家宗族的话事人,必然得做出表率,对于失贞失节的女儿,到时候却也偏袒不得,虽然她已不是叶家人,不用开宗祠受审,可那千夫所指的压力,哪是他那柔弱的闺女能受得了的,到时候,难道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杀殉夫么?既然女儿在信中说他被眼前的方大侠所救,山寨如今已做了镖局,她过得一切安好,那么,便让她在山寨中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把孩子带大,不比回来受罪的好因此,心中挣扎一番后,叶员外最终也没说出那句话:“眉儿,你若想回来,便回来吧…” 方正道当然不知叶员外内心的挣扎,他再次找到李家的商铺,把叶子眉的信送交掌柜后,便自顾自的打马赶向了华山… 在行至华阴县后,天气突然转阴,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鹅毛大雪,方正道见天色已晚,只好在县城中的客栈住下。到的第二日天明,一大早,他便冒着风雪,上了华山… 到了山门,远远地便看到了守在山门后面凉亭中的两名弟子,二人皆换上了棉衣,却还是有些哆嗦,显然内功修为是不够火候的… “身为华山气宗的弟子,内功修为却不够火候,这俩是新收的弟子吧…不然这气宗也太名不副实了点…”方正道心中思索,嘴上却不慢,远远地便高喝道:“福威镖局方正道,求见华山岳掌门!”他那正道镖局还没开到陕西,打出名号来别人也不认识,只能把福威镖局的前缀暂且先挂着… 两名弟子一个激灵,一个撒腿便跑向了山,另一个却是拱手迎来,向着方正道道:“华山弟子王超,恭迎方少侠大驾!!!” 方正道当即回礼,连道不敢。二人寒暄间,王超把方正道请入了凉亭内,一杯热茶敬上,让他暂且等候片刻。亭内生了个小炭炉,炉子上正蒸着一壶清茶,显然正是为来客准备的… “这华山果然不愧为大派,行事颇为周到…”一壶热茶下肚,被那弟子王超在一旁一番恭维,耳根子有些软的方正道,心中对华山派却是生起了好感… 言谈间,方正道得知岳不群夫妇二人并不在华山派,前日里刚带着弟子去了嵩山,据说是左冷禅召集有要事相商,临行前专门叮嘱了留守弟子一番,若是方正道来了要请入派中好生招待,他们不日便回… 正待问派内现下有谁在时,便听得一声朗笑远远传来:“华山弟子高根明,恭迎方少侠!!!有失远迎,还请赎罪!!!”却见一蓝袄青年,腰间挂着一算盘,面带笑容,远远的抱拳行礼,急步而来… 方正道自是也笑着抱拳回礼道:“高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高根明惊讶道:“方少侠还记得在下?” 方正道笑道:“高兄弟如此风采翩翩,特立独行之人,想记不住都难啊…”说着,下巴向着高根明腰间的算盘微微示意… 高根明当即大笑道:“没想到这常被师兄弟们讥讽的古怪癖好,却能让方少侠记住我名字,嘿,看他们回来还笑话我不?” 方正道蓦地嘴角带笑,对着高根明道:“大弟子令狐冲,二弟子劳德诺,三弟子梁发,四弟子施戴子,五弟子高根明,六弟子陆大有,七弟子陶钧,八弟子英白罗,我说得可对?” 高根明当即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正道笑着道:“那日华山众弟子在大厅的江湖客中甚为显眼,在下记性又颇为不错,便都记住了!各位的风采,在下可是印象深刻…”他说是印象深刻,是以前看书的时候印象深刻,不过,别人哪能知道… 高根明回过神来,一时也想不起自己等人做了什么让方正道印象深刻,只是连连摆手道:“方少侠折煞我等了,在方少侠面前,哪敢谈什么风采,真是鲁班门前抡大斧了…” 高根明有意交好,方正道也平和易处,二人一时之间相谈甚欢,边走边聊地上了玉女峰,来到华山派内… 第六十七章 思过崖 此时大雪已停,整个华山派被覆盖在一片雪白中,看上去干净漂亮极了,高根明见方正道对派内景色似是极感兴趣,便也不急于招呼他进屋,领着他在派内转悠起来,华山派立派几百年,派中的每个建筑,都能说出好多故事来,高根明虽然辞藻并不华丽,可表达清晰,方正道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两人行走间,不一会儿,便转到了岳不群所居的“有所不为”轩前,高根明向方正道稍作介绍后,两人便要另往他处,岳不群与宁中则皆不在派中,轩中仅剩岳灵珊一人,方正道要拜访也不太方便。 二人才扭身,便听得轩中传来一道略显虚弱的呼喊声:“五师兄,是你么?” “怎么回事儿?”二人心下疑惑,高根明高声应道:“小师妹,是我!方少侠上山拜访掌门,我领着他在派内转转,你有何事?” 这时,屋子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岳灵珊裹着厚厚的棉衣出现在两人眼前,她脸色不太好,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看见方正道,努力撑起了副笑脸,道:“我道是哪个方少侠呢,原来是方大哥你…” 方正道关心道:±,“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有些不太好…” 岳灵珊以手抚额道:“昨日天气突变,不小心受了些风寒,没事的,待会儿抓两剂药服了就好…”说着,转向了高根明,说道:“五师兄,大师哥的饭菜得劳烦你送了……” 高根明笑道:“师父下山时本就把此事托给了我,有什么劳烦的…” 岳灵珊忙道:“五师兄,你又打断我说话,我还没说完呢,给大师哥送饭时别忘了带葫酒上去,他…” 不待她说完,高根明便连连摆手忙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师妹,你快进去休息,我待会让师弟们熬两剂风寒药送过来…” 岳灵珊此时头晕晕的,身子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便对着高根明答了声“好的”,接着扭头对方正道道:“方大哥,我现下却是不能陪你玩了,华山上有好多好玩的地方,等我养好了病,定要带你逛逛,你可要在这儿待久点啊!”她并不知道方正道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方正道要来的消息,岳不群也仅告知了留派的管事弟子高根明与几位负责在山门迎宾亭迎客的弟子,至于做什么待几天,高根明几人是一概不知,岳灵珊当然更不知道了… 方正道当即笑道:“只要你们华山派不赶人,我便在这儿住下了,住到明年开春,就怕你们见我吃得多,不想留我…” 岳灵珊只以为他开玩笑,也嘴角含笑道:“谁敢多嘴说方大哥吃得多,我就替方大哥你揍他!不过…方大哥,你可嘴下稍微留情一点,我爹爹攒点家底也不容易的…”说道最后,自己先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本就身子发软,这稍微动作大了点,便身子一晃靠在了门板上… 方正道见状忙让她先去休息,养好了病再说,岳灵珊当下也顾不得客气,告罪一声便摇摇晃晃地回身进了屋… 看着岳灵珊步履蹒跚地进了屋内,高根明当即拉着方正道去了药房,吩咐守在药房的弟子熬副风寒药待会儿送到“有所不为”轩后,便打算继续带着方正道参观华山派。 这时,却见方正道忽地驻足,高根明方要出声询问,便听得方正道道:“高兄弟,你们大师哥令狐冲尚在派中?” 由于方正道的横插一杠,令狐冲并没有杀掉罗人杰,也无与曲非烟仪琳夜宿群玉院之事,跟田伯光称兄道弟之事也没传入岳不群耳中,因此,方正道并不认为令狐冲还会被罚上思过崖,顶多会因为辱骂定逸师太遭岳不群责骂两句…他在山下听得高根明说岳不群带派中弟子去了嵩山,只以为令狐冲也同去了,方才一听岳灵珊说要给大师哥送饭,便明白自己想岔了,令狐冲还是被罚上了思过崖… 方正道并不知道令狐冲此番能上崖,还有自己一番助力在其中,心中只是暗叹不愧是主角,机缘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当下便起了上思过崖与令狐冲叙叙旧的想法… 高根明听方正道问起了令狐冲,知道他俩熟,怕方正道误会,忙道:“大师哥犯了门规,被师父罚他思过崖面壁一年,不能离崖一步。若不是这样,知道方少侠你来了,大师哥早就兴高采烈地来找你喝酒了…” 方正道闻言笑道:“令狐兄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豪爽仗义那是没的说!他如今受难,我可不能不表示一番,那样就太不仗义了…高兄弟,带我去你们那思过崖,让我探望探望令狐兄,跟他喝杯酒,可好?” 高根明为难的道:“方少侠,大师哥他可不是坐牢,他是面壁思过,可没有探监这一说,外人不能打扰的…” “你们小师妹不就每天去打扰么?你师父也没说什么。我就去跟令狐兄叙叙旧,不碍事的…”方正道不依不饶。 高根明听他如此说,心中诧异地想到:“这怎么能一样呢?小师妹是我们华山派的人,方少侠你不是华山派的好不好?而且,小师妹能去打扰,你就也能去打扰么?小师妹跟大师兄那什么关系…方少侠,你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啊…”他这话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连连摇头,不肯答应,说道华山规矩不可废,犯了门规要被师父责罚的… 方正道见他不肯就范,只好道:“那我去给令狐兄送饭,这样成了吧?这大雪天的,山路不好走,送饭这差事也不容易,我便替你们送一次。”见高根明要开口说什么,方正道连忙摆手道:“不用说谢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高根明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方少侠如此…如此…他心中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只觉得这方少侠,脸皮子稍微厚了一点… 方正道见他瞪着自己不说话,心中诧异,不由出声道:“高兄弟,让我送饭,你得把这地方告诉我啊…” 谁让你送饭了……高根明一脸黑线,干笑着道:“哪有让客人给面壁弟子送饭的,太不合规矩了,要是这样干,师父回来要骂我的…” 方正道无奈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不会说个‘行’字?” “行!” “……” 方正道见高根明油盐不进,死活不答应,却也无法,这华山这么多山头,谁知道思过崖在哪儿?自己找得找到什么时候…不过,他心中另有定计,也不再提起此事,继续跟着高根明参观… 不一会儿,便到了华山的演武场内,虽然昨夜下了场雪,可这华山派的弟子却也勤快,待的雪一停,便把这演武场内的积雪给扫了干净…此时场中,华山八弟子英白罗正跟一干华山弟子在练习剑法,旁边不时有呼喝声传来,却是入门短的弟子在练习华山基础拳法时发出的吆喝声… 英白罗远远地便望见了跟在五师兄旁的方正道那甚是显眼的身形,在衡山时他对方正道印象深刻,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忙收了剑向着二人走去,却见那方正道忽地甩开了五师兄,大踏步向他走来… 远远地望见方正道那热情的笑容,英白罗心中大感诧异:“我…我跟他不熟悉啊……”不由扭头向后瞅了瞅,看是不是方正道的热情的对象另有其人… 没发现有别人…英白罗疑惑地转回了头,便见得方正道已大踏步走至了近前,给了他一个熊抱,笑着道:“英兄弟,又见面了!!!” “啊?方…方少侠好…”英白罗在方正道怀中,张开双臂不知所措地应道。他不记得有跟方正道这么熟… 还好方正道也仅是礼节性地抱了一下,便松开了,见高根明马上便过来了,便一拍英白罗肩膀,笑着道:“英兄弟,思过崖是在哪儿?” “啊?思过崖?”英白罗不清楚方正道问这个干什么,老老实实地答道:“诺,从那个山口,一直向上便到了…” “好!多谢!”方正道拱手一礼,大笑出声,接着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英白罗心中茫然,整个人都凌乱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走在后面的高根明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大笑着消失的方正道声音再次传来:“高兄弟,不劳你费神陪我了,我自己在这周围转转,待会儿见~”他闻声望去,便见到方正道的身形已出现在通往思过崖的山口,再一眨眼,那高大的身形便已消失无踪… 一时间,高根明与英白罗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求推荐票................. 第六十八章 过招 玉女峰绝顶,思过崖上。 令狐冲修习内功完毕,正要出去练剑,忽听得山道上有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他心中感到奇怪,平时小师妹或师弟们来送饭,都是下午来的,而且,这脚步声,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当即提剑出了山洞,打眼望去,视线里出现了一高大魁梧的身影,正踏着重重的步子行在山道上,每一步下去,山道上本已冻实的积雪便相应化开,升起缕缕白烟,显现出来人深厚的内功修为,在其身后,留下了一连串脚印,绵延至山道尽头… “方、方贤弟?”令狐冲惊讶不已,他根本想不到在这儿会看见方正道… 方正道远远地便望见了闪出了身形的令狐冲,不由大笑出声,边走边拱手道:“令狐兄,冒昧来访,失礼之处,还请海涵!”他一边说着,脚步不停,并加快了速度,脚锋略过之处,竟溅起了水花来,不一会儿,便登上了崖顶,来到了令狐冲身前… 令狐冲面露笑容地道:“方贤弟大驾光临,令狐冲高兴还来不及,哪敢怪罪。只是这里实在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让方贤弟看笑话了…” 《, 他比方正道年长几岁,在衡山同桌喝酒时,本来一直称呼方正道方兄的,可方正道却觉得让大他六七岁的令狐冲称他为方兄别扭极了,便强烈要求令狐冲改了口… 接着,令狐冲见崖顶风大,便邀方正道进洞,他虽然明知不合门规,可朋友远道而来,总不能让人在崖顶吹风吧?虽然不知道高师弟为什么没有劝阻,可既然已经上来了,那当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了,门规什么的,就暂且先放一边… 方正道自无不允,低头跟着令狐冲进了洞,他身材高大,这山洞里委实不怎么宽敞,待他跟着令狐冲一齐坐在了那洞中的大石上后,周围便已没了什么缓转余地,两人面对面地也仅相距几尺… 方正道转头四处打量着这山洞内,半晌,方才叹道:“这地方环境清幽,最是适合打坐练气了,令狐兄,这段时日,想来你的内功修为有所精进啊…” 令狐冲有些汗颜地道:“令狐冲的那点子内功修为,跟方兄弟比,实在不值一提…这点子精进算得上什么…” 方正道一摆手,道:“欸~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运气好,在内功方面有些天赋,又另有机缘,才得今日在内功上有这么点小成就,实在比不上令狐兄你踏踏实实二十几年所修得的武学素养,这次来华山,本就是来跟岳掌门请教的…华山武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剑法精妙,高手辈出,方某实则仰慕久矣,上次在衡山有幸跟岳掌门搭上了话,他客气地邀方某有空来华山做客,那可是正搔到了方某痒处,这不~方某便厚着脸皮来了…” 令狐冲见他虽然武功高强,却不自傲,谦虚无比,心下佩服不已,又听他称赞华山派,不由脸上有光,对其更生好感,忙客气地回道:“方贤弟太自谦了,福威镖局方正道武功高强,侠义无双,那现下是江湖上人人都知的事情,师父能邀道方少侠来华山,那必然也是觉得脸上有光,荣幸不已…” 这时,方正道忽地出声打断了他的恭维,脸上带笑道:“令狐兄,这里没别人,客气的话就别再说了~~我可听得有些脸红!” 令狐冲稍一愣神,也是大笑出声道:“方贤弟说得是,可惜这儿没酒,不然在这玉女之巅,危崖之上,与方贤弟这等人物高歌对饮,一醉方休,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方正道微微一笑,道:“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你我意气相投,在这绝顶之上,谈古说今,论武比剑,不也是人生一大逍遥事?” 令狐冲闻言兴奋地道:“方贤弟此言甚是!只可惜令狐冲武功低微,怕是难入你法眼…” 方正道哈哈大笑道:“令狐兄你却是看走眼了,方某只是靠着内力胜人,刀法实则粗陋无比,武学见识上也比令狐兄大有不如,这次正要跟令狐兄请教!”说着,他一拱手,径直起身出了洞,令狐冲见他不像作假,便也起身跟上… 方正道这次找上令狐冲,与他切磋弥补短板,却是早有此心思。他招式粗陋,武学见识浅陋,实在限制他今后武学修为的提高,可惜在山寨时忙于镖局的建立,没空跟刘正风曲洋等人请教,而等有空了,他又急于找岳不群解构玉、女、心经,来到了华山,这令狐冲当然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他武功不差,剑法出众,又涉猎甚广,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招法都会使点,而且与自己交好,为人豪爽,当不会吝于指点… 到得洞外,方正道拔刀在手,对着令狐冲道:“令狐兄,我尽量压制内力,刀式粗陋,还请不吝赐教…” 令狐冲也抱拳道:“还请方贤弟手下留情…”接着,他身子一抖,长剑出鞘,摆出了一招“苍松迎客”的起手式,这是华山基础剑法中的一招,即是剑招中的杀招,又含了与人切磋前见礼的意思,不过令狐冲这次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方正道哪懂这些规矩,他见令狐冲摆出了招式,当即便挥刀攻上,使出了“五虎断门刀”中的“猛虎出闸”,刀势凶猛,向着令狐冲当面劈去… 令狐冲见方正道不按规矩来,突兀出刀,着实吃了一惊,不过他见方正道刀势并不如以前所见快捷,便明白他是有意相让,与自己切磋,于是心中一定,待长刀攻至,侧身闪过,“苍松迎客”的后招发动,直刺方正道首脑。 令狐冲突袭之角度刁钻,方正道来不及回刀防范,若是继续横刀削敌,在削上令狐冲之前,自己脑袋便要被刺了个窟窿了,他心中无奈,当即运起辟邪内功,身形一个闪动,便闪开了刺来的长剑,内力运起之下,手中速度也是猛增,只见刀光闪过,长刀便削至了令狐冲脖颈… 令狐冲长剑快要刺到方正道脑门,心中正得意间,忽然眼前一花,方正道的脑袋位置就变了,长剑落到了空处,接着,脖子上一凉,冰冷的长刀已然架在颈间… 令狐冲心中苦笑,这哪是人生快事,简直是受虐来了,无奈地把剑一收道:“方贤弟,你功夫太高,这可没法切磋…” 方正道挠着头讪笑道:“令狐兄,见谅见谅。下意识地没收住,咱们再来,我一定不用内功…还有,你这招叫什么来着,出招很是犀利啊!” 令狐冲见他说得诚恳,同时也发现了,方正道果如他自己所说,招式实在粗陋地紧,而且根本没发现自己招式中的后招,若不是速度快,早就被自己刺中了,以前他看不清方正道的出招,所以并不像岳不群等高手那样清楚方正道的问题所在,就算岳不群提起过,可他也只是以为师父眼界高,那招式粗陋也是相对于他们那个层次的人来说的,没想到师父所说的粗陋,还真是实打实的粗陋,比之自己都大大的不如… 于是令狐冲便又抽出了长剑,他对方正道极有好感,却也不吝于指点他一番,当下便摆出了刚才的起手式,细细解释道:“这招叫‘苍松迎客’,乍一瞧简单,可它隐含着极为精妙的后手,你瞧,我剑在这儿放着,你长刀攻过来,我便可以从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挥剑刺出,”令狐冲比划了三个方位,接着道:“不管你从哪儿攻过来,我都会比你的长刀先刺中你…” 方正道恍然大悟,这简简单单的一招竟然这么多讲究,比他那五虎断门刀光靠着五种特殊劲力取胜可要高妙多了,他那六十四式刀法,皆是配合劲力而创的招式,招式之间也仅有着简单的配合,一招用完接着用下一招,或是打乱了衔接着用,哪像人家这华山剑法,一招之内便蕴含了这许多种变化,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是他刚才身法极快,一招攻去便要被人刺穿了脑袋… 方正道登时兴致大起,再次出刀攻上,这次没用内力,不过瞬间,便被令狐冲长剑点在脑门…他虽然一招败北,心中却开心不已,经令狐冲细细一讲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几次与人相斗,虽然速度胜人一筹,可始终久攻不下的究竟,以前虽然知别人招式精妙,可究竟精妙在哪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精妙招式,毕竟是这个世界中各门各派几百数千年来的经验总结,没有人给他点透,他始终摸不着门径… 当下两人你来我往,斗的好不热闹,令狐冲接连使出“有风来仪”,“无边落木”等华山绝学,并详细解释一番,他并不怕招式会被方正道学去,要学会这些招式,其中的运劲法门,手腕运剑的窍门,使剑时的步法身法,包括内力的配合,这些都得明白,而这些,他当然不会讲的。他所讲的,是有着一定武学素养的人都可以看清的,各种招式隐藏的陷阱与凶险,以及设陷阱的方式,还有一些绝招的后招… 正如魔教十长老仅凭着与五岳剑派之人相斗,便能从他们所摆出的各式剑法中,发现他们所隐藏的所有后招,并想出招式来加以破除,这便是武学素养到了一定层次了。不过,若说他们看破了这些招式,便是把五岳剑派所有绝招都学了去,那可就大谬了…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运劲法门,内力法门,步法与身法,知道这些招式与后招,若是自己门派内还没学过此招的人,当然能以自己派内一以贯之的招式运使习惯推衍学会,而且差不大离。可若是别派之人,却也仅能只得其形罢了,最多是用自己本派的内劲招式模仿出来,而且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但是,却也不能说通晓别派的招式没用,要是对这些门派招式的后招门儿清,以后假若敌对起来,那当然便会大占优势… 不过,令狐冲佩服方正道为人侠义,且行事作风颇对他胃口,根本不相信自己会与方正道对上,心中便下意识地略过了这一点… 因此,令狐冲使了本派绝学后,又用别派招式来与方正道过招,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嵩山剑法,衡山剑法…只要是他见过的招式,纷纷使将出来,真是让方正道大开眼界… 到得后来,令狐冲甚至把他所记得田伯光的狂风刀法与飞沙走石十三式告于方正道,让他模拟出田伯光的速度来,与自己过招… 方正道看不出田伯光招式的陷阱与杀招,令狐冲却是大多瞧了出来,只是他出刀太快,躲不过而已,这时一一告知了方正道,方正道用辟邪内功模拟出来,甚至比田伯光出刀还要迅捷与诡异,他还是尽量压制了速度,却直让令狐冲惊呼慢点,还是太快了,使出宁中则教给自己的破解之法,与方正道快刀相斗… 两人斗得兴起,不觉时间流逝,一晃儿便到了日落黄昏时… ..............求收藏,求推荐................话说,写这章前看了下收藏,跟昨天比就没涨几个,写完再一看,竟然还掉了一个,这可真是打击人............ 第六十九章 助人 高根明在派内忙了一整天,师父与各位师兄们都不在,派内的一切大小事宜便都交给了他,除了督促师弟们好好练功、吃饭、睡觉,他还要勤奋练功,做好表率,偶尔还要与前来拜访华山派的江湖豪客们打交道,最后这一项,却是最为麻烦的事情,实在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比如今天来的方正道方少侠,一点儿也不尊重别派的规矩,让他难做极了… 到得黄昏时分,众弟子们开始用饭了,高根明想起了小师妹的嘱托,便从厨房做好的饭食里取了一份,背过众人偷偷打了一壶酒,塞在饭篮子里,径直往思过崖行去。行至半路,蓦地一拍脑袋,又重新返回了厨房,再取了一模一样的一份饭食外带一壶酒,才又回转身子,复行向思过崖… 待快攀上崖顶时,耳中传来刀剑相击的乒乓声与呼啸声,高根明心中一惊,“难道那方少侠跟大师哥起了嫌隙?动起手来了?”他不敢怠慢,忙几步化做一步,迅速地攀上了崖顶… 崖山的情形登时映入眼帘,只见方正道身形闪动,刀似狂风,一刀快似一刀,从四面八方削向令狐冲,而令狐冲虽说左支右绌,可每每总能⊥∟,在间不容发至际,妙到毫巅地巧险为夷,尽显剑法精妙…高根明一时之间竟看得痴了,忘了上前劝架… 忽地,令狐冲在用长剑险险搁开方正道一刀后,一声长啸,压低了身子,长剑挺出,直刺方正道胸口,当真是捷若闪电,势若惊雷,把方正道着实吓了一跳,以模拟狂风刀法的速度,这一招却是来不及回援了,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已及胸口… 高根明在一旁看得兴起,忍不住出声叫起了好,他认出了大师哥所使的,正是那日师娘临机创出的,被师父命名为“无双无对,宁氏一剑”的绝妙剑招…正心潮澎湃时,忽听得令狐冲一声大喊:“快闪!!!”语气中充满了惊慌… 高根明眼见得令狐冲长剑去势不止,剑尖直直往方正道当胸插去,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这…这方少侠要是死在这儿,他…他怎么跟师父交待… 正懵神间,却见方正道一个闪身,便从长剑前消失了,接着瞬间出现在令狐冲身侧,伸出那粗壮的臂膀,一把揪住了令狐冲后腰,止住了他前冲之势… 高根明当即摸了一把冷汗,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方少侠刚才与大师哥切磋时放了水,就说么,大师哥面壁两个多月哪会有那么大进步… 此时,令狐冲心情一紧一松之下,也是手脚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对着方正道抱歉地道:“方贤弟,我实在是混账了,使出还没掌握好的剑法,险些害了你…” “得了吧,武功切磋偶有失手,算不得什么!而且,你想要失手害我,可还差了点火候…”方正道却不以为意,说着说着,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只觉得有了今天的收获,这趟华山之行就算没白来… 令狐冲闻言也是苦笑不已,方正道这还真是大实话,虽然他招式粗陋至极,可这身内功与速度,也真是变态至极…让人输得简直没一点脾气… 这时,高根明见二人斗罢,连忙奔将上来,与二人打过招呼,把饭菜递了上来…方正道见高根明还准备了自己的,当下里稍微客气了几句,便接过来狼吞虎咽起来,他切磋了一天,也着实有些饿了… “高师弟,小师妹还好吧?”令狐冲接过饭菜,却是关心起了岳灵珊来,虽说是他见雪天路滑,让小师妹别再来的,可她真不来了,却又有些想念,想多打听点她的消息… “染了点风寒,可能是昨夜下雪贪着玩雪所致,我下午还去探望了一番,有些发烧了,在床上休息,不过药已经喝了,应该过两天便没事了…”高根明老老实实地答道,他怕令狐冲担心,故意说轻了小师妹的病情,实则他下午探望之时,岳灵珊发烧发的已经说起了胡话,他还专门去找了个师妹实时照看着… 令狐冲闻言心中焦急,恨不得立马奔下崖去看小师妹,可规矩不能改,这面壁思过,可是不能随便下崖的,心中担忧不已,饭吃在嘴中觉得没了滋味,难以下咽,抓起酒葫芦喝了两口,也觉得寡淡不已… “大师哥,怎么了?”高根明发觉了大师哥的不对,出声问道。 “没事…只是没有胃口…”昨日岳灵珊送饭来失手把饭篮子掉进了山谷,令狐冲实已饿了两天一夜,可现在神思不属,却觉一点胃口也没有… 在一旁狼吞虎咽的方正道闻言撇了令狐冲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加快了吃饭速度,三下五除二地便把自己那份饭菜吃完了,接着,他手一伸,把令狐冲面前的饭篮子提了过去,同时出声道: “令狐兄,你既然不吃,莫要浪费了,我便替你解决了吧…”由于华山给面壁弟子的饭食没有荤腥,那份素食对方正道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令狐冲也不在意,神色恍惚地点了点头…一旁的高根明却急了,连声道:“方少侠,你要吃,到下面去我自会好生招待,这饭菜可是大师哥的…”说着便要过来夺那食篮… “让方贤弟吃吧,我真的没胃口…”令狐冲在一旁伸手阻住了高根明,高根明急的直跺脚,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正道对着高根明和气地笑了笑,得了他一个白眼也不着恼,自顾自地又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饭菜便吃完了,他抓起酒葫芦,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接着,便“呼“地一声站了起来… “方少侠…你要做什么?”高根明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 方正道也不答话,大踏步地走到了正坐在那儿神思不属的令狐冲身侧,突然一伸手,抓着令狐冲腰间便把他提了起来… “方贤弟,你要做什么?”令狐冲冷不防被提到了空中,心中大惊,忙不迭地挣扎起来… “你们华山派不让面壁的弟子私自下山,可没规定不能被人强掳下山吧?”方正道一边说着,一边右手往上一使劲,把令狐冲扛到了肩头,左手顺势卸下了他腰间长剑,扔在了地上… 高根明对方正道的行为惊诧不已,一愣神后,便抽出了腰间长剑,对着方正道疾声道:“方少侠!你要干什么?快放下大师哥!!!” 方正道头也不回地笑道:“你们大师哥想见小师妹都想得吃不下饭了,在这样下去就要饿死了,我吃他一碗饭,帮他一个忙,带他下山去见情妹妹去…”说着,不顾令狐冲的连连挣扎,扛着他便大踏步往山下走去,方正道不会点穴,也只能用这笨法子,好在他身大力强,兼之内功比令狐冲高得多,那筋肉虬结的臂膀箍在腰间,令狐冲却是怎么也挣不脱的… 高根明傻了眼,瞧着方正道已经下崖到了山道上,方才急步追了上去,在后面高喊道:“可…可大师兄在面壁思过…是不能下崖的啊…” “哎呀,你咋这么不开窍呢…你大师兄没想下山,是我硬把他扛下山的,他打又打不过我,除了被扛下山还能咋办?”方正道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应了句。 “可…可我不能让你扛大师哥下山!!!不然,师父知道了要怪罪的!!!”高根明心中纠结,他见大师兄茶饭不思,当然想让他去见小师妹了,可师命难为,大师兄下崖这件事若被师父知道了,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师父要是计较起来,轻则几十大板,严重点,那是会被逐出师门的!!! “你打得过我?”方正道突兀地来了一句。 “当…当然…打不过…”高根明苦涩地应道… “那不就结了!你就说被我打趴下了,劝阻不能,让我掳了你们大师兄下崖去…”说着,方正道已经扛着令狐冲拐过了山道,从高根明眼前消失不见了… 远远地,随风飘来了一句:“你放心,什么都往我身上推就是了,你师父有求于我,不会跟我计较的…” 高根明闻言满脸苦涩,心中哀叹:“你虽然是客人,可也太不把华山规矩当回事了,若被师父知道了,怎么会不计较…你不过是武功高强点,我华山派武学精深,绝学众多,也未必差了你,师父又怎么会有求于你,难不成还要跟你学武功不成?”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回身捡起了那两个已经吃光的食篮子,快步向崖下追去…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章 回山 竖日午时,思过崖顶… “令狐大侠!你情妹妹见也见了,怎的还是这副德性!”刚上得崖来的方正道瞧见令狐冲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大感无奈…昨日带了令狐冲下崖去见岳灵珊,岳灵珊高烧不退,意识迷糊,当然没认出令狐冲来,令狐冲便一直在那儿守着,直到时间太晚,那照顾岳灵珊的华山女弟子把他俩人轰了出来…令狐冲自是依依不舍地回了思过崖顶,而方正道却是被一直等在一旁的高根明领到了华山客房内休息… 在客房内,方正道脱光了衣服打坐修行完后,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吃过了华山弟子送来的早餐后,他知道令狐冲每天早上要修习气功,便知趣的没去打扰,直到午时用过中饭后,才施施然地上了思过崖,可一到崖顶却发现,令狐冲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昨日晚间回崖时高根明塞给他的饭菜那是一口没动… “方贤弟,小师妹病成那番,实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她来崖上看我,也不会染上风寒,我又…又如何能安心…”令狐冲神情郁郁,言语间充满了自责… “就算你不吃饭,岳姑娘的风寒也不会就+∝,这样好了!风寒自有药石医,你就别在这儿瞎担心了,伤神费力又没什么用!来来来…我们继续比过!”方正道拍了拍令狐冲肩膀以做安慰,接着便拉他起身到了洞外的平地上,要继续跟他切磋… 令狐冲拗不过他,只好抽出长剑,跟他过起招来,可他心思全在重病的小师妹身上,思维恍惚,不过两三招,便被方正道打飞了长剑去,如此反复了三四次… “不打了!不打了!昨天真不该背你下崖!!!”方正道把刀径直一收,转身就下了崖… 令狐冲望着他气冲冲而去的背影,张嘴嗫嚅了两下,话冲至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待方正道身形消失在山道上,他蓦地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山洞… 到得黄昏时分,高根明来送饭,令狐冲听他说方正道早上招呼都没打一声,便气冲冲地下了华山,还问他是不是跟方少侠闹矛盾了,不由心中怅然,看来真把方贤弟惹怒了…可他神思恍惚,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全是小师妹的身影,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问起小师妹的情况,高根明只说好点了,可令狐冲清楚他这个师弟,撒谎的时候眼睛便不敢看自己,岳灵珊的情况定然是没有起色…想到这里,又是心中一叹,吃在嘴里的饭觉得索然无味,便把碗扔在了一旁,抓起酒葫芦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到得第二天高根明来送饭时,瞧见饭菜一口没动,只是酒葫芦空了,不由心下无奈,对着令狐冲道:“大师哥,你吃点饭吧,光喝酒哪行…方少侠昨日连夜从长安府请了名医过来,已经给小师妹抓了副药喝过了,今早上烧便退了…” “什么!?”令狐冲惊喜不已,“高师弟,你说什么?小师妹烧退了?” “大师哥,还能骗你不成!”高根明对着令狐冲,语含钦佩地道:“真不愧是名医,一副药就起效了…咱们的风寒药虽说是前辈们传下来的通方,可毕竟人人气血状况不同,比不上对症抓的药…” “方贤弟呢?现在在哪儿呢?”令狐冲打量师弟神情,知道他没说假话,一扫先前的抑郁,抓着高根明的胳膊问道… “方少侠他去送那位名医了,这位名医本不愿跑这么远的路出诊的,他在长安有好多病患要看,根本没功夫,还是方少侠强掳上马,把他带了过来,这不,治好了小师妹,方少侠便要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回长安府去…”高根明连连咂舌:“这名医出诊费也真贵,竟然要了方少侠一百两…” 令狐冲急道:“诊费怎么能让方贤弟出!?五师弟,你这就做的太不合适了!!!” 高根明委屈地道:“我争不过方少侠,他说他不…不…不差钱!对,就是这个词,不差钱…然后便扶着名医上马走了…”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而且,我身上还真没一百两,派中的一切物事都是师父临走前吩咐备好的,师父他们也只是出去十几二十日,便只给我留了五十两支派银子……” 令狐冲闻言也是有些尴尬,他向来不为派中的闲杂事操心,又哪里知道这些,只好打了个哈哈,让高根明记着等师父回来的时候把此事禀报,总不能亏欠了方正道… 这天晚上,令狐冲胃口大开,连吃了几大碗饭… 竖日,方正道一早便上得崖来,他知道令狐冲这几日来神魂颠倒,根本静不下心来练气,到得崖上,见令狐冲正站在崖顶发呆,也不说话,背起来就走… “诶!?谁!?”令狐冲吃了一惊,发现是方正道后,不由苦笑道:“方贤弟,你…你怎么这么莽撞,快…快放我下来!” “你小师妹醒了,我带你去见他,等这次见了,你要跟我切磋时还分神,我就直接把你脑袋砍下来当球踢!”方正道恶狠狠地出声… 令狐冲闻言心中大喜,这连日来的担忧尽皆消散,当下便道:“方贤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令狐冲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过,你先放我下来,知道小师妹没事我就安心了,也不用再违犯门规一次了,我们继续切磋…” 方正道一听他如此说,当即便扭头回了崖上,若不是为了让令狐冲安心跟他过招,他才不愿意背着这么个大男人上山下山的,换成岳灵珊还差不多…现在他既然如此说,那方正道当然乐的省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每日里午后相互比斗试招,日子过得惬意无比,而岳灵珊在风寒好了之后,也上崖了一趟,自此两人比斗的时候便多了一位观众,令狐冲更是觉得惬意极了,打斗起来灵感频现,妙招迭出,让方正道大呼爽快…倏忽间近二十日光景便一晃而过… 这一日,岳不群夫妇带着梁发、施戴子、陆大有三人,回到了华阴县,岳不群派了三名弟子先行上山通报,自己却与夫人宁中则在后面慢慢赶路… “师哥,这一路上看你脸色凝重,是不是为了方少侠的事情?”宁中则看出丈夫支开弟子是有话要说,便率先发问了… 岳不群喟然长叹道:“师妹猜得不错,江湖上风波将起,来日必有大难,而左冷禅狼子野心,我华山现在又处青黄不接之时,一步行差,必将万劫不复啊…” “左冷禅也是痴心妄想,五岳并作一派,那以后便没得华山派了,这让我们死后怎么对派中先辈交待…”宁中则闻言也是冷哼一声,似是对嵩山派并派的想法极为不满… 岳不群却摇头道:“左冷禅也算雄才大略,如今魔教虽然不知出了何事,自乱阵脚,多年没有针对正道的大行动,可毕竟实力犹在,派中好手众多…我们正道若各自为战,根本非其敌手…” “哼!师哥!你怎么替左冷禅说起话来?难道你也支持并派?”宁中则听出了岳不群话中隐含的意思,不由有些恼怒… 岳不群略一沉吟,道:“若是并派,以我华山现在的实力,只会落得被吞并的下场,世上将再也没有华山派,我岳不群也将愧对历代祖师,并派,我当然是不赞成的…” “恩,师哥,祖宗基业可不能丢…”宁中则闻言点头,忽地道:“那这次嵩山派所说的另一件事…那道五岳盟主令…” 岳不群闻言脸色严峻,沉声道:“嵩山这次瞧着是吃了大亏,那十三太保都折了两名进去,弟子也死伤惨重,左冷禅发了这道五岳盟主令,言那方正道是会使妖术的妖人,与魔教相勾结,想要乱我正道,他借此逼我们接令,我们当然得接,不然,可能我们师徒几个,还真就回不了华山了…” “啊!?那…那…以后见了方少侠,真的要格杀勿论?方少侠可是有意与我们交好…”宁中则犹豫地问道… “哼,接了令,就非得照做不成?我们华山派又不是他嵩山的走狗…”岳不群冷笑道。 “那你把德诺派到四川干什么?还命他监视青城地界的动向…”宁中则心下疑惑… 岳不群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师妹,根明从山上传来消息,这方少侠,早就到了我们华山了,而且已在山上待了二十余日…我派德诺去四川,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什么?”宁中则掩口惊呼,“那…可有那条大蛇?”原来嵩山派并未隐瞒自己因何损失惨重,并以此发了五岳盟主令,让五岳中人见了方正道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他是孤身前来的…”岳不群摇了摇头,接着道:“而且,那条大蛇,也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什么障眼法…”他心中有些不太相信嵩山派的说辞… “我看未必,嵩山派没必要在这等事上期瞒我等,毕竟五岳令一发,我等与方少侠为敌,真假到时自然清楚,左冷禅心思缜密,哪会被区区障眼法骗了…”宁中则却是不同意丈夫的观点… 岳不群也有些想不通,当下摇了摇头,不再妄加猜测,到时见了方正道问过便知… “师哥,那我华山是要交好方少侠了?”宁中则还是有些摸不准丈夫的意思… “恩,方少侠实力强劲,实乃我华山抵挡嵩山吞并的强援,不过现下不是跟嵩山派翻脸的时候,要小心行事…明里敷衍嵩山派,暗中交好方少侠,一切具体事宜,等见了方少侠再做计较…”岳不群道出了心中的计划,宁中则自是点头答应… 这时,华山尚在派中的弟子,已得知了师父师娘回山的消息,匆忙赶下山来迎接。而方正道方少侠,此时尚在思过崖顶,与令狐冲令狐少侠一起,缠缠绵绵、如胶似漆地比斗拆招,旁边,岳灵珊正拄着小脸,眼冒小星星地看着场中,三人完全不知崖下的消息…唯一知道三人去向的高根明,却来不及上崖告知三人消息,只能在匆忙下山的途中,暗暗祈祷方正道的话是真的,希望他的面子管用…不然,大师哥与小师妹,捎带自己,一顿重罚是免不了了…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一章 规矩 华山,思过崖顶… 方正道与令狐冲相斗正酣,引来一旁岳灵珊时不时的鼓掌叫好,专注于比斗的三人,并未发现山道上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 岳不群与宁中则回到了山上后,自然是先问起了方正道的消息,高根明只能如实回答,岳不群听后也只是笑了笑,沉吟一番后,竟是让几个武功有一定基础的弟子,一齐跟上自己与宁中则,向思过崖行去… 到得崖顶,众人发现三人皆专注于比斗,竟是未发觉自的到来…高根明方要出声,却被一旁的岳不群制止,他眼神示意众弟子仔细观摩场中二人相斗… 这时,宁中则忽然拽了拽岳不群衣角,岳不群疑惑地回头,便见妻子嘴角含笑,下巴微微往某个方向示意,让他看过去…岳不群扭头一瞧,顿时心中一乐,只见岳灵珊坐在崖边的一块大石上,双肘撑膝,两手掌根相触,呈莲花状分开,那张精致的小脸便搁在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一点儿也没发现这群人的到来… “你前段时间竟敢把珊儿派到福建去,瞧你傻闺女这点警觉性,能囫囵着回来你真该烧高香…”宁中则附过身¥,来,在丈夫耳旁低语,带着些揶揄… 岳不群摇头笑了笑,低声道:“师哥记性不大好了,三十年前师父派过一位师妹出门送信,好像是把信丢了,不过带了串糖葫芦回来…这位师妹叫什么来着…”岳不群一副皱眉苦思的样子… 听到师兄提起旧事的宁中则脸色微红,她偷偷向四周瞥了两眼,发现弟子们都专心场中,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不由双目一瞪,白了岳不群一眼,丢给他两颗卫生球,岳不群见她着恼,便转了话头,笑着示意她观摩比剑… 场中,由于连日来的比斗,方正道把令狐冲所记的几路狂风刀法已使得滚瓜烂熟,而令狐冲也早已适应了这几路快刀,在方正道压低了速度至田伯光的水平后,两人打的旗鼓相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之下,时不时有灵光闪过,妙招频现… 这精彩的打斗让周围的华山弟子如痴如醉,一时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影响了比斗的二人,岳灵珊也看得出神,连手指塞进了嘴中也未发觉…一旁的岳不群与宁中则更是连连点头,两人时不时的眼神交汇,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欣慰,照令狐冲这种进步速度,华山可谓是后继有人了… 这时,场中的令狐冲在用灵光闪现而出的堪称妙到毫厘的一剑逼退方正道后,忽地身子下沉,脚上发力,肩部耸动,送出了迅如闪电,势若惊雷的一剑,长剑直挺挺地刺向方正道胸口… “无双无对,宁氏一剑!?”众弟子中有人高呼出声,把旁边正心无旁骛的岳灵珊吓了一跳,忙向声源处望去,这一瞧,登时惊出了声冷汗…“糟了…爹跟娘怎么来了…现在可不是送饭的时候,没借口了…” 岳不群跟宁中则现下可没空瞧岳灵珊,他们见令狐冲无比纯熟地使出了这“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心下惊喜不已,显然,能使出这招来,冲儿的内功修为最近也是大有长进了… 二人才高兴了瞬间,便见方正道忽地摆了个古怪的姿势,长刀直直地对准剑尖,令狐冲长剑直接撞上了刀口,兵刃相交之下,长剑剑刃被方正道刀身压得回转,令狐冲只觉手腕一股大力袭来,长剑登时撒手,他若不撒手,这剑便要断了… “这…这…”众人一时皆目瞪口呆,连一旁的岳灵珊也是惊讶不已:“方大哥竟然说得是真的,他真能简简单单地破了娘这招,这几日来他每次都破招失败,我还以为他胡吹大气呢…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原来方正道以前看书时,对宁中则这招绝妙剑法被令狐冲用剑鞘所破的情节印象深刻,这几日来见令狐冲常常用他来磨练这招剑法,便忍不住揣摩起破法来,不过他虽然知道个大概,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一直没能成功,没想到今日在岳不群与宁中则都来观摩的情形下,竟然灵光突现,一招破敌… “难道…我其实是个人来疯?”方正道一直觉得自己很沉稳的,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爱显摆的人… 宁中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这一招实乃一身剑法内功修为的凝结,蕴含了她对本派剑法精要的领悟,竟被人如此简简单单的破了去…一时无比茫然,只觉一身武功好像是个笑话… 岳不群看出来她的不对,忙一拍她肩膀道:“师妹,方少侠武功高强,破了一招剑法也不足为奇…而且冲儿功力低微,发挥不出这招的精妙来,你使出来,他未必便能被破了去…”岳不群只是在安慰她,这点岳不群明白,宁中则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给她个台阶下而已,不让她在弟子面前丢了面子… 宁中则扯起了嘴角,笑了笑,方要说些场面话…便见方正道已大踏步走了过来,大笑道:“岳掌门,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哇!”令狐冲也在一旁忙不迭地请罪,方才有师弟高喊出声时他便觉不妙,待长剑被打飞后,扭头一瞧,心更是凉了半截,师父师娘竟然都来了,师父罚自己在这儿思过,自己竟成天在这儿跟方贤弟与小师妹打斗玩耍,也不知师父会怎么处罚自己…他心中惴惴不安,见方正道迎上前去,才回过神来,也忙跟上去请罪见礼… 岳不群先是对着方正道客气了几句,方正道虽然自称晚辈,可他可不敢真拿方正道当晚辈看,接着便脸色一肃,对令狐冲沉声道:“你这面壁面的可是惬意得狠啊,有朋友陪着打斗,有师妹陪着聊天解闷,渴了还有酒喝…”他目光扫过了两人打斗极酣时喝完仍在那的酒葫芦…脸色更沉了… “爹!”岳灵珊听父亲如此说,不由心中大羞,对着岳不群直跺脚,岳不群却没有理她,只是沉沉打量着令狐冲,他虽然对令狐冲的武功进境心中欢喜,可也心知令狐冲这小子极不守规矩,要是在他坏了面壁规矩的情况下还给他好脸色,那这小子还不要翻了天? 令狐冲在岳不群冷峻的眼神下,冷汗直流… “岳掌门,这可不关令狐兄的事,是我要来找他切磋的!您可别错怪了徒弟!!”方正道瞧见着气氛压抑,不由地站出来打圆场了,方才岳不群夫妇二人的神色他可是瞧在眼里了,要说心中气愤,他才不信呢,自然显露的表情可不会做假… “岳掌门,您身旁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华山女侠’宁前辈?”见岳不群瞧了过来,方正道接着便转移了话题,向着宁中则拱手施了一礼… “区区薄名,不足挂齿,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宁中则忙客气回礼,虽然嘴上谦虚,可被人夸奖的欣喜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接着,在方正道的从中寰转下,岳不群最后也仅是罚了令狐冲多加一月的面壁时间,岳灵珊在山下的正气轩禁足一星期,而高根明被罚去华山迎客厅替换迎宾弟子一个月… 方正道心中却有些讪讪,因他不守规矩,却害得三人受罚,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他跟高根明的大话也说得太满了,受现代思维的影响,自由散漫惯了,他对这门派规矩的严重性认识不足,而且以前在那福威镖局中,都是些江湖把式,大节不亏,小节却是常犯,也没这么重规矩,因此这次他只以为有他从中寰转,岳不群便会算了,没想到这老岳对这门规这么看重,这么轻微的小错也要罚,据说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从轻处置… 可方正道觉得…禁足已经够严重了,更别说高根明,要在那四处漏风的亭子里连呆一个月,那可真是太痛苦了,平时这些弟子都是隔两天酒轮换一次的,这下好了,高根明舍身为大家,一个月都不用轮换去遭罪了… 最后,他也只能咂舌,大派就是大派,规矩也大,这还是据说门规最松的华山派,要是其他几派,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方正道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大派弟子了… 第七十二章 释疑 岳不群上思过崖来,还带着一个目的,那便是检验一下令狐冲最近的闭关成果,不过看了他与方正道的打斗后,这也不用检验了…处罚了违背门规的三人后,便笑着道:“方少侠远到而来,岳某不胜欣喜,还请到山下一叙,这光秃秃的崖顶可不是招待人的地方。” “岳掌门客气了!”方正道自无不允,他本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与令狐冲切磋的成果只是意外之喜…当下一行人便下了崖,只留令狐冲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崖顶,望着众人离开,直到吊在最后的小师妹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方才长叹一声,回了山洞内… 下了思过崖后,岳不群打发走了众徒弟,便跟宁中则一道,领着方正道往“有所不为轩”行去,至于岳灵珊,岳不群吩咐她自去“正气轩”禁足,她可不敢不从,已经乖乖地去了,待会儿自有宁中则替她送去衣物与被褥… “方少侠,岳某这次前往嵩山,得了左盟主号令,言方少侠乃会使妖法的妖人,五岳剑派见之格杀勿论…当然,方少侠看得起岳某,对我华山另眼相看,岳某也不是薄恩寡义之人,这个号令不听也罢,只是要提醒方少侠,以后︾≮,行走江湖可要当心了,不是岳某自夸,我五岳剑派在江湖正道中颇有威望,仅次于少林武当,五月盟主令,正道江湖上总会给几分面子,而江湖上,可不都像岳某一样,对方少侠有所了解的…”行走间,岳不群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着方正道开口了… “哦?左冷禅发了五岳盟主令?”方正道最近都在华山,却是不知道这回事儿,闻言冷笑道:“他暗算我一掌,我不找他麻烦,他倒起衅了,多谢岳掌门提醒,不过,方某也不是软柿子,左冷禅若不识好歹,今日的余沧海,就是明日的左冷禅!”言语中杀气凛然… “这么说,青城派被方少侠灭了满门的消息是真的了?”岳不群闻言眉头微皱,离余沧海身死已经三个多月了,消息早已在江湖上传开,不过江湖上的流言,总是以讹传讹居多,方正道仅诛恶徒的做法,在流传过程中早就变了模样,“灭掉了青城满门,老弱妇孺皆不放过”成了主流的说法,甚至有小道消息称方正道连续奸杀了余沧海六房姨太太,连余沧海未满十六岁的女儿都没放过,残忍之处令人发指…方正道以一副满手血腥,心狠手辣,戾气颇重甚至荒淫暴虐的形象在江湖中人心里扎根,这其中,嵩山派在后面的推波助澜,可以说是起了关键作用,不然消息也不会扭曲的这么离谱…而岳不群,听到的当然是嵩山派的消息,华山人丁稀少,兼之以前四川被青城派把持,岳不群在四川并未安排常驻的探子,劳德诺也是这次前往嵩山后才被打发去四川的,这还是因为岳不群得知了方正道来华山,怕消息被左冷禅知道的缘故… 不过岳不群也是老江湖了,不会嵩山派说什么就信什么,此番听到方正道说出余沧海的名字,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意思跟江湖流言相合,这才出声相问… “灭了满门?”方正道闻言惊讶不已,“方某没有灭他满门啊,仅是杀了余沧海跟作恶的弟子,什么时候灭他满门了?他那七八岁的小儿子拿刀出来要捅我,都被我放过了…有我这样灭人满门的么…” 岳不群当即把江湖流言告知了方正道知晓,方正道顿时大感郁闷… “这帮子江湖人士,这不是瞎说呢吗!!!方某又不是田伯光!!!方某还是处…呃…方某还没娶妻呢,这不是坏我名声么!!!”方正道有些气急败坏… 岳不群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真情流露,做不得假,当即笑呵呵地安慰,言江湖流言蜚语龌龊不堪乃常有之事,让他不必在意,习惯就好…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宁中则忽地问道:“方少侠…在嵩山时听闻你有妖法,曾招来一条十丈长的妖蛇,可有其事?” “呃…妖法?我哪会什么妖法…”方正道闻言挠了挠头,对这四处流传的小道消息大感无奈,什么妖法,哥明明一身绝世武功,哪点像妖法了!? 宁中则听他如此说,心中却有些失望,她从小就对猎奇故事心有向往,听师父读《山海经》时,各种不曾见过的山精鬼怪,异人妖术,让人如痴如醉,虽然现下已经人到中年,从来没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小时候培养出来的爱好,还是植根颇深,心底里总有点幻想…此时听得方正道说他不会妖法,顿时大感无趣… “师妹,看来我所料不错,左冷禅却是被方少侠的幻术骗了…”岳不群闻言笑呵呵地对着宁中则说道,言语间颇有得意之情… “幻术!?岳掌门,我可不会幻术…”方正道更无语了,这咋会了妖术又会幻术,我没那么全能好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些人眼里,我真那么腻害? “不会幻术?那左冷颤所言惊走他们的那条大蛇是?”岳不群有些想不通了,难道…真的是… “啊?大蛇?你说大龙把?嗨,那是我徒弟…”方正道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些人原来把大龙当成是我召来的了…不过,也没错诶…大龙也算是我召来的啊… “哦…原来如此,贵徒大龙还真是多才多艺,幻术如此高超…”岳不群也是恍然大悟…而一旁宁中则方提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原来,还是幻术… “大龙不会幻术……他就是那条蛇……”听岳不群如此说,方正道顿时黑脸了,颇有种累觉不爱的感觉,这些人,就不能等他把话说完了么…只能无奈地再次解释… “什?什么?真有蛇?”岳不群与宁中则同时出声,不同的是,一个带着满脸的不能置信,一个则满脸的惊喜… 方正道见二人的反应,当即便把给刘正风林震南等人的说辞再说了一遍…报仇掉落悬崖,被大蛇所救,又遇异人传授功法,谷底生活无聊,闲得发慌的他无意开启了异人所养的大蛇灵智,被大蛇尊为师父…如此种种,把岳不群夫妇二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师父说他跟王重阳有旧交,还认识你们华山创派祖师郝大通,临羽化前,留了几本秘籍给我,说是他在山外捡的,不过我看不懂,根据这秘籍所述,便找到你们华山派来了…”方正道总算左拉右扯地扯到了正题,从怀中掏出了他临摹好的秘籍出来…幸亏他因小时候常做怪梦,对梦中的古代社会起了好奇,专门学过繁体字,如今写出来也不会让人不认得… 岳不群还处在震惊之中,闻言下意识地接过秘籍,却向方正道问道:“如今那终南山上还有道士的,自称为全真龙门派,你怎么不找他们?” “怎么没找过…那帮道士成天在那打坐修炼内丹,一点儿武功都不懂,倒是有那么几个成天打坐练气之下,内功高强,神光内敛的道士,可是根本不会用…问起他们,还称这内功不能乱用,随便耗费掉便练不成内丹成不了仙了…”方正道无奈地一摊手,“一点儿武功也不会,怎么解构这古墓派的绝世武功,这里面可都是内功用法,杀敌之术…” 岳不群闻言颔首,追求长生之人跟他们武林中人可不是一个路数,解构不了武功秘笈那也不奇怪,这时三人已经进了轩内,宁中则让二人入座,自己去后堂端了茶点过来,招呼方正道品尝后,也坐到了丈夫一旁… 第七十三章 玉女素心剑 方正道坐在二人对面,吃着茶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等着,半晌过后,岳不群粗略翻完了正本秘籍,方才回神,感慨不已地道:“以往我等真是坐井观天,武学一道,竟能精妙若斯…”说着回头望向了宁中则,期待地道:“师妹,你精研玉女十九剑,可从这最后的玉女素心剑中看出了点什么?”这玉女素心剑以拆招全真剑法的方式写成,岳不群并未学过玉女十九剑,粗看之下,也无甚头绪… “好像有几式的描述跟玉女十九剑中某几招颇为相似,不过要精妙的多,让我试试…”宁中则也有些不大肯定,面带疑惑的站起身来,抽出长剑,在正厅的空地上演练起来… 只见她身形飘忽,在场中闪转腾挪,长剑变化繁复,使得正是华山玉女十九剑,这门剑法虽然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十九式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华山派着重以气御剑的法门颇有不同,偏重于以巧胜拙,颇为适合膂力较弱的女弟子使用… 宁中则繁复演练其中的几式,剑招从初始的繁复,逐渐地归于平平无奇,岳不群越看越疑惑,眉头紧锁起来,一旁的方正道也是诧异不已8∠,,这剑招方才让人惊艳极了,怎的突然就失了光彩,想到宁中则是在揣摩玉女素心剑法,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这玉女素心剑…其实还比不上华山的玉女十九剑?” 念头刚起,便见场中平平无奇的长剑忽地幻招迭生,如蝴蝶般舞动起来,乍看之下还是方才的玉女剑法,可细看又觉大不一样,若说方才的玉女十九剑可称变幻奇妙的话,现在的剑招,给人的感觉,那就是凶险莫测,总在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中忽生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岳不群“倏”地一声站了起来,神色隐含着些许激动,跃入场中,长剑出鞘,给宁中则喂起招来…二人交手极快,不过数秒之间,便连拆数招,岳不群剑招悠然,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宁中则却以平平无奇的剑招迎上,似是毫无变化,岳不群稍一闪避便躲了开来,回首刺出长剑,直捣宁中则要害,蓦地,长剑变幻,那平平无奇的长剑突然间以妙到毫巅的轨迹架在了岳不群脖子上,宛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方正道完全没看出来那剑是怎么到岳不群脖子上的,他心中暗自揣摩,要是宁中则这招袭来,以自己的速度,在她长剑刺入脖颈之前,当然是能躲得开,可也相当狼狈,若是这招速度再能快上一线,那么,自己就只能乖乖地俯颈就戮了…他心中不由地大喜,原来,那玉女素心剑如此精妙… “师兄,这玉女剑法原来还能这般使出来,稍作一番改动,加了几个小窍门,便宛若天翻地覆…“场中的宁中则收了长剑,满脸喜色地对着岳不群说道… 岳不群几招便败在师妹手中,心中颇有几番尴尬,不过瞬间便被得到绝世剑招的喜悦所淹没,登时也是面带笑容地感慨:“这玉女素心剑果真名不虚传…” 却听一旁的方正道插嘴道:“就算补全了玉女剑法,却也只是这门剑法的一半威力罢了…” “方少侠此话何解?”岳不群闻言不由心中诧异,这还只是一半威力,那全部威力该是何等的骇人… “你们看看这玉女素心剑法的招式名称…”方正到点出了关键所在… 岳不群忙从桌上取来秘籍,翻到最后一章的玉女素心剑上… “浪迹天涯,花前月下,清饮小酌,小园艺菊,彩笔画眉,举案齐眉,皓腕玉镯,冷月窥人,抚琴按箫,扫雪烹茶,松下对弈,池边调鹤、西窗夜话、柳荫联句、珠帘临池、锦笔生花……” “这…这…这招式名称,似是双人合击之剑法…”岳不群有些不能确定… “啪啪啪”的掌声想起,方正道脸带笑容地道:“岳掌门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君子剑,一眼便看出了关键所在…不错,这真正完完整整的玉女素心剑,是门男女合练的剑法,男使全真剑法,女使玉女剑法,情意相通,剑心通明,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天…天下无敌!?”岳不群闻言失声,而一旁的宁中则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异彩连连… “当然,这个是比较夸张的说法,但也差不离了…”方正道稍微地收了收语气,略显郑重地道:“如今就要看当下的华山剑法,到底还有几分全真剑法的精髓,最后能不能再现双剑合璧的风采,可就全靠岳掌门跟宁女侠了…”说到这儿,方正道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语气微哂地道:“方某武学见识低微,在这解读秘笈上帮不到什么忙,实在甚为惭愧…”岳不群夫妇忙道方正道谦虚了,却听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方某有幸师拜得恩师坐下,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方某耳濡目染之下,于这武林传承,绝学渊源上,还是略有一番见识的,为了二位更好地解读出玉、女、心经,我便把这门神功的渊源细细告知二位,希望能有所助力…” “愿闻其详…”岳不群郑重地翻掌见礼,宁中则也是身子微倾,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下,方正道便从王重阳与林朝英的渊源说起,其间把射雕英雄传的故事作为背景大概稍作阐述,接着便引申到了神雕侠侣的情节上来,着重阐述了杨龙二人在古墓里练功的场景,以期能加深岳不群宁中则二人对玉、女、心经的了解,加快他们解构心经的速度… 待讲到杨龙二人以古墓九阴真经的功夫解开穴道,从地下水道逃出升天时,太阳已经落下多时,方正道见时间不早了,便就此打住… “那之后呢…那赤练仙子李莫愁与她徒弟怎么样了?她们不是不识水性吗?淹死了没有?”宁中则见方正道停住不讲,正听得如痴如醉的她不由开口催促,接下来到底怎么样了?这方少侠,真会卖关子,急死人了… “师妹,时间已经不早了,方少侠讲了一下午了,晚饭还没吃过,再这样下去,别人该笑话咱们华山虐待客人了…”岳不群在在一旁看见妻子那着急的模样,不由心中暗暗发笑,出声揶揄。 “啊?这么晚了?”宁中则抬头打量了一下天色,不由面色微赫,匆忙道:“真是太失礼了,我去厨房准备晚饭来,方少侠吃过再走…”当即脚步匆匆的往厨房去了… 岳不群与方正道两人哑然失笑… “贱内就是这副风风火火的做派,让方少侠看笑话了…”岳不群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听得入迷了,竟忘了待客的礼数,不过说起妻子来,言语告罪间,却有着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 “岳掌门说笑了,宁女侠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方某向来佩服的很…”方正道自不会在意这等事,转口道:“贤伉俪能相濡以沫,闯荡江湖,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共扶华山派于倾倒,这等双宿双飞的江湖侠侣,羡煞旁人,若让重阳真人与林前辈得知,心中想必更会羡慕不已…” 岳不群老脸微赫,他还不太习惯方正道直来直去的夸耀,客气几句后,忙转移话题道:“重阳真人与林前辈的经历,确实让人不免唏嘘,实在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有情人难成眷属…也不知那杨过与小龙女二人最后可得善果?”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他并未听说过神雕大侠杨过的事迹,知道王重阳,也仅是因华山乃全真传承,方才有所记载…因此,在方正道谷底三年已锻炼的炉火纯青的讲故事技巧下,他对这对侠侣的命运关切不已,甚至都忽略了小龙女其实乃杨过事实上的师父这件事…方正道甚至已经做好了岳不群在一旁对杨龙恋大加口诛笔伐的准备,没想到他一点儿也没反应… 这不得不说是代入感的作用了,岳不群在方正到炉火纯青的讲述手段下,下意识地便把自己代入了杨过的角色,为他的欣喜而欣喜,为他的悲伤而悲伤,而切身体会到了杨过的经历后,下意识地便会觉得他跟小龙女相恋是理所应当的…当然,若是真把岳不群放入神雕中,做个不清楚事情的路人,他肯定会是棒打鸳鸯的坚定支持者,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造成的了…不要说是古代,就拿现代来说,老师跟学生谈恋爱,能容忍的人又有几个呢?很少有人会关心那老师跟学生经历过什么,又是否是真的相爱,当然更没法做到感同身受了,大多都会从基本的伦理道德出发,棒打鸳鸯,这其实是人的通性… 虽然不清楚岳不群为何成了禁忌之恋的支持者,却不妨碍方正道为有人沉迷自己的讲述而欣喜,不过,剧透可不是个好习惯,他当即转移话题道:“岳掌门,他们二人的经历下次再讲,这其中对玉、女、心经的讲述,以及二人的修炼方式,对你解构此秘笈可有帮助?” “啊?有帮助…太有帮助了…如此一来,我对这心经就有了大概的了解,解读起来就容易多了…”岳不群见他不说,却也不好再腆着脸问,反正这方少侠说了以后会讲不是? 二人言谈间,宁中则也从厨房端来了做好的饭食过来,三人言笑晏晏地用过晚饭,方正道见时候不早了,当即告辞,在二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返回了客房休息… .........补昨晚上的,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十四章 希望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对外宣称闭关修炼,整日里待在有所不为轩中参详心经,而方正道,每日里吃过早饭后,也是赶往轩中,接着一整日都待在里面不出来,饭菜自然是在轩中蹭了,宁女侠的手艺是相当不错的。他除了在轩中了解心经解构的进度,给岳不群夫妇二人讲述神雕侠侣的故事外,剩余时间抽空便向岳不群或宁中则请教一些武学的基本问题,比如如何点穴解穴,人体气血运行的时辰与规律,平时行住坐卧间一些内气运用的小窍门,基础的提气轻身法门等等,这些也非不传之秘,基本上每个武林大派的弟子都清楚,岳不群得他赠秘籍的恩惠,在这方面当然不好藏私,在参详心经之余,都详细的教导于他… 方正道内功深厚,实战经验丰富,只是缺人点拨罢了,在岳不群这种有系统的教导下,武学知识突飞猛进,对自身的实力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兼之于现代信息爆炸时代所形成的广博见闻,二者相互融合,产生了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渐渐地,在解构心经的过程中,岳不群与宁中则争论与探讨的话语,方正道也能听懂并插上话了,而且不时有惊人之语,c,见解深刻且直指问题核心,虽然尚零散不成体系,这却足以让宁岳二人惊叹不已甚至豁然开朗,大大加快了心经的解构速度… 有事情忙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已是两个多月光景,玉、女、心经的解构已经完成了一半,这其中玉女素心剑是最快的,有着玉女十九剑为参照,已经基本补全,虽说其中细节还堪雕琢,可也差得八九不离十了,当然,以此为对照所写的全真剑法,也都从华山剑法中基本摸索了脉络出来,不过,要能跟玉女剑配合起来,使出玉女素心剑,那还得大大地修整一番,所以说,现在岳不群跟宁中则还是使不出双剑合璧来的,不过,仅是整理出来的玉女素心剑的威力,就已经让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心里乐开了花,有一段时间里整日都是乐呵呵的,岳不群那多年的养气功夫也压不住这股子喜气… 除了这门玉女素心剑法,二人还从心经中推衍出了古墓派的轻身功法,这古墓派的轻身功法并无专门的名称,而且在心经中并未单独列出,只是隐藏在心经中剑法,拳法,掌法,奇门兵器等的身法步法运用上,若不是岳不群对武学一道经年的淫浸,直觉敏锐,还真难以发现。这古墓派的轻功号称天下无双,实在不是浪得虚名,其中的脚下发力之法,换气之法,身形转换的技巧,精深奥妙,让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大为感叹,虽然没有古墓派的内功推动,让这轻功效果大打折扣,可二人以本门内功试着催使,竟也见效甚显,直线距离上的冲刺竟仅比方正道慢了一线,而闪赚腾挪上方正道更是拍马也难极,这实在超出了华山轻身功法不知多少…要知道,华山本就不以轻身功法见长,岳不群在实力强于余沧海的情形下,斗败了他却追之不上,真是尴尬极了,虽然青城派在轻身功法上有其优势,可也足见华山武学在轻功上的短板,如今得了这门精妙的轻身提纵术,又如何不让二人喜不自胜… 至于心经中的拳法与掌法,岳不群不以拳脚功夫见长,华山近身搏杀的绝招鹰蛇生死搏也早已失传,在这方面的推衍上进度就要缓慢一些,至今也没有头绪,而玉、女、心经最重要的内功,这心经却已经写的明明白白的,完全不需要推衍,三人都早已把行功路径记得滚瓜烂熟了,可都不敢练,因为他们都没古墓派基础内功打底,一练之下只会被自身的阴气冻死了…岳不群与宁中则至今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内功的修行便陷入了僵局,至于它的运用之法,就更谈不上推衍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练出玉、女、心经的内力出来,基于它的特性才能使出的种种手段当然无从琢磨了… 至此,心经的推衍进度缓慢了下来,而已经推衍出的成果,虽然方正道在旁听时已经记下了大概,可细心的宁中则还是把总结出来的武学录于纸上,交给了方正道,让他以后慢慢习练。贪多嚼不烂,方正道现在还在适应华山的基本轻身提纵术,等纯熟了,再练这技巧更为繁复的古墓轻功不迟,而这剑法,方正道不用剑,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却也不妨碍他从中有所领悟,融入刀法之中… 这一日,从山下传来了传来了一道消息,打破了三人已经持续了三个月的宅居生活… “最近关外商道出现了一左道高手,杀人劫财,手段残忍,关西大侠詹锦天受邀除恶,却被他所败,现下发来消息求援,求我出手…”岳不群脸色凝重地对宁中则与方正道二人道出了弟子递来的消息,“詹兄武功也仅比我低半筹,竟然败北,那这邪魔功夫当真了得,不过既然此人残忍好杀,却没杀得了詹兄,那武功顶多不会高出一线来…”他说着把头扭向了宁中则,沉声道:“师妹,为了以防万一,这次看来得我夫妻二人共同出马了…” “惩奸除恶,自是我侠义道的本分,师哥,这次让他见识见识你我双剑合璧的厉害…”宁中则自无不允,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岳不群早已料到她会应允,微微一笑后,便对着方正道歉意地道:“方少侠,惩奸除恶,义不容辞,此事不容我夫妇二人推脱,而且如今心经解读毫无头绪,我二人正好借着此事外出找寻灵感,说不定会有所感悟,同时也借着此次与高手生死相拼,磨合双剑合璧之法…你可否在派内稍作等待?最多半月,我们便能回返,继续解读心经之事…” 方正道听到他们要出门,早就因实力长进有点手痒地他,当即出声道:“岳掌门,既是我等侠义之辈的本分,那也算上方某一份,方某实力也不差,当不会拖二位后腿…” “呃…方少侠,你实力高深,岳某也不敢说必胜于你,哪敢嫌你拖后腿,只是…”岳不群稍微犹豫了一下,方才苦笑道:“只是岳某接了五岳令,现下不好明着跟你一同现身江湖,不然让左冷禅有了借口,上山覆灭我华山也只是须臾,现下华山得方少侠相助,有了绝世神功,更需时间韬光养晦啊…”他长叹出声,言语间透露出些许身不由己的无奈… “师哥,怕什么?你我行得直坐得端,他左冷禅说方少侠是妖人,便是妖人了?江湖也不是他一家天下,何况,有方少侠相助,再等我二人双剑合璧修成,却也不怕了他嵩山派!”宁中则却有些不爽丈夫的瞻前顾后… 岳不群闻言,方要解释,便听的方正到朗笑道:“是方某考虑欠妥了,我理解岳掌门的难处,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华山上祝贤伉俪得胜而归了。不过,岳掌门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准我去思过崖找令狐冲切磋切磋…”方正道脸上带笑,望着岳不群。 “这…”岳不群苦笑着道,“华山弟子众多,梁发,根明武功也是不差的,方少侠能不能换个人选?” “不能!” “……” 岳不群拂不开面子,最后还答应了…他其实并不反对令狐冲与方正道切磋,可是既然是面壁思过,那面壁思过自有它的一套规矩,规矩,自然是要守的…可在某些情况下,规矩也是能稍微变通的,比如,现在这种时候… “师哥,这可不像你啊,你变了…”方正道心满意足地离去后,宁中则转头瞧着丈夫,脸上惊讶之色难掩,竟然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了方正道这个破坏门规的要求,这可不是那个极守规矩的师哥的风格… “不像我?”岳不群闻言微楞,随即嘴角微微翘起,慢慢地,越翘越高,直至整个脸上都充满了笑容…宁中则从来没见过岳不群脸上露出过如此放浪形骸的笑容,不由有些呆住了… “师妹,确实变了,一切都变了…” 岳不群笑着转过身,向内堂走去,随着他身影消失,一句似有似无的低吟在宁中则耳边响起… “变得…有希望了…” “有希望?”宁中则有些不解,什么有希望?华山向来生气勃勃的,从来都是很有希望的啊!这师哥发什么神经呢…当下里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突然神神叨叨的师哥,自去岳灵珊所居的正气轩,告知她二人将要离山的消息…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十五章 剑法 华山玉女峰,思过崖顶 令狐冲正在崖顶琢磨剑法,这段时日里,除了每天黄昏时分与上来送饭的小师妹聊天外,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这武功修行上,这其中,方正道给他的压力可以说是最主要的因素,以往在武林中的年轻一代中,令狐冲的武功修为不敢说排第一,可也差不离了,那青城派年轻弟子中的拔尖人物洪仁英与侯人雄,二对一的情况下都被他一脚踢下了楼,足见其实力。因此平日里,令狐冲也是隐隐有些傲气的,可自从见到了比他还小几岁的方正道,那傲气登时全化作了丧气…这个比他尚小几岁的青年,他令狐冲竟然非其一合之敌…有了压力,自然也就有了动力… 在方正道许久没上山的情况下,令狐冲便自个儿模拟起前段时日与方正道相斗的情形,绞尽脑汁地把所会的剑法融会贯通,编一些精妙的招式组合出来,以期能胜了田伯光的快刀,至于方正道的快刀,他还没有奢望过现在仅靠着招式精巧便赢了,那实在是强人所难,因为田伯光的快,也仅是刀快身法快,而方正道,这个变态,那快起来,竟然是全身上下都快,他一使出真实实力来,好像连头发丝▲↓,的摆动都变快了,让人无所适从… 正苦苦思索间,忽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令狐兄,好久不见啊!” “方…方贤弟!!!”令狐冲大喜,“你怎么又上崖来了,师父他…他…” “你师父他已经被我说通了,”方正道大手一拍令狐冲高肩膀,笑着道:“你现在,是我的专职陪练了…” “陪…陪练?”令狐冲稍一愣神,便领会了这个词的意思,不由心中欣喜,这一个人在崖顶,总归是寂寞无聊的,而且一个人练剑,好多精妙的组合杀招是试不出威力来的,这下可好了,当即满脸喜色地道:“固所愿尔,不敢请尔!方贤弟,多日不见,甚为想念啊…” “停、停、打住!你想念你的小师妹便好了…”方正道笑着打断了令狐冲颇显肉麻的寒暄,略显揶揄地道:“最近是跟你的小师妹肉麻话说多了,习惯成自然了吧?” “啊?哪有的事…方贤弟说笑了…我…我…”他脸色微红,平时再怎么浪荡不羁,可一谈到关于小师妹的话题,便有些放不开,甚至有些羞馁… 方正道见他不好意思,也不再打趣,径直转移了话题道:“最近受岳掌门教诲,于这招式一道上颇有些心得,我们现在不妨切磋一番?” “切磋!?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近日来也想出了几种应对快刀的方式,正要请教方贤弟…”一说到切磋上,令狐冲登时便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两人也不再多说,拿出兵刃便在这崖顶上的空地上对练起来… 方正道近日来武学基础逐渐夯实,短板不再明显,虽然还模拟的是田伯光的快刀,可这次使出来,却比以往大不一样,招式严谨,腾挪轻便,十几招下来,令狐冲自认为精妙的剑式陷阱并未奏效,方正道竟然没有入彀,如此一来,优势尽失,不到二十招,方正道的长刀便架在了令狐冲颈间… 令狐冲脸色灰败,他完全没有料到,方正道招式上的进步如此之快,自己私下里琢磨的精妙剑招组合,看起来竟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方正道收了长刀,见令狐冲脸色难看,不由温声宽慰道:“令狐兄不必气馁,我不过是占了内力深厚的便宜,至于招式精妙上,还是差了令狐兄许多的…” 不待他说完,令狐冲便摇着头笑道:“方贤弟说笑了,招式精妙便是为了取胜,败了就是败了,令狐冲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只不过一时心灰罢了,方贤弟比我还要小几岁,武功便这样高了,令狐冲这把年纪还真有点活到狗身上的感觉…” “华山派以练气为主,修为增长本就缓慢,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这身修为来得有些取巧,而且现在遭遇瓶颈,说不得二十年后,令狐兄内功有成,我却是远远不及呢…”方正道也并不沾沾自喜,一时的胜败实在算不了什么,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确是至理名言,殊不知有多少一时风骚的人物,便栽在志得意满之下…更何况他现在的修为,也远远谈不上天下第一。 令狐冲笑了笑,刚想答话,便听得一声冷哼传来,两人尽皆吃了一惊,他们完全没发现这附近竟然还有别人… 方正道吃惊之后却是心中一喜,难道,是那位? 便见得从崖顶的大石后转出来一道身影,白须青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方正到一见他这副样子,登时心中便肯定了八成。接着,只见那青袍老者径直对着方正道,冷冷地道: “你这小子人倒是谦虚,不过说起话来便信口雌黄了,华山派向来以剑法称道,若是这令狐小子真把华山剑法的精髓学到了手,哪会惧你那几式快刀…” 一听这话,来者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方正道心思电转,瞬间便有了定计,他脸上带着笑意,隐隐却有些傲然道:“华山派的剑法精妙,这个方某自然没有异议,不过若说令狐兄领悟了剑法精髓便能斗败方某的快刀,方某却有些不信了。不是方某自夸,方某的内功修为实在超出令狐兄甚多,不是区区几招剑法便能弥补的…” “这位老前辈,承蒙你看得起华山剑法,不过令狐冲与方少侠实力差距极大,实不是几招剑法的事…等我华山气功有成,或许方能跟方少侠一较长短…”令狐冲也在一旁附和,他深知方正道的实力,只觉得这老头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区区几招剑法?”那老者闻言似是有些不高兴了,又听得令狐冲如此说,更是黑了脸,冷声道:“岳不群那小子拘泥不化,一副假惺惺的做派,这段时日里见你这小子似是有几分洒脱,跟那小子大不一样,没想到骨子里也是循规蹈矩的做派…” “我师父忝为华山掌门,可不是什么小子,老前辈你虽然年岁大,可也不能如此…”令狐冲听他叫师父小子,言语间颇为不敬,不由心中不喜… “华山掌门?”老者嘿然一笑,似是带着点讥讽,却也没再多说,反而道:“就算是华山掌门,他也得叫我声师叔,叫他一声‘小子’却算得了什么!” 令狐冲听他如此说,不由心中大是惊讶,后山里住了位本派前辈,他竟完全没听得师父提起过,不由疑惑道:“不知前辈名讳?” “老朽风清扬…”老者自报了名号,引得令狐冲惊呼出声,因为在他面壁处的石壁上,正刻着这三个字… 这时,却见一旁的方正道蓦地上前一步,拱手见礼道:“原来是华山风前辈,久仰大名,没想到您还健在…”言语间似是对风清扬早有耳闻,引得令狐冲诧异地看了过来… “难得现在还有人记得风某名字…”风清扬闻言有些唏嘘,他也没问方正道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在当时江湖上他风清扬也算是一号人物,方正道家中长辈认得他不足为奇…他不愿再想起当年江湖上的事,也不愿问起故人徒增伤感…只是对方正道略微颔首,便又转向了令狐冲,他这次现身,有一半的原因便是实在看不过这小子,把个好好的华山剑法使成什么了! 令狐冲对风清扬这三个字代表的意思完全没一点了解,他现在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信这老者的说辞,上前见礼,可要是假的,那不就闹了大笑话了?毕竟若真有派中长辈在后山,师父也不会一点儿也不跟弟子们提起… 风清扬见令狐冲犹疑,却也不甚在意,只是叹气道:“风某淡出江湖多年,本不该再现身。可你这小子,平常见你挺灵光的,使起剑法来怎的如此的笨,真是糟蹋了华山剑法!”说着,上前了几步,盯着令狐冲,喝问道:“方才他快刀砍来,你为什么不使‘白虹贯日’,他刀再快,你使出这招来,当能与他同归于尽,逼他不得不退,你又为何使出那招‘有凤来仪’,却是一点用也没有,白白让人取了首脑去!” 令狐冲目瞪口呆,初觉甚是,可仔细想了想又觉不对,当即反驳道:“我那招‘苍松迎客’使完,剑在右侧,只能接‘有凤来仪’的起手式,‘白虹贯日’却是要剑在左侧才能接的上的…根本连不起来…“ “蠢材!真是蠢材!岳不群那蠢材教出来的蠢徒弟!”风清扬不复方才的冷脸,有些愤然道:“剑拿来!” 令狐冲颇为不忿他辱骂师父,见他似是要亲自比划,当即递了长剑上去,想看他自己出丑… 风清扬拿起长剑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使出了招‘苍松迎客’来,他姿势潇洒,剑势浑然,尽显华山剑意精髓,令狐冲一看之下,便知他确是华山前辈无疑… 风清扬出招极快,招式浑然一体,不过瞬间,便使到了“苍松迎客”这式的末尾,令狐冲瞪大了眼睛,只见风清扬手腕微抖,剑式轨迹突变,与原本的“苍松迎客”最后的轨迹大相径庭,令狐冲方要出声指出不对,随即便硬生生止住,因为他发现,风清扬这一变化,不仅没有破坏原本的苍松迎客的招式效果,反而妙到毫巅地接住了“白虹贯日”,形成了凌厉无比的杀势… 这…这…令狐冲有些不能置信,却又隐隐有些明白了…而一旁的方正道,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最近眼力大涨,风清扬这些微的改动所造成的效果,看明白的他,只觉叹为观止… 只见风清扬使完‘白红贯日’后,并不做停歇,随手一划,宛若羚羊挂角,浑然天成地又接上了一招“有凤来仪”,接下来,或是在招式轨迹上稍微加以改动,或是以随意一划做衔接,风清扬把华山基本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任意衔接了起来,完全心随所至,不含一丝斧凿痕迹…让一旁的二人看得心神恍惚,直到风清扬停剑收歇,也没缓过神来…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六章 招式 “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招是由人使的,不是剑使人,现在的华山派,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风清扬收剑后,自顾自地长叹起来。 令狐冲听他如此说,从震惊中回神,忍不住出声道:“风……太师叔,令狐冲资质愚钝,学艺不精,受此批评也是应当。可我师父他老人家剑法修为高深,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定是见我基础不牢,尚未告知罢了…”他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道:“而且,未必便使不出你这剑招来…”岳不群不爱显摆,寻常教授弟子学剑,也是规规矩矩,不露锋芒,因此弟子们对他剑法有多高并无直观认识,令狐冲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师父的华山基本剑法,水平一定特别高。 风清扬见他为师父辩解,不由摇头失笑,半晌,方才道:“岳不群倒是找了个好徒弟,不过方才这道理,又哪是什么高深道理了…”他说到这儿,似是不愿多说,转而向着方正道,沉声道:“小子,我华山派,却也不止气功法门精妙,剑术上的高深奥妙处,甚至犹有过之,什么以练气为主,哼,后辈小子,却又知道些什么!?”言语间颇有些不忿。 ∮, 方正道哑然失笑,他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让风清扬这么不爽了…略一思索,便开口道:“风老前辈,你刚才所使的剑法精妙,小子实在叹为观止,可要说令狐兄学了去便能胜过我,那就有些想当然了,内功上的差距,我还是方才的话,可不是几式剑法就能摆平的…” 风清扬闻言一愣,嘿然冷笑:“你小子却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不过,老夫曾立誓不再与人动手使剑,却也无法不用内力跟你较量…”他略一沉吟,瞧向了令狐冲道:“也罢,我就教这令狐小子几手,让他与你比过,看看到底是你的内功霸道,还是我华山剑法犀利…”他并未见过方正道的真实实力,只以为他模拟田伯光快刀那几手便是全力发挥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如此年轻便能有如此实力,当真足以自傲了,哪能想到方正道这变态竟还藏了拙。 令狐冲尚未听岳不群说过华山气剑之争的事,对风清扬方才与方正道的对话也无甚感触,此时听得这剑法高深的本派前辈要教他剑法与方正道切磋,早就眼热方才精妙剑法的他登时大喜过望,上前拱手道:“令狐冲谢过风太师叔!” 风清扬微笑着受了他一礼,扭头对着方正道道:“我教他一天,你先下山去,明日这个时候再来。”略一停顿,又道:“老夫退出江湖已久,习惯了清净,我教令狐小子练剑与隐居后山之事,还请尊驾保密。”他本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没想到方正道痛快无比地便答应了,径直下了崖去。 第二日,方正道准时来到了思过崖上,方一上崖顶,便见得令狐冲与风清扬早已在那片空地上等候,令狐冲脸上一扫昨日的灰败神情,隐隐透着股自信… 方正道跟风清扬见礼后,挥手跟令狐冲打了个招呼,接着便抽出长刀来,与令狐冲面对面站定。 “方贤弟,还请多多指教!” 令狐冲话音方落,长剑便随即攻上,正是那招“苍松迎客”,剑身直刺方正道中门,方正道侧身避开,使出“狂风刀法”来,长刀呼啸,直劈令狐冲肩头,他长刀奔出之势远远快过令狐冲,逼得令狐冲不得不退身回防,长剑回收,格开了长刀。 长刀被格,方正道身形一闪,便至了侧边,他与令狐冲切磋多日,早就摸透了这式“苍松迎客”的后招与陷阱,这收剑回防也是这式剑招的后招之一,他若继续正面攻上,便会落入了陷阱,被令狐冲反刺太阳穴,如今这么一闪,正是这招的空门所在,一切的后招便都用不上了,若是以往,令狐冲被他如此一别,只能狼狈挥剑拉开距离,再另使剑招… 长剑忽地上挑,剑尖直刺方正道刀身! “他要干什么!?”方正道心中疑惑,手上使力,便要磕飞了令狐冲长剑去,刀剑相碰,剑身虚不受力,稍微一弯,便弹向了上方。 令狐冲中门大开,方正道长刀直接砍过去,忽地头顶青光闪烁,一片剑影笼罩而来… “天绅倒悬!!!”方正道心中一惊,以前打习惯了,令狐冲由苍松迎客直接接天绅倒悬这式杀招,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匆忙改了刀势回挡,却见令狐冲不待招式使老,便欺近他侧身,天绅倒悬的剑势斜斜转成了有凤来仪,直取他空门。方正道来不及攻出,再次出刀防守… 令狐冲剑势随意变化,使得潇洒无比,一改昨日被压着打的颓势,一时间,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方正道大感惊奇,这令狐冲实力增长的也太快了… 这其中的道理,若是用数学做个比喻,却也不难懂。昨日的方正道跟令狐冲,只会把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分开来用,若混到一起的混合运算或者四则运算之间的相互转换,他们便摸不着头脑了…令狐冲是不知道这四则运算可以混合起来用并相互转化,而方正道虽然知道,可他毕竟接触日短,尚摸不清这混起来运算与转化的规则,这可不是随意混合起来便行的,不符合他的规则,只能得出错的结果…而昨日风清扬的教导,就相当于是把前辈们总结的这混合运算与转化的规则直接告知了令狐冲,他直接拿来便能用。 如此一来,虽然同样的是算2+2+2+2+2,令狐冲现在已经懂得把他转化成2x5=10了,而方正道只能笨笨的一个一个的加,虽然他“思维速度”远超令狐冲,可经不住别人技巧比他高了一层,最后反而是两人同时算出结果来… 这便是令狐冲实力大增的奥妙所在! 不过,方正道的“思维速度”,可不是仅超出令狐冲一点点…他们的差距,已经能用天才与弱智来形容了,刚才的比较结果,只是方正道这个天才,故意开了几个小差相让罢了。 两人相斗了百余招,令狐冲脑洞大开之后的精妙招式层出不穷,方正道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式狂风刀法,方才他也想模仿令狐冲随意组合一下,可仓促之间摸不着窍门,又没人指点,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而失了招式本身的精妙,差点直接败北… 风清扬在一旁看得脸露笑意,这姓方的小子,功夫高是高,可好像刀法不全,招式就那么几招,又怎么敌得过繁复变化、莫测无间的华山剑法! 刚冒出此想法来,就见场中形式忽变,方正道突然之间身形闪烁,迅若鬼魅,让人完全看不清,一柄长刀进出全然不着痕迹,刀身常常跳跃式闪现,方才还在左侧,须臾便已跳至右侧,瞬间便让令狐冲左支右绌,显露败迹… 风清扬脸色一凝,“这身法与特点,好像有些熟悉…时间久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是……”不待他理清思绪,场中便“咣当”一声响,长剑脱手,方正道长刀架在了令狐冲脖子上… “是辟邪剑法!!!”风清扬灵光乍现,脱口而出! 第七十七章 拜师 “辟邪剑法?”弃剑败北的令狐冲登时向方正道瞧了过去,他对这部剑法可是久仰大名了,那青城派余沧海不就是想夺取林家的这门剑法么?因为林震南一家功夫稀松,轻轻松松便被灭了门,令狐冲只觉得那辟邪剑法不过是徒有虚名,江湖上以讹传讹罢了,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这个名字,而且是从风太师叔嘴里说出的,他老人家见多识广,难道…方贤弟使得,真是拿辟邪剑法?他是福威镖局的人,会辟邪剑法也没什么稀奇,说不得是林震南自己资质太差,悟不出剑法精髓,而方贤弟天赋异禀,反而练成了…可方贤弟擅长的是刀法跟拳法,跟剑法没一点关系啊… 令狐冲正疑惑间,便又听得风清扬道:“不对…不对…林远图当年使起剑法来鬼气森森,阴气极重,你这身法与刀法虽然看起来与他极为相似,可内里阳刚爆烈,这就大为不同了…方小子,你这是什么刀法?”说到最后,风清扬又推翻了刚才的猜测… “正道刀法!”方正道微微一笑,抛出了这个名字,他可不愿接下那辟邪剑法的名号,那就太招人垂涎了,而且若是传了出去,会跟平之一家生了嫌隙,那就不美£,了…况且,他想要的是以自己的大名威震江湖,可不是因为什么剑法才被人所知… “正道刀法?”风清扬眉头微皱,他可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令狐冲在一旁突然“啊”的一声,惊讶地道:“方贤弟,你这刀法难道是自创的?”他是知道方正道名字的,此时听得这刀法名字,忍不住便有此一问。 “呃…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刀法什么的都是附带,你也清楚,我并不以招式见长,不过是机缘巧合,外加别出机杼,练成了一门内功罢了…”方正道笑呵呵地老实答道,这也没什么隐瞒的,反正别被人认为是练了辟邪剑法就好,不然要是以后那葵花宝典的习练要求还有跟辟邪剑法的渊源流传出来,他可就没法做人了,外人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自宫了…这种可能性,哪怕只有一点,也得扼杀在萌芽里! “我练的可是正道内功,不是什么辟邪剑谱葵花宝典!!!”方正道再次在心里纠正了一番,要让别人相信,首先自己得潜意识里信了,不然以后说漏嘴就不好了…而且,他真没练剑法,他只练了内功…… 风清扬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话里话外推崇内功,原来他本就以内功见长,而且压根儿就没见过精妙招式…不过,他这内功,也确实足以自傲,弥补招式上的不足了。想到这儿,不由地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能练成这么一身功夫,昨日竟还藏了拙,老夫也是看走眼了…”说到这儿,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武林争雄,向来是招式内力并重,内功为体,招式为用,用不得法,内功再深厚,威力也发挥不出来。武林争雄不比修道养生,江湖上拼杀,少一分实力,便多一分风险。一份内力,招式精妙了,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来,而若招式粗浅,可能连半分也发挥不出…只重内力不重招式,终是难成绝顶高手…”说到这儿,语气里充满了唏嘘,不知想到了什么… “前辈所言甚是,我自内力有成,速度大超常人以来,与人搏杀,也常有此感慨,可招式一道,无人指点,自己摸索,总觉如盲人摸象,难窥门径,今有幸遇得风老前辈,实乃晚辈几世修来的福分,晚辈抖胆,恳请风老前辈指点迷津!若蒙不弃,愿执弟子礼,躬身榻侧,任由差遣!”说着,他“忽”地一声便跪了下来,向着风清扬行了个大礼,他这一跪,实乃心诚所至,见识到招式一道的博大精深,深感非自己闭门造车,知道些许大道理便能精通,如今话赶到这里,若不抓住机会,尝试一把,当会悔恨终生…一旁的令狐冲早已目瞪口呆,这方贤弟做事,真是不循常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怎么突然就要拜师了? “方少侠不必如此…”风清扬也是心中诧异,完全想不到方正道突然便要拜师,稍微一愣,便侧过身来,避开了他这一大礼,同时道:“你功夫高深,想来师父也非无名之辈,这般轻易的另投他门,想来有点不妥吧?” 方正道诚恳地道:“实不相瞒,晚辈并无师承,这身内力也是机缘巧合修得,因来源解释起来太过复杂,便诓别人说是仙人所授,今日在风前辈面前不敢隐瞒!”说着,他转头对令狐冲道:“还请令狐兄替我保守秘密…” “方贤弟,你这就小看我令狐冲了,你如此信任我,我又怎会多舌泄你机密…”令狐冲不满地回嘴道。 “令狐兄的品性,方某自然了解,不然也不会直言了,不过,我是怕你无意之中透露给岳掌门知道,让他生了隔阂…你有所不知,我狗屎运极多,得了许多武林宝典,知晓了大量的武林秘辛,其中一部玉、女心经,因书写手法的缘故,需要仰赖贵派才能解构,我不好解释是如何得知这些宝典跟秘辛的,只好编造了师承,取信于岳掌门,你我意气相投,我不愿骗你,也不愿交恶了贵派,还请令狐兄稍微受累,帮忙隐瞒…”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他与令狐冲多日相处,意气相投,却也不愿虚言骗他,岳不群生性多疑,不骗不足以取信他,而对令狐冲便不必如此了… 令狐冲听得方正道如此信任自己,如此秘事都直接告于自己知道,不由心中激荡不已,当即道:“方贤弟放心,令狐冲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走漏今天听到的消息一句!!!”说着,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方贤弟,你却有些误会我师父了,我师父他翩翩君子,你若如实相告,他又如何会不信你…” 方正道闻言沉声道:“令狐兄,岳掌门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这个方某自无异议,不过他执掌华山几十年,使得风雨飘摇、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华山派重新在江湖站稳脚跟,其中经历的腥风血雨,自然少不了,如此经历下,多疑是必然的…若不多点心眼,华山派早就在江湖上烟消云散了!因此,若是让他知晓我编造师承,必然会疑心我图谋不轨…有些谎言,是善意的,可若说出来,总归让人心生隔阂。” 令狐冲沉默不语了,一旁的风清扬突地感慨道:“小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仅武功高强,见识也超凡脱俗,老夫当年要有如此见识,也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悔恨终生了…唉!…”说到后来,一声长叹,言语间说不尽的萧索… 方正道自是清楚风清扬的往事,正不知如何安慰是好,便听风清扬又道:“你既无师承,持身甚正又不迂腐,且见识广博,本身修为又高深极了,谁能收了你做徒弟,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方正道心中一喜,正要纳头便拜,就听得风清扬再次长叹一声道: “可惜,老夫实无收徒的打算……” 登时,方正道的心凉了半截…… 第七十八章 剑魔 心中失望无比的方正道,正待起身,便听风清扬接着道: “不过,老夫有门绝顶剑法,乃前辈高人所创,如今世上,也只有老夫一人会使了,我年事已高,实在不忍它就此断绝,虽然你使的是刀法,可资质不差,悟性也是有的,这门剑法可愿听听?”其实他这次出来,有一半的原因,便是想给这门剑法找个传人,不忍它绝在自己手上,自令狐冲面壁的这段时日里,他与方正道二人的切磋,住在后山的风清扬其实大多时间都看在眼里,在相斗中,也瞧出了二人的品性与悟性,他本属意是把剑法传给令狐冲的,因为令狐冲毕竟是使剑的,还是华山弟子,也算有些香火情,现在方正道如此诚心,而且资质悟性也都不差,心性更是没得说,功夫如此之高也没丝毫骄气,私下里便觉得,让他听听也无妨,毕竟刀法剑法,使到了高处,也都殊归同途… 方正道闻言狂喜,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当即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风清扬侧身避开,叹道:“老夫并不打算收徒,你也不是我徒弟。我只是替前辈高人传套剑法而已,你≯,不必行此大礼…”接着,扭头对令狐冲道:“你也一起来听听吧…” “啊?我!?”令狐冲被这天降横福砸晕了,一时有些楞神,眼神扫见方正道跪在那儿,忙也上前一步,双膝跪地,行礼道:“谢过风太师叔!”他当然不能拜师了,风清扬本身就是他华山前辈,若他拜师,岂不是跟岳不群同辈了? 方正道听得风清扬不愿受他大礼,也不强求,他心知风清扬是个极度拧巴的人,不拧巴也不会大好年纪便立誓独居华山不出,而且还真的守了半辈子了…他不想收徒,不过是不想有所牵绊罢了,可真传了这独孤九剑,自己二人以后行走江湖,自然便是他的传人,哪又能真的没有牵绊? “以后自然以侍奉师父的心待他便是了,也不必拘了这礼数,我可不拧巴…”方正道心中如此思索,自然便起了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令狐冲一礼过后,也随着方正道起身,立在了风清扬另一侧。 风清扬见他二人做出倾听状,也不多说废话,直入主题道:“我说的这套剑法,是宋朝一位姓独孤的前辈所传,这位前辈名字叫做‘求败’,当年以此套剑法,败尽天下高手,为求一败而不可得,个中风姿,当真让人神往…” 方正道早已听过独孤求败的事迹,再听之下,也还是心驰不已,更别说初听此事的令狐冲,心中只觉震撼莫名,竟有这等风姿卓绝的高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那又是何等的风采… 这时,方正道突地插嘴道:“风…老前辈,这独孤前辈的生平事迹,我却是有幸得闻,知之颇多…”他给人讲故事讲惯了,此时嘴瘾上来,又忍不住了… “哦?老夫也只是在得传剑法时了解稍许,你且道来…”风清扬对独孤求败的事迹也是大感兴趣,方才听方正道说自己知道许多武林秘辛,也不甚在意,没想到他竟没有夸口,这独孤前辈的事情他竟然也知之颇多…令狐冲闻言也是满脸期待地看过来,他对这独孤前辈的事迹也充满了好奇… 方正道当然不会推辞,直接道:“我所知的这独孤前辈的事迹,还要从南宋时的神雕大侠杨过说起,话说这神雕大侠当年被人砍断右臂,心灰意冷之下,无意间撞进了襄阳城外的一座山谷,碰到了一甚为丑陋的大雕与头生肉瘤的大蛇相斗……” “……丑雕引杨过到了这乱石高起的坟墓前,杨过点了根火把,伸手抹去了石壁上的青苔,出现了三行字来,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的,只见那三行字写道:‘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剑魔独孤求败…”风清扬与令狐冲二人听到此处,皆怔然无语,遥想剑魔当年之风姿气概,久久不能自已… “那大石上刻着‘剑冢’两个大字,旁边有行小字:‘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件于斯。呜呼!群雄俯首,长剑空利,不亦悲夫!”方正道不做停顿,娓娓道来,令狐冲听到此处,热血上涌,拍案而起,仰天长啸道:“仗剑江湖,天下无敌,这是何等的快事!男儿大丈夫,合当如此!!!死而无憾已,又有何可悲!”想到即将能学到独孤前辈赖以成名的绝世剑法,不由更是意气风发… “你想乘风而去…可又怎知…高处不胜寒…”风清扬低声一叹,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不意气风发,又怎能称年轻呢…转头便见到了方正道因令狐冲不能自已,已停止了讲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大抒心中意气,不由心中自嘲:“我这可偏颇了,这个年轻人,可是老成的很啊……” 令狐冲激动完了,见旁边的两人都看着他,不由有些尴尬了,笑着挠了挠头,讪讪地又站回了原位,期待地道:“那剑冢里都有些什么呢?” 方正道笑道:“剑冢里,当然都是剑了…杨过掀开石板,提起右首第一柄剑,那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当是利器一柄,只见那放剑的石上刻了一行字,写道:‘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弱冠以前!!!???”令狐冲大感惊讶,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尽的沮丧,他都快而立之年了,也不敢说与群雄争锋,现在江湖上称雄的,还是老一辈的高手,他们这一代还没有能独挡一面的高手,这么一比之下,怎么能不让人丧气……诶…不对!!!忽地令狐冲貌似想到了什么,抬眼瞧向了方正道…怎么能说没有独挡一面的高手!!!眼前这个不就是么!!!斗败了老一辈的高手余沧海,而且恰在弱冠之年…这活脱脱的下一个刀魔方求败啊!!! 方正道也不知令狐冲心里在转悠着什么,见他打量过来,对着他笑了笑,接着道:“旁边有一个空的石板,上面写着:‘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详,乃弃之深谷。’” “这剑魔前辈虽然称为魔,可这行事却是侠义道中人,而现下的魔教,可就真的是魔了…”令狐冲忽然感慨出声,他却是想起了当年在河南道上遇见的嵩山派孙师叔,被魔教斩断了双手双剑,挖出了眼珠子,扔在路上,大喊“魔教害我!”,残忍之处实在令人发指! 一直默不作声的风清扬突然出声道:“独孤前辈的魔,是对剑的着魔,而魔教的魔,是对害人入了魔,着魔的对象不同,产生的后果也不同…这世上有些东西可以着魔,有些东西,可是万万着不得魔!冲儿,方小子,你们以后千万要谨记,这美色、金钱、权力,声誉甚至江湖地位,喜欢与追求乃人之常情,并无过错,可若在这上面着了魔,那就大大不妙了!少年人戒之在色,你们都还年轻,正是少而慕艾的年纪,最容易在这美色一事上着魔,以后可千万要小心谨慎,若沉溺于此,被人在这方面下了套,设计陷害,痛苦终生,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二人听得他语重心长,谆谆教诲,皆是郑重道:“晚辈(徒孙)受教,必谨记在心…”方正道却是清楚他如此说的根由,只是在心中长叹,这风前辈虽然剑法超凡,可一生孤苦,实在也是个苦命人…这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啊…… 第七十九章 九剑 “这接下来的一把剑,却是极为特殊的一把剑,三尺多长,黑黝黝地毫无异状,却是沉重之极,重量不下七八十斤,比之战阵上最沉重的金刀大戟犹重数倍。而且,这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方正道继续述说着故事,一旁的两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令狐冲高忽地道:“好像嵩山派便有前辈的兵刃是这等模样,只是剑尖处稍微开锋,难不成是也是得了独孤前辈的传承?” “令狐兄莫急,你且待我继续说下去…”方正道朝令狐冲微微一笑,继续道:“这重剑下面的石刻上,写的两行小字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风清扬抚然而叹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剑魔前辈果然天纵其才,由至繁而至简,由至巧而至朴,两种截然相反的剑道,却在他手中随意转换,实在是…诶!风某不及多矣…” 令狐冲早已说不出话来,嵩山派的高手虽也擅使阔剑大剑,可终归脱不了个巧字,还要以招式称雄,却谈不上这“大巧不工”四个字… 方正道接着道:“最后的一柄剑,却让∈,杨过大为讶异,因为它是柄木剑,而且年深日久,剑身剑柄均已腐朽…剑下的石刻写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他说到此处,便向着风清扬一拱手道:“这便是晚辈所知的独孤前辈的旧事了…” 风清扬沉默半晌,方才道:“前辈神技,令人难以想象,我也只知无招胜有招,却不知世上尚有无剑胜有剑…” 令狐冲只是咂舌不已,忽地道:“风太师叔,照这么说,这独孤九剑,是独孤前辈哪一个境界时所创的呢?” “我也不知…这门剑法,实在包罗万象,博大精深,我至今不敢说研究透彻,因此也难说它是独孤前辈在哪一境界所创,可以肯定的是,它是独孤前辈一身精妙剑法的总结与升华,精深之处,实难用言语道尽…”风清扬唏嘘不已,良久,方才道:“今日得知独孤前辈旧事,愈觉我能得此传承,实乃上天眷顾,因此,更不能让它绝于我手,希望你们俩之后能勤加体悟,不坠前辈威名…” 两人郑重应是后,风清扬接着道:“独孤九剑分为九式,分别是‘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气式’,这每一式,都变化无穷,学到后来,前后式融会贯通,更是威力大增,这其中,‘总决式’乃这部剑法的总纲,也是这部剑法的基础,其他几式的一切变化,都由它而起,因此,我便先教你们‘总决式’,这一式的口诀,你们先背熟了,然后我再一一讲解,你们仔细听好了: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一共三千多字的口诀,待风清扬念完,却也花了不少时间,方正道与令狐冲二人都是凝神记忆,在风清扬问二人都记住没时,二人同时应道:“记住了!” 风清扬大为讶异,让二人分别背诵,方正道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下来,令狐冲也仅错了十几个字,他不由老怀大慰,止不住地说好…谁都喜欢教导聪明的弟子,这记忆力好的弟子,那教起剑法来,可就容易多了… 当下里,风清扬便对二人一句一句地讲解起来,这独孤九剑的总决是用易经的卦辞写成的,方正道与令狐冲两个半文盲,那当然是一句也听不懂,只是死记硬背了下来,若没风清扬讲解,那可真是毫无头绪…此时风清扬每一句都细细拆开来精说,当真是点石成金,让方令两瞎子大开眼界,每一刻都领悟到若干上乘的武学道理,每一刻都学到几项奇巧奥妙的变化,两人皆是欢喜赞叹不已… 直到下午黄昏时,山道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风清扬方才止声不讲,说了句“莫把我的事告知旁人”后,便身形闪动,消失在崖顶…两人皆有点意犹未尽,不由脸色不豫地望向了山道,忽听得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大师哥,方大哥,我来送饭啦!” 是岳灵珊!令狐冲立马回过神来,脸色倏地便改成了喜气洋洋的样子,起身迎了上去…让一旁的方正道看得大为佩服…真是太虚伪了!!! “咦?大师哥,你们俩怎么不切磋了啊?”岳灵珊对今天的情形感到无比的古怪,平常上山来,大师哥与方大哥往往是切磋地顾不得理她,只等一方落败,方才有空看她,而昨天方大哥竟然早早就走了,今天虽然没走,可竟然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打斗,这真是太奇怪了!!!他俩发生什么事了? “啊?我们今日打斗,略有所悟,便在这儿静思,以期能更上一层楼…”令狐冲脑子转得极快,当下里便满嘴跑火车起来… “悟到了什么?跟我说说呗~”岳灵珊大为期待地看着令狐冲,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让令狐冲大为吃不消,正要说话,便听得一旁的方正道道:“正悟着呢,刚想出点东西,就被你一句话吓跑了!你可得赔我们!” “你自己笨,悟不到东西,我大师哥可不像你!还怪到我头上来,你说你羞不羞,大师哥,跟他说说你悟出来的东西,让他臊死!”岳灵珊娇哼道。 “这…这…”令狐冲顿时大囧,他哪有悟到什么东西,这可难为死他了…咦?不对!今天可是学到好多东西来的,他抽出长剑来,奔到空地上,把从风清扬处学得的混合华山基本剑招使了出来… 他招式使得不按规矩,岳灵珊方要指出来,便听方正道说:“灵珊,你使剑攻上去,瞧瞧你大师哥是不是悟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岳灵珊方要说大师哥悟偏了,招式使得不对,可看见方正道那一脸戏谑的脸,登时咽了回去,心想:“哼,我就故意让大师哥几招败了我,说大师哥果然悟出了精妙剑法,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一想,便抽出长剑来,进身攻了上去… 不过数秒,只听一声惊叫,长剑舞动声停止… 只见场中岳灵珊长剑上扬,似是要使出一式杀招来,可令狐冲的长剑,早已顶在腹间,只留寸许空隙… 岳灵珊怔然场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想:“大师哥悟出来的剑法…好…好精妙…” 之后,崖上响起了一道尽心讲解的声音,与一道时不时响起的银铃般的惊呼…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方正道每日里一大早便上了思过崖顶,直到黄昏时才下崖,华山众人只以为他沉迷与大师哥切磋技艺,也不以为异…而岳灵珊,令狐冲只是让他每日里黄昏再来,说他最近略有所悟,白日里不要来打扰,岳灵珊现在对大师哥惊为天人,自无不允… 如此过了二十多天,二人都是相当聪明之人,尤其是记忆力远胜常人,独孤九剑的一切变化皆已熟记于心,虽然只是死记硬背,尚不能纯熟应用,可也让风清扬大为赞叹,直说自己找了两个好传人,死也能够瞑目了… 方正道虽然记熟了独孤九剑,风清扬的讲解也都深刻于心,可毕竟于剑法一道上沉浸日浅,在实战中的运用把握上并不如令狐冲,不过他以现代的广博见识为基础,对这独孤九剑却另有一番认识… 第八十章 不讲道理 这独孤九剑,实在是极不一般的剑法,方正道越是精研,越是对独孤求败的惊才绝艳叹服不已… 这门剑法,跟一般意义上的剑法,大为不同。这便又要从人的意识讲起了,人的意识活动,可分为两类,理性意识跟感性意识。由理性意识发展出来的,便是人的逻辑思维,而平常的剑法招式,皆是人的逻辑思维的产物。剑之所以为剑,自是有着自己所独有的特质,才会被称之为剑,这个特质也是它被称为剑而不是别的什么兵器的最根本的原因。 因此,使剑自然也有着使剑所必须遵循的独特规律,一些使剑日深的剑客,运用自己的逻辑思维,从平常的经验中,把这些规律所总结了出来,这便是最初的剑招。而逻辑思维的特点,在于资料越充足,推理便能越充分,思维也会更加严密。这剑招便是剑客们的资料,契合了使剑规律的剑招积累越多,剑客们便越能推衍出更为精妙的招式,如此代代积累下来,越到后来,便有越来越精妙的,更为契合规律的剑招创出来,最后便形成了诸如全真剑法,武当剑法之类的推衍极为严密,环环相扣,自称体系的精妙剑法,乃至于玉女素心】≌,剑,已近乎于达到了这类逻辑剑法的极致,逻辑严密,一环扣一环,难寻破绽…当然,人脑力总有穷尽,不可能有真的完美无缺的剑法,破绽也只是极为难察觉,并非没有… 而独孤九剑,却与上述剑法大为不同,它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非是靠着逻辑推衍而来的,它,是门不讲逻辑,不讲道理的剑法! 独孤九剑是门直攻对手破绽的剑法,可若要说攻敌破绽那便是独孤九剑,可就大错特错了。要攻敌破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些别派的剑招,就是为了明了破绽,以后若对上时不至于吃亏。而在《天龙八部》中,曼陀山庄的王语嫣因家学渊源,江湖上大部分的武功绝学她都门清,招式破绽更是能随口拈来,那么,她便能称得上会独孤九剑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王语嫣虽然明了招式的破绽,可也就对一般江湖人士起作用,到了高手对决的时候,出招极快,知道破绽却思维跟不上,那也白搭。君不见杏子林中,风波恶与乔峰对决,王语嫣出言相帮,可却起不了丁点作用,让风波恶直呼说得太慢了,最后被乔峰打得没了脾气…这还是直接知道招式破绽的情况下,若是临对敌时碰上从没见过的精妙招式,要靠着逻辑推理出破绽,那所需的计算量可就大了去了,还没等你聚精会神算出破绽,早就被对手枭首了… 因此,武林中虽然大家都懂要攻敌破绽的道理,可却没有以此而发展出专攻人破绽的剑法流派出来,便是因为这人力有穷尽,专攻破绽,非不为实不能也…练一套现成的绝世剑法,练熟了后临敌使出,不用费什么脑子,便有了许多的精妙陷阱与杀阵,而专注于破人剑招,每逢对手有了新剑法新变化,便得耗费心力去计算,实在是件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在江湖上,除了独孤九剑,还真没有一套剑法是没有招式,专攻人破绽的,而独孤九剑能做到这样,当然也不是靠逻辑推算的,不然,除了思维敏捷到变态的怪物,没人用得出这套剑法来… 让这套专攻破绽的剑法得以出世,完全超越了武林中人认识的物事,其实,便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人除了逻辑思维,还有着一种,以感性意识发展而来的,被称之为直觉的东西,它不用推衍,倏忽而来,倏忽而去,神而明之,似存若无,对于一般人来讲,完全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通常又直指事情本源,人若遵行,往往受益匪浅。佛家禅宗所讲的开悟,道家讲的悟道,凭的就是这种东西,这么个直觉… 可这直觉实在是个不靠谱的东西,虽然速度极快,远超逻辑思维,但往往是凌乱而不合理性的,甚至错漏百出,有用的直觉称得上是凤毛麟角,真照着它使剑,不等那会心一击用出来,早就被对手打趴了… 独孤求败一生痴迷于剑,年轻时当然对这专攻敌人破绽的剑道起过兴趣,当然也被同样的问题阻碍住了,只能老老实实修习剑法,后来随着内功修为日益深厚,对主导内气的意识了解逐渐深入,便发现了这意识中的直觉,它瞬息便得出结果的特性,恰恰便能解决思维速度这个问题…可旧的问题的解决,往往会带来新的问题,直觉的另一项时灵时不灵的特点,却又实在是剑法的大忌… 幸亏,独孤求败不是文盲,他读书多,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古人的一部经典,解决了他的问题。那就是… 《易经》!!! 这部经常被用来算卦的书,在独孤求败偶然间碰到一位摆摊算命特别准的老先生后,被想了起来,这算卦,靠的可不是什么逻辑推理,靠得就是直觉,这老先生直觉怎么会如此准? 独孤求败回去细细研读易经,被他发现,这部经典,实在是学究天人,相当巧妙的把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用一种能被逻辑思维认识的手法写了出来,巧妙的连接了逻辑思维与直觉…要知道,号称“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传佛祖心印的禅宗,在以心印心时也一直是个难题,最终能得传心印的,只是些天赋异禀,直觉强大的天才,这种传法,跟本没有逻辑可讲,完全不能被理解,靠得就是一个直觉,禅宗不是不想立文字,实在是某些道理,已经超出了文字解释的范围,描述不出来而已…而易经,竟然把对直觉上的认识,立了文字,当然,就算立了文字,也是艰涩难懂的,可比起禅宗的难立文字,确实是棋高一着… 自此之后,天赋绝顶的剑魔,日夜钻研易经,不知多少寒暑,终有所成,建立了一整套靠着极为有逻辑的方式,锻炼如何不讲逻辑的直取对手破绽的剑法…整套剑法自成体系,完全有别于世上靠剑招取胜的剑法,以无招胜有招,因为理论核心取自易经,所以术语皆是用易经的名词写成的… 这套不讲道理的剑法,因为被分成了九式锻炼方法,便被命名为——“独孤九剑”!!! 这便是方正道一个多月来了解独孤九剑后,对它的成因脑洞大开的推论…… “你跟我讲道理,我就不跟你讲!!!我已经算到了你的破绽!!!哈哈~~认命吧!!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方正道想象着自己把这套方法融入刀法后大杀四方,被人惊呼太没道理时的样子,不由悠然神往…… 任你千般设计,我只掐指一算,实在,好没道理!!!不过,我喜欢… .................隔了几天没写,思路断了,以前脑洞大开的想法写起来却有些不顺手,今天就只有一章了,明天补....................................... 第八十一章 情意相通 宁夏,庆阳府。 岳不群夫妇北出萧关后,于固原寻到了正在养伤的关西大侠詹锦天,与他一番交谈后,便径直北上,来到了庆阳府,据詹锦天所述,那个打伤他的和尚,便是经常在这儿出没,欺男霸女,打家劫道,恶事干尽… “师哥,詹大侠说这和尚招式粗浅,可力大无穷,也不知能有多大,比不比得上师兄的紫霞功?”一副贵妇人打扮的宁中则在马车中向着岳不群问道。他们二人原以为这次事情半月足以解决,可不想进展颇为不顺,到得庆阳府二十多天了,那作恶的和尚好似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无…他二人眼见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便乔装打扮一番,扮做了北上探亲的书生与夫人,雇了一队人马,装了十几辆大车的空巷子,想要引蛇出洞… 岳不群坐在马车中,正侧耳听着官道上的动静,闻言稍一沉吟,便出声道:“这个不好说,据詹兄所述,他使出成名的穿花蝴蝶掌,与那和尚手臂相撞,没十几招就坚持不住了,吐血败走,那和尚手臂上传出的劲道,好似几匹奔马呼啸而来,与人对冲。这与紫霞功绵绵不绝的气劲大为不同,实在难做比较…↑,” 说着,他忽地面露微笑,对着宁中则道:“不过任他力大无穷,有我们这二十多日的成果在,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言语中自信满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宁中则见丈夫如此意气风发,不由心中生起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她也就在他初任掌门时见过他这般模样,之后内忧外困,总是谨慎小心,眉头不展,不想都过了知天命之年,如今却又见到了他年轻时的风采… 宁中则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那套剑法带来的,丈夫在剑法上的天赋,只能说中规中矩,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比不得嵩山左冷禅,在丢失了派中许多精妙剑招后,还能自出机杼,整合改进残存剑法,创出嵩山十三神剑这等上乘剑法出来…因此,在华山派经历了气剑之争,派中精妙剑法更是十不存一后,丈夫接管华山派,其中的艰辛,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丈夫虽然剑法天赋不足,可于气功一道上,比起师父可要强的多了,刚过知天命的年纪,紫霞神功便已有所成,实力超出自己甚多,而且自练成紫霞神功后,丈夫从来没全力运使过,这使得她对华山的前途充满了希望,只觉华山中兴便落在丈夫身上了,只待他紫霞大成,江湖上只怕再无抗手…可丈夫却还是一直心情压抑,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宁中则感觉的到,她只当是丈夫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了,没有在意,没想到得了这套剑法后,那一直压抑着的心情,那一直不太延展的眉头,竟然一夜间消失无踪了,这让宁中则大为惊奇… 宁中则不清楚的是,岳不群自紫霞神功有成后,近十年来,却一直再无寸进,距离大成更是遥遥无期,面对着凶险无比的江湖局势,当然会忧心忡忡了…这紫霞神功是道家的上乘气功,而道家上乘气功却有个特点,越往上练,对心性的要求越高,君不见全真七子或者张三丰,气功修为到了一定层次后,经常闭关,而且一闭就是好久,不见外客,为的便是不受滋扰,修习气功。可华山派风雨飘摇的形势,岳不群又哪敢经年闭关,真要一心修习气功,有可能哪天入定出来,华山派已经被人灭门了…而且承担着门派的中兴希望,门派事务繁杂,岳不群心中压力颇大,更无法专心修习气功了,气功修为涨不上去,实力比不上别人,心中当然会更加担忧,这反过来又会影响气功修习,这样恶性循环之下,岳不群十年来紫霞功毫无存进,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此,几十年来都没有对别派功法起过心思的岳不群,前段时间听闻余沧海谋取林家的辟邪剑谱,当时心中真的是蠢蠢欲动了…当然,这些许的蠢蠢欲动,还并未打破岳不群心中坚守了几十年的原则,只是安排弟子去福州监视,看有没有捡漏的可能,至于让他灭了福威镖局满门夺取剑谱,他还真下不了那个手… 可惜的是,方正道的横空出世,打破了岳不群心中残存的幻想,捡漏是没可能了,为了那剑谱,给华山派招惹这么个煞星过来,也是极不明智的… 没想到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本已山重水复疑无路,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煞星方正道竟然直接找上自己,说是有本绝世武学宝典《玉、女、心经》要请自己参详…这哪能不同意呢!?就算因此恶了嵩山派,也要答应!交好方正道,是岳不群当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这个选择,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现在,他欠缺的,只是稍许把这回报转化为实力的时间,只等消化完毕,华山足以屹立不倒,他也不负师父所托,九泉之下,足以面对列祖列宗了… 车厢里,岳不群与宁中则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微妙起来,岳不群眼神温润,宽厚的爱意延着目光,笼罩了宁中则,而宁中则,只是面颊微红,跟往常大为不同的是,她并未躲避,反而眼波流转,似害羞似娇喜,直接回应了丈夫的爱意…两人没有再说话,却好像已经互相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情意相通,剑心通明,这是方正道所述的神雕大侠与小龙女修习双剑合璧的经验,在这二十多日里,宁岳二人已经初步证实了这个说法的正确,岳不群对方正道的讲述也再无怀疑,心中升起了满满的希望,因此,才在方才宁中则问话时,说出了那番意气风发的对答… 正在车厢里气氛如胶似漆时,马车外忽然一阵慌乱,接着,传来一道生硬怪异的声音:“车…车仔…都给我留下,泥们滚!!” 来了!!! 宁中则一下子便从与丈夫的情意款款惊醒,率先蹿出了车厢,岳不群紧跟其后,刚出车门,便听到一道带着淫笑的声音: “灯灯…者…者个娘们,也补能走!!!” 岳不群抬眼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密教和尚,正目露淫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先自己一步出来的妻子…而他的脚下,躺着两个赶车的车夫,脖子怪异的扭在一边,眼见是不活了… “师哥!!!这和尚!!这和尚竟如此残忍!!!气死我了!!!”宁中则在前面气急败坏,她根本没想到这和尚竟如此辣手,杀人如杀鸡,随手便杀了两个车夫… 岳不群也是心中微微自责,自己对这和尚的残忍认识不够,却白白让两个赶车的送了性命… 这时,便见那和尚按耐不住地奔了过来,嘴里淫笑道:“你…者个娘们,身材补错,是个好炉鼎,跟佛爷我灰去,佛爷让你凯心凯心…” “找死!”听着他的淫词**,宁中则心中大怒,娇斥一声,拔出了藏在身后的长剑,飞身攻上…岳不群知道妻子的习惯,她若能一个人对付了的对手,是不喜欢自己上前帮忙的,当下里虽然心中微怒,却也没有出手,只是抽出长剑来,在一旁压阵… 看见宁中则挺剑攻上,那和尚不惊反喜,大笑道:“惊然还是个女侠…伤次那个女侠,可比一般的娘们补多了,真是欢喜佛爷眷顾!!!”话音方落,半露在外的右臂便直直朝着长剑迎去,带起了一阵呼啸声… 第八十二章 双剑合璧 那和尚右臂手腕处叠套着几圈金环,与长剑相磕,宁中则只觉剑上一股大力袭来,长剑直接从手中被震飞,高高抛起,那和尚一招得手,不做停留,左臂伸出,直直朝宁中则胸前探去… 岳不群心中一惊,正待出剑,便见宁中则身形倏地飘起,宛若玉女飞天,跃过那和尚头顶,接住长剑,反身便是一刺… “师妹使起这古墓轻功来,可是比我好看多了…这招浪子回头,实在是妙极!”岳不群见宁中则脱险,心中为她巧妙的应变叫了声好,也不再上前,继续在旁边压阵… 长剑刺出,随着宁中则身形飘落,恰恰刺到和尚太阳穴处,宁中则方一落地,脚下生根,向下一震脚,长剑加速送出,便要一剑结果了他,却见和尚身形转动,妙到毫颠地避过了剑刃,让长剑擦着他头侧而过,接着,双掌相合,直接夹住了剑身… 宁中则只觉长剑犹如被两扇铁门夹住,难以抽出,不由用足了全身内力,使劲搅动起来,那和尚没想到她内功如此高强,本想使力震断长剑,却被她运使内力挣脱,剑刃转动之下,反而削破了他手掌,和尚吃痛之下,不由地松开28,长剑,被宁中则抓住时机,一把抽了出来… 要说这和尚,实在不简单,他使的,正是方正道初到笑傲时,无比神往过的,密教金刚宗绝世护教秘籍——《龙象般若功》! 他叫尼玛多吉,乃藏密金刚宗嫡传弟子,修习龙象般若功多年。要说这龙象般若功,也是门别出机杼,大异于其它武学的奇功。特异之处便在于,它能提升人体的力量!当年金轮法王天纵其才,修成第十层龙象般若功后,每一招使出,都有千斤之力,实在是殊为可怖。 这龙象般若功共有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之中即能练成,此时每一招使出,皆有一百斤的力量。这一百斤说的是出招时的肌肉力量,普通人出拳时,肌肉力量最高不会超过一百斤,而加上出招速度等的叠加,打击到对手身上时便能最高产生二百斤到三百斤的力量,这第一层习练成功后,便已达到普通人经年打磨身体后力量的极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练成之后,每一招使出,皆有二百斤的力量,若用出拳力道来衡量,打击到对手身上时,便会产生四百斤至五百斤的力量,这足以把一个人一拳击飞了。要知道,在现代社会,泰森的世界重拳记录,也就是二百二十四公斤,即四百四十八斤,因此,练到第二层,那已经是堪比最顶尖的职业拳击手的力量了。而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这时,每一招使出,皆有三百斤的力量,击到对手身上,便有六七百斤的巨力。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需三十年以上苦工… 因此,这尼玛多吉,练到第五层后,已是四十岁高龄了,这还是他天赋异禀,比其他同门快多了的结果。可越是聪明的人,往往心思越多,尼玛练到第五层难有寸进后,忍不住便心浮气躁,生起了别的心思…他见藏密欢喜宗的弟子们一向修炼进境极快,从无听说有什么需要几十年才能迈过的瓶颈,便偷偷埋伏暗算了一位欢喜宗弟子,从他身上逼问出了欢喜宗的入门口诀,乍练之下,一发不可收拾…正宗的欢喜宗法门,讲究的是双修,是对男女双方都有益处的修炼方法,可这尼玛,因为只得了入门的功法,初始便走偏了路,硬是把它练成了采补之法。又因习练龙象多年,气血旺盛,一入此道便再也收不住心,旺盛的气血成了淫邪欲念的最好燃料,**一起,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疯狂地寻女子回来采补。这样一来,藏地的女子便遭了殃,不过几年,终于惹的藏地宗派群起而攻之。尼玛身具五层龙象般若功,又经几年疯狂采补,实力颇强,可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惹来了欢喜宗多年不世出的大高手,最终惨败,幸亏手底下硬朗,被他逃出了藏地… 逃出藏地后,他躲到了庆阳府,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养好了伤之后,从藏地带来的盘缠已经花光,尼玛便把心思打到了这过往的商队上,连干了几票,还把商队中的女眷给采补了,直接便惹来了庆阳的江湖好手的围攻,可尼玛那一身五百斤的恐怖巨力,击在人身上甚至有千斤的力道,实在不是这群江湖上的三流好手能抵挡的,损失惨重后,便请来了定居于固原萧关的关西大侠詹锦天…当然,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不过,这詹锦天败北,也与它擅使掌法跟策略错误不无关系。用掌法,那必然要与尼玛掌对掌硬碰硬,在尼玛那五百斤巨力的攻击下,稍微磕着碰着,便是难以承受的重伤,而詹锦天能硬碰硬的对攻十几掌方才受伤,足见其实力强劲,可惜,他的硬碰,是靠着一身内力打底,比不得尼玛的龙象般若神功,招招都是巨力,詹锦天对敌人功夫了解不足,一上来便硬碰硬,十几招之后便内力不济,仓皇败走。若他用出那穿花蝴蝶掌的精妙招式来,游走对敌,谁胜谁负,那还真是犹未可知… 正如现在宁中则的做法,她一招试出对手底细后,长剑便再也不与尼玛手臂相碰,身形在尼玛周身游走穿梭,长剑飘忽不定,时不时地便在尼玛身上添一道裂口出来,使得正是玉女素心剑的精妙剑招。由于要躲着尼玛的攻势,长剑不敢与之相碰,宁中则只能靠着精妙的招式,抽冷子用剑划在他身上,而尼玛有龙象般若功打底,又采补多年,气血深厚无比,几十招下来,虽然身上鲜血淋漓,却也不伤根本,不过,他心知这次碰上了硬茬子,一个不小心就要交待在这里,久经风浪的尼玛当即便打算开溜了… “小…小娘皮手底下还真硬朗,不知道窗上功夫是不是耶这么硬朗…”尼玛操着那口极不流利的中原官话,开始口花花地调戏起宁中则来,想要让她怒急攻心,显出破绽来,方便自己逃走…不然,宁中则剑法精妙之极,竟似毫无破绽,他还真走不脱… 不过宁中则并未答话,只是剑势更急了,显然是有些发怒,岳不群想要出手帮忙,可刚上前一步,便听宁中则喝道:“师哥,你别上来,我要亲手杀了这淫僧!!!”岳不群无奈,只能止步… 尼玛见状大喜,他一直怕旁边略阵的那个男的出手夹击,那今天可真就交待在这儿了,没想到这女的真上道,不由喜道:“女侠,没想到你这么西欢佛爷,不让你师哥上来,想放佛爷一马,实在是…” 他啧啧两声,砸吧了两下嘴巴,意味深长,更让宁中则气急,长剑攻得越快了,可除了在这淫僧身上添几道伤口,一时之间却也拿不下他… 尼玛舞动双臂,把身上的要害护得严严实实的,静待机会出现,而宁中则只能在尼玛身子非要害处划下伤口来,久攻不下,又听得尼玛污言秽语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不由心中着急,这一急,便失了玉女素心剑的要义,招式之间就不那么严密了… 尼玛也不愧为能在藏地搅起风云的人物,宁中则剑法稍一露出破绽,他便窥了出来,当即双臂抢出,直取她下阴,宁中则心中又羞又怒,忙向后退开,这时,只见尼玛前冲之势立止,脚下一顿,陷地三尺,接着便向反方向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一道淫笑声顺风传来:“女侠,下次再让你尝尝佛爷的降魔杵!那可是宝……啊!!!”声音蓦地中断,变为了惨叫… 宁中则抬眼一瞧,只见岳不群不知何时已蹿到了那淫僧前方,一剑砍伤了他右臂,她顾不得羞愤,起身追上… 尼玛心中惊怒异常,本以为已经逃出升天了,没想到眼前蓝影一闪,那一直在旁压阵的蓝袍书生便出现在眼前,趁自己猝不及防,话也不说便砍伤了自己右臂,这真是…太奸诈了!!! 还来不及怒骂出声,宁中则便也从后方追至,只听岳不群高声道:“师妹,双剑合璧!”两人登时舞动长剑,化作了一团光影… 尼玛见岳不群长剑舞动密不透风,只得向后退,可刚一迈步,腿部便被削中,吃痛之下,忙向后转,可后脑勺又被削了一剑,若不是长剑刚及身便被他察觉躲了开去,此时半个脑袋都没了,心中惊恐的他身子向侧边一个驴打滚,想要脱出包围圈… “啊!!!” 一声惨叫响起,宁中则长剑向下刺出,直从淫僧腰间穿透而过,把他钉在了地上。 尼玛身形不住地蠕动,想要挣脱长剑,岳不群长剑倏忽而至,从他背部刺入,直透心口,“荷荷”两声后,搅得藏地大乱的一代淫僧,就此气绝身亡….......补前天那一张,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三章 离别 “冲儿、方小子…这套独孤九剑,看来你们已经记熟了,以后勤加练习则可。既然这剑法已传,老夫心愿已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华山思过崖顶,这一日练完剑后,风清扬对着令狐冲与方正道,道出了别意… “啊?”令狐冲吃了一惊,风清扬这话说得大出他意料之外,忙上前颤声道:“风太师叔,您…您要去哪里?”方正道却因早已有所预料,并不吃惊,只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风清扬洒然一笑道:“还能去哪里,我在这后山已经住了数十年了,若不是你俩小子整日里喧嚣打闹,搅人清净,我也不会出来…” 令狐冲听他说就住在后山,不由喜道:“原来太师叔就住在这后山,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徒孙正可朝夕侍奉,以解太师叔的寂寞。”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中人,你也一样!”风清扬忽地声色俱厉,让令狐冲大为惶恐… 风清扬瞧见令狐冲神色,不由语气转和道:“冲儿,你跟方小子与我有这段缘分,又脾性相投,能让我把独孤九剑传下去,我实在是老怀大畅,深感上天眷顾…可3∟,你若心中真有我这样一个太师叔,今后就别来见我,以至令我为难。”说着,他把头转向了方正道,道:“方小子,你也一样,我们缘分到此,今后好好用功,莫负了独孤前辈的名头…” “风老前辈,我可不是华山弟子,您不想见华山弟子,那我总能见吧?您于我有授业之恩,我却哪能让您孤老于此,以后被江湖中人知道了,那我可没脸见人了…而且,就算江湖上人不嚼舌头,我自己这关就过不去!”方正道可不想答应他这件事… 令狐冲也在一旁道:“是啊,太师叔,徒孙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想见华山弟子?”他于华山气剑二争之事全无了解… 风清扬只是摇摇头,不愿多谈,看了看方正道,方要说话,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对令狐冲道:“你见到我的事,连对你师父也不可说起。” 听他如此说,令狐冲心中不解,可也不能拂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只好含泪道:“是,自当遵从太师叔吩咐,还请太师叔保重…” 方正道在一旁忍不住道:“风老前辈,您这可就为难令狐兄了。他如今武功大进,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到时候岳掌门问起,您不让他说,岳掌门又多疑,要误会是奸人设计坑害华山下一代传人,那令狐兄可没法做人了…” “哼,哪个奸人这么蠢,坑人用这么套绝世剑法来坑…岳不群那小子是迂腐,可也不是猪脑子!”风清扬怒声道。 方正道正色道:“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可风老前辈,如今华山剑宗尚有弟子在世,而令狐兄又遮遮掩掩,不肯道出剑法的来路,便由不得岳掌门不瞎想了!我想,令狐兄剑法天赋卓绝,当不会堕了独孤九剑的威风,辱了风老前辈的威名,风老前辈传剑之事,又有何不能对人言的?而且,报出老前辈的名号来,也能打消岳掌门的疑惑,以免他师徒二人生了隔阂…” “你知道华山剑宗!?”风清扬蓦地上前一步,厉声喝问。 方正道点头道:“小子我知晓许多武林秘辛,这华山气剑相争之事,正巧也在其中…” “那…那…风某之事…” “前辈被气宗之人阴谋陷害,骗去江南成亲之事,晚辈也稍有了解…”方正道如实回答。 风清扬闻言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凝重起来。令狐冲完全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见状不由出声道:“方贤弟,太师叔,你们在说什么?这华山上不就我们华山派吗?怎生还有什么剑宗、气宗?”他心中有所猜测,可下意识地不愿往下想… 方正道见风清扬默不作声,便扭过头来,对令狐冲道:“这桩武林秘辛,实是你们华山派一件天大的丑闻,想来岳掌门也羞于告诉你们…” “天大的…丑闻!?”令狐冲悚然而惊… “令狐兄,方某机缘巧合,恰巧知道此事大概的来龙去脉,你若想知道,便不妨听我一诉…”方正道讲故事的瘾头又上来了… “还请方贤弟告知…”令狐冲当然想知道了… 方正道扭头瞧了瞧风清扬,见风清扬只是呆立在那儿,眼神沉痛,并无反对,便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其实要说起来,华山派的气剑相争,皆因一部名字叫做《葵花宝典》的武学宝典而起。这《葵花宝典》,相传乃是一前朝皇宫中的大太监所创,包罗万象,博大精深,不知怎么就流传到了江湖上,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的争夺,最后被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红叶禅师所得…红叶禅师武功已臻至绝顶,佛法精深,这宝典落在他手上,总算止住了江湖上的争杀。一日,华山派的岳肃、蔡子峰二位前辈相约拜访南少林,二位前辈在江湖上都享有尊名,红叶禅师自然是扫榻相迎。他没想到,这二人此番前来,实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 风清扬听得方正道所述气剑相争的渊源,其中有些甚至自己也未曾听闻,一时间忘记了被勾起的伤心事,侧耳倾听起来… 而令狐冲听到方正道说自己华山二位前辈行那窃贼行径,偷阅别人秘籍,心中大为羞耻,实在不愿相信,可看方正道言之凿凿,实在不像作假,而且也实没必要骗他。何况,风太师叔都不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接受了这个设定,沉下心来继续听… “岳肃、蔡子峰二人偷阅秘籍后,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匆匆忙忙逃回了华山。他二人于急切间,一人翻看了一半秘籍,回去后却发现,有好多处对不上,二人都坚称自己是对的,指责对方记错了。至此,二人争论不休,这岳肃翻看的那一半,气功修习方法精妙,他便以练气为尊,而蔡子峰翻看的那一半,招法精奇,他便以剑术为上乘武功的要义…这便是华山气剑分家的初端了… 风清扬蓦地在一旁出声道:“这也只是修炼偏重方向上的分歧,华山气剑之争,可要比此凶险多了…” 方正道听他如此说,不由微笑着道:“风老前辈,莫急,这之后还有一系列的事件,才最终导致气剑相争,酿成了大祸,且听我一一道来…” “后来,红叶禅师发现了岳蔡二人偷阅宝典之事。他佛法精深,对武功原不怎么看重,可这《葵花宝典》却不同,它除了所载武学十分厉害,更为重要的是,修炼起来凶险之极,尤其是这第一关最难,只消第一关打通,到后来也没什么。”方正道突地露出一脸戏谑的笑容,对着令狐冲道:“令狐兄,你可知这修习《葵花宝典》的第一关是什么?” 令狐冲闻言一怔,随即无语道:“方贤弟说笑了,我又没看过宝典,又哪能知道这第一关是什么…” 风清扬惊疑道:“方小子,看你这语气,莫非你看过《葵花宝典》?” 两人正疑惑间,便见方正道笑容收敛,脸色忽转阴森,从牙缝里阴测测地飘出了一句话: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阴冷的声音配合着那八个字的内容,让人顿生寒意,尤其是身上的某个部位… 好…好邪门的武功…… 第八十四章 闻秘 令狐冲只觉浑身都冷飕飕的,不能置信地道:“方贤弟,这…这么邪门的武功,江湖上的人又夺他做什么?为此而残缺身体,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了,又有什么乐趣…”他私下里揣摩,若是让他对这宝典跟小师妹二者择其一,他怎么也不会选练这宝典的… 方正道对着令狐冲意味深长的一笑,感慨道:“大家都没看过宝典,又怎知这宝典的邪门。况且,江湖大了,什么人都有,各人看重点不同,有人重情义,有人重实力,有人好名声,有人好美色,你的选择,未必便是别人的选择,就算知道这宝典邪门,为了天下第一的武功,也总有人会去争着练的…” “方贤弟见事极明,每每总有发人深省之言…”令狐冲颔首认同了方正道的说法,忽地又道:“方贤弟,你说大家都不知道宝典的邪门,你又如何知道的?莫非…你看过《葵花宝典》?”说着,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扫向方正道身上某个部位… 方正道察觉了令狐冲下意识的小动作,不由脸上一黑,方要说话,便听一旁风清扬淡笑的声音响起:“冲儿,方小子看没看过《葵花宝典》我不知道,可他却是不可能¢♂,练过的,去势之人浑身阴阳失衡,阴气极重,阳气却失了活力。这方小子浑身如火炉一般,阳气炽盛,简直要把身旁都烧着了似的,哪有阉人的模样…”说到此处,禁不住便笑出了声,他瞧见了令狐冲那小动作,看见方小子因此而黑了脸的模样,心中好笑不已…他内功修为深厚,已达双眼英华内敛之境,却是已经可以运功“看”到人体的内气光华了… “啊?方贤弟,我不是那个意思…”心思被点破的令狐冲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越描越黑地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你可能看过的话,有可能…有可能就练过…只是这么个猜测…做不得准的…” 方正道见他大失平常油嘴滑舌的风范,不由失笑,再也绷不住黑脸,大笑出声道:“令狐兄,你独孤九剑练的不错,直觉可真强!不错,我确实可以算是看过《葵花宝典》的残本…” “真的?”令狐冲失声惊道,“可,可为什么是残本?” 风清扬也在一旁疑惑的望向了方正道,方正道见二人如此,便笑道:“还是让我接着说,等说完了,你们大概便能猜到我幸阅宝典的渊源了。” 二人自无异议,方正道便继续道: “这修炼《葵花宝典》的凶险处,原版宝典上并未写明,因为创出这神功的大太监,自己也不知他这武功常人练了会有什么反应,这部功法皆因意外才流落到江湖上。红叶禅师修为绝顶,身为练武之人,对这绝世神功当然也是有兴趣的,虽然没有习练,可对整部宝典都做过钻研,对其中的凶险关隘知之甚深。他佛法精深,慈悲为怀,怕华山蔡岳二人急切偷阅间,所览不全,发现不了其中的凶险,便把其中的关隘告知了自己的得意弟子渡元禅师,派他去华山告知二人凶险,并劝二人莫要修习。” 听到此处,风清扬不由叹道:“红叶禅师不愧为得道高僧,如此度量,常人难及…”令狐冲连连点头赞同,他自问是没这个度量的,若有人偷阅了他华山《紫霞秘籍》,那可是要追杀到不死不休的… 方正道笑道:“红叶禅师志在佛法,对这武功秘籍当然是不太看重的,他出手夺了宝典,只是为息江湖争杀而已…”说着,他话锋一转,哂笑道:“不过,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佛法精深的,和尚、和尚,一群修佛之人而已,修的好不好,全在个人。有红叶禅师这样的佛法精深者,当然也少不了志不在此,凡心未了者…” 方正道摇了摇头,接着道:“那渡元禅师上得华山,岳蔡二人也是两个妙人,对渡元禅师好生相敬,直接承认了私阅宝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却以宝典中所载的武学向他请教。渡元禅师并未得红叶禅师传授宝典中武学,只是知其凶险关隘,不过他并未点明,在指出其凶险关隘赢得了岳蔡二人深信不疑后,他便一边听他们背诵宝典,随口加以解释,一边心中暗自记忆。渡元禅师武功本已极为高明,又是绝顶机智之人,听到一句,便自己演绎几句,竟也说的头头是道,把岳蔡二人给唬住了…” 听到自己派中前辈跟小丑一样被人耍弄,风清扬令狐冲二人都是脸上无光,心中无奈,先辈做的丢人事,自己做小辈的,又能说什么呢,幸亏知道的人不多,不然华山派可丢死人了…这一老一少不由地对望了一眼,皆是心有戚戚焉… 便听方正道继续道:“这岳蔡二人本已记得不多,再一经转述,更是大打折扣。渡元禅师在华山上住了八日,这才作别。岳蔡二人自此才把《葵花宝典》大概整理成套,并在宝典首页上,加上了从渡元禅师那儿得知的关隘:‘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令狐冲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方贤弟看的是我华山二位前辈整理出来的残本…可既然是华山前辈整理出来的,我怎么从未听到过…”话到后来,又充满了疑惑… 方正道摇头笑道:“这个你便猜错了。后来华山岳蔡二人偷阅宝典的事,不知怎么便流传到了江湖上,引来魔教窥觑。过不多时,魔教十长老来攻华山,在华山脚下一场大战。魔教十长老多深受重伤,大败而去,而岳肃与蔡子峰二人,由于身为魔教的主要目标,在这一役中双双毙命,二人所录的《葵花宝典》也被魔教夺了去。所以说,现在华山的那卷残本,在魔教的总坛黑木崖上,我又不是魔教中人,又怎可能瞧见…” “竟然被魔教夺了去…”令狐冲口中喃喃自语,“不过…当时我华山也真是实力雄厚之极,竟仅凭一派之力,便把魔教打退…何以今日如此薄弱?” 风清扬听到此处,便想通了事情始末,听到令狐冲的自语,不由老脸微赫,华山实力一落千丈,实是他们这一代一手造成的,也不知那些先走一步的师兄弟们,到下面是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的… 方正道见令狐冲疑惑,也不再卖关子,接着道:“这华山实力衰弱,便是从这儿开始的。那岳肃、蔡子峰二人,是当时华山的领军人物,身为掌门跟副掌门,身后都有一帮弟子支持,自阅览《葵花宝典》后的修行理念,自然也传给了这些弟子,而岳肃二人被魔教十长老所杀,有好多事都来不及交待,他们二人修行理念不同的缘由,弟子们并不清楚。可修行理念不同,理所当然的便会产生争端,而这些弟子们都认为只有自己师父教的才对,岳肃是掌门,他这一派的弟子便自居正统,蔡子峰那一派的弟子当然不能同意,剑法修炼往往要比气功修炼快捷,在起初,修炼剑法的弟子实力是要高出修炼气功的弟子的,江湖向来是以实力为尊…至此,分歧越来越严重,终于,理念的分化延伸到了现实,华山分裂成两宗,岳肃那一支自称为华山气宗,而蔡子峰那一支自称为华山剑宗,这一旦形成派系,相互之间的争斗往往会流入意气之争,谁对谁错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压过对方一头,口头上的争论上升成了武斗,流血死人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这时剑宗弟子相对实力强劲,要稳压气宗弟子一头,可华山名义上的掌门是气宗的,有大义的名份在,剑宗弟子也不好太过逼迫,只是内斗死伤,已让华山派元气大伤…便这样过了五年,魔教十长老卷土重来,誓要一血前耻,这之后的事情,想来风老前辈比我清楚…” 风清扬长叹一声,说不尽的萧索,涩然道:“不错!老夫便是在这五年间拜入剑宗门下。当时剑宗高手众多,可据派中前辈说,已大不如前,难敌魔教…说不清是幸也不幸,当时的华山掌门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于这五年间联合了与魔教有仇怨的嵩山派、衡山派、恒山派、泰山派,组成五岳剑派联盟,相约攻守互助,共抗魔教,当时华山实力最为强劲,当仁不让地被推为五岳盟主。魔教十长老卷土重来时,华山发起五岳令,召集五岳剑派共聚华山,与魔教相抗。我剑宗门人也摒弃前嫌,共尊五岳盟主号令,当时不觉得,可现在想起,当时那位咱们华山的五岳盟主,还真是足智多谋,竟借着魔教之手,来排除异己。口口声声说着剑宗弟子实力要强过气宗弟子,便把剑宗好手皆安排到凶险处,也是当时剑宗几位前辈太楞气,只以为掌门服了软,几场争斗下来,剑宗高手折损惨重,而气宗的高手,却多数保全……” “怎么能这样!!!这…这太卑鄙了!!!”令狐冲惊呼出声,脸露怒意。 “嘿…”风清扬冷笑出声,“卑鄙!?这算的了什么!?当时华山因内斗元气大伤,而其他四派实力实在不值一提,一番争斗下来,完全不是五年来养精蓄锐的魔教对手。此时,还要谢谢我们那掌门足智多谋,道出了藏于这玉女峰后山上的一处机关,与其他四派合计,要把魔教十长老陷在此处。”说到此处,他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这魔教十长老,都是些难得的绝顶高手,当时的五岳剑派确是难及的,可他们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说着,抬起了头,目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太师叔,到底是什么阴谋陷阱?”令狐冲急切的发问,把风清扬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摇头哂笑道:“说出来实是羞愧至极。我们约人家在这华山玉女峰内的山洞中比武,各出十人,输了的自此退出江湖。那魔教早就清楚了我们五岳派高手的实力,只以为我们是不愿弟子死伤太多,找个台阶下,便答应了。他们哪知,这山腹内的石洞,早就布好了陷阱,这比武只是个噱头而已,不管胜负,他们永远都出不来了…” 令狐冲接着问道:“那…陷阱起作用了没?”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五岳派的前辈竟是如此的卑鄙无耻… “我们与魔教各出十人,共同进了山洞。魔教为了保险起见,派出了十位长老,而我们也派出了十位高手进去。当然,我们派出高手,不是为了比武取胜,而是为了待会儿可以跑得快点…”风清扬自嘲地道,“我当时刚入派中,实力低微,当然未入选,只是听参与进去的师叔说过,他们进入洞中之后,早被掌门暗中示意过了机关位置。待比武过后,我们七负三胜,输了比武。正当魔教十长老沉浸在比武得胜的喜悦时,早已站好位置的十位前辈,共同把随身兵刃扔了出去,袭向十长老,而掌门同时发动机关,整块的花岗巨石压下,十位前辈乘机逃了出来,躲避兵刃的十长老却被这整块花岗巨石封死在山洞内,后来我们五岳派的前辈又吩咐我们搬来无数巨石,把整个洞口塞了个严严实实…”说到这儿,风清扬长叹一声,“至此,魔教十长老失踪,魔教的进攻也就不了了之,我们五岳派便赢了此役…只是,这种赢法,实在不怎么光彩,各派都下了封口令,不让提起,以至于到了现在,五岳派中人,大概都不清楚此事了吧…” “这……这……”令狐冲听闻派中前辈的此等丑事,心神震动不已,一时间,只觉脑海里恍惚难安,无所适从… 方正道在一旁接口道:“此役之后,剑宗实力大损,再难压制气宗。两宗实力接近后,气剑争端便更烈了!” “唉!正是如此…”风清扬长叹一声,唏嘘道,“我当时不愿同门相杀,便四处游历,不想回派内,也因此有幸得了独孤前辈传承,学会独孤九剑,剑术大进,在江湖上闯下一番威名…”说到此处,他声音渐沉,隐含着悲痛,“可这份威名,却也是招祸之始啊…”一直压抑的郁郁之情,自此尽于面上显现,宛若金纸的脸庞,五味陈杂,似悲痛、似悔恨、似思念,难以尽述…… 第八十五章 情与谋 “当年我仗剑江湖,意气风发,只觉三尺青锋在手,天下大可去得,二十年间,败尽天下英豪,连当时的魔教教主,也惨败于我剑下…”风清扬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唏嘘不已,当年处在人生巅峰的自己,又哪能想得到之后的际遇… “太师叔,当年的魔教教主有多厉害?可练了那《葵花宝典》?”令狐冲想起了那本被魔教十长老夺走的《葵花宝典》残卷,心中好奇不已… “若按方小子所述,那位林教主并没有自宫练功的迹象,应当未曾修习《葵花宝典》,不过他会一门名叫‘吸星大法’的奇功,可吸人内力化为几用,内功修为之强横,世所罕见…”风清扬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脸上也露出些许后怕的表情… 令狐冲大惊失色道:“吸…吸人内力!?”他心中悚然而惊,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功夫,内功修行本就艰难,往往日复一日的修炼,数十年才会有所成,可这种功夫,一朝便化人数十年苦功为乌有,实在残忍之极… “不错!吸人内力!”风清扬回忆道,“这门功夫,不愧是魔教的护教神功,深得其教损人利己的精髓。一经使出,中5≤,招者一身修为便会尽数流向运功者,化作滋补物,使其内功大进,而中招者内功尽丧,严重点的,甚至连命元也被吸走,当场毙命…” “那…太师叔,这姓林的魔头没对你使这功夫?”令狐冲只觉浑身不寒而栗,对这叫做“吸星大法”的功夫充满了恐惧… “嘿,华山与魔教势不两立,生死搏杀又非切磋比武,他又怎会不使…”风清扬摇头笑道:“我当时成名江湖二十年,独孤九剑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华山混元功也火候不浅,这林教主虽然内功强横,可总归不是自己苦修得来的,精纯上要差了些,内力运使的破绽极多,被我独孤九剑直指破绽,打得险象环生,总归是剑法还算可圈可点,没有当即败北…”说到此处,风清扬面上微微露出得色,显然对当年的风光还是深以为荣的,他接着道: “可我每与他长剑相碰,便有一股内力流出,初时我并未察觉,待打斗的久了,便忽觉内力不济,大为吃不消了…”风清扬慨然道:“这林教主也是个颇有心计之人,深得温水煮蛙之道理,若他初始便全力运始这吸星大法,我内功修为也不差,他不一定能制住我,而且让我有了防备,不与他长剑相碰,这吸星大法未必就能见效了。可每次对招只吸取一点,不仅让我难以察觉,时间久了,我越打越弱,他越打越强,等我察觉出不对来,便早已无力回天了。” “啊!?那…太师叔,你是不是提前察觉了?”令狐冲听得紧张不已,一时忘了风清扬刚才说的,魔教教主惨败于他手的话… “嘿…”风清扬摇了摇头,“我这人实在不擅与人勾心斗角、工于心计,却是根本没察觉出来。等发现内力不济,那林教主便突然发难,硬受我一剑,把右手扣在了我肩头,全力发动了吸星大法…我那一身混元功,登时便去了一半…” “这…这可如何是好…”令狐冲惶然失色… 风清扬大笑道:“冲儿,你对独孤九剑还是修行日短,不知其精髓啊…独孤九剑寻人破绽,可不光是招式上的破绽,那最为精妙的破气式,便是对手内气运行路径上的破绽,也寻得着的…”接着,他略带得意的道:“我当时被他吸住了内力,浑身不能动弹,也是大惊失色,惶然无措,他乘我内力不济时突然发难,便是算准了我此时难以挣脱。可他吸人功力,必然是靠特殊的行功路径,既然有方法,那必然便有破绽。他哪知独孤九剑的精妙所在,我从一时的惊慌中回神,稍一凝神,便感知到其破绽所在,登时便以身中所余内力为剑,一齐涌了上去。那林教主初时还面露得意之情,说我越是运功,内力被吸的越快。可待我内力涌入,他便再也笑不出声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过半晌,便口喷鲜血,委顿在地。我此时虽然一身内力人去楼空,可拿剑的力气还是有的,正待上前结果了他,便见他忽地抬头,一口献血喷射而出,那口血来势极快,显然灌注了极深的内力,我稍一躲避,便见那林教主蹿入深林中,逃之夭夭了…” 风清扬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他被我击中了内功破绽,内力反噬之下,一条命已经丢了半条,此时正是除魔的好机会。可我当时内力皆失,身子酸软,实在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强撑着伤势逃走了…” 令狐冲安慰道:“那林姓魔头的功法破绽皆被太师叔看得清清楚楚,下次有了防备,一剑结果了便是,这次让他逃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风清扬怅然道:“世事变幻,又哪还有什么下次…那次我伤了元气,只好就近在开封城里寻了处客栈疗伤,没过几日,我大败魔教教主的消息不知怎么便传的人尽皆知…我当时还心中纳闷,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又没告诉过别人,可那林教主为什么把他丢脸的事情四处宣扬,为我扬名…” 令狐冲推测道:“莫不是这林教主被太师叔所败,深感佩服,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对手下说起过,以至于传到了江湖上?” 旁边一直默不出声的方正道忍不住笑道:“令狐兄,你太天真了。能做上魔教教主的,有哪个是善茬,怎么会做这等于己无益之事!” “那这件事传出对那林教主有何益处?他可是败了的!”令狐冲虽然向来机巧,可他的机巧全然不在这权谋争斗上… 方正道感慨道:“这个姓林的,机巧权谋,实还在你们当时的五岳盟主之上啊…” 风清扬蓦地道:“当时上代盟主已然亡故,身兼华山掌门与五岳盟主的,便是冲儿的师祖,岳清风岳师兄…” 令狐冲忍不住道:“据师父所说,我师祖是个堂堂君子,儒雅和气,可不擅什么权谋机巧…” “诶,这么说其实也不差。这位岳前辈,比起林教主,真可以说是不擅权谋机巧了…”方正道摇头道,“那位林教主之所以甘愿把自己败北的事传到江湖上,便是为了传入当时的岳掌门耳中罢了。他心知武功比不上风老前辈,便只能另寻他法。正如风老前辈所说,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心机巧,阴谋诡计!” 风清扬喟然长叹道:“这些事,我本不愿再提起…”说着,他转头瞧向了令狐冲,“可是比起方小子,冲儿,这人心的险恶,你还认识太浅啊…我早年要知道这些,又如何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今天便把这些陈年旧事都抖出来,希望你们听了后,莫再重蹈老夫的覆辙…” 接着,便略一沉吟道:“我当时在开封府养伤,因被那吸星大法吸住时间不长,未伤根本,不过月余,便重新恢复了内力。此时重入江湖,剑败魔教教主的消息已然传开,老夫声名可谓是如日中天,未免便有些飘飘然了。当时开封府各路与魔教有仇怨的白道高手,都来登门拜访,老夫不好拒绝,自是一一接见。后来有一女子上门,言亲人被魔教教主所杀,特来登门求我出手。我自是婉言谢绝,我虽说武功高过那姓林的,可魔教又非他一人,兼之黑木崖总舵险峻异常,实在力有不逮。那女子也未着恼,接着便与我谈天说地起来,她谈吐不凡,见多识广,对人对事的认识与我多有契合之处,我俩聊得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那女子自是告辞,说明日再来,我心中也乐意之极…”说到这儿,风清扬突然停住,似是陷入了回忆,一脸的怅然,令狐冲与方正道二人也知趣的不作打扰,半响,方才听得他继续道: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我们聊得越来越投机,她再也不提报仇之事,只是每日里来寻我聊天。她生的闭月羞花,姿色过人,又兼见识不凡,与我脾性相投,如此一来,我不由地便情愫暗生…”说到这儿,风清扬老脸微红,有些赫然道:“当时老夫已过不惑之年,可以往精修剑法,专注于内功修行,并未有过儿女私情,此时情窦初开,便有些把持不住,可又不知姑娘的想法,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本来打算伤养好了便回派内一趟,此时也压下不提,只是每日里盼着她来与我聊天…” 听到此处,令狐冲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每日里期待小师妹的心情,感同身受下,脱口而出道:“那…那位叔奶奶现在如何了?” 风清扬闻言沉默半晌,方才幽幽地道:“一日晚间,我俩聊得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我见天色不早,便提出送她回家,她忽地对我吐露情衷,我当时欣喜若狂,心里开心的要炸开了一般,冲动之下,一把便搂住了她…这之后的事情,就不详述了…” 令狐冲在江湖上厮混已久,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能猜想到,不由地面红而赤起来。方正道倒是面不改色,日后比这更露骨的情节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已经麻木了…… “我在闲聊之中早已得知她是江南女子,因弟弟被那魔教教主所杀,方才找上门来。我当时已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只觉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用怀疑。因此那晚之后,她央求我去江南求婚,我自是一口答应。后来,我们到了江南,见到了他父母,他父亲是江宁府的一位员外,家业颇丰,我求婚的话一出口,他们便满口答应了,选了个吉日就把婚事操办了,并替我们夫妇二人置办了家产…” 令狐冲咂舌道:“他们二老,也…也太好说话了…” “嘿…连你都听出来了,我当时不知被什么蒙了心,只是觉得上天眷顾,赐给风某如此美满的一段姻缘…”风清扬摇头唏嘘不已,“后来,我便在江宁住了下来,与她双宿双飞,过起了夫妇的日子,直到某一日,我在茶肆里闲逛,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起华山生了瘟疫,无数好手暴毙的消息,我悚然而惊,回家问起她是否有人送信给我,她摇头否认,可我俩相交日久,哪能看不出她在说谎骗我…我质问她,她只是流泪,说对不起我…我心知不好,匆忙赶回华山,可已经迟了,据残存的剑宗弟子所述,掌门要拨乱反正,确定正统,相约气剑二宗比武,师兄弟们连派了几人去江南给我送信,皆不见回应,一时等不到我,被岳师兄所逼,便与气宗在玉女峰上做过了一场,不想打着打着便打出了真火,双方皆死伤惨重。最后,岳师兄以一身深厚的紫霞内功,连败剑宗十余位好手,赢得了惨胜,可剑宗诸位师兄弟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硬是不肯服输,承认气宗才是正统,最后竟然皆横剑自刎在这玉女峰上…”说到此处,风清扬一脸的惨然,目光恍惚… “这些剑宗的前辈也过于固执了,这次承认了气宗厉害,回去苦练武功,下次再赢回来不就得了…”令狐冲有些不能理解… 方正道摇头叹道:“这气剑之争几十年,双方争斗互有死伤,早就超出了理念的范围,变成了意气之争,人活一口气,有些人,把这口气,看得可是比命还重要的…” 令狐冲摇摇头不再说话,便听风清扬继续道:“我心中不忿,提剑去找岳师兄理论,没想到…没想到…”风清扬情绪有些激动,“没想到岳师兄也已经躺在床上,气短乏力,眼看着便没几日好活了…” “啊!?这是为何!?师祖…师祖他不是胜了么?”令狐冲难以置信… “岳师兄为了赢得比拼,透支紫霞内力连拼十七场,早已伤了根本,药石难医,回到屋内便瘫痪了,而且内气本源已伤,生机不继,不过月余时间,便随众位师兄弟而去,而其他的几位气宗高手,也都在比拼中受伤颇重,紧跟着几年内一个个都去了…我当时见他们皆受了伤,难以对重伤之人出手,只好扭头下了山,想要回江南找她质问,可没想到,等我回到江南,江宁城里的那座屋子,早已人去楼空,她…她…留了封信给我,道出了实情,原来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岳师兄一手安排的,他惧我剑法超群,听闻我斗败了魔教教主,生怕我坏了他整合门派的大计,便从外地买通了一位富商,让他冒充我的岳父岳母,又从妓院里找了个头牌清官儿,告知了我的一切消息,让她刻意迎合我,并且编造背景,把我诓到江南,剑宗发给我的那几道信,都被她给暗中截住烧掉了…”说到这儿,风清扬勃然而起,怒声道:“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天大的谎言!!!都是骗子!!!都是骗子!!!我至此立誓再也不履江湖,再也不见华山派中人!!!这剑法再也不使了!!!你武功越高,就越有人怕你,想害你!!!打不过你,就算计你!!!你想不到他们有多狠!!!想不到有多狠!!!”声嘶力竭,宛若癫狂… 蓦地,一道宽厚而诚恳的声音传来:“前辈,您还爱着她吧?” 声消怒散,风清扬苍老的身形怔怔地定在了那儿…… 第八十六章 诚与义 方正道短短几个字,却犹如当头棒喝,震得风清扬心神恍惚。他怔忡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涩然出声:“我骗了自己一辈子,可终归骗就是骗,总会露出马脚……”他这番话似指自己,又似另有所指,长叹一声后,声渐萧索:“爱过便是爱过,终归骗不过自己…可我所付诸爱意的人儿,终究是别人编造的,只是个必然要醒来的美梦罢了…” “您还去找过她吗?”方正道凝然道。 风清扬摇了摇头,叹道:“当时发觉被骗后,我怒火中烧,可她仅留了这封信,其他痕迹半点儿也无,我去那假岳丈家质问,到了地方,早就人去楼空了,跟左邻右舍打听,才知道这假岳丈是半年前才搬来的。毫无线索之下,我返回华山想找岳师兄质问,可等到了华山,一片素缟,岳师兄已然去世了…至此我彻底心灰意冷,便在这后山隐居了下来,直至今日…” “风太师叔,您…您…”令狐冲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出来,可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话到嘴边发现怎么说都不合适,平时的油嘴滑舌完全派不上用场… 风清扬看他话堵在嗓子眼里的纠结样,不由笑了笑≠⌒,,嘴角咧起了道弧度:“回想起这些早年间的糟心事,有些情难自控,让你们俩小子看笑话了……你们也不用安慰,现下老夫已经年近古稀,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能在晚年间寻到你们两个资质人品俱佳的传人,就足以老怀大畅了。说这些,也只是提醒你们江湖险恶,阴谋诡计杀人不见血,老夫可不愿见到你们俩重蹈覆辙,流离终生…”说到这儿,他似是不想再提这些事,话锋一转道:“方小子,你还没说你是如何得以看到这《葵花宝典》的,难道是莆田少林寺的原版?” 方正道闻言自嘲的笑道:“说着说着就走题了,风前辈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接着便直入正题道:“我看的这版葵花,可不是那南少林的原版。那红叶禅师武功绝顶,经蔡岳二人偷阅宝典一事后,便把这宝典随时带在了身上,当时可没人能从他那儿抢走这宝典,连当年魔教都不敢掠其锋芒,对宝典有想法,也只能挑软柿子捏,去找偷阅的华山派麻烦,更何况其他的江湖人士了,因此这原版葵花就再也没能流传出来…而红叶禅师临圆寂前,有感这邪功伤残身体,扰乱江湖,又恐没自己镇着,给南少林招来大祸,便召集江湖人士,当着众人的面,一把火烧掉了…” “烧掉了!?”令狐冲与风清扬都大叫可惜,毕竟是一本绝世武学宝典,就这么烧掉了,可真是暴殄天物…令狐冲更是疑惑地道:“红叶禅师的徒弟渡元禅师不是武功高明吗?怎的不把宝典传给他保管?” 方正道微微一笑后,并无正面回应令狐冲的问题,反而语气郑重地道:“这渡元禅师,恰恰是我能得阅宝典的关键!!!” “难道红叶禅师没把宝典烧掉?或者私下里临摹了一份,留给了渡元禅师?”令狐冲推测道。 方正道笑着摇头道:“你猜错了。红叶禅师自是得道高僧,说一不二,他说烧了,必然便是烧了,当时江湖上无人会置疑。” “那难道是渡元禅师…”令狐冲眼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似是猜到了什么,他本就是极聪明之人,联想到方才方正道对渡元禅师话里话外的影射,不由有所推测… 方正道点头赞道:“看来你这次猜到了。不错,正是渡元禅师,他下了华山后,却是再也没回南山林,给红叶禅师去了一份书信,说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无面目再见师父云云。后来,他便以在华山听来的葵花宝典为基础,自创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开创了遍及数省的福威镖局…而我所得阅的,便是这《辟邪剑谱》了!” “怪不得!”风清扬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初见你刀法时,隐隐觉得跟辟邪剑法极为相像,原来你看过那辟邪剑谱,更想不到,原来辟邪剑谱便是葵花宝典,而林远图便是以前莆田少林的渡元禅师……”他啧啧称奇,回忆起了往事,叹道:“那林前辈武功确已臻至绝顶,以少林伏魔剑法改编而成的辟邪剑法更是诡异难测,当年我初入江湖,林前辈已经威震八方了,等我独孤九剑有所成时,特地登门与之切磋,想不到却以惨败收场,林前辈还细心指点了我一番。之后,等我剑法大成,找到了应付其辟邪剑法的方法,自觉可战而胜之的时候,林前辈却已经仙逝了,本打算找其子嗣切磋,可还未成行,便遇上了魔教的林教主,至此,便再也没机会了,这实乃我今生一大憾事…”风清扬感慨万千… 令狐冲却奇怪道:“方贤弟,既然这林家辟邪剑谱如此威力,可为何林兄弟武功奇低,听闻那林总舵主也武功平平,竟被那余沧海欺上了门,险些被灭了满门呢?” 方正道诚恳地道:“令狐兄,你知道我是福威镖局之人,而能得阅那‘辟邪剑谱’,实在是机缘巧合。平之家传的辟邪剑法,徒具其形,口耳相传的仅是七十二路招式而已,而这招式,招招皆是杀招,若以葵花宝典的内力催动,当真是凌厉无比,可林远图林前辈却把这辟邪内功给藏了起来,并未传下,而且给后世子孙下了条祖训,林家子弟不得翻看祖宅之物…” 风清扬在一旁兀地道:“那辟邪剑法确实是把南少林伏魔剑法的杀招提取出来加以改进的,当时林前辈使起来迅若鬼魅,变招诡异,常人难以反应,想来便是那葵花宝典内功的功效了,可若失了这内功的支撑,这套剑法单拿出来,不仅破坏了原本伏魔剑法的精妙,而且只攻不守,又无洞察对手破绽的手段,攻是呆板的随招而攻,这却是连华山基本剑法都不如了,顶多比流传的江湖把式稍微好点…” “正是如此!”方正道点头应是。 令狐冲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林前辈想来是不愿自己断子绝孙,血脉断绝,便把这邪功藏了起来,不让后辈弟子修习…”说着,他又挠了挠头,“可以他当时的武功,为什么不创些好点的武功传承下来,以至于后辈弟子受人欺负…” 方正道笑道:“令狐兄,你这便不懂做镖局的行情了。做镖局的,主要靠和气生财,靠的是面子,有林远图林前辈铺好的路在,后辈只要维持住局面,和气生发便可,用不着多高的武功…而且,林前辈下这么条遗训,也是有他的深意在的。若是福威镖局陷入危难,后辈们知道这么条遗训在,当然会去翻看,为解危局,只会便宜行事,先行修炼,等练好了武功,解了困,为了不让自己断子绝孙,当然会继续把祖训传下去…”说到这儿,他微哂道:“林总镖头我不知道他翻没翻过这宝典,可人之常情,私下里总想去瞧一瞧的,这有人对武功热衷无比,有人热衷的却是其他,有愿意为绝世武学去势的,也有不愿意的。令狐兄,你说对不?” 令狐冲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若要让我学这劳什子《葵花宝典》,我是打死也不愿学的!!!” 方正道笑道:“我想总镖头也是同样的人,我觉得他可能翻看过,看到了第一步的要求,便没继续看下去,没想去练…等青城派找上门的时候,由于太过突然,却是来不及练了…当然,这是我私底下的揣测,也做不得准…” “应该便是这样!!!”令狐冲却极为认同方正道的说法… 风清扬在一旁忽地叹道:“这青城派终归还是去找了福威镖局麻烦…当年长青子与岳师兄交好,经常来派中诉说惨败于林前辈剑下的事情,深以为耻。我也是回派中的时候,听起剑宗的师兄弟们讲起,才起了找林前辈切磋的心思,没想到,上代的仇怨,终归还是延续到了下代的身上,诶,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么说,福威镖局已经不在了?” 方正道正色道:“小子以前便是福威镖局的趟子手,福威镖局确实已经覆亡,不过总镖头一家尚在世上,当时青城派全面突袭,恰逢小子身陷绝境,来不及救援,等脱困而出时,福威镖局满门被灭,而总镖头一家,除了少镖头被人所救,皆被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捉了去,逼问辟邪剑谱下落…”说带此处,语气不由地沉痛起来… “嘿…”风清扬冷笑出声,“长青子当年便气量狭小,与前辈切磋,输了便输了,又有什么打紧的,却始终怀恨在心,没想到这收了个徒弟更是心狠手辣,灭人满门、夺人家产,这与魔教也无甚区别了…” 方正道接着道:“他余沧海做初一,我便做十五。小子我武功还说得过去,当时便找上了青城派,救下了总镖头夫妇后,便把参与此事的,包括余沧海在内的一干人等,皆割了脑袋!总算替满门上下,报了仇!” “啊?方贤弟?你已经把余沧海杀了?”令狐冲久居思过崖,却还不知道这江湖上早都流传开来的消息,而送饭的小师妹或者几位师弟,见方正道在,也不好提起此事,因为他们听道的消息,实在不是在说方正道的好话… 方正道点头承认,一旁的风清扬连连颔首道:“我辈江湖中人,自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快意恩仇,不负平生意气!你小子在报仇中还能坚守底线,只诛恶徒,当的起“侠义”二字了。”称赞完后,却话锋一转道,“方小子,这又要跑偏了,怎么到青城派了,快说这辟邪剑谱的事…” 方正道无语地挠了挠头,心想明明是您老人家把话题引到这儿了,怎么怪到我头上了,也没法跟老人家争辩,只好接着道:“我能看到这辟邪剑谱,却是以前无意中,听到了林家的祖训,以前一直也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一次跟养父去青城山办事,被山匪劫了财货,养父与一起的朋友兄弟尽数毙命,只有我侥幸得脱,那山匪一身横练功夫厉害无比,我当时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报不了这血海深仇,而我福威镖局四处托人,却根本没有正道门派出来主持公道,四川地界的话事人青城跟峨眉皆是应付了事,无奈之下,我只好打起了这宝典的主意,一次乘着无人,去了祖训中的藏谱地,一番搜寻,终于找见了这宝典,给我临摹了一份,可拿回家,却发现了这极为不人道的第一步,终归下不了狠手去练…”说到这儿,有些尴尬地道:“这便是我得阅宝典的缘由了,总归是窃贼行径,有些对不起平之一家,还望风老前辈与令狐兄替我保守秘密…” 风清扬笑道:“这辟邪剑谱也不是他林家的,更是林前辈行那鸡鸣狗盗的行径得来的,你去阅上一阅又有何妨,行走江湖,大节不失即可,你又无甚恶意,又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何况你还救了林家一家老小性命,林前辈泉下有知,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在一旁的令狐冲却是脸露正色,诚恳地道:“方贤弟你如此信任令狐冲,光风霁月,胸怀坦荡,实乃我生平仅见,我断不会辜负了贤弟如此信任,今日之事若有一丝流传,直教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方正道一把抓住了他用来起誓而抬起的右手,连声道:“我若是信不过你,又怎会把这些事直言相告,刚才只是顺嘴提个醒,怕你无意间泄露而已。何况,泄露了也就泄露了,自己做得,还不容别人说得么?又哪用令狐兄发这么重的誓!” 听闻此话,令狐冲更为感动,嘴唇嗫喏,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眼眶隐有雾气泛起,觉得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人如此信任自己,真是不枉此生了…这个朋友,他令狐冲交定了!!! 见他二人兄弟情深,风清扬也是看得老怀大畅,谁也不愿自己的传人有嫌隙,华山气剑二宗血淋淋的教训距今也不过二十五年,他自是记忆尤深。待见得二人转过身来,便出声道:“你们二人能相亲相爱,真是再好不过了,千万记得华山先辈的教训,就算理念有差异,也不至于生死相杀,求同存异才是长存之道啊…”几十年来在华山隐居,他对当年的事也经常反思,自是有所体悟,此时谆谆教导,令狐冲与方正道二人自身点头称是。接着,便听风清扬又道:“方小子,我观你刀法隐隐有着辟邪剑法迅若鬼魅的影子,可是于剑谱中有所体悟?”他对当年战败初有所成自己的辟邪剑法还是蛮有兴趣的… 方正道闻言老实道:“不是有所体悟,而是我机缘巧合,在绝境中寻得异宝,跨过那第一步,练成了辟邪内功…”他见二人面露震惊,也不再多说,径直站了起来,全力运使辟邪内功,辅以从岳不群那得来的华山基础轻功,只见场中身形连闪,方正道化作了道道青影,遍布场中,让人全然摸不着身形… 稍倾,青影消散,方正道出现在二人身后,风清扬连声赞叹道:“是了,是了,虽然比林前辈速度还差了一筹,可就是这种迅若鬼魅的感觉,不过林前辈毕竟修炼日久,速度快过你也是应该,而且他显然去了势,进退腾挪间阴气森森的,你这使出来却阳刚大气,堂堂正正,你要不说,我还真觉得这根本不是辟邪剑法的功夫…” 方正道谦虚地笑道:“实在是机缘巧合,修成此等神功,也是上天眷顾…”说着,他便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线装书,递给了风清扬,同时道:“风老前辈,我机缘巧合之下,还得了本绝世武学宝典《玉、女、心、经》,受描写手法所限,却是看不懂,这次上华山便是找岳掌门夫妇相助,解构心经的,您修为高深,还请看看有无疏漏…”他早就准备着向风清扬请教了,在宁中则写好的解构功法后面又附上了自己所记忆的原版,这几日里忙于学习独孤九剑,一直没机会拿出来,便等到了现在… 递出去的秘笈却没有人接,方正道抬眼瞧去,只见风清扬与令狐冲,皆是瞪大了眼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尤其是令狐冲,张嘴结舌的,表情简直夸张极了…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方正道被二人瞪的心中发毛,不由怔在了那儿…我刚才,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十七章 正与邪 半晌过后,风清扬方才打破了有点诡异的气氛,摇头感慨道:“常人一辈子能得一种绝世武学宝典,那已经是福缘深厚了,你小子却能接二连三地拿出来,莫不成你是那福禄星君的干儿子?”说到这儿,脸上已带上了点戏谑,他却是听过《玉、女、心、经》的大名的… 还好…不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方正道听得一头冷汗,干笑道:“侥幸、侥幸,只是狗屎运强点…” 在一旁张嘴结舌的令狐冲听见风清扬的话,顿时表情一收,满脸疑惑地道:“这《御女心经》是门武学宝典?不是…不是那种书?”他没听过这部宝典,乍一听名字,却是想歪了… 方正道闻言一楞:“哪种书?” “古有黄帝御百女,百日而登仙…”,令狐冲一脸无辜地道,“我可是在江湖上听人说起过的,你这部宝典的名字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风清扬登即笑骂道:“小兔崽子不学好,歪门邪道的心思恁多!这是门正宗的绝世武学宝典,跟江湖上那些牵强附会的传说可没丁点关系!” 方正道也是笑着道:“令狐兄,这玉是冰清玉洁¥,的玉,而非御气成风的御,你可想岔了…” 令狐冲大囧,一脸讪讪看向方正道,有些尴尬地辩解道:“内气修习本就脱胎于黄老,你说是绝世宝典,又是那种名字,我想到黄帝他老人家的奇术,也是难免…” 风清扬一脸正色地道:“冲儿,这些邪说不过是歪门邪道的牵强附会罢了…内气修行本就是固本培元之术,男欢女爱乃耗费精气传承血脉,又怎会反助内气增长?正如燃薪取火,薪可会越烧越多?等你内气修为深了,便知这不过是好逸恶劳之徒的妄加臆想而已,千万莫要当真了…” 令狐冲见他说的郑重,忙点头称是。一旁的方正道却兀地道:“风前辈,小子曾听说藏地密宗有欢喜教,能于男欢女爱中增长修为,难道也是杜撰?” 风清扬略一沉吟,郑重道:“老夫对藏地武林了解不多,他们自成一体,风格与中原武林大相径庭。不过大道万千,殊归同途,老夫以前的朋友中,有人精通道门男女双修之法,其中的要义老夫却也知晓一二。此法讲究以男女天赋的阴阳秉性不同互补修炼,而其中最要紧的关隘,便是在修炼中不能生淫念,淫念一生,元气化浊精,自然流于传宗接代的本能欲望,失了阴阳相生相化之妙义…因此,要修此术,得兼修定力,同修二人必须同是定力高深,念头清净之辈,方能阴阳互生,互相得益…男欢女爱、御女登仙,不过是江湖浅薄之辈妄加揣测罢了…” “原来如此,此术要义在阴阳,而非欢爱…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堪破虚相,直入本真呢?”方正道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听闻,欢喜大法虽是佛门正法,可非高僧大德难以修成,而欢喜宗也自是密宗最为龌龊污秽之地,如此修法,比之苦修更为艰难,想来大多数欢喜宗门人,都流于肉欲欢爱了…”说到此处,他又疑惑道:“可若欢喜宗绝学派内弟子大多修不成,那他们是如何在藏地立足的…” 风清扬哂笑道:“这男女双修之法自是正道,有正便有邪,邪派最擅长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 方正道推测道:“损人利己……采补?” 风清扬颔首认可,正色道:“应该便是如此了。这采补一道,便如那称做“吸星大法”的魔功,不过比吸星魔功逊色的地方在于,它不能直接吸人真气,没有魔功那种神乎其神的运功手法,只能通过天赋的阴阳二气交通之器官,掠夺异性身体元气。而且掠夺来的元气掺杂**,杂乱不堪,能反补自身的十分里能有半分便是好的,且越是采补,受吸来的元气所带**影响,越是难以自拔,实乃彻彻底底的邪道,采补到最后,多是欲火焚身而亡的下场,想靠此超脱,实在是异想天开…若传说中的轩辕黄帝靠此登天,那登的必然是西天了…”说到此处,他有些怅然道:“当年我那老友,精通此道,对江湖上的采补邪说大加鞭笞,极为不屑,我因此对之有所了解。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他是否尚在人世…”沉默半晌,方才摇了摇头,挥散了一时而起的惆怅,接着道:“此番谈到此事,只是告诫你们,气功修行实无捷径可走,或许有各种玄关秘窍,运气巧径,能使内功特异,威力大增,可这实打实的修为,是怎么也取巧不来的,当年那魔教林教主,靠着夺人内力,一身内功世所罕见,高出老夫甚多,可毕竟非自己苦修得来,驳杂不纯,破绽极多,最后才会以惨败收场,而且这吸星魔功老夫虽然了解不多,可如此巧取豪夺,必然有极大的隐患…” 方正道听到此处,连连点头,他很清楚吸星大法的隐患,对风清扬的谆谆教导极为认同,而令狐冲气功修为尚浅,又无方正道那广博的见识,只是懵懵懂懂的记在了脑中… 正在此时,风清扬面容一怔,忽地止住了话头,沉声道:“今日不早了,便到此为止。这本秘籍待我回去细细翻看,明日再来。”说着,把头转向了令狐冲,稍微迟疑了一下,便道:“冲儿,岳不群那小子若是疑惑你这身剑法的来源,你便如实告知吧…” “啊?太师叔!!!”令狐冲反应了过来,心中大喜,若能不瞒着师父,他当然不愿意瞒着了… “不过,你得告诉他,我不愿再见华山派中人,让他莫要前来滋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风清扬接着补充了一句,便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崖顶… “徒孙知道了…”令狐冲只得应声答应,待抬起头来,崖顶上便只剩下了方正道那庞然的身形… “方贤弟,你放心,今天这些消息,入得我耳,烂在我心里,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令狐冲看着方正道,心中犹自激荡不已,不由再次赌咒发誓,他觉得若是不如此,就难以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方正道无奈地道:“令狐兄不必如此,只是关于我的那些实在解释不清的经历,需要令狐兄稍作隐瞒,其他的也无不可对人言…而且,令狐兄,你不正需要这些广博的见闻去骗骗小姑娘么,比如小师妹什么的?”他对着令狐冲眨了眨眼睛,脸上现出了揶揄的笑容,他已经听见了山道上的声音… “方兄弟说笑了…”令狐冲登时脸红的挠起了头… 正在方正道与令狐冲聊天打屁的时候,山道上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是岳灵珊!!!”令狐冲登时明白风清扬为何闪人了,原来又到了下午饭的时间… “这时间可过的真快…” 他心中有些茫然,今日得知的消息,可真是冲击太大了,此时听得小师妹的脚步声,恍若隔世,有若重新同他熟悉的世界联系了起来… “方大哥,有你的信!!!”岳灵珊人还未至,声音便先传了上来,“这信封真厚!!!肯定是给你寄好东西了…可为什么这么厚的东西要放在信里呢?打个包裹托驿站的人递来不更好么…”声音娇憨,带着深深的疑惑… “信?”方正道心中大喜,定是大龙大白与平之他们,还有非烟小丫头,这许久没见了,还怪想她的… 他思念之情一起,便再也止不住,待岳灵珊方一上崖,便三步化作两步,奔到了她面前,伸手接过信件,直接便撕了开来… 一摞厚厚的宣纸出现在眼前… 岳灵珊靠近了一瞧,不屑地撇嘴道:“什么呀!我还以为寄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呢,原来就是信,你家人写信可真废纸…” 展开来的宣纸上面,斗大的黑字歪歪扭扭地趴在上面,一句话,便占了整整一面… 第八十八章 炫技 方正道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第一份是大龙的,紧随的是大白、平之、非烟、叶姑娘,甚至还有向大年,皆是亲笔书写,看的方正道大为感动的同时也稍微有些腹诽,这让一个人代笔不就好了么,这一封信风格转化这么大,看着真累,尤其是大龙,你这货字这么大,让叶姑娘代笔不就得了,这浪费了多少纸来着…… 看完信件,方正道对这几个月来的山寨形势有了大致了解,一切都发展的不错,有着刘府九名亲传弟子在,以他们高出普通江湖把式甚多的武功,再有着林震南这个业内人士的亲自指点,整个镖局已经在四川站稳了脚跟,且隐隐有了川内镖行第一把交椅的势头,以前福威镖局一直扩展不到四川去,现在林震南也算变相出了一口憋气。 不过在大龙的信中却提醒他,他感觉到四周似是有许多不怀好意的家伙在监视着寨子,而向大年的信中也提及此事,言正道镖局总部四周有人监视,不过也仅是监视,并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仅仅是隐隐防备着…方正道看到此处,略微感到担心,不过随即释然,四川是青城派与峨眉派的地界,嵩山的手还伸不进来,而青城●,派已经被他打残了,这样的情况下,以刘府九名弟子为核心实力,再加上大龙与大白的相助,只要不出四川,当无大的凶险,也不用太过担心。 林平之的来信中提及了母亲想要回洛阳,求她金刀王家从中说和,缓解方正道与嵩山的关系,方正道心中感动的同时稍为无奈,他于嵩山派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这哪是金刀王家能说和的了的。虽然金刀门在中州武林确实面子大,可也仅限河南地界,而且是除了少林与嵩山的中州武林。林夫人可是对自己娘家的面子有些想当然了,想那余沧海灭福威镖局时又哪能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是算准了金刀门只能在中州洛阳逞逞威风,那王元霸的实力虽然不比余沧海差,可毕竟已经老朽,门下子弟也与青城弟子实力相差极大,青城派不怕他来寻仇罢了。 林夫人此举毕竟也是出于对方正道的关心,他当然不能直接回绝让人失了面子,心底里便琢磨着找机会带平之一家回洛阳省省亲也可,洛阳王家也是可以交好的,不过毕竟河南是嵩山势力范围,还得从长计议一番… 曲非烟这小丫头的信件里倒没再问什么古怪的问题,反而彬彬有礼,嘘寒问暖,让自己快些回来,一副乖巧丫头的模样,这让方正道一时摸不着头难,还反复确认了信件的署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名字,最后见署名确实无误后,只能不解的摇了摇头,心下暗自推测可能是女大十八变,这几个月小姑娘长大了一截,便有些懂事了。 看完信件后,方正道一抬头,发现那师兄妹两个早就亲亲我我的练起剑来,当下便随口招呼了一声,匆忙赶下崖寻纸笔写回信去了… 接下来的数日,风清扬把玉女素心剑法再重新整理了一番,找出了宁中则所推衍的疏漏之处,让方正道重新整理记录下来,而对于**内功的修炼之法,风清扬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却也提出了个建议,若是能找一门弱点的阴寒内力来修炼,循序渐进,待有所成就后,再转修玉、女、心经,只要体内能撑过初转阴阳的不适,适应了这阴阳成分的变化,应该就不成问题了…不过风清扬只会门混元功,却是提供不了什么适合的阴寒内力,而且建议方正道专修辟邪内功就好,他那辟邪内功阳气暴烈,与这阴气制霸的玉、女、心经实在不怎么兼容… 注解完《玉、女、心经》后,方正道再没借口留住风清扬,在他与令狐冲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老人那单薄的身子施施然转过了后山,飘然而去,似是再也不愿沾惹这世间,留下一丝痕迹… 离别自是伤感,可生活还要继续,不过两日,方正道正与令狐冲钻研独孤九剑时,高根明上来告知,岳不群夫妇回山了。 。。。。。。。。。。。。。。。。。。。。。。。。。。。。。。。 华山,正气堂 岳不群坐在“以气御剑”牌匾下的主位上,宁中则侧坐一旁,两人正在考察这段时日来弟子的武功进展… 岳不群时而皱眉,时而颔首,随着二十多个弟子一个个演示完毕,他脸上再无表情,只不过神态放松,眉心舒展,熟悉丈夫的宁中则知道,丈夫心里显然是满意的… 在打发高根明上思过崖去告知方正道后,岳不群转向了众弟子,略一沉吟道:“都还不错,我与你们师娘不在派内,武功修习却也没荒废掉…”众弟子皆脸露喜色,师父可是甚少夸他们武功修行上的进步的… 便在此时,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爹,我还没演示呢!我这段时日里进步可大了!”却是岳灵珊在旁边一直等着露一手,没想到岳不群竟似忘了他似的,一直没让她上前,最后竟然开始总结发言了,踌躇一阵后,终是抵不过心中那表现欲,叫嚷起来… “灵珊!!!没一点规矩!!!你爹说话,莫要插嘴!”宁中则在一旁呵斥出声,现在岳不群是以掌门的身份训话,女儿这么不讲规矩插口打断,实在有损掌门威严的。 岳不群也是微感诧异,女儿对这个演武向来不上心,她功夫在众师兄妹里并不出彩,因此总觉得有出丑的意味,自己心知她想法,每次不怎么正式的演武,便不会叫她出来演示,这次是哪根筋搭错了?登时便阻止了宁中则的呵斥,问道:“你要上来演示?” 岳灵珊插完嘴后也有些后怕,此时见父亲并未着恼,登时心里一松,点头应是。待岳不群颔首同意,便娇笑一声上前道:“爹,你们可看好了,待会儿眼珠子别掉地上了!”说着便一抽长剑,站到了大厅中央,摆了个苍松迎客的起手式。 “恩,架势挺足的…”岳不群微微颔首,“看来珊儿这几个月来功夫也没落下,没光顾着玩…应当是被方少侠与冲儿的比斗刺激到了…”他心中暗暗想到。 便见岳灵珊长剑舞动,一式“苍松迎客”使得行云流水,倏忽之间招式变化便到了尽头…“接下来该是有凤来仪或古柏森森了,这两式都极繁复,尤其是有凤来仪,珊儿虽然练会了,可一直不得精髓,也不知这一月来有没有进展…”正思索间,就见得岳灵珊长剑随意一划,根本不是华山剑法中的任何一招,不过长剑划动极快,岳不群还来不及呵斥,剑势随即变化,一式“金玉满堂”倏忽而至!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疑声,年龄最小的舒奇忍不住叫出声来:“师妹使得不对!!!” 岳不群正待呵斥女儿,忽然脑中一道霹雳闪过:“那‘双剑合璧’若这么使出来,不就更为变化多端,让人难以防范了?”想到这儿,登时一愣,下意识地瞧向了妻子,只见宁中则也恰好把头转了过来,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他们俩,想到了一块去… 这一耽搁,便见岳灵珊如行云流水般地把华山基本剑招随意组合打了个便,弟子们见岳不群未出声制止,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中剑法修为较高的弟子,隐隐察觉了些不对出来,仔细观摩岳灵珊剑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中思索:“这跟师父平时教的完全不一样,可好像这么使,剑法便跟活了一样…难道…师父教的是错的?”登时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认真看岳灵珊使剑。 半晌过后,岳灵珊收剑立定,微微喘着气,扫视四周,略带得意地道:“怎么样,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吧?你们现在可打不过我了!!!” 却听岳不群郑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各司其职吧…”众弟子都应声告退…眼见得师兄、师姐都走光了,岳灵珊却急了,这不对啊,说好的鲜花掌声呢…方要出声,便听得岳不群温厚的声音响起:“珊儿,你这剑法是从哪儿学的?” “啊?我…我…我自己悟的!”岳灵珊想要看看父母大惊失色的样子,没想到,岳不群却毫没有大惊失色的样子,只是再次温和地道:“这可是关乎门派的大事,你不要跟爹爹开玩笑,到底从哪儿学的?”语气到最后已带上了点严厉,他知道女儿的斤两,根本不信她能悟出这些窍门来。 在岳不群越来越郑重的目光注视下,岳灵珊不敢再开玩笑,低头诺诺道:“是大师哥悟出来教给我的…” “冲儿?”岳不群心中诧异,令狐冲的水平他可是知根知底,难道是他与方正道激斗之下,灵感爆发了?不对,这种可能性太低了,方少侠功夫高是高,可那招式水平连冲儿都不如,哪能相互激发到如此地步。 这时,宁中则在一旁沉声道:“师哥,这剑招使法,有些像当年剑宗的前辈高手…” “剑宗!?”岳不群悚然而惊,脱口而出道:“快,去思过崖!” 话音未落,身子直接蹿出,向思过崖奔去,宁中则紧随其后,留下岳灵珊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大厅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求推荐票................................................. 第八十九章 不群 通往思过崖的山道上,方正道正与高根明一前一后,相跟而行…在听得岳不群夫妇回山后,他当即辞别了令狐冲,随着高根明下了崖。自从收到了从青城山寄来的信件,思念之情日盛,他有些想回山了。此番上华山,来意已基本达成,且有意外惊喜,除了那处秘洞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点出来…不过,学会了独孤九剑,那秘洞中的剑法便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他打算以后凑机会再让它重见天日,当前最要紧的便是先把独孤九剑与玉、女、心经上的各种技巧吃透摸会…还有,便是在陕西开镖局,开通川陕商路保镖业务的事情,需要跟岳不群谈谈… 正一边走在山道上,一边与高根明闲聊,了解些江湖近闻时,两道身影在远远的山道尽头闪现,上行奔来,速度极快,展示出了极为高明的轻身功法… “是岳不群夫妇…”方正道远远地便认出了来人,心下诧异,不是让高根明上来请我了么,这怎么自己就上来了,难道出了什么急事等不及?可看高根明的样子不像啊… 正疑惑间,那两道身影便如风般的奔到了近前,高根明忙上前行礼,方正道也远远地抱拳示意≠≥,。岳不群对着高根明略一颔首,便转头望向了方正道,顾不得失礼,对着他急声道:“方少侠,你们这段时日在崖上可遇到了什么人?”宁中则在一旁吩咐高根明先行下山后,也是转过头来,一脸担忧… “人?”方正道心中略感惊讶,“他们俩怎么知道的…”,登时也不做隐瞒,直接道:“确实碰到了。还是你们华山的前辈…” “什么!?”担忧变成了现实,岳不群夫妇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岳不群上前急切地道:“他是不是教了冲儿剑法?” 方正道大为惊奇地道:“是啊!这你们也知道?那玉、女、心经里难道有卜算之术?” 听得方正道如此说,岳不群心中一沉,与宁中则对望一眼,脸上的忧色再也掩饰不住。 方正道察言观色,见他们神态不对,明白他们可能是道听途说,想岔了,登时便笑道:“岳掌门,你们华山这下可发达了,刚有了玉女素心剑,便又有令狐兄得传独孤九剑,看来离执掌正道武林牛耳不远了…” “独孤九剑!?”岳不群与宁中则顿感震惊,宁中则不敢置信地问道:“传冲儿剑法的,可是…可是姓风?” “不错!”方正道微微颔首,笑道:“正是风清扬风老前辈,得他老人家看重,我也有幸得授前辈神技,真是三生有幸…”说到这儿,他失笑道:“你们这么急的赶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岳不群怔怔地应了句,眼神却有些恍惚,嘴里喃喃地道:“风师叔…风师叔他竟然还活在世上…”当年风清扬斗败魔教教主,隐隐有天下第一的风采,虽然华山气剑二宗相争,风清扬又是剑宗的人,可气宗的弟子,也是引以为豪的,尤其是年轻的弟子,皆奉之为心中偶像,岳不群当时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不大,偶像崇拜当然也免不了。 “既然都到这儿了,还是让令狐兄跟你们说吧…”方正道见岳不群夫妇神色怔怔,显然是被此消息震撼到了,需要点时间消化,便提出去崖顶见令狐冲,中间给这二位点时间整理情绪…说着便带头向崖上回返,岳不群夫妇也闷头跟上… “风师叔既然尚在人世,那他为什么不回华山?”岳不群此时念头纷纷、思绪万千,“是了,当年师父那样对风师叔,他又如何会回气宗执掌的华山来…”…“可华山这二十年来风雨飘摇,毕竟同出一门,风师叔就一点都不顾同门之谊,眼睁睁地看着华山倾覆么?”…“也说不准,数次凶险我都化险为夷了,若真是大厦将倾,他又如何能不顾华山?”“可风师叔他为何找的是冲儿?而不找我?莫非另有目的?冲儿是我弟子中最有天赋的,难道……不可能,风师叔向来光风霁月、胸怀坦荡,不是这种耍阴谋诡计的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或许是剑宗其他残余弟子假冒风师叔?毕竟他是我华山当年的招牌…” 心乱如麻间,跟着方正道到了崖顶,只听得令狐冲惊讶地喊道:“方贤弟,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师父…”话到一半,便硬生生地被掐断,紧接着,便响起了令狐冲匆忙见礼的声音… 岳不群略一点头,便直入主题地道:“冲儿,把你遇到你风太师叔之后的事,详细地说给为师听…” “啊!?师父,您都知道了?”令狐冲一脸惊讶,不由地向方正道望去,只见方正道一脸笑容的望着他,看他转过头来还略微颔首,登时心神领会… 当下也不敢隐瞒,把自见到风清扬后的经历,详细地道了出来…当然,隐瞒了应该隐瞒的部分,尤其是发过誓的那些… 待他讲完,已是夕阳西下,方正道带出了随身的火石,点燃了篝火,四人便围着篝火在这崖顶坐下。讲述中途,高根明还专程上来送上四个人的饭食,之后便知趣的退走,颇知分寸。 岳不群呆呆地望着闪烁的篝火,心中五味陈杂,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风清扬的那句话:“不再见华山派中人…让他莫要前来滋扰…井水不犯河水…”,话中的意思他又如何听不明白,风师叔对气宗有隔阂,可既然能传剑给冲儿,那隔阂就算还在,又能有几分,让自己莫要前来滋扰,不过是看不起自己的委婉说法罢了。 “确实,当年风师叔四十岁便已经天下第一,而自己已过知天命之年,武功还这般模样,他当然能看不起自己…可是,自己没有独孤九剑,执掌华山之时,派中精妙剑法也十不存一,又拿什么去争天下第一!!!自己是没天赋,可执掌华山以来,勤勤恳恳,夙兴夜寐,不敢稍有懈怠,难道得来的,便是前辈高人的鄙视与不屑吗!?”他越想越觉心中难受,既有被少时偶像所不屑的悲伤,又有几十年努力不被前辈认可的辛酸…… 胸中那股酸涩感,让岳不群心若欲狂,蓦地,他一个起身,拔出了腰间长剑,指向了令狐冲,高声道:“来,让我领教领教风师叔的独孤九剑!” 令狐冲被岳不群突兀地高声吓了一跳,回神见师父已抽剑立定,以为他想见识一下这剑法的精妙,自无不允,上前一抱拳道:“冲儿初学乍练,尚不精熟,还请师父手下留情…” “哼!独孤九剑可是天下第一的剑法,你说这话可丢了你风太师叔的脸面了!领教天下第一剑法,师父我不敢不用全力,你快使出来吧!”虽然岳不群说话时面部平静,宁中则却发现了他的不对,近日与丈夫感情升温,情意相通之下,隐隐能察觉出他情绪异常,忙急声道:“师哥!!!你要干什么!?” 岳不群沉声道:“独孤九剑当年威震天下,我这学剑之人,自然是想见识一下,冲儿既然会使,我可是见猎心喜…”说罢,便一提长剑,招呼一声,攻向了令狐冲,宁中则见丈夫行为古怪,大异平常,不由暗暗戒备… 方正道对岳不群平时的行为习惯并无很深的了解,只以为他真的是见猎心喜,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他也想知道岳不群学了玉女素心剑后,如今这剑法是个什么水平… 岳不群以一招“苍松迎客”起手,直攻令狐冲中门,令狐冲虽然对这招熟的不能再输,可毕竟是岳不群使的,而且每个人身高臂长宽度都不一样,即使使出相同的剑法,破绽也稍有区别,当下不敢怠慢,略一凝神,繁复的剑影中,破绽立显,令狐冲登即挥剑攻上… 岳不群眼见得令狐冲长剑袭来,方要变招,便发现这一剑袭来的方向妙到毫巅,竟然把自己这“苍松迎客”所有的变招都给封死了,这一式之后的所有变化若继续使出来,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令狐冲长剑削到他手腕,他从没发现这一招竟有这样的破绽,登时心中一惊,忙向后急退两步,拉开距离,一式古柏森森用出,长剑宛若参天古柏上的无数枝叶,密密麻麻地甩出…令狐冲凝神之下,福至心灵,再次随意挥出一剑… 密密麻麻的剑影登时烟消云散,岳不群又变招了,因为令狐冲的长剑,竟从他这密密麻麻地剑影中直穿而过,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地避过了所有剑花,若再不变招,长剑便要刺到胸前了,岳不群冷汗直流,心中震惊地道:“这…这便是那独孤九剑!?”这独孤九剑越是厉害,他心中的那股辛酸便越是强烈,酸涩地感觉刺激的他直若仰天长啸… 华山基本剑法、希夷剑法、养吾剑法、朝阳一气剑,太岳三青峰,这一招招使出来,令狐冲或快或慢,皆指出了破绽,逼得岳不群连连变招… 一旁的宁中则早已看得呆住了,“这…这便是风师叔威震天下的独孤九剑…果真…果真…名不虚传!” 岳不群越打越是心惊,也越是辛酸,他只觉得今天若是败了,便是承认了风师叔的不屑,默认了他对自己的瞧不起,便是对他这几十年来努力成果的否定… “我不能败…我不能败…我不能败!!!”心中狂吼的同时,岳不群忽地脸上紫气大盛,剑法风格突变,迅捷繁复,寒光森森,笼罩了整个场中… “紫霞神功!玉女素心剑!师哥!你要杀了冲儿么!?”宁中则在一旁大急,不由高喝出声,她不知岳不群今日是犯了什么邪?与弟子切磋竟出了全力… 令狐冲只觉剑光忽地充斥了视野,漫天全是剑影,凝神之下,竟然一时找不到破绽,这让他心中大惊,想要抽身,便见一抹紫气闪过,手中一震一麻,长剑顿时脱手而出,直直射入了身后的洞中… 剑影不作停歇,从四面八方压向了令狐冲,令狐冲心中大惊,忙高喝道:“师父饶命!!!” 长剑在贴上令狐冲衣襟时堪堪止住,却是岳不群全力运功下,玉女素心剑法有些收不住,本该磕飞了令狐冲长剑便收手的,可心中抑郁下,一时止不住沸腾的紫气,方才慢了半拍… “独孤九剑!也不过如此!!!”岳不群收剑立定,忽地长笑出声,震得崖顶尘土簌簌跳动… “师哥,你瞎说什么呢!?”宁中则心中一惊,风师叔就在这后山住着呢,师哥这么说,这不恶了风师叔吗? 岳不群却毫不在意,也不回应宁中则,蓦地一个转身,便向下崖的山道上大步走去,山风吹起蓝袍,带出了股洒然,那风中孑然而行的身影,又透出丝坚定的意味… 风师叔,你瞧不起我,我岳不群一定会证明,你看走眼了!!! ..................继续求推荐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十章 下山 思过崖顶,令狐冲怔怔地立在那儿,他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似是对他心生怨气,一时间心中惶然无措,无所适从… “冲儿,你师父最近功力大涨,有些收不住手脚,你千万莫放在心上…”宁中则见丈夫走远,而令狐冲在那儿怔怔出神,忙上前替丈夫的失态打圆场,走近了才发现,令狐冲衣服上有道道割裂的痕迹,显然是丈夫全力运功下,收不住手脚,剑气波及到的…她可是把令狐冲当儿子看的,不由地心中埋怨起了岳不群,都这个岁数了,倒是学会抽风了,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住了,冲儿不跟你儿子一样?你儿子被前辈看中了传得独孤九剑,你又吃得哪门子醋!? 伸手抚了抚衣服上的割痕,幸好不深,并无伤及皮肤,宁中则心中一宽,语气温和地道:“冲儿,你武功大进,师父师娘都是高兴极了的。风师叔是咱们华山上一代的顶尖人物,能得他看重,师娘心中实在替你欢喜,你这段时日在崖上好生体悟剑法精义,等你面壁思过完了,师娘做顿好的,咱们好生替你庆贺一番!”双目温润如水,望着令狐冲,犹如望着即将成龙的儿子,那种发自心底的欣慰,连一旁的∟★,方正道都感受得清清楚楚,深处目光笼罩之下的令狐冲,更是油然而生一股孺慕之情… “师娘…我…” “冲儿,不必说了,师娘明白。”宁中则出言止住了令狐冲的话头,“时候不早了,晚间的气功修行可不能荒废了,需知再精妙的剑法,也要以气功修为为依托,你今晚上长剑被崩飞,可不就是吃了气力大不如人的亏?快去练功,师娘也不在这儿耽搁你了。”华山派气功修行乃道家一脉,却是有着子午功的习惯,令狐冲自是点头应是。 宁中则接着扭头看向了方正道,不好意思地道:“方少侠,我便先走一步,失礼之处还请海涵。”略微一顿,又道:“不过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请到“有所不为轩”一聚,我与外子有要事相商…”她急于找丈夫问清缘由,不愿再耽搁… “宁女侠客气了,明日自当到访。”方正道自无不允,接着便见宁中则急匆匆的身影溶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在山道上… “方贤弟,你说师父他为何…为何似是对我生了怨气?”见宁中则离开,令狐冲不由地对着方正道问道,自结交以来,方正道每每见事都要比他为深,令狐冲不知不觉已对他有了极深的信任感… 方正道略一沉吟,语带推测地道:“岳掌门这怨气应该不是对你的,对的应该是风老前辈…” “是了…风太师叔是剑宗的人,我学了风太师叔的剑法,若是今后以这套剑法成名,那便是证明剑宗的功夫远比气宗高明,连气宗的大弟子用的都是剑宗的功夫…师父当然心中不高兴了!”令狐冲恍然大悟… 方正道闻言大笑道:“令狐兄你真是图样图森破!!!现在剑宗早已不存,你若成名,涨的只是华山的名声,岳掌门他怎会因为此事生怨。在下私以为,岳掌门怨的,应该是风老前辈,怨他尚在人世,却眼睁睁地看着华山风雨飘摇,置身世外,任由华山从五岳之首沦为垫底的存在…”他有句话不好说出来,从岳不群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推测,加之他以前看书时对岳不群性格的认识,岳不群的怨气,应该有很大的成分,怨的是风清扬不承认他,让他莫要滋扰…这番话对令狐冲说出来就不合适了,他自隐去不提… “这…”令狐冲无言以对,二者都是他心底尊敬之人,风太师叔贬低师父他自心中不喜,可师父对风太师叔心生怨愤,也是他不愿见到的,可这是沉年旧事,也不是他现在能改变的,只是在心底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苦练武功,光大华山派,让华山重登五岳之首。以风太师叔所传剑法为助力,便不能再说风太师叔置身事外了,如此师父对风太师叔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大怨气了…想到这儿,念头登时为之一通,心中再无芥蒂,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向方正道问道:“对了,图样图森破是什么意思?” “啊?”方正道刚才也是一时嘴顺,没想到令狐冲还要寻根究底,略一愣神,便道:“这是西洋文,是‘年轻有为’的意思!” “年轻有为?”令狐冲微微一怔,接着便大笑道:“方贤弟,我看这‘有为’是你加上去的吧!?” 方正道大为惊讶:“令狐兄,你竟然懂洋文?”以前书上可是说他粗通文墨的,这现在咋还懂外语了… 令狐冲听他承认,不由地好笑道:“我怎么会懂洋文,不过你那接下来的话,怎么都跟‘有为’两个字不沾边的!要连这也品不出,我令狐冲可真是傻子了。方贤弟,你这可不地道了啊,欺负我这乡下小子见识少…” “说你年轻,怎么就欺负你了?你可比我老多了,我说你年轻,不就是夸你呢?”方正道嘴上不服输,直接揶揄了回去。 “谁知道是不是年轻…”令狐冲无语地嘟囔,这见识少就是吃亏,以后得找个懂洋文的问问… 两人斗嘴耍乐一番后,方正道告辞离去,令狐冲自是回了洞中,打算静坐练功。稍倾,便听得那洞中传来一声惊叫,令狐冲急急忙忙地从洞中奔出,在崖顶上一阵摸索,找到块斗大的石头后,再度进洞,接着,洞内便响起了“砰、砰”的敲击声,在空旷的崖顶传出去老远。 ………………………………………………………………………………….. 翌日,方正道一大早便到了“有所不为”轩,岳不群夫妇正在用早餐,便招呼他一同用饭,方正道也不客气,径直便坐了下了来。饭桌上,岳不群先跟方正道为昨晚上的失礼道了歉,言自己初闻派中尚有前辈在世,心情激动下,做事有些失了分寸,方正道自然笑着说没什么不妥,人之常情。此事便就此揭过。岳不群接着向方正道道出了研究《玉、女、心经》的最新进展,轻身功法在经这次下山运用后,皆整理完善,玉女素心剑法及双剑合璧之术也已基本完善,其余的尚还没有头绪,尤其是内功修行之法,还是没寻到入手之法… 宁中则在一旁奉上了收录的心得,方正道收了之后,也从口袋中一番摸索,取出了昨夜临摹好的风清扬对玉女素心剑的补遗,道出来历后,交给了岳不群夫妇。这让岳不群夫妇大为感动,这玉、女、心经本就是方正道的,别人补遗出来的东西方正道本就不必再给他们,可方正道光风霁月、胸怀磊落,竟毫不藏私,坦然地拿出来与他们相交流,夫妇二人心中登时百感交集。 方正道适时地提出了要在长安开镖局,请求岳不群照拂一二,岳不群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待用过餐后,便唤来了三弟子梁发,让他陪着方正道下山,处理一应事宜… 第九十一章 秘洞 方正道不作耽搁,回住处收拾了行囊,便随梁发径直下山而去。前几日已然写信通知了向大年,让他派师弟米为义携数十镖师去往长安府等候,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因此方正道要先去长安府打通一应关节,等人到齐了便能直接开张了。 同行的梁发本也算身材高大,可在方正道那更加魁梧的身形面前,便有些相形见绌了,他为人老实,不擅言辞,因此一路上并不多话。华山上令狐冲向来浪荡江湖没个正形,与山下的低层次江湖势力打交道、打理华山在山下的田地产业、山上的吃穿采买等用度,一向都是为人精明,长袖善舞的高根明负责,这次岳不群本打算继续派遣高根明随行,后来想到梁发恰好出身长安府,家族在长安府还算有些势力,应该更能帮上忙,便派了他出来。 梁发早在衡山时便见过方正道的霸气,兼之方正道上山时他恰好随师父外出,因此对方正道并不熟悉。在他看来,方正道可是与师父同等地位的大人物,这一路中面对方正道时便有些拘谨,颇有些对待前辈的感觉。方正道看出来后,便主动攀谈,有意与其交好,梁发比它年岁为长,便直接称呼其为f≦,梁兄,初时梁发自然连道不敢,可拗不过方正道执意如此,只好由着他,不过这样一来,虽然还是尊重有加,那份拘谨却是渐渐消失。 二人行至华阴县城,方正道自去取来了寄养在城中客栈的黄骠马,而梁发也去城中华山的产业内牵来马匹,二人轻骑出城,直往长安而去… …………………………………………………………………………………………….. 华山,思过崖。 上崖的山道上,岳不群一袭蓝袍的身形正施施然向着崖顶而行,他昨晚一时激愤,少有的意气用事了一番,事后也颇感失态,对令狐冲心生歉意,后来又被宁中则一番数落,言他对冲儿心生醋意,真是枉为人师…他面子上挂不住,可被说中了心事,又难以反驳,只好暗暗生闷气,虽然近来为修炼“双剑合璧”,与师妹感情更为契合,情意相通之下,彼此对对方情绪的感觉都更为敏锐,可师妹毕竟不是他肚中的蛔虫,他心中的辛酸,她又怎能切实体会到… “不过啊,师妹有一点说得对,冲儿被我们从小养大,就跟我们儿子一样,再对风师叔的做法不忿,冲儿得了剑法,都应为他开心,又何必对着他撒气…别人都说我是君子剑,可自家事自家知,君子,又哪是那么容易做的,知易行难,个人的私心杂念,总是滋扰颇重,若真能达到君子的德行,我这紫霞功,也不会至今难有寸进了…诶,心驰神往身难移啊…”岳不群想到此处,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大踏步向崖上走去,他今天来此,实是心中已做出了一个打算,以前一直稍有犹疑,毕竟冲儿的性格实在过于浪荡无羁,可既然有了独孤九剑,这性格上的瑕疵也不是不能纠正,得早早安了冲儿的心。 估摸着令狐冲早课已经做完了,岳不群上了崖顶,却见崖顶上空无一人,不由心中一楞:“这小子难道起晚了?早课做到现在?或者昨晚我出手过重,受了内伤,师妹大意没有察觉?”他心中一紧,忙向山洞内望去,只见洞内也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洞内也没有?”岳不群心中一慌,在崖顶急步转了一圈,“没有,哪儿都没有,这大石头后面也没有!怎么回事,冲儿他难道下崖去了?”想到这儿,不由摇来了摇头,“不会的,冲儿虽然随意散漫,可受罚时向来无二话,每次都是老老实实任罚,他不可能随意下崖的…难道是方少侠?他那极不守规矩的性子倒是有可能做这种事,冲儿又打不过他,被他裹挟下山极有可能…也不对…这方少侠今早上便跟梁发下山了,那可是我跟师妹注目远送下山的,两人除了兵器便身无长物了…”他踱步而行,无意间走到了悬崖边,眼神扫过,只见白雾弥漫,深不见底,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登时悚然而惊,“难道…难道冲儿因昨晚之事,练剑时心神恍惚,失足掉了下去?”这个念头一闪现,便再也挥之不去,心中惶恐之下,岳不群再也维持不住矜持,高声叫喊起来:“冲儿?冲儿?”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都没察觉出的颤抖… “师父,我在这儿!”两声叫喊之后,便听得面壁的山洞内传出一道惊讶地回应声,声音带着隆隆的回响,好像在一处空旷之地。 话音方落,便见得令狐冲灰头土脸地从洞内奔出,手上还提着根火把… “冲儿?你这是…从哪儿出来的?”见得令狐冲没事,岳不群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恢复了已往的庄重威严。 令狐冲一脸惊喜地道:“师父!我找到咱们华山的秘洞了!” “秘洞?”岳不群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道:“咱们华山有什么秘洞?” “就是曾师祖封死魔教十长老的那个秘洞啊?师父你不知道?”令狐冲惊讶不已,他以为师父应该听说过的… “不曾听闻…”岳不群摇了摇头,“可是你风师叔告诉你的?” 令狐冲点头应是,当下便把魔教十长老第二次攻华山之事简要告知,岳不群听后大为惊奇,他完全没听师父说过这件事,这件事发生在四十五年前,那时他还没入华山,当然对此一无所知… “既然这洞已被封死,那你又是如何进去的?”听完令狐冲的简要叙述,岳不群惊奇之下,却是有些不解… 令狐冲一脸惊叹地道:“那魔教十长老中,有个叫大力范松的,实在是让人佩服,他竟然从山腹中硬生生劈开了条通道出来,直到这崖顶,距洞内的石壁不过数尺,可惜力竭而亡,没能逃出生天…”语气中带着点惋惜… 岳不群有些不喜道:“冲儿,那魔教妖人没能逃出生天,可是大好事,你怎能替他可惜!?” 令狐冲神色一怔,忙连声认错,岳不群也不与他计较,接着道:“既然离打通石壁相差数尺,你又是如何发现的?还有,你又怎知那是大力范松,四十多年了,尸首早就化作了骸骨,就算不是骸骨,那你也没可能认识…” 令狐冲见岳不群疑惑不解,忙道:“师父,徒儿能发现这山洞,还多亏了您。昨晚我长剑被震飞,由于是斜着飞入洞内,便插在了这侧边的洞壁上,剑身尽没…师父的紫霞神功果真威力无匹,徒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拔出来…”他颇为惊叹地吐了吐舌头,接着道:“这一拔出来,徒儿便发觉不对,这石壁后面竟然是空的,徒儿好奇之下,便从洞外搬来块石头,把这石壁凿了开来,如此才便发现了一条用利斧劈成的甬道,而在徒儿凿开的石壁后面,俯卧着一具骸骨,骸骨旁放着两把斧子,徒儿拿起斧子一瞧,上面写着‘大力范松’,徒儿这才推测出这条甬道便是这大力劈出来的…” 岳不群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已大为震动,这得何等的伟力,才能从山腹中生生地劈出条通道来,这大力魔神果然名不虚传…心中起了好奇,便让令狐冲领他进洞一瞧,令狐冲自无不允,在洞中的储备中取了两根柴火,点燃了两根火把,递给岳不群一根,在前头领路,率先进了洞… “师父,这洞中还有个宝贝,嘿嘿,你进洞便知了…”走在前面的令狐冲卖了个关子,语气中带着喜意,显然是有益处的宝贝,岳不群听得心中大为好奇,这洞中,还能有什么宝贝?难道是什么神兵利器?是了,那把斧子能劈开这么长的甬道而不烂,当是柄神兵,可这于我华山并无用处啊…我华山又没人会使斧子…冲儿这卖的什么关子? 思索间,便随令狐冲俯身进了甬道… 第九十二章 五岳剑法 “师父,这便是那大力范松了…”令狐冲待岳不群进了甬道,便指向了地上一具俯趴着的骸骨,岳不群打眼望去,果然在那具骸骨旁,掉落了两把斧子,在火把的映射下,寒光闪闪,显然非是凡品,岳不群上前两步,提起斧子一瞧,那斧柄处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正是那“大力范松”。 “冲儿,这便是你说的宝贝了?”岳不群掂量着那两把份量颇为不轻的大斧,悠然出声,初听那大力开凿了数十丈长的甬道出来,他颇为吃惊,心知要办到此事,需要的内功外功实在惊世骇俗,可见了这两把斧子,心中顿时一松,有如此神兵相助,要办到此事,虽说也不易,可也不是那么让人吃惊了…这么一想,那大力魔神范松,功力也高不出他多少来… 令狐冲见岳不群误会他意思了,不由笑道:“师父,咱们是五岳剑派,又不是五岳奇门,这把斧子哪算宝贝,冲儿令有所指,还请师父跟我来…”说着便举起火把,一马当先往甬道深处而行。 岳不群自然提着斧头跟上,虽说这斧头用不上,可总归是利器,空置在这荒山里可也太浪费了…甬道斜向下行,⊙,走了十余丈近二十丈,在甬道的石壁处又出现两具骸骨,已从令狐冲处得知旧事的岳不群知道那应该是魔教十长老中人,也不以为意,接着继续前进了数丈,甬道转而向左,两人顺着拐过,顿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石洞,足以容纳千人之众,洞中或坐或卧的分布着七具骸骨,想来便是那剩余的七人,身旁都有兵器掉落,不仅是他们的兵刃,还有十柄长剑,岳不群远远望去便知道那是五岳剑派的兵刃,样式皆极为熟悉…已得知缘由的他心中一叹,实力不如人,便只能靠阴谋诡计了,不然的话,难道乖乖俯颈就戮?那还混的什么江湖…这些前辈们使此下三滥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为门派大计着想罢了… 他想到此处,便举起火把,走到近前,打算把这些前辈的兵刃们都打包带出此地,正在此时,令狐冲已走到了右首处一块大石下,那大石离地数丈,似是个平台,只听地他转头向岳不群高叫道:“师父,这便是徒儿说的宝贝了…” 岳不群闻言止住了迈向那堆兵刃的脚步,转而向令狐冲处踱去,到了近前,令狐冲用火把替他一照,登时,棱角四射,剑拔弩张的十六个大字映入眼帘:“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伤人。”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 “哼,你们魔教无耻下流的事难道做的少了?对付无耻下流之人,用些无耻下流的手段,又有什么打紧的…”岳不群心中冷笑,对十长老的辱骂并不以为意,视线在火把的照耀下继续右移… “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什么!?破恒山剑法?岳不群心中微动,视线继续右移,无数人形跃入眼中,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共有五六百个人形,都是那使斧之人在破使剑之人的剑法,岳不群粗一瞧,那使剑之人确实使的是恒山剑法,其中金针渡劫、敬捧宝经等式他颇为熟悉,还有好多他并未见过的恒山剑法,不过观其御守严谨,绵密有余,凌厉不足的特点,当是一脉相承的恒山绝招无疑。 他细细打量着这几百个图形,越看越是心惊,这恒山剑法,好像,真的全被破了…额头微微渗出冷汗的岳不群,继续向右打量,刚一入目,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地往上蹿。 “尽破华山剑法?嘿,大言不惭!大言不惭!”岳不群心中下意识地直接否定,只觉得这叫张乘风跟张乘云的二位大话说得没边,可有着方才恒山剑法的先例在,他心中又隐隐有着些恐惧。 目光扫过字迹右边的几百图形,微一打量,便知那确实是华山剑法,其中大多杀招,竟是华山早已失传了的绝学,岳不群心中一喜:“想来冲儿说的宝贝便是这个了,这可当真是宝贝!”,可眼角扫到那行大言不惭的字迹,喜意便为之一收,向着那图形中的破法看去…“若是绝招都被破了,那这绝招还有什么用处…” 他细细研究起图形来,令狐冲见他神情凝重,也不敢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在一旁举着火把。 越是观摩,岳不群那一颗心越是直直地往下落,华山剑法…华山剑法…竟然真的全被破了!!!待看完最后一图,岳不群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心乱如麻之下,身子忍不住向后一个趔趄,却是神思散乱之下,脚下有些发软。 “师父?您怎么了?”令狐冲惊叫出声… 岳不群只是瞬间便控制住了身形,呆呆地站在那儿出神:“我华山剑法,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冲儿说这是什么宝贝,他有独孤九剑,当然觉得这是宝贝。可如此一来,五岳剑派绝招尽皆被破,这又哪是什么宝贝…”听见令狐冲的关切声,念头登时一顿,转念道:“冲儿又不是不知我不会独孤九剑,他对我向来尊敬,肯定不会存了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心思…他那独孤九剑最是会破剑招了,难道,这破法有问题?” 此念一起,他又是朝那石壁上看去,一个个图形静静地摆在那儿,刀光剑影,杀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他瞪着那一个个图画,眼神越来越亮,半晌,突地脱口而出道:“这些个破招,都是针对静摆在那儿的招式,破的都是死招,使剑的人却是活的,这招式分开来一招一招的使,当然可以被破的干净,可若练活了,揉合起来一起使,他根本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出哪一招,该用哪个破法,又怎能破尽我的剑招。如我若用有风来仪的御法,他若要破,当然要身形劲力皆备成图中姿势,待我来攻,可我长剑斜走,转成苍松迎客的攻法,他此招便不能挡,必然又要转换姿势,转成破解苍松迎客攻招的图形,此时我身形横移,便又能转成金玉满堂的杀法,可他再也来不及变招了,就算知道我金玉满堂的破法,来不及破,又有何用处!”他说到这儿,心中担忧一扫而空,语气里说不出的欢喜,这破法虽然不能说没用,可若把招式练活了,对手拘于此破法,反而会死得很惨。有了这应对之法,这后山图形,当然是天赐的宝物了!!! “师父所言甚是!这些魔教长老,虽说称得上聪明绝顶了,可也说不上懂得上乘剑术的精要,他们破是只是华山剑招,而非五岳剑法!”令狐冲闻言颔首称赞,他只觉得所料不差,师父果然懂得这些剑术道理… 尽去胸中块垒的岳不群当下连连扫过后方的图形,果然,五岳剑派的精妙招式皆被画在了石壁上。 “真是天佑华山,最近时来运转,好事连连,难道真是祖宗保佑?”岳不群的心中,升起了止不住的欢喜之情… ………………………………………………………………………………………………. 在长安的方正道,此时也是心中欢喜,有着梁发这个地头蛇的照拂,镖局开办的一应手续皆顺利取得,本地的江湖人士还是很吃华山派的面子的,关系硬朗再加金钱开道,不过一周,前期准备尽皆妥当,再等了两日,便等来了米为义一行,不仅如此,他们一行人,还捎来个意外惊喜… “方大哥,你好狠的心!把人家扔在那荒山老林里就不管了,自己在这大城里面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半年未见,曲非烟小丫头又长高了一截,她本就生得高大,此时与十七八岁的姑娘看起来也没啥区别,只是面相稍嫩,此时正一脸泫然欲泣地表情对着方正道,话里话外一股方正道始乱终弃的意思,听得一旁的米为义等人掩嘴偷笑,方正道尴尬不已… “喂,喂,小丫头,你别瞎拉扯关系啊,该管你的是你爷爷,我可没义务照顾你…还有,什么花天酒地,你方大哥是那样的人吗?你个小姑娘家的,懂的什么叫花天酒地吗!?”方正道嘴上可不服输,这小丫头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稍微嘴上软点就能把自己陷进去,方正道可是吃过好几回亏的人了… “哼,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本姑娘青楼也不是没去过,也恁地小瞧我了!”说着,曲非烟身子往前一凑,贴近了方正道,鼻子微微抽动… “小丫头你干什么?”方正道摸不着头脑… “一股子青楼的脂粉味,还敢说没花天酒地,真是个伪君子!”曲非烟一脸的鄙夷…旁边的米为义等人皆是一脸怪笑,他们走镖日久,成天与那些江湖汉子打交道,在青楼里请客吃饭攀交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我…我…”方正道顿时无话可说,他中午确实去赴了宴,去的还真是青楼。本地的大豪前来结交,他现在在江湖上可不能算籍籍无名之辈,斩杀余沧海的名头可不是盖的,要在这长安开镖局,光有华山派照拂可不行,当地的地头蛇也得打点好,人家盛情来邀,哪能不给面子,这江湖豪客请客爱在青楼,他又有什么办法,不过… “我只是去吃饭去的…”方正道一脸无奈地解释,旁边顿时传来了一阵怪笑,米为义等人皆在一旁起哄,只去吃饭?谁信呐! “去去去!镖局要开张了,都忙自己的去!再这瞎起哄什么呢!”方正道脸一黑,把这帮小子都哄走了。回过头来,看着曲非烟那一脸戏谑的样子,登时心中一愣:“不对啊,这味道不对啊,我去不去青楼,跟这小丫头解释什么呢…” 只见曲非烟忽然把头一低,摆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来,羞涩地道:“方大哥,其实,其实你去青楼,人家也不在意的…只要你心里顾着人家,出去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看你刚才紧张解释的样子,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意人家的,人家好开心!”说着,用手捂住了双颊,满脸羞红地跑开了… “我去…我没跟这小丫头表白过吧?我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暧昧了!?”方正道一脸的茫然…“难道,我哪天喝醉酒的时候,兽性大发,跟人小姑娘表白了?” 蓦地,远处传来了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止歇…方正道登时明白,他又被小姑娘耍了… “这个小妖精,真是骗死人不偿命……”满脸黑线的方正道,无奈地摇了摇头。“张无忌他娘说的真对,越是漂亮的女孩,越会骗人…”倏地,他想起了另一个漂亮姑娘… “这仪琳小师傅,到底会不会骗人呢?” 方正道对此,起了深深的好奇… ....................................求推荐票........................................ 第九十三章 守诺 “冲儿,这便是紫霞神功的入门口诀了,你可记熟了?”思过崖顶,岳不群对着令狐冲,神色郑重。 “弟子记熟了!”令狐冲神色之间隐含着激动,师父现在竟把本门最高宝典传给了自己,他实在是意外极了。 “以后要勤加体练,待思过期了,为师会考察你进度,若让为师满意,再传你后续口诀!”岳不群微微颔首,冲儿在记性这一点上,还是让他颇为满意的… 令狐冲连声应是,岳不群见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不再多说,出言与其告别后,径直下了崖。 翌日,岳不群再上得崖来,把那石壁上的剑法图形都拓印了一份下来,再取了石洞中的兵器,一起打包带下了崖,临下崖时,再次叮嘱了令狐冲一番,让他好生看守山洞,莫让人进去学了本派机密剑法去,令狐冲自是应下。 其实临走时,岳不群本待拿那把大斧,把石壁上的图形都削光了,如此一来再无泄露的担心,可看着石壁上的图形,再瞧瞧手上的拓印本,他最终没有削下去,若说安全,这拓印本哪能比得上刻在石壁上安全,毕竟拓印在纸上,稍有意外便会∝,遗失。而且这思过崖深处本派腹地,少有外人会上来,就算上来,又哪能想得到那洞中会别有洞天,何况有大徒弟在那儿看守,他学了独孤九剑,武功高强,江湖上现在能比得过他的实在不多,安全问题当是无虞,如此一想,便息了心思… 心里转着以后再让徒弟上崖那便是奖赏了的心思,岳不群步履轻快地下了崖,至于经常上崖的方正道会不会看了那图形去,完全不在岳不群考虑范围内,那方少侠都学了独孤九剑,看不看这图形,又有什么分别? 半月的时日悠悠而过,令狐冲在这思过崖上每日里勤修紫霞内功,精研独孤九剑,日子过的充实无比,唯一的遗憾便是方正道去了长安,没人陪他喝酒,略有些无聊。 这一日下午,岳灵珊送饭上来,跟令狐冲说岳不群与宁中则都下山去了,说是那田伯光在长安跟延安府连犯了几条案子,二人决定亲手除恶… “大师哥,娘还说要让你跟着去,手刃田伯光,在江湖上扬名呢。可爹说你最近在勤修紫霞内功,最好不要打扰,便没知会你,你可失了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岳灵珊一脸的可惜,她大师哥悟到了那么精妙的剑法,别人却不知道,她都替其着急,说着又是一脸好奇地道:“大师哥,你那紫霞内功有进展了吗?” 令狐冲洒然一笑,倏地坐正,神情凝重,半晌,脸上似是有一缕紫气冒出… “呀!大师哥!你练成了!!!”岳灵珊惊喜地叫了起来… 令狐冲脸上淡淡的紫气一散,闻言摇了摇头,带着些不好意思地道:“紫霞神功是咱们华山派顶尖绝学,又哪是那么容易练成的,师哥连入门都算不上,只是按照口诀,凝成了一缕氤氲紫气罢了…” “既然凝成了紫气,那就离入门不远了吧?大师哥你好厉害!!!”岳灵珊一脸崇拜地对着令狐冲,满眼的小星星。 令狐冲听着小师妹的夸耀,心中喜悦极了,看着小师妹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粉玉色的樱桃小嘴,不由一时心神恍惚… “大师哥!你想什么呢!?”岳灵珊五根白玉似的手指在令狐冲面前连连摆动,把令狐冲从遐想中带了出来,看着小师妹那纯真的脸庞,他不由脸上一红,心中暗暗道:“令狐冲啊令狐冲,你真是该死!!!小师妹如此待你,你又怎能如此亵渎她!!! “大师哥!你怎么走神了?”岳灵珊疑惑的声音再度传来。 “没…没什么…大师哥突然想通了一招剑法,有些走神了…”令狐冲心中有鬼,眼神便有些躲闪,忙低下头接连扒拉了几口饭菜… “哦…”岳灵珊不疑有他,只觉大师哥真是厉害极了,吃着饭都能想出招剑法来,越看他心中越是喜欢,见他碗中饭菜已经吃完,在那空扒拉着面条,忙凑上前,把菜盘子端了过去,埋怨道:“大师哥,你怎么能光吃面呢,吃菜!光吃面身子哪撑的住,你每日里练剑这么辛苦…”见令狐冲只是盖着脸吃饭,不由一把夺过他碗来,一边把盘中菜浇上去,一边气呼呼地道:“真是的!就不听人说!” 令狐冲在一旁,看着岳灵珊努着脸气鼓鼓的样子,感受着她的关心,心中只觉温馨极了… 若能娶小师妹为妻,跟她相伴一辈子,此生,再无所求…… …………………………………………………………………………………………………………. 长安,正道镖局。 “方大侠,你可得跟小老儿做主吶!”一身材颇为丰满的员外正站在方正道面前,声音沉痛的诉说着:“小老儿一向积德行善,家中虽然富足,可皆是勤俭持家得来,并无为富不仁之举,不想遭来这等横祸…” “真是田伯光?”方正道一脸凝重,捏着刀把的手不由紧了紧,难道不戒大师并未惩戒此僚,直接把他放了出来?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自己的过错了,这等恶性难改之人,自己饶他一次,便还了他赠秘笈之恩,这次却再也放他不过! “他都把名字写在我家墙上了!还能是假的不成!如今外面风言风语的,小老儿闺女日日在家以泪洗面,小老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还请方大侠出手主持公道,来日必有厚报!”那员外一脸的愤然… “关员外,令爱……” “我闺女还是清白的,这是她亲口说的,她不会骗我的!!!”关员外突然激动起来,“那田伯光只是闯进房里写下了名字,什么都没干!方大侠,你得跟大家说清楚啊!小女还未出阁,名声可不能毁了!” 方正道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所说的话,关员外这才罢休,接着奉上了一百两白银,表示这是正道镖局开张的贺仪,他晚送来几日,希望方正道不要见怪… 没有把送上门的横财往外推的道理,方正道自身笑着接下,答应他帮忙追查田伯光,关员外见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方正道呼来门外的趟子手送客,自己坐在大厅的座椅上,陷入了沉思。 “喂,你真要对田伯光出手?那日在酒楼里你可是跟他称兄道弟的啊?”耳旁传来了曲非烟疑惑的声音… “田兄以往对我有恩,我自然不能冷脸对他。可他屡教不改,欺凌弱小,淫侮女子,我能放他一次,焉能放他第二次…”方正道声音郑重,“我辈习武之人,万万不能欺心自掩,他的恩义我自铭记于心,我自也要还他恩义,我受他秘笈时,可是答应过他,要做个大侠,行侠仗义便是对他最好的回馈了…” “那你要如何行侠仗义?” “他若作恶,我便杀了他……” 声音响起,方正道魁梧的身形,消失在曲非烟眼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十四章 偿恶 长安,谪仙楼地窖中,喝的酩酊大醉的田伯光睡眼惺忪地清醒过来,看着满窖的陈年佳酿,他起身选了两坛封口最是齐整的出来,接着便抽出刀来,飞身而起,只听叮铃咣啷的一阵响声,满窖的佳酿皆被他砸了个稀巴烂,接着,从旁边顺起一副扁担,挑着两坛酒便出了地窖。 运起万里独行的轻身功法后,田伯光摆脱了堵截而来的酒楼护卫,挑着担子向延安府行去,他此时心中无比得意,如此一来,这两坛酒便是世上仅有的两坛来,那令狐冲好酒如命,自己如此诚意,还怕邀不得他下山来?如今便待自己再去延安府留些痕迹来,诓得岳不群夫妇远离华山,好让自己请那令狐冲去给大和尚交差… 想起了大和尚,田伯光下身又隐隐作痛起来,心中暗骂:“他妈的,这大和尚真不是人,他自己什么戒都犯,收我做徒弟,却什么戒都不让犯!这方兄弟也是,虽然是为助我脱困,可随便说个名字不就得了!?非得说出个什么‘不可不戒’来…这下好了!大和尚非得按这个名字来,说我**太重,一般手段不管用,直接给骟了!这下连妓院都去不成了!!!”田伯光一时悲从心n,来,只觉了无生趣,“田伯光啊田伯光,你这辈子坏事做尽,有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可你怎就如此软弱,连自己了断自己也下不了手,还为了这副残破的身子,被人逼着来替小尼姑找女婿…”想到这儿,他目光向胸口瞅去,虽然有衣服遮着,可他知道,那儿有两个红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叹息:“生死之间方见英雄本色,我田伯光惜英雄,可还真不是英雄,好死不如赖活着,总归是还有酒喝,也是田某仅有的乐趣了…”不戒和尚喜欢找人喝酒,却是没禁他酒喝… 正顾影自怜地出了长安府,奔在官道上,忽听得身后一声大喝响起:“田兄,请留步!!!” 这声音…田伯光心中惊讶,扭过头去,那熟悉的魁梧身形已奔至近前,带来一阵狂风… “咱这出场,可是货真价实的拉风出场了!”停下身形的方正道微微自得,待撩起的尘土稍一停歇,便把脸色一正,对着田伯光沉声道:“田兄,你在长安做了什么!?” “做…做了什么?”田伯光心中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方兄弟,我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夜探了几家富户么…” “这么说,你承认了…”方正道语气越来越沉… “大丈夫行事,做过便是做过!有什么不能承认的?”田伯光大笑出声。 银光爆起,长笑声戛然而止,方正道长刀架在了田伯光脖子上。 “方…方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田伯光讶然出声,声音中带着股不敢置信… “田兄,当年你赠我秘笈时,说过什么,可还记得?”方正道语气沉重,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说过什么?田伯光想起了那一晚,他在初识的方正道面前,敞开了心扉的那一晚… “那晚,我…当然记得…”想起了当夜的情景,田伯光语气渐转萧索,“我让你莫失了本心,做个大侠,只是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快便超过了我…我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啊……” “既然如此,田兄,我饶你一次,还你赠笈之恩,这次你又连连作恶,我也再饶你不得…”说着,方正道语气沉痛,举起了长刀,“田兄,你莫要怪我!” “慢着!方兄弟!慢着!!!”眼见得方正道语气不对,田伯光求生的本能渐起,忙叫出了声。 “你还有什么遗言?”方正道闻言止住了长刀,正色道:“你我相交一场,若还有什么愿望,只要不违侠义,方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方兄弟,你说我连连作恶,我不过是盗了几家富户,劫了些银两罢了,顶多是风骚了点,在墙上留下了名字!你若追究我以前的过错,那田某实无怨言,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可要因长安府这几件案子而死于你刀下,田某实在死不瞑目!”田伯光大叫起来。 “你仅是盗了富户?并无对其女眷无礼?”方正道心中怀疑,生怕他是为了求生而虚言相欺,人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可跟平时大不一样的…至于那几位富户所说的,女儿没有被玷污,他初始是不太相信的,田伯光这种贼过手不空的家伙,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众富户不承认,不过是为了女儿名声着想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可现在看田伯光言之凿凿,方正道也不由犹疑起来,难道这货真的改了性子… 田伯光见方正道犹自不信,心中发狠,大声道:“那大和尚把老子家伙都摘了去,老子又拿什么去玷污别人家女眷!!!你不信老子扒下裤子给你看!!!”言语中生起了股悲愤… 方正道这才注意到,田伯光那一脸的胡子,好像不见了…面白无须,还穿的一身头陀打扮,他在衡山时看习惯了,一时却没注意到。 “田兄…你…真的…”方正道本就打算让不戒和尚收拾他,也知道不戒和尚手段,可看见田伯光这副落魄模样,仍不免心中升起了些许同情… “我还能拿这丢脸的事情骗你不成!!!”田伯光一脸的无奈,“这次那大和尚要给女儿找女婿,便逼着我吃了毒药,来华山请令狐兄弟到恒山一叙…若一月之内请不到,我就要毒发身亡了,这才假装做案子,想引开了岳不群夫妇,再上山去请人…” “是不戒和尚派你来的?”方正道大感惊奇,没想到自己横插了一杠,仪琳还是喜欢上了令狐冲,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见田伯光点头再次确认,方正道不由地道:“令狐兄跟他小师妹情深意切,可不会去做那大和尚女婿,他不会跟你去的,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那我可不管,我只管把人带到,至于他做不做女婿,那就是他的事了,他跟那大和尚说去…”关乎身家性命,田伯光可顾不了那么多。 “令狐兄不答应,你可请不到他。你可不一定打得过他了!”方正道好言相劝,让他莫浪费时间了,直接回去跟不戒和尚说清楚要解药去。 “方兄弟,你可太小瞧人了,我田伯光斗不过你,还斗不过令狐冲!?华山剑法虽然厉害,可他还不够火候,不是我田伯光自夸,想杀他,不用二十招!”田伯光只觉得被方正道小瞧了,脸红脖子粗的争辩起来… 方正道见他执意要去请令狐冲下来,也不再相劝,转了话题道:“我受长安城富户所托,要捉了你出口恶气。你既然并无再做大恶,且以后再做不得,我便也不杀你,可那几户人家的小姐毕竟名声受损了,我要替她们恢复名誉!你被去了势的消息我要流传出去,如此方能止消流言蜚语…” “什么!?”田伯光一阵跳脚,“方兄弟,你太狠了吧,我田伯光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本来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身份,如今这消息流传出去,不过是再添别人骂你的一份把柄罢了,又有什么打紧!而且能挽救几个姑娘的清誉,救她们一生。田兄,我这也是替你积份阴德,免得死后永世不得超生啊。”方正道温和诚恳地解释着,劝田伯光接受这个建议,当然,他不接受也不打紧,方正道还是会做的。 “这…”田伯光一阵犹豫,他淫根一去 ,没了淫念的影响,却是对以往的恶行有所悔悟,不过让他因此自裁,那是当然不肯的了,求生的本能还是在的。只不过如今只是让恶名再添上份使人笑话的丑名,便能拯救几个姑娘家的清誉,他权衡一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不是么? 方正道见他答应了,自是点头赞了几句,接着道:“你是不是砸了谪仙楼的一窖酒?”他的目光望向了田伯光担着的一担酒,想起了原著中的一个情节,不由发问道。 “啊?方兄弟,这你也知道?不会是谪仙楼的人也请你来主持公道吧?我可是早上刚砸的!他们没这么快就探听出来是谁砸的吧?”田伯光一脸的讪讪… “那谪仙楼又跟你无冤无仇,你偷了人家两坛酒就罢了,为什么又要砸掉人一整窖的酒?”方正道有些痛心疾首,“你可知道那窖酒价值几何?” “这不是为了显得我的礼物诚意足么…令狐兄弟好酒,我便带世上仅剩的两坛酒去见他,他喝了我的酒,可就不好意思拒绝我的好意邀请了吧?”田伯光自有他的一番解释… “那你可知因你这兴之所致,当晚当值的护卫、小二、掌柜的要被重罚,若东家无情点,甚至会被赶出酒楼,再无谋生之处,靠着他们养活的一家老小,又该如何生存。你这一时意气之举,又会毁了多少个原本美满的人家?”方正道咄咄逼人的质问。 “这…这…这…”田伯光张口结舌,他向来无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物,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此时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见田伯光难以作答,方正道表情一敛,冷声道:“这一整窖的百年好酒,我当然也是赔不起的,不过若有人因此而受牵累,我们镖局会接收他,给他口饭吃的…” “那感情好…”田伯光有些不以为意地答道,江湖上强者又岂会在意弱者的感受,方正道虽然逼得他哑口无言,可也并未说得他心悦诚服… “不过!”方正道话锋一转,“他们的工钱,却要你来付!而且,不能是不义之财,你替我打工付账吧!” “啊?这…这…”田伯光张口结舌,这方兄弟的想法也太古怪点了吧…那我以前杀的人,他们爹娘都得我养么? “你以前做的恶,我会替你一一补偿,不过,这些钱,都要靠你替我做事来赚!”方正道继续说道,“你若还不完,就教个徒弟继续替你还!” “我…我…这辈子就卖给你了不成!?”田伯光怔怔地出声。 “田兄,我可是在替你积德!你若良心尚存,好好的摸一摸!”方正道深深地看了眼怔在那儿的田伯光,扭头离去。 “等从华山上下来,来长安府找我!若请不来令狐冲,我请不戒和尚替你解毒!”方正道那宽厚的声音远远地飘来,田伯光抬头望去,魁梧的身形早已走远,那稳稳的步伐,远远地,宛若踏在他心上,沉重而又踏实… ..................................第二章到,求推荐票................................... 第九十五章 打击 华山思过崖上,令狐冲一完成早间紫霞功的修行,便闪身进了秘洞中,观摩起各派剑法来。虽然学会了独孤九剑,可以直窥招式破绽,可若是能观摩各派剑法,积累招式经验,对独孤九剑的体会修行,也是颇有益处的。 要说这独孤九剑,仅是总纲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包含了三百六十种基本的使剑技巧与破招技巧,再加上其他八式,足足有数千种变化,繁复精妙,博大精深,这些变化与那直窥破绽的剑意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毕竟若光是能窥出破绽来,没有相应的技巧,独孤九剑的精妙实难发挥出来,这其中的关键便在于,好多隐秘之极连使招之人都未发现的破绽,那必然是相当晦涩难寻的,不然早就被对手寻到了,哪还用得着独孤九剑,因此,如此隐秘的破绽,便需要一些独特的手法技巧才能攻到,这便是独孤九剑变化如此繁多的原因,世上的兵器实在太多,针对其的技巧也必然会有所不同。 也无怪乎方正道惊叹,这独孤九剑,实在是把人的直觉与逻辑妙到毫巅地完美融合的产物。所以,根据逻辑学资料越充分推论越严密的特点,观摩这五岳剑派的绝招,∟▼,包括十长老的破招,对更深入的体会独孤九剑的数千种变化,实在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也… 在秘洞中难觉时间流逝,一晃便到了黄昏时分,吃过了小师妹送来的饭菜,与其一番逗趣打闹后,令狐冲便又一头扎进了石洞中,至于告知岳灵珊秘洞的事,岳不群没开口,他可不敢泄露,只能忍着一吐而快的心思,眼睁睁地看着其收拾饭菜下了崖… 秘洞中,令狐冲正举着火把,细细地揣摩这些它山之石,脑海中用独孤九剑的种种变化做着推衍攻击,找寻着比十长老更为精妙更为莫测的破招方法,正当他沉醉不已之时,忽听得山洞外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令狐冲顿时惊醒,正待出洞,便听得外面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高高响起:“令狐兄,田某冒昧来访,有事相邀,还请出来一见!” “田伯光!?”令狐冲心中一阵惊讶,“师父师娘不是追杀此獠去了么?他怎么跑这儿了?而且,我跟他没什么深厚交情吧?他邀我干什么?” 带着深深的疑惑,令狐冲紧握长剑,从秘洞中鱼跃而出,飞身到了崖顶,一头陀打扮的男子顿时映入眼帘… “咦?田兄?你怎的还是这副打扮?”令狐冲大为讶异,在衡山城中冒充头陀时,令狐冲早就认出他来,不过心知他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且干的是行侠仗义之事,便没有点破,听方正道为他取法号为“不可不戒”时,还在心底里暗笑了一番,此时见他还是这身打扮,不由就有些奇怪了。 “唉…说来话长…”田伯光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不堪回首的意味,表情萧索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人诚不欺我也!田某现在,便是想要赏月,也没有那金樽了啊…” “田兄,你这话说得高深,恕令狐冲愚钝,却是难以领会…”令狐冲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田伯光所指。 田伯光摇了摇头,也不愿再多说,一个反身卸下了扁担,从中取出了那两坛百年醇酒,对着令狐冲道:“不说那些糟心事了,此番来华山之前,听闻令狐兄弟在华山顶坐牢,嘴里一定淡出鸟来了,便从那长安谪仙楼的地窖里,取来两坛一百二十年的陈酿,来和令狐兄弟喝个痛快!” 令狐冲走近了一瞧,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两只极大的酒坛上,“谪仙楼”的金字红纸招牌颇为醒目,观其招纸与蓖箍,皆已十分陈酒,显然田伯光所言非虚,好酒如命的他登时心中一喜,笑道:“田兄这份人情可大得狠了!如此美酒,这般情谊,令狐冲又怎能不尝一尝!”说着,返身回了洞中,取出两只大海碗来。田伯光拍开了封泥,一股酒香透鼻而来,还未沾唇,令狐冲便有了些醒醇之意。 田伯光提起酒坛,斟满了两碗酒,二人相对而坐,一干而净。令狐冲止不住地大呼好酒,接连三碗下肚,一旁田伯光道出了这酒的来历,令狐冲更是连道承情,却见田伯光接着长叹了一声道:“为了这两坛酒,田某可是把下辈子都卖给别人了…” “下半辈子?田兄,这酒虽说珍贵,可也没有那么大价钱吧?”令狐冲大为奇怪… 田伯光无奈地把方正道堵截他的事情和盘托出,令狐冲听后,哈哈大笑出声:“这方贤弟还真是个妙人!原本我私下里揣摩,喝了你这酒,见面的情谊便算尽了,当要出剑与你这作恶多端的淫贼做过一场,既然方贤弟如此惩戒于你,那我便不用为难了,上次你总归放过我一马,我若杀了你,倒显得我令狐冲不近人情了…田兄,只是小弟有一言,你若今后再犯恶行,不管是不是为方贤弟做事,令狐冲的剑可再也不讲情面了!” 令狐冲自是以为田伯光见过方正道,要来此见他,肯定便知道了自己武功大进的事,方才如此说。可田伯光听着令狐冲如此的大言不惭,对其的好感登时抛到了脑后,心中怒火直冒,只觉的被小瞧了,怒声道:“令狐冲,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却来如此侮辱我!你华山剑法虽然厉害,可你还不够火候,如此大言不惭,你真当我田伯光是泥捏的不成?”说着便“铿”的一声拔出长刀来,厉喝道:“田某便来领教领教令狐少侠高招!!!” 令狐冲见田伯光如此,登时便知自己想岔了,田伯光不知自己武功大进的事情,见他抽出刀来,心下自然也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功夫,便不再解释,也抽出了长剑来,面带笑意地道:“田兄,你现在真不是我对手了!” “嘴上功夫可不算!!!”田伯光暴喝一声,长刀出手,他动了真怒,这次可没留手,银光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可比方正道模拟而出的狂风刀法有气势多了! 令狐冲嘴上悠然,心中可不敢轻视,心神一凝,便窥出其破绽来,运起独孤九剑中破刀式的手法来,长剑疾刺而出。 田伯光只见令狐冲随手划来一剑,心下轻视,便待把长刀架上令狐冲脖颈,忽的长剑一个跳动,剑尖磕在其刀背上,顺着刀背便向他手上划来,这样一来,不管他刀速如何快,想要把长刀架到令狐冲脖颈,自己的手首先就得被削掉… 他心中一惊,忙侧身一闪,抽刀变招,长刀从侧边向令狐冲袭去,令狐冲身法没他快,来不及回身,便胳膊打横,用剑柄迎向了田伯光长刀… “这…这是什么怪招!!!”田伯光心中惊奇,刀势却不见缓,呼啸声中,刀刃直往令狐冲肩头而落,却见令狐冲直迎上来的剑柄一个抖动,从侧边撞向了银芒,银芒被侧力打击,稍微一偏,便斩了个空,而令狐冲长剑借着这一对冲之力,手腕加力,内力注入,闪电般地直送田伯光胸口,眼看着便要直穿而过… 田伯光惊出一身冷汗,一个铁板桥躲过迎面袭来的一剑,连滚带爬地闪到了一边,大叫出声:“你耍赖!这不是华山剑法!!!” 令狐冲收剑立定,闻言大笑道:“田兄,我可没说我要使华山剑法的,而且,这也不能不算是华山剑法,毕竟是我华山前辈传给我的!” “你…你…”田伯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实在难以相信令狐冲短短几个月功夫便这么高,他竟非其几合之敌了… 半晌,崖顶上响起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一个个功夫都涨地这么快!根本没道理!!!” 刀剑交击声再次响起,稍倾,便再次悄无声息… 一阵沉默后,一道略带尖锐的男声响起:“令狐冲!给我个痛快!我不想活了!快杀了我!!!” 声音中透着股悲凉之意… ..................继续求推荐票.................... 第九十六章 怪人 华山玉女峰山道上,田伯光神情萧索、步履蹒跚地向着山下挪动,令狐冲当然没有杀他,在他接着提出邀请后,当然也没有答应,以面壁思过不得下山为由婉拒了他。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田伯光只得灰溜溜地下了山,他本待下山拿了华山弟子相要挟,逼令狐冲下崖,可转念一想,方正道已经许诺为自己向那大和尚求情,索要解药,又何必再恶了令狐冲。这么想着,他便息了去往华山派内的心思,径直往出山的方向行去。 华山山岭连绵,峰峦洞谷,不计其数,此时又是初春,山间冰雪消融,绿意盎然,林郁葱葱,藤蔓飘荡,端的是一副生机盎然的美景,来的时候有关乎身家性命的要事压在心头,田伯光当然没心思注意,此番邀人失败,心中起了破罐子破摔抱方正道大腿的心思,便登时放松了下来,这心一松,注意力便有些向外飘散,行走在山间,不由地便放慢了脚步,沉醉于这美景之中,一时忘了所有忧愁,只觉前所未有的心安… 正陶醉不已的田伯光,并未注意到,迎面的山道上,打横走来了六道身影,把个山道占得严严实实。这六人脸上︽,凹凹凸凸,又满是皱纹,一眼望去,端的让人惊怖,天下间生得如此丑陋之人,实也少见,这下竟一次冒出了六个…也不知该赞田伯光运气好,还是该叹他运气差了… 六人远远瞧见了田伯光的身影,原本喋喋不休的争吵顿时一止,相互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顷刻间,便有四人飞身而上,有如轻燕,姿势美妙之极,却又不失迅疾。田伯光正转头打量着山景,忽然间,便觉身子腾空而起,四肢好似被钢箍箍住了般,勒得他生疼… “怎么回事!?”田伯光心中大惊,便听得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快说!他在哪儿?” 田伯光扭头瞧去,身子下方,四个面目可怖的怪人正抓着他的四肢,把他举了起来,出声的正是其中之一。看着那可怖的面容,田伯光心生寒意,忙运足了内力挣脱想挣脱开来,可却发现那四个怪人的大手还真如钢铸的一般,根本挣脱不开,他背后寒毛一根根炸了起来,心中大骇:“难道我田伯光作恶多端,老天派山魅索命来了?” 这时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说!他在哪儿?不说我们便撕了你!” “对,撕了你!撕成四块!”旁边响起了道附和声。 “撕成八块!”又一道声音响起。 “不对!你瞎说,我们四个人,怎么撕成八块?”前一道声音纠正道。 “怎么是四个人?明明六个人!!!”又一道声音加了进来… “可那也不能撕成八块,六个人就是六块!不能是四块!”这道声音显然特别较真… “又不是要真撕,就是吓吓他,八块要比六块多,就更能唬住他,他一被唬住,就招了!”刚才那个说撕成八块的显然也是个死不认输的主… “你瞎说!我们六个人又撕不成八块,他一听就是假的,假的就唬不住人了,他又怎么会招!?”较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吓不住!” “你也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吓得住!” 两个怪人僵持住了,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两句,这时最先发声的那个怪人不耐烦了,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吵什么?问问这小子不就知道了?” 田伯光正听得好笑,便见一张坑坑洼洼的脸凑到了近前,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刚一动弹,脑袋便被那怪人揪住,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你说是撕成四块吓人,还是八块吓人?” 田伯光大骂出声:“他妈的!四块八块人都要死了,人都死了,还吓个屁!”他心中只觉这六个家伙是故意在玩他,他以前从未招惹过这六个人,也不知道是哪个苦主请的高手… 田伯光这一骂,六个怪人登时炸开了锅… “他骂我们!” “撕成几块这招吓不住他,没用了!” “他定是没尝过被撕成几块的滋味,不知道厉害!我们把他撕了,他就知道厉害了!” “可我们还要问他话,撕了他又怎么问他?” “嘴长在咱们身上,撕的不是咱们,又怎么不能问了?” “问是能问,可他不能作答,那又问他作甚?” “怎么就不能作答了?” “我们以前撕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有哪个还能说话的?” “那是咱们没去问了,若是问了,谅他也不敢不答!” 田伯光听他们在耳边吵吵闹闹的,只觉耳朵都要炸了,登时忍不住高叫道:“你们到底要问谁!?” “他问咱们?” “咱们该怎么说?” “明明是咱们抓了他,应该是咱们问他?不该是他问咱们!” “对!他若想问咱们,得他捉了咱们再问!” 又一个马脸凑到了田伯光面前:“你快说!我们捉了你,该我们问你,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不让他说话,那他怎么答咱们?”另一个怪人提出了质疑… “这…这…”先前说话的怪人自知说错了话,可还是强辩道:“不说话,能眼珠子还能动的!我们只要知道那人在哪儿,他拿眼珠子指出方位便成!” “可他明明能说话,为什么要用眼珠子?” “那不是我不让他说话么!” “你不让他说话,我们又没不让他说话,他自能说给我们听!” “说给你们听,那我也听到了,他便是给我说话了!” “他说话的时候,你把耳朵捂住,便听不到了!” 六个怪人争着争着便又扯远了,田伯光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不是在耍他,他们就是脑子里缺根筋,彻彻底底的浑人六个。 “你们再不放我,我便要放屁了!我向来吃饭三天不拉屎,放的屁臭不可闻,你们若要中毒了,可莫要怪我没提醒!!!”他打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胡诌对胡诌… 捉住他四肢的四个怪人一听,登时撒手,六人瞬间便蹿开了老大一截,田伯光手脚一松,身子直往地上落去,他腰上一个用力,使了个赖驴打滚,辅一起身,便运气万里独行的轻身功夫,向山下狂奔而去。 蹿出不过数尺,便觉眼前一花,两个怪人如两堵墙般堵在了身前,田伯光心中发狠,方要拔刀,便觉手上一紧,旁边又蹿上来两个怪人,捏住了他手腕,他心中一惊,忙高声叫道:“我要放屁啦!” 话音方落,便觉身后一紧,后门被一双大手掐住,他心中登时羞愤欲绝,方要怒骂出声,便听得身后的怪人自言自语道:“屁从肠出,应属手阳明大肠经,要点他商阳、合谷、曲池、迎香诸穴!” 田伯光只觉身上四处穴道位置一麻,已然被点了穴,这怪人认穴之准,手法之精奇,让他大为叹服! “好了!这下他放不出屁来了!”身后的怪人长舒了口气,其他几人也都把随时放在鼻子边的手拿了开来,显然在防备着他那臭屁。田伯光见他随口一诌,这些怪人便深信不疑,不由暗暗好笑,可不一会儿,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快说,他在哪儿!?”方才的点穴,却是让怪人们想起了一门手段,用股股奇怪的内力逼问起了田伯光。 “你们不说是谁?我怎么知道在哪儿?”田伯光欲哭无泪,这想答也没法答啊… “他还是不说!” “刚才的手段还是不厉害,唬不住他…” “点他云门、中府、侠白,堵他手太阴肺经,让他喘不过气来,看他说不说…” 话音方落,田伯光这几处穴道便被几股怪异的力道透入,登时胸中憋闷,气短乏力… “还是不行!他不开口!” “点他涌泉!” 田伯光心中大骂,刚才这帮家伙点了他肺经,他气喘如牛,一时说不上话来,又哪是不想说,正攒足了力气,想要告饶,便觉脚心一股极痒升起,他四肢被抓,却是没法去挠,登时哀嚎出声… “他在哪儿?你说是不说?” ………… 身子被折磨的千疮百孔,好长一段时间后,田伯光终于抓住个机会,把话说了出来…“他…他在那儿!”他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他说了!” “他被咱们吓住了!” 众怪人欢呼出声,蓦地,尖锐的声音响起:“他被咱们这么逼问,说得一定不是真话!” 田伯光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吓晕了!” “定然是我道破了他心中的小算盘,把他吓破胆了!”尖锐的声音里说不出的得意。 “那怎么办?” “他说的必然是反话,他说在这边,咱们就去那边!”说话尖锐的怪人指了一个方向,却是华山与玉女峰相对的另一个山头,那里实是座荒山,渺无人烟。 众怪人当即把田伯光往道旁的林间一扔,一窝蜂地朝那荒山蹿去…远远地,还有嘈杂的争辩声传来…“若咱们走错了怎么办?”…“他又怎么知道咱们找的是谁?”……嘈杂声终于远去,微风吹起,卷动松针,林间响起了阵阵簌簌声,似是在嘲笑着什么… 第九十七章 上山 长安府内,经过十来日的筹备磨合,正道镖局终于开始了它的第一单生意,由米为义率领,数十位新招的镖师护着商队,向成都出发了。原本方正道打算自己率队,跟着一起回四川,可脑海中忽然想起来,前段时日被他招进来卖身的田伯光,这还没从华山上下来呢!!!想起这茬,原著中的情节顿时浮现在方正道脑海中… “桃谷六仙!!!”方正道心中想起了这六个活宝,不由暗暗自责,这时间久了,便有些大意,竟把如此重要的情节给忘了,虽然令狐冲现在武功大进,可他那三脚猫的内功修为,一不小心,还是要栽在这六个活宝手中的。而且看情形,田伯光,应该已经栽了,不然不会这么久都不下崖来,以他的功夫,根本没有打赢了令狐冲直接掳他回山西的可能。 离田伯光上山已有十余日,方正道心中顿时有些焦急,这桃谷六仙做事完全没有逻辑,焉知田伯光是不是给他们整死了,那可是他们镖局以后重要的打手,若真的就这么死在这六个糊涂蛋手中,那就太可惜了! 而且,就算田伯光没死,只是伤重难以下山,那也有些危险。前些日子田伯♂,光前脚刚走,岳不群夫妇要来长安除恶的消息便从梁发口中传了过来,他本待在长安与夫妇二人相见,顺便告知二人他对田伯光的处理,让其以一身武功赎罪,以夫妇二人的性格外加他的面子,倒是不虞二人不同意。可不想二人还没到长安,便被田伯光迷惑,直接转道去了延安府,方正道的打算登时落了空,原本还不甚在意,毕竟早点晚点告知也无所谓,可现在这情形,夫妇二人在延安府寻不到田伯光踪迹,回山也就是这两日,若让他们碰上了伤重的田伯光,可就真的不要太妙了!!! 为了给镖局找个现下能撑门面的高手,让自己尽可能的抽身在外,方正道还真是费尽了心思,找来找去,曲洋刘正风醉心于抚琴弄萧,过着他们的隐士生活,完全不理他这茬;不戒和尚一步不离地守着女儿,想让他来,除非能把仪琳拐来,可方正道自认没有拐姑娘的手段,尤其还是个尼姑,便息了这条心思。 最后,方正道遍览他所熟识的足可独挡一面的高手,只能把心思打到了田伯光头上,原本打算着抽空给田伯光下面来一刀,让他改投换面一番,重新做人,再拉他入伙,把其交给不戒和尚,便存着这方面的心思,原著中不戒和尚对付田伯光的手段他可是记忆犹新,能不自己下手,方正道当然是乐意之至的,毕竟他与田伯光还是有几分情份在的… 可原著中情形的发生,毕竟是有些因缘际会的条件在的,方正道并不能确保其一定发生,他本打算等华山事了,回四川一趟后,便启程去山西,去看看田伯光的状况,再与不戒和尚商讨处理办法…因此,听闻他又重新出来作恶,当时的方正道,实在是惊怒异常,毕竟他本有机会杀掉此獠,若因为自己策略失误而再次连累无辜,那可真是难辞其咎。当时他心中实已起了杀心,不想,不戒和尚竟因他一句“不可不戒”而早早对田伯光下了手,实在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田伯光终究免不了这一刀,而这一切,也让方正道招揽田伯光的计划提前了。 当然,这一切计划的前提,是田伯光还活着… 方正道送走米为义一行,当即立马回去收拾了一番,交待刘府弟子王大勇主持镖局日常后,径直往华山上赶去,当然,这次赶路,他不是一个人,还吊着个拖油瓶… 所幸,这个拖油瓶看他一脸急切,颇为识趣的没有胡搅蛮缠,一路上乖巧极了,两人两马只用了不到半日的光景,便从长安飚到了华山脚下。 “非非,你先待在这县城客栈,等我处理完事情,就接你上华山,到时候好好游玩一番,岳姑娘也是个爱玩之人,你俩定能玩到一块去的!”方正道可不愿现在带着曲非烟上去,那桃谷六仙是六个浑人,而且尚不相熟,焉知会发生怎样的冲突,带着曲非烟他实在护不住。 “方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去啊?为什么不现在带我上去?”曲非烟话里充满了疑惑。 “总之我一个人好说,带上你便有些危险,你既然死活要跟着来,那便要听我的话,咱们来前可说好的!”方正道并不正面作答,他心知若要如实相告,勾起了这丫头的好奇心,那就死活都要跟着去的。 “哼,我又没说不听你的。”曲非烟把头一扭,小嘴儿撅起,一脸的不爽,“人家也是关心你!你到底要去干嘛?就告诉人家嘛~~”说到最后,又是撒起了娇,她知道,方正道最吃这套了… “你以后便知道了!事情紧急,方大哥就先走一步,你在这房间里好好休息,今天一口气骑了半日的马,肯定累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方大哥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陪你玩!”方正道宠溺地摸了摸曲非烟脑袋,被曲非烟一脸不愿地挣脱开来:“人家不是小孩子了!老拿对小孩子的话应付我!” “好…好…方大哥错了,非非是大姑娘了,不是陪你玩,到时候陪你去山上踏青,成了吧?”方正道嘴上告饶,身子径直起身出了房间,伴随着房门被闭上的声音,方正道温和的声音远远地飘来:“非非,把房门插上!自己留点心!我走了!” 曲非烟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气鼓鼓地走到门边,顺手把房门一插,接着便回到床边,一个后仰,把自己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哼!死方正道,坏方正道,干什么都不带人家!老是这样!坏死了!活该你这么大了找不到老婆!!!” 双脚一蹬,一双红布鞋便直直飞到了床脚,不偏不倚,鞋尖恰恰与床尾持平,显然功夫不弱,力道拿捏的十足… 伴着碎碎念的声音,一件件地衣服从床上飞出,正正挂在了衣架上,与此同时,瀑布般的黑长直撒落,遮住了少女如白玉般光滑洁白的脊背,与那碧绿色的肚兜一起,掩盖着窈窕动人的曲线,旋即,碎花的大被罩下,少女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似是再也顾不得碎碎念了,良久之后,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对方正道怨念满满的少女,终于,睡着了… …………………………………………………………………………………………………... 方正道如闪电般的奔驰在华山的山道上,华山派的基本轻身功夫,他已基本掌握,最近已经开始习练起玉、女、心经中的轻身功夫,因此,若说他以往运起内功奔走时是一条横冲直撞的线的话,那现在,他还是一条线,不过,是一条看上去有些飘忽的线… 这条飘忽的线迅速地在山间穿行,不一会儿便奔至了华山的山门,迎宾亭中的弟子,还是老熟人,王超。 “王兄,你师父在山上不?”方正道顾不得多礼,有些急切的问道。 王超见他脸色有些焦急,忙起身答道:“回方少侠,师父师娘下山除恶,却是还未归山…” “那就好…那就好…王兄,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人登山?”方正道又是问道。 正奇怪自己师父不在又有什么好的王超,闻言登时摇了摇头,显然桃谷六仙并未找到华山的山门上山,当然,又或许是六人身法太快,王超眼力不足,未能察觉。还有可能,便是六人轻身功法高超,从常人难走的小径攀上了山…方正道不欲再做耽搁,与王超告罪一声,当即如利箭般向山上射去…到了华山派内,四处一打听,众弟子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好像没有外人来过派内,方正道对这些感觉迟钝的弟子顿生无奈,不过心知也不能怪他们,不论田伯光还是六怪都是正道掌门一级的大高手,能躲过他们的目光上山,那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 方正道只好上了思过崖,打算找令狐冲问个清楚… 第九十八章 降怪 思过崖上,方正道婉拒了令狐冲品酒的邀请,急匆匆地再次下崖,他从令狐冲那得知了田伯光早已下崖的消息,顿时心下一沉,田伯光八成是遭了那“桃谷六仙”的毒手了。 玉女峰是座位于华山东峰西侧的小峰,地处华山偏中央的位置,是华山派的驻地所在,方正道从玉女峰出来,径直往东峰而去,因为,若要出华山地界,去往长安,必然会途径东峰。 顾不得欣赏这一路清幽的山景,方正道运足了内力,化作一道青影奔行在山道间,不过半刻,便蹿至了华山东峰主峰,花了两个时辰,把主峰上至朝阳台下至山脚全转了个遍,除了几个进山的猎户与登山的游人,并无桃谷六仙与田伯光的踪迹。 方正道下了主峰,继续往东疾驰,翻过一条两边绝壑千尺的刃形山脊后,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石,远远地望去,好像一跃马奔腾的将军,巨石上,隐隐有着嘈杂声传来。 方正道飞身靠近,不一会儿,便听得高声喧哗的声音贯入耳中…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刚才那小子都说了,这是‘华岳£,仙掌’,是一位叫做巨灵神的仙人用手印上去的,怎么不对了?” “那小子说的是神仙,可你刚才说‘这人武功定是天下第一’,神仙怎么能是人呢,当然不对!” “仙人仙人,明明有个‘人’字的,当然也是人了!!!” “不对,仙人就是仙人,人就是人,明明是两码事!!!” “既然黄狗黑狗都是狗,那仙人跟人就是一回事!” “这…这…这…反正,人不可能长这么大的!!!” “那大和尚就长得比我们大那么多,再大点又有什么出奇的!?你说的好没道理!!!”…… 听着这颠三倒四的对话,方正道心里知道,这应该便是“桃谷六仙”了,他们果然来到了华山,他一扭头,便瞧见了位于东石楼峰侧崖壁上的巨型掌印,显然那便是人们常说的关中八景之一“华岳仙掌”了,看来这处奇景,又勾起了那六个活宝旺盛的辩论欲。 他暗暗提着小心,手放在兵刃上,三步并作两步地登上了巨石,接着,视线中出现了六道身影… 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六人同时回头,登时,方正道被那六张全是皱纹又坑坑洼洼的老脸吓了一跳,知道他们丑,可丑成这样,也真是吓人!!!不过,吓归吓,方正道心中也并无鄙视偏见,长成这样,又不是他们的错,何苦嘲笑人家… “又来了个小子!!!”其中一人欢呼出声。 “快问他,那小子在哪儿?”另一人冷声道。 “得先问他这个手掌印的事!看他知道不?”又一人表示反对,听声音,就是刚才说是巨灵神掌印的那个… 方正道见他们欣喜若狂,好像见到了大救星似的样子,不由暗暗好笑,当即道:“六位兄台,小弟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不知可否?” “他先问咱们了,怎么办?”一人见方正道率先发问,不由怔在了那儿。 其中有个看上去最老的怪人,好像是领头的,沉吟一番后出声道:“咱们桃谷六仙向来最是古道热肠、侠义无双,有人求帮忙,可不能拒绝!”声音尖锐古怪,说出来的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古怪,还挺有逻辑。 其余五人皆是高声附和,显然,他们自认为是有着行侠仗义的好名声的… “原来是桃谷六仙当面,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方正道笑着奉承了两句,听得桃谷六仙顿时喜笑颜开。 “他认识咱们!!!”“认识咱们原也寻常,咱们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那领头的怪人也是面露得意之色,尖声道:“既然你认识咱们,那就好说了,想打听谁?” “不知当面的是六仙中的哪位?在下只是听闻众位大名,却不曾见过,还请六仙替在下释疑!”方正道却不忙回答,先是彬彬有礼的请教了一番,那六仙皆是天真淳朴之人,谁对他们好,他们便百倍的奉还,谁对他们坏,他们也百倍的奉还,善恶在他们心中,也仅是个名词,并不能深解其意…因此,见方正道如此尊敬有加,六怪心中皆是高兴无比,他们行走江湖,骂他们‘浅薄幼稚,不明世务’的不知凡几,不屑鄙视的更是如过江之卿,实在过份的,皆被他们给撕成了肉块,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初遇便心中不存偏见,尊敬有加的,实在稀奇… “我是大哥,桃根仙!”当先的马脸怪人率先乐呵呵地报出了名字。 “我是二哥,桃干仙” “我不知道是三哥还是四哥,叫做桃枝仙。” “我也不知道是三哥还是四哥,叫做桃叶仙。” “我是老五,桃花仙” “我是老六,桃实仙” 六个人皆争先恐后的报出了名字,方正道把名字跟人一一对应认准了后,便对着桃枝仙道:“你是老三!” 接着又转头对着桃叶仙道:“你是老四!” 六仙顿时大奇,一起惊叫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爹娘生你们的时候,是知道谁大谁小的,只不过过了几年便忘了,是也不是?”方正道微笑出声。 齐刷刷的惊叫声再次响起:“你怎么知道!?” 方正道哈哈大笑出声,半晌方才道:“先有枝还是先有叶?” “当然是先有枝了!”六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他们虽然天真,却也不笨… “既然如此,你们爹娘起名字的时候,显然是记得大小的,只是后来忘记了。可名字却是按大小起的,这枝在叶前,当然是桃枝仙大了!”方正道莞尔一笑,侃侃而谈… 六怪一听,顿时恍然,这个困扰他们多年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皆是激动不已,桃枝仙兴奋地转着圈儿大叫:“我真是三哥!我真是三哥!我真是三哥!” 桃叶仙本就被打得叫了多年的三哥,此时见年龄确认,显然这几十年都没叫错,也是高兴不已,若要是自己年龄大,白白叫了几十年的三哥,那可就辛酸死了! 此时,方正道见迎得了众怪的信任,也不再耽搁,当即道:“不知众位可曾见过我们镖局的镖师,不可不戒大师?”他把田伯光的样貌做了一番形容,话音刚落,便见六怪的笑脸消失了,气氛突地一凝… “原来那你跟那大骗子是一伙的!!!”桃实仙率先出声,言语间充满了悲愤,一副田伯光将其骗惨了的模样… “他跟骗子是一伙的,肯定也是骗子!!!”有些木讷的桃根仙恨恨地道。 “要不是我们聪明绝顶,还真着了他的道,现在还在那山沟沟里打转呢!!!”桃花仙的言语里充满了后怕,显然这十几天他们过得可不怎么惬意… 听着他们混乱的一言一语,方正道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是受田伯光指点找人的他们,人没找着,还在山里迷路了,因此提起田伯光一脸的愤恨… 最后,便听得桃根仙尖声道:“那大骗子在哪里?你快说!!!” “这我怎么知道…我不是正在问你们吗?”方正道一脸的茫然,这情节发展的情形不对啊,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六怪见他不答,登时眼神相互示意了一番,瞬间,六人便一齐冲了上来,动作迅疾无比… 他们快,方正道更快,他早就做着防备,见这六怪神情有异,便暗暗提起了内力,他们方一出手,方正道便以辟邪内力运起了古墓派的轻功,身形闪电般的拔升,宛若飞天之雁。 六人中同时跃起了二道身影,有若轻燕般的身姿曼妙之极,向着方正道堵截而来,想把他压下去,落入四怪的包围圈。 方正道不敢大意,若被四怪捉住,以他的内力,也是挣脱不了的。他一凝神,二怪前扑而来的破绽立显,登即,长刀出鞘,那厚厚的刀背敲向了桃根仙肩头的破绽,桃根仙空中闪躲不便,旋即抽出腰间短棒,格向长刀,另一旁的桃干仙继续飞身扑上,想要拽下方正道。 长刀敲在短棒上,一声“咚”响,方正道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再次拔高,从桃干仙头顶略过,而桃根仙却被他一刀直直敲落下去… 曼妙且迅疾的身姿冲出了身下四怪的包围线,落下身形的桃根仙与桃干仙,同其余四怪一起,仰头看着方正道那高高在上的身影,现在这高度,他们是上不去的,不过他们知道,这轻功挺俊的小子也待不了多久的,他又不会飞,总归是要下来的。 六仙没注意到的是,方正道看着那被敲落后远离其余的五怪的桃根仙,眼神顿时一亮,身形下落中,双臂忽然膨胀而起!!! “他!!!他胳膊胀起来了!!!” “好!好大!!!” “这人好古怪!!!胳膊能变大!!!” 妈的,这空中太显眼了,被他们瞧见了…僵直中的方正道脸一黑,心中暗骂,他总觉得这膨胀的感觉好古怪,被人看见更古怪了…… 议论纷纷等着方正道落下的桃谷六仙并不清楚方正道的绝招,因此也就没有防备,只等他落下便抢身过去抓住其四肢,正紧盯着方正道的六仙,眼前忽然一花,方正道不见了… “怎么…” 惊疑声发出一半便戛然而止,他们再次看见了方正道… “妈呀!鬼呀!!!”胆小的桃实仙被吓得肝胆俱裂,三魂丢了两魂,什么也顾不得,转身便飞也似地逃了开去。 顺着其余四怪的视线望去,握在方正道手里的长刀,刀刃正紧紧地贴着桃根仙喉咙,而桃根仙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只剩眼珠子在咕噜噜地转,显然,他被点了穴道… 方正道从华山学来的点穴手,终于牛刀小试了一把!!!很明显,效果显著。 “现在,我可以问你们问题了吧?”方正道微笑出声,言语诚恳,可看在四怪的眼中,那笑容却邪恶极了,那声音,简直是黑白无常的催命符… 老大被人家拿住了,哪敢再多说什么…其余四怪都忙不迭地拼命点头,宛如小鸡啄米,生怕点得晚了,被方正道误会,一刀割了他们大哥脑袋… ......................求推荐票......................... 第九十九章 要求 田伯光趴在泥泞的松林间,只觉得这十多天,实是他人生中最为悲惨的日子,比腿患寒疾瘫痪了的那段时日还要惨… 桃谷六仙使尽了手段折磨他,各种稀奇古怪,阴邪刁钻的劲道透体而入,搅得他体内天翻地覆,重伤瘫痪,被扔在这林间…万幸的是,桃谷六仙仅是为了折磨,而并非灌注内力于他体内,内力破坏了身体便消散掉了,因此,他并未像原著中令狐冲那样,内功全失,性命垂危。靠着一身深厚的内力打底,田伯光不过一两日后便能稍微动弹,他怕那六个怪人又返回来找麻烦,强撑着身子钻进了林间半人高的草丛中,每日里靠着草丛间的榛果小虫裹腹,喝着清晨的露水解渴,总算不至于丧命,可想要完全恢复行动,没有一个月的功夫是不成的,要命的是,那不戒和尚下的毒,再过十日就要发作了。 躺在草丛中,任那小虫在身上爬来爬去,饿了的话,那长得出奇的舌头一伸,便卷起了正好爬过嘴边的高蛋白,为身体补充点养分,田伯光颇有点已经听天由命了的想法,至于吃虫喝露,不过是强大的求生本能驱使罢了… 忽地,他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嘈杂的人声响起… “就是这儿!!!就是这儿!!!咱们当时就在这儿扔的那小子!!!” “可算找回来了,我非得…非得…非得救那小子一命!”显然,最后的话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方…方大侠,你可得说话算话,我们帮你找回那小子,你就饶了我大哥!” “方大侠?”田伯光听见那熟悉的嘈杂声,登时心中一惊,屏住了已经极为微弱的呼吸,可紧接着便听见了这个名字,显然,这六个怪人被人制住了,而且,制住了他们的这个人显然是来找自己的,还姓方,名字顿时呼之欲出… “当然,方某向来说话算话,而且与诸位并无仇怨,只要找到那不可不戒大师,定然会放了桃根仙!”一道雄浑宽厚的声音响起,田伯光心中大喜,忙鼓足了力气向外挪去。 草丛哗哗作响,顿时引起了七人的注意,胆小的桃实仙首先叫了起来:“什么东西!!!???”身子一窜,便往五位哥哥背后躲去,他实在是被方正道吓破了胆,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也幸亏其他五仙早就习惯了他的胆小,相互之间都有寻找踪迹的手段,不然,当时被方正道吓得直跑出三里地的桃实仙,以他那路痴的天赋,想找回来那可困难极了。 “定是这山间的畜生,想要吃咱们!” “咱们这么多人,一般的畜生定然会跑的!” “那肯定就不一般的畜生,想来是吃定咱们了!” “咱们快跑吧!!!”这句话显然是桃实仙说的… 方正道一脸黑线的看着想象力极为丰富的六人,心中无语极了,这思维比我还跳跃啊… 他艺高人胆大,一手提着被制住的桃根仙,一手握着长刀,大踏步向那草丛走去,方到近前,便见那草丛颤动越来越快,忽地,一披头散发,脸上不时有虫子爬过的头陀,从草丛间仰面露出了头。 “田兄!?”“就是这小子!”“小子,你可把咱们骗惨了!”“这小子不安好心,想把咱们骗进那山沟沟里困死,撕了他!!!” 方正道听见这话,扭头瞧了去,顿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桃花仙忙不迭的捂住了嘴,一脸讨好的笑容,满脸皱纹都挤到了一块。 方正道好笑地摇了摇头,不与他计较,抓着桃根仙的左手一挥,桃根仙的身子顿时飞向了其余五仙,见他们稳稳地把其接住,便接着出声道:“既然人找到了,那我便履行诺言,桃根仙还给你们!” “方大侠果然一诺千金!”“方大侠侠义无双,我桃枝仙心下敬佩极了!”“方大侠做事,咱们放心!” 马屁不要钱似地拍上来,方正道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忙低下身子把田伯光扶了起来,向着山道上行去,同时,淡淡的声音在田伯光耳边响起:“这次的医药费,可要在你工钱里扣…” 田伯光登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方正道扶着田伯光到了山道上,却不急着下山,反而回头对着桃谷六仙道:“你们也下山吧!” “可我们跟大和尚打赌打赢了,要替他办件事,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的,不然传了出去,有损我们桃谷六仙在江湖道上的名声!”被解了穴的桃根仙此时缓过劲来,有些不情愿地叫出了声,他对方正道实也怕极了,当时的刀可是明明白白的可以砍了他脑袋去的,不过,打赌一定要有赌品,让他们耍赖,那也是极为要命的! “瞎扯淡!哪有赌赢了替人做事的!?定是你们赌输了,却没赌品的输不起,在这儿打肿脸冲胖子!”此时有方正道在一旁撑腰,田伯光顿时底气足了,不由地笑骂出声,想要出一口恶气。 “谁说输了的!?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六仙气急败坏,群立而起,想要上前,却又忌惮立在一旁的方正道,心中不由地抓狂! “咱们押赌的规矩就是谁赢了谁替人做事,你个假和尚少见多怪!”尖锐的声音最后响起,桃根仙做了最有说服力的辩白。 田伯光发现自己竟然辩不过这六个傻子,不由一时颓然,这段时间来,接连惨遭打击,他都怀疑,是不是祖坟让人挖了,风水被坏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倒霉,现在,好像头脑也不行了,辩不过令狐冲也就罢了,可这竟然连连傻子也辩不过了… 方正道见他们说着说着又跑题了,忙高声道:“我知道你们要找谁,可他不愿跟你们去,他是我朋友,我当然会站在朋友那一边,你们就别瞎废功夫了,没用…” 桃花仙蓦地道:“方大侠,如何能当你朋友?” “是啊是啊,咱们也要做方大侠朋友!” “都是朋友,方大侠就能两不相帮了!” “也可能他两边都帮,那怎么办?” “他又不能分成两个,怎么能两边都帮?” “我们可以给他撕成两个!!!” “可我们打不过他…” …… 听着这又跑偏了的话题,方正道顿觉无奈,同时,心底里却有些暗爽:“在他们眼里,我竟然这么重要……这感觉,真是…有点爽啊…” 被人需要是种愉快的享受,方正道自然不好回绝六怪的好意,他沉吟一番后出声道:“承蒙六位厚爱,方某不胜荣幸。想要做方某的朋友,却也不难,六位只要答应方某两个要求便可。” “什么要求?”六怪眼巴巴的望着方正道,急切地问道。 告知 公务员政审,要去我们大学考察,我还得跟着去,不得不断更两天了…实在是通知的太突然了,来不及准备存稿…见谅见谅… 我回来了~~ 作者君以面试第一的成绩顺利守擂成功,明天开始恢复更新。话说19号面试完的时候打开主页,才发现书被禁了,经过修改和申请,今天终于解禁了,我也可以继续我的创作梦想了。作者君会努力更新的,还请各位继续支持!!! 第一百章 邀客 华山玉女峰上,思过崖顶,令狐冲站在崖边,抱胸而立,眺望着谷间的云雾变幻,脑海中各种剑招不断地组合变化,又不断地被他以独孤九剑的总纲一一化解。 正沉浸在剑法精妙中的令狐冲,并未察觉到在上崖的山道上,六道身影正飞速攀升,迅若奔马却又不带丝毫烟火气息,显示出了极为高明的轻身功夫。 “令狐冲!!!” “好朋友!!!” “令狐兄弟!!!” 突兀而来的高声叫喊打断了令狐冲的思索,他顺着声音来源回头望去,登时吓了一大跳…这…这是什么怪物… 六个马脸橘皮,其丑无比的怪人映入眼帘… 更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这六个怪人的神情态度,热情无比,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你就是令狐冲了吧?”走在最后面的,显得相对最为稳重的怪人出声了,声音相当的刺耳… 令狐冲不明就里,点头称是。心中只觉奇怪,这华山思过崖好像成了街市似的,谁都要来逛一圈,这守山的师兄弟不知道在干什么,田伯光只能说轻功高强,想5,要发现确实难,可这六个怪人,难道也是大高手?什么时候江湖上高手这么多了…… “那就对了!”看着像是老大的怪人一拍大腿,满脸的喜色,“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令狐冲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六个家伙是什么来路… “咱们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要心里相互存着对方,为对方着想,这可是方大侠说的!”又一个怪人开口说话了… “对,对,你可要帮我们个忙,跟我们见大和尚!”说这话的怪人看着令狐冲,满脸讨好的笑容。 这都什么跟什么…令狐冲满脸的黑线,完全听不懂… 不过刚才的话,确实像是方贤弟的口吻…想到这儿,令狐冲打断了六人毫无逻辑的言语… “恕在下眼拙,我们…认识?” “大哥!他不认识咱们!?” “他竟然不认识咱们!?” “枉我们拿你当朋友,你竟然不认识咱们!?” 六个怪人有些抓狂了,其中几个看似准备冲上来,令狐冲凝神戒备,正欲拔剑,却听得其中长的最为小头小脑的怪人急声道:“我们答应了方大侠的…不…不能随便撕人的…” 撕人?令狐冲看着重新安稳下来的几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刚才…想撕人? 却听得那领头的怪人一拍大腿,高声道:“你既然是方大侠的朋友,也就是我们朋友,方大侠说过,做朋友的,要宽容。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可听好了,我们就是大名鼎鼎的桃谷六仙,我是老大桃根仙!” “老二桃干仙!” “老三桃枝仙!” “老四桃叶仙!” “老五桃花仙!” “老六桃实仙!”最后那个小头小脑的怪人报上了名号之后,六仙都眼巴巴的盯着令狐冲… 被六双热切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令狐冲忙一拱手,客气道:“原来是桃谷六仙大驾,久仰久仰!” “他认识咱们的!” “我就说了,都是朋友了,肯定认识!” “他以前没见过咱们,没认出来也是应该的!” 六怪兴高采烈地炸了锅,在一旁的令狐冲终于看出来了,这六个人脑筋有点不正常…不过他江湖经验丰富,虽然心中感到好笑,却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是一拱手道:“不知六位找令狐冲有什么要紧事?” “带你去见大和尚!!!”桃花仙率仙应道。 “不对,是去见小尼姑!!!”桃干仙站出来反对… “我们是跟大和尚打赌的,又不是小尼姑!” “可要见令狐冲的是小尼姑,不是大和尚!” “大和尚!” “小尼姑!” “大和尚!” ……… 令狐冲在一旁无语之极,只好拱手对着桃根仙道:“不知诸位方才所说的方大侠可否是方正道方大侠?还有这大和尚跟小尼姑又是什么人?” 桃根仙正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弟弟吵架,闻言当即答道:“当然是方正道方大侠了,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方大侠?” “方大侠是我们朋友!”一旁的桃实仙乐呵呵地插嘴。 “诸位既然是方贤弟朋友,那也就是我令狐冲的朋友,有什么事还请明言,只要令狐冲帮的上忙的,一定尽力。”令狐冲心中有所猜测,那大和尚跟小尼姑可能指的便是不戒大师跟仪琳小师妹,只是,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呢? “够朋友!”一旁的桃枝仙跳上来拍了拍令狐冲肩膀,手劲奇大,令狐冲毫无防备之下,险些摔倒… “我就说令狐兄弟一定会帮忙的!!!”桃枝仙搭着令狐冲肩膀,得意洋洋,为自己的正确预测而欣喜不已。 “三哥,令狐兄弟只说能帮的上忙的尽力,还不一定能帮的上忙呢,你高兴早了!”一旁的桃叶仙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高兴早了?娶那么个漂亮的小尼姑,令狐兄弟能不愿意了?”桃枝仙对弟弟的死不认输极为不满。 “你又不是令狐兄弟,说不定令狐兄弟就喜欢丑的!!!”桃叶仙梗着脖子不服气。 “娶漂亮小尼姑?等等…诸位…这是怎么回事?”令狐冲大脑有些短路了,忙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当然是跟着我们去见小尼姑他爹大和尚,然后把他女儿娶回家喽!令狐兄弟,我们这些朋友够义气吧?”一旁的桃根仙得意洋洋的出声了。 “慢着!!!”令狐冲急忙大喊出声,“这个忙不能帮!!!” “为什么?”六怪大急,唯有桃叶仙的表情带着些惊喜… “首先,仪琳师妹是恒山派的弟子,出家人又怎能嫁人,什么娶仪琳师妹的事休要再提,这是毁人清誉。再来,令狐冲已有心仪之人,又怎能移情别恋。这个忙,令狐冲是帮不上了!还请各位不要为难!”说着,便一拱手,有了送客的意思。 “大哥,他不去,怎么办?”桃干仙对着桃根仙跳脚道。 “这……”桃根仙有些迟疑。 “我们绑他下山!”桃枝仙面露凶狠,对着令狐冲龇了龇牙,面容更显丑陋可怖。 桃实仙立马跳出来,结结巴巴道:“方大侠说了,不能用强的!!!” “那怎么办!?”桃花仙为难道:“我们打赌赢了大和尚,答应他帮忙的!!!请不到令狐冲,大和尚定会笑话!!!” 桃根仙猛地一抓脑袋,五官都簇成了一团,恶狠狠地对令狐冲道:“令狐冲,你去是不去?” “恕令狐冲不能答应。”令狐冲算是听明白了,这几个怪人好像本打算掳他下山的,可不知道方正道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改了初衷。 “那怎么办…”桃根仙有些着恼,敲了敲脑袋,背起手绕着令狐冲踱起了步子,而其他几怪也紧随其后,做起相同的动作… 令狐冲被六怪首尾相连围了起来,看着他们不断地念叨着转着圈,有些无语,他不欲与这六个傻子计较,脚上一发力,打算跳出包围圈,回洞里睡大觉去。 方跳起三尺,便觉眼前一暗,六怪的身形显现在眼前,继续绕着圈子,出路被堵,令狐冲只能无奈的落地。 “六位兄台,还请让开路,不然休怪令狐冲无礼了!”令狐冲拔出了带着鞘的长剑,毕竟不是死敌,用不着抽出剑刃,他只是打算打退这六怪,让他们知难而退。 “你得跟我们下山!” “方大侠说不能用强!” “我们就堵着你!!!” “让你不能拉屎撒尿!” “看你坚持到几时!” 六怪气嘴八舌地回应,让令狐冲好气又好笑。他凝神定心,独孤九剑的总纲流过心间,意识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下,找到了六怪所围圈子的薄弱处所在,肩头一耸,长剑直刺。 “咦?”六怪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疑。令狐冲所刺之处,正在桃花仙不得不退之处,而他一退开,便让包围圈打开了个缺口,且是离令狐冲最近的缺口。 令狐冲身形一闪,便要脱身,忽觉背后劲风袭来,他早有防备,长剑从左腋下穿出,向后回刺。 可惜,他忘了一点,剑是包着剑鞘的… 长剑直接被一双大手握住,接着一股横向的大力袭来,让令狐冲来不及抽出长剑,身子一个趔趄,正待站稳了回击,身上便觉多了七八只手掌,齐齐发力,使得他整个人一下子五体投地,摔了个狗吃屎… 手掌并未松开,齐齐的问话声传来:“说!去不去!” 令狐冲正欲张口,便听得上崖的山道上传来了高根明慌张的声音:“大师哥,大事不好了!!!” 。。。。。。。。。。。。。。。。。。。。。。。。。。。。。。。。。。。。。。。。。。。。。。。 华阴县城,城内客栈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其间。 “掌柜的,麻烦给这位大师开间上房!小二,扶他进去休息!”方正道招来小二,把重伤的田伯光送入了房内。 看着田伯光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方正道待小二出去后,走至床边,温声道:“田兄,以后就称呼你为不可不戒大师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田伯光这个人,就当他已经死了。” “成。你说啥就是啥,老子早该死了。死了也好!”田伯光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那么,你以后就是我们正道镖局的右护法了,专门负责一应需要动武的事宜,给镖局保驾护航…”方正道直接给他安了个名头。 “等等…右护法?镖局里有这个职位么?”田伯光,如今的不可不戒大师,大为诧异,这真的是镖局么?不是什么邪教组织吧? “以前是没有的,新设的…”方正道笑着答道。 “那…左护法是谁?”不可不戒对高自己一头的人选很好奇。 “还没有左护法…”方正道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唉…”不可不戒长叹一声,整个人塌在了床板上…这也太随意了点,他已经对未来的生活不抱任何期望了… 安排好了不可不戒,方正道出门去曲非烟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非非?非非?” “嗯?方大哥?”小女孩的声音有些慵懒,似是刚睡醒的样子。 “是我!” “等等,方大哥,我穿下衣服!”小女孩的声音有些惊喜,房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没事,你睡吧。方大哥就是来看看,我还有些事,办完了再来接你。”话音方落,走道里便响起了远去的脚步声。 “等等!方大哥!你带上我啊!”曲非烟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打开房门一看,走道里早没了方正道的踪影。 她快步走到客栈门口,向着华山的方向眺望,却什么也看不见,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脚。 “死方正道!坏方正道!气死我了!!!”..............................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第一百零一章 逼迫 方正道运起轻身功法,向着玉女峰疾驰而去,在回客栈的途中,他却是想起了将要发生的一件大事。 嵩山派联合三位剑宗高手逼岳不群退位,便是在六怪找到令狐冲以后发生的,虽然因为自己的插手,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肯定有所区别,可也定是在岳不群夫妇回山之后的事,而他上山时询问过守山的弟子王超,岳不群夫妇尚未回来。 他打算提早在华山上暗守,以防不测。并且,按原本的剧情,这次嵩山派的大仙鹤手陆柏是要来的,方正道打算寻找机会,先下手为强,杀了那么多嵩山弟子与两大太保以后,他与嵩山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次定要再断左冷禅一臂。 来到华山山脚后,正急速奔行的方正道忽然神情一动,止住了身形,他察觉到了林间有人窥视的目光… “谁?出来!!!” 道旁的林子间哗啦作响,有人开始向远处逃窜。 不是自己人!!!看见这种反应,方正道心下一提,运起轻身功法,朝林间追去。 不过数息,逃窜者的身形便映入眼帘,一身黄色短襟劲装,是嵩+¤,山派的标准弟子装。 “嵩山弟子?他们已经到了?”方正道脑中思索着,腿上不停,发力一个前蹿,便跃至了这名嵩山弟子身前。 “饶命!饶命!我只是路过!!!”这名嵩山弟子显得紧张不已,发现前路被堵,立马跪地磕头求饶。 方正道低头瞧去,只见这人口眼歪斜,鼻塌脸凸,直把他吓了一大跳…这要晚上见了,胆小的能被吓死… “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林子里?”方正道厉声喝问,以前打过照面的嵩山弟子里还真没有长得这么有特点的。 “小的,小的,是路过的游人,在,在这里出恭,不是躲什么…”那嵩山弟子一时紧张,忘了自己的身份标识就穿在身上。 “游人?你当我是瞎子?你是嵩山派的,你认识我?”方正道沉声逼问。 “啊?”应答的声音中带上了点惊慌,“不认识!不认识!小的…小的确实是嵩山派的,来…来华山…踏青…” “踏青?”方正道仔细端详着这名跪地的嵩山弟子,那身形,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你见了我为什么要跑?”方正道有些疑惑。 “小的…小的有些胆小…”那嵩山弟子见方正道并未认出他来,险些跳出来的心终于放下了,声音逐渐舒缓。 “胆小?”胆小你妹妹啊,方正道在心中吐槽,这理由也太次了点,看着这有些熟悉的身形,方正道忽地心中灵光一闪。 “你是狄修?”可不是么,在刘正风府上,狄修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在脸上,当时自己心中愤怒,没留手,真没想到这小子没死,只是破相了… “啊?”狄修刚放松下俩的表情瞬间绷紧,嘴巴张的老大,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这个杀神认出自己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狄修平时做事阴狠毒辣,实是极为怕死之人,平常的狠毒是为了让别人怕他,看着别人恐惧的眼神,他会从中得到安全感,觉得自己离死亡很遥远…这次,终于轮到他自己恐惧了… “砰砰”的磕头声响起,充满了惊慌的意味。 “饶命啊!饶命啊!我真不是狄修啊!真不是啊!狄修已经死了!狄修已经死了!!!”狄修泣涕横流,随着每次头部与地面的接触,泥与水的混杂粘到了面部,破了相的脸庞更显狰狞可怖。 方正道突然有种做了大魔王的感觉,弱小良善在自己的脚下颤颤发抖…摇了摇头,挥散了这种不好的感觉,声音一肃,继续问道: “这次上山的都有谁?” “啊?”狄修停止了磕头,一时没明白意思…不过,见方正道没继续追问他是不是狄修的问题,他的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现下狄修心中特别的后悔,后悔衡山城中为了在师兄面前表现,率先对老弱妇孺出手,让方正道给了他一巴掌还记住了他… “我说,这次上华山的,都有谁?陆柏?丁勉?”方正道语气冷冽,丝丝杀气让狄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回道:“这次是…是陆师伯跟费师叔带队,还有衡山的鲁师叔,泰山的天柏道长,还有…还有…就是华山派的三位师叔…”狄修不明白方正道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现在没空多想,也不敢说假话,谁知道方正道知道多少,若是说假话被他看出来可就惨了… “这么说费彬也来了?” “是…是…本来是陆师伯主动请缨的,左掌门怕出纰漏,让费师叔也跟来了…” “嗯…”方正道稍一沉吟,觉得要从长计议了,光陆柏一个人的话,他有能力截杀,如今两位太保在一起,那就有些吃力了。 狄修跪在那里,看着方正道陷入沉思,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有何响动惹恼了方正道,把命交待在这里,在他眼中,方正道可是实打实的杀神,自看到的第一眼起,便是踩着青城众弟子的尸体过来的,自他成名至今,那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杀的人比自己一辈子杀的都多…他又怎能不怕…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蓦地… “狄修?” “哎…嗯?不!不是!!!”狄修大骇,自己这嘴真贱,咋就说漏嘴了… “你该上路了…”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话音未落,刀光亮起,狄修来不及反应,便觉心口一痛,两眼开始发黑… “我…我不…想死…后半辈子…后半辈子…做个好人…不成么?”狄修捂着不断淌血的胸口,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不早说…我都捅到心脏了…”方正道示以抱歉的目光,抽出了长刀。 “我…我…”带着充满不甘的眼神,狄修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睁大的眼睛,扭曲的面庞,无不书写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安息吧。没本事,不要做坏事,会遭报应的…” 一双大手抚上了那双不甘的眼睛,带走了嵩山弟子狄修,最后的挣扎… 。。。。。。。。。。。。。。。。。。。。。。。。。。。。。。。。。。。。。。。。。。。。。。。。。。。。。 华山正气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正充斥着全场,岳不群夫妇坐于主位上,神色不豫。 甫一回山便遇上了这等事,谁又能开心的了… “岳师兄,左盟主已经发令,华山掌门得位不正,乃篡夺所获,理应让位!左盟主的令旗,你是真打算不认了?”正对岳不群所坐的黄脸汉子举着一把镶满宝钻的令旗,语气咄咄逼人。 岳不群冷笑一声,哂道:“封兄,你们‘剑宗’一脉二十五年前便离山而去,自认再非华山门人,如今这师兄的称呼可不敢当。再说,这令旗是死的,又不会说话,左盟主如何说的,岳某又如何知晓?” “岳师兄,此话差矣,令旗不会说话,你当陆某也是哑巴不成,左师兄派我等过来,便是要主持公道。我们五岳剑派毕竟是名门正派,篡夺掌门之位,为正道所不容,让江湖同道知道了,必然笑我们五岳剑派没有规矩、不守伦常,陆某劝岳师兄还是顾全大局的好…”在一旁的陆柏接过了话头,话中的逼迫之意显露无疑。青城一役,嵩山派实力受损,逼得左冷禅加紧了并派的步伐,此次派出陆柏与费彬二人压阵,便是想借剑宗之事逼迫岳不群让位,之后吞并华山,先下一城,这当然是最完美的结果。若是逼迫不成,左冷禅已安排了后手,静待岳不群一行人入彀。 想着左师兄那环环相扣的计划,陆柏忍不住微微露出了得意之情,岳不群啊岳不群,任你老奸巨猾,也难逃左师兄手掌心。 “岳师兄,我费彬一向敬重你,‘君子剑’的大名出自我五岳剑派,每每想起,都与有荣焉,不想,你竟是这等小人,残害同门,谋夺掌门,比之魔教妖人还要狠毒,我真是看走眼了!”一旁的费彬扮起了黑脸,满脸的痛心疾首。 宁中则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厉喝出声:“左盟主仅凭他们一面之词,便认定是外子的不对,这也太儿戏了点!华山掌门要谁当,是华山自己派内的事,左盟主连这也要管,管得也太宽了吧!!!” “世人都说岳夫人是华山的太上掌门,看来是不假了~”一道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宁中则顺着话音望去,声音出自一眼珠泛黄的老者,正是衡山派的“金眼雕”鲁连荣,只听他继续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掌门得位不正,这也关系到我们几派的清誉,左盟主当然得管一管。” 说着,他脸露耻笑:“岳掌门这‘君子剑’的称号,看来以后得改一改了,前面加个‘伪’字方合适。” 宁中则心中气急,忍不住倏地一声站了起来,正要怒斥,便听得厅外传来了一声高喝: “哪个乌鸦在那聒噪!!!简直臭不可闻!!!‘君子剑’的名号岂是你能诋毁的!!!” 随着高喝声传来的,还有嘈杂的吵闹声。 “金眼乌鸦?乌鸦有金眼的吗?” “猪都有白皮黑皮的,乌鸦有金眼的也不足为怪!” “可那白猪黑猪眼睛都是黑的啊!” “这可稀奇了!金眼乌鸦,少见!少见!咱们可要瞧瞧稀奇!” “令狐兄弟,快点!快点!别让那金眼乌鸦跑了!!!” 鲁连荣当即面皮胀得通红,气得七窍生烟,身子一闪,一脚踢飞了声音传来处的窗户,大喝一声: “哪个畜生在说话?” 第一百零二章 挑衅 窗外的嘈杂为之一静,鲁连荣打眼瞧去,十几道身影聚在窗边,显然刚才一直在偷听。 “哪个畜生在说话?有种的站出来!”鲁连荣继续对着人群喝问出声。 “大哥,刚才咱们说话了…” “这老头问哪个畜生在说话…” “他在骂我们是畜生…” 桃谷六仙从突然冒出来个老头的诧异中回神,窃窃私语一番后,回过味来,六人心中大怒,正要出手,便听得耳旁传来熟悉的嘲讽声。 “刚才一直是你在说话,我们怎知道是哪个畜生?”令狐冲一边说话,一边对着鲁连荣示以无辜的目光。 “小杂种你找死!”鲁连荣大怒,身子一跃,从窗洞里穿过,长剑直取令狐冲,打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长剑颤动,挽出朵朵剑花,令人眼花缭乱,显示出了深厚的衡山剑法功底,令狐冲不敢怠慢,凝神静气,变化莫测的剑影中,几处破绽显现,他紧接着运起破剑式中的控剑手法,长剑抖动,一剑化三,同指来敌三处破绽。 鲁连荣见对面的青年随手一∧,剑划来,心中不由暗哂:“这招云雾缭绕老夫练了四十年,岂是你这毛头小子随手一划便能挡的住的!?不给你这口花花的小子一个大教训,我鲁字倒过来写!”心中暗自发狠,手上更添了几分力道。 长剑逼近,鲁连荣心中却升起了一阵惊恐…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那看似随手划来的长剑,一分为三,剑尖直指自身三处破绽,完全没法格挡,若不变招,身首异处的,只能是自己… 身子尚在半空,无处借力,顾不得卖相不太好看,鲁连荣运起内劲,一个千斤坠,身子从半空直直掉落,堪堪躲过了袭来的长剑。没等他站稳,脖子上蓦地一凉,剑刃已经及颈。 “冲儿,不得无礼。这是你衡山鲁师伯。”正在这时,岳不群悠悠然的声音传来,令狐冲闻言便把长剑一收,在一旁站定。鲁连荣顿时松了口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鲁师兄,劣徒乡野小子,不懂规矩,冲撞了鲁师兄,还请莫怪!”岳不群的声音里含着丝丝忍不住的得意,“冲儿,还不给你鲁师伯赔罪!” 令狐冲听师父这样说,也只好对着鲁连荣拱了拱手,道:“小子不知道是衡山的师伯,冲撞了长辈,在这儿赔不是了!” 他心中恼怒这金眼雕出言轻佻,侮辱师父师娘,因此话不打住,继续道:“小子华山剑法习练不精,尚不能收放自如,险些伤着师伯,酿成大错,还请师伯勿怪!” 鲁连荣被后辈小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本就面上无光,此时听得他言语间隐含着鄙视,登时面皮涨得通红,却也不好发作,哼哧几声后,愤愤然一挥袖子,掩面而逃。 “这老小子还要点脸面,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 “看他这么惨,我们就饶他一次。” “桃谷六仙向来大人有大量,他骂我们的事就不计较了!” “对,对,饶他一次!” 幸灾乐祸的吵闹声再次响起,周遭的华山弟子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六个怪人虽然说话颠三倒四的,可显然是自己人。 “冲儿,还不进来见过几位师叔!”岳不群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门外的几位朋友,也请进来一叙。”岳不群虽然不知道这几个说话有些疯癫的家伙是什么来路,可听他们跟自己大弟子称兄道弟的,显然不是敌人。 令狐冲当即收剑回鞘,绕到大堂正门处入内,而桃谷六仙却直接从破掉的窗洞内钻了进去。 厅内的众人正瞧着破窗处,岳不群与宁中则面上隐隐有得色,而其他的众位却都有些惊疑不定,他们都是知道“金眼雕”实力的,虽然老大不小了武功还是二流,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可毕竟年龄在那摆着,又出自名门,两把刷子还是有的,如今竟被个华山二代弟子两招之内制住,怎能不让人吃惊! 正惊疑不定间,便见得窗洞内钻出来六道人影,只见这六人马脸橘皮,满脸皱纹,委实丑陋可怖,厅内的众人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天下间竟有如此丑陋之人,还一下子冒出来六个!!! “哪个是岳不群?” “听说你久仰我们大名,特别想见我们!” “我们跟令狐冲是朋友,你既然是他师父,那也算是我们朋友了!” 这六人方一进厅,便吵闹起来,只是这嚷叫出的内容,却让人听了哭笑不得… 岳不群面色有些发黑,心中暗恼,这冲儿结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如此的上不了台面…只是有外人在前,他也不好发作,而且观这六人步履轻盈,身形矫健,显然是有高明的功夫在身,因几句话而树敌,那是殊为不智的,因此,他强压下了心中略微的不满,起身一拱手,语气和蔼地道: “鄙人正是岳不群,不知六位是?” “你不认识我们?” “是了,想来你只是听说过我们大名,却没见过我们…” “那今天我们就算认识了!” “你可听好了,我们便是闻名江湖的桃谷六仙!我是桃根仙!” “桃干仙!” “桃枝仙!” “桃叶仙!” “桃花仙!” “桃实仙!” 看着桃谷六仙略带得意的报出大名,厅内的众人都有些茫然…他们…很出名么? 岳不群看着六人灼热的目光,只好打了个哈哈,客套道:“原来是桃谷六仙,久仰久仰!” 正在这时,令狐冲走入了厅内,他早已听得桃谷六仙在厅内的叫嚷,一路上冷汗直流,方才的什么“岳不群久仰他们大名,叹息无缘得见。”之类的话,都是他瞎编这忽悠这六人放他下山的,没想到他们不仅信了,还当面问起了岳不群… 果然是不通一点人情世故…令狐冲心下叹息,脚步不停地走到了大厅中间,向着岳不群一拱手,道: “见过师父,这六位其实是方少侠的朋友,来山上找徒儿的…” 接着他对着厅内抱拳道:“在下华山大弟子令狐冲,见过诸位师叔,诸位江湖朋友!” “哼!江湖朋友!?现下华山的弟子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也不知道当师父的是怎么教的!”坐在费彬身旁的矮瘦汉子冷哼一声,满脸不悦,忍不住出声讥讽。 “成兄,你们剑宗早就脱离华山,如今我们可没什么同门之谊了,冲儿称你们一声江湖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宁中则反唇相讥,针锋相对。 “你!…”成不忧倏地一声站起,正待反驳,却被一旁的封不平伸手拉住,接过话头道: “宁师妹,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年剑宗被逼离华山,是有人耍阴谋诡计所致,如今奉左盟主之令,追究当年之事,我们剑宗重新执掌华山,是左盟主的意思,其他四派也是支持的,难道岳师兄真要公然违抗盟主之令,与其他四派为敌?”封不平把目光转向了岳不群,焦黄的面皮上,透出几分冷冽,他在中条山上苦练二十年,创出“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自觉武功已在岳不群之上,此番出山,他的打算便是,借用其他四派的力量,取得大势之后,再用武功,堂堂正正地把岳不群击败,取得掌门之位。 “岳某身正不怕影斜,关于这件事,自会去找左盟主理论,相信左盟会主持公道,不至于偏袒奸邪…”岳不群保持着翩翩君子的风度,还是那般不温不火的回应,“至于剑宗重回本派的要求,若诸位诚心归来,岳某当然欢迎之至,若是另有他图,那就请恕岳某剑下不讲情面了!”他自信如今的实力当能压服这三人,对于他们回归壮大华山派的实力,还是抱欢迎态度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坚持他岳某人的领导,某些想要搞颠覆活动的,必须坚决镇压。 “我们是要回华山,可某些人的武功人品并不能让人服气!我觉得,只有封师兄才有资格做这个华山掌门!”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丛不弃出口了,直接影射岳不群武功不如封不平,不够格当掌门。 “丛师弟说得对,身为武林门派,当然以武功为第一。在下认为,岳师兄的武功并不足以服众,成某不才,想讨教讨教!”成不忧站起身来,与丛不弃一唱一和,想要试探出岳不群的深浅。 岳不群冷眼旁观,目光瞥过一旁坐着的丁勉、费彬等人,见他们嘴含冷笑,一副看戏的样子,显然事先已经商量好的,心中冷哼一声,正要答应,便听得旁边令狐冲不屑的声音响起。 “想要挑战师父,先过我这一关!他老人家身为华山掌门,一派之尊,岂是什么阿猫阿狗想挑战便能挑战的?华山大弟子令狐冲,领教各位高招!” 一脸的嘲讽,完美的吸引了敌人的怒气…兼之一旁桃谷六仙开始添油加醋的起哄,更加地烘托了那张脸的嘲讽属性… “你小子说什么!?”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为我们跟鲁连荣那倚老卖老的家伙一样不成?竟然说我们是阿猫阿狗!?成不忧心中大怒,厉声高喝: “今天就让爷爷领教领教华山大弟子的高招!!!” “铿锵”一声,长剑出鞘声响起… 感受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听着成不忧的怒喝声,桃谷六仙的嘲笑声,岳不群却微微有些走神了… 冲儿…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啊…… 欣慰的笑容,在嘴角隐隐泛起,扭过头去,恰巧迎上了宁中则投来的目光。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身体还是不舒服,没有恢复过来,夭寿啊,不该乱吃东西,撑不住了,先睡了,补更放到明天,大家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第一百零三章 败敌 剑影闪动,凛冽的寒光耀起。 剑是好剑,招是杀招! 成不忧怒气勃发之下,甫一出手,便使出了剑宗的招牌绝技——夺命连环三仙剑!!! 环环相扣,招招鄙人,处处催命! 令狐冲顿时感觉仿佛陷入了杀气密布、充满了机关陷阱的密林,而他就是那被瞄中的猎物,难逃那早已织就的罗网。 可惜,这毕竟只是错觉。成不忧的剑再快,又怎能比的上方正道的快刀,夺命连环三仙剑的招再妙,又怎能敌得过独孤九剑的玄妙。 心意澄澄,念头通明,抛却了对陷阱的恐惧,所留的,仅是对剑的执着,对技的追求,对破绽的——进攻!!! 长剑斜刺,宛若茫然踏入陷阱的猎物,眼看着将俯首就戮,忽地,长剑抖动,剑尖跳跃,猎物转瞬间变成了猎杀者,向着布下陷阱之人亮出了獠牙!!! 成不忧正待看着这气宗的大弟子伤在剑下,心下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便见得对面的长剑忽地一颤,剑尖跳动之下,直直撞向了己剑的侧身… “这是什么剑法!!?⊙,?”成不忧大为讶异,如此稀奇古怪,完全不成章法的应对,这令狐冲被吓傻了不成? 还没来得及继续鄙视,便觉得手中一颤,被对方剑尖抽中之后,己方的剑招出现了些微偏斜。可就是这点偏斜,却让成不忧心中惊恐不已… 本来犀利的杀招,要划伤令狐冲脖颈的杀招,却堪堪从对方发际拂过,而对方的长剑在一颤之下,竟直接跃上了自己的前额… 来不及变招,也来不及接续下一个变化,成不忧长剑一拐,身子一矮,以相当猥琐的方式,躲过了来袭的长剑。 他心中气急,只觉在大厅广众之下丢了面皮,急于找回场子,矮身之后,脚步不进反退,使出了剑宗的杀招——“秋风扫落叶!” 长剑急攻令狐冲下盘,带着秋风的肃杀,凌厉无比,令狐冲身法不如成不忧,难以躲闪,不过,他也用不着躲闪。刺出的长剑并未往回收,而是手腕一沉,运起全身内力,剑柄朝着正处于下方的头颅狠狠砸去… 很短的距离转瞬即逝,成不忧的秋风还未扫上令狐冲,便觉脑门一阵风声,下意识的脑门一偏,紧接着,腮帮子处一股大力袭来,宛若被棍子抽中… 剧烈的疼痛传来,成不忧发出一声惨叫,抽身急退,场内的众人瞧得清清楚楚,两颗白牙从场中直直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清亮响声… “这……”除了宁岳二人,场中的众人都有些茫然,这…便败了? 厅外观战的华山众弟子也都有些难以置信,大师哥…大师哥剑法什么时候这么高明了!?他好像使得不是华山剑法啊… 桃谷六仙却在一旁鬼头鬼脑地窃窃私语… “大哥,令狐兄弟的打法,跟方大侠很像啊…” “嗯…我也看出来了,虽然他们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可都是一样的犀利…” “能跟咱们桃谷六仙交朋友,又哪能是一般人,功夫必然比常人高明!!!” “不对不对,他没方大侠犀利,方大侠出刀…太恐…恐怖…太可怕了…,根本看不清的…”最后带着点惊恐的是桃实仙,他又想起了那鼓起的胳膊,那鬼神般突然闪现的身影… 六人正交头接耳间,便听得成不忧又发出一声怒吼。 “小子,你这不是华山剑法!!!你这是使诈!!!我还没用全力,咱们再来!!!” 长剑舞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带起了阵阵呼啸,显然成不忧这二十多年内功修为也没放下,一身深厚的混元功功力此时全都灌注到了身前的长剑上,誓要一雪方才止耻。 “成兄,你身为江湖前辈,却用一身深厚功力欺负小辈,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却是宁中则生怕令狐冲有失,忍不住出言挤兑起成不忧来。 成不忧此时已经打红了眼,哪顾得上别人说什么,默不作声,招招夺命,向令狐冲逼近,剑风吹动下,令狐冲压力陡增。 数次进攻成不忧剑招破绽,都被他剑上的深厚内力震开,反而让自身陷入险境,令狐冲顿时落入了下风,不复方才神勇。 “原来这小子是个银样镴枪头,不知从哪儿学得几式精妙剑招,便在这儿充大头,这下成师兄一认真便露了陷,封师兄,你说好笑不好笑!”丛不弃眼见得形势逆转,不由地扭头对封不平说起了风凉话,只是封不平眼神凝重,直直盯着场中的令狐冲,并未搭话。 “封师兄!”丛不弃再次叫了一声。 封不平还是不搭话,只是嘴里隐隐轻声念叨着什么,丛不弃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地好像是“这小子的剑法……厉害……弟子如此,师父那就更……难道岳不群的剑法…” 丛不弃自讨了没趣,也不再出声,重新回望场中,但见令狐冲已在成不忧的逼迫下岌岌可危,嘴角不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令狐冲面对着成不忧狂风暴雨般地猛攻,左支右绌,他虽说能看破破绽,可实在是内力修为不足,长剑攻向破绽,往往会被对手剑上附着的内力震开,因此破剑式几乎发挥不出效用来。 “这种情形…也只能用破气式了…”令狐冲心中明了,他还是内功修为太低微了,“可破气式我也仅知皮毛,不如方贤弟对内气的把握无比精准,领会精深。所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成不忧的全力以赴终不能持久,我再靠破剑式撑上一时半会,待他内力衰弱,便能战而胜之,可若用破气式,一个把握不好,反而会陷入绝境……” 方正道精神力异常强大,对气的感知异于常人,因此对于“破气式”的掌握反而要远远超过令狐冲,令狐冲天赋虽佳,无奈内气修为实在过低,经验浅薄,短时间内难以掌握这门以弱胜强的绝顶技巧… “对了…紫霞神功!!!”令狐冲心中忽地灵光一闪。 紫霞神功专修先天氤氲紫气,有着无比的妙用,尤其在内气外用方面,玄妙远超其他内功。 想要内气外用,首先得要内气可以延伸体外且意识可以控制,而其他内功法门都得修为足够深厚后,才有此妙用,不比紫霞内功的氤氲紫气,在内气初成时,便已可以探至体外,感知探察。 只见令狐冲面上一缕若有若无的紫气闪过,淡淡的让人难以察觉的紫气从周身散发,延伸到场中。 岳不群目光一凝,目露惊讶…“冲儿紫霞初成了?这可比自己当初快多了……”他心中欣喜之余,却也有点淡淡的失落…总归,自己并非天赋异禀之人啊… 紫气蔓延,感受着丛不弃剑上传来的内气波动,令狐冲心中回想着“破气式”口诀,调整着自身的精神状态,意念逐渐清晰。 破绽显现!!! “就是这里!!!”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反杀成不忧,足以!!! 长剑划做一道电光,疾驰而过,穿透重重剑影,点在了成不忧内气散布的缝隙之上。 “叮”地一声响,漫天剑影消散,长剑直入,剑尖于成不忧胸口处停止。 “承让!!!”令狐冲的语音有些颤抖,方才还是把握的不精准,剑身穿过之时被震,以至于受了些内伤。 “不可能…不可能…我败了…不可能…” 成不忧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神色怔怔,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大堂外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坐在大堂内的陆柏、丁勉与封不平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尤其是封不平,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岳不群脸含淡笑地望着众人,也不说话,可有了刚才令狐冲的胜利,却让众人觉得一股压力铺面而来,徒弟都如此了,做师父的剑法那又该何等的高明。 陆柏暗地里向封不平示意,封不平脸上变幻莫测,一番挣扎之后,缓缓摇了摇头。 陆柏沉吟一番,缓缓站起了身,向着岳不群一拱手,正色道:“既然岳掌门对左师兄的命令有不同意见,不接令旗,那还请岳掌门亲自向左师兄去解释,不然,下次来的,可就不是我们几个了!我等告辞!” 场面话撂下之后,也不等岳不群答话,转身便出了大堂,身后几人紧随而去,封不平也默默不语地带走了神思恍惚的成不忧,与丛不弃等人一句话也不说的灰溜溜的下山了… 见到了令狐冲的剑法,他实无把握能胜过岳不群,这次出山是准备了二十多年的大事,不容有失,不能打毫无把握之仗,若是在这儿输给岳不群,那便再无名正言顺地重掌华山之机会了,更别提取得五岳盟主之位。他心知左冷禅留有后手,因此便暂时隐忍了下来,静待最好的时机。 华山掌门…五岳掌门…都是我的!!! 封不平充满戾气的焦黄面皮上,那名为“野望”之物,渐渐显露峥嵘。第一更到!!! 第一百零四章 定计 华山玉女峰出山的山道口,在远离道旁的大石后,方正道掩身其间,静静地等着山上的来人。 在这等人的时间里,他细细想了想,发现刚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认真回顾以前看过的笑傲剧情,他却是察觉,这陆柏与其他几派的好手,应该是从华山回返之后,便一直关注着岳不群的动静,待他下山后,又与那嵩山招揽的十五位左道好手一起,选在药王庙截杀华山一行。 这段时间内,他们应该没分开过!!! 对!没分开过!!! 方正道心中有些无语,这还让人怎么截杀…他现在顶多对上个陆柏加费彬不落下风,若再加上那华山剑宗三位高手,还有衡山、泰山的诸位好手,那就只有逃命的份了。 当然,若有高手在一旁帮扶拖延,让他有机会使出绝招的话,再多来几个都没问题,可这前提是有高手… 可惜他没有… 那位算的上高手的不可不戒大师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不过,心中微微思索一番,方正道又计上心来,他觉得,这次嵩山派的围杀,若是利用∠,好了,当能搞一次漂亮的反杀,再次重创嵩山。 若不出什么状况的话,就在这几日,可以算作自己人的大高手不戒和尚便会来到华山,而现今的华山上,称的上高手的,便有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还有…桃谷六仙!!! 如此实力,再算上自己,嵩山派那可就有大乐子瞧了… 正微微得意间,便见嵩山一行人一脸不爽地从山上下来,方正道如今想法已变,原本打算一路尾随,寻时机下手,现在却是只看了一眼,便放缓呼吸,凝神入静,等待人群走远。 。。。。。。。。。。。。。。。。。。。。。。。。。。。 华山上,正气堂中,岳不群夫妇因有事相商,已回了有所不为轩中,此时堂中仅剩华山众弟子,兴高采烈的氛围洋溢在四周。 “大师哥,你太厉害了!!!”岳灵珊的叫喊声里既充满了骄傲,又带着点不可思议,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令狐冲,好似有小星星不断闪耀。 “大师哥,你太厉害了~~”陆大有把岳灵珊的娇嗔学的惟妙惟肖,顿时引起了周围一片哄笑声,也引来了令狐冲的一阵笑骂。 “六猴儿~你皮痒了是吧?想找打?”岳灵珊双手叉腰,扭头对着陆大有摆出格恶狠狠的表情,陆大有忙连声讨饶,他现在可打不过岳灵珊,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 “吱吱…吱吱…”立在陆大有肩膀上的小猴发出了嘲笑声,似是在嘲笑着他的衰样,被个小姑娘欺负。 “你个臭猴子,连你也欺负我是不?”陆大有扭头对着小猴子龇牙咧嘴一番,小猴子当然不惧,竟反过来对着陆大有龇起牙来,那模样,简直跟陆大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猴子真好玩~~” “好像能听懂咱们说话啊~~” “咱们也养一只怎么样~~” 蓦地,六只大手伸出,转眼间,立在肩膀上的小猴就不见了踪影。 “吱吱!!!吱吱!!!”小猴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你们…你们干什么?”陆大有大急,与小猴朝夕相处之下,早已有了亲人般的感情,这六个马脸怪人稀奇古怪,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们就看看~”其中一个马脸怪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小猴子身上扒拉着,好像在找寻着什么。半晌,方才惊喜地道:“这小猴穴道跟我们差不多啊…” 众人这才明白他在干什么,不由一时绝倒,再打眼一瞧小猴子,此时已经停止了挣扎,貌似是被点了穴… “六位桃兄,这猴子对我六师弟来说亲如兄弟,还请手下留情!”令狐冲不由地出声制止,他心知这六个怪人脑袋缺根筋,做事颠三倒四的,生怕出什么意外,把个好好的小猴子给害死了。 “我们就看着这么个小东西稀奇,玩玩就还给他…” “以前也是见过猴子的,可这只好像特别有灵性啊!” “好玩!好玩!” 六猴儿心下大急,正要上前阻止,便听得堂外传来了一道宽厚雄浑的声音: “六位桃兄,你们玩是玩,可拿人家小兄弟玩就不对了!!!这可是强人所难喽…” “方…方大侠…”桃实仙立马一个激灵,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脚步急退,转眼间就离其他五位好几米远… 其他五人见状,也反应过来,“唰”地一声齐齐散了开来,只留被点了穴道的小猴子,扑腾一声摔在地上… 刚才点穴的桃根仙听见声响,方才反应过来,便见人影一闪,一身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转眼间便转了个来回,那小猴子登时从地上一跃而起,“蹭蹭蹭”地便逃到了陆大有身后,它实在是被这六个大马猴般的东西吓怕了… 这时,方正道那高大的身影方才映入众人眼帘,整个大堂的光线都好似一暗… “方贤弟!”“方大哥!”“方兄弟!!”“方少侠!!!”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传来,众人都忙向方正道见礼,方正道也自是笑着一一回应。 走至令狐冲近前,方正道也不与他客套,直入主题道:“岳掌门呢?我有大事相商!” “师父与师娘回有所不为轩了!” “好,一起去!” “一起?我也去!”令狐冲有些惊讶。 “嗯,此事也有你一份!还有六位桃兄,也一起来吧!”方正道话没说完,便转身向岳不群居所行去,显得甚是急切… “方兄弟,到底是何大事?”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是不是要去打架?” 出了堂门,桃谷六仙喋喋不休,向着方正道寻根究底,方正道却只是一句话回应:“到了岳掌门那你们自会分晓!” 令狐冲与桃谷六仙丈二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方正道向有所不为轩奔去,留下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大事了? 几日后,华山派举派出行,向着嵩山而去。 …………………………………………… 第二更,写到这儿实在写不动了…… 第一百零五章 释疑 华山众人出了华阴县,一路向东而行,沿着黄河向河南进发。 原本水路行进更为便捷,可岳不群受方正道提前知会消息后,知道左冷禅已打算动手截杀他,又哪敢坐船,要是被人凿个洞沉了,整个华山派都要交待在他手上了,因此,一行人皆是走旱陆,带着行囊与兵刃,轻装简行。 众人皆有武功在身,脚程甚快,没几日,便入了河南境内,到达了陕州。当然,若是骑马,那就更快了,可惜华山家底浅,仅有四五匹,寄养在华阴县的民户家里,这次全派二十多人出行,那是绝然不够分的…岳不群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总是叹息不已,看看人家嵩山,家大业大,每次出行,弟子们皆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同为五岳剑派的华山,却只能让弟子跑断两条腿,累死累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进入陕县县城之后,华山众人找了间客栈休息,一缓几日来的奔波劳累,岳不群与宁中则内力深厚,却是不显疲态,用过晚餐后,在客房内秉烛夜话起来。 “师兄,你说左冷禅真会这么狠?想要灭了我华山?他既然想并派,如果要靠这等手段,就算≯,这派并了,那又有什么意思?人都死光了…”宁中则满脸的疑惑。 岳不群哈哈一笑,看着妻子皱起的眉头,反问道:“怎么?师妹还对方少侠有怀疑?” “方少侠光风霁月、胸怀坦荡,武功人品都是俱佳,相交这么久了,我又怎会怀疑他,只是他毕竟年轻,江湖上尔虞我诈,你说这会不会是魔教放出的消息误导了方少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宁中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左冷禅竟想围剿华山满门,比之魔教都更为恶毒… “若是没有剑宗上门之事,说嵩山派有覆灭我等之心,我是根本不会相信的。”岳不群自嘲地笑了笑,“可看见封不平三人,再听了方少侠的消息,这一切便明了了,若无方少侠,这次我们上嵩山与左冷禅争辩,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后怕:“左冷禅想并派,想要的是其他四派的实力以及在当地经营多年的影响力,想我华山,虽然势微,可毕竟名声在外,经年积威犹在,在陕西正道江湖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师兄我经营多年,靠着一身武功闯出了‘君子剑’的名号,可大家敬我重我,敬的还是我华山掌门的名头。左冷禅想要并派后接收华山的实力和名望,必然要身负华山传承的华山掌门配合,他嵩山没那实力直接把手伸到陕西来,不然直接开嵩山分院到大江南北便是了,何必要并派?因此一直以来左冷禅只是旁敲侧击、打压我等,限制我等实力,师兄曾私下里揣摩过,左冷禅打的算盘,应是要在五岳下次会盟之时提出并派,而在这之前,他要把其他四派里反对并派的钉子都拔除了,或是在其他四派里扶持并派的支持者。到时候,他嵩山派以碾压其他四派之实力提出并派,再有四派之内的内奸响应,则大事可成矣。”说到这儿,岳不群不禁摇头赞叹起来,“左冷禅这人,也是雄才大略,有赶少林、超武当之志,手段却也高超,实乃一代枭雄啊!” “师兄!你怎替对头说起话来!!!”宁中则心中不喜,不由埋怨起来,“这等阴险狡诈之人,真是坏到头顶生疮,脚上流脓,视他人如草芥,实在该杀!”说着,她疑惑地道:“可我们华山就这么二十来人,他左冷禅又能扶持谁呢?” 岳不群收起了一脸的赞叹,冷哼道:“你也说了,我们就二十来人,到时候其他四派被压服,同意并派,我们反对也不起什么作用,并派必然会被通过,我们要是继续反对,或是退出五岳联盟。那左冷禅便能以叛门之罪将你我赶尽杀绝,名正言顺地取得华山掌门之位。而且,他也并非在我们华山没有扶持内奸,你以为,德诺真的是真心诚意仰慕我华山,带艺投师?” “什么?你说德诺他?”宁中则难掩惊色,满脸的不可置信。 岳不群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是左冷禅的弟子,所以我把他派去了四川,监视正道镖局,以迷惑左冷禅…” “怪不得…”宁中则恍然大悟,“到时候你我一死,冲儿定然也是要跟他们拼命的,冲儿不在了,德诺是二弟子,执掌华山当然是名正言顺的,再有左冷禅的扶持,很快便能接管华山的一切……”想到这些场景,宁中则不由恨恨地道:“左冷禅果然狼子野心,心狠手辣!若真被他得逞,那江湖上可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现在,已然是腥风血雨了!” 岳不群冷笑了一声,见宁中则目光望来,他语气凝重地解释道:“如今左冷禅找到了封不平三人,必然是与他们做了交易,他扶持封不平当掌门,而封不平当上掌门后,支持他并派。这么一来,对左冷禅来说,华山上我们这些不识抬举之人,就无关紧要了,紧要的,仅是华山派这块牌子还有地方。当然,他也就起了杀心。杀了我们这些人,有封不平的传承在,有他嵩山派的扶持,不过十年,就又是个华山派,还是个听话的华山派,当然,到时候,可能就叫华山堂了。” 说到这儿,岳不群脸上带上了些许嘲笑,“不过,看来左冷禅还是抱了些许幻想,想要试试可否不大动干戈,就名正言顺的拿下华山,这才有了前几日的上门挑衅,还找了其他四派的见证者,若是那次我出手与封不平相战败北的话,华山掌门之位,现在已经不保了…” 宁中则想到此节,也有些后怕,恨声道:“这次有方少侠通风报信,又得他鼎力相助,定要让左冷禅这厮,赔了夫人又折兵!!!” 岳不群听着夫人恶狠狠的话语,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化作了无奈的苦笑。 “真是太早了…还没准备好,就要与左冷禅图穷匕见了…” “希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过…好像…也没的选择了啊…” 第一百零六章 夜话 “方小子,我老婆到底在哪儿?你先透露点风声成不成?” 陕州县城城郊的一座破庙里,方正道一行十人来到了此处,此时说话的正是不戒大和尚。 “大师,稍安勿躁,待此间事了。我定带你去寻她。”方正道坚决不松口,他心知不戒和尚这混人做事有点不靠谱,焉知他得知老婆下落后,牛脾气上来,会不会不管不顾,直接跑去找老婆去… “哎呀,你咋就这么犟呢?洒家都答应了你帮忙了,你还信不过洒家不成?”不戒和尚在破庙里来回踱着步子,显得神思不属。 “爹!你就少说两句,方大哥都答应了…不会不做数的…”一旁一包着头巾的俊俏后生朝着不戒和尚劝解道,正是乔装过后的仪琳。 “嘿,琳儿,爹这不是着急么!这么多年没见过你娘了,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你就不想见你娘么?”不戒和尚一脸的期待… “想是想……”仪琳闻言低头呐呐道,“可…可你不是答应了方大哥先帮忙的么,帮了忙之后方大哥再告诉你…现在你这么着急的问,还来回的转悠,转悠得人心慌慌的…” ︽, “好、好!爹不转悠了!”不戒和尚连声答应,转了个身子,大马金刀地寻了个空地坐了过去,一边坐一边略带不爽地嚷嚷,“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子就开始往外拐了,帮着混小子说话…” “爹你瞎说什么呢!?”仪琳有些羞恼了… “好、好!爹错了!爹错了!”不戒和尚急忙告饶,“帮混小子是应该的!应该的!” “哎呀!!!不理你了!!!”仪琳双手抱头,埋在了腿间,羞恼不已… “小尼姑害羞了!” “她害羞什么?” “定是对方大侠有意思,被他爹说出来了!” “那不正合她意,又害羞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蛔虫。”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知道她对方大侠有意思?” “她不是害羞了么,不是对方大侠有意思,害羞什么?” “……”听着桃谷六仙在一旁的插科打诨,方正道心中无语,他这会儿也有些尴尬,正要出声喝止。 “你们别瞎说!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一把年纪了话都说不明白,羞不羞!”一声清脆的娇斥声,从方正道的身边传来,声音中含着一丝不明不白的怒气。 “非非,怎么说话呢!!!”方正道训斥了一声,心中有些奇怪,这小丫头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我们怎么说不明白了!?” “哪里不明白了!?” “小尼姑喜欢方大侠,又怎么不明白了!!!???” 桃谷六仙有些着恼,要不是看方正道在一旁护着,定要上前与这小丫头片子论个明白,不讲清楚就撕了她…… “哼!”曲非烟却没继续搭理他们,倏地起身,去了早已铺好的角落里的铺盖处,和衣睡了。 “这小丫头片子刚才还好好的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少女的心思方正道怎么也猜不透,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庙中气氛有些尴尬,忙道:“你们歇息,我去外边守夜!”说完,便奔出了破庙,闪人了… “方大侠跑了…” “定是也害羞了…” “他肯定也是喜欢小尼姑的,不然害羞什么?” …… 庙内,新一番的辩论大赛又开始了… 方正道出了庙门,选了个视野能照顾到整座庙范围的角落,整理了一番后,坐到了那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不戒和尚不知哪个筋抽住了,除了询问老婆的下落,便是撮合仪琳跟方正道,弄得方正道尴尬不已。 人家仪琳明明喜欢的是令狐冲好不好!!! 虽然说这次上华山,见到令狐冲与小师妹亲密无间的样子后,小尼姑似是有些失落,心事重重的,可也不能就这么把小尼姑贩给自己啊,你得问人小尼姑愿不愿意啊… 至于自己愿不愿意…想到仪琳那秀丽的面庞,盈盈一握的腰肢,方正道连忙念起了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人家小尼姑是出家人,方正道你不要太下流…方正道你不要太下流…阿弥陀佛…” 强行忍住,不再继续回想那次受伤后做梦梦到的画面,方正道长舒了一口气,这辟邪内功练了以后,欲念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听着庙内传来那桃谷六仙的争辩声,方正道忍不住嘴角露出了微笑,这六个活宝,虽然做事颠三倒四,浑浑噩噩,可讲义气真是没话说,认定自己是朋友,便毫无条件地要跟在后面帮忙,自己原本准备的那许多说辞,完全没用上。 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虽然有些时候,这种兄弟情义,往往不分是非、不分善恶,流于助纣为虐,为非作歹,可只要自己持身为正,并以身作则,影响周围,那这种情义,就是维护正道的武器。 情义无错,总归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而善恶,是靠自己选择的… 望着皎洁的月色,方正道不由微微出神。 宁静明澈的月色,多么美好,安宁而祥和… 可总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让人不得安宁… 左冷禅,你想壮大嵩山没错,想统合正道也没错,想引领群雄对抗魔教,更没错!!!可你血腥狠毒,耍阴谋机巧不择手段,动则灭人满门,扣帽子耍花头… 这有错!!! 这次的反杀,只是开始… 方某,定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月光洒下,似是更为明亮,应和着某人心中的誓言… 安宁的月光透过破庙屋顶的缝隙,洒在了庙内的青砖上,望着这祥和的月光,躺在铺盖上的仪琳,心中却没一点宁静的意味。 “令狐大哥他,他跟小师妹那么甜蜜,他早就不记得我了…” “他小师妹那么漂亮,又那么体贴,哪像我,笨手笨脚的,光会麻烦别人…” “仪琳啊仪琳,你是个尼姑,要一辈子青灯古佛的,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小尼姑翻了个身,抱头想要息止了心思,可念头却像喷涌的泉水,怎么也止不住。 “可…可听说妈妈也是个尼姑,不是照样嫁给了爹爹…” “爹爹…爹爹也真是的…一路上老是烦方大哥,还给方大哥说那…那种话…” 想到这儿的仪琳有些羞恼不已… “方大哥…方大哥虽然也很好…可就是太…太可怕了…杀了那么多的人…太…太野蛮了点…” “不过…他平时说话倒是文绉绉的…真想不到这么文雅的人,杀起人来竟也那么凶残…” 想起来每次方正道对她说话,都是一副和蔼可亲、彬彬有礼的样子,仪琳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她都没察觉到的羞红。 “这么想起来,跟方大哥在一块,感觉真是好安全…” “每次他都能把事情解决掉,从田伯光手底下救了我,又从嵩山派手底下救了刘师叔一家…这次又要救华山全派…” 仪琳的脑海里出现了方正道那庞大的身形,那身形变得越来越高大,光芒闪闪… “仪琳姐姐,你真的喜欢方大哥?” 蓦地,耳边传来了一道轻细问声,让仪琳心中突地一阵慌乱… “仪琳姐姐?”声音再次传来,仪琳面上有些发烧,好像被人看穿了刚才的想法似的,下意识地矢口否认道: “怎…怎么会!” 自己明明方才脑子里还记挂着令狐大哥,怎么就想到方大哥了,还…还… 仪琳觉得羞耻不已… 难道…自己就是那些俗家师妹们经常说的…那种…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到这儿,仪琳的眼眶里有些湿了,泪水止不住地便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那…那就好…我就说嘛…那六个马猴就会瞎说!” 耳旁传来了曲非烟长舒一口气的声音,似是放下了某些担心… 一夜无话,日月东升西转,转眼间,就到了天明… 各怀心思的十人特别行动队,整好行囊,继续出发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早已预料到的,血雨腥风…求点击、求推荐…… 告知…无奈ing… 书又出了点问题,章节有一半被禁了,显示不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写下去,已经联系了责编,还没给我回复…暂时就先不更新了…请大家见谅… 第一百零七章 围杀 月黑风高杀人夜… 药王庙中,映着篝火,岳不群盘膝而坐,微微出神。 方才在韦林镇中,仅有的一间客栈客房所余不多,众人本打算赶往前面的大镇子落脚,没想到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计划… 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在韦林镇中,岳不群感觉到了被监视的目光,有人,要下手了!!!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生存还是死亡,成败便在此一举… 马蹄声响起,如雷霆炸响,轰隆隆地席卷而来… “师父!十骑以上!好像是朝我们这边来的!”靠近门边的施戴子贴地倾听片刻,起身叫出了声,语带惊惶… “什么!?”“是什么人!?”“过路的商队吗?”“马贼?”…… 众弟子惊疑不定。 令狐冲扭头看向了岳不群,岳不群会心一笑,轻轻颔首。 “是敌袭!大家抽出剑来,准备战斗!”令狐冲率先跳将出来,抽出剑刃,招呼着众位师弟。叮铃咣啷的撞击声响起,华山弟子们手忙脚乱地从行囊里7,取出了兵刃,这些弟子除了八大弟子经常随岳不群出山走动,江湖经验尚可外,其余的大多时间都待在山上,除了门内比斗外,并无与人争杀的经验,此时不免手忙脚乱。 看着弟子们仓促的样子,岳不群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不是自己不想把他们放下山锻炼,可华山本就人丁稀薄,好不容易从山下招收上来的好苗子,哪能轻易放下山,江湖凶险,折进去一个就是伤筋动骨了。自己这些年来也仅是让武功有所小成的弟子下山闯荡,至今为止也就到八弟子英白罗,其余人等皆被留在派内,无有江湖经验,此时这等表现,却也是正常的… “初次带他们下山,就面对如此凶险…希望…伤亡能小点吧…” 岳不群心中也殊无把握,据方正道所说,左冷禅在江湖上招揽了十五位左道高手,这次参与围杀的正是他们,虽说自己与师妹练成了双剑合璧,武功上不惧他们,可既然称为左道高手,那必然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稀奇古怪的手段防不胜防,自己并不能保证门下所有弟子的安全。 正思索间,便听得庙外马蹄声临近,接着,一道粗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炸响。 “可是华山岳掌门在内?还请出来一叙!” 庙中众人只觉耳边隆隆作响,显示出了来人深厚的内功修为,众人心中不由一紧。 “不知是哪路英雄当下?”庙内传来了岳不群清冷的声音,飘飘然落入众人之耳,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却又似在耳边低语,显示出了对内功惊人的掌控力。 只听门外一声长笑,继续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此次我等听闻华山掌门岳不群巧取豪夺谋得掌门之位,阴险毒辣,欺世盗名,实在是大大的伪君子一个。听闻岳掌门在此处落脚,忍不住便想要来看看,这天下一等一的伪君子,长的什么模样!” 庙外传来了一阵哄笑声,在深厚内力的衬托下,振聋发聩,让人耳中隆隆作响。 “无耻愚笨之徒!不知从那道听途说的谣言,便来这撒泼,真是无礼至极!!!可笑之极!!!”一声娇斥响起,穿透这阵阵笑声,落入众人耳中,宁中则忍不住庙外之人的乱嚼舌根,含怒出声了。 “哈哈,我们乡野村夫,不知礼数,正想请岳夫人教教我等,尤其是这敦伦之礼,想必岳夫人清楚的很~~”庙外另一道声音传来,言语轻佻,引起了庙外众人的哄笑,笑声中夹杂着丝丝**的意味… “傻孙子,回去问你娘去!!!”只听“砰”地一声响,令狐冲暴喝一声,撞开庙门冲了出去,他听得庙外众人对师父师娘不敬,早已按捺不住,此时又听得言语中污秽之极,顿时怒发冲冠。 当然,他敢冲出去,还有一原因便是:方正道在外面…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就等这帮龟孙入彀呢!!! “师兄,走!”宁中则怕令狐冲有失,也起身追了出去。 岳不群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想表现的从容一点,体会一番诸葛亮成竹在胸、一切尽在吾算计中的心境呢,没想到被心急的老婆和大弟子破坏了,完全没了那番风采… 心中无语,只好让弟子们守好庙门,自己起身追了出去。 令狐冲一马当先,刚出庙门,便望见了骑在马上,身批蓑衣的一群人,此时月黑风高,看不清面庞,只是隐隐约约的看见,斗笠下好像是蒙着面的… “小子,好胆!”一声暴喝,一身形高大的汉子从马上跃起,跳将下来,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向着令狐冲击去。 沉重的大棒带来一阵呼啸声,来势汹汹,令狐冲虽然心中着恼,却保持着基本的冷静,见大汉随手一击,招式粗陋,便精神一凝,使出了独孤九剑中的“破枪式”,剑尖直指狼牙棒根部。 剑棒相交,长剑震颤,大汉一声惊呼:“你这什么剑法!!!???”他只觉长剑抖动之间,自己狼牙棒仿佛撞在空处,预料中的长剑被磕飞的情形并未出现。 长剑磕在棒上,稍一回转,便向着大汉手上削去,大汉心中大骇,一把扔掉了棒子,抽身急退。 “点子扎手!!!” 大喝声中,大汉的后方伸出来一根长枪,旋转着刺向了令狐冲,令狐冲以攻代守,长剑直削枪头,正在此时,一把大刀携万钧之势,从侧方向令狐冲压来。 暗运紫霞内力,正要变招,忽地,眼前亮光闪过,什么也看不清了… “糟糕!!!这是什么邪法!!!”令狐冲心下大骇,正要抽身急退,便听得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响起,身旁有人发出了惨叫。 “哼!哪里来的妖人,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宁中则怒斥的声音传来,让令狐冲心中舒了口气,此时亮光晃过,眼睛适应了突来的强光,恢复了视觉,才发现是对面一帮人用着灯笼照出光线,不断地晃动着。 他奶奶的!!!这帮子阴险小人…老子险些就栽了…… 忍不住心中暴起了粗口的令狐冲,接着便听到了对面传来轻佻的淫笑声:“岳夫人别急,还有更下三滥的呢~~包你满意!!!” “哼!聒噪!”耳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怒哼,令狐冲听出来是岳不群的声音,呼啸声闪过,对面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痛哼。 稍倾,轻佻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的继续响起:“果然是伪君子,干这种暗箭伤人的勾当,岳掌门好手段!!!” 一旁,粗豪的声音怒喝出声:“果然阴险毒辣,今天我们兄弟就替天行道,替武林铲除你这个败类!!!上!!!” 一群人从马上跃下,急冲而来。 有七人从正面迎上了岳不群三人,另有五人越过三人,向着庙内冲去,剩下的三人,提着灯笼站在一旁,不时抽冷子用光线晃过岳不群三人的面庞。 受此牵制,岳不群三人一时被七名左道好手缠住,脱不开身,只听得身后传来了女弟子惊慌的叫喊声与男弟子的怒喝声,夹杂着刀剑撞击声,混乱不已… 传来的声音让岳不群心中暗叹,看来不能留手了,再留手弟子们就撑不住了,就现在的交手来看,这十五个都是高手,实在不是自己那三脚猫功夫的弟子们能抵挡的… 目光看向宁中则,恰巧碰上了她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会心颔首。 蓦地,剑势陡变,繁密无比,四散飘忽,掀起阵阵杀机。 与岳不群相斗的三人,与宁中则相斗的二人,皆发出了惊呼声,被凛冽的剑气逼了开去,乘此机会,宁岳二人运起轻功,飞身靠拢在了一起。 双剑合璧,天下无双!!! 本就繁密的剑影,顿时充斥了全场,宛若浑然天成的绞肉阵,似是毫无破绽可言… 令狐冲早在二人剑势初起之时,便抽身退开,与他相斗的两人被宁岳二人剑势笼罩,只剩招架之力,再也无力关注令狐冲… 在此时的令狐冲眼里,师父师娘这套剑法,简直毫无破绽可言,他凝神静气感应过去,只觉繁复的剑影模糊了双眼,模糊了他的直觉,完全找不到破绽所在… 这让令狐冲不禁微微出神,这完全摸不到破绽的剑法,又该如何破? 鲜血飞溅,惨叫声响起,把令狐冲丛走神状态中拉了回来,见庙外形势已定,他忙飞身退回了庙中,去帮众师弟师妹们解围。 而打着灯笼的三人,加快了挥动的速度,与相斗的己方几位配合,用兵器反射光线,靠着这阴险的手段,才堪堪抵住了岳不群两人的围杀… 庙内惨叫声响起,听着那粗豪的声音,此次围杀的左道好手们不由心中焦急,若是让那华山弟子解了庙内之围,再出来攻击执灯笼之人,那这次围杀便彻底失败了,甚至自己这十五个高手,都得交待在这里… “岳不群果然阴险,华山实力竟然这么强,左掌门…失算了啊!!!” “不过…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被双剑逼得左支右绌的头领运起内力,发出了大笑声:“岳掌门果然阴险,如此高深的剑法,我们竟从未听过!!!厉害!!!厉害!!!老朽佩服!!!替天行道,还是要实力的啊…我们…败了!!!” 声含内力,在空旷的夜空中传出很远… 不一会儿,远处,又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今天更不了了,明天一起更。 如题,明天更…话说章节还是没解禁,还被读者骂章节跳着更是脑袋里进屎了,真是不爽甚矣…这个真不是我的错啊!!!真不知道网站在整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情 药王庙左近的密林中,方正道一行埋伏在林间,默默等着敌人的入彀。 待的庙王庙里响起了兵器交击的声音,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方正道,方正道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方大哥,我们不是要围杀他们么?”曲非烟大为不解,这敌人都来了,己方这伏击小队还在等什么… “正主还没到…”方正道坐在树后面,简短回应之后,便把眼睛一闭,养精蓄锐起来。 “哼…装什么大头象…”曲非烟见方正道不愿搭话,心中不爽。 “为什么叫大头象?” “小丫头你见过象?” “这个可是南疆才有的,我们兄弟还没去过那儿呢…” “这方大侠长得很像那大头像吗?” 桃谷六仙的一番插话,让曲非烟心中无语之极,心情不好,也无心跟他们插科打诨,翻了个白眼,不去搭理他们。 “小姑娘翻眼睛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小姑娘,哪知她什么意思?” …… 新一轮的争吵又≤,开始了,不过声音都放的极低,这六位活宝归活宝,总归还是记得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一旁,仪琳听着庙中的争斗声,因担心令狐冲,不时地望向破庙的方向,担忧之情在脸上显露无疑。 “还想着那小子呢?”不戒和尚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你就不担心方小子吃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我跟方大哥什么都没有…还不是爹你了一路上瞎说…”仪琳心中气恼不已,不愿搭理自己这逗逼爹爹,沉默不语… 不戒和尚见仪琳不说话,还以为她女儿家皮薄害羞,不由地语重心长小声地道:“你可得当心啊!当年爹爹我就是多看了人家大闺女两眼,你娘就被气跑啦,再也没回来…这方小子虽然看着不是那么小心眼,可人不可貌相,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生闷气呢…琳儿,你可别把人气跑了!!!” “哎呀!!!爹!!!”仪琳忍不住低喝出声,稍微有点重的音调,表达着少女心中的不满。 “好好!爹不说了!爹就跟你提个醒!可别学爹爹,搞到最后一辈子孤苦。明明有老婆的人,过得跟人家没老婆的一样,琳儿,你爹我苦啊!!!”最后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哭腔,显然是想到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有感而发。 看着爹爹这么个彪形大汉眼角含泪,仪琳也有些为之辛酸,不由地忙安慰道:“爹,您别伤心了。方大哥不是说了,这件事过后,就把我娘的下落告诉您么?您二老到时候就能团聚了…” “不成!我得跟方小子说说去,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喜欢人家姑娘就要去追,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当年你爹我为了追你娘,那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这方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这会儿也不说来陪你说说话,让你还想着华山上那负心薄幸的小兔崽子!真是…不成!!!我得找这小子说道说道!!!”不戒和尚的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仪琳一句话安慰完,嘴里就又念叨起方正道与女儿的事了。 “哎呀爹!你怎么又……”不等仪琳说完,不戒和尚大袖一挥,便蹿到了闭目养神的方正道面前… “我们家琳儿漂亮不?”大大咧咧的声音在方正道面前响起,使得他颇有些尴尬… 方才不戒和尚与仪琳的对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方合适… 说漂亮吧…有点轻佻…说不漂亮吧,不戒和尚立马得捏死他…那就只好… 实话实说了! “漂亮!”方正道老老实实的回答,旁边立马传来了如刀子般的目光…那是曲丫头坐着的方向…… “这么漂亮的女儿,配你小子不委屈你吧?”不戒和尚继续追问。 “不委屈!”方正道继续老实应答,旁边的目光更为犀利了… “那你小子干坐在这等什么!!!???还不去陪陪琳儿!没见她一个人坐那儿有些紧张?洒家可得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家琳儿这么漂亮,想娶她的小伙可能从恒山排到华山去…到时候这么漂亮的闺女被别人娶走了,你可别后悔!!!”不戒和尚又开始了满嘴跑火车… 尼玛…我们这是来截杀嵩山派的…不是来相亲的好不好!!!!!! 方正道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对不戒和尚这位不靠谱的队友大感无奈,眼角余光扫过仪琳,只见她双手抱头,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膝间,显然,这位脸皮极嫩的姑娘,这会儿定然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大和尚!哪有你这样当爹爹的!!!仪琳姐姐根本没说她喜欢方大哥,你老找方大哥干什么!!!”不满的娇斥声在一旁传来,曲非烟忍不住出口了。 “我家琳儿面皮薄,我这当爹的还能不知道她心思?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不戒和尚对曲非烟的不满不屑一顾。 “我哪里小了!!!”曲非烟从地上一跃而起,叉腰鼓嘴,气愤不已。 眼见得一次严肃的埋伏要被这些不靠谱的队友搞成辩论大会,方正道头大不已,忙出声道: “大家别吵,别吵!先办正事!先办正事!儿女私情什么的先放一边,过后再探讨……” “琳儿的婚事就是正事!!!”不戒和尚瞠目大喝。 “我都十四了,不小了!!!”曲非烟顿足跳脚。 “十四不小吗?我都六十四了,咋还觉得自己小呢…”桃干仙一脸茫然地插话。 “六十四减十四,是五十。曲小丫头比你小五十岁,那定然是还小的…”桃花仙仔细地做起了算数,逻辑推论严密。众仙连连点头,少有的意见一致起来。 “我就说么,我们明明还小,这个小丫头竟敢说她不小了。” “她想让咱们叫她姐姐不成?” “咦?为什么不是婶婶?奶奶?” “她怎么敢说她不小了…” “小丫头说假话骗人!!!” 不戒和尚听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曲非烟跳脚不已。 “你们几个老怪物!老不羞!一把年纪了装嫩!” 桃谷六仙大哗,群起而上,七嘴八舌地与曲非烟争辩起来,非要让大家明白自己六人年岁还小这个事实。 正在这时,踏踏的马蹄声再次响起… “噤声!!!该我们出手了!!!”方正道一脸严肃的喝止了这乱哄哄的场面,气氛为之一肃。 “大家按计划行事。行动!”话音方落,方正道人影便已不见。 仪琳听见行动开始,忙抬起了头,只见人影闪动间,刚才热热闹闹的树林间为之一清,转眼间,便只剩下站在那儿有些气鼓鼓的曲非烟。 “非烟妹妹,咱们按方大哥说的藏好吧…” “不藏!!!” “这…” “哼,不藏不藏就不藏!!!” “非烟妹妹,正事要紧,不要意气用事,方大哥做这件事,很危险的,照顾不到我们…” “方大哥方大哥方大哥,老把方大哥挂嘴边!!!你听你的方大哥的话吧!!!我要去瞧热闹!!!”一顿足,娇小的身影径直向着药王庙的方向奔去。 “诶?非烟妹妹你……”仪琳瞧着曲非烟跑向了药王庙,心中大急,匆忙起身追了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杀 马蹄声阵阵,尚未来到近前,一道熟悉的尖锐嗓音便传入了岳不群耳中。 “在下嵩山陆柏,前方的是哪路英雄比斗?我等要在药王庙落脚,还请行个方便!” 果然是嵩山派…岳不群心中冷哼一声,与宁中则对视一眼,手中长剑舞动地越发迅捷起来,与二人厮杀的七名左道好手顿时压力陡增。 蓦地,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两名左道高手脑袋被长剑洞穿,横死当场。 打着灯笼的三人见状灯笼挥舞的越发勤快了,同时,其中有人厉声急喝道:“可是嵩山派的陆柏陆大侠!?我等听闻岳不群掌门之位乃是阴谋诡计所谋得,气愤他有违江湖道义、欺世盗名,特此前来质问,没想到这岳老儿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还请陆大侠主持公道!!!” 这话当口,又有一人饮恨宁中则剑下。 “岳师兄!请慢动手!!!”群马狂奔,说话间,一行人等已来至近前,看见场中情景,陆柏、费彬等人都有些变了脸色,陆柏不由地高喝出声。 “陆师弟,这些都是些左道妖人,莫被他们蒙蔽了,待岳某铲▼,除奸邪,再来与诸位见过!”岳不群温和的声音响起,显然,他没打算停手。 趁他病,要他命!今天,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陆柏见状,心中大急,这些都是左师兄费劲艰辛才招揽过来的高手,可不能就这么折在这儿,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身子鼓荡,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冲岳不群。 费彬、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衡山派的几位好手、泰山派的天柏、天风,嵩山派的几名弟子紧随着陆柏,同时从马背跃起,共同围攻岳不群夫妇… 岳不群心中一紧,与宁中则剑势一变,转为守势。 正在这时,一道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 “以多欺少,好不要脸!!!嵩山派的杂毛也就会这种手段了…” 陆柏费彬二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脸色大变,这声音…这声音…是那妖怪…… 那熟悉的庞大身形,一个闪动间,跃入众人视线内。 “姓方的妖人!你…你想干什么?”费彬与陆柏顾不得围攻岳不群,抽身开来,紧张地盯着方正道,费彬更是急喝出声。 封不平三人并不认识来者是何人,泰山与衡山的诸位更是没见过,只是有所耳闻,并无直观的认识,因此并未停手,在他们的参与下,宁岳二人渐渐被压制住。 此时的封不平,心中后怕不已,幸亏几天前在华山上没出手,如此恐怖的剑法,自己那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根本不是对手…不过,这份庆幸,并没持续多久… “妖人?”听着陆柏他们的称呼,方正道大为不满,“喂喂喂,我怎么就成妖人了?”我还人妖呢… “姓方的妖人,你还敢出来!?左掌门已下了五岳令,妖人方正道,凡五岳剑派之人,人人见尔诛之!”陆柏大喝一声吼,扭头对着岳不群,“岳不群,你也是接了五岳令的!如今姓方的妖人在此,还不收手诛杀此獠。” “哈哈哈,姓陆的你可真逗,正打着人家呢还让人家出手帮你,你当别人跟你一样脑门都被驴踢了不成?”方正道满脸的嘲讽。 “你…”陆柏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敢出手,他对方正道的那一招刀法实在是有了心里阴影,每每在脑海里揣摩,却至今不得要领,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刀的… 双目圆睁瞪着方正道,便见他抽出了背后长刀,遥遥指着自己,出声道:“方某听到消息,嵩山派暗地里谋划想要吞并五岳,左冷禅阴谋诡计铲除异己,派出暗中搜罗的十五位左道高手围杀岳掌门。方某向来最喜欢管闲事!听见这种小人行径实在不耻!所以特来助拳!” 说着,他扭头转向了正围攻岳不群的衡山泰山几位:“诸位,你们可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杀了岳掌门,下一个就是你们自己喽…” 几人出招的势头不由地一缓,被宁岳二人抓住机会,反而渐渐扳回劣势。 费彬见状不由急喝道:“这妖人的话又怎能相信!左师兄是替封兄三人主持公道,又怎会掺杂私心……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紧张。我也就是说点大实话嘛,左冷禅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们事都做了,还不兴别人说说~”方正道笑着打了个哈哈,继续摆出一脸欠揍的表情。 “方小子你真聒噪,啰啰嗦嗦的有完没完了!?”一旁,传来道粗厚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又一个庞大的身形从林间闪现,带起了一阵劲风,显然武功不弱。 “又是一个高手…”陆柏费彬二人心中有些茫然,这情形好像有些不妙… “就是就是…开打开打!!!” “撕了他们!!!” “行侠仗义!!!” “打到嵩山派!!!” “支持岳掌门!!!” 又是六个灵动的身影从林间蹿出… “高手…又是…六个高手…”陆柏的脸此时已经有些僵硬了…费彬双拳紧篡,手心已经被汗打湿了… 那熟悉的宽厚又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呀哎呀,本来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再体会体会这世间的美好的…可队友们摧地这么急,那就没办法了…” “我们开打吧?” “什么?”方正道话语转变得太突兀,陆费二人都还有些蒙圈。 “我说……你们……大限到了!!!” 长刀光芒亮起,杀气阵阵,铺面而来,陆柏长剑出鞘,迎面而上。 费彬提起内力,面对着本奔来的大和尚,严阵以待,忽觉得身子腾空而起,四肢吃紧,好像皆被铁箍锁住了一般。他心中大惊,运足了内力,双臂内收。 “这小子好厉害!!!” “我抓不住了!!!” 两声惊叫响起,费彬双臂挣脱了开来,不等他扭腰脱身,八只手掌便再次扭住了他的胳膊。 “快撕了他!!!” “这小子不好捉!!!” “用劲!!!” 撕…撕了?费彬听见耳中传来的声音,心中大急,阵阵恐惧升起,忙不迭地运足内力挣扎起来。 他内功深厚,桃谷六仙若分开来论,没一个比得上他的…此时不断地挣扎,使得桃谷六仙手抓不稳,力道不能使齐… 不过,毕竟对手,是六个人… 而此时,陆柏与方正道长刀相击以后,反手与狂奔而来的不戒和尚对上了一掌,双掌相击,陆柏只觉一股雄浑的劲道从掌上传来,与自己的内劲相撞,一阵气血翻涌之后,陆柏连退三步,化解了余劲,而不戒和尚也被震地退了两步。 “好厉害的大和尚!!!哪儿冒出来这么多高手…”陆柏心中惊疑,来不及多想,方正道长刀再次袭来。 挥剑搁开之后,忽听得左近传来一声痛呼: “师兄!救我!!!救我!!!!!” 眼角余光扫过,顿时心中一惊,只见费彬被六个怪人捉住四肢,拉展了悬在空中,面上通红,热气蒸腾,显然已使上了全力,而六个怪人也是满脸狰狞,青筋暴突。 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听“嗤拉“一声… “啊!!!!”惨叫声响起。 “师弟!!!”陆柏目眦欲裂,只见费彬整个人四肢皆断,被撕成了五块,鲜血喷出老高,肠子流出了一地,场面惨烈血腥无比。 场中被这惨烈的画面震慑,不由为之一静,岳不群等人皆停止了争斗。 “师弟!!!师弟!!!”陆柏只觉头皮发麻,可不等他做出反应,便觉得眼前一片阴影袭来,接着身子一紧,整个人都被抱住了。 “方小子!!!” 一声暴喝在耳边响起,陆柏鼓起内力使劲想要挣脱,却被死死箍住,不过几息之后,忽觉颈间一痛… 接着,眼前的画面飘起,长刀…姓方的妖人…大和尚…惨嚎的费师弟…最后…一片黑暗… …………………………………………………………………………………………… 竟然忘了同学结婚,下午要去一趟,只能晚上再接着更了…… 第一百一十章 叛 静!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那渐渐微弱的哀嚎… 强烈的恐惧在嵩山一干人等的心中升起…因为,若是这些妖怪般的东西也这样对他们,他们…并无应对之法… 几名衡山派的好手对视一眼,蓦地,齐齐撒腿,向后狂奔而去。 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泰山派的天柏、天风也有了抽身而退的打算,封不平见情势危急,强压着心中的慌乱,肃然开口道:“岳不群,没想到你早就图谋不轨,结交这等奸邪,怪不得对左盟主的五岳令置若罔闻,原来是早就背叛了我五岳联盟!!!泰山的诸位师兄,这奸诈小人今天设下埋伏,必然是不会放过我等,与其仓皇逃奔,像狗一般的丧命,不如放手一搏,死得轰轰烈烈,不枉练武一场!!!左盟主会替我们主持公道的!!!” “跟妖人拼了!!!” “我辈江湖正道,岂能被这等阴邪小人吓住!!!” 成不忧与丛不弃也大吼出声,给别人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 “我等虽是江湖草莽,却也知公道人心!!!岳不群你这奸诈小儿,要●∷,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蒙面高手中的领头人也跟着大喝出声,正义凛然。 “行了行了!假话说几句就行了!说多了就听着膈应了!!!”方正道大大咧咧的声音再次传来,岳不群此时继续保持着翩翩君子的风度,儒雅温和地道:“此次是你们围杀我等,又怎成了岳某人设下陷阱?这位方少侠只是急公好义,看不惯尔等的阴谋诡计,前来助拳罢了。若尔等没有覆灭我华山之心,又岂会落入这等下场…” 成不忧听见岳不群如此说,正要讥讽,蓦地… “快给我个痛快…快给我个痛快…”费彬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他内功深厚,虽说四肢皆被撕掉,肠子流了一地,眼看是不活了,可短时间内并未断气… 当然,没死对他来说,或许只是种折磨… “他让咱们给他个痛快…” “他是被咱们抓住的,又打不过咱们,凭什么听他的…” “就是就是!!!我们说了一声撕掉他,就只撕一次!!!” “混江湖的,得守信誉!” 桃谷六仙围在费彬四周,又七嘴八舌地扯远了开去… 岳不群看着费彬那惨样,也不由地心有戚戚,沉吟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六位高人前来助拳,岳某心中不胜感激,在此承情了,只是…费师弟也是一代高手,还请六位给他个痛快,莫要再折磨他了…” 六怪那颠三倒四地吵闹顿时止住,安静片刻,桃根仙率先打着哈哈道:“朋友相求,那自然是要卖个面子的!” “对头对头~岳掌门是我们朋友!!!他让给个痛快,那咱们就给他个痛快!!!” 说话间,桃根仙的身影一晃,霎时即回,费彬双眼圆睁,气息皆无… “师叔!!!”“师父!!!”…… 几名嵩山弟子惊叫出声,成不忧厉声急喝道:“岳不群,你勾结妖邪,残害嵩山费师兄,此事我们大家可都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你就是个奸诈小人!!!”丛不弃也在一旁吼道。 “真是猪八戒刨树——倒打一耙!!!华山剑宗的人为了掌门之位,连脸都不要了!!!”一声带着嘲讽的清朗话语从药王庙处传来。 众人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令狐冲与华山众弟子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只见令狐冲右臂伸展,长剑直指,剑刃的另一头,搭在名一身黑衣之人的脖颈上… 显然,这位被俘虏了… 蒙面人首领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由地一紧,其他四人…难道都…… 随着华山弟子们越走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虽然这些个华山弟子个个都有些灰头土脸,有的甚至挂了彩,可脸上意气风发,并无半点悲伤消沉之色,明显不是斗败了的模样…显然也无人伤亡… “掌门对华山的实力估算错误…令狐冲这小子功夫高出太多了…”蒙面人首领心中自嘲,江湖打拼一辈子,这次看来是得交待在这儿了… 蓦地,华山弟子群中间发出了阵阵惊叫声,夹杂着些许呕吐声,混乱无比… 岳不群见此情景,不由老脸微赫,他明白这帮弟子是看见这惨烈场面有些承受不住了… 那蒙面首领更是心中慨叹…自己五名兄弟竟然折在这么一帮江湖菜鸟手上…想到这儿,不由地更是朝走在前面的令狐冲狠狠瞧了两眼… “若没有这家伙,华山满门此时已然被擒!!!那此时便有了挟持人质脱困的机会…”他心中叹息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令狐冲见惯了江湖争杀,虽然看见费彬的惨状心中也有些发渗,却并未有不堪表现,向岳不群见礼之后,他走到了众人相持的场中,把身前的黑衣大汉往前一推,高声道: “这人是谁?诸位应该认识吧?” 对面的众人面面相觑,剑宗三人多年不履江湖,而泰山派的两人对中州武林并不熟悉,至于嵩山派的诸人,那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令狐冲,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打什么哑谜!!??”丛不弃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就是…他是谁啊?” “我们也想知道…” “快点说…” 桃谷六仙也跟着瞎起哄,而方正道与不戒和尚静立一旁,目光炯炯地望向令狐冲,显然,他们也对此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这位便是在开封府大名鼎鼎的——血手人屠张英!!!” “什么?” “是他?” 泰山派的两位表情有些不敢置信,显然,这位的大名,他们也是听过的…而岳不群与宁中则两人也是面有惊容…不戒和尚更是发出了冷笑… “血手人屠?听着挺霸气的?这人很有名么?”方正道却有些茫然,这人很厉害? 听见他的疑惑自语,不戒和尚哂笑道:“几年前确实很有名,在开封府以武功高强,手段毒辣著称,擅使一些奇门道具相佐,是个声名赫赫的左道高手,后来据说被嵩山派除掉,没想到是被左冷禅招揽了去…” “怎么个毒辣法?” “嘿,杀人越货,灭人满门,欺压良善,淫人妻女…无非是如此…又还能如何?” 方正道恍然,也不再多问,便听得令狐冲又道: “张英,你可有要说的?” “我…我…”却见那大汉面上有些挣扎,最后猛地一咬牙,面上发狠,高声道:“是左冷禅派我们来的!!!他说要我们找岳不群麻烦,先配合丁大侠、费大侠,让封大侠夺得华山掌门之位,之后再杀掉岳不群与宁中则!!!” “张英!你!!!”蒙面首领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这个手底下的得力高手竟然背叛了他。 “我…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张英的面上此时却有些惶恐,眼神不时地撇向华山众弟子所在处… 而泰山派的天柏与天风此时却有些勃然变色,他们只是被左冷禅邀请来替剑宗三人主持公道,哪想到此间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这便真相大白了,到底是谁在阴谋诡计谋取华山掌门,天柏道长、天松道长,你们可清楚了?”岳不群儒雅的声音此时再度传来。 “岳师兄,是我等孟浪了,听信奸人传言,还请岳师兄勿怪!”此时形势比人强,兼之也有着被利用的怒气,见岳不群故意给他们台阶下,天松忙接过了话头。 “是了是了,在此向岳师兄赔罪!!!这事我们就不掺和了!!!在下与天松师兄告退!!!”天柏听见师兄所说,也忙在一边应承,急于脱身…他可是被那六个怪物吓怕了…不!是八个怪物…天柏的目光忍不住扫过那两道魁梧的身影… “你们…你们不要被岳不群这奸诈小人骗了!!!”成不忧在一旁大急,己方这人越来越少,对方人越来越多,那还怎么打,待会逃跑连断后的都没有了… “不急不急,两位道长留步,岳某待会儿还有要事相托!”岳不群温和的话语再次响起,打破了泰山派二人想要抽身的打算,不过却让二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岳不群是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的… “岳不群,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你个奸诈小人!不知道从哪儿招揽来了这张英!!!让他说这些不知所云的话,诓骗我等!!!你们气宗就会耍阴谋诡计骗人!!!当年在骗!现在还在骗!!!”丛不弃在一旁连连跳脚… 封不平自方才一句话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双手紧握,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有骗人!你让他们揭了面罩!!!我们都是当年被嵩山派所擒的左道高手!左冷禅把我们招揽至麾下,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没有骗人!!!”张英却突然大喊出声… “你…”蒙面首领此时心中又气又怒,这张英是怎么回事… “快揭面罩!!!” “鬼鬼祟祟的!一定是见不得人!!” “说不定他们是长得丑…” “对对对…不是谁都向我们一样英俊潇洒…他们长得丑不敢见人,也是可怜…” “这个血什么屠的不丑啊,他刚刚也戴面罩了!” “丑不丑,揭了面罩就知道!!!快揭!!!” 桃谷六仙又开始在一旁聒噪,让方正道听得忍俊不禁,他心中一动,不由开口道:“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自己去揭不就得了?” 话音放落,庞大的身形便向着打头的黑衣人蹿出。 “对头!!!” “还是方大侠聪明!!!” “虽然还比不得我们…可也是很聪明了!!!” 嘈杂的说话声中,六道身影连晃,向着余下的六个蒙面人直冲而去。 ……………………………………………………………………………………………. 连着参加了两个同学婚礼,接着又参加了公务员体检,所以,断更了…万分抱歉,没有遵守承诺,这两天都不好意思进作者专区,也就没有开单章通知…总之,万分抱歉,接下来,我会用行动来道歉的…还请继续支持……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战 七道身影,或迅捷,或飘逸,如惊鸿,若鬼魅,不过瞬息,便已奔至七名黑衣人近前。 伴随着怒喝声,七名黑衣人同时展开了反击,兵器相交,迅捷如雷,短短数息,两方十四人已交手十数招,尽显高手风范。 封不平三人与嵩山派剩余的三名弟子反应过来,想出手,却并不敢有所动作,目光所及处,岳不群、宁中则、胖大和尚、令狐冲与华山众弟子,一边注视着场中的打斗,一边扫视着他们… 实力的天平…完全倾斜了… 封不平焦黄的面皮上,斗大的汗珠流下,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二十年隐忍,二十年努力,二十年餐风露宿,就要如此付之东流? 场中,争斗迅速陷入白热化。 方正道身如鬼魅,刀似闪电,道道寒光直击对手要害,打得黑衣人首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而桃谷六仙六人分开,少了合击之术,却也显露出一手精妙的掌法,掌风如剑,虚实相合,配合着那灵动飘逸的身法,黑衣六人虽是左道好手,却也被渐渐压制。 不过三十招,黑衣人首领的∝≦,出刀套路尽被方正道摸透,方正道静心凝神,独孤九剑的心法在脑海中流转,对面或明显或隐秘的破绽,尽皆暴露无遗,长刀急转,一势力劈华山,携万钧之势,向其头顶破绽碾压而下。 黑衣人首领大骇,手中九环刀急抽而回,向上迎击,却不防迎面而来的长刀突然诡异加速,本应被他九环刀于头顶挡回的长刀,在攻至其太阳穴时,才被堪堪架住,这种姿势下,胳膊发不出全力,九环刀被压,渐渐的向头部方向下沉,黑衣人首领惊觉不妙,正要弃刀脱身,便觉腹上一痛,一只大脚与其柔软的腹部接触,身子在剧痛的刺激下,不由弓腰低身… 他心下叫遭,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法,头顶的斗笠已然被打落,头部被一只大手揪住,一个用力,头套被揭了下来…接着,脖子一紧,宛若被铁箍箍住,全身都用不上力气,直接被从地上提了起来。 “有认识的不?这家伙是谁?”一声大喝响起,震的耳旁隆隆作响。 华山众弟子中,一盏盏灯笼打亮,光线直直向方正道所在方向射来。 “秃头疤面,擅使九环刀,想来应是纵横鄱阳湖六千里水域,杀人无算,能止小儿夜啼的血影狂刀项狂徒了…想不到你这声名赫赫的左道狂人,也被左冷禅招揽了去…”人群里传来道清丽的女声,声音稍显稚嫩,可说出来的话,却显然是老江湖了… “非非?不是让她跟仪琳躲着么,怎么跑华山弟子中了…”方正道听见这道声音,有些诧异… “是他!?” “原来是他…” “这种恶徒,左冷禅也招揽,嵩山派果然是藏污纳垢之所…” 华山弟子中传来了惊叫声,显然,这人的名字,连这些久居华山、足不出户的弟子也曾听闻过…泰山派的两位此时脸上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他们也是听过这人的恶名的,自己两人这次竟然与这种恶徒联手,今后还怎么在白道上混,真是被嵩山派坑惨了… “老夫早已洗心革面!!!此次跟兄弟们是来打抱不平的!!!又干嵩山派什么关系!!!”被提在空中的项狂徒忍不住大喊起来,方正道见此,左手连点,封住了他脊背要穴,让他仅能出声,却无法动弹,之后,便一把松开了右手,放开了项狂徒。 “洗心革面?一年前,江西南昌府陈老拳师一家,是怎么被杀的?”曲非烟的声音再次传来,宛若莺啼,夹杂着淡淡讥讽。 “那跟老夫有什么干系?”被松开的项狂徒矢口否认,心中却难掩慌张…这小姑娘是谁…又怎会知道这件事… “血手人屠,你说跟你们有干系么?” “有!!!是项老大做的!!!陈老拳师的皮货生意挡了嵩山派的财路,当时左掌门派锦毛狮去交涉不成,便派我们夜袭血洗了陈老拳师一家…” “张英!!!你!!!”项狂徒心中大怒… “项老大…我…我也身不由己…”张英面色惶然,带着丝丝惊恐… “你到底是什么人?”项狂徒面露怒色,眼神狰狞地望着曲非烟。 正在这时,一旁响起了兴高采烈的声音。 “哈哈,揭下来了!” “我也揭下来了!!” “快…快把灯笼照过来…让我瞅瞅他们有多丑!” “老六,你看不清?内功还差火候啊!!!” “谁说我看不清的!!!灯笼照着更仔细点!!!” 六名左道高手尽皆败北,被点了穴道,揭下了斗笠与面罩… “漠北苍鹰谭双雄…” “金钱豹莫苍…” “江洋大盗铁天鹰…” “黄眼豺宁无双…” “催命帖张世雄…” “混江龙邓卞…” 曲非烟应着灯笼照过的光线,一一辨认出了身份,道出了名字。众人心中哗然,这些都是各地成名多年的左道高手,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如今却聚在了一起,同来围杀岳不群… “左冷禅可真是好手段!!!”岳不群冷哼出声,心中却有些后怕,若不是方正道通风报信,仗义助拳,光凭着他们华山,还真就要交待在这儿了…转头望向了宁中则,只见她也正望着自己,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心有戚戚焉… “他们真是你们嵩山派的?”站在一旁的天柏再也忍不住,问起了残存的嵩山弟子… “我…我不知道…”该弟子眼神有些躲闪… “左盟主不是说来替封兄他们主持公道吗?又派这些人来是什么意思!!!这些人近年来连犯大案,我们常有耳闻,如今想来,都是左盟主暗中指使的了!?”天风也是有些气急败坏,左冷禅这么做,完全是把他们当枪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心里哪能爽快的了…而且,这种阴狠手段,实非正道所为,焉知他是不是也准备了什么手段对付泰山派… “我们…真不知道…”嵩山弟子有些额头见汗了… 旁边,气急败坏的暴喝声再次响起… “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项狂徒有些发狂了,自己等人事败落亡不要紧,可要是把左掌门暴露了,近些年来自己等人做的事,足以让左掌门在正道江湖上万劫不复,那可真辜负了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了。 “怎么了?被我说出了你们的身份?怕了?”曲非烟娇笑出声,银铃般的声音,听在项狂徒的耳中,却有如恶魔般的微笑。 方正道望着明艳动人、娇俏可人的曲非烟,眼露惊奇,他今天真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一直赖在他身边的小丫头,从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这么霸气,这么……叼…… 以前咋就没发现呢?这是曲小丫头么?方正道心中还有些不能置信… “血手人屠,你说说左冷禅都让你们做了什么?”曲非烟清丽的声音再次传来,只听那张英唯唯诺诺,没有丝毫左道高手的风范,不顾项狂徒在一旁的咆哮,把近些年来做的恶事一一道了出来… 这小丫头做了什么?怎能让这恶徒如此听话?围观的众人心中皆升起了深深的疑惑…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英把恶事一一道出,众人听的皆义愤填膺,望着被制住的七人眼神不善,这些家伙实在是坏到头上生疮,脚底流脓,这背后指使的左冷禅,也实在该杀!!!封不平三人此时面上也难掩尴尬,自己三人要重新执掌华山,却与这等恶徒合作,那又如何能服众… 待张英陈述完毕,岳不群望着也同样义愤填膺的两位泰山派门人,语气温和地道: “两位道兄,此间之事已然明了,左冷禅狼子野心,行事已入邪道。还请两位如实禀报天门道长,让他多加防范。我不日便要上嵩山与左冷禅对质,还请天门道长能来主持公道,这儿有书信一封,请两位代为转交…” 他递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本来还有递给衡山派的,可无奈那几位实在跑得太快,只能待此间事了,让弟子跑一趟衡山,送信给莫大先生了。 “岳师兄放心,此间事情我等一定告知天门师兄。师兄向来做人正派,眼里揉不得沙子,定会上嵩山与左冷禅分说!!!到时候还望岳师兄守望相助!”天风接过了书信,连声应承下来,左冷禅如此行事,他们现在也有些怕了嵩山派。 “正道有天门师兄与泰山派,那左冷禅这等宵小之辈的阴谋必然不会得逞!二位走好,恕岳某不远送!”岳不群温和地给泰山派扣了顶高帽子,把这二杆被人当枪使的枪送走了…正待回身与方正道商议,看如何处理这八名恶徒,便听得一道嘶哑的大喝声在场中响起: “岳不群,华山剑宗封不平前来邀战,你可敢应战!!!???” 终于来了…岳不群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比剑 “想挑战我师父?先过我这关!!!”一旁的令狐冲跳了出来,出声替岳不群挡驾,经过这连番的争斗,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楚的认识,方才封不平剑法虽然精妙,可却并不放在他眼里。 “封师兄挑战的是华山掌门,你小子是华山掌门吗?”成不忧在一旁对着令狐冲大叫。 “哟,这会儿又承认我师父是华山掌门了?”令狐冲不由莞尔,讥刺出声。 “这…这…”成不忧一时语塞,他刚才也是说得顺嘴,并未深思,没想到被令狐冲抓住了话里的把柄。 “身为武林人士,一派之长,必然要武艺高超,方能带领门派与他派一争雄长,在江湖上取得一席之地,若是岳师兄武功上能力压我等,我等就认了他这个华山掌门又有何不可!!!”封不平上前一步,沉吟出声,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成不忧与丛不弃大吃一惊,也让岳不群喜出望外的同时,有些惊疑不定。 “封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 成丛二人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对封不平大叫出声。 ⊕》, 岳不群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越过了挡在前面的令狐冲,对着封不平道:“封兄所言可当真?若你我比斗,岳某侥幸获胜,你们剑宗重归我华山门下?”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封不平焦黄的面皮紧蹙,心中发狠,完全豁出去了,他剑法高超,方才争斗时没发觉,现下静下来回想,岳不群与宁中则的剑法是门极为精妙的合击之术,若二人联手,自己就算再加上两位师弟,也无半分胜算,可若是单独对上岳不群,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当下大手一挥,阻止了从成二人接下来的话语,话锋一转:“但是,若你岳不群败北,当让位于封某,并召告江湖!!!从此,华山上下,奉我为尊!!!” “想的美!输了你没什么损失,赢了便是华山掌门?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令狐冲听封不平如此说,不由大笑出声。 岳不群闻言沉吟不语,如今华山实力欠缺,靠的皆是方少侠这等强援,自己夫妇二人与令狐冲还尚需时间成长,若能让剑宗重归华山门墙,归自己门下,当为一大助力。可封不平此人剑法天赋极高,当年剑术就胜过自己,方才比斗虽说被自己压制,可焉知他留有什么杀手锏,再者这次是单打独斗,并不能发挥双剑合璧的优势,实在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不过…富贵险中求,若胜了,华山的实力,便要翻一番了… “师兄,不能答应!”宁中则见丈夫有些犹豫,当即急声高喝,“要比就跟我们夫妇俩比,你们三个一起上!!!”她对双剑合璧的威力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岳师兄,想不到现在的华山不是掌门拿事了,还有尊太上掌门啊~~”从不弃见岳不群沉吟,宁中则阻止,心中一转,想道了封不平自创的狂风快剑,自觉此事把握还是蛮大的,便不再阻止,对着宁中则发出了猥琐的讥笑声。 “从不弃,你嘴巴放干净点!!!”宁中则对着丛不弃怒目而视。 “宁师妹,当年你见了我可是叫从师兄的,现在就直呼大名了,唉,世事变幻,转眼间沧海桑田啊…”从不弃装模作样地感叹起来。 “当年你们自愿脱离华山,自立门户,如今人老了记性不好,当年的事便忘了么!?”宁中则直接顶了回去,正想继续讥讽几句,便见岳不群一摆手,当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只听得岳不群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岳某人接受挑战,封兄,你若输了,便要去我华山历代祖师牌位处磕头认错,方能重归门庭!”宁中则闻言脸现焦急之色,可也不便再说话,以免冲撞了丈夫的权威。 “哼,多说无益!等你打赢了我再说!请!”封不平不想再多说,对着岳不群一个抱拳,跃至一片开阔的场地中。 “噌?”一声,长剑出鞘,封不平执剑站立,整个人宛若一把出鞘的大剑,凌厉逼人,气势逐渐攀至巅峰… 二十年的隐忍,二十年的苦练,就为这一刻的爆发… 他等了二十年,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次出山,便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再次见到岳不群后,这种感觉便越发的明晰了。 再等下去,自己,将再也无超过岳不群的机会!剑宗,将再也无一雪前耻的机会! 焦黄的面皮上,终年的戾气渐收,转化为凌厉的杀气。 剑乃杀器!杀道才是剑道!什么以气御剑!?练剑的,要以杀御剑!!! 或许是绝境的逼迫,或许是灵感的升华,二十年间已练至瓶颈的狂风快剑,在此时,以往的一些不通之处,忽然有些豁然开朗起来… “这个家伙,这种气势,比起刚才蔫蔫的,帅多了啊…”观战的方正道此时有些惊讶,“难不成…要放大招了?那什么狂风快剑一百零八式…”方正道隐隐有些期待,同时也有些好奇,这跟田伯光的狂风快刀飞砂走石一十八式有什么联系么? 浮想联翩间,便见得岳不群飞身跃入场中,与封不平见礼后,长剑一摆,使出一招苍松迎客来,以表诚意,礼数做得十足… “这帮子大派,门门道道还真多…” 方正道与令狐冲切磋久了,这些个名堂也都知道,只是他向来随意散漫,与人打斗简单直接,因此对这些并不上心,所幸他不是名门弟子,几次血拼也是被对手当做妖人的,所以也没人与他计较这些…妖人哪能讲礼数,这不是说笑话呢? 封不平见岳不群剑法使得彬彬有礼,不由冷哼一声,华山剑法是用来杀人的,竟被气宗的这帮子拘泥不化的庸才用来摆样子,真是暴殄天物!当下目光一凝,长剑出手! 剑光直向岳不群左下腹奔去,这招苍松迎客,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能把破绽找出来!!! 眼见得长剑及身,只见岳不群不慌不忙,手腕转动,剑刃翻下,剑势一转,一式“古柏森森”使出,寒光耀眼,虚虚实实,挡住了封不平这直指破绽的一招! 封不平见状,心中发出了惊咦,岳不群这种打法,明明是剑宗的打法,当年气宗使招向来中规中矩,注重剑内的力道,对这些变化从来都是不耻的… “哼,这二十年你这手华山剑法倒是有些长进!”封不平心中冷哼一声,当年岳不群剑法便不如他,现如今不用出那套神秘剑法,要用华山剑法跟他比斗,他当然不会惧怕,当下长剑一摆,身形一侧,避开“古柏森森”的锋芒后,手腕划动,一式“金玉满堂”刺向岳不群面皮。 封不平皆用的使招不使力的打法,因此变招极快,两人当下里见招拆招、以快打快,转眼间便拆了二十余招,皆是华山基本剑法,各项剑招随意的组合与挥洒,看的众弟子如痴如醉… 令狐冲见众位师弟有些剑法根基浅的,尚不能领会比斗中的精彩,便在一旁解说起来。 “师父这一招,变招极为精妙,在‘天绅倒悬’剑式使出一半,逼得对方使出‘有凤来仪’应对时,左划弧转‘白云出岫’,当真是出其不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对手的应对也是极为巧妙的,竟然用‘无边落木’的下式变招化解,如此繁密的剑影,那出岫之白云当然穿不过了…” “夺命连环三仙剑!?这是当年剑宗的招牌功夫!没想到剑宗的高手使出来更有一番意境啊…” “师父使的也是夺命连环三仙剑!不过偏重了力道,已另是一番杀法…” “这是希夷剑法…没想到剑宗高手使出来更快更隐秘…” “师父用的是养吾剑法,以堂堂正正对其诡秘莫测,精彩!当真精彩!!!” 令狐冲解说的津津有味,众人也看的是目眩神迷,心中连连喝彩,岳不群从来不喜在弟子面前炫耀展示,因此众人很少见到他演剑,从没向今天这样,看到过这么多华山的高深剑法… 封不平越打越心惊,额头已然见汗,这岳不群招式变化莫测,在剑招变化上比之当年的气宗高手强出不止一个档次来,兼之内功深厚,剑上力道实足,把剑宗的使招不使力与气宗的以气御剑结合的堪称恰到好处。 斗争陷入了白热化,双剑频繁的交击,由于剑速过快,交击声甚至连成了一片,形成长音! 陡然,一声大喝!!! 封不平须发皆张,状若疯狂,面目狰狞之中,狂风乍起!!! 是剑风!!!不!是剑气!!! 狂风快剑一百零八式!!! 围观的众人被散开来的剑气波及,顿觉面上刺痛,不由得惊呼出声,向后急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败 剑气弥漫场中,凛冽的杀机直向岳不群涌来。 顿时! 岳不群压力陡增! “封不平的剑法天赋,果然不俗…”感受着面上的刺痛,岳不群心中暗叹… 剑刃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剑风吹过,已分不清哪些是风,哪些是剑… 风刃即是剑刃!!! 中规中矩的养吾剑,刹那之间,尽显颓势。 望着场中岳不群被压制,众弟子们不由地大为紧张,岳灵珊忍不住揪住了令狐冲衣袖,焦急地喊道:“大师哥!这姓封的好厉害!爹爹他…爹爹他…” “放心,师父他老人家还有杀手锏的…”令狐冲正紧紧盯着场中封不平的剑式,在心中用独孤九剑化解,闻言嘴角一翘,出声宽慰。师父还有紫霞神功与玉女素心剑法没使出来呢… “哦…”岳灵珊提起的心霎时便放了下去,大师哥见识高明,他说放心,那就一定没问题…那攥着令狐冲衣袖的雪白柔荑并未随着心情的回落而放开,却攥得更紧了。 场中的剑风越来越凛冽,除了方正道、宁中则、不戒和尚等≯,内力深厚之辈,能运起内功抵挡,其余弟子皆匆忙向后退去,剑风弥漫之下,已逐渐退出一丈之远。 相距不过数尺的岳不群,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套剑法却也精妙,我原以为是以气御剑,摧发剑风,却是大谬…”争斗之中,岳不群发现了这套剑法的特异之处,这满场的剑风竟然并非主要靠内气摧发的,而是以剑式带动风势,道道狂风相激荡,在剑式的引领调节下,化为了充满杀气的剑风!!! 还是剑宗使招不使力的打法,可这剑风,却弥补了力道上的不足! “真是巧妙,不过,想要以剑式带风,终归还是少不了气的作用,我们争了一辈子,最后,到底还是殊归同途……”叹息声中,岳不群面上忽地紫气大盛,剑势陡变! 玉女素心剑!!! 繁复周密的剑影,灵动飘忽的剑光,闪耀全场!!! 紫气随着剑影弥漫,割裂了漫布的狂风,剑式迅捷,宛若灵蛇,妙到毫巅地捕捉着如狂风般四散的剑刃! 剑招精妙,针锋相对! 紫气密布,碾压狂风! 原本一片长音的剑击声,忽地停止了! 众人惊觉,睁大了眼睛。 只见场中人影、剑影,皆化作了一连串的幻影,长剑交击的频率过快,形成的声音,竟然超出了人体的听觉极限。 **!!! 封不平、岳不群两位剑道高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相互的催化激发之下,发挥出了远超平时的实力… “真是赞!!!打得漂亮!!!”方正道在心中暗暗喝彩,这架打得漂亮,后世的格斗比赛可没这种水平… 光影闪动,在一排灯笼的照射下,越发的让人目眩神迷… 风驰电掣,紫气充盈! 封不平双眼血红,杀气弥漫,气势攀至顶峰,招招肃杀,夺人性命。岳不群紫盈面,正气凛然,身法灵动飘逸,剑式繁复又不失机巧,见招拆招的同时,不时有妙到毫巅,宛若羚羊挂角般的杀招紧逼封不平… 众人看得都屏住了呼吸。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斗过二百招,皆额头见汗,头顶有热气蒸腾,显然是内气运转到极致的征兆。 封不平内力不及岳不群深厚,可招法轻巧,耗费内力较少。而岳不群虽然内功深厚,紫霞神功精妙,无奈乎惯于以气御剑的打法,耗费颇大,如此一涨一消,岳不群的内功优势便也不显… 不过,经过二百招的白热化比斗,这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岳不群心中已有了基本的了解,心思电转间,打法陡然一变! 寒光耀九州!!!紫气冲霄汉!!! 玉女素心剑的精妙被发挥到了极致,紫霞神功的妙用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长剑相碰之下,封不平只觉手上阵阵酥麻,胸口气血翻涌… “不好!紫霞神功!!!” 封不平心中一惊,手腕抖动的频率到了极致,狂风更急,杀意更盛!!! 紫气充盈的长剑迎上,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却妙到毫巅地追上了狂风,碰撞、震颤、翻涌!!! “这到底是什么剑法!!!岳不群创不出这种剑法!!!” 封不平的心中,不甘、愤怒、仓皇、恐惧!!! “难道我二十年的努力与修行,到头来就如此毫无用处!?” “我不服啊!!!我不服啊!!!!” 诚于中,形于外,心念一散,剑势也随之一散。不待封不平调整心念、重整心情,岳不群双眼一道精光闪过,紫气浓郁如华盖,剑随心转,气刃横空。 一声“咚”响,漫天剑影倏地消散… “封兄,你输了!!!” 温和的话语在耳旁响起,封不平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焦黄的面皮一片灰暗,眼中充满了不能置信的神色… “竟然败给了自己向来瞧不起的岳不群…” “败给了那个使剑使得拘泥不化的岳不群…” “我败了…败了…” 封不平嘴唇嗫喏着,嘶哑的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剑法?我从来没见过,华山没有这样的剑法…” 岳不群悠然一笑,温和的声音送至封不平耳边: “玉女剑法…” “玉女剑法…玉女剑法…玉女剑法!?”喃喃自语着的封不平悚然而惊,抬头望向了岳不群,看着那张看似诚恳的脸,再扭头,望向了一旁的宁中则… “是了!玉女剑法…玉女剑法原来可以这么使…当年宁师妹就擅长此剑法,天赋又高…你们夫妻参详,推陈出新,实属情理之中…我…我竟然败在华山剑法手中…” 焦黄的面皮再也掩饰不住失落与颓然,嘴角扯出了惨笑,猛然间身子一个摇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封师兄!!!” “封师兄!!!” 惊叫声中,尚未回过神来的成不忧与从不弃从后方抢出,奔至了封不平近前,一把扶起了他… “封兄!胜败乃常事,一时的雄长算不得什么,华山想要在江湖立足长远,还要靠门内相互扶持、同舟共济,还望封兄能遵守承诺…”岳不群温和诚恳的话语再次响起。 “岳不群,你妄想!!!” “我们死也不会受你支派!!!” 成不忧、从不弃二人破口大骂,却听得封不平一声大吼:“够了!!!” 二人顿时噤声… “岳师兄,我封不平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待我等回中条山收拾行囊、告知门人弟子后,自会来华山认罪归根…” 封不平低沉的声音响起,让岳不群心中一喜一惊,不由地接口问道: “不知封兄收了多少门人弟子?”若是人数上百,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回来了… “呵呵,岳师兄不用担心…封某二十年来醉心于这套狂风快剑,无心收徒,也就教了一名弟子,而成师弟从师弟也不过各有四名弟子罢了…”封不平也是人精,哪看不出岳不群的顾虑,既然已经确定要重归门墙,那还是说开了好。 “哈哈,华山人丁单薄,几位师弟能带徒弟来那是再好不过了,以后岳某这些劣徒也要有劳几位师弟指点…”岳不群被人戳穿了顾虑,面上也是有些尴尬的,不由打起了哈哈… 封不平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向令狐冲望去,脸上露出了苦笑,对着岳不群一抱拳,带着两位师弟告辞而去。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余下的三名嵩山弟子面面相觑,他们是打着给人主持公道的幌子来的,如今人正主都走了,他们留在这儿可真是尴尬无比… 而且,想要主持公道,也得能主持得起啊… 眼神扫过周围看戏的两位庞然大汉,六个丑到爆的怪人,含笑看着自己等人的岳不群宁中则夫妇,用懒散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等人的令狐冲,发出怪笑的华山众弟子,以及…被制住的八名左道高手… 三名弟子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题 “冲儿,这封信务必亲手交到你衡山莫师伯手中…之后尽快回返,莫要在路上耽搁!” 药王庙中,岳不群亲手把事先早已写好的信交于令狐冲,吩咐他上路… “师父,据说莫师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寻其踪迹,弟子又该从何处寻找?”令狐冲听说过莫大的江湖传闻,对能否完成差事报以怀疑态度… 岳不群莞尔一笑道:“这个你多虑了,你莫师伯看似常隐于三教九流之中,不理派中之事,实则心如明镜,诸事洞悉透彻,只是…诶…”一声短叹,话里有未尽之意,却也不再多说,转口道:“你若去了衡山派,言明要亲自见他,他自会来见你…” 令狐冲登时领命,也不再耽搁,转身携信上马,向衡山的方向奔去。 看着大徒弟的背影逐渐隐入了夜色中,岳不群蓦地生出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一年前还在为门派的生存担惊受怕,忧心忡忡…不过一年的光景,竟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看到了重新引领五岳的希望。 曙光已现,黎明不远… 映着庙内燃起的篝火,打量着已逐渐安静下来休息…▼,的众弟子,扫过被点了穴道用麻绳捆成了一溜儿的八名左道高手与三名嵩山弟子,目光再转,一道温润似水的视线射来。 四目相对… 岳不群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师妹,你师哥我终于要做到了…我一定会做到的…光复华山,不负列祖列宗期望…” ………………… “方大哥,那六个不靠谱的怪物就那么留在那儿?” 从药王庙往北的道路上,一行四人正策马奔驰在其间,正是方正道、不戒和尚、仪琳与曲非烟四人… “华山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桃谷六仙武功高强,实是绝好的助力,虽然颠三倒四了点,可我已告知了岳掌门,也与桃谷六仙商谈妥当,岳掌门只要诚心相待,当无不妥之处…”方正道沉声回应。 “可我们也需要人手啊…仪琳姐姐的师门有难,你就不在意么?”曲非烟不依不饶,眼角不时扫过前方策马的仪琳。 “有我跟不戒大师在,丁勉、高克新之辈,又何足道哉!!!”方正道此时显得意气风发,豪情满怀。 “哦?那这么说,方大哥很在意仪琳姐姐了?”曲非烟幽幽的话语声传来,让正待一舒胸中快意的方正道一个趔趄… 小姑娘想什么呢…这都哪跟哪啊… 一旁不戒和尚大笑,朝曲非烟喊道:“方小子当然在意仪琳了,想把我闺女娶回家,光在意哪成!?要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我当年……” “爹!!!!!!!!!”不戒和尚话没说完,便被仪琳一声娇斥打断了。 “姑娘家面皮薄!!!哈哈!爹不说了!爹不说就是了!!!”不戒和尚仰天打了个哈哈,继续赶路了。 “老不羞的大和尚!!!不要脸!!!”曲非烟嘴巴鼓起,极为不爽地嘟囔着… 方正道被那不戒和尚闹了个大红脸,此时颇有些尴尬,忙对着曲非烟转移话题道:“非非,方才那血手人屠张英向你要解药,是什么解药?黑血神针么?你今天可让方大哥刮目相看了,好厉害!” 正暗自气恼的曲非烟闻言不由脑袋一扬,嘴角翘起,心里听到方正道夸奖,像吃了蜜一般甜…本想如实炫耀一番,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哼!要你管!!!” “哦……”方正道见她语气不爽,虽然不知道她在气恼什么,却也自以为知趣的不再说话了… 曲非烟沉默半晌,见方正道就那么不说话了,不由心中跳脚:“你多问一句会死啊!!!!!死方正道!!!大笨驴!!!烂木头!!!!” 再行了一段路,曲非烟实在憋不住心头的痒痒,低声哼道:“是‘三尸脑神丹’”。 方正道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无反应… “……” “……” “……” “是‘三尸脑神丹’!!!!!!!”曲非烟一声气鼓鼓的大喝,惊醒了正暗自盘算计划的方正道。 “谁?谁有‘三尸脑神丹’?”方正道尚处于刚回神的茫然状态中,半晌方才反应过来… “非、非非…你说你刚才给张英的解药,是‘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你有‘三尸脑神丹’!?”说到最后,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非非竟然有这种东西!? 惊讶的叫喊声引得不戒和尚与仪琳回头看来,方正道连连摆手,示意没事,并朝着仪琳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却见她立马转过了头去,搞得方正道郁闷不已… 难道我笑得特别恐怖? 他并未瞧见仪琳那已红到耳根的面庞… 一旁,曲非烟自得的声音传来:“我哪有什么‘三尸脑神丹’,只是以前听任姐姐说起过…” “任姐姐?是任盈盈?”方正道接口问道。 “咦?方大哥,你认识任姐姐?”曲非烟心中惊讶,任姐姐并多在江湖上走动,方大哥又怎会认识… “任盈盈啊,不就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么…当然…不认识…”方正道一摊手,示意自己只是听说过… 那大喘气的表达让曲非烟忍不住给了他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不认识就不认识,说得好像很熟似的!!!还‘不就是圣姑’,你知道圣姑在教里的地位吗?” “知道……” 正打算给方正道普及知识的曲非烟差点被噎死… “你知道?” 方正道肯定的点了点头… “……” “你怎么知道的?” “呃…你方大哥我跑江湖的,消息灵通…以前得遇一异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知三教九流…你方大哥我不耻下问,勤学好思…”方正道有一搭没一搭地满嘴跑火车,“…就这样…呃…反正就是这么知道了…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非非,那张英也是个人物,你说你给他吃的是‘三尸脑神丹’,他就信了?” 方正道又转移了话题… 曲非烟被他绕来绕去的解释弄得一头雾水,此时听他终于说了句明白话,不由无奈地答道:“当然没那么简单了…这完全是凑巧,三年前我跟在任姐姐身边,受黄河帮接待,这张英当时正好在黄河帮做客,所以认得我…” “原来如此…他是被你吓着了…”方正道想到那三尸脑神丹的残忍之处,不由恍然大悟… “他是被神教吓住了,我也就是狐假虎威罢了~~”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对着方正道摆了个俏皮的表情。 “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获知恒山有难的消息…非非,你可立了大功了…”方正道对着曲非烟连连夸奖。 “那方大哥你得给我奖励!!!”曲非烟娇声道。 方正道放声大笑:“成!!!待这次事了,你方大哥我请你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吃吃吃…就知道吃!!!曲非烟心中无语,撇嘴道:“我不要这个奖励!!!” “那你要什么奖励?你说,只要方大哥办得到的!!!”方正道夸下了海口,小姑娘么,又能提什么要求,无非就是吃喝玩乐… 曲非烟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还没想好!你先给我记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可不许赖账!!!” “大丈夫一言既出!!!”方正道拍了拍胸口。 “驷马难追~~”曲非烟娇笑着接过了话头。 夜幕里,马蹄踏踏声中,爽朗的大笑响起,和着银铃般的娇笑,回荡在空旷的官道上,传出去老远…老远… 呃…… 呃……接下来的情节比较重要,作者君得好好揣摩一下原著的人物性情,还有势力纠葛,以免写的大相径庭…因此晚上翻出了原著,想把每一个人物包括跑龙套的都梳理出来,无奈任务有些太庞大了,现在还没完成…所以…今天可能…更不了了…见谅、见谅…… 第一百一十五章 蜀地 幽幽的青城山脉深处,云雾缭绕,一座孤峰矗立其间,光滑得跟镜子似的山壁,与其身后的群山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当然,更为格格不入的,是从山腹而起的,依山势而建,连绵而上,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的房舍——这正是被方正道霸占了的山寨… 如今,从横亘在山道上的关隘,到山腹间的寨子,全都变了模样,新的房舍不断立起,旧的屋子也被翻新重建,这全都是近一年来的变化。这一切,都有赖于方正道正道镖局的崛起,山寨这一年来的进项可谓是财源滚滚,在林震南的主持之下,又有着刘正风九大弟子的协助,正道镖局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以碾压川内其他镖局的实力,赢得了广大士绅官商的信任。 镖局在与华山派合作,于长安建立分局后,更是逐渐霸占了川陕商路上的护镖业务,以至于镖局飞速扩张,人手都有点不够用了… 要说这古代社会,人烟稀少,人类村镇所涉及的范围也仅是一部分,在四川一省范围内,更多的是荒无人烟的野地山林,其间野兽出没,盗匪横行,官府也鞭长莫及,实乃混乱无序之地。尤其是青城山一带,山沟沟】f,多,土匪寨子也多。因此,在这个时期,一般的百姓是不会长途跋涉出远门的,就算出门也就是在人口密集的城镇村落打转。出远门的,要不是身有业技的武林人士,江湖豪客,要不就是有身份地位或钱财的士绅官商,后者出门,或者本身有私兵护卫,或者雇佣信得过的镖局护卫,如此,方能不惧旅途的各种艰险。 不过话说回来,有私兵护卫的官绅毕竟是少数,多数的还要靠镖局。因此,这土匪多了,做镖局生意的也就多了,各个省份各种名称的镖局着实不少。护镖保镖这项业务,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链,而说来可笑,这个庞大的产业链的源头,便是这些土匪寨子。 土匪也是人,土匪也要过生活,出门都带镖师了,这打劫就不好打了,一番比拼下来,是要死伤,是要流血的,次次打劫都这样,土匪寨子人再多也不够用啊…而能在黑吃黑的土匪界杀出一条血路,称霸一方的大土匪,也都不是笨蛋,脑筋一转,总算被他们想到了办法。 还是老祖宗教导的对…和气生财… 镖局也是人,镖局也要过生活,次次跟土匪拼杀,受伤死人,那成本可太高昂了,没有林远图这种绝世高手震场,想靠着打杀在遍地土匪的江湖混,实在是难了点。而能开得起大镖局的,也不是傻瓜… 所以…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么一合计,镖局从每年的进项中拿出部分来,给沿途势力大的土匪寨子包个红包,这样土匪寨子不用死人,照样拿到了钱财,而镖局也不用死人了,照样有的赚…两全其美… 当然,也不是是个土匪就要包红包,对于那种剪径的毛贼还有势力小的寨子,镖局养的镖师也不是吃闲饭的,这种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打发的对手,包什么红包?还不如留着自己喝酒呢! 随着土匪与镖局的妥协与交易,一来二去的,每个镖局都走出了自己的安全镖路来,镖局生意也就成了人情生意,正如林震南所说,靠江湖朋友给个面子…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的林震南,重新主持正道镖局,可不是以前做福威镖局时的战战兢兢了,毕竟手底下有人,底气足啊!!!给那些沿途的土匪寨子包红包?笑话…我们正道镖局不跟他们要红包,他们就该烧高香了…而且,沿途还有土匪寨子吗? 方正道两个徒弟,大龙与大白,二位怀揣侠客梦的中二少年,在这近一年来的时间里,秉着一颗为世人造福的拳拳之心,连挑蜀地七十座大土匪寨子,杀得一帮土匪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最终,整个蜀地的绿林为之一靖。 在这其间,大本营山寨中的归化土匪紧随二兽其后,受林震南指派,接收了各个寨子,其中作恶多端的匪徒皆被大白掌毙,而其余人等被整编,整个蜀地的绿林皆处在了林震南掌控下。 而大龙与大白也因此声名鹊起,成为了绿林道上人人谈之色变的角色… 这日,在方正道一行正赶往山西恒山的途中,青城孤峰的山脚下,有一灰袍青年急匆匆赶来。 青年正是刘正风的三弟子郑世发,此番上山来,实乃山下有要紧事发生。走近了孤峰,远远的便望见了原本光滑的山壁上,“神龙寨”三哥大字镶嵌其上,每字皆有数十丈方圆,端的是气势雄浑! “听说是龙爷找师父求的字,在山上临摹好好几天,才自己写上去的…真是厉害!!!现在我们这寨子可是蜀地绿林总坛了,还真得这样显显威风,才能震住这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绿林豪强。”望着那高悬山壁上的大字,郑世发暗暗咂舌,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每见一回心里都会震撼一回… 事情紧急,没空驻足,郑世发边感叹着边向山上奔去,那灵动的身影显示出了不俗的衡山轻功底子。不过一刻,便奔到了进寨的关口前,如今这关口也是大变样,皆是用筑城的大青砖,其间用石膏伴糯米浇筑,端的是固若金汤… “这些砖是向师兄跟成都府造坊司买来的,是压在库底的以前修复城墙的残余…不过听说都是龙爷跟白爷去了山下一趟运上来的,不然靠人力还真不容易上来…龙爷跟白爷真是什么都会干啊…”郑世发心底里暗暗转着心思,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是啊,这样的仙兽,又如何不让人敬之畏之呢… 跟守关的打了声招呼,亮明了身份,不过片刻,关门打开,郑世发迅速向着寨子里奔去…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林震南的居所,见礼之后,禀报了从山下镖局总部得来的消息。 “山下有异动?大批朝廷军队聚集?要剿匪了?”林震南悚然而惊,如今蜀地的匪寨自己正在接收中,虽然现下还没消化完毕,但也尽在囊中,可以说剿匪就是剿的他们神龙寨啊… “有些不对头,朝廷一直对蜀地绿林不闻不问的,如今怎会突然剿匪,难道…嵩山派…”林震南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郑世发见状行礼告退,林震南微微颔首。 出了林震南居所,郑世发直奔大龙的居所而去,他可是被大龙当面提醒过,山下有什么消息,都要第一时间让他知道,郑世发可不敢怠慢。 话说如今这寨子里专门给大龙盖了间超大型的木屋,由大龙亲自提名——“神龙轩”。大龙现在自称为“神龙大侠”,因为这个名字,大白可是与大龙大打出手,打了一架,当然结局自然不言而喻,这件事后,二兽互不理睬了两天… 在大白的心中,“神龙大侠”这个称号,应该是一头熊猫的,因为师父的故事里就是这样讲的,所以大白觉得是大龙抢了他名号,这是很严重的问题,是不能让步的… 当然,过了两天,大白这逗逼也就忘了这件事,因为大龙送了他个同样拉风的称号:“九州大侠”,大白一听便喜欢上了这个名字,同时也对大龙惊为天人,这么拉风的名号,本熊咋就想不到呢… 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互不理睬的两天里,大龙专门去找了刘正风跟曲洋,向他们请教,有什么名号,是跟“神龙大侠”一样的拉风,一样的朗朗上口,还特别适合大白的… 刘曲二人讨论了一天,就给出了此名号… 在奔向“神龙轩”的途中,郑世发经过了演武场,看见了场中一道勤奋挥剑的身影… “林师弟可真勤奋,每次见他都在练剑,可惜年纪实在是偏大了点,以前学的功夫都是些花架子,现在从头学,想要迎头赶上我们可有点难…”郑世发心中叹息,如今林平之已拜刘正风为师,正式成为了他的师弟,对于这位林师弟的勤奋刻苦,他可是深有体会… “使得漂亮!!!林师弟,你这衡山基本剑法大有长进啊!!!”郑世发看到林平之一剑化五,晃起五个剑花,实已把握住了衡山基本剑法的要点,不由出声喝彩起来。 林平之心中一惊,回头望去,见是三师兄,不由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收了剑招,立身向郑世发见礼,郑世发也自是笑着还礼。 “师兄,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一招……”林平之不放过一丝一毫学习的机会,逮住了三师兄便请教起了剑法中的疑惑。林平之现在,总是能想起那道不屑的目光,想起那上次报仇要帮方正道时,却被那青城弟子洪大宝一肘子顶翻的屈辱。他要变强!要变得跟方哥一样强!!! 郑世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真是挖坑自己跳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下每个一时半会儿可脱不了身了… 不一会儿,练武场上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兵器交击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寨日常 竹林幽幽,流水淙淙,这是一片幽静的所在,两座竹楼比邻而居,坐落在其中。 此时,清幽的竹林中,一道清丽高亢的洞箫声冲破其间,在四周回响,箫声愈来愈高,似是要冲破人类听觉的极限,却奇怪的让人并不觉刺耳,反而生起热血沸腾之感,蓦地,“铮铮”几声琴音响起,柔和婉转,和平中正,附和着高亢的洞箫声,更增荡气回肠之感…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高亢的洞箫声渐渐转低,低而不断,有若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让人听之心里泛起阵阵酸楚,似是历尽人世繁华后的无奈低吟。铮铮然的琴音和着箫声,逐级转高,带上了丝丝杀伐之意,却不断地被低吟抚平… 琴音箫声忽高忽低,似是抵死缠绵,又似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相互激励,又相互纠正,蓦地,音韵陡变,似是有七八人同时在吹箫,有七八人同时在奏琴,极尽繁复变化之能事,却又不显杂乱,每个音都抑扬顿挫,悦耳动听,众音相和,更是宛若把人带入了仙境之中… 风动竹林,鸟雀相鸣,似也是在为这妙到极处的人籁伴奏一般… 在这∫,天地相和之中,一曲终至尾声,琴音渐远,箫声低至再不可闻,一声铮响后,箫声琴音皆归于寂。 仙音缭绕,三日不绝… 此时的林中,万籁俱寂,似是连那风与鸟雀,都在回味方才的妙音,无暇作声… 蓦地,“啪啪啪”的激烈鼓掌声响起… “好!!!好!!!好!!!”一声带着童稚之气的叫好在林间响起。 “李宝儿,你瞎嚷嚷什么呢!!!”另一道带着点惊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只见竹林之中,两座竹楼临近的草丛中,一十五六岁的少年,与一五六岁的稚童,正趴在其间,向着竹楼的方向窥探… “芹儿!?你怎么没跟菁儿做功课去?跑回来干什么?”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左手边的竹楼内响起,方才箫声便是从这边传出,正是刘正风的居所。 “爹…爹…我…我…喜欢听您跟曲伯伯奏乐,做功课没意思死了…”那十五六岁的少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这少年正是刘正风的小儿子,刘芹… “哈哈,刘贤弟,你可是后继有人了!!!我家那丫头,可是对弹琴一点兴趣也无,就喜欢成天在外面野,真是…”另一座竹楼里传出了一道苍老的笑声,那声音,正是曲洋。 “小孩子跟着瞎起哄,他又哪是真懂得音韵,以前让他学他都不学的…”刘正风笑着谦虚了几句,不过话里的喜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接着便听他状作威严地道:“芹儿!这喜欢音韵是好事!可功课也不能放下,你还小,今后还是要出去闯荡江湖的,武功不行,又怎么能在江湖上立足?你想一辈子就待在这寨子里不出去了吗?” “爹爹教训的是,孩儿谨记,孩儿这就去练功…”刘芹忙低声认错,他又哪是真的喜欢什么音韵,虽然他们奏得确实好听,可哪有嬉戏打闹来得有意思… 匆匆忙忙跟刘正风道了声别,拉着李宝儿的手就往外蹿去。 “刘伯伯、曲伯伯吹得好听,我还想听…”李宝儿却一步三回头,不时回望竹楼,显然这位是真的喜欢音韵,真不想走… “听你个大鬼头!!!都怪你!!!李宝儿你个傻蛋!!!弹弓没拿出来,打不成鸟了!!!”刘芹低声埋怨,手掌使劲揉着幼童那光秃秃的脑袋。 “别叫我李宝儿!!!我有大名的!!!”李宝儿小手一挥,打开了刘芹摸过来的手掌,“还有,别摸我脑袋!!!娘说了,会变傻的!!!” “哟!你小子还挺冲!!!”刘芹看着李宝儿气冲冲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极了,继续调笑道:“你不就叫李宝儿么?咋就不能叫了!?” 李宝儿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嘴角一撇,面露得意之色地道:“方叔叔给我起大名了,有了大名就得叫大名!!!以后你要叫我——李逍遥!!!”这幼童不是别人,正是叶子眉的儿子,宝儿,被郎中调理过后,已经恢复了过来,万幸没有吓傻,不过就是有些中二… “啧啧!”刘芹摇头晃脑一番,嘴里发出怪笑,“我还是觉得李宝儿好听!!!” “叫我李逍遥!!!”李宝儿,不,李逍遥有点恼羞成怒… “李宝儿!!!李宝儿!!!李宝儿!!!李宝儿!!!”刘芹故意作弄着李逍遥,他虽然已有十五岁,可在刘正风与刘夫人的宠溺之下,便如温室里的花朵,还是小孩子心性… “你…你再这样…你再这样…”李逍遥圆润的小脸蛋憋的通红,显然是有些发怒,“我…我就…我就…” “你就要咋滴?”刘芹并不把这个五岁稚童的威胁放在心上。 “我就叫你刘狗剩!!!”五岁稚童终于祭出了自己的大杀器。 刘芹的脸色大变:“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我…我不叫这个!!!” “菁姐姐告诉我的,他不会骗我的!!!”李逍遥据理力争,对着刘芹大喊,“你要再叫我李宝儿,我就叫你刘狗剩!!!” “你敢!!!???”刘芹大怒,这什么狗剩这种名字,真是太羞耻了,让人听了会被小瞧的… “你要敢打我,我告诉刘姐姐去!!!”李逍遥丝毫不怕,背起小手,摇头晃脑地向着山寨内院行去,“我还要告诉白叔叔,告诉龙叔叔,等方叔叔回来,还要告诉方叔叔!让大家都知道你叫刘狗剩!!!” 刘芹听得面色连连变幻,眼看着小不点要走了,不由地一跺脚,大喊一声:“李逍遥!!!成了吧?”这次竟然败给了这小不点,真是太丢面子了!!!哼!!!不对!!!我不是败给了这小鬼!!!我是败给了姐姐!!!她竟然出卖我!!!! 刘芹心中一阵气恼… “芹儿?芹儿?你们又跑哪去了!!!”内院中,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姐、姐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想起了自己那尚未完成的功课,刘芹不由满脸苦涩,又要挨罚了… “刘姐姐!刘姐姐!我们在这儿!”正在刘芹想着怎么应付的当口,李逍遥已经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芹哥哥非要带我去拿弹弓打鸟,不让我做功课!!!” “这…这个小叛徒……”刘芹的脑门上,冷汗浸出…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青城余事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清冷的月光洒下,使得青城山的夜晚不至于太过漆黑可怖,黑暗总归是让人恐惧的。 可惜,明月有意,照得亮这山林屋舍,却照不进人心…起码,躺在屋顶上的洪大宝,是感受不到这月光的仁慈的。 愤怒…不甘…恐惧…犹疑… 自师父与诸位师兄惨死,青城派之后的境况,真可谓是一波三折,精彩纷呈… 内讧,分家,争家产,后院的姨太太们最终一哄而散,只留大师娘与儿子尚留,本以为有师娘撑着,在自己等所存不多的师兄弟帮衬下,青城派能熬过这段艰苦的岁月,苟延残喘,乃至最终起死回生… 没想到师父身死的消息传出后,仇家一个个找上门来,当年师父行事过于狠辣,仇家不少,师父在的时候他们惧怕师父武功,不敢上门,如今欺负起孤儿寡母来,一个比一个有手段。若不是青城派仅存的一位老前辈请回了师叔赵天德,诺大一个青城派还真可能就此烟消云散了… 可惜,这赵师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与师父争夺掌门失败,被师父追杀,侥幸逃脱,面容被毁,一直2,隐姓埋名在蜀地生活,整个性子好像都有些扭曲了,回来之后,以一身精湛的武功接连击败了上门找事的仇家,接着便闯入了后院,当晚就没出来… 第二天,师娘与那位老前辈便宣布了赵师叔接任掌门之位,当时自己站在厅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师弟余人俊那屈辱的眼神,那晚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师父当年太狠,由于长相矮小猥琐,师祖在于魔教争杀意外身亡后,派中多数前辈都支持长得仪表堂堂的赵师叔接任掌门,而支持师父的,仅有两位,却没想到师父暗地里刻苦用功,一身功夫早就堪比师祖,摧心掌已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当时便暗地里寻机下手,偷袭击毙了支持赵师叔的数位骨干,最后被发觉,引得数位前辈围攻,最终以师父惨胜收场。 这场掌门争夺之战,造成了五位前辈身死,两位前辈与赵师叔脱逃,而赵师叔,也在这场争斗中被师父长剑削掉了面皮,还有一位,便是初始便支持师父,派中残留至今的这位前辈…可惜早已老态龙钟,基本已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这也造成了如今,师父一死,派内竟然再也没有一流高手撑场面的局面出现,险些使得青城覆灭… 这一切,都是师兄张啸天告诉洪大宝的,如今的张啸天,早就投靠了赵师叔,是赵师叔手下的得力干将,而洪大宝,在这一年内,已经成了派内可有可无的角色… 也是这赵师叔做事太狠,太变态,在成为掌门的第二天,便出门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进了几位女子,正是余沧海的几房姨太太,他竟然把她们一个个都掳了回来… 接着当晚,内院便传出了女子的惨嚎声… 后来,这赵师叔行事,步步冲击着洪大宝的底线,把余人彦这个八岁小孩赶到了柴房里住,还经常在人前羞辱折磨他,安排他干重活,若不是师娘处处维护着,可能赵师叔早就寻个由头把余人彦杀掉了…而洪大宝,也是因为看不过眼,去帮余人彦干活,并在赵师叔面前替余人彦说了两句话,反而险些丧命… “若不是张师兄护着,我可能早就死了吧…”洪大宝心中无比茫然,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好好的青城派,怎么就变成了地狱般的模样? 他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起了那道庞大的背影,以及…那令人生惧的大蛇… 一切的一切,都始于那一天,始于这个男人… “可他是个好人的…”洪大宝的回想起了男人那铿锵有力的话语,正直诚恳的面庞,脑海中彷徨混乱无比,“王师兄他们也是好人…师父对我也很好…” “到底…谁对谁错…” “赵师叔他救了我们全派…” “可他做事又这么残忍,为了报仇,不择手段,扭曲至极…” “不过他如此做,也是因为师父,师父他削掉了赵师叔面皮…又追杀得他惶惶不可终日,半辈子如丧家之犬…” “可师父造的孽,又与人俊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小孩子,当年都还没生出来…” “还有几位小师娘,当年师父都还没娶他们过门啊…” “这到底,谁对谁错……”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正思潮起伏间,忽听得柴房那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洪大宝心中一惊,从屋顶一跃而起,奔向了声音来源处。 几个起落,矮小的柴房已映入眼帘,只见在房前的空地上,一道矮小的身影闪转腾挪其间,观其动作,尚有些生涩,中途时有停歇,显然是初学乍练,借着月色,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道道寒光从身影处飞向四面八方,不时有叮叮的响动传来。 “这是…?”洪大宝面露疑惑之色,他这一年来时常过来帮衬余人俊,虽说余人俊如今变得木讷少言,甚至有些乖戾,可对他还是挺亲近的,有事偶尔也会对他说,可他却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学的这暗器功夫,又有谁会教他? “俊哥儿!!!”洪大宝心直口快儿,直接轻声喊了出来。 只见场中的余人俊一阵慌乱,顿时,动作走了形,尚腾跃在半空中的身子直直摔在了地上。洪大宝忙从屋顶上跃下,奔上前扶起了他。 余人俊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了下来,嘴角一撇,“哼”了一声,眼底深处本已泛起的戾气隐去。 洪大宝早已熟悉了他性格,也不以为意,直入主题地道:“俊哥儿,刚才在干什么?” “不用你管……”余人俊把头一扭,一把挣开了洪大宝搀扶着自己的右手,拍了拍早已脏得不成样子的粗布裤子,起身想要回柴房。 “俊哥儿,你刚才有几招可使得可不对?要不要师兄指点指点?” 迈出的步子停在了空处… 半晌,空气里蹦出来道涩道发酸的声音。 “要!!!” “好!那你得先给师兄说说,这‘青字八打,城字十八破’的功夫,你是跟谁学的?”洪大宝有些奇怪,这暗器功夫,师父应该不会这么小就教他的… “偷的…”余人彦木木的声音再次传来。 “偷谁的?从哪儿偷的?”洪大宝声音有点紧张。 “丑八怪屋子里…”幼童木木的声音里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那冷飕飕的感觉,洪大宝感受的异常清晰。 “没跟别人说吧!?”洪大宝压低了声音。 没有声音回应,余人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 “不会被别人知道了吧!?”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拔高了音调… 沉默…还是沉默…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一道幽幽的声音方才响起: “我不傻……” 呵呵的傻笑声响起,洪大宝摸着脑袋笑出了声:“那就好~那就好~”接着故作轻松地道:“一本暗器秘笈罢了,又不起眼,赵天德不会发现的…” “不是一本…” 嗯…?洪大宝一愣神,便见得余人彦从胸口掏出了好几本书来… 借着月光,他瞪眼仔细朝封页上瞧去… “《摧心掌》、《松风剑法》、《清风步》、《无影幻脚》、《分筋错骨三十六手》……” 看着这一个个以往羡慕不已的名字,洪大宝额头浸出了冷汗。 半晌,一道干涩的声音响起。 “俊哥儿…” “嗯?” “能还回去不?” “不成…” “为什么?” “日入时…丑八怪不在的时候拿的…这会儿丑八怪在…” 空气好似凝固住了,沉默,还是沉默… 洪大宝脑海里阵阵翻滚,面露挣扎之色,一阵纠结过后,神情坦然下来,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回神。 “俊哥儿…俊哥儿?” 就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余人俊已经不在了… 正要四处搜寻,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余人俊背了个粗布包裹,出现在洪大宝眼前。 洪大宝愣住了,方要问话,便听得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不傻…” “你快走…就当没见过我…” “我也要走了…” 尚显稚嫩的脸庞上透出股坚毅之色,绕过身前的洪大宝,向着门外走去… 身形虽然矮小,步伐却轻快而坚定,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做好了计划。 稍微一愣神,幼童的身影便已走远,洪大宝忙起身追了出去,心中暗暗跳脚。 “刚才明明是要说带你走的…” “格老子的…这会儿咋弄得跟你带我走似的…” 月光如流水般倾斜而下,映着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倏忽间,翻过院墙,没入了观外的密林中,再也不见踪影… 告知 公务员政审,要去我们大学考察,我还得跟着去,不得不断更两天了…实在是通知的太突然了,来不及准备存稿…见谅见谅…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暗涌 “左掌门,有劳你这次上报消息,待此间事了,捕获妖蛇,咱家定要禀报圣上,好好嘉奖于你!!!”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山谷中,引起了阵阵回响。 “不敢劳李公公挂怀,左某山野村夫,能为圣上的修行尽一份绵薄之力,实是莫大的荣幸。”熟悉的嗓音传来,正是嵩山掌门左冷禅,只是此时那惯有的阴冷不再,硬摆出来的热情却有些生硬的痕迹… 一阵尖锐的大笑声响起,那被称为李公公的太监显得开心不已,这几年东厂被锦衣卫压得抬不起头来,权柄被限制得极小,这次若真能办好了这件差事,赢得圣上的欢心,恢复往日的荣光就尤为可期了…当然,想那些还有些太远,最要紧的理由是,这是黄公公交待下来的差事,可不能办砸了… 在两人的身后,是一四面环山的山谷,此时那谷地周围,正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不断地有兵士把颇为沉重的长箱子搬上了四周的山口,也有兵士拉着渔网状的东西,在谷间来回奔走,并在渔网上覆上杂草等物,显然在设着陷阱之类的东西。 笑声停歇,李公公用手拍着左冷禅的肩膀,语-■,气和蔼地道:“左掌门莫要谦虚,此次引蛇出洞,还得仰仗左掌门了。咱家以往也是坐井观天,以为闫昭、赵昊他们便是了不得的大高手了,没想到还是古话说得准,草莽出英雄,他们两人竟在左掌门手里走不了十招…”说到这儿,这位大太监显然还是有些惊讶,咂了咂舌头才继续道:“咱家倒是有些小看天下英雄了…” “两位大内高手的业技也是颇为不俗的,左某上次能赢只是侥幸…只是侥幸…”左冷禅嘴角扯出了道难看之极的微笑,客客气气地回道。 李公公再次大笑道:“你就别给他们俩个脸上贴金了,咱家虽然不懂武功,可切磋胜负还是看得明白的,左掌门武艺惊人,咱家可是大开眼界了…” 左冷禅再次谦虚客气了一番,紧随李公公身后,进了山谷内检验埋伏的准备状况,身后,两名面现尴尬的便服中年人不近不远地跟随着,显然,他们就是那两位业技颇为不俗的大内高手了… 这里是四川境内的某座不知名山谷,左冷禅这次孤身带了几名弟子来此,并未有十三太保中人相陪,显然,在方正道的逼迫之下,左冷禅的危机感大盛,已然提前铺开了摊子,各种手段使尽,在自己坐镇对付方正道的老巢的同时,揭开了并派的大幕!!! 而方正道,此时还对这一切茫然无所知… “非非,这解州有座盐池,不生鱼虾,人入之不溺,端的是奇妙无比…等援手事了,方大哥带你来玩玩~”方正道正骑在疾驰的马上,对一旁马背上的曲非烟开着空头支票。 “哼,谁说带我游华山的?”曲非烟不满的冷哼传来,方正道不由地打了个哈哈,尴尬地道:“这个…是方大哥不对,方大哥没有安排好,等援手事了…一定带你游一回华山…” “你又来盐池玩,又游华山的,那到底是游华山,还是游盐池?”曲非烟故意找着茬。 “当然是都去,方大哥带非非你游遍大江南北,遍览大好河山!!!”方正道向着曲非烟许出了一副美好愿景。 “喂!方小子!你们跑去玩了,琳儿呢!!!???”蓦地一声不满的大喝响起,把坐在马上的方正道吓了一跳,却是正纵马疾驰的不戒和尚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回头喊出了声。 “这个…”方正道顿时有些尴尬,他一直不知道如何面对有些过度热情的不戒和尚,若说他对仪琳没有半点想法那是假的,毕竟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好,可毕竟人家是个尼姑,而且喜欢的又是令狐冲,不是自己,这不戒和尚突然不明不白的把自己牵扯进来,简直有点莫名其妙… 抬眼朝前方的仪琳望去,只见她并未回头,也并未像往常一样呵斥不戒和尚,好像已经默认了她那不靠谱爹爹的胡言乱语…方正道不由在心底里苦笑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 “喂!你小子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不戒和尚见方正道语气犹疑,不由地心中大怒,策马回头便奔了过来。 方正道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不戒和尚喊道:“大师,救人要紧,咱们快赶去恒山!这些事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个屁!!!我琳儿的事就是大事!!!你小子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我……”不戒和尚突然想起来自己也不一定是这小子对手,说扭断他脖子的威胁力度好像有点不够,不由地一怔,待马匹冲到了近前,方才回神道:“我就掐死这小丫头!!!” “大和尚你好不要脸!!!不害臊!!!欺负小孩!!!”曲非烟闻言心中大怒,出声讥刺。 “你算什么小孩!哪有小孩子勾引人家未过门的相公的?你才不害臊!!!”不戒和尚针锋相对,张牙舞爪的,大有一把捏死曲非烟的架势。 方正道闻言不由一阵头大,忙双腿一夹,策马挡在了两人中间。 “大师!非非还是小孩子!你可别对小孩子瞎说话!!!还有…大师…我何时成了什么未过门的相公了…” 曲非烟听方正道说她是小孩,心中郁闷不已,不由喃喃道:“人家哪里小了…”却忘了她方才还自己说自己是小孩呢,待听见方正道后半句话,忍不住再次对着不戒和尚讽刺道:“哪有你这种当爹的,多少年不见闺女,刚见就急着把闺女嫁人,急着收礼钱呢?怪不得老婆跑了!!!”不戒和尚跟仪琳见面到相认,她却是都在场的,因此知道这一茬,此时暴怒之下,口不择言,径直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少女的毒舌一击命中,不戒和尚整个人都发狂了,从马上暴起,身子腾空,要来捉曲非烟。 “大师莫冲动!!!”方正道见势不妙,一边高喊出声,一边甩出了刀背,向着不戒和尚敲去。 劲气凛冽,直指要穴,不戒和尚不得不原路而回避开,一屁股坐到了马背上,压得黄马一个趔趄… “大师,非非还小,莫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方正道对着不戒和尚一个抱歉,转头对着曲非烟道:“非非,快跟大师道歉!!!” 却见曲非烟双眼含泪,面露委屈之色,语带哭腔地道:“大和尚那么骂我,我就回他一句都不成?还要给他道歉?我又没说错!!!!”说着,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顷刻间便成了小花猫,大哭声随之而来。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家找爷爷……” 委屈、悲伤、害怕、惶恐,种种情绪似是都在这哭声中释放了出来,并能让人清晰地感受的到,两个大男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不戒和尚此时尴尬无比,平时曲非烟言谈举止都跟成人一模一样,长得也挺成熟的,让人不觉都忘了她也才十四岁…此时不由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这…这…曲丫头,和尚刚才都是吓唬你的…你别…别怕…” “非非…大师都是跟你开玩笑呢…大师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欺负小孩呢…”方正道也是出声安慰,一席话却说得不戒和尚脸上有点僵硬,他刚才还真是想欺负小孩来着。 好一阵安抚,曲非烟才停止了抽噎,这二人却是没见到小姑娘方才掩在双手下的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不然一准发现上当了,这小魔女又哪是会被吓哭的…她只是不想跟凶她的不戒和尚道歉罢了。 不戒和尚见小姑娘不再哭,当下松了口气,正待继续追问方正道,便听得他一声大喊:“仪琳呢?” 不戒和尚忙扭头瞧去,只见方才还在官道上打马而行的仪琳,此时完全不见了踪影… 糟糕!!! 三人心中一紧,顿时顾不得再纠缠吵闹,同时双腿一夹,策马向前狂奔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遇险 “令狐大哥有他的小师妹,方大哥也有曲妹妹,我又算是什么呢…”打马走在官道上,听着方正道与曲非烟言笑晏晏的话语,仪琳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子酸涩… 委屈、茫然、孤独一瞬间全都压上了心头,纷乱无比,不戒和尚那大咧咧的话语与方正道犹疑的回答再次传来时,瞬间的羞辱感让她再也承受不住,泪水从脸庞滑落。 “除了爹爹…没人愿意理我,没人愿意睬我…”脑海中浮现出来在华山时令狐冲眼里只有岳灵珊的场景,回想着方正道这一路上有些躲闪的言行,再忆起从小辈爹娘抛弃,孤苦无依的生活,仪琳只觉形单只影,好似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般… 酸涩的感觉噬咬着内心,仪琳此时心中只想逃得远远的,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她恍恍惚惚中一夹双腿,策马向前狂奔而去,头脑昏乱之下,慌不择路,拐了好几个岔道,远远偏离了解州城的方向,最后甚至跑出了官道。 待马匹深入荒野,仪琳方才忽地惊醒… “我…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有要紧事,要赶路去救师父他们的!!!”打眼瞧去,四周早已』,偏离了道路,一片荒凉,分不清到底是在哪儿…仪琳自责不已的同时暗暗焦急起来,忍不住向后瞧去,想看看方正道他们有没有追赶上来。 扭头眺望,身后一片空旷,杳无人迹… “这可如何是好?”仪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平时出门都是跟着师父师姐,要不就是有不戒和尚跟随,从没有经历过这种状况… “对了…师父好像说过,晌午太阳是在南边的,我们是要向北走…”仪琳手搭凉棚,抬头向上望去,辨清了太阳方向后,背着烈日,打马向前奔去。 而在仪琳身后数公里处的官道上,方正道三人却停在了一处三岔路口。 “大师,看来仪琳师傅并未向着解州城的方向赶路…”方正道语气凝重,隐含着一丝焦急…仪琳平时多么懂事省心的一个姑娘,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这还要赶去恒山救人呢…他们刚才一路沿着官道主路追赶,沿途还问了几位打马而行的行人,并未见仪琳踪影…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不戒和尚更是焦急不已,骑着马来回在岔路口踱步… “哼,大和尚,都是你把仪琳姐姐气跑了!!!”曲非烟对着不戒和尚冷哼出声。 只见不戒和尚猛地一抬头,双眼通红,面目狰狞,把曲非烟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发狂,连向方正道身后躲去,却听见不戒和尚并未找她麻烦,只是焦急地对着方正道道: “方小子,现在三个岔路口,我们分头搜寻,找到琳儿后解州城会和,你看怎样?”虽说有营救恒山的急事,可在不戒和尚看来,女儿的安危更重要,若不是女儿在恒山,他才懒得管恒山是死是活,现下女儿失踪了,当然是找女儿最为要紧。 “仪琳师傅的安危当然要紧,可恒山的事也是大事,而且仪琳师傅有武艺在身,等闲不会有事,大师还请稍安勿躁…”方正道略一沉吟,便对着不戒和尚道:“我看这样,大师你跟我分两头去岔路搜寻,非非沿着官道去解州…” 刚说了这一句,便听得曲非烟不依道:“我不要跟方大哥分开!!!” 不戒和尚登时牛眼便瞪了过去,曲非烟不甘示弱,两人大眼瞪小眼,顶起了牛,方正道一拍额头无语道:“非非,别胡闹!!!现在情况紧急,你听我说,仪琳小师傅虽然走岔了路,可只要延着大方向走,还是能到解州的,若她提前到了解州,等不到我们,急着赶往恒山,那可就危险了。因此非非你得尽快赶到解州城,把仪琳小师傅截住,以免跟我们出了空子,这条官道是最近的路了,仪琳小师傅她不会比你先到的…我与不戒大师两人,不管找不找得到仪琳师傅,一日之后都会道解州城与你会和。” 说着,拍了拍曲非烟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非非,这次可得靠你了,我们现在就三个人,这儿三个岔路,缺一个都不行。你路上小心,方大哥相信你…”在方正道心中,曲非烟这丫头可是个人精,跟着曲洋在三教九流厮混,江湖经验丰富,尤其是在见了她把那血手人屠耍得团团转的手段后,更是难以把她当成普通的小姑娘了。仪琳若是有她一半的江湖能耐,这次走失也不会让人这么惶恐了…武功低,长得漂亮,又单纯善良,在这人吃人的江湖里独自行走,完全就是一只小绵羊在狼窝里晃悠,让人不提心吊胆都不成… “好啦好啦,方大哥真是的,人家就开开玩笑,方大哥有令,非烟哪敢不从~~”曲非烟方才只是下意识的撒娇而已,见方正道说得严肃认真,不敢再开玩笑,当下便应承了下来。 “曲丫头,和尚刚才也只是开玩笑,你可别放在心上…到了解州城得仔细点,别漏过了琳儿…等和尚去了给你买糖人…”不戒和尚脸上摆出了讨好的笑容,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为了女儿,老脸完全不要了。 曲非烟听着不戒和尚用买糖人哄她,登时满头的黑线,这是哄三岁小孩呢是吧…忍不住白了不戒和尚一眼,跟方正道打了声招呼,转身打马去了。 殊不知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不戒和尚,只以为小丫头还记恨自己方才恐吓她,心下里琢磨着要是仪琳真被她寻到了,到了城里可得多买几个糖人,不能显得和尚这做长辈的小气… 方正道不知不戒和尚心里转悠着的心思,不然非得笑掉了大牙不可,他见曲非烟上了路,忙跟不戒和尚再一番合计之后,打马向右边的岔道上奔去。 而此时的仪琳,背着太阳奔驰了数里地后,四周还是片片荒郊,估不出到底是到了哪儿,心中不由地再次慌乱起来… “这…这可怎么办…要是因为我…让师父他们被嵩山派暗算…那…那…我可再没脸活下去了…” 正焦急不已的仪琳,忽然看见前方的树荫下,好像躺着个人影,心中一喜,打马奔了过去。 来到近前细看,在马上的仪琳不由吃了一惊,只见侧躺在那儿的人影背部高高隆起,此时好像被她的马蹄声惊醒,朝着这边望来,面容丑陋可怖,脸上布满了黑一块白一块的瘢痕,让人望而生恶。 此时那驼子阴骘的目光扫来,仪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只觉得是这位老先生身有残疾,不免乖戾愤世了点,并未多想,在马上对着躺在那的驼子施了个佛礼,客气地问道: “这位老先生,打扰了,请问……”话未说完,便听得如乌鸦般干涩难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爹没跟着你?” 仪琳心中吃了一惊,他…他认识爹爹?是爹爹朋友?可他怎么识得我的?忍不住反问道:“这…这位老前辈…您是我爹朋友?” “嘿…朋友…”那驼子一声冷哼,不置可否,只是再次问道:“你爹没来?” “爹爹他方才还在我后面…”仪琳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没说完,却见那驼子倏地一声坐起,飞身向自己袭来,速度迅捷无比。 “前辈!!!!你!!!”仪琳一声惊叫,来不及躲闪,已被那驼子从马上揪了下来,用弯刀制住了颈间。 “臭和尚!!!你女儿在我手上!!!识相的快点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干涩难听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紧张… 仪琳这才明白,这位可不是他爹爹朋友…听得他连连在那儿叫唤,激得林鸟惊风,四周一片混乱,她忍不住低声呐呐道: “我…我爹他不在这儿的…” 叫唤声戛然而止… “你方才不是说在后面!?”干涩的声音有些羞恼。 “方才…方才…还没说完的……” …… 第一百二十章 劫持 这丑驼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刘正风府上诱拐林平之不成,挨了不戒和尚一掌的“塞北明驼”木高峰。 被一掌打成重伤的他,怕不戒和尚追击,不敢在衡山附近久留,生生错过了最佳疗伤时机,后来觅地休养生息了大半年方才好转。 经过这次事件,木高峰深感中原高手太多,江湖险恶,立足艰难。想起不戒和尚那雄浑的掌力,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打算返回塞外,他觉得,那儿,才是他的主场…不过,木高峰为人心眼极窄,睚眦必报,在返回塞外前,总想着找不戒和尚报那一掌之仇,哪怕打不过那大和尚,杀他几个亲人泄愤,也稍能缓解心中不平…可惜,不戒和尚行踪不定,是个野和尚,江湖上所留消息也并不多,打听了近半年也毫无进展,只好暂时作罢,打算日后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在回老家的路上,竟碰见了仇家的闺女!!!当时不戒和尚领着仪琳进入刘府,和尚带尼姑,那是相当的令人印象深刻,木高峰藏在人群中,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之后受了不戒和尚一掌,当时那记忆,便更为深刻了。 ▽↙, 因此,看见仪琳,木高峰以己度人,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大和尚追过来了,想要赶尽杀绝!!! 躺在地上暗暗做好了准备,待仪琳走到近前问路,木高峰心中阵阵冷笑:“大和尚不知老子见过他闺女,还想分散老子注意力,哼,这次拿了你闺女,报那一掌之仇!!!” 身随心动,随口应答了几句,在仪琳尚未反应过来间,便飞身擒下了她,马匹受惊之下,往回疯跑,木高峰却也顾不得了,紧张地注意着周围,大喊出声。 没想到,一阵叫喊之后,除了惊起身后林中的飞鸟,什么也没出现… 这时,才听得身前的小尼姑呐呐的话语… “我…我爹他不在这儿的…” 心中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的木高峰,再次逼问一番后,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杯弓蛇影了…这还真只是个巧合… 不过… 看着面前小尼姑此时那布满了惊恐与惶然的秀丽面庞,木高峰眼中精光闪烁… 那胖大和尚,竟能生出这么精致的闺女出来,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杀了还真有点可惜了!而且在这儿杀了,胖和尚又不知道是爷爷我杀的,这就不太爽利了… 念头急转之下,木高峰的嘴角渐渐上扯,看在仪琳眼里,说不出的丑陋可怖,忍不住便闭上了眼睛,胸口不住的起伏,心中的紧张显而易见… 上下打量着仪琳那隐藏在宽大僧衣下的窈窕身段,木高峰心中起了异样的心思:“这小尼姑真是个大美人,回到漠北可就见不到这么精致的中原小娘子了,何不掳了回去,既能恶心那胖大和尚,报那一掌之仇,又能给老子端茶递水、持家暖床,老子那漠北的老窝,还真缺个能看得过眼的持家人!若是在中原,还得怕她恒山派找上门来,可到了漠北,茫茫草原,他们又怎生寻得到老子!!!” 想到这儿,扭头一打量,周围并无人影,当下把弯刀一收,从背后抽出个斗笠,扣在了仪琳头上。 “跟我走吧!!!” 仪琳正闭着眼,突然脑袋上被扣了斗笠,便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见那丑陋驼子拉着自己便要走,惊慌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木高峰斜眯着小眼睛,发出了怪笑:“老子要救你脱离苦海!小小年纪做什么尼姑!?跟老子去漠北享福吧!!!” “我做不做尼姑,跟…跟你有什么干系……我不去漠北!你再不放了我…爹爹待会就来了…他功夫很高,会…会杀了你的…”仪琳惊慌不已,结结巴巴地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朝身后看去,想要看到那期待的身影出现,可惜,天不如人愿,身后空荡荡的,连路过的行人都没有。 木高峰看见仪琳慌张的神态,忍不住便起了欺负她的心思,摆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你爹很厉害,老子怕的很,所以,咱们快走吧!再不走,你那和尚爹就要抓你回去做尼姑了!!!” “你…你胡说…我爹才不会抓我做尼姑…而且…我本来就是尼姑…”仪琳忍不住反驳道。 听着仪琳那天真的话语,木高峰不由地一阵畅快的大笑,声音宛若老鸦夜啼,说不出的刺耳聒噪,在笑声中,他伸出了肥厚粗糙的大手,一把箍住了仪琳细细的臂膀,在她那柔弱无力的挣扎中,扯着她便向北行去。 “你跟老子走就得了!由不得你了!!!” 难听的笑声再次传来,隐隐夹杂着少女的哀求,慢慢地,声音愈来愈远,渐至低不可闻,显然是走远了。 荒野又恢复了初时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马蹄的踏踏声传来,由远及近,再次冲破了这寂静笼罩的氛围。 两匹马并排而行,朝着这荒野奔来,靠左而行的马上,一高大的汉子跨坐其上,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正是寻迹而来的方正道。 他在右岔路上搜寻,正巧碰上了在路边的荒野上撒蹄狂奔的黄马,拦住仔细一瞧,那黄马上的行囊正是仪琳的,登时心中便焦急起来,这状况,肯定是出事了。 顾不得多想,拉住了落跑的黄马,赶着双马沿着蹄印便逆追了过来… “蹄印到这儿便断了…看来仪琳是在这儿出事的…” 看见蹄印断绝,方正道便下了马,在方才木高峰劫持仪琳的地方细细搜寻了一番… “有两个人的脚印,小印是僧鞋的,大的是马靴,看样子是被个男人劫持了,而且马靴印较轻,显然轻功不错,没有打斗的痕迹,是被一招制住的,肯定是高手…”搜集到这些信息的方正道心中焦急不已,漂亮的小尼姑被个男性高手劫持了,怎么想都不会出什么好事… 看着脚印通往的方向,方正道匆忙翻身上马,沿着印迹追去…连连挥动的马鞭,显示出了他极不平静的心情… “可千万别出事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斗明驼 “你放开我…我不去漠北…”被木高峰铁钳般的大手箍住,仪琳完全挣脱不开,只能出声反抗着,可这反抗完全是徒劳的,反而激起了木高峰心中蹂躏弱小的快感。 “要怪就怪你爹!他打了老子一掌,老子就抢了他闺女,这叫一报还一报。”木高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发出了怪笑,“小尼姑莫紧张,老子带你去漠北是享福的,到了那,老子照顾你可要比你爹细致,到时候你就不想回来了~~”说到这儿,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笑得更加开怀了… “你…你带我去漠北干什么…我…我就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小尼姑,只…只会拖累人…”仪琳说到这儿,眼眶里顿时有水雾泛起,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除了我爹、我师父…谁…谁都不喜欢我…江湖上还传言说…说…一见尼姑就倒霉…你…你就不怕么…”小尼姑显然把上次令狐冲在山洞里救他的说辞都当真了,这会儿天真的想要自黑来开脱… 木高峰听见她如此说,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那小尼姑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黛眉轻蹙,如远山相聚,配着那朦胧泛起的一双妙目,真是让人见之犹怜,忍%⌒,不住想要上前抚慰一番。 那长年在塞外风吹日晒的粗糙大手,忍不住伸上前,想要抹掉那吹弹可破的白嫩之上的水渍,吓得仪琳忙扭头躲闪开来。 “你…你要干什么!!!???”声音中带着些焦急与惊恐。 “这么漂亮水嫩的小尼姑,哪个眼瞎了不喜欢~”木高峰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不知在感叹什么…摇头晃脑一番后,用自认为温柔慈祥地口气道:“娶这么个可人儿,哪怕倒霉也认了!以后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来好好喜欢你!!!”说着,又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抚摸仪琳那娇嫩的脸颊。 “我…我不要你喜欢…你…你放了我吧…”眼看着那龟裂枯燥的大手临近,仪琳忍不住剧烈挣扎起来,全身晃动下,使得大手摸了个空… “再不听话,老子杀了你!!!”两次被仪琳躲开,木高峰有些恼羞成怒,猛地止住了身形,掐上了仪琳脖颈。 “别以为老子好说话,现在没空料理你,等找到个地方,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听话!不想受苦,就给老子安静点!”虽说在荒野,可也会偶有人路过,木高峰怕仪琳继续挣扎叫喊引起旁人注意,让不戒和尚追上,不由地凶相毕露,想要震住小尼姑。 不一会儿,仪琳那白嫩的双颊便胀得通红,纤细的双臂猛烈地敲打着木高峰抓着自己的右臂。看见小尼姑好像快被捏断气了,木高峰方才把手一松,顿时,仪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胸口喘着粗气。 稍倾,呼吸渐稳,便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呵斥: “缓过劲了吧?缓过了就乖乖跟老子走,别让老子给你动手段!!!”凶狠残厉的模样,直吓得刚缓过气来的仪琳心脏砰砰直跳。木高峰方才也是一时兴起,这会儿劲头过了,就没那耍温柔的劲了,在草原上待久了,找婆娘都是直来直去的,尤其是他这种干不光彩生意、黑白通吃的,看上的就直接抢回去了,哪有什么花花绕子。 把手一背,向着前方迈开了步子,他急于在天黑前赶到附近市镇上弄一匹马来,毕竟要赶回漠北,哪能光靠两条腿,尤其是还要带一个人轻功不怎么样的拖油瓶…本来木高峰的打算是,在出雁门关前再弄来马匹赶路,毕竟来一回中原路途遥远,要好好观赏观赏中原风物,骑着马可就没那份意境了,没想到在这游赏途中竟能碰到仇家闺女,超出他预料之外。这山西毕竟是恒山地盘,现如今捉了人家弟子,当然就不能再这么优哉游哉地行路了,那是找死… 仪琳被木高峰狠戾所迫,只能乖乖地起身跟随,现在挣扎也是徒劳的,惹怒了这种亡命徒,只会枉送了性命,她虽然天真,却也不笨,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这点… 随着身子的立起,仪琳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这次可能没那么好运了…恰好有令狐大哥来救…” “我脑子犯糊涂,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条路上了,爹爹跟方大哥他们在后面吵,肯定是没看见,岔路这么多,他们定然是追错路了…” “我真是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这次要给师父报信却被人捉了去…怪不得令狐大哥方大哥他们都不喜欢我…” 正边走边自怨自艾间,蓦地,背后响起了马蹄声。 一股大力忽然袭来,仪琳心中一惊,待回过神来,身子已被木高峰粗壮的大手掩到了身后,一股带着羊骚味的大衣披在了身上。接着,身上一麻,几处大穴被点,顿时立在那儿动弹不得。 他…他要干什么!?仪琳正惊疑不定,便见得一匹黄马映入了眼帘,马上坐着的,正是… “方大哥!!!”仪琳心中惊喜不已,方大哥竟然追来了,这么快就追来了,他还是在意我的…又得救了…又得救了…惶恐不安的情绪一扫而空,看见那熟悉的庞大身影,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定起来… 马蹄声渐缓,一人一马渐渐在二人身前止步,方正道眉头微皱,眼神凝厉地打量着道旁的两人,仪琳的头部被一大大的斗笠遮盖,笠檐压得极低,看不清容貌,身上又披着件羊皮大衣,遮掩住了全身,样子说不出的古怪,由不得人不注意… “方少侠安好!!!”木高峰向着方正道见了个礼。 方正道眉头一皱,看着这又矮又驼又丑的胖子,心中蹦出了个名字——“塞北明驼”木高峰。这货脸皮这么厚?上次在刘府上诱拐平之,还敢来跟我打招呼?他应该知道我跟平之关系啊…难道…不是那木高峰? “不知阁下是…?”方正道在马上一个回礼,道出了疑问。 “哈哈,拙名不足挂齿,在下木高峰,人称‘塞北明驼’的便是!!!”木高峰笑着道出了名号。 “哦?木高峰?”方正道眼神转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方某正想见识见识塞北明驼的手段,不成想天随人愿,便让方某得见尊容,择日不如撞日,亮刀吧!!!”方正道说着便抽出了背后长刀。 “误会了!真是误会了!”却见那矮驼子连连摆手,一脸的无辜,“衡山上的事,实乃天大的误会啊!!!” “驼子我不忿那余沧海做事狠辣,想要帮林贤侄一把,又怕林贤侄不信驼子,便谎称了是林总镖头的朋友,想要替他做主,不成想被那胖大和尚误会,不由分说便过来打了驼子一掌,驼子我可真是冤呐!!!” 一番话说得诚恳无比,若不是方正道知道这木高峰为人,还真要被他这番表演给打动了。 心中冷哼一声,方正道长刀抽出,不为所动,冷然道:“你木高峰的为人,我也是清楚的,大家就不必演戏了!” “方少侠又不识得驼子,又怎知驼子为人!江湖讹传,不能当真啊!”木高峰继续摆出无辜的表情,“想方少侠在河南道上也被传为杀人狂魔、色中恶鬼,**掳掠无算,这又哪是方少侠本来面目?方少侠可是聪明人,别被宵小挑拨!” “这个…”方正道没想到木高峰这么不要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在抵赖,不由微一愣神。 木高峰见方正道神情微楞,长刀斜指,防备松懈,心念急转之下,突然脑袋一缩,一缕黑光从脖颈间疾射而出,直奔方正道面庞。 眼看着方正道来不及躲避,木高峰心中大喜:“听说嵩山派在这个愣头青手里折了不少人手,若他今天死在我木高峰手上,驼子可就扬名了!!!” 忽地,眼前一花,好像眼前之人有了动作,又好像没有,方正道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只是黑光已继续向后奔去,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放佛他是透明的一般… “这…这是…”木高峰心中一阵发冷,“这…这家伙是鬼不成…”睁大了眼睛仔细瞪着方正道,脸上并无被腐蚀的痕迹,呼吸自然,显然还活着,半晌,耳边传来了树木被腐蚀的嗤嗤的声音,显然是那剧毒之物打在了大树上。 “你…你…”木高峰目瞪口呆,半晌没把话说出来。 “你太慢了!”方正道嘴角微翘,冷冽出声,同声音一同送到木高峰耳边的,还有…一抹银光!!! 木高峰心中升起了极度危险的感觉,慌忙低腰躲闪,可银光实在太快也太突兀了,完全没有先兆,待银光闪过,额头已被削掉了一层,万幸他躲得快,只是削掉了一块肉,再慢点,整个头盖骨都要被削掉了。 “啊!!!!”鲜血从头顶流下,本就丑陋的面庞,此时更是状若厉鬼,木高峰左手抱头发出了惨叫。 趁他病要他命! 生死搏杀,方正道从不留手,银光再现! “当”的一声,一把弯刀险险地在脖颈处格住长刀,方正道见状,微微一笑,这种贴身短打,正是辟邪剑法的强项啊!!!再次发力,长刀突闪,出现在木高峰脖颈另一侧。 弯刀不及回身,长刀入肉,眼看得即将身首异处,木高峰左手横插,挡在锋刃前,一声“叮”响,方正道想象中齐腕而断的景象并未出现,显然,木高峰胳膊中暗藏玄机。 借着格开长刀的力道,木高峰身子一缩,逃离了方正道长刀笼罩范围。可方正道从马上跃起,紧缀其后,不给木高峰留丝毫回转空间,让其拉开距离展开刀式的打算落空。 眼看得长刀再次及身,木高峰身子猛地一转,闪到了那怪模怪样之人身后,一声大喝: “你别过来!!!你朋友闺女在我手上!!!” 斗笠打落,露出了那张秀丽绝伦的面庞… “仪琳!!!”方正道神色一怔,生生收回了原已挥出的长刀… 果然…是仪琳啊…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斩 仪琳双目含泪,定定地望着方正道,想要说点什么,却无奈穴道被制,嘴部肌肉与舌头尽皆僵硬,难以发声。 望着小尼姑梨花带雨的模样,方正道落地站定,沉声道:“木高峰,你好歹也是一代高手,如此行事,也太不要脸皮了,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 躲在仪琳身后的木高峰抽着冷气,嘶声高喊:“怨有仇债有主,一报还一报,那大和尚不分青红皂白把驼子打成重伤,驼子我寻不到他,便捉了他女儿!谁又能说什么!!!”说着,恨声道:“姓方的,你刀法厉害,老子这次认栽,驼子我知道大和尚是你朋友,想让他女儿没事,就乖乖地放下兵刃,骑马倒回三里地!” 方正道默不作声… “快点!!!不然老子先划花她的脸!!!”弯刀靠近了那雪白滋润的肌肤,锋刃颤动,不时贴近又分离,让人心中揪起,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在那原本光洁秀美的所在留下印记,显然,弯刀的主人胁持要挟之道,一看便是老手。 方正道还是默不作声… 木高峰心中诧异,还没见过这样的!!!你答不答应好歹36,回个话啊!!!这样一声不吭的还让不让人要挟了!!!! 躲在仪琳身后,眼睛朝方正道瞪去,细看之下,却发现了不对。 只见方正道面庞泛红,呼吸粗重,全身僵直,并缓慢地鼓胀起来,尤其是那双臂,甚是明显,眨眼间,已经胀大了一圈。 “你…你要干什么!!!???”木高峰心中一惊,大喊出声。他从未见过方正道出手,因此并不明白,方正道这古怪的状态,代表着什么… “你小子别做怪!!!再不走…老子真…”气急败坏的叫喊声没有喊完,戛然而止了。 在仪琳睁大的眼眸中,方正道双臂宛若充了气般,转眼间就鼓胀地如同撑房的大梁。 “天…天马流星拳…”仪琳心中流淌过这古怪的名字,那日方正道一拳轰飞余沧海臂膀的场景,她还清晰地记在脑海中,此时心中不由一紧… “这…这木高峰…不知要被轰成什么样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尼姑心地善良,想到这恐怖的一拳将造成的后果,竟开始为劫持他的恶徒担忧起来… 心中连连念着佛号,便见得在木高峰带着点惊慌的叫喊声中,方正道那僵直的身形从眼前消失了,惊恐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仪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在木高峰的视野中,方正道那古怪的身形突地便消失不见了,他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这是自他武功有成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他妈的怎么回事儿!!!???”此时的状况,大出木高峰预料之外,这完全不是劫持人质应该碰到的状况哪!!!古怪的情形,让他思维稍稍有些混乱… 这是致命的混乱… 一瞬间后,才下意识地想要跟着感觉走,躲避危险,只是… 视野中出现了一座高高的驼峰… “妈的,这什么东西?真他妈的丑!!!” 想要动身躲开这碍眼的东西,蓦地发现,浑身说不出的轻便…跟没有了似的轻便… 视野不断地抛高,驼峰上,喷着鲜血的断茬映入眼帘,才让这位左道高手惊觉,紧接着剧痛从颈间传来… 刀法太过迅疾,以致超过了神经反应速度… 剧痛中,思绪飘忽,纷至杳来… “他妈的原来那驼盖那么丑…” “下辈子可别再让老子做驼子了…” “姓方的这么厉害…早知道老子就不招惹他了…” “脑子被驴踢了来中原逛…漠北多好…这下交待在这儿了…” 与地面接触的感觉传来,“砰”的一声,宛若皮球落地,所有的思绪,在这一震之下,尽皆消散… “他妈的…老子…好不想死!!!” 漠北高手,木高峰,卒! 木高峰死时的怨念,方正道当然毫无所觉,迅捷如雷的挥刀之下,刀上滴血未沾,身影出现在仪琳侧方,收刀入鞘,一把推开了尚战在仪琳身后的木高峰尸身… 这驼子又矮又厚,下盘低,没了脑袋,却也没倒地,在方正道大力侧推之下,方才扑腾一声随头颅而去… 运劲连点仪琳几处大穴,一声闷哼之后,穴道解开,小尼姑整个人身子都松弛下来,接着,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方大哥……对…对不起…” 话没说完,便已泣不成声,小尼姑此时心中自卑自责到了极点,左袖掩面,低着脑袋不住抽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方正道。 “没事就好…”方正道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有心责骂两句,可看着她那伤心的样子,也骂不出口,只好按住了她那不断耸动的肩膀,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他这个动作,却让正梨花带雨的仪琳猛地一惊,肩头一收,稍稍侧过了身子,整张俏脸变的通红。 方正道跟曲非烟随便惯了,却是忘了,他这个动作,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姑娘来说,真有些过于亲昵了… “怎么了?受伤了?”他只以为是方才仪琳在劫持中被木高峰弄伤了肩膀,忙关切地道:“严不严重?快上点药…” 仪琳红着脸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 “没受伤?还是不严重?你别光摇头啊…”方正道一拍额头,有些无奈,这小尼姑其他都好,就是有些不好交流… “没…没受伤…”声音如蚊吶,也是方正道耳力好,才听得见… “没受伤就好!你走丢了大家都着急死了…万幸没出事…”方正道说着,便招呼仪琳上马,“既然没事了,那就快些赶路吧,大家都在解州城等着呢,还要去恒山支援,莫再耽搁了…” 仪琳听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忙加快了步子,翻身上马,这时,她猛地发觉…貌似…只有一匹马啊… 原来方正道截住仪琳坐骑后,本打算一人双骑,这样可以换着乘,有利于长途奔袭,可无奈那马匹在回到受惊之地厚狂躁不安,就是不往前走,方正道急于救人,也没空料理它,只好取了仪琳行囊,自己单人单骑向前赶路,他却是忘了,若真找到了仪琳,一个马两个人怎么骑? 仪琳在马上发现了自己的行囊,正要询问怎么只有一匹马,便听得方正道开口道:“你那匹马我半路上碰见了,有点不听话,我急着救人,就只取了你行囊,把它放了,现在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样,你骑着马,我在下面跑!” 方正道还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尤其是有了上次与张夫人的事情后,他深刻的明白两人共骑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在他刚运完辟邪内劲之后… “方大哥…你…你跑着?”仪琳有些不好意思,哪能自己骑着方大哥的马,让方大哥累死累活的跑着。 “时间紧急,你方大哥我轻功好,我不跑着,难道让你跑着不成?”方正道哈哈一笑,右臂一挥,径直道:“快上路吧!要尽快通知到恒山派的各位师傅,别让她们中了埋伏…” 提起恒山,仪琳心头一紧,这次自己耽搁了这么久,可别让嵩山派的阴谋得逞了,当下不由地道:“方大哥,要不…要不…你骑上来吧…骑马快点…”话说出口,脸已红到了脖子根… 她想到若让方正道骑到后面,那不成自己坐在他怀里了?看着那魁梧的身形,仪琳脸上没来由地发起了热… “我…我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怪?” “要是方大哥答应了…真…真让他骑上来么?” 殊不知,她方才的一番话,却是让方正道一个趔趄,那“骑上去”的话,让他不由地又想起了那次受伤之后的春梦,那次,可是真的骑上去了… “尼玛…瞎想什么呢!!!” 意识到了自己又开小差了,方正道连连在心中念起佛号,收回了自己的绮念,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迈开。 “快走吧!!你方哥我轻功好得很,你骑着马不见得能跑得过我!!!” 话音方落,便见他身子化作残影,向着官道奔去。 仪琳看着那迅捷的身影,明白方正道所言非虚,那速度确是比她打马都要快的,当下也不再多说,双腿一夹马背,启程跟上。 微风渐起,迎面吹来,那秀丽的面庞上,红晕消退,露出了她自己也没发觉的,淡淡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州城 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食盐,自古以来,便是利之所在。 因此,有着盐池的存在,河东历来便是人们趋之若鹜之地,朝廷、盐商、私盐贩子、绿林豪强,江湖豪客,你方唱罢我登场,为了争夺这白花花的宝贝,每一天,都上演着相爱相杀的好戏,经年累月,乐此不疲。 相对的,从另一方面来讲,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也繁荣了河东的酒楼客栈、青楼堂倌,塑造了另一番繁盛的局面。 平阳府解州城,这热闹的州城今日又迎来了一批江湖客人,虽说客人们与常人的打扮大不相同,可在这特立独行人士繁多的解州城,宛若投进大海的一颗石子,翻不起一点浪花,便被整个城市所淹没。 “师姐,这解州城人竟然这么多!可真热闹!!!”说话的是一十五六岁的少女,带着一脸天真烂漫的表情,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不时打量着街边的行人铺子,显得兴趣盎然。 接话的是一年轻尼姑,二十来岁年纪,语气和蔼,带着一丝宠溺:“秦师妹,这解州城师姐来过一次,待这次事了∑,,师姐带你跟郑师妹在城里逛逛!待会儿你们可别瞎跑,这儿地处要冲,三教九流聚集,人多杂乱,要当心…” “仪清师姐真好!可惜仪琳师姐不知跑哪儿去了,却是没那福气跟我们一起逛逛这解州城了!!!”另一个十七八岁的绿衫少女在旁接口道,语气中带着点遗憾。 仪清闻言也是眉头微皱,疑惑道:“听定逸师叔说是她爹爹来把她接走的,可这都一个月光景了,连人影都不见,可别是被骗了…”她江湖经验相对丰富,却是知道江湖上坑蒙拐骗的事情多得很,仪琳师妹长得那么乖巧可人,完全有被人贩子看中的可能,此时说到这儿,语气中不由带上了点焦急。 听见她们的对话,一长相凶厉的中年女尼忽地转过头来,高声道:“师父还能被骗了不成!?那大和尚我们都在刘府上见过的,对仪琳那么好,还能是假的不成!?”这女尼天生的一副大嗓门,此时这么一喊,顿时引得周围的行人都扭头看来,以为是这群尼姑起了什么争执。 仪清闻言忙陪着笑道:“师…师姐…我不是说师叔的不是,只是担心…担心仪琳师妹…” “仪和,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别在外人面前失了出家人的分寸……”声音平和,虽然带着丝责备,却也让人如沐春风。 仪和听见这声音,瞬间便脸色一正,向着队伍后面连道自己知错了。 说话的正是恒山三定之一,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姐,定静师太,此时外出,正是她带队的,此时正走在队伍末尾压阵。 这次恒山一行四十二人出行,如此大的阵仗,实乃少见,从恒山一路行来,她们人多势大,又都背着兵器,一看便是武林中人,沿途的绿林盗匪哪敢招惹,因此一路上可谓顺风顺水。 只是定静师太那已经显得苍老的面容并未展颜,那不时轻蹙的眉头隐隐地表达着内心的焦虑…因为…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嵩山派前段时日下了五岳令,言魔教大肆动作,要前往四川青城山抓捕林震南一家三口,抢夺辟邪剑谱,此等行径,五岳剑派不能坐视不理,因此令五岳剑派各出人马,前往四川阻止魔教抢夺剑谱… 恒山派接令后,派出了定静师太与四十二名弟子前往,这便是这次行动的来由,只是,定静师太从出发开始,心里就始终有点淡淡的不安,细寻源头,却找不到不安在何处… 无从琢磨,便也不再琢磨了,除魔卫道乃是身为正道武林人士的职责所在,尽责尽心,不负宗门,便是死也无憾了…可是,每每看到弟子们那天真烂漫的脸庞,定静师太那份不安便会再次泛起…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魔教这次势大,前方是绝死之路不成?” 用深厚的定力抚平了心中的涟漪,带着深深的疑惑,定静师太与一众弟子寻到了这次挂单的尼姑庵,通报入内后,自是先歇息了。 与此同时,解州城城门处,一看上去十五六岁的黄衫少女,正下马走入城内,那娇小的身躯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只让人担心,会不会马头一甩,便把少女甩飞了。 不过,众人显然是白担心了,少女步履沉稳,马儿也乖巧听话,并无此等现象发生。只见少女一边牵着马步行,一边向着周围的行人问着什么… “这位大侠,有没有见过一十七八岁的小尼姑,骑着马,瘦瘦的?” “骑马的?没见过…” “这位大哥,有没有见过一小尼姑?瘦瘦的,白白的…” “没有…” “大爷,有没有见过一小尼姑?” “没有…” “大娘,有没有见过尼姑?” “啊?尼姑?一大群呢!刚刚从城门进来!那边走了。” “……” 曲非烟走了一路,问了一路,心中失望不已,显然,仪琳是没有进城的,不过倒是问到了冒似是恒山派一行人的动向… “还是先去找个客栈,等方大哥吧…”曲非烟并不打算直接找上恒山派去,她一个小姑娘,人微言轻,就算把消息告知,别人也不会信的,还是由方正道或者不戒大师说出来更有份量点。 正要往刚才问出的客栈地点行去,忽地,旁边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 “小妹妹,你在找个十七八岁的,骑马的小尼姑?” 曲非烟抬头望去,只见一长相清秀的妇人,一脸亲切地望着她,那和蔼可亲的面容,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是啊,姐姐,你见过?” 妇人一拍大腿,笑着道:“真是巧了!小师傅昨日来到城中,人困马乏,恰巧被姐姐我碰到,姐姐家中信佛,是在家的居士,于是便请小师傅到家中挂单了,如今她便在舍下歇息。” “真的?”曲非烟心中有点狐疑了,刚才一路上的人都说没见到过,那一路上的人都还能骗她不成。 “姐姐还能骗你不成!?人就在姐姐家里,去了便知。”妇人柔柔一笑,便招呼曲非烟跟着她回去。 曲非烟见她言语诚恳,不似作伪,兼之自己有武艺在身,艺高人胆大,便稍稍放下了戒心,跟着妇人向她家中行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 牵着马穿街过巷,紧紧跟在妇人后面,一路上,不时有人走近了与妇人寒暄几句,妇人皆是热情回应,显得甚是熟络,这让曲非烟心中的提放慢慢放了下去,骗子一般都不在本土乡里行骗,这妇人跟街坊邻居相熟,看着像是本地人,是骗子的可能性很低… 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红漆木门的宅院前,妇人上前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妇人对着里面小声说了会儿什么,接着扭身走到曲非烟近前,笑着道:“这会儿小师傅正好不在,替夫人城外的亲戚讲解经文去了,得明日才能回来。妹妹先在这稍等,我进去跟夫人通报一声,待夫人允了,才好替妹妹安排房间,妹妹便在家里住下等!” 曲非烟心中再次泛起了疑惑,这也太热情了吧?而且,仪琳姐姐急着赶回恒山呢,怎么会有功夫去讲解佛经去,若是真的,那也太分不清轻重缓急了点… 带着疑惑,曲非烟缓缓点头,那妇人再次温婉一笑,闪身进了宅院。 不一会儿,门扉响动,妇人闪身出来,招呼曲非烟进去,并伸手接过了曲非烟的马缰,帮她牵马进院,栓在了院里的拴∵,马柱上。 从外面看院子并不大,可进了里面才发现真是别有洞天,里面竟然是二进的院子,虽然并不华丽堂皇,可皆是整洁的青砖青瓦,房梁也粗壮笔直并刷着漆,明显家境殷实。 妇人带着曲非烟穿过外院,径直向内院行去,一路上除了方才开门的老妪露头看了下,再没碰见人影,外院中甚是冷清,不知道是就住着那么一个人,还是其他人都在屋里没出来。 “妹妹,你先在这间屋子里住着,我待会儿给你打点热水,这一路奔波,风尘满面的,梳洗一番会清爽许多…既然是小师傅朋友,那就把这当自己家,不要见外。”妇人显得异常热情,领曲非烟进入内院的一间厢房后,不一会儿竟搬来一个大木桶,放入了厢房正中。 “姐姐,不用麻烦了,我见了仪琳姐姐就走的!”曲非烟忙不迭的推让,这难道还要在这儿洗个澡不成?太奇怪了…这家人热情得有点过份!!!而且,怪异的是,那个主母怎么没出来呢? 却见那妇人不由分说,把曲非烟按坐在床上,嘴里说着不费事,径直出了门,那力气比寻常的妇人大多了,曲非烟猜测可能是经常干活的缘故,可看着那苗条身形,又不像经常干重活的村妇,她心中不由暗自警惕起来。 干坐了一会儿,听得外院中妇人喊叫的声音响起:“吴妈!烧一大锅开水!送到东厢!客人要洗漱!”显然是在吩咐下人烧水了。 曲非烟心中升起了疑惑:这妇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听她话里话外透露的消息,好像是丫鬟仆妇一类的角色,可看她在院子里颐气指使的样子,又不像是普通的丫鬟仆妇。而且,这家的夫人显然是在家的,可为什么没出来呢? 好奇心一起,小丫头便再也坐不住了,身子一蹿便到了窗边,侧身贴在墙壁上,目光从窗户缝里探出,只见那妇人吩咐完后正从外院中进来,路过曲非烟所在的屋子时,向着屋子投来诡异的一撇,表情相当古怪,接着便向着主屋行去,曲非烟心中起疑,当即身子一矮,轻轻把门掀开了个缝,娇小的身子从内蹿出,一溜烟地跟了上去。她轻身功夫本就不错,兼之身小轻便,更是踏地无声,那妇人并未察觉。 窈窕的身姿摆进了北面的主屋,曲非烟轻步跟上,宛若灵巧的猫科动物,闪身缩在了窗户底,竖起了耳朵,只听见屋里面传来妇人娇媚的声音。 “宝贝,想我了么?” 令曲非烟惊奇的是,屋中响起了另一个女子带着些惊慌的回应:“大白天的!别这么说…被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你不都把那几个丫鬟打发回去探亲了?就剩外院的吴妈,又有谁能听见!?”娇媚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完全不是下人对待主母的语气,曲非烟心中奇怪,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破了窗户纸,把目光探了进去,一扇屏风横亘在眼前,遮住了视线。这却难不倒曲非烟,身子一纵,便挂到了房梁上,倒着戳破了顶窗的窗户纸,视线探入,正好越过了屏风。 只见屋内那镂花架子床上,侧身坐着一年轻女子,约莫有二十来岁,身穿粉色丝绸褙子,胸前是淡绿色的抹胸,下着蓝花褶裙,一副居家的打扮,此时正对着刚从外面进来的妇人,清秀的面庞上带着点惶恐。 这应该便是那妇人口中的夫人了,曲非烟心中了然,却疑惑更深了,这夫人是一家之主,那这妇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夫人看上去会有点怕她? “这…这总归不好…”女子唯唯诺诺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不好了?昨晚上也没见你说不好啊~~”妇人一边娇笑着,一边伸出左手,抚向了女子脸颊,女子似是有点害羞,头低垂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关系!!!???曲非烟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在江湖上倒是听说过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男的喜欢男的,女的喜欢女的,可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一时有些不能接受。 正惊讶时,便见得那妇人探出了右手,直接伸进了女子抹胸内,开始不断地揉动,女子发出一声娇哼… 曲非烟登时面红耳赤,果然…果然是那传闻中的…磨…磨镜… 想要扭头便走,可心中的好奇却像把她的目光粘在了窗户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开… “再…再看一会儿便走…我…我只是好奇磨镜到底是什么…”小丫头给自己的好奇心找着理由,继续偷窥着,这时,屋内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心中一个激灵,耳朵竖了起来… “待会儿你去见那小丫头一面,安抚一下,那小丫头看着鬼精鬼精的,别让她起疑了…”妇人那有特色的娇媚声音响起,那女子只是不时的发出轻哼声,并未作答。 果然…有猫腻…曲非烟心中阵阵冷笑。 半晌,方才听那女子唯唯诺诺地道:“你…你有我还不够么?还要糟蹋别家姑娘…” “照做就是了!别多嘴!”妇人似是手上加重了力道,女子不由痛呼出声。 糟…糟蹋我?曲非烟听见那女子所说内容,顿时心中大怒,原来这妇人打得是这主意!真是…不要脸!!!恶心死了!!!想到那妇人想对自己做的事情,曲非烟不由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待会儿你要对那小姑娘说,有个叫仪琳的小师傅昨日落榻咱们家,今日去乡下表叔家讲经去了,让她在这留宿一晚…”那妇人一边与女子耳鬓厮磨,一边给她口述着待会该如何说,女子不时地发出喘息声,“嗯嗯”地应答着…此时房梁上的曲非烟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没想到这妇人完全就是骗她的,仪琳什么的都是编的…由于想知道这妇人到底要做什么,她暂时抑制住了入内质问的冲动。 “听明白了没!?”妇人说完,停止了在女子身上作怪,向着女子问道。 一阵沉默,女子从方才欲火中烧的状态清醒,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嗯?怎么?不行?”声调转冷,不复方才的娇媚。 “若…若是那小姑娘闹将起来…该如何收场?还…还是算了吧…放过人家小姑娘…”女子战战兢兢地发表着意见,显然是对妇人有些惧怕。 “闹起来?我的手段?宝贝你还不清楚?”妇人娇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股自得之意,边笑边道:“那小姑娘娇小俏丽,身段美极了,走起路来矫捷有力,必然极为紧致,这样的上等货色,可是少见的很!你话给我记住了,可别办砸了!不然要你好看!!!”说到最后,语含威胁之意。 女子脸露恐惧之色,有些磕绊地道:“知…知道…” 妇人脸色转揉,抚摸着女子的脸颊道:“乖…办好了这件事…好好奖赏你…” 女子听到此话,恐惧之色稍减,面上升起一坨红晕,说不出的娇艳。曲非烟这时听得那妇人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忍不住了,宝贝,你真漂亮!先来个开胃菜…” 接着…红裙撩起…曲非烟登时怒发冲冠,脑袋充血,径直从腰间的布囊中抓起一把银针,由窗户的破洞中射了进去。 目标直指妇人背后要穴… 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妇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俯在她身下的女子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不过瞬间,银光再次闪过,似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尖叫声戛然而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 此时的曲非烟,心中惊怒交夹,直欲把眼前这个恶心的东西一刀剐了。 她竟然看见了一根长长的,棍子一般的东西,从妇人撩起的长裙下显露出来… 那日从衡山逃亡,在青城山脚被嵩山派截住时,她也见过这么一根东西,那是当时爆衣的方正道… 从那天起,曲非烟自以为抓住了方正道是个大妖怪的佐证,直至某一天偶然与叶子眉谈起,在叶子眉面红耳赤的科普下,小姑娘才明白,她这是闹出了个天大的乌龙。 万幸的是,她从没在方正道跟前说漏嘴,此事也仅是叶子眉一人知晓,这让小丫头心中的羞耻感稍稍降低了点。 可今天…她又见到了同样的东西…而且是在一个热情无比的女人身上…曲非烟跟笨完全不搭边,登时脑中敞亮,一切全明白了… 这恶心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女人!!! 他是男人装的!!! 如此一来,所有疑惑都迎刃而解了,这妇人想做什么,曲非烟心中也有了答案,盛怒之下,身子从房梁蹿下,一把撞开了屋门,出现躺尸的二人身侧。 ▼, 她只是用银针射住了二人穴道,而且以她如今的内力修为,射出的银针并不足以毙命,就算是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只能制止他们而已。 不过,这就足够了! 一脚踹开倒在女子身上的妇人,手影晃动,解开了被压女子的穴道… “不要叫喊!姑奶奶问什么答什么!不然…刀子不长眼!”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了妇人脖颈一侧,刀身没入了床板一寸有余,丝丝冷意顺着颈间的肌肤沁入,让女子如坠冰窖… “你…你是谁?”女子的声音颤抖,显然害怕极了。 “姑奶奶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回答问题!”曲非烟收了匕首,把女子的身子从床上拽起,指着那妇人问道:“她是谁?” “她…她是…”女子声如蚊蚋,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 蓦地,脖颈间凉意再起,一道冷哼传来:“哼,不说?那你们俩都见阎王去吧!姑奶奶有事,没空陪你们玩!” 凉意转成刺痛,女子大骇,再也顾不得为难,惶恐大叫道:“饶命!我说…我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随着一句不爽的嘟囔声,匕首收回,女子的颈间已被割破了一层皮,有血珠渗出。 “她…她是谷师父,教我女工的古师父…”女子对着曲非烟,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跟她什么关系?看屋子摆设你也应该嫁人了,你丈夫呢?”曲非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明显不是少女的闺房,面前这女子也明显不是少女。 “什么关系?就…就是…教我女工…的关系…”女子说这话时,一张脸突然变得通红,宛若熟透了的苹果般。 “教女工?方才那可不是女工…”曲非烟撇了撇嘴,懒得费劲,再次亮出了匕首,“我可不好骗,你们的事我都看见了,再不说真话,就到阎王那里说吧!姑奶奶也没啥兴趣听你们的恶心事!” 女子瞬时脸色变得煞白,呆愣在那儿。 曲非烟匕首送出,再次贴上了女子白嫩的脖颈…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在小丫头快等得不耐烦时,女子嘶哑的声音响起,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紧抿的嘴中,蹦出来心若死灰的话语: “他…他把我糟蹋了…” 抽噎声紧随而来,在女子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曲非烟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女子夫家姓赵,是做药材生意的,家中薄有资财,日子过得也算滋润,只是因生意缘故,每年要出门几趟。今年丈夫出门后,赵夫人在家闲来无事,听丫鬟说起,在州城中来了位从河南来的妇人,姓谷,人称谷四娘,女工做的极为精巧,因丈夫死后不堪夫家族人虐待,才逃亡到解州来,如今打算在这儿落户,正四处教人女工为生。 赵夫人女工做得一般,在当时丫鬟的推波助澜下,便起了提高一下女工水平的心思,于是邀了谷四娘进宅,请她教授女工。她却不知,这一切全是设计好的阴谋,那丫鬟是被谷四娘用钱买通了的,丫鬟只以为这妇人是想找个谋生的地方,却全然不知,一切另有他图。 最初的几天,一切都还算正常,谷四娘尽心尽力的教着赵夫人女红,那精湛的技艺与巧手,也着实让赵夫人大开眼界,唯一让赵夫人有些害羞的是,这谷四娘经常与她谈一些闺秘之事,讲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段子,说一些“风话”,只不过同是女人,赵夫人虽然觉得有一丝不妥,但很快便被心中的新奇刺激感淹没了,都是女人,又是在闺中,说一会儿怕什么呢? 没几天,赵夫人与谷四娘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学女工之余经常腻在一块儿谈天说地,谷四娘嘴巴甜,常常把赵夫人夸得找不着北,只觉得她才是自己的贴心人,丫鬟婆子们没一个比得上的,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有一天,赵夫人夜间留宿谷四娘,要与她秉烛夜谈,抵足而眠,而就是这一晚,一切都改变了,野兽终于露出獠牙,采摘了垂涎已久的果实… “后来…后来…他便一直威胁我,我怕被人知道,就都顺着他…请他来家里做了常驻的女工,直到今天,已经两月有余了…”赵夫人哽咽着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说来…大郎也该回来了…我…我没脸见他…对不起他…” 听着赵夫人那绝望的哭泣,再看看脚下那穿着红色袄裙的身影,曲非烟眉头皱了皱,忍着嫌恶,伸出手来,解开了谷四娘的哑穴。 “女侠饶命!!!”熟悉的娇媚声响起,只是这次,诱惑不再,仅剩惶恐。 “还以为你有多大胆量呢?这就怂了?不是还想对我下手呢么?”曲非烟冷笑出声。 “是小人瞎了眼!是小人找死!小人再也不敢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仅有颈部以上可以活动,谷四娘颈部用力,连连用头磕地,表达着乞求… “你叫什么?”曲非烟却是想起了日月神教的一段往事。 “小人谷俊…”谷四娘,不,谷俊忙不迭地答道。 “‘千变魔神’谷才是你什么人?”曲非烟心底里已经约莫有了答案,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啊?你…你怎知我家曾祖名号?”谷俊有些愣神,‘千变魔神’的名号,到他这辈,早就成了传说,却也不妨他时常引以为傲,可由于早已不与武林人士交往,小时候与玩伴们提起,只会引起耻笑,说他吹大牛,若曾祖是什么魔神,他咋不会武功,不能高来高去…每每这时,谷俊便无言以对,直到后来,家中双亲早亡,他放浪形骸,赌博嫖妓,很快把家产浪荡光了,最后,连家中房子都卖了。在别人要收他房产前,他在打包家中器物,不料却于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本书… 当然,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一本“千变真经”…靠着这本真经,谷俊练就了一身易容化妆、改变形貌、模仿音韵的绝技,他本就是个混混无赖子,有了这身本领,那更是坑蒙拐骗,样样都干,直到后来,发展出了一门特别的爱好,专门找赵夫人这种深闺大秀骗财骗色,至今日被曲非烟所制以前,已流窜山西、山东、河南、河北几省,做案数十起,从未失手… 这会儿听曲非烟一言点出了自己根底,谷俊不由心神震动。 “‘千变魔神’谷才,可是我们日月神教百年前最为有名的长老了,我又怎能没听说过…”曲非烟语气中带着点莫名的意味,谷俊却并未听出来,当下大喜道:“女侠!原来是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啊!我…啊!!!” 话未说完,便一声惨叫。 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从脊背莫根而入,看那刃柄所在部位,明显是心脏的位置。 “女…女侠…你…你…” “谁跟你是自己人…”曲非烟不屑地撇撇嘴,一把抽出了匕首,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而出,谷俊嘴中发出了“荷荷”的叫声,由于穴道被点,不能动弹,可知觉还是在的,剧痛之下,大脑已完全懵圈,嘴巴发出的完全是无意识的声音,没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看着谷俊临死前狰狞的面目,赵夫人已忘记了哭泣,在那儿目瞪口呆,她完全想不到这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杀人就杀人,而且不带眨眼的,说不出的狠辣,说不出的凶厉,说不出的可怕…她本就是极为胆小之人,这下更是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夫人…夫人…”耳边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方才把赵夫人从当机中唤醒,望着眼前的少女那看着人畜无害的面容,赵夫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夫人莫再伤心了,这恶徒已被我杀了,待会儿我就走,这事便没人知道了。”曲非烟出言安慰着宛若受惊的兔子般的赵夫人。 “谢…谢谢女侠…”赵夫人半晌方才回神,忙不迭地便要磕头,生怕惹恼了这杀人的女魔头… 看出这赵夫人有些怕自己,曲非烟心中好生没趣,原以为难得顺手行侠仗义一回,别人应该会感恩戴德的,没想到竟然完全不是这回事… 伸手挡住了赵夫人下跪,曲非烟随意地摆了摆手,对着赵夫人道:“好啦好啦,我走了!真没意思…” 方转身,便听得背后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 “女…女…侠…” “怎么了?”曲非烟心中疑惑,回头望去。 “能…能不能…帮忙…把尸首处理了…我…我怕引来官差…”赵夫人不敢直视曲非烟的目光,低头战战兢兢地答道。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毕竟是在城里,引来官差却也麻烦…”曲非烟一拍脑袋,懊恼不已,这点常识都忘了,白瞎混江湖这么多年了…当即把手伸进胸前的内衬里一阵摸索,取出个瓷瓶来,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子。 赵夫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曲非烟,完全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只见曲非烟把瓷瓶拿到了谷俊尸体上方,对着刀口处,洒进了一些黄色粉末。 “这是…石灰粉么?”赵夫人在心中暗自揣测,她倒是知道一些处理死人尸体的方法,用石灰粉据说能防止腐烂,因此有所猜测。正想着这小姑娘是不是要把尸体做防腐处理以后带出去,那样她就彻底没麻烦了,便见那尸体伤口处冒起了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鲜红的血液眨眼间就变成了黄水,黄水所过之处,尸体衣物尽皆消融,不一会儿,便仅剩下了地砖上那一圈貌似人形的白印… 赵夫人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局 “盈盈姐给的这‘化尸粉’真是好用…”虽说已不是第一次用了,曲非烟还是对眼前的情景咂舌不已,暗叹间,扭头瞧见了目瞪口呆的赵夫人,当即笑着道:“这下谁也不知道了,那谷四娘在这儿没根没底的,没了尸首,也就没人会来查了~” 赵夫人从惊呆中回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曲非烟把瓷瓶往怀中一揣,身子转过,似是要走,她忽地想起了什么,面色大急地道:“女…女侠…等等…” 曲非烟脚步顿止,疑惑地道:“还有什么事?” “包袱…包袱…东厢”赵夫人急切间,言语有些混乱。 “什么包袱?”曲非烟大奇,只见得赵夫人神色焦急,嘴巴却像打了结般磕绊的说不清楚,最后一跺脚,迈着小碎步,低着头便冲了出去… 曲非烟疑惑地跟上,来到了东厢一间屋子前,不一会儿,那赵夫人便从屋子中走出,手中提了一碎花包袱… “那恶棍的…”来到曲非烟近前,赵夫人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眼神低垂,看着脚面,伸手递出了包袱…原来,这是那谷俊的包袱,赵夫人却是突然想起3★,来,若有人因谷四娘失踪报官,被发现包袱在她家,那可就有谋财害命的嫌疑了。这种惹麻烦的东西,能被眼前的游侠儿带走最好了! 曲非烟恍然大悟,伸手接了过来,当着赵夫人的面打开了包袱,只见里面除了一些男女衣物外,还有一袋碎银子,一本书,除此便再无他物… “千变真经?”曲非烟看着书页上的四个大字,不由心中一动:“当年‘千变魔神’谷才以一身千变万化的易容术闻名江湖,难道就是这‘千变真经’的功夫?” 她顿时脸露喜色,当即便收了包袱,向着那赵夫人一拱手:“夫人放心,包袱我带走了,没人会发现的~”也不待得到应答,身子一蹿,便已上了屋顶,轻巧如灵猫,随着几个起跃,从赵夫人眼中消失不见。 看见那拯救了自己于水火的小杀神消失,赵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她确实对那小杀神心存感激,可那谈笑间便取人性命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寒而栗,看着她就害怕,这会儿总算是走了,提着的心一放下,疲惫感蓦地一齐涌了上来,方得脱魔掌的赵夫人登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不一会儿,内院中响起了轻轻的哭泣声… 那哭泣声,带着丝轻快,带着丝解脱…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了尚未走远的曲非烟耳中,嘴角微微翘起,少女扶了扶身后的包袱,从小巷中拐出,没入了拥挤的人群中。 ……………………………………………………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怡然幽静,溪水潺潺流动,浇灌着林间,给在烈日照射下的山石带来了丝丝水汽,几只野猴躲在树干的阴影下,慵懒地躺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怡然自得,十分惬意。 蓦地,猛烈的沙沙声响起,地面轻微的颤动起来,正打着盹的几只野猴猛然惊醒,发出吱吱的嘶叫声,蹿上了背后的大树,通红的猴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只见眼前的林子里,飞鸟皆都惊起,在树林上空盘旋,黑压压的一片,遮盖住了烈日,这是几只猴子短暂的一生中从没经历过的场面… 接下来的场景,更是让猴惊恐… 只见一条比树干粗得多,比猴群加起来还要长的巨蛇,出现在几只猴子面前,那铺面而来的危险感,让它们生生掐断了嘶叫声,紧紧抱着树干,不敢动弹… 所幸,巨蛇似是有急事,并没空搭理它们,身子以惊人的速度逶迤而行,留给身后林间的,是粗大的s型印痕与一片凌乱… 大龙现在没空顾及自己给这原本幽静的山林带来了何等的喧嚣,它急着赶路,是因为听陈二狗报告,在岷山北部自家收编的一个寨子被挑了… 挑寨子的也是一伙土匪,据山寨逃出来的人说,是陕西过来的,被官府剿灭了,残党便逃到了四川来,想要占山为王,另起炉灶,不知为何便相中了这个山寨,他们首领武艺高强,被自己与大白血洗后再收编的寨子完全不是对手… 碰上这等硬茬子,当然得他这位“神龙大侠”出马了,已经去过一回那寨子,这回是轻车熟路,大龙跟大白知会了一声,便立马动身了。 一路上惊起飞鸟无数,吓退大小动物若干,大龙终于赶至了那被攻占的寨子,这寨子建在一环形的山谷中,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宝地,也难怪被新来的土匪看中。 不断地探出那分叉的舌头,探查着谷内的信息,血的味道、人的味道,铁的味道、还有一种让它极不舒服的味道,皆涌入了大龙脑海中,下颚贴着地面,谷中的声音沿着地面的振动传来,皆被大龙一一辨识。 “那大蛇怎么还没来?” “嘘…噤声!李公公说了,那是条妖蛇,会妖法,不能提,一提酒听见了…” “嗤…哪有什么妖蛇?我看那姓左的不是个好人,跟前些年宫里那妖道…唔…”似是嘴巴被捂住的声音传来… “你不要命了!这个也敢瞎说!万岁爷都不让提了…” …… “那左掌门功夫可真高,他怎么练的…我们也是苦练了四五十年的…” “嵩山掌门真不是徒有虚名啊,我们在宫中待久了,有些小觑了天下英雄…” “诶…要不,去找左掌门,请教请教?” “你脑子僵了?人家靠这个吃饭的,会把诀窍告诉你?” “哼!我们是给皇上办差的,他个乡野匹夫,谅也不敢不从…” “得了吧,这帮人不守王法的,他武功那么高,你就算这会儿逼他拿出了诀窍,他为了诀窍不泄露,哪天暗地里把你料理了也没准,到时候抓不住证据朝廷可不会帮你报仇,就算报了仇,你死也死了,要那诀窍有什么用…” “那…那还是算了吧…” …… “成都府的头牌那个水灵!啧啧,老子跟你说,这次差事一了,咱们一定得去成都府休整,到时候带你们见识见识~” “老潘你就吹牛吧,还头牌,你见过人家头牌头发长啥样么?净瞎扯扯~” “诶诶诶~老子玩头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知道个啥!?老子当年发达的时候…” …… 各种混杂的声音传来,大龙此时,心中却微微颤动,兴奋不已,原来…这一切都是那左冷禅的阴谋…那嵩山掌门左冷禅,竟然在这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想找你好久了,一直脱不开身,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这次总算能给师父报仇了!!!” 大龙想到此处,心情激动之下,整个蛇身的鳞片都立了起来,他再也等不及,仗着艺高人胆大,运起浑身真气,大头一摆,从谷口直冲了进去… 姓左的,敢伤我师父…揍死你个王八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妖蛇 随着凄厉的鸣金声响起,山谷中犹如烧开的油锅,一下子沸腾起来… “妖蛇!妖蛇来了!!!” “妖怪!!!有妖怪!!!” “妈呀!!!” 作为大同府的边军,时常与草原鞑靼部队作战,实打实的血与火中历练出来的精锐部队,可面对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乍见之下,还是崩溃了… 虽然,为了预防这种局面的发生,太监李芳早已告知了这些边军,此次是捕捉一条作乱的妖蛇,可这妖蛇,也太大了点… “左掌门…这…这就是那妖蛇不成?”站在谷内山壁的洞穴中,望着下方场中那巨大的身影,李芳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是此妖蛇…”左冷禅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巨蛇了,却仍是心中颤栗不已。 “此等妖物…若能捉了回去,必然是大功一件啊…”李芳颤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抹喜意,他此前早已听说是巨蛇,可亲眼见到才明白是多么惊人,这么巨大的蛇,简直是成妖了,若让整日里修道求仙的圣上见了,岂不欣喜若狂?毕竟,传说中的妖怪都出现了,神仙之事也▲1,就不那么虚无缥缈了… 这…又怎能不是大功一件!? 而且,这次可是准备的足够充分了! 想到这里,李芳把因恐惧而生的颤抖暂时压抑住,尖利地高喊道:“不要慌!捉了这条妖蛇,你们个个有赏,督军,下去压阵!炮手准备开炮!” 李芳身边的士兵上前一步,站在洞口突出的岩石上,开始摇动手中的令旗,只见在这环谷一圈的峭壁上,一尊尊佛郎机炮露出了头,炮口对准了下方的山谷,粗看之下,大概有数十门。 “哼,大同边镇也就二百门佛郎机炮,这次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姜总兵口里拔牙,把这库存的五十门搬了过来,这群炮齐发,谅你这妖蛇也翻不出幺蛾子…”看见这一尊尊泛着金属光泽的杀器,李芳慌乱的心才逐渐舒缓,恢复了底气,当然,他也明白,群炮齐发是最后的手段,能活捉,还是活捉的好… 而方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陈副总兵,已经扭头去了谷底,这次带兵出任务是有圣旨的,虽然心中也怕,可要死也就死自己一个,若违逆了圣旨,就不光是自己一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公公,鄙人轻功还成,这就下去,帮忙把那妖物引入埋伏!”一旁的左冷禅为防有失,也主动请缨。 “嗯,有劳做掌门了!”李芳对左冷禅这个大高手还是很看重的,语气和蔼的拍了拍他肩膀,“这次若能取得大功,忘不了你们嵩山派的大力支持…” “公公言重了!”左冷禅眼底一抹喜色闪过,弯腰施了一礼,扭头便向谷底行去。 大龙从谷口疾摆而入,对于引起的混乱早就习以为常,每次去挑别人寨子时,那些土匪就是这么跑的… 何况,这次是有针对性的,更没空搭理那些四处乱跑的士兵了,一入山谷,就朝着方才左冷禅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奔而去,至于刚才听到兵士们所说的埋伏,大龙只在心里呵呵冷笑,出山这么久了,还没碰到能对它形成威胁的东西呢…埋伏?呵呵… 正蹿行间,忽地一只大鸟呼啸而来… “什么东西?”平时鸟见了他都是跑的,今日出来个不一样的,这让大龙极为惊奇,难道这是军队圈养的?可放只鸟出来,能有什么杀伤力呢? 正疑惑间,那鸟飞到了近前,却是用纸编的… “这搞什么?”大龙被从没见过的新奇花样搞蒙了,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耳边“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热浪袭来… 那纸鸟在大龙脑袋旁爆炸了!!! 军士中传来了一阵欢呼,那些被吓破了胆四处乱跑的也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向了大龙… “吃了我这记‘神火飞鸦’,神仙都得抖三抖,弟兄们,抄家伙上!”边军不愧是精锐部队,面对如此巨兽,仅是崩盘了瞬间,便有部分士兵回神,按原计划行事起来。 四五十人从八方奔向了爆炸掀起的烟尘处,正待从草丛中掀起早已铺好的大网,把正处于其上的巨蛇卷起,便见烟尘散去,巨蛇毫发无伤,一双冷冰冰的巨眼盯着方才喊话的男子… “这…这怎么可能…”那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对这‘神火飞鸦’的威力知之甚深,而且方才火药放的十足,大石头都能炸崩了,这巨蛇脑袋竟然丝毫未损。众兵士此时皆是心中发寒。 其实,大龙确实不是丝毫未损,他刚才可是被炸懵了… “怎会有如此威力的东西…”心中震惊不已的大龙,这会儿才想起了师父的教导,“师父说过有种叫火药的东西,做出的炸弹威力惊天地辟鬼神…这难道就是炸弹?” 也不怪大龙大意,虽然方正道故事里讲过,可大龙在山上过年时见过火药这种东西,那炮放出来只能给他挠痒痒,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就着了道… “幸亏有师父教的内功护体…不然这脑袋都要炸掉一块去…”大龙心中后怕不已,要不是他进谷前运起内力把全身都罩住,这次就要吃大亏了… 也亏得大龙身躯巨大,气血雄浑,自习得方正道那简易的内气法门后,每日里勤练不缀,把一身雄浑的气血,还有那从血莲与小红果中得来的庞大能量,皆逐渐理顺并调动起来,要知道,大龙可是整整吃了几十年的小红果与血莲,与方正道跟大白这两个无福消受的家伙不同,那积攒的能量,是无比庞大的,因此,短短三年时间,在意识与内气不断沟通,对内气的掌握逐渐娴熟后,便能布出一层内气在体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大龙并不清楚,他这种内气,在武林中被称为… 罡气!!! 而且是遍布三十多米蛇身的罡气!!! 在罡气的护持下,那威力巨大的神火飞鸦并未奏效,不过,却让大龙警惕了起来… “这帮家伙,好像有很多很厉害的东西啊…” 正想冲过去揍这帮暗算自己的家伙一顿,忽地“砰砰砰”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龙的身躯实在太过巨大了,来不及躲闪,只见连续十八个铁蛋轰在蛇躯之上,被弹崩在地… 一阵气血翻涌,铁蛋虽然并未击穿罡气,却也让内气振动,大龙心知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内气再雄浑,也是有量的,若让这些武器把内气耗光了,仅凭着蛇身那鳞片,可挨不了几下。 身子蛇形蹿出,向着方才攻击他的火器直奔而去。 “妖法!!妖蛇会妖法!!!”刚刚重整士气的士兵们又有了崩溃的趋势… “神火飞鸦…迅雷铳…竟…竟丝毫伤不了它…完…完了…”方才带头跳出的男子,此时早已没了刚才的胆气,刚才敢跳出来,是对手里的家伙有自信,现在自信已被击的粉碎,那就…只能… 跑了!!! 手里第二只已经点燃的神火飞鸦随手朝巨蛇一放,男子扭头就朝着身后跑去… “身后有火炮的,那么多门火炮,应该…应该安全…” 大龙庞大的身躯极速奔至人群中,一个扫尾,几十个兵士被像炮弹般地射了出去,此时大龙全力而发,尾巴上覆着罡气,被扫中者,尚飞在空中,便已被罡气侵入脏腑,五脏破裂而死了… 稍远点的士兵两两一组,朝着大龙放了几轮火铳,却攻不破那雄浑的罡气,眼见的被蛇尾扫中者立马毙命,登时再也绷不住局势,四散逃了开去。 而途中设下的陷阱之类的玩意,尚未发挥作用,便被大龙运气崩开了… 所谓,巨蛇不可怕,就怕巨蛇会武功… 刚下山谷的左冷禅,看着巨蛇那横扫千军的模样,冷汗滴滴从额头上落下… “罡气…竟然是罡气…果然是妖蛇…果然是妖蛇…” 见惯了风浪的嵩山掌门,此时竟然觉得有些腿软…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 接着,左冷禅便没空腿软了… 因为,那巨蛇竟抛开了向它射击的兵丁们,摆头直朝左冷禅冲来。 “怎么回事?它…它认识我?”左冷禅看着那直直盯着自己的灯笼般的巨眼,心中大骇,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拔腿就跑,一身轻功运转到了极致,整个个化作了一道黄影… 大龙看见左冷禅逃跑,心中冷哼一声,硬扛着周边的枪林弹雨,朝着左冷禅直追而去,此时在他心中,向左冷禅报复才是首位的,周边这些向他开枪的家伙,有的是时间收拾… 看着巨蛇远去的背影,那些埋伏在周边建筑放冷枪的兵丁也舒了口气,毕竟面对这么个怎么也打不动的家伙,心中的恐惧是不言而豫的,虽说成天与鞑子打仗,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可毕竟,死亡还是让人恐惧的,能不死,还是尽量不死的好… “万幸,我们旗没被分到设陷阱那一组去…”埋伏在建筑中的兵士们,此时都有些后怕,那巨蛇实在太恐怖了,不仅刀枪不入,而且杀伤力惊人,尾巴一扫,一个总旗五十多人大多被砸成了肉泥… “这还让人怎么打…”【】, 众人的心中不免有些绝望,这次任务据说是接了圣旨的,完不成,奖赏别想了,弄不好还有杀头的罪过… “一切就靠火炮旗的了…”沉重的气氛中,除了已崩溃跑开的部分士兵,余下的兵士皆把目光投向了谷内深,被弯曲的谷壁遮挡住的某地,那儿,是火炮的集火点…埋伏的最后所在… 大龙延着弯曲的谷道,紧追左冷禅不放,好几次都差点咬住,却被他借着那似是早已安排好的石缝夹道躲了开去,几次之后,大龙恼羞成怒,罡气布满头顶,把沿途的石块直接撞上推平了… 这下左冷禅傻了眼… 他完全没料到,这变态的妖蛇,竟然连紧嵌山壁的巨石都能一头撞平了… 幸好,已经快到地点了… 左冷禅瞧着前方的目的地,头上烟气蒸腾,再次缩身钻过一个矮石洞后,把一身的轻身功法发挥到了极致,拼了命般的向前蹿去… 那速度,竟然一时超出了大龙,距离拉开了老大一截… 大龙一头撞塌了前方的石洞,看着前方左冷禅再次蹿入了一道山缝,不由地七窍生烟!!! 这鬼地方上次来的时候没细逛!里面竟然这么多弯弯道道!下次都给撞塌喽!!! 带着对着山谷深深的怨念,大龙一头插进了山缝,罡气护体下,狭窄的缝隙登时被破开了个圆柱形的大洞… 缝隙另一头,是片开阔的谷地…没有弯,没有道,也没有洞,仅有着一周光滑的山壁,这竟是个死地… “看你再往哪儿跑,今天定要出一口恶气!!!”大龙心中大喜,一个猛扎,向着刚刚奔至山壁处的左冷禅追去。 却见那左冷禅兀的凌空跃起,跳进了贴在山壁上的竹篮… “这是…”急速滑行中的大龙正疑惑间,左冷禅灌满了内力的大喊便传入了耳朵。 “拉绞索!!!快放炮!!!妖蛇有罡气护体!活捉不了!!!” 竹篮慢悠悠的向上升起,可炮声并未响起… 谷壁顶端,陈副将望着太监李芳,眼神中带着疑惑。 “再等等,死的虽然也是大功一件,可毕竟不如活的好…再等等…”李芳立于谷顶,看着下方的巨蛇,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 陛下终日里寻仙问道,追索玄奇,若能把此妖蛇献于陛下,那我们东厂,可就翻身了… 心里泛着的念头当然不能诉诸于口,因此他也不解释,只是让传令兵再等等… 大龙此时眼中只有左冷禅一个,也股不得分辨空气中传来的声音振动,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不如活的好”之类的话,其间还夹杂着“真大啊…”“怎么还不让开炮”之类的杂音,更是莫名其妙… 他见得左冷禅喊了开炮后,并未有方才那杀伤力极大的东西冒出,登时放下了心,看着那左冷禅已升至了半壁,当下便把半个身子人立而起,跟一座小山般的,头部向左冷禅撞去… “我命休矣!!!”看着极速而来的蛇头,与寂静无音的谷间,左冷禅一颗心直往下坠… 死太监,你可坑死我了!!!! 正心若死灰时,突听得一阵急切的锣响,大蛇那疾驰而来的巨头倏地止住… 左冷禅明白这锣声代表着什么,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种无力感升起… “那太监还想着活捉…真是…不听良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这嵩山掌门,在这帮朝廷鹰犬眼里,一点份量都没有…真是气煞人也!!!” 随着晃悠而上的竹篮,左冷禅压抑着心中的不爽,目光朝下方望去,只见那大蛇贴在地上的下半截蛇身,被地下冒出的许多铁制暗扣紧紧扣住… 左冷禅清楚,这地下布了二百多人,设了一个多月的机关,就为了活捉大蛇,原本自己也以为只要引来了妖蛇,当可万无一失,可是…这妖蛇…竟然有罡气… 这死太监,实在是不明白罡气的恐怖啊… 微微摇头间,便见那妖蛇浑身微微一耸动,附在身上的铁箍皆寸寸断裂,并向着四周射开… “这埋在地下的绞索没用了,机关再精巧,没有能缚住大蛇的物件,什么都白搭,活捉不了了…”左冷禅心里转着念头,忍不住再次向着谷顶高喊道:“陈公公,那是罡气,埋下的器物缚不住妖蛇的,快开炮!!!” 回应左冷禅的,是又一次锣响… “鳖孙…又不开炮…”一向注意风度的嵩山掌门,忍不住暴出了粗口… 同样暴起了粗口的,还有我们的“神龙大侠”大龙… 每次锣声一响,便有那稀奇古怪的东西朝他身上招呼,刚把铁箍给崩断了,地下便钻出了渔网,用罡气弄散了渔网,接着又有让他心中升起厌恶的黄色粉尘往身上洒来,幸亏被罡气给崩开了… 一套接着一套的,惹怒了原本只追着左冷禅跑的大龙,他扬起了头颅,身子摇摆,用布满浑身的罡气扫平了从地底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长枪,朝着方才探测出来的那些恼人的蚂蚁们待的地方,一个用力狠砸… 惊恐的叫喊声响起,被砸的地方塌陷,并有鲜红的液体渗出,大龙脑袋不停,一次又一次的砸下,跟打桩机般,每次塌陷,都伴随着惨叫声… “公公…快开炮吧!!!陷阱不成了!!!”陈副将在一旁开得心中滴血,这些兵士可都是他们卫所的精锐,就这么惨死在地底下,连个全尸都没有…要是再不开炮,被这大蛇攻上来,大家都得交待在这儿… 他是看出来了,这李公公完全不知兵,只是想着要活捉妖蛇,可没看这妖蛇会妖法么,哪是能活捉的了的!!! 李芳怔怔望着场中,直到陈副将喊话,才慌忙高喊道:“对!对!快开炮!快开炮!!!”他哪是不想开炮,他是刚才被吓傻了,愣住了… 一旁的令旗兵早就憋不住了,听见这话,忙举起了号令。 五十门“佛郎机”,在谷壁间露出了獠牙,对准了正在谷间犁地的大龙。 点燃的火绳,向着炮管的火门凑上… 此时,正埋头“犁地”的大龙,蓦地心中升起了一阵警兆… “不好!!!” 身子一缩,方要躲闪… “轰!!!” 震雷炸响,石破天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危 气血翻涌,脏腑振动… 大龙又尝到了在绝谷攀援时被大石砸中时的感觉,而且是数不清的大石… “大意了…大意了…师父一直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光记住前半句了…”在数量众多的铁弹的轰击下,感觉到自身内气的飞速流逝,大龙懊恼不已,在接连不断的轰击下,元气震颤,他有些控制不住身子了。 再次全力运转内功,硬撑着蛇身,用罡气抗住炮轰,巨大的蛇头摇摇摆摆地朝着左冷禅撞去。 “就算要跑,也得先把你这家伙撞死!!!”大龙心中发狠,双眼紧盯着那摇摇摆摆的竹篮,头似流星,猛冲而去。 左冷禅望着那携万钧之势而来的蛇头,心中冰冷,冷汗直流…他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抓住那篮子上的绳索,手上一发力,猛烈地荡了起来。 却见那蛇头灵巧无比的转了个弯,随着篮子的方向,继续冲击而来… 左冷禅大骇,朝着谷顶高叫:“快拉!!!快拉!!!!” 眼看着蛇头便要碾压而来,逃不了便成血泥的结果,左冷禅再也顾不⊕↘,得许多,从竹篮中直接跃起,像是大鸟般的,挂在了峭壁上的一处凸起… “轰”的一声巨响,蛇头狠狠地插进了峭壁中,等再次出来时,已在那原本平坦的峭壁上留下了一个大坑,而竹篮已被粉碎压进了石壁,足见这一撞威力之猛,劲道之大。 左冷禅来不及庆幸,便见得那蛇头再次转向,朝着自己撞来,瞅准了蛇头袭来的方向,他攀着峭壁间的凸起的双手再次用力,提气轻身,身子一蹿,竟躲进了方才被大龙撞出的大坑中… 蛇头再次撞进了峭壁,又一个坑洞留下… “格老子的,这龟儿子真滑溜…”大龙两次撞人不着,心中恼火不已,来不及撞第三次,耳边传来几道呼啸,蛇身忙向一旁闪开。 硬撑了这么一会儿炮击,他内力再深厚,也有些扛不住了。 “妖蛇开始躲了!它内力不济了,李公公,继续开炮!!!它不成了!!!”左冷禅躲在峭壁上的坑洞中,发现了大龙开始躲闪炮弹,心中大喜,运起内力朝着谷顶喊了起来。 大龙大怒,蛇头再次朝着左冷禅狠甩出去,几道铁弹呼啸而来,命中了蛇头… 气血再次翻涌,被那炮弹上的大力带动,蛇头打偏了,再次于峭壁上留下了一个大坑…而左冷禅,已提前跳到了另一个大坑中。 而在谷顶,李芳止住了迈向身后小路的脚步,颤巍巍地对着陈副将道:“方才左掌门说,大蛇不行了,我没听错吧?”看着那妖蛇连火炮都能挡得住,这太监已经起了溜号的心思…此时听见左冷禅的喊话,方才暂缓了逃跑的脚步,毕竟,哪怕不能活捉,杀了妖蛇献上去,也是大功一件… “是…那么说的…这妖蛇开始躲炮弹了…”陈副将一直紧盯着谷中的妖蛇情况,因此并未发现李芳的小动作,此时头也不回的应答着,手中向着传令兵发号施令。 他已经接管过了火炮的控制权,在局面吃紧的状况下,李芳也不敢跟他争,毕竟这不是完全掌控了局面可以供他耍耍的时候… “那…那就好!!!陈将军!!!快开炮!!!杀了这妖蛇!!!杀了他!!!”李芳并不知道场中的情况,而是躲在离崖壁稍远一点的地方向着陈副将喊话,这却是了方便待会儿逃跑。 陈副将没空回应李芳那没营养的指导,手不断地做出指令,指挥着那五十门佛郎机开火。这火炮从装填弹药、点燃火门到开炮得二十秒,因此得提前发号施令,而且若是一窝蜂的轰上去,太浪费弹药了,有次序有针对性的开炮,才能把作用发挥到极致,这一切都得陈副将来居中指挥,若真像李芳开始想的那样万炮齐发,不说弹药只够发几次的,能打中大龙的,那必然是寥寥无几,其他的都会轰到空处。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突地,传来一阵嘶鸣… “那大蛇受伤了!!!”李芳听见这声音,顿时大喜,再也顾不得害怕了,奔到了崖壁前,向下望去。 只见大蛇腹部,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感受着腹部火辣辣的疼痛,大龙此时方才清醒过来… “糟糕,光顾着追着滑溜的家伙了,内气耗完了…”看着在崖臂上的坑洞中跳来跳去的左冷禅,大龙七窍生烟的同时带着一阵不甘…“格老子的,还说替师父报仇,这点小事都没做好…” 虽然心中不甘,可他也明白,事不可为了,这伙人的火炮太犀利了… “回去一定要让师父教我‘正道神功’,下次看你还跑得了不!!!那速度,吓死你个龟儿子!!!”第一次独自面对武林绝顶高手的大龙,对自身的速度感到了深深的不满,毕竟体型太大了,还是要受重力的影响的…以前对付普通高手没觉得,现在就显出劣势来了,这么久竟然没捉到人!这个当口,他却是想起了方正道练的据说是“正道神功”的东西,以方正道那比其他人大得多的体型,速度还快得那么恐怖,自己练了,左冷禅这家伙还想跑? 大龙却是不知道,那“正道神功”,就是“葵花宝典”跟“**”的结合体,先不说人的功法蛇根本练不了,就算能练,方正道也不会让他练的… 尼玛这么大的蛇,本来就听说蛇性好淫,这要再练了这个,又是小孩子心性,一时控制不住,可该找谁去? 脑中转着心思,大龙的身子却是不慢,扭头便向来路返冲而去… “别让他跑了!!!” 李芳见大龙要跑,不由在崖顶大喊起来,尖利的声音,似是要滑破苍穹,让人耳膜一阵刺痛… 随着尖叫声而来的,是一道轰然巨响,只见来时那逼仄的小路,竟然被炸塌了,两边的碎石滚路,一阵烟尘过后,已经没有了通路。 “糟糕!!!”大龙心中一惊,现在没了罡气,想开道可不那么容易了… 震天的炸响再次响起,轰击在大龙背部的鳞片上… 自练内气以来,鳞片愈来愈厚实,防御力也是颇为可观的,因此,铁弹砸在蛇鳞上,也仅是打掉了蛇鳞,引起一阵刺痛,并未受什么严重的伤害… 可是,炮弹并不是一个… 铁弹接踵而至,大龙的身躯太过庞大,这会儿反而成了劣势。 忍不住发出阵阵嘶吼,背上的鳞片一片片掉落,刺痛接连而来,自出生以来,大龙还未遭过这等罪过… 陈副将见大龙鳞片厚实,火炮并未建功,脑海中略过方才腹部那可怖的裂口,灵光一闪,发出了变换弹药的指令。 大龙忍住背部的刺痛,大头不断地拱着前方,用着他在青城山挖山的经验,想要把前方的道路给疏通了… 可惜,方拱进去不过一米,随着几声轰响,腹部便传来了阵阵剧痛,似是被许多小虫钻入… 成片的小虫铺天盖地而来,他们落到鳞片上只会带来一阵疼痛,然后被弹开,可落在没有鳞片的侧腹,便会直直地钻进去… “佛郎机”改用了散弹,终于抓到了大龙的弱点… 数量繁多的铁钩铁钉铁渣子,带着炮口轰出的惊人冲击力,在大龙柔软的侧腹,留下了道道伤口… 剧烈的疼痛袭来,再也无力开山了,大龙的蛇躯忍不住在地上扭动起来,撞击的山壁隆隆作响,想要把腹上那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震落,可震落了一片,便又有一片袭来,始终难以摆脱… “师父说了,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 “师父还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必留一线生机…” “师父还说了,三十六计,走位上策,打不过,就跑,跑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找不到的地方…找不到的地方…” 在这危急的时刻,大龙脑海中,下意识地泛起的,便是方正道平时的谆谆教导… 蓦地,灵光一现… “师父果然厉害!!!” 大龙心中大喜,忍着身上的剧痛,扭转蛇头,向回奔去… 第一百三十章 逃 李芳站在崖壁顶端,看着那妖蛇在场中翻转着身躯,垂死挣扎,心中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陈将军!陈将军!打慢点!别打死了!!!捉活的!!!”这会儿见局势扭转,他那攫取大功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 陈副将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僵,半晌才涩声道:“李公公…不成的…太危险…” “这妖蛇妖法都被咱们大炮破了!!!还怕什么!!!你知道陛下要见了活的妖蛇,会有多开心!!!咱们这些下手做事的,又能拿多大的奖赏!!!”李芳有些急了,声音尖利地呵斥起来。 “这…这…我们…我们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啊…”陈副将眉眼都蹙到了一起,显得甚是为难。 “你…你…气死咱家了!!!”李芳勃然大怒,这混球将军竟然想把泼天的大功给他整小了,真是岂有此理,正待破口大骂,忽听得惊呼声响起: “妖蛇不见了!!!” “妖蛇逃了!!!” “又施妖法了!!!” 骂声如鲠在喉,却再也送不出来了,李芳扭头瞪着空空如也的谷底◎,,声色惶然地道:“陈…陈将军…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不…不见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怎么转眼就没了… 陈副将却没空搭理这不靠谱的临时上司了,装作没听见,急忙挥手让传令兵做出轰击的命令,对着那空地继续轰去… “怎么…怎么还朝那儿轰?陈将军,妖蛇呢?”急切的问声再次传来,连问了两次,陈副将再也不能装作听不见了,苦涩地道:“妖蛇…跑了…” “跑了!!!???”李芳大惊,一把揪住了陈副将的衣领,声色俱厉地尖叫道:“方才还在那儿呢!怎么就跑了!?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不敢置信的李芳,眼角撇见那被炮弹炸开的土地下空空如也,陈副将脸上不由露出了无奈的惨笑,涩然道:“沿着咱们的陷阱,跑了……” 却是李芳为了活捉大龙,指挥着兵士们在地下挖埋种种陷阱,险些把整个地下都给挖空了,这反而给了大龙留下了一条生路。他硬撑着片片散弹入肉的痛苦,用起那熟练的挖山本领,脑袋一震一钻,便挤进了这挖陷阱留下的地下空间,有着上面土地的缓冲,那散弹再也打不到它侧腹去了,如此一来,便能不受影响的,挖出条地下逃生通道来。 对大龙来说,钻山,这活儿熟!!! 听着陈副将惨然的话语,看着原本触手可及的大功不翼而飞,李芳登时有若被踩了尾巴的大猫,发出一声惨嚎。 “快追!快追!!!” 大龙此时,已经从地下钻出了山谷,腹部被数不清的铁渣扎入,使得他无法长时间运力打洞,不过,能逃出来便足够了。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蛇头转向身后的山谷,大龙恨恨地下定了决心:“等我学会了‘正道神功’,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的味道,我可都记熟了!!!” 正待原路返回,忽地,一阵呼啸声传来。 循着声音望去,一只大鸟映入眼帘。 好熟悉的大鸟… 糟糕!!! 蛇头疾躲后,一声轰然炸响,腹部火辣辣的剧痛袭来… “格老子的,大意了!大意了!” 方才被有些被炸懵了,晕头转向的出了谷口就冒出来,竟忘了注意周围局势,被人给埋伏了!!! 蛇信子探出,熟悉的味道传来… “又是这群人!!!” 那味道,正是大龙初入谷时埋伏他的那行人,被他打散了之后,没想到聚在了此处。 “妖蛇受伤了!!!” “妖蛇妖法被破了!!!” “捉了这妖蛇!我们就能将功赎罪了!!!” 这群人是刚开始便被吓破了胆,四散而逃的兵士,若要以后追究起来,是要军法处置的,此时他们冷静下来,也是深深的后悔起来,怎么就那么孬,还没打就被吓跑了。正在谷外纠结着,没想到老天便把受伤的妖蛇送到了面前,这是给他么将功赎罪的机会啊!!! 在一个手快的放出了神火飞鸦,一击取得了开门红后,整个队伍的氛围顿时炸开了。 显然,妖蛇再也不是刀枪不入了!!! 它的妖法被破了!!! 我们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 狂热的气氛带动下,众人抛却了对这庞然大物的恐惧,手中的各式热武器一齐向大龙招呼而去。 神火飞鸦,迅雷铳,一窝蜂……一股脑地奔着大龙庞大的蛇躯而来。 受伤的身躯一时难以躲闪,一一中招。 伴随着惨烈的嘶吼声,大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顾不得剧烈的动作会撕裂中腹部的伤口,巨尾狠狠抽动,身旁的几颗大树硬生而断,断裂的树干朝着这群逃兵激射而去。 连续不断地惨叫声响起,速度极快的树干宛若炮弹,兼之溅射的枝干,造成了可怕的杀伤! 大龙此时再次被猛烈的火力袭击后,受伤颇重,同时也怕那谷中的火炮继续追来,不敢恋战,见敌人被打散了,当即蛇躯一摆,向着林中蹿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我不等十年,等我养好了伤,你们都得死!!! 怀着强烈的怨念,大龙负伤逃遁,身后再次传来了叫喊声:“妖蛇不行了!不要让它跑了!快追!!!” 庞大的身形太过显眼,在林间留下的痕迹也实在颇重,一路逃盾,却始终摆脱不了追兵,腹上的伤口在疾奔之下,也被撕得越来越开,鲜血直流,在这森林间流下一条长得可怖的血印… 不成了…不成了…难道今天要死在这儿… 我大好的龙生,才刚刚开始啊… 失血过多,脑袋已有些犯晕的大龙,心中充满了不甘,他以前的三十多年皆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被师父赋予新生也才三年,也就是这三年,他才明白了,以前那活法,就叫白活了! 初见这人世间的美好,又怎甘心就这么挂掉! “不能死!不能死!还没帮师父报仇!” “还没帮师父把镖局扩大,建成基业!” “师父还说过要带我们游历他故事中讲过的地方,我都还没去!!!” “还有…还有那大白,那么傻,师父又不能常常在身边,我死了,谁来护着他…” 念头一个个闪过,朦朦胧胧中,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 已顾不得分辨方向了,大龙一头扎了进去,掀起阵阵大浪之后,延着水流的方向,蒙头在河底游动起来。 而流在入水处的殷红,也随着湍急的水流,渐渐消逝… 半个时辰过后,河岸边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追来。 “妖蛇跳进岷江了!!!” “延江追!!!” “哪边追?” “分头!!!” 众人四散…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客栈 熙熙攘攘的街道,喧嚣、杂乱,不时有奇装异服、行为特立之人闪过,众目睽睽,却也并未引起围观,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因此,方正道那庞然的身形,并未引起过多的注目,尤其是,身后还跟了个小尼姑的情况下。 牵马走在这繁乱的大街上,与仪琳并肩而行,目光所到之处,尽是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方正道忍不住心生慨叹,正待打听这城中的客栈有哪几家,都在何处时,便听得身旁一道谄媚的声音传来。 “这位…可是方大爷?” 循着声音扭头瞧去,只见一贼眉鼠眼的青衣小厮立在道旁,弯腰拱着手,笑脸盈盈,使得本就距离不远的五官险些重叠在一起,看起来滑稽极了。 方正道忍着笑意应道:“我确实是姓方,不过…不叫方大爷…” “唉哟方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世上像您一样生得这么威风的可不多,一定是您了。曲姑娘让我在这城门口等您,替您带路,她现下正在我们客栈打尖。”那小厮陪着笑脸,再次一拱手,道明了来意。 果然是非非这丫头…方正道早就有所猜︾,测,此时听这小厮所言果然如此,不由地咂了咂嘴巴,对曲非烟的灵巧聪慧已见怪不怪了。 也不再跟这小厮开玩笑,点头承认了身份,示意其在前面带路,方正道扭头一声招呼,示意仪琳跟上。这尼姑自进了城后便有些古怪,对方正道的招呼也只是颔首,并不答话,默默地牵马随行。 两人跟着那小厮穿街过巷,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所客栈前。 “悦来客栈!?” 看着这响当当的名字,方正道暗暗咂舌,这牌子可是仰慕已久了,今天终于一见尊荣了… 忍不住向着身前的小厮问道:“小哥,你们这间客栈是连锁的么?” “什么锁?”小厮满脸的摸不着头脑,转眼间似是恍然大悟的道:“你说的那锁我们这儿没有,我们客栈的锁都是城里张锁匠配的,那手艺,响当当的,只要你不砸它,绝对打不开!” 方正道自知失言,不再说话,也没追究这客栈的锁到底保不保险的问题,只是盯着那“悦来客栈”的牌匾,露出了难以名状的笑容。 “方大哥,你笑什么?”仪琳见方正道突然止步,还对着人家客栈招牌傻笑,不由地心生疑惑,上前推了推方正道胳膊。 “啊?”方正道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客栈的名字,起的很有水平…悦来悦来,来者皆愉悦…好…好…”方正道随口胡诌着,他总不能说,看见这名字,回想起了以往在学校里挑灯夜读武侠小说的美好时光吧?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方大爷果然有眼力!本店这招牌,可是特意请城中的范举人提的,寓意深邃,立足高远…”这小厮正是店中的小二,被曲非烟几两银子打发到城门口等人,此时听得方正道夸他家客栈名字,登时有如被人夸到了兴奋点,滔滔不觉地讲起来名字的来历。 在店小二的自卖自夸中,三人入得客栈内,在掌柜的热情欢迎中,二人被小二领向了天字乙号房。 看着走廊上那富丽堂皇的装饰,方正道暗自奇怪起来:“这真是非非安排的?她哪来的这么多钱财?”正纳闷间,便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大哥!仪琳姐姐!”语若黄鹂,带着惊喜! 却是曲非烟在房中听到了外面熟悉的脚步声,径直迎了出来。 看着那巧笑嫣然,倩目清亮的可人儿,方正道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嘴上却揶揄道:“非非,妳个小富婆可藏得够深啊,都住得起天字号上房了!”一旁的仪琳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与曲非烟打过招呼后,便在一旁继续沉默不语起来。她自觉惹了麻烦,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众人。 “哎呀方大哥,你还取笑我!!!我这钱可来得不容易!”曲非烟随手抛出快碎银子,打发走了屁颠屁颠的店小二,向着方正道与仪琳一挥手:“我们进去说!”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三人进到屋内坐定,曲非烟便把自分开以后的经历娓娓道来,让方正道的一颗心,随着小姑娘那生动的讲述忽上忽下、一惊一喜,最后听到曲非烟杀了那谷俊,并用化尸粉毁尸灭迹后,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非非,你当说书先生肯定饿不着…”调笑了小姑娘一句后,方正道郑重地道:“这次可辛苦你了,万幸你没事。不然,便是把那谷俊活着用化尸粉化掉百次千次,也不够抵的。” 方正道着实有些后怕,自己光想着曲非烟聪敏狡慧,江湖经验丰富,却忘了她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再如何的老练,也脱不出性别与年龄的局限,再者江湖险恶,歪门邪道实在层出不穷,这次若不是谷俊大意露出了马脚,还真可能就着道了。 “我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他这点道行差远了!”曲非烟琼鼻一皱,满脸的傲娇中,透露出点点的不高兴。此时的小姑娘,正等着方正道赞她聪慧无双,灭敌于鼓掌之间呢,没想到只等到了其一脸的担心,夸赞却一点儿也无。 哼…真讨厌…死方正道…小姑娘顿时有些闷闷不乐,可看着方正道那一脸的担心,脾气却发不出来,登时好像憋出了内伤似的…到了这个时候,小姑娘眼角的余光才照到了一旁的仪琳身上,忽地想起,貌似她自进屋以来,便一直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出什么事了? 好奇与担心顿时冲散了心中的不快,没空纠结方正道的夸耀了,她头转向了仪琳,带着点小心,出声问道:“仪琳姐姐,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小丫头此时才突然想起,仪琳是走丢的,刚才只顾着向方大哥卖弄,还没问仪琳姐姐是怎么找到了,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事? 仪琳正神游天外,突然被问起,惊了一下,方才回神,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我挺好的…” 方正道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出了小尼姑情绪的不对,这可不是人多害羞可以解释的了,更何况,现在早就不在大街上了,又都是熟人…当即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那木高峰伤到你了?受了内伤?” 仪琳连连摇头,可心中所想,却也难以明说,在二人的关切下,一张脸不由涨得通红,稍倾,忽地从嘴里蹦出了一句:“也不知…也不知…我爹他…他到哪了?”在这压力的逼迫下,小尼姑无师自通了顾左右而言他之技。 “姐姐放心!我让那小二哥去城门处等了,出不了空的,况且,不戒大师武功那么了得,该担心危险的应该是别人!仪琳姐姐,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为难之事就说出来,说出来大家帮你解决。你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好的!”技能等级太低,曲非烟这小魔女不受影响,生怕她的仪琳姐姐是受了欺负不好说出口,继续寻根究底。 “没事的…我就是有些累了…”仪琳摇了摇头,那种心思,哪能对人说呢,说出来会被人笑话死的… 曲非烟见她不愿说,也只好道:“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别自己一个人抗啊…” 仪琳轻轻颔首,看着曲非烟拉起方正道的胳膊出了门后,蓦地神色转黯,默然垂下了玉颈,宛若庙中的菩萨泥塑,似是要在那一直坐下去,再也不动弹,直到天荒地老。 方正道被曲非烟拉着出了门,径直到了隔壁的丙号房,原来,曲非烟这回,竟一次开了三间天字号上房… 所谓,捡来的钱花着不心疼,正是小丫头如今的真实写照。 甫一进屋,曲非烟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方正道此行找寻仪琳的经过,待方正道娓娓道来之后,小丫头坐在床头上,双手撑脸,自言自语地道:“原来仪琳姐姐是被木高峰那恶驼子捉走了,按理说,那么短的时间,他们又一直在步行赶路,木高峰应该来不及对仪琳姐姐做什么。看仪琳姐姐那样子,也非受了什么严重伤害、情绪崩溃,只是有些心气郁结…”说到这儿,忽地双目圆睁,扭头瞪向了方正道。 “说!你回来的路上,是不是对仪琳姐姐做什么了?” “我!?”方正道惊诧莫名,“我能做什么?” “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吧?”曲非烟语气诡异。 “是…”方正道老实点头。 “你刚才说过,仪琳姐姐的马受惊跑了,是吧?” “是…” “那你们…坐一匹马回来的…是吧?”小丫头语气渐沉。 “是…呃!当然不是了!”显些答顺嘴了,反应过来的方正道当即斩钉截铁地答道:“我是自己跑回来的!!!” “跑回来的!?”曲非烟睁大的双眼中,明明白白地写上了“不信”两个大字,“我看你是抱着仪琳姐姐跑回来的吧!?”一股酸味铺面而来。 “怪不得仪琳姐姐郁郁寡欢,原来是被你这恶棍占了便宜!!!”曲非烟“倏”的一声站起,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凑近了方正道,俏脸鼓起,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亲口问过仪琳姐姐的,人家不喜欢你!!!你这么做!是强抢民女!!!是霸王硬上弓!!!是…是…” 小姑娘突然有些词穷,哼哧了半晌,蓦地怒道:“都是那臭大和尚瞎搅合!!!没想到…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我恨死你了!!!” 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小姑娘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都哪跟哪啊……” 方正道瞠目结舌,呆立良久,心中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践踏着那颗脆弱的小心肝… “我…我什么都没做过!!!这…这狗血的剧情是要闹哪样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相庵 方正道没有来得及处理这狗血的事情,他也并未想清楚该如何处理,明明皆是误会,可就是解释不清,让人无语之极。 追着曲非烟的身影出了房门,看到小丫头径直跑回隔壁乙号房后,方正道松了一口气,同时,一股无奈感却袭上心头。 “这怎么一个个都跟吃了药似的…不是莫名其妙的不说话了,就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摇了摇头,打算返回屋内,现在追上去也解释不清,只能寄希望于仪琳这老实孩子说的话能让曲小丫头相信了。 正迈开步子,便听得乙号房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曲非烟臭着一张脸又走了出来。 “这小丫头知道是误会了?还不错…不枉我常夸她冰雪聪明…”方正道心中一喜,忍不住暗赞小丫头明事理、懂分寸,还未待他夸出口来,便听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忘了告诉你了,这解州城无相庵里来了群尼姑…”说完,不等方正道作出反应,径直扭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方正道略带喜意的表情一僵,心中顿觉千疮百孔… “这把我当4,什么人了!来了一群尼姑告我干什么!?我是那么饥不…” 等等!一群尼姑!? 方正道猛然惊醒… “我去!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早告诉我!!!” 一群尼姑来解州城,除了恒山派,还有哪家的尼姑会这样成群结伙地招摇过市!? 顾不得再考虑两个小姑娘的心思,方正道立马敲响了乙号房的房门。 “仪琳、非非,没空休息了!现在去无相庵拜见恒山派的各位师傅!” 屋内立刻传来了仪琳紧张的声音:“我们恒山已经来人到这城里了?” “砰啪”的声音响起,似是撞到了什么的声音,一阵乱糟糟的响动后,仪琳慌慌张张的出现在方正道面前。 “快去见师父师姐她们,别让她们继续向前走了!!!”对同门的担心一时压下了其他杂乱心思,仪琳如今没空纠结了,登即催着方正道快走。 “非非?你不去?非非?”方正道见那灵巧活泼的身影还没出来,不由地朝屋内唤了两声。 “不去!!!”回应方正道的,是小丫头那生硬的话语,显然,她还在跟方正道质着气,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小丫头紧接着道:“要等不戒大师!” 言语之间少见的笨拙… “那好!你注意安全!”方正道这会儿却是无暇理会这些小女儿心思了,也不再多问,毕竟正事要紧,当即领着仪琳向客栈外行去。 身后,传来了重重的插门声… 此时的无相庵中,众恒山弟子方用完餐在庵中歇息,定静师太早早用完餐便去了庵中静室静坐,她连日来有些心神不宁,以为是禅功出了偏差,这几日一抽空便会静默佛经,以期正心,可惜,效果不显… 一众弟子们毕竟多是年轻女孩,刚到了一个新地方,都有些新奇与雀跃,用完餐后皆没回房,而是坐在庵堂的食庵中闲谈。 其中,以郑萼与秦绢两名俗家弟子最是活跃,叽叽喳喳地诉说着白日里在城中的见闻,尽显小女儿姿态。 厅中气氛正热烈时,蓦地,一青色僧衣的女尼踱步进了食庵,缓声道:“打扰诸位同修,庵外有一姓方的施主与自称恒山仪琳的同修求见师太。” “仪琳!?” 惊喜的声音在庵内此起彼伏,众尼姑脸上露出了喜意。 “仪琳师姐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郑萼显得最为焦急,在派中她与仪琳年纪相近,因此也最为交好,好几月都没仪琳的消息,心中担心不已,此时乍一得闻,不免有些激动。 “二人现下在正堂等候。”青衣女尼缓缓应答。郑萼一听,再也等不及,甩手便向正堂跑去。坐在她身侧不远的秦绢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风风火火的,明明还有那姓方的施主同来,而且指明了要见师父的…” 一边暗叹,一边向着定静师太静修的庵堂迈步行去,七拐八拐地穿过几条小径后,少顷,便来到了庵中一处幽静的所在。 这里,有一座座独立的小禅室,乃庵中高人打坐修行之所。 “咚咚咚!” 定静师太的庵室前,秦绢敲响了门旁的木鱼。静待片刻后,她开口柔声道: “师父,仪琳师姐回来了,且带来一位姓方的施主,说是要见您…” “仪琳回来了!?”片刻后,庵内传来了定静师太略带惊讶的声音,显然,她也没想到,会在这解州城中,碰到随不戒和尚而去的仪琳。“不戒大师没来?” “弟子不清楚。无相庵的师姐来报,只说来的是仪琳与一姓方的施主,弟子并未亲眼得见。” “嗯…”一声沉吟,静室木门打开,定静师太面带惊疑的出现在秦绢面前。 “他二人现在何处?” “禀师父,在正堂…” “嗯…”定静师太微微颔首,宽袖一敛,便向庵前行去,身后的秦绢快步跟上。 快到正堂时,便听到堂内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原本在食庵中的众尼姑皆到了正堂来与仪琳相见。 定静师太面带笑容的微微摇头,缓步踏入了正堂,秦绢跟随其后轻微地咳嗽了几声,顿时,堂内一静… “师伯(师父)好!” 整齐划一的见礼声响起。 定静师太微笑着颔首,眼睛瞧向了场中,只见一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青年迈步向自己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其夹杂着爽朗笑声的见礼:“正道镖局方正道,见过恒山定静师太!您老人家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今日终于得见尊荣!” “正道镖局?”定静师太略微疑惑:“你不是福威镖局的方正道?” 显然,方正道的正道镖局,还是比不得他的老东家“福威镖局”声明远播。当然,这也与定静师太并非派内主事,对江湖上的近况不太明了有关,不然以正道镖局近期在蜀地搅起的风浪,不至于连名字都没听过。 “呃…”装逼失败的方正道稍微有些尴尬,好在他脸皮甚后,也不以为意,登即打了个哈哈,笑着道:“不才正是方某,现如今开了个镖局叫正道镖局,庙小池浅,师太定是没听说过。” “原来如此…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定静师太恍然大悟,她已从定逸师太口中听闻衡山之事,对方正道的侠义之举深感钦佩,此时见其生得人高马大,气质沉稳又不失风度,更是心生好感。 “师太过誉了…”虽然被人夸奖心里有如吃了蜜般,可该有的谦虚还是要的,方正道客气回应了一句,正待引入正题,便见定静师太目光转向了仪琳,疑惑地道:“琳儿,你不是随你爹下山了么?怎的又跟方少侠到了一起,你爹呢?” “我爹…我爹…”仪琳支支吾吾的,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难道说因为自己瞎跑跑迷路了,不戒大师出去寻自己去了不成?那可丢死人了… “不戒大师出事了!?”定静师太眉头微皱,语带疑惑。不戒和尚那么高的功夫,是谁能让他出事? “没出事…是找我…”仪琳不会说谎,可又觉得此事没法说出口来,一时左右为难,方正道见状,只好出声道:“师太!不戒大师正在赶来解州城的途中,不日便到,此间事情回头再讲,如今在下有紧急要事容禀。” “哦?”定静师太目光转回,面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方某得知消息,左冷禅要对恒山不利,已在前方设下埋伏!” “什么?” “不可能!” “你说嵩山左师伯?” “怎么会!!!” 众人大惊,庵内哗然…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七盘岭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诗仙李白的这句诗,无比贴切地道出了长年往返于这川陕古道上行客的心声… 上青天本就无路可走,比之还难,又如何可行? 位居保宁府剑州的七盘关,正是这昔日绝句的真实写照,此地位于川陕交界处的七盘岭之巅,因其扼守要冲、险峻异常,从山脚到山顶,道路需盘旋七次才能至,因此而得名。 这种险恶陡峻之地,平日里人烟甚是稀少,正是蛇虫鼠鸟的安乐窝,如今,宁静却被打破了。 “这帮子尼姑咋还不过来!!!按脚程昨日就该到!这都多等了两日了!他娘的!娘们就是娘们!拖拖拉拉的能干个鸟事?让我说,左掌门也太小题大做了!他娘的!咬死了!”茂密的山林后,传来了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 “嘿!娘们?这些娘们可不好惹,不信你问问王老虎…”一道揶揄声从旁响起。 “叶老三你个龟孙,他妈的在这儿快被咬死了,还有空说老子闲话!”低哑晦暗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不耐烦。 “嘿,闲话?王老虎,你这公鸭嗓子怎v,么来的,你不会忘了吧?” “叶老三,**的找死!!!”王老虎似是被摸到了逆鳞,被激怒了。 “都给我闭嘴!忘了你们干什么来的!?”眼看着冲突将要爆发,倚靠在大石旁的蒙面老者兀地厉喝出声。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蒙面老者显然是首领之类的角色,领导发话,几人又哪敢不从,一场血斗被压下了… 忽地,众人头顶响起了一道慵懒的声音: “赵老哥,兄弟们在这荒山野岭上憋了三天了,火气大,吵吵闹闹发泄发泄也无妨嘛,别整天这么严肃,你不嫌累的慌?” 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一灰袍蒙面老者仰躺在众人头顶大树粗壮的枝干上,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那搭起的脚尖不时地晃动,一派悠然。 姓赵的老者显然是位老持成重之人,冷哼一声后,对着树上厉喝出声:“无规矩不成方圆!司马!你别在这装好人,现下我们出来办正事,非是游山玩水,你这样没个正形,又成何体统!?再说,我们早非闲云野鹤,掌门…” 不待赵姓老者说完,却见那姓司马的灰袍老者立马捂住了耳朵,高声叫饶起来:“得!得!赵老哥!赵师兄!我不说话!不说话成了吧?你就当我方才放了个屁!可饶了兄弟我吧…” 见这灰袍老者没脸没皮撒泼耍赖的德性,赵姓老者心中暗生闷气,却也无奈,轻哼一声后,不再说话,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静默半晌后,忽地… “哎!?张师兄!你后面!你后面有条蛇!”司马老者那夸张的大叫再次传来。 噗嗤! 一声利响,血花溅起。 盘坐在树下的黑衣老者默默地收刀入鞘。 “张师兄的刀法越来越犀利了啊!”树上传来了啧啧赞叹声。 “放风…莫多嘴…” 冷飕飕的声音响起,黑衣老者那黑巾遮挡的面庞上看不出表情,可从那古井无波的双眼中,透出的是丝丝冷冽,不似生人。 司马老者显然并不惧怕这黑衣老者,油滑不改:“不光利,还冷!张师兄,不是老弟多嘴,你说你练个刀法,把自己都练得跟把刀似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老弟我吃喝嫖赌样样不少,这武功不也照样练上来了?而且差你也不多!这日子啊,可不是你那么过的!” “司马德…聒噪…”随着这冷飕飕的话语而来的,是一道寒光,嗖的一声落在了司马德脑袋旁。 待寒光落定,众人才发觉,那是一把刀,样式极为普通的短刀,插在司马德头旁的枝干上,随风摇摆着刀柄。 “诶?我的刀!”一旁的雷老虎摸着空空如也的腰间大叫起来。 反应过来的司马德登时在树上跳起了脚:“日你姥姥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有种上来,我们比划比划!暗刀伤人不算本事!!!” “下次…脑袋…”简洁的回答之后,再无响应,黑衣老者此时并不愿动手,显然还记得这次的任务:埋伏… 这一动手了,还埋伏个什么? “诶?怕了?张师兄,这可不像你,还从没听说过张敬超会怕的,稀奇,真稀奇!”司马德见张敬超不作回应,继续在树上喋喋不休着,他并非计较方才之事,在一起十多年了,谁还不清楚谁么?只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乐子罢了。他就是个闲不住的。 “司马德!!!!!!”赵姓老者再也忍不住了,暴喝出声。 “哎!好!我说完了!”司马德过了把嘴瘾,见赵四海有暴走的倾向,登时见好就收,转身横坐到树干上,留给了众人一个沾满土的瘦臀。 原本要骂出口的话登时被噎了回去,赵四海一张脸被憋的通红,周围似有压抑不住的低笑声传来,被他鼓起双眼一瞪,立马止住,可还是有那笑点低的,虽然不出声,但肩膀不住地耸动,傻子也知道在是在干什么… 赵四海心中微愠,却也没什么好办法。这司马德与他一样,都是多年前知名的左道好手,后因各种原因归顺嵩山,与左冷禅以师兄弟相称,他因老持成重,深得左冷禅信任,所以平日立外出行动,队伍便皆交给他指挥,可这司马德与他同时进嵩山,又是同辈好手,武功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兼之天性惫懒,经常不服指挥,多生事端,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经常没个正形,让其大为头痛。 好在司马德虽然是个刺头,却也知道轻重,还是稍微识得大体的,任务中虽然偶尔使性子,却也不影响大局,因此,看在他武功高强,实乃一大臂助的份上,赵四海并未真的与他计较。当然,时不时的言语冲突,那是难免的,正如今天这样。 沉寂的气氛并未维持多久。 “诶?有人!?”那熟悉的惫懒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惊讶。 树下无人作出反应,显然,对这种玩笑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们他娘的一群傻蛋!真的有人!!!”见无人理睬,司马德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了。 “咕啾…”稍远处传来一声古怪的鸟叫。 “有人…一个…男的…带刀…”张敬超冷然出声。 “你们他娘的竟不信老子,非得秦大头这鳖孙吱声…你姥姥的!!”树上的司马德大为不满,大骂出声,却被众人无视了。 “闭嘴…我去…”冷声飘过,树下的身影已然融入山林。 “诶?这就跑了?他妈的…”正骂得起劲的司马德登时傻了眼,这好不容易有个冒失鬼过来了,他正想骂完了去过过手瘾呢,没想到被这不声不响的家伙抢了先。 “他妈的…”心中恨恨地司马德蹲了下来,在树干上发泄起了郁闷。 “双龙抢珠!” “黑虎掏心!” “猴子偷桃!” …… 苍劲有力的手指如切豆腐般地插入树干,抖动、脱落、抖动、脱落,不一会,原本干枯粗糙的树皮便不见了踪影,只留光滑嫩白。 把树干当张敬超发泄着怨气的司马德,正心中暗爽时,蓦地,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动作霎时停止… “不好!!!”司马德一声大叫,从树上跳了起来。 树下众人仍是无动于衷,似是早已看透了司马德这想要引起注意的伎俩。 “糟了大糕了!刚才那人…刚才那人…”司马德语气中透出了丝慌张,从树枝上一跃而起,手脚并用地延着树干蹿了下来。 他方才灵光乍现,却是猛然想起来,刚才看见的那道身影,像极了左掌门与陆师兄提起过的,那个会使妖法的妖人… 身形巨大,孔武挺拔,长相凶额,使刀,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长相,可那庞然健壮的身形与背后的长刀,无不隐隐指向一个人的名字… 妖人方正道!!! “张师兄有危险!”司马德一边大叫着,一边向山道上蹿去,“来人是那妖人方正道!!!” 虽然平日里浪荡无行,可打心底里,司马德是极为佩服张敬超的。 心智纯一,不为外物所动,有大绝心、大毅力,如此人物,又怎能不让人敬佩? 全力运起轻身功法,司马德如利箭般蹿出,带起了阵阵风声。 众人怔然半晌,方才幡然转醒。 “是方正道!!!” “会变大的那个!!!” “那个蛇妖!!!” “那大蛇没来吧?” “谁知道…” “哪有大蛇!都是假的!” “嘿…你说左掌门说的是假的?” “你亲耳听左掌门说的?道听途说,不足为凭!” “呵…你个鳖孙…跟我较真?” …… 喧哗声中,却无人起身… 这时,赵四海威严的声音响起:“负责哨探的秦师弟发了消息,来者仅一人,并无什么妖蛇。况且若真有妖蛇,并如传言所说的那么巨大,在这七盘岭岭头上的秦师弟不可能瞧不见!大家不必担心!”接着,话头一转道:“老夫曾听左掌门提起,那方正道本身武功便极为高强,且会一些邪法害人,为防张师弟与司马师弟有失,我们现下最要紧的,便是去捉了那姓方的妖人!就算来了妖蛇,也能让那妖物投鼠忌器!” “赵师兄所言极是…” “对头…” “中…” 众人稍一思索,便连连点头,在赵四海的一声命令下,皆起身向着司马德所行的方向追去。而奔行在最前方的赵四海,此时的心中,却有着淡淡的不安升起。 “这个灾星…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儿?” “是巧合…还是?”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刀 陡峭的山道上,方正道那昂藏的身形以完全不符合其体型的高速向上疾奔。 他是来探路的,如今定静师太一行皆在这七盘岭山脚下等候,他仗着身法快捷,自告奋勇打了前锋。 毕竟,七盘岭这么古怪的地方,看着就像有妖气,实在是太适合埋伏了,自己轻功好,近日来古墓轻功也慢慢摸到了门道,就算被围,却也不惧,当能抽身而退…而若是那几十名恒山弟子一起陷进去,可就护不周全了。 山路险绝,也是方正道艺高人胆大,竟保持着极速奔驰的状态,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青影,如道细线般在狭仄的道路上穿梭,却也显得游刃有余。 奔驰间,视线中出现了一道黑影… 黑衣、白发、蒙面、持刀… “嵩山派的?”方正道提高了警惕,极目向来人身后打量了一番,并不见其他人踪影,来人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人…难不成是山贼?”他心生疑惑,脚下却不放慢,同时抽出了背后的长刀。 黑影逐渐逼近,看着那满头的华发,方正道心下犯起了嘀咕: “这么老了应该不是山贼,肯定是武林高手…想来是嵩山派的无疑了…可嵩山派只埋伏了这么一个人,就想吃掉定静师太跟那四十个弟子?这老头难道是大高手不成?嵩山派的扫地僧?” 脑海中转着念头,来人已逼至近前,方正道正待出言询问,劲风扑面,刀光亮起… “我去!招呼都不打一个!也不问问我干什么的!!!”心头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暗运辟邪内功,身子微微一偏,间不容发地躲过了这犀利的一刀。 一刀落空,一刀再起,简洁、犀利、浑然天成。 方正道脚步不动,身法忽闪,辗转腾挪,再次以妖异的闪避躲开了这一刀。 两招落空,张敬超额头已微微见汗,来人前所未有的棘手,他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身法… 不过,刀如其人,他做事,一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刀也如此。 排除杂念,长刀紧追敌人身形而去… 不出所料,再次落空… “高手…”张敬超的心中,闪过了这两个字…自刀法有成以来,他的字典里,已经少有这个名词出现了… 在嵩山众多师兄弟中间,他的实力直逼左冷禅,与丁勉也相差不离,只是因专注于刀法,心思纯一,在江湖中名声并不显赫,正如司马德所言,他心中除了刀,再无他物,甚至,本身,就是一把刀。 冰冷、坚硬、能杀人! 杀人之刀再起,誓要把眼前的大汉斩于其下! “你够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打劫的还是打埋伏的,说清楚了再打!”对面的大汉一声怒吼,中气十足,震得张敬超那颗早已不为外物所动的内心微微一个哆嗦,足见嗓门之大。 涟漪不扰湖面之清净,大汉的大嗓门并未起到阻止作用,韧性十足的长刀还是落下了… 这次没有落空… 银光闪过,“铿锵”一声,长刀堪堪被架住… 张敬超浑身一震,运起全身内力,长刀却丝毫未动… “好大的力气…”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对对方的身大力沉稍微羡慕了一瞬,脑海中便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刀,又怎会羡慕别人? 它,只是要杀人的… “老头,你到底干什么的?咱俩有仇?”方正道还是想弄清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到底是不是嵩山的,就算要杀他,也不能杀得莫名其妙啊,这上来便蒙着头乱砍是什么路数? “杀人…”涩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丝金属摩擦声,古怪而又冷冽,伴随着而来的,是高高跃起的身形,似是与手中的长刀化为一体,变成一把大刀,从空中力劈而下。 劲风压下,方正道再也不能保持站立不动的状态了,脚步连转,身形闪动,诡异的身法带着丝格格不入的飘逸味道,显然是古墓的轻身功法技巧与辟邪内功并未磨合完善,不过,用来闪过这一刀,足够了… “砰”的一声,山石飞溅之中,张敬超的身形再次紧随而至,简洁、犀利,正如他手中的刀。 方正道见这老者是个闷葫芦,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心中哂然之下,也不再留手,凝神静气,破绽显现,长刀似是化作一道闪电,向来敌劈去。 张敬超逼近的身形立止,忽地一个鹞子翻身,向着右侧方翻滚而去,不是他想躲,而是他不得不躲,来敌的这一刀,方位与轨迹都极为诡异,若继续出刀,只会落得个刀裂人亡的下场,若退身,那更是得身首异处,电光火石之间,只能跳起来翻滚躲闪。 张敬超的一切躲闪变化皆在方正道预料中,长刀忽地一抖,已是诡异地出现在张敬超腰身处,张敬超身在半空中,却是避无可避… 这一套杀法,乃是辟邪剑法与独孤九剑的完美结合,当真宛若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张敬超只觉头皮发麻,虽然并未看清对手的刀,可以他对刀的敏感与直觉,已经感觉到了腰腹处的冷冽… 生死危机之下,也顾不得没了刀后是不是会任人宰割,手腕一震,长刀脱手,直朝方正道射去…接着,腰腹间剧痛传来,冰冷的感觉沁入肌肤,不过一瞬,便又分离… 显然,扔出的长刀起效果了。 只是… 落地后的张敬超,右手连点左侧腹止血后,双手空空如也的站立当地,满脸灰暗… 身为一名纯粹的刀客… 长刀脱手… 他已经败了… “这是…什么…刀法?”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说不出的萧索,他不是没有败过,左冷禅便胜过他多次,可那不一样,左冷禅胜,靠的是内力与剑法,而这次,他却败在了同样的刀客之手,败在了其精妙的刀法之下,并且,这套诡异的刀法,他没看懂…这是他感到落寞的根源… “你问我?”听见这闷葫芦终于说话了,方正道竟有种意外的惊喜感,摇了摇头,驱散了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哈哈一笑后,正色道:“正道刀法!” “正道…刀法?”张敬超眉头皱起,他并未在武林中听说过此套刀法的名字,思索半晌,忽地神色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干涩地发问道:“自…创的?” 方正道默然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赫然地想着:“确实是自己把独孤九剑与辟邪内功揉合成了自己的刀法,这也可以说是自创的…吧?”以方正道的厚脸皮,认下自创此刀法时也有些脸红…不过,他还是腆着脸认了… 反正…又没人知道…看着张敬超眼神里透露出的那不能置信的神色,方正道终于收获了一次用自己的天赋震撼到别人的快感… “以前别人虽然也被咱武功震惊过,可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咱是天才,天赋高啊…” “确实还蛮爽的…怪不得以前看书里面主角都喜欢这样干…” 脑子里泛着稀奇古怪的念头,方正道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你问过我了,我也答了,礼尚往来,该换我问你了。你是嵩山派的?” 张敬超正处于被震惊的恍惚状态中,他自负于刀法天赋出众,以自创的刀法打遍嵩山无敌手,除了左冷禅敌不过,丁勉能平手,其余人等皆非他之敌,而且,他私下里也并不觉得自己比左丁二人差,毕竟他二人能胜过自己,多是靠了祖辈余荫,所传功法精妙,而自己只凭着自创的刀法,便能逼平丁勉力战左冷禅,当足以自傲了… 可今天,竟然被一位同是使刀的小辈两招打败,而且这小辈还用的是自创的刀法… 一瞬间,张敬超只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被踩得粉碎… 原来,自己一直在坐井观天… 原来,真正的天才是这种模样… 原来,自己只是个可怜的庸才罢了,为了刀法,抛弃了一切,却也不值别人两刀的力气… 心若死灰,神思恍惚之间,听见方正道所问,张敬超心灰意冷地长叹了一声,萧索地道:“正是…” “你们来了多少人?” “……”张敬超沉默以对,他也不是傻子,自己是被派来埋伏恒山的,这大汉这么问,显然知道自己等人是干什么的了,当然不能透露消息… 见张敬超没上钩,方正道也不再多言,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刚才要杀我?” 张敬超默默点头。 “为什么?” “上…此路者…杀…”声音冷冽,虽然透着消沉,可其中的杀气却是难掩… “这么说…这段日子上这七盘岭的,都被你杀了?”方正道声音微冷。 “两日…七人…”张敬超并不隐瞒,身为一柄刀,就是要见血杀人的,又有何可隐瞒… “你是个高手…”方正道一声长叹,抚上了本已入鞘的长刀刀柄,“可也该死!!!” 叹气声中,银光暴起,一抹血色闪现… “张师兄!!!” ...............ps................我只想说一句话,我觉得,我的jj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司马 惊呼声从张敬超身后遥遥传来… 司马!? 听到这熟悉的带着惊慌的声音,张敬超已然模糊的意识中,泛起了一阵波动… 原来…我死…尚有人在意啊…可惜… 波动渐息,意识沉入了黑暗… 方正道长刀已然入鞘,面前,张敬超那结实瘦削的身子直直挺立,似是一把锋利的钢刀牢牢插在地上,只是,脖颈间那顺流而下的一圈殷红,成为了利刃上抹之不去的锈迹,并迅速吞没了整个刀身。 终于,长刀腐蚀,再也难以维持旧日的刚强… “砰”的一声,一抹烟尘溅起… “张师兄!!!” 略显惊慌的呼喊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司马德那灰瘦的身影。 “又是个老头?”方正道上下打量着奔来的灰袍老者,心下犯起了嘀咕,“难不成今天要来个拳打嵩山敬老院?” 迎着方正道那怪异的目光,司马德疾奔而来的身形止于张敬超伏身处,颤抖着的双手透出了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张师兄…他…竟然这么快就败了… 虽然内心早已感觉到不妙,可他还是难以置信,武功高于自己,极情于刀的张师兄,这么快就败了… “姓方的妖人…你好毒辣的手段…”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不复往常的轻佻… “你叫我什么?”方正道心中诧异,这老头认识自己?还有,自己怎么就成妖人了?妖人?我还差点成人妖呢… “你…不是那福威镖局的方正道?”司马德也有些不能确定,他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真正见过其人。 “不错,在下确实姓方名正道。”方正道颔首应是,“不过,并不是妖人方正道…” 他义正言辞的想要纠正这个错误的叫法… “嘿…”司马德发出了冷笑,哪个妖人喜欢别人叫他妖人,魔教的那帮家伙还不是自称日月神教,不喜欢被称魔教?可不管怎么掩饰,他们就是魔教… 正如眼前这彪形大汉… 长相凶恶、身形可怖、武功诡异,还似是对被称为妖人极为不喜欢…他不是妖人?谁是妖人? 不过,司马德有着自知之明,在这妖人手下,张师兄都没几招就败北了,更不用提自己… 与这妖怪打,傻子才干… 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司马德便已从方才乍见张敬超败亡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他自认不是傻子,脑子极速转动间,已把利害关系理清,当即咧嘴一笑,抱拳道:“在下也是道听途说,真是妄听人言、妄听人言了。阁下这么威武绝伦,又怎会是什么妖人…”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扶起了张敬超的尸身。 方正道见来人如此识趣,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知道两方实是不死不休的立场,可也不好立马翻脸出手,当下便笑着道:“实在是流言可畏,在下自认为作风正派、行事公道、行走江湖以来并无不良言行,竟然被不明不白地被扣了个妖人的帽子…真是没天理…” “是极…是极…三人成虎…江湖上乱嚼舌根的人太多…”司马德顺着方正道的话,忙不迭地应酬着,摆足了善意的姿态。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方正道见对方如此上道,便想结识一下,就算待会要动手,起码能叫得上名字来… 虽然叫不叫得上名字来,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听见方正道的话,司马德内心无语之极,你个龟孙眼瞎么?没看见老子我蒙着面? 虽然这样想着,他可不敢说出口… 张师兄尚未冷却的尸体还在肩上扛着呢… 张师兄不怕死,他司马德可怕得很… “贱名不足挂齿,不劳方大侠记挂…”司马德笑脸盈盈地应答,已经忘了有着脸上黑布的阻隔,方正道又如何看得见他那张笑脸。 只能是白白浪费了表情… 友好的寒暄之中,司马德已经收拾好了张敬超微微冷却的尸身,此时,他的心中,正暗暗着急… “这帮子龟蛋…恁地还不过来…整球哩…” 他在等山上的援手。 “也是自己活该…要不跑快点…要不跑慢点…快点说不定能救张师兄一命,慢点说不定就救了自己一命,这整得不上不下的,可真要人命…” 深感人命关天的司马德有些暗暗后悔方才的冲动… “要取回张师兄的尸首,可以等这妖人走了啊…刚才咋就那么冲动喊出来了…司马德啊司马德,你这么大的人了,咋就这么不长心啊,这回可要交待在这儿了…” 一边应付着方正道的寒暄,一边暗暗思索着脱身之策,蓦地! “你们这次埋伏了多少人?” 和声细气的问话传入司马德耳中,却让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他妈的龟蛋…这小子在玩我!?“ 反应过来的司马德当即立断,双臂一甩,把张敬超的尸首砸向了方正道,同时迅速转身,拔腿向山上跑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打不过,当然得先跑! 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灰影,沿来路急蹿而回… “你奶奶的赵四海,平时挺靠谱的啊,怎么还不来…可把老子坑惨了…” 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骂骂咧咧地发泄怨气,突然,一片阴影袭来,遮住了头顶的烈日。 “咦?要下雨了?” 眼神扫过四周,阳光依旧普照,被老天特殊对待的,似乎只是自己… “老哥,为什么要跑?” 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听在司马德耳中,却如同噩梦。 什么下雨…原来是那妖人的影子… 司马德心中惊慌之下,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把一身的轻身功夫发挥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可惜… 肩头一沉… 一只大手轻轻搁在了其上… “老哥,不要白费力气了…大家谈得这么愉快,你就这么扭头跑了,太伤我面子了…” 似是闲聊般的话语再次从耳边传来,气定神闲的语气,犹如漫步聊天,显然那妖人还未尽全力… “真他妈就不该惹这妖怪,打也打不掉,逃也逃不掉…” 大手搁在了司马德的肩上,也压在了司马德的心间,这种实力差距带来的无形压力,让其惊惧之间难免有些颓丧… “算了算了…活这么大岁数,该享受的都享受了,也够本了…死就死吧…” 丧气的想法从脑海中升起,鼓足的劲头瞬间被泄,司马德双腿一软,就要跌倒… 忽然… “司马大哥!让开!” “妖人休得猖狂!!!” “破了你的妖法!!!” 一波黑色的固液相间的不明物体,夹杂着恶臭,从山道两旁的大石后席卷而来… …………ps………… 再次声明,不会太监的…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经常加班,没时间写的说,望大家见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底细 司马德心气已失,身沉腿软之下,反应慢了半拍,一眨眼,那漫天席卷而来的恶臭物体便兜头浇了下来… “他妈的!!!这帮龟儿子!!!”刺鼻的恶臭让司马德心中大骂,却不敢张嘴骂出来,生怕满脸的秽物顺着流进去… 原来,这帮嵩山派的好手来得迟了点,是去临时积累秽物去了…五十多人,一人攒一点,那数量也相当可观了,还是刚出炉的,热乎劲十足,味道也十足。 对付妖人妖法,当然要用特殊手段来破,这帮子左道高手中,有人年轻的时候干过捉鬼道士,对此道有那么点了解,在动身的过程中,对捉拿方正道这个妖人提出了一点建议,得到了以赵四海为首的众同伙的一致赞同。 所以…他们来迟了… 不过,这个建议…貌似…还是起效果了… “那妖人不见了!!!” “头!咱们的‘黄金液’把那妖人给熔了!” “蔡瘸子,你说你这么厉害,咋就不干道士了?你要是当年没改行,那皇帝老儿前些年请得就是你了!哪还用跟我们在这穷山僻壤里打混!” 众人兴高采烈,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起来,可怕的妖人带来的压力一扫而空,唯有赵四海眉头紧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司马大哥!俺都喊那么大声了,你恁地不躲开啊?”王老虎看着司马德瘫倒在地、满脸污秽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过意不去,刚才他兜的那堆可是最多的,因为他带来的牛皮兜子最大了… 屁颠屁颠地奔向司马德,想要搀起对方,可刚迈出两步,王老虎那铜铃般的双眼便鼓了起来,面露惊怖之色… “妖…妖…妖…” 他嘴巴打结,一时崩不出词来,众人发现异常,循声望去,只见方才消失不见的方正道,又重新出现在视野中,正是刚才消失的地方,司马德的背后… 似是从来没有移动过… 众人皆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背后一股凉气冒起。 如此神出鬼没,不合常理,不是妖怪…是什么? 一时之间,空气凝固了。 摒着鼻息的方正道默默地打量着冒出来的众人,扫视一圈后,心底里松了口气… “左冷禅还是太自负了,才二十多个人,就想吃掉恒山四十三人?”忽地转念一想,“也不能说是姓左的自负,若不是我插手,借着这地形与阴邪手段,有这二十多个高手,恒山那四十几人还真就要栽在这儿了…” “山道狭窄,并无足够的空间让恒山诸人摆出恒山剑阵来,优势无从发挥,再加上对方占据地利,有心算无心,胜算实在不大…” 这么一想,方正道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重要性,心情畅然之下,眼前的污秽似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当然,习惯性开小差的他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 探查敌情,引蛇出洞! “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僵持的局面下,方正道率先打破了沉静。 众人沉默以对,一双双眼睛继续谨慎地盯着他… 方正道也不在意,继续笑着道:“这么风清气爽的日子,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想来各位在这荒山野岭窝得时间也不短了,不如去山下的小店喝一杯清酒,以解烦闷如何?” 无人应答,唯有王老虎处,似是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唉?这位兄台的身体很诚实啊!!!”方正道目光转向了王老虎,以无比诚恳地语气道:“想喝酒就说出来,看你们守在这儿也不容易,这顿酒我请了~~放心,不差钱!”左手把腰间拍得叮当作响,显然是身家颇厚。 王老虎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咧嘴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不去?”方正道一拍大腿,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哎呀你们这些人,读没读过书?知不知道什么叫不欺心!?自个儿骗自个儿,有意思么?啊?想去就直说!” 嵩山派众人被方正道这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行为弄得完全抓了瞎…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众人皆有些茫然… 刚…刚才不还正打着呢么?我们…还泼了这货一泼屎尿呢…这…这怎么还请起酒来了?这妖人是傻子不成? 他们没看到的是…此时瘫倒在地的司马德,整个脸憋的通红,嘴巴不断地鼓动着,显然是想说话说不出来… 他方才被方正道顺手点了穴道,不然这会儿早骂了出来… “这帮子怂蛋,被人当猴耍呢!!!”司马德心里暗暗焦急,虽然不清楚方正道在干什么,可他知道,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妖人,可不是什么傻子!!!倒是自己这帮子同伙像傻子!不知道都楞在那儿干什么!?赶紧上啊!!!!!!二十多个好手!就不信这货是神仙!!!赵四海这蠢货!!!你娘的倒是赶紧上啊!!! 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司马德诅咒了千百遍的赵四海,此时正看着方正道那无比拙劣的表演,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个念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虽然这本就是妖人,可做出这么奇怪的事,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弄清楚妖人的目的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万事求稳,是他做事一向遵守的准则,不然也不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听从了蔡瘸子的建议,去弄什么破妖之宝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方正道一番唇舌之后,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无奈地一摊手,忽地,胳膊伸出,灵巧地避开了所有的污秽,抓在了司马德身上仅有的干爽处… “我请这位兄台喝酒去了…恕不奉陪!” 话音未落,拽着司马德就如同拽着块破布似的轻巧,方正道的身形眨眼间便闪到了一丈开外,几息间,便远离了众人… “他娘的!妖人!” “司马师兄!!!!” 人群中大哗,有人飞身追赶上去… 方正道心中一喜,故意放慢了身形,让身后之人看得到自己的身影… 忽地… “回来!”一声厉喝从背后响起。 “不要中计!” 大喝之人显然甚有威信,身后的脚步声渐息… “我去…这都不上当?”方正道心下无语,止住了脚步,转身回头望去。 只见本已追上来的一干人等皆慢慢止住了脚步,望向显然是首领的老者,那老者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身子忽地拔高,在空中几个扭身之后,稳稳跃至了方正道面前,堪堪处于他能随手攻到的范围外,拿捏得恰到好处。方正道目光微凝,心下一沉…做引蛇出洞的勾当,最怕这种老持成重的家伙,尤其是还是领头的。那蒙面老者隔着丈余的距离,遥遥一个抱拳,出声道: “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在先!不过,招惹阁下之人已被斩杀,我们也不再追究。此次行动与阁下无关,若阁下放了手中之人,我们也不会再与阁下为难!今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赵四海显然并不清楚方正道的真正底细,也不知他们的身份早已暴露,只当这次的事情是偶遇,被派出清扫路上隐患的张敬超招惹了这姓方的妖人,命丧当场。因此,在知己不知彼的情形下,老持成重的赵四海觉得,现在,并非他们嵩山与这姓方的妖人清算的时候,而且看这妖人的身手,他们这群人,也没那个本事清算。现下,最佳的选择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免耽误了埋伏恒山的大事。“左掌门交待的任务是最重要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仇…随后再报…”诚恳地迎着方正道那斜睨过来的眼神,赵四海的心中,无比沉静,沉静的可怕。 感应着那诚恳又理智的目光,方正道脸上轻佻的笑容逐渐收敛,一边心中叹息着:“看来…蛇是引不着了…”,一边五指松开,放下了身子瘫软,宛若破布般的司马德。接着,低沉宽厚的声音响起,不复方才之滑稽:“老头…你又怎知…与我无关呢?” 赵四海面上一怔,眼神转冷,原本微躬的身子逐渐挺起,右手抚上了腰间。 “看来,消息泄露了…” “这妖人…是来帮恒山的…”山风袭来,在这陡峭的山道上,一片寂静,除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自己开的坑,爬着也要填上,我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知 山道陡峭、狭窄,并无回旋之地。 嵩山二十余人,散布于四周险峻的山壁巨石间,隐隐呈扇形,把方正道围于道中。 空气一片凝重,血斗一触即发。 赵四海握着剑柄的手上,根根青筋显露,额头滴滴汗水淌下,展示着他绝不轻松的心情。 妖人的传闻、身死的张敬超、斗败的司马德…件件都如压在他心上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有可能,他并不想现在与这妖人起冲突。可惜…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妖人,竟然是他这次任务中,最大的绊脚石… “动手!” 一声暴喝,当断则断,随之而起的,是道道寒光,银的、灰的、黑的、红的…各色刀枪剑戟,奇门兵器,向着方正道汹涌奔去。 凶险的山道,绝杀的围攻,原本是为恒山群尼准备的大宴,分毫不差地送给了这突然冒出的搅局者。 不过,如此凶局,还敢过来搅,不是傻子便是高手… 方正道私以为,他应该属于后者。 迎着那道道劲气十足的寒光,凝神静气,独孤九剑的口诀流淌心间… 破绽显现!!! 意动身随,长刀出鞘! 迅捷的刀光如雷似电,以诡异的速度奔行在这道道寒流中,后发而先至。 “丁零零零……”和着这清脆至极的声响,十四道寒光倒卷偏转! “啊~~!!!” “怎么回事!?” “妖法!!!” 惨叫和惊叫混杂着响起,十四把兵器,或是回转,或是斩偏,原本密密麻麻的寒光稀疏了下来,合围之势顿破! “还是功力不深啊,看得到破绽,抓不住,不然,一招就定胜负了…”方正道对此次战果并不满意,眼看着继续极速奔来的另外十多道寒光已经及身,最快的甚至已经贴上了肌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运足内劲,腿上发力,瞬间,整个人消失在众人眼前,道道寒光扑空。 “这是隐身术!大家不要慌!看我的!”一声大喝从山壁上响起,“兀那妖人!休得猖狂,看法宝!”随着声音落下,在方正道身影消失处,洒花似地出现了朵朵“黄金液”。 “蔡瘸子,你那把式到底灵不灵啊!?”山道上,王老虎盯着方正道消失处,不满地嘟囔起来。 这“黄金液”洒上了,妖人却并未显形。 “师传的,怎么可能不灵?…估摸是没洒中,我再试——啊!!!” 蔡瘸子蓦地一声惨叫,伴随着摩擦空气的呼啸声,那瘦小的身影,径直从山壁上下落,无比准确地插入了方才的黄金液中… 众人大惊,顺势望去,只见方才蔡瘸子所立之处,那熟悉的庞然身形再次映入眼帘。 “当真是妖人…神出鬼没…”二十多位嵩山好手心中皆不约而同地冒起了这个念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想要从兵器上那握得紧紧的手掌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实力的差距并非握紧兵器便能弥补。 “妖人!我跟你拼了!!!”在一声暴喝中,王老虎朝着方正道所在之处,扔出了腰间的长刀,这一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势要为兄弟雪恨。 蔡瘸子,是他最好的兄弟… 呼啸声远逝,由大变小,接着,又由小变大… “你娘的!”眼看着自己扔出的长刀回转,王老虎眼睛圆睁,满脸的不能置信,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那胖大的身形一个赖驴打滚,从山壁上咕噜噜滚落。 “天杀的妖人!!!有种别使妖法!带卵的!就跟我王老虎大战三百合!”滚落在山道上的王老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张口便骂出了声。 空旷的山道上,仅有王老虎粗豪的声音回荡,其余人等皆被方正道诡异的手段震慑,局面一时僵持住了。 对于赵四海来说,他心中的震惊要比其他人更甚,作为此次行动的首领,除了张敬超,便要属他功夫见识最为高超了,因此,他清楚的明白,这姓方的妖人,刚才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妖法!!! 那是刀法!!!神乎其神的刀法!!! 方才他是第一个出手的,也是第一个直面方正道刀法的,长剑被一股妙到毫巅又刚猛绝伦的劲力打回,亏得他功力深厚,方能以劲力扭转剑势,不至于被自己的兵器划伤。可因此,他也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这姓方的妖人,靠的不是什么妖蛇,不是什么妖法!他凭仗的,就是他的武功!他的刀法!高手!大高手!!! 看着那立在山壁上的庞大身影,赵四海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方正道打量着四周不敢妄动的嵩山好手,心中却是惊喜不已…他自开始杂糅独孤九剑与辟邪内功以来,多是与令狐冲单打独斗的过招,下山以来的几场血战也皆是单打独斗,对自己的真实实力并无特别清晰的认知与定位。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武力值原来已经这么高了,足以称得上大高手…独孤九剑与辟邪内功的融合,再加上古墓派精妙轻身法门的助力,三位一体,产生了殊为奇妙的化学反应,一加一加一,远远地大于了三。 身如奔雷,攻敌破绽,战走随意,不惧群攻,这是方正道现如今实力的最真实写照。 “早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刚才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方正道在心中自嘲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认识不足,刚才也不会想着把这群嵩山的好手引下山了… 打不过才跑!打得过,跑什么!? 嘴角微微翘起,方正道握紧了长刀,接着,身子一跃,宛若流星,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那领头的老者砸去。 擒贼先擒王! 高高跃起的身形,映着日光,宛若披上了一层光之战甲,熠熠生辉。 七盘岭岭下,茂密青葱的树林间,一群尼姑正歇脚于此,正是恒山派一行。以定静师太为中心,四十多名尼姑参差落座在林间,或轻声细语地交头接耳,或参禅打坐,或练习剑法,衬得林间热闹无比…而离群尼稍远处,有三道不太合群的身影聚在一起,似是在商量着什么。 “老尼姑就是麻烦!说了前面有埋伏还要去,不听劝,跟你娘当初一个模样!!!”不戒和尚背靠在一颗大树下,对着身旁的仪琳小声嘀咕着,话里话外充满了不耐。 “爹!你又在瞎说了!师伯她…她这么做,总是有她的道理…”仪琳听见不戒和尚的抱怨,忍不住反驳起来,可越说,越是底气不足。是啊…明明前面有埋伏,为什么还要往前走呢…这不是让师姊师妹们送死么… “哼,说白了还不是不信我们!?老尼姑不信嵩山派会做出这等事来,毕竟他们是五岳盟主,正道领袖…而我们呢,酒肉和尚,邪道妖女,单纯无知的小尼姑,唯一还算靠点谱的方大哥,还是跟嵩山派有仇的…说嵩山派要埋伏她们,又空口无凭,一点证据都没有…”一道清脆如黄鹂的声音插话进来,曲非烟从一旁靠近了过来,一脸的不爽,“要是你师父定逸在此,定会信你与方大哥所说,可定静师太么,毕竟与我们不甚相熟,还是有些防备…” “定静师伯她…她向来也是极照顾我的…”仪琳忙替定静辩解起来… 曲非烟撇撇嘴,不屑与单纯的仪琳争辩,人心隔肚皮,不是亲师父,再怎么照顾,也毕竟隔着一层,是不会有那种完全的信任感的。 三人一时无言,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余四周传来的群尼的嘈杂吵闹声。 蓦地… “方小子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那帮子嵩山派的杂碎不会真在这儿吧?”不戒和尚蓦地摸着脑袋大叫起来,似是突然才想起来方正道。 曲非烟正待讽刺,便听得下岭的山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有情况!” “结阵!!!” 离三人稍远的地方,群尼闻草木之声而动,迅速反应起来。刹那间,剑阵布成,不戒和尚三人也随之奔到了定静师太处,与众尼姑汇合。 几十双眼睛,齐齐盯着下山的道口,紧张地等待着…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众人的心皆渐渐提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噩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总镖头!总镖头!不好了!不好了!” 正道镖局总局,孤峰之上,响起了陈二狗慌里慌张的大喊声。喊声越来越响,由远及近,传入了正端坐正厅安排镖局一应事务的林震南耳中。 “这二狗子,还是这么毛糙…”林震南眉头微皱,心头有些不喜,一边示意被打断了禀报的趟子手继续,一边目光转向了厅门,不一会儿,便见陈二狗气喘吁吁地奔进了正厅,他正待呵斥,却见来人呼地一声,推金山倒玉柱似地扑倒在他脚下。 “总…总镖头!!!大…大…大事不好了!!!”陈二狗满脸的慌张与不能置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了这个他至今也不敢也不愿相信的消息:“龙…龙王…他…他…” “…被埋伏了……” “山里…山里全…全是官兵,要…要捉龙王…” “什么!!!???”林震南“霍”地一声从座椅上蹿起,满脸惊色,“你说清楚!!!龙王怎么了!?”心神震动之下,放在手边的茶杯一个咣当被打翻在地,他却也无暇多顾… 陈二狗看着林震南焦急的神色,心中越发慌张,嘴上不由地更为结巴:“龙…龙…龙…王……去……去……去…被…被…” “嗨——”的一声长叹,林震南一甩衣袖,急迈大步向厅外奔去。 没过半晌… “咣咣咣…”“咚咚咚…” 急促的锣鼓声响起,山腰中的寨子,宛若被浇上了一瓢热油,整个都沸腾了起来。 山门打开,一道灰色的身影,飞快地朝山下奔去。 …………………… “向师兄,大事不妙!” 成都城,正道镖局分局中,一道似是有意压低的惊慌喊声,传入了正在练功场上琢磨剑法的向大年耳中,待他疑惑地转头看去,只见米为义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米师弟,什么事这么慌张?你现在也是咱们镖局的话事人,这么毛糙可……”向大年刚想语重心长地提醒两句,便被米为义急急地打断了。 “向师兄!!!火都烧到眉毛了!!!”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缓了缓方才极速奔跑带来的气竭后,米为义正要说正题,便觉得肩头一重,随着大手的轻拍,向大年语重心长的话再次传来:“米师弟,再怎么慌张,也不能忘了我衡山内功的要领,你若真依要旨而行,一口真气在膻中,绝不会气喘的……这是…” “向师兄!!!!!朝廷派大军来剿我们了!!!!!” 米为义再也顾不得压低声调,高声喊了出来。 “朝廷?朝廷剿我们干什么…我们只是开镖局的…大军!?”向大年声音蓦地提高了一个八度,拍着米为义肩膀的右手僵在了那儿,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消息给震惊到了。 半晌,方才收回了右手,有些艰涩地道:“大…大军…到哪儿了?”他方才脑子一转念,却是想起来,貌似他们正道镖局黑白通吃,最近又接近统一了四川一省的绿林,这是极其犯朝廷忌讳的事,若因此引来朝廷关注,派大军围剿,也实乃情理之中的事。 “已经进了青城山!打算围攻总局…这是青城山脚下开酒店的刘七传来的消息,有一队官兵在他那儿吃酒时透露的…”米为义一脸的凝重,看向了向大年,沉声道:“师兄,该怎么办?师父一家还在山里呢…” 向大年沉吟半晌,有些疑惑地自语道:“奇怪…既然朝廷要对我们动手,怎么这成都城中不见动静…” “我也纳闷…”米为义也疑惑地道:“不过这成都城中的官老爷们你我都知道,行动迟缓极了,兴许还在调兵也说不定…” “嗯…”向大年背着手在场中转了几圈,蓦地站定,右手握住了拳头,沉声道:“通知诸位师兄弟,回总局!” 声如金石,坚定有力! 米为义点头应是,转身出了练武场。【ㄨ】 望着师弟那沉重的背影,向大年目露怅然之色,扭头打量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陈列整齐的十八般兵器,看着看着,这一向坚韧沉稳的大师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叹。 一入江湖,再难回头啊… …………………… “****个仙人板板,那阉人自个在城里享福,把咱们抛这儿来干找妖蛇的活计!真晦气!” 青城山翠色叠叠、树影斑驳的山林间,一队队士兵穿梭而行,不断搜寻着大龙的踪迹,其中一队兵士间,传来了大声的抱怨。 不过,抱怨并未引来多大的反响,显然,这种抱怨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自太监李芳因情绪起伏太大,又沾染林间湿气病倒后,军队的指挥权便全权归于了陈正陈副将手中,他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李芳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抓妖蛇… 因此,大军便化整为零,散入了这茫茫青城山中,搜寻着重伤的妖蛇所遗留的痕迹。 趁他病,要他命…一向是这些边军们的座右铭。 而且,这次行动损失太大,若不能抓了这条妖蛇交差,别说奖赏,脑袋都不一定能保住。 为了努力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陈正不敢不卖命,他一卖命,苦的可是手底下的一帮子军兵。 接连在山林子里钻了三天,忍着虫噬鼠咬、风餐露宿,却一点结果也没有,兵老爷们难免会有牢骚。临阵脱逃的李芳便成了最好的出气筒…当然,他们也就敢过过嘴瘾。 “不行了!受不了了!妖蛇找不找得着我不管,我的五脏庙我得先管管!” 一名胖大的兵丁显然再也忍受不住食不果腹的煎熬,猛地一声惨嚎,向着道旁蹿过的一只野兔扑去。 野兔显然比胖子速度更快,更灵活,眨眼间,便在队伍其余兵丁目光的注视下消失不见。看着胖子暴跳如雷的样子,众兵丁暗暗好笑的同时,肚中也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从大同一路行军过来便吃得干粮,到如今这么多日,嘴里早就寡淡的跟个鸟似的,早就想开荤了,无奈陈副将督查太严,根本没空自己去搜寻野味。 “前面有户人家!” 忽地,远方传来了叫喊声,似是另一队兵丁发现了什么。 “人家?”这一队兵丁面面相觑一阵后,蓦地爆发出一阵欢呼,轰然炸开,朝着声音来源处汹涌奔去… 有人家?若是村落,那可就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