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浪到失联》 第一章:张仪后人,寡妇之友(求追读!) 赵国,牛首村 “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哈哈!鲁老头你输了!” 村口的一间茅草屋前,一身白衣的少年大笑着,一脸得意。 路过的男性村民们经过这间茅草屋附近的时候无不是快步走着,而且尽量远离着少年,就像少年是个身染瘟疫的病患一样绕着他走。 但明明是在暖阳的照耀下,哪怕村民们尽量远离了少年,却仍感觉通体生寒,而那石桌所处的树荫下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六博棋,无论是在贵族间还是平民百姓间都是一种十分流行的娱乐活动,在这午后闲暇之时躲在树荫下杀上一盘六博棋自然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但如果棋盘前只有一个白衣少年,而他却高呼着他人的名字就像是在与人对话一般自己与自己下棋,时不时还因为对方悔棋的举动而不满。 尤其是他口中的“鲁老头”正是这间茅草屋的上一任主人,一个早已死去的老人……这如何不让村民们感到畏惧! 要不是这少年看上去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像是城里那些食肉的贵族,腰间还挂着玉佩和一柄剑,他们早就把这外来的少年连人带铺盖一起扔出牛首村了。 而在少年的视野里,一个须发皆白,将脑后长发扎成了马尾的老者正坐在他的对面,老者幽幽一叹:“今日可是老夫的忌日,你都不知道让老夫赢一把开心开心?” 少年嘿嘿一笑:“全力以赴才是最大的尊敬不是么?” “你小子迟早会被赶出去。” 鲁老头轻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少年这是这为不让他一局棋而找借口。 但他最喜欢这小子的一点就是这小子和他相处绝不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随性而为,将尊敬放在心里,而不是时时刻刻挂在嘴上表现给别人看,像儒家的那些子弟一样虚伪极了。 只是,鲁老头的目光瞥向那些村民,嘴里的话也意有所指。 少年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村民的目光,摇了摇头。 他早已习惯了,毕竟也许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亡魂吧。 少年名叫张机,安邑张氏的现任家主。 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漫漫的时间长河来到两千多年前的时代成为了一名婴孩。 而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一个牛逼轰轰的爹,也没有更厉害的爷爷,但他有一个被人评价为“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的太爷爷。 嗯,他的太爷爷,叫武信君,张仪。 昔日,秦惠文王去世,秦悼武即位,张仪被逼离开秦国。 后在魏国为相,没当两年便去世了,张氏子孙又没有张仪的才能,得不到魏王的重用,于是便离开了大梁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安邑老家,当起了富家翁。 到他这一代,父母俱已亡故,十四岁的他就索性离开安邑老家游学,期待着自己被诸子百家中的哪个大家收走。 啥?你说为什么张机这个后世来的人不去依靠后世的记忆和学识以及张仪后人的名头投身某一国混个官当当? 呵,这个世界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战国时代,而是秦时明月的世界。 任凭你嘴炮如张仪、苏秦之流,没有点武艺傍身,还不是人家一剑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找不到什么百家的大佬,不过也遇不上什么恶人,别说盗匪,就连小偷小摸也遇不到,他真的就像是个瘟神一样被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有一天,他途经这座牛首村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与亡魂对话,就找村里的三老将这座住着一位姓鲁的老头的亡魂所留下的茅草屋买了下来,住在了这里。 至于他能看见亡魂的原因嘛…… 也许是他两世为人,灵魂比常人要更加强大,所以才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好在也不是什么亡魂他都能看见,否则这本书就应该出现在悬疑频道了。 按照他和鲁老头的分析,应该是只有生前实力强劲的人才能在死后留在人世,至于逗留人世的时间应该也与生前的实力有关。 不过亡魂死后对人世无法造成什么干扰,最多只有杀意能传播出去一部分,这也就是如长平那样血腥的古战场没有任何人畜敢靠近的缘故。 而这个鲁老头,原本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架不住张机那祖传的嘴炮技能,愣是把一个高冷的世外高人形象的老头给忽悠瘸了……咳咳,忽悠成了一位正常的健谈老人兼师父。 所以他是赚了还是亏了? 在张机看来他是赚了的。 毕竟这个鲁老头愿意传授他武学,而这才是他最渴求的。 他一开始想的是哪怕学上几手三脚猫功夫也无所谓,至少能自保。 谁知道鲁老头似乎真的是某个隐居的百家大佬,哪怕只是亡魂,散发出的杀意都能让他遍体生寒。 “鲁老头,我去隔壁越姐姐家耕地,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 张机伸了个懒腰,本着赢了就跑的想法走向隔壁的田地。 隔壁家的寡妇姓越,也是刚搬来牛首村没几年,就在张机来到牛首村不久,她扶着一口棺材来到了牛首村。 一身白色孝服的越寡妇惊艳了全村人,天生丽质的容貌,肌肤滑如玉脂,胜若桃花,白里透红,皮肤晶莹剔透,宛如天上明月,再加上通红的双眼和满面愁容,这娇柔的病态一时间竟让全村的男人都看得痴了。 后来,据牛首村的村长说那是前几年出村经商的徐老四的遗孀,徐老四经商时被山匪劫杀,她就扶着丈夫的遗体回村下葬,并定居在了徐老四村里的老宅,也就是张机的隔壁家。 村里大部分人不喜欢张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小子老是去帮助隔壁的越寡妇,而且帮起隔壁越寡妇干农活那叫一个积极,帮寡妇挑水、帮寡妇劈柴、帮寡妇舂米、帮寡妇耕地,让他们丧失了向这位俏寡妇献殷勤的机会。 张机也很无奈,他自然是没有枭雄之志的。 尽管他也是当初被惊艳的全村男人之一,但他张机发誓,绝不是出于色心才去帮忙的! 但流言蜚语满村走,于是张机索性就把全村寡妇的农活都干了,他觉得这样应该就不会再传他和和隔壁越寡妇的闲言碎语了吧? 结果“寡妇之友”、“色中饿鬼”的称号就相继被安在了张机的头上。 你说你一个腰间挂玉佩剑的贵族子弟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跟我们这群农夫抢什么小寡妇? 你特么不仅抢了最漂亮的寡妇,就连五十多岁的王寡妇都不给我们留! …… 天地良心,张机真的是为他们好。 可张机又不能告诉他们,你们盯上的俏寡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么? 是的,那位自称越氏的小寡妇,小名惊鲵。 越惊鲵……越王八剑惊鲵,这名字敢不敢取得再草率些? 当初张机第一眼看见一身孝服的惊鲵就认出了这位罗网天字一等的女杀手,嗯,绝不是被一身孝的惊鲵惊艳了,绝对不是! 总之,那天,张机吓得差点连夜搬离牛首村。 可他又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习武的途径,哪能这么就放弃了? 而且也不知道惊鲵的目标是谁,他就一无名之辈,总不至于需要罗网天字一等的杀手来亲自处理吧? 所以,张机只能尽量尝试用“爱”来感化惊鲵,比如包了惊鲵家中所有的农活和杂活,试图通过这一丝脆弱的羁绊换取一个不会被殃及池鱼的“生”的机会。 一晃数年过去,惊鲵始终待在这座小小的牛首村,从未做过任何和任务有关的事情,除了每次目光冰冷地赶走村里的替人做媒的媒婆以外,就像是个普通的农妇一样。 而且,意外的是,惊鲵对他的态度似乎不错,时常会给他送些吃食,他也一口一个惊鲵姐,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不过,平静终归还是被打破了。 准备去替惊鲵耕地的张机意外地发现,身后的鲁老头今天居然没有呵斥他赢了就跑的行为,而是目光凝重地看着东边的那片树林。 张机顺着鲁老头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几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溅起一片烟尘。 “好凌厉的剑气!” “‘众川奔海’,是鬼谷的纵剑术!有趣,嘿,想不到那个小家伙竟然和罗网的人交上手了。”鲁老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森林中的剑气低语着,旋即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向张机,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想不想凑过去看看?” “别了,我怕自己被殃及到。” 张机果断摇头拒绝,刚刚的剑气显然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准,他一个好不容易刚刚突破到二流水准的吃饱了撑着才去凑这个热闹。 鲁老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跟他学武的时候问他想学什么,他竟然说哪个适合保命先学哪个。 隐藏气息的敛息术,防止毒气入体的吐纳术,逃跑用的电光神行步,这小子是学得叫一个废寝忘食,而且天赋过人,相反其他东西就学得慢了许多,但总体而言也算是个不错的苗子了,就是感觉这棵苗子有些长歪了。 “放心。以你小子在敛息术上的造诣,不到宗师境界是几乎不可能发现你的。再不济你就用神行步逃,感知敏锐的一流高手难不成还同时擅长轻功?” “真的?” 鲁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了,我怎么会骗自己唯一的传人呢?” (3228字) 第二章:惊鲵:坏了,我当“母”了!(求追读!) 森林中,一名披着墨蓝色的披风白衣剑士被二十余名黑衣人围困这一个圆圈内。 地上已经躺着十余名黑衣人的尸体,但这些黑衣人却丝毫不惧,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依旧这寻找着杀死这名白衣剑士的机会。 “盖某说了,只是来此地祭拜一位忘年之交的前辈,并不想与罗网的诸位为敌。”盖聂面无表情,但他对眼前的这些人终归还是有些忌惮。 罗网,一个令江湖高手们十分不屑却又无比忌惮的组织。 他们在七国之内大量吸收亡命死囚和流浪剑客,加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致命冷血、绝对服从的刺客。 盖聂忌惮他们倒并非担心报复,无论是纵横家的出身还是他如今的地位,都不必担心罗网的报复,但他不是很想伤害他,毕竟这些人眼下应该算是他的同僚。 如今的他,在刚刚继秦王位的嬴政身边担任首席剑术教师兼第一侍卫,而罗网又是为秦国效力,所以他们都是秦国的臣子,不应该这这个地方自相残杀,哪怕这些人还没有被他所效忠的王所掌控。 如果不是罗网的这群刺客突然出手偷袭自己,他也绝不会下意识使出“众川奔海”杀死那十余人。 “牛首村禁止诸子百家以及各国二流以上高手进入,如果盖先生想进去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吧。” 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一个戴着一张紫色蛛网面具的女人缓缓走出。 雪白的皮肤晶莹剔透,胜若桃花,一身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鱼鳞护甲包裹着纤细的腰肢,胸前耸起的护甲上铭刻着鱼状的花纹,手中则握着一柄粉色的长剑。 “天字一等杀手?” 女人不再隐藏从树后现身的那一刻,盖聂就感知到了从她周身传出的强大气势。 而这股气势,比他强。 这样的罗网杀手,显然也只可能是罗网中的天字一等杀手。 “天字一等,惊鲵。” 女人檀口微张,吐出六个字。 “据我所知,牛首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 盖聂看向戴着紫色蛛网面具的惊鲵,他不理解为什么罗网会盯上这个赵国境内的普通村落。 但他还没说完,惊鲵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左手大拇指抵着剑鄂,粉色的剑气汇聚在露出的那一截剑锋上:“罗网行事,不需要向他人解释。” 盖聂白色的衣袍被剑气引发的狂风卷起。 他有一个猜想。 罗网喜好搜寻名剑,而他的好友生前曾被称为“剑魔”,又曾是墨家上一任钜子,也许罗网的目标正是他这位忘年好友墓葬中可能埋藏着的名剑。 “今日是盖某好友的忌日,前些年因事务繁忙未曾前来,今天,盖某必须前去祭拜。”盖聂猛地向前踏出了一步,“如果惊鲵姑娘担心盖某另有所图,可以亲眼看着盖某祭拜,待祭拜完毕,盖某便立即返回咸阳,绝不多留片刻。” 惊鲵没有回答,但她右手已然出鞘的粉红色长剑便是最好的回答。 罗网给她的命令是,没有得到他们的许可之前,不允许放任何一位二流以上的百家和各国高手进入牛首村,哪怕是尸体也不行,所以她绝不会对这个命令打一丝一毫的折扣。 粉红色的剑气伴随着杀意在林间激荡着,和另一股白色的剑气相撞,相隔咫尺,却如同两个世界一般,粉红色与白色形成了分明的界限,但粉红色的剑气却明显更加具有攻击性,已经开始主动侵蚀白色的剑气。。 忽然,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树叶激荡着,二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那棵树,对着那棵树甩出各一道剑气。 “淦!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老夫本就是鬼啊!哈哈哈哈哈!” 张机嚷嚷着从树上跌落,看到惊鲵和盖聂,还有那一名名身上纹着蛛网图案的黑衣剑士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来的。 没有任何一个江湖人希望自己遇到罗网,因为那意味着,要么你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要么你只是很不幸地看见了他们行凶的过程,无论是哪种情况,除非你是秦国的重臣,或是你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否则你都死定了。 而鲁老头这个糟老头子竟然在他用敛息术隐藏身形的时候突然释放出一股磅礴的杀意,这股陌生的杀意吸引了惊鲵和盖聂的注意,随后他便被这两道剑气逼得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呃,诸……诸位,我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我就是牛首村的村民,想来林中打点野味,能不能就当你们没看见我?” 张机摸着后脑勺,看着惊鲵和盖聂尴尬地笑着。 鲁老头站在树上,看着张机憨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你阿母的,自己究竟找了个什么傻缺玩意当传人? 大冬天的你来林间打什么猎? 盖聂面色如常,只是他内心也忍不住吐槽。 冬季能不能打得到野味不说,出门打猎不带弓箭反而带着一柄古朴的黑色长剑? 你还不如说是来林间采摘野果的! 而且张机收敛气息的水平很高,如果不是那没来由的一阵杀意,他绝对发现不了张机。 而戴着紫色蛛网面具的惊鲵则是默默不语,不只是因为她早就发现张机的到来,还因为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少年的跳脱和憨傻。 因为惊鲵从张机决定外出游学的时候就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 原本罗网高层给她的任务是去魏都大梁假扮魏国公子信陵君的妾室,然后伺机刺杀。 可在去往大梁的路上,她又突然接到罗网高层的消息,让她在刺杀信陵君和保护一个少年两个任务中选择一个。 罗网是一个杀手组织,除了历代秦王以外几乎从未保护过什么人,纵然是张子的后人又凭什么得到罗网这样的细心的保护? 毕竟是女人,如果有的选,她自然还是不想为了任务失去自己的处子之身,再加上好奇,所以她选择了保护少年的任务。 而后罗网高层命她改道前往魏国安邑找到一个名叫张机的少年,跟在他身后,保护他但不要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也不许他向任何百家学派的人学习。 于是,她就这也一路跟在这个没脑子的少年身后。 之所以诸子百家的掌门、长老之发现了张机却没有收这个骨骼还算清奇的家伙当弟子,便是因为他们发觉罗网在这个小家伙身边织起了一张大网,还以为这是罗网在历练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傻子才会去平白无故地和罗网抢人。 然后,惊鲵就看着张机傻乎乎地一头钻进黑店差点被做成人肉羹;又看着他放着官道不走自以为是走小道躲避山匪,结果差点被山匪先劫后杀…… 之所以都是差点,那都是因为她在暗中出手,不方便时便派遣罗网天字级以下的高手假扮成另一股山匪或是假扮成官兵先一步暗中剿灭了这些恶徒,然后再披上人皮面具假扮成这些恶徒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想象不出堂堂张子后人,怎么会这么没脑子? 但凡能有资格出门游学的,不是诸子百家的子弟便是大族子弟,他们的身后都有着护道者在暗中处理这些危机的,否则谁能放心让自家的子弟出门游学? 再者,如果不是百家子弟和大族子弟,也没有足以支撑他们游学的财帛,可这蠢小子没有护道者不说,出门游学前起码也要找人了解一下江湖上有哪些禁忌哪些危险啊! 她,惊鲵,堂堂罗网天字一等杀手! 竟然沦落到给这个臭小子当起了保母?!(没打错字) 早知道她还不如去信陵君府上假扮他的妾室,至少不用给人当“母”! ……………………………………………………………………………………………………………………………………… ps:“保母”一词自古就有,泛指为人抚育子女的妇女。 《礼记·内则》:“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 《谷梁传·襄公三十年》:“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 (2777字) 第三章:我曾祖为大秦立过功,他为大秦子民流过血!(求追读!) 张机看着二人那有些不对劲的目光,再一次露出尴尬的笑容,对着二人一抱拳:“今日是我不对,搅扰了两位的对决的兴致,山高水远,改日得空,我再请二位喝酒赔罪!” “罪”字刚落,张机的体内就释放出一股精纯的黑色内力,瞬间遍布众人所处的这一块区域。 罗网的杀手们忽然发现自己的失去了感知和行动力,两名杀级的杀手也惊疑地发觉自己的五感变得迟缓,四肢僵硬行动缓慢。 “道家的天地失色?”两名杀字级的杀手脱口而出。 所有罗网杀手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张机,他们从没见过张机与任何百家之人接触,他什么时候修行出了一身内力,还学会了道家的“天地失色”? “不,那是墨家的‘墨海江湖’。” 开口的是盖聂,在场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墨海江湖”了,因为他的那位忘年之交生前便是墨家的钜子。 墨家的“墨海江湖”与道家的“天地失色”原理相差无几,都是依靠将内力凝聚压缩后释放出来,抑制被这股精纯的内力触及的所有人的五感和行动,如果没有类似于道家“万物回春”一类专门应对的招数,就需要依靠强大的内力才能行动自如。 只是,这一招“墨海江湖”似乎已经有了一流的水准,这少年竟然是一流高手? 在他的那位老友去世后,这牛首村中竟出了一个墨家武学的少年天才? 若说他那位老友和这个少年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不信的,而且罗网又恰好在这个村子里有所布置…… 一旁握剑翩翩而立的惊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张机会武功的事情她早就知道,而且早早就上报给了罗网高层。 起初那些高层都以为或是惊鲵玩忽职守或是故意让他学习墨家武学,堂堂天字一等杀手,怎么可能有活人在她的眼皮底下传授张机武学? 可惊鲵也很冤枉啊,因为传授他武学的的确不是活人哪! 她将张机似乎可以与亡魂对话的事情上报给了罗网高层,如果不是知晓惊鲵绝不是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他们早就派人以叛逆罪将惊鲵带走处置了。 然后罗网派出了一名绷带缠身的老者,在亲眼见证了战张机自言自语,称与他对话的老者为“鲁老头”的时候,那位绷带老者瞬间不淡定了。 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张机疯了,这天下间因为郁郁不得志疯了的人多了去了,张机虽然被他们保护得很好,但是被断绝了向百家学习的可能性,积郁成疾导致他疯了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二就是张机真的能跟鬼交流! 这种荒谬的可能性,绷带老者原本是不会却考虑的,可张机口中呼喊是的“鲁老头”。 数年前,罗网组织的一名地级杀手龙修曾在此处发现了墨家的上任钜子,被称为“剑魔”和“三手剑”的鲁勾践的下落,他们监视着鲁勾践,亲眼看着鲁勾践病死于榻上,又亲手验尸,最后看着他被村民草草埋入坟冢后整整一月方才离去。 而在亲眼看见张机使出墨子剑法后,这位绷带老者也真正确定了,张机这小子真的能和亡魂交流,这真的不是惊鲵渎职,毕竟谁能阻止人家向死人学武啊! 于是,在将知晓张机可以与亡魂对话的罗网杀手们残忍灭口后,他给惊鲵安排了一个寡妇的身份住进牛首村,在村中保护张机,另派了一群罗网杀手在牛首村两里外的地方驻扎。 所以惊鲵对于张机会武功一点也不惊奇,至于张机那看上去像是一流高手释放出来的“墨海江湖”。 呵,一个因为怕死所以狂练墨家敛息术、墨家吐纳术和电光神行步等武学的家伙,又因为觉得修行“墨海江湖”和精纯内力可以坐着,而不是站在太阳底下练剑,所以每天都要抽出至少两个时辰修行,你说他这一招能不厉害吗? 张机才不在意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在使出“墨海江湖”的一刹那他便使出“电光神行步”。 “滋滋”的电流声从他的脚下传出,空气中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张机的身形眨眼间便出现在六十步外,狂风呼啸着从张机的脸颊边擦过,但他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不错不错,‘电光神行步’的最高境界是刹那百步,但除了先祖墨子以外,墨家再无能达到刹那百步之人。老夫所知晓的墨家弟子中最快的人也只有刹那间八十四步的人,你这六十步已经可以算是大成了。”鲁勾践以丝毫不亚于张机的速度跟在他的身旁,笑呵呵地看着这个由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少年,虽然有些技能树点歪了,但的确是个顶尖的武学奇才。 “墨家?电光神行步?” 张机听到鲁老头的话,此刻才明白,这个传授自己武学的鲁老头生前是墨家的高手,但到现在也不明白鲁老头刚刚为什么要释放杀气害自己暴露。 就像他来之前说的那样,自己是他唯一的传人,鲁老头没有理由害自己,可他又为什么要让自己暴露在罗网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一道粉红色的剑气便呼啸着向他袭来,擦着他的身体划过。 “停下!” 惊鲵呼喊一声,见张机不停,又连续释放了十余道剑气,每一道剑气都相当于一名二流高手的全力一击,而且每一道剑气都封锁了张机逃跑的一个方向,只有停留在原地才能避开所有的剑气。 张机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旋即全力驱动“电光神行步”。 虽然这几年一口一个“惊鲵姐”喊得别提有多热乎,但他难道要赌惊鲵念着他俩在全村男人编排的六七十个同人故事里分别担任男女主角的情谊,而对他手下留情? 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例子多了去了,什么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还有过河拆桥,拔吊无情,这么亲密的关系都能背刺,更别说他和惊鲵完全没有任何肉体关系了。 被一道乃至数道二流层次的剑气从背后击中最多只是重伤,虽然重伤的结果会导致他的速度渐渐变慢从而被追上,但至少还能挣扎一下,多一分求生的希望。 奔跑中的张机忽然一个踉跄,两道粉色的剑气同时落在他的后背和左肩处,剑气划破衣裳留下两道血痕,张机奔跑的速度愈发缓慢,继续奔跑了几百步后倒在了地上。 惊鲵看见张机被两道粉色的剑气击中倒地,美目徒然瞪大,连忙上前检查张机的伤势。 当惊鲵来到张机身旁将他的身子翻过来的一瞬间,“咔嚓”一声,机括运转的声响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传入耳畔,一根在毒草汁液中浸泡过的粗制弩箭划过。 这是在赵国很常见的一种毒草,从前经常有百姓误以为是野菜,误食后不久便中毒而死。而这种毒草,后世称之为黄堇,别名为断肠草,传闻神农氏正是因为误食断肠草而亡。 不过他使用这种毒箭并没有抱着杀死惊鲵的想法,对于惊鲵这种高手来说,绝不可能给她命中致命要害的机会。而断肠草这样的剧毒对于她来说,只需要消耗些一些时间和内力便可排出身体,但这些时间足够他逃跑了。 果然,一切正如他所料,惊鲵果然来检查他的情况,袖中的暗弩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便射出了毒箭。 但他毕竟没有对敌的经验,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高手的强大,惊鲵虽然猝不及防,但凭借自身的反应和身体素质,弩箭只是擦着这副紫色的蛛网面具的上端飞过,磕飞了这副金属面具,露出了那张清丽冰冷的脸。 “混小子!” 如张机所想,刚刚那一箭即便中了,也不会给她带来多少伤害,但她气得是张机居然利用自己对他的担心偷袭自己。 真是白瞎了跟你一起当了六七十篇同人故事男女主角的情谊……啊呸,真是白给你当了数年的“母”……也不对,真是白保护你数年时间了! 惊鲵越想越气,差点想一剑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但耳旁旋即便传来咚的一声。 那是廉价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的声响,张机一把抱住了那双纤细修长的玉腿。 “惊鲵姐你不能杀我! “我曾祖为大秦立过功,他为大秦子民流过血!” “我是大秦功臣的后代!” ……………………………………………………………………………………………………………………………………… ps1:鲁勾践是《秦时明月》里一个很牛但是没多少戏份的人物,动漫版在第四部万里长城第2集出现过,但是变成了隐居的老头,还因为年老体衰死在了一个罗网小配角地级杀手龙修的手上。 历史上的鲁勾践是在下棋输给荆轲后对荆轲一波咆哮,吓得荆轲连夜逃跑的猛人。 《秦时明月》小说版里的鲁勾践,按照时间线应该算是六指黑侠前的那一任墨家钜子,外号“剑魔”和“三手剑”,老年时和荆轲、盖聂泰山论剑,略胜荆轲一筹但略输盖聂一分(但在老年时期这个战绩已经逆天了)。 另外墨子剑法的名称我也是参考了原版小说和网络上的资料命名,比如墨海江湖,脑补一下“诸子百家”那部燕丹出场时的水墨画特效,嗯,不喜勿喷。 (3156字) 第四章:惊鲵!(求追读!) 人吧,一个月总会有几天脾气暴躁的时候。 尤其是女人! 张机不知道惊鲵是每个月的哪几天生理期,但当惊鲵一脚踩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觉得至少以后每个月的今天,自己应该离她远点。 只不过脸上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松开抱着惊鲵大腿的手,也无法阻止他继续盯着惊鲵的脸。 虽然那张脸因为他而尽显怒容,但却难掩那如玉一般的容颜和曼妙丰腴的身材. 嗯,田赐那么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无论是出于这一世关于礼仪的家教,还是出于前世积累的见识,亦或是这数年的相处,他都不应该会这样失态地紧盯着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可平日里的惊鲵似乎是使用了易容术,刻意掩盖了自身的美貌,绝没有此刻的清丽脱俗。 那清冷的气质就像是从月宫之中走出的仙子,居高临下冷眼俯视着他,寒意在她的周身几乎拧成实质。而这令人难以接近的气质反而更令人心动,让人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难怪前世有这么多人会说,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哪怕孩子不是自己的,也认了。 一丝刺痛感让张机回过神来。 粉红色的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头,刺破了他的皮肤,一抹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佳人归佳人,之所以她能拥有这样的容貌却未曾被人觊觎,便是因为那柄闪烁着寒光的粉红色长剑,它足以令所有产生觊觎之心的人寒毛倒竖,不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张机抬起头,和那双清冷孤僻的眸子对视在一起,寒意从惊鲵的身上顺着那柄锋利的惊鲵剑传入了他的体内,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冰窟。 但张机却一点也不紧张,不只是因为惊鲵那愈发红艳的两颊,也因为抵在她柔嫩白皙的鹅颈处的青色长剑,当然更多的还是他并没有从惊鲵的眼中看出杀意,反而有种像是在看忘恩负义的陈世美的感觉。 “惊鲵姑娘,这位少年也许与我的旧友也许有些渊源,能否暂且收手?” 盖聂沉稳内敛的声音从惊鲵的身后传来,虽然他是在和惊鲵打着商量,但他的行为却算不上是在商量。 一旁的罗网杀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帮哪一方。 是的,作为罗网的杀手,他们的立场出现了动摇。 盖聂是敌是友不明,但他眼下的行为是在保护张机。 而惊鲵的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张机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罗网。无论是出于任务还算罗网的规矩,他们都应该立即对惊鲵展开围杀并设法将张机从她的剑下救走。 惊鲵清冷淡漠地目光扫过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青色长剑,轻哼一声,收剑入鞘,原本如琉璃般澄澈清明的双眸却带着几分羞恼。 “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啊?哎哟!” 张机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惊鲵是在说自己抱着她大腿的事情,愣神间便被惊鲵一脚踹翻在地。 惊鲵全然不在意抵在自己脖颈后的长剑,或者说,盖聂的剑根本伤不到她。 尽管盖聂无心伤人,但惊鲵只是身躯扭转间便轻松离开了长剑的攻击范围,静静地抱着剑倚靠在树旁。 盖聂眉头微皱,惊鲵的实力,似乎比他猜测的要强得多。 旋即他又看向了张机,眉宇间带着些许困惑。 众所周知,罗网的杀手都是一群为了完成任务不顾一切的家伙,哪怕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刚才没有对惊鲵放过张机抱有任何期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看了看身后的罗网杀手们,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而惊鲵的目光也始终盯着他和眼前的少年。 会有人在抱了一位罗网天字一等女杀手的大腿后,还完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更遑论罗网的这群杀手被这个少年发现了存在,依照罗网一向的手段,这个少年应该已经成为一具不会再说话的尸体了。 但他还活着。 再结合先前惊鲵所说不允许二流高手进入牛首村的规矩…… 各种细碎的线索汇聚成了一道流光,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衍生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想。 如果罗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少年呢? 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一刹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 罗网保护的对象,历来只有历代秦王,偶尔他们也会受命去保护秦国不可或缺的重臣,如当年惠文先王时的“智囊”嬴疾、“崤函烈虎”嬴华、武信君张仪,昭襄先王时的武安君白起、应侯范雎,又怎么可能去保护一个少年呢? 可盖聂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罗网的确就是在保护这个少年,而且这个少年一定和他的旧友鲁勾践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位公子,盖某有一事相问。”盖聂行了一礼。 “我知道盖先生想问什么,不错,我的墨家武学是传承于墨家上代钜子、三手剑、剑魔,鲁勾践。”张机回了一礼,重复着身旁唯有他能听见的鲁勾践的话,“老师年轻时受过太多的剑伤,年岁日长,暗伤积聚,在将一身所学传授于我之后便含笑离世了。” “离世前,老师曾告诉我,倘若有机会,转告盖聂先生,他的‘道’走错了。” 盖聂目光一凝,剑意凝聚在周身,锐利的目光落在张机身上。 无论是学文还算学武,所有人都走在各自的“道”上。 否定他人的“道”,就是否定了他人多年来的修行,不亚于杀人全家,也就是这话是张机替他的老友鲁勾践转述的,否则哪怕是以盖聂的脾气也会愤然拔剑。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为天地之道。” “但他只记得纵与横的对立,而忘记了纵横捭阖一体,方为鬼谷。” 剑意顿时散去,一道灵光在盖聂的脑中一闪而过。 盖聂仿佛就要抓住那道灵光了,但终究还是让它从五指的缝隙间溜走,不过他也并非没有收获。 其实道理很浅显,如果纵横所对应的实与利真的是相互对立不可调和的,那么历代鬼谷子又为什么要兼修纵与横? 不过鲁勾践并没有将其中的道理全说出来,不是他吝啬对盖聂这个忘年之交的指导。 只是,有些事情,旁人看得再明白,也只能稍作提点,真正的精义是需要盖聂自己去领悟的,这个领悟的过程才是真正的修行。 “勾践兄……” 刹那间,盖聂耳旁仿佛又回荡起了鲁勾践沧桑沙哑的声音,他茫然地向四周环顾,寻找着印象中的那道身影。 但四周除了那些罗网的杀手以外,再无旁人,就连张机和惊鲵不知何时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牛首村的茅草屋前 张机收拾着行囊,将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装进包袱中,放在正在大口咀嚼着干草的马匹上。 他知道,鲁勾践先前让自己转述给盖聂的话,实际上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盖聂和卫庄奉当代鬼谷子的命令出山游历,却至今没有走上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更何况他呢? 他该离开这安逸的牛首村了。 不过鲁勾践不打算走,而是选择留在牛首村。 当年他早早地就在春秋鼎盛之时就将墨家钜子的位置传给了下一辈的六指黑侠,在人生中的最后十年里一直选择在这座小小的村庄隐居。 究其根本,是对这个战火连天的世界失去了希望,也动摇了自己坚持了一生的理念。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这短短的十六个字,是墨家所有人秉持的毕生信念和追求,但墨家数代人不仅没能在“非攻”这条路走出多远,反而随着列国的强大而与墨子最初坚持的那条“非攻”之路渐行渐远。 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墨子让大弟子禽滑厘带着三百人就能抵挡一国大军的时代了,兵家的雄起与七雄的崛起改变了一切。 因此,就连墨家内部都分裂成了三派。 相里子一脉注重科技研究,同时看重了秦国不同于六国的务实本质。 于是相里子带领大批墨家弟子入秦,为秦国打造各类器械,决心依靠秦国的强大实力,助其一统天下结束乱世,以实现“非攻”的理想,故称“秦墨”。 相夫子一脉则是一个以学者辩论为主的派别。 他们游历各国,传播墨家的兼爱与非攻思想,反对使用暴力去解决问题,甚至包括起义,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也会在两国交战时出面游说调停双方,因与齐国“事秦谨,与诸侯信”国策吻合而入齐都,故称“齐墨”。 邓陵子一脉则是更多地以游侠的身份到处行义。 他们平日里以游侠的身份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是游侠的们的标杆,受天下游侠所敬仰,被赞为“墨侠”。此外,他们也反对各国发动的侵略战争,认为这些战争都是诸侯和权贵们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秉持墨子的思想,派出墨家弟子帮助被侵略的一方守城。因邓陵子为楚人,而众人皆随之入楚,故称“楚墨”。 就连墨家都因为这条“非攻”之路而分裂了,可想而知这条路究竟有多险峻。 更何况,他如今不过是个亡魂罢了。 他生前守不住这天下的和平,死后为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守夜,以杀气驱赶猛兽还是能做到的,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3175字) 第五章:张公子,求求你把自己脖子上的剑放下!!!(求追读!) 张机离开了牛首村,独自一人踏上了新的旅途。 不过,临行前,他从鲁勾践那里得知罗网在保护他,尤其知道惊鲵就是罗网专门派来贴身保护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浪起来了。 开玩笑,有罗网保护,谁还怕死啊? 这就相当于你带着生辰八字去太乙山,找道家天宗掌门北冥子算命,他说你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你还需要老老实实地一级级地走台阶下山么? 换做张机,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助跑就从太乙山上直接往下跳! 有这么硬的八字谁还走台阶啊! 先不说命不该绝,就算该绝了,北冥子和道家一众长老、弟子们为了道家的颜面也会争先恐后地在山下当肉垫,拿出珍贵的丹药保住他命,反正绝对死不了,而且还得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 同理,罗网的保护几乎就相当于阎王爷的保护,你就是想自杀都难。 所以,原本从鲁勾践那里详细了解了行走江湖时的危险的张机,索性就放飞自我。 黑店、窃贼、盗匪他是来者不拒,明明也是个二流境界的高手,他就是不出手,硬生生冲进山匪窝,让一个三流境界都没有的土匪头子把刀架在脖子上。 不出意外,一道粉红色的剑气会伴随着一阵密集的箭雨,送这些山匪去见真正的阎王爷。 而张机只需要用电光神行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山匪们的宝库,将里面值钱的宝物全部收入囊中,同时让早就在山下等候的珠宝商贩上来收货,将珠宝换成的黄金送到韩都新郑。 至于为什么是新郑,原因很复杂。 大概是因为有些只在《天行九歌》里出现,却不曾出现在《秦时明月》里的人吧,也可以说是情怀。 除此之外,也是希望在那里,见到某个秦国来的人。 最后,他也不否认,重要的原因还是出于色心。 来到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正常男性不想见见前世那些只能隔着屏幕相见的二次元美人呢? 高贵窈窕的紫女,清纯恬静的弄玉,妩媚迷人的潮女妖……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国漫第一女神的“妖精”。 只不过,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美人却似乎因为他的举动而产生了不满,那冷若冰霜的眸子时刻盯着他的背影,换做旁人恐怕会担心那柄粉红色的长剑会不会突然刺向他的后背。 惊鲵发誓,如果不是罗网的任务是不允许他伤害张机,背刺与否另当别论,她绝对会忍不住先把这小子吊起来打一顿。 她头一回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真的该死。 官道不走偏走小路,珠玉外露勾引盗匪,知道的是奉命保护张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带着罗网赵国分坛的杀手集体叛国,针对赵国境内的盗匪进行了一次清缴活动,一时间搞得罗网在赵国境内的名声都好了不少。 瞧瞧,这才离开牛首村几天,赵国分坛的罗网统领就求爷爷告奶奶一样乞求惊鲵赶紧把张机带走,别在赵国祸害他们了。 当张机跨过赵国和韩国边境线的那一刻,那些保护了张机许久的赵国分坛罗网杀手一个个的跟过年一样高兴,而且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调来接替他们的韩国分坛罗网杀手。 这些韩国分坛的罗网杀手还有些懵圈,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一头孽畜。 新郑附近的郊外 张机用几根木头和几块布扎了个简易帐篷,再捡了些柴禾生了堆火,炙烤着他用内力从河里炸出来的鱼。 “今天是哪位兄弟值夜啊,替我跟你们统领说声,帮我买点东西呗。” 树梢上,惊鲵默默地吃着张机给她的烤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段时间以来,多亏了张机,她的脾气也改善了许多。 气大伤身,命是自己的,为了这个贱人气到自己,不值得。 而灌木丛中,两名蒙着面的罗网杀手双手颤抖,情绪有些失控。 其中一名杀手咬牙切齿地盯着张机的背影对着同伴说道:“老子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要不是上头有令……我特么早就嫩死他了!” 一旁同伴叹了口气,劝慰道:“你能怎么办?总坛的人说了,不能让这小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否则自统领大人以下咱们全都只能准备兵解归天了,你没见咱们的统领大人都……” 其实他也挺想弄死张机的,不光是他,凡是参与了保护张机这个任务的罗网杀手都挺想弄死他的。 原以为保护张机就是个带薪摸鱼的美差,毕竟这么多人保护着这家伙,他就算是周天子再世也没人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被刺杀。 可哪有被保护的对象一进韩国就要求韩国分坛给他提供前往新郑的路上的土匪窝情报,然后冲进土匪窝等着罗网来救,再在罗网剿灭土匪窝的时候把土匪珍藏的财宝尽数打包卖给珠宝商,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你问为什么罗网的人要听从张机的吩咐? 一阵狂风从林间吹过,一道戴着黑色铁面的身影从林间冲了出来,一个滑铲跪在了张机的面前,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笔直的痕迹。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难以想象这位韩国分坛的罗网统领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张公子,您想要啥吩咐一声就好,我这就差人去弄!” 张机将架在火上烤的烤鱼翻了个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说嘛,我之前喊了两声,见没人搭理我,还以为我说话不管用了。” 其实吧,他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只不过呢,他想买的东西……量有点大,他不方便拿,以他的身份更不方便买,所以只能拜托罗网了。 “怎么会,怎么会,张公子多心了。”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连忙摆手解释,“您的要求罗网韩国分坛绝不会有任何人敢说不。” “真的?” 张机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 “所以……张公子,不,张老爷!求求你把自己脖子上的剑放下!!!” (2044字) 第六章:水箱中的美人鱼(求追读!) 一路向西,看着夕阳西下,张机骑着马,根据从黑市上打探来的消息来到了一座荒山下。 山的确是荒山,没有山民,也没有山匪,但山体的内部,却是别有洞天。 因为,这里是韩国最大的人市! 何谓人市? 人市者,以人为货,公然贩寰。 也就算俗称的人牙行。 人口买卖自古已有,可以追溯到夏朝乃至炎黄时期的上古时代,到了周朝,人口买卖甚至出现了官方渠道。 《周礼·地官》记载,“质人掌成市之货贿、人民、牛马、兵器、车辇、珍异”。 《管子·揆度》也有“民无饘(浓稠的粥)者,卖其子”的说法,而《韩非子·六反》则记载,“天饥岁荒”,民有“嫁妻卖子”者,已经是当时的普遍现象。在严重剥削和残酷兵祸下,魏、韩两国“百姓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臣妾,满海内矣”。 张机今天就是来这座韩国最大的人市买奴隶的,而且是个漂亮的女奴隶。 “来者止步!” 张机牵着马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四周忽然钻出几十名红衣黑甲的士卒。 那是韩军的甲胄! 一柄柄长戈围成圈指着张机,将他围困在中间,他们的身后还有几十架弩机指着他。 为首一名虬髯大汉,容貌粗豪,从身上的军装看来,应该在韩军中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军官。 “请客人出示令牌!” 军官伸出左手索要令牌。 这座人市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光顾的,如果不是韩国的贵族,就需要某一家贵族以家族令牌为其作保,才可以进入。 而一旦张机不能出示令牌,就一定是图谋不轨的闯入者,那么他高举的右手就会立刻挥下,那些手持弩机的韩卒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射出数十根闪烁着寒芒的锋利弩矢。 可不要小看韩国的弓弩,“天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这句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却基本属实。 战国七雄,韩国虽然最为弱小,民贫国敝,还坐落在四战之地,但他们这么多年来依旧能顽强地生存在秦赵魏楚的夹缝中,所依靠的就是这强弓劲弩。 而韩国之所以拥有如此劲弩,则是因为韩国拥有战国时期最大的铁矿——宜阳矿山。 坐拥着大量的铁矿资源就代表着韩国拥有七国最多的战略物资储备,满足士兵装备需求的同时还可以着手研究如何锻造精良的装备,这也使得韩国出现了一大批工艺高超的金属冶炼基地,其中包括整个春秋战国时期最大的兵工厂——棠谿剑坊。 “韩卒之剑戟皆出於冥山、棠谿、墨阳、合赙、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革抉犮芮,无不毕具。” 这每一座剑坊都至少出炉过一柄能被称之为名剑的宝剑,甚至还有被列入十大名剑的太阿剑,这就足以证明这些剑坊的锻造工艺水平之高超。 所以,韩国的弓弩绝对是天下无人敢小觑的劲弩,如果不是修习横练硬功的武者和无双鬼那种天生铜皮铁骨之人,哪怕是一流高手披着两副甲胄,也会被重创。 张机扫视着将他团团围住的韩军士卒,脸上完全露出没有一丝意外和慌张。 这些韩军士卒的隐蔽技巧并不高明,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来自长戈与弩箭上的寒芒也没有被遮掩起来,他们显然是缺乏足够的训练。 而且这些韩卒从趴伏在草丛中到拿起兵器起身,这个流程花得时间太长了,哪怕是一位三流的武者反应及时,都可以施展轻功逃出包围圈,更何况是修行了电光神行术的他。 “铁以为信,血以为义。铁血之阵……”张机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的令牌,随手扔给那位军官,冰冷的目光落在军官身上,一字一句道,“死——生——无——阻!” 军官面色突变,接过令牌的瞬间手哆嗦了一下,险些将令牌扔在地上,不复刚才的狂傲。他连忙仔细打量着这块令牌,红色的令牌上精致地雕刻着黑色的铁索火鼎图案,这正是大名鼎鼎的铁血盟的信物! 说起铁血盟,那是一个令人畏惧的组织,强大且神秘,以庞大的财力和人力为七国间各大赌约进行担保,收取半成赌金作为报酬。 昔日,卫国公子康仗着甲兵众多违背由铁血盟出面担保的赌约,结果不出三日便被枭首,挂于城墙示众,由此可见铁血盟的实力。 自此,七国间凡是有贵胄作赌,必然请铁血盟上门作保。 “原来公子就是铁血盟盟主介绍来的那位贵客,真是失敬。”军官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挥了挥手呵斥韩军士卒,“还不退下!别惊扰了贵客!” “公子小心脚下,来,这边请。”军官满脸谄媚,就像条看见主人的哈巴狗,旋即又换上一副凶恶的面孔看向张机手中的缰绳,厉声道,“一个个的都瞎了么!怎么能让贵客亲自牵马!” 张机暗暗地摇了摇头,不禁心生感慨。 他倒不是感慨军官前倨后恭的态度,而是感慨罗网的实力。 呵,你以为他手中的令牌和这座人市的情报是哪来的? 别问,问就是罗网的杀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硬是跪在地上求他收下铁血盟令牌和这份情报。 不过,又有谁能想到遍布七国的铁血盟,实际上只是罗网麾下的一个附属组织,一个负责替罗网赚取钱财的组织。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分部,却令夜幕这个韩国最大的本土杀手组织也只得退避。 张机跟着军官,避开了这些韩军士卒暗中布置的陷阱,来到了一个山洞外。 走进山洞,里面的通道并不是张机想象的那样漆黑和狭窄,反而是灯火通明,而且十分宽敞。 两边的石墙上每隔几步都点着一支火把,而每支火把旁都有一扇紧紧闭合着的厚重木门,木门内关押着这座人市所储备的奴隶,在外面根本看不见的景象。 借着火光,张机抬起头看向头顶,火把的光亮竟然无法触及通道的顶部,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岩壁,似乎这里的天顶是天然的山壁形成,而非人工开凿。 张机在军官的带领下在这错综复杂的山道内走了许久,终于抵达了一扇巍峨的青铜闸门前。 “我要的人,就在里面?” 张机的声音有些冰冷,不是他要学某个满脑子都是师兄的鬼谷逼王装高冷,而是他实在难以对这些贩卖人口的家伙有什么好感。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就直接拉着罗网下水,把这个韩国最大的人市一锅端了。 但他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奴隶们没有“节”。 “节”是战国时期的通行证,后世俗称路引。 最初,人们截取一段有节的竹子剖分为二,各取一半作为信物,这就是“节”的起源。 《周礼》记载:“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返节。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意思是说出入关门要用符节,运输货物要用玺节,通行道路要用旌节,这些节到了有效期都要归还。在外通行的人都要持有节,没有节的人,遇到检查就不能通过。 而且,能被关在人市的奴隶,都是已经在户籍上被打入了奴籍的。 一朝为奴,终身为奴。 他们不仅要面对这些人牙子的追查,还会被官府追捕。维护奴隶主的权益也是各国律法规定的,更何况编撰这些律法的人,本身就是奴隶主。同样,支持编撰这些律法的,则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七个奴隶主,也就是七国的国君。 因此,奴隶们只能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潜身缩首,过着胆战心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一不小心就会丢失性命,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在人市被关押的日子,这也是刘邦在汉初鼓励养不起孩子的百姓卖儿鬻女给大户人家的原因。 至少他们可以活下去! 因此,张机明明对人市满心厌恶,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也难怪说话会如此冰冷。 而军官见张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以为是张机性子急,也不敢卖什么关子,谄笑着道:“正是,大人请稍后。” “开门!”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两名驻守在门前的韩卒合力抓住一根青铜杆,闷哼一声,用力扳动。 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是齿轮运转时齿牙相扣传出的声响,而不多时,那扇巍峨的青铜闸门便缓缓升起。 那扇巍峨的青铜闸门后,竟是一个无比宽敞的密室。 不过,虽说是密室,但其实这个密室的墙壁和天顶都呈现出原始的山壁样貌,空气中折射出一抹淡淡的水蓝色光影。 众人缓缓上前,一个几乎和那扇青铜闸门齐高的碧蓝色透明水箱映入眼帘,水箱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抹黑影,正如水中游鱼一般灵活地游动着。 (3025字) 第七章:我美么?(求追读!) “咕咚。” 这些红衣黑甲的韩卒人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尽管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而且还是隔着五十步的距离,但无论看多少次,哪怕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窈窕身影,依旧会令他们感到血脉喷张。 而且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明明相隔甚远,却仿佛就近在咫尺,透着说不出的媚意。 张机朝着碧蓝色的透明水箱走去,军官故意落后半步,边走边介绍着:“公子,里面的是个百越女奴,还是个巫人,只要不是在水里就可以凭空生出一团无根之火,不仅能会伤人,还能借着火焰蛊惑人心,所以必须关在水箱里。” 军官跟在张机身后走到了碧蓝色的透明水箱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不过大人不必担心,这水箱可是由千(fang)年(dan)水(bo)晶(li)制成,看似淡薄,实际上比花岗岩还牢不可破,寻常兵刃连条划痕都留不下,以这女子的力量,是绝对逃不出来的。” 张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水箱, 根据军官的介绍,这水箱就是一块单面“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但那一抹黑色的倩影却捕捉到了这沉重的拍打声,迅速游向了军官拍打的位置,随着军官对水箱的拍打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而随着那道身影的愈发靠近,即便是隔着一层水晶,他也能看见那光洁如玉的修长身躯,只可惜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遮掩着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无限春光,但这反倒增添了几分朦胧的妖娆之美,湛蓝色的眼眸也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果然是柔情如水,就是不知道热情似火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张机伸出手,指甲在水箱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水箱里的焰灵姬的确看不见张机,但声音还是能听见的。 水箱内的焰灵姬又寻着声音的方向向着张机游去,尽管她看不见外面究竟是什么人,也不能说话回应,但依旧露出冷冽的眼神,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凶恶的表情。 张机面色古怪地轻笑一声,这女人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搞不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着片缕却贴得离他那么近,大好的春光外泄,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感到恐惧? 再结合做出“凶恶”表情是那张魅人心魂的脸蛋,给人一种奶凶奶凶的感觉,除了让男人感觉到胀痛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军官余光瞥了一眼张机,一抹惊色在他的眼中闪过,暗暗感慨了一声后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指了指水箱旁那张早已准备好的奢华床榻,奉承道:“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咳咳,这体魄……也是我辈楷模。待我向水中投入媚药,大人便可好好地享受一下热情如火的滋味了。” 军官伸手准备扳动石壁上的一跟青铜杆,却被张机拦下。 “将水排出,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军官瞪大了眼睛,连忙说道:“大人,这百越女子武艺极高,若不投放媚药,无法保证大人的安全。” 张机是铁血盟盟主介绍来的贵客,一旦有了什么闪失,恐怕他的九族都要陪着他一起入土了。 “而且,如果我们都出去了,大人如何出来?” 军官指着与青铜闸门外那根一模一样的青铜杆说道:“门内声音无法传出,而这根青铜杆,就连我麾下的兵卒也至少需要两人……” 张机的脸色有些黑,瞪向军官,咋滴,你们还想现场观摩学习不成? 军官的话还没说完,一股磅礴的黑色内力就从张机的体内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这间密室。 仅仅是一瞬间,众人就感觉如同被丢进了墨池一般,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耳中除了一阵耳鸣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 渐渐的,他们就连手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失去力量的身躯瘫软地倒在地上,他们彻底丧失了五感和行动力。 不过,张机并不打算杀了他们。 随着张机收回那遍布整间密室的磅礴内力,这些韩军士卒才摇晃着身躯站了起来,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待他们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向张机,目光中满是畏惧和后怕,也有着一丝庆幸。 以张机的实力要是想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他们刚才初见的时候,居然还结成军阵威胁张机。 不过好在确认张机的身份后,他们对张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没有真的得罪他,否则…… “大人,那根青铜杆是开关水箱的,虽然小人有些啰嗦了,但还是请大人多加小心。” 见张机双目微眯,面露不愉,军官连忙扳动另一根青铜杆,将水箱里的水排出,而后带着麾下兵卒立刻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青铜闸门。 张机见青铜闸门闭合,也深呼了一口气,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看向那道黑色的倩影。 “等会放你出来以后可别胡闹,否则……天泽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焰灵姬美目一凝,冷冷地看向声音张机声音传来的方向,清幽的声音从几乎密闭的水箱中传出,显得有些低沉压抑。 “你是怎么知道我主人的事情的?” 张机微笑道:“天泽,百越的废太子,虽然贵为王胄,但天赋异禀,精通百越巫术,在驾前喜好招揽各路奇人异士。因生而异相,被称为赤眉龙蛇,也有人称之为赤眉君,我说的可对?” 不待焰灵姬回答,张机就扳动了水箱的开关,他相信焰灵姬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选择。 又是一阵机关运转的声响,而后这座巨大的水箱便被缓缓抬起。张机这才看清,原来这座水箱就像是一只倒扣的玻璃杯,只有四周和顶部是千年水晶,底下的那一面则是一块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大理石瓷砖。 随着那巨大的水箱被抬起,那具不着片缕的娇躯也真正展露在他的眼前。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机的视线,浅蓝色眼眸微微眨动,化为明亮的赤色,小巧玲珑的裸足踩在地面上,迈动着浑圆修长的玉腿,披着如墨般散开的长发款款走来。 张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饶是看遍了后世各种女网红的他,也无法免疫这一举一动间都流露着媚意的女人。 焰灵姬轻柔地贴在他的身上,一只玉手抓着张机的肩膀,白皙柔软的臂弯抵在他的喉头处,焰灵姬的脸缓缓贴近张机的脸,红唇微张,在他的耳旁吐气如兰,低声道。 “怎么样,我美么?” (2256字) 第八章:焰灵姬,你也不想天泽在监牢里出什么事吧?(求追读!) “美,倾城倾国,不可方物。” 张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么,告诉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划过张机的下巴,焰灵姬轻笑着说,“又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主人的事情?” 柔媚的声音在张机的耳旁响起,火红色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一股无名的火焰在炙烤着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想说出一切。 焰灵姬看着张机脸上那逐渐沉沦的表情,露出得逞的笑容。 百越国灭亡多年,很多历史都随着战火的熄灭和累累白骨沉入沙土而不为人所知。除了当年亲身经历百越国之战的人以外,就连韩国和楚国的史官都没有记载有关百越废太子天泽的事情,焰灵姬焰灵姬实在不明白张机是怎么将天泽的身世了解得如此透彻。 不过,她相信张机很快就会主动坦白这一切。 但,在张机的体内,一股黑色的内力从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中涌出,沿着血管流入了他的心脏和大脑。 那是张机修行的墨家内功心法在自动运转,抵御着来自外界的精神控制。 旋即,张机脸上的沉沦之色转瞬间便消散了,而那双漆黑的眼眸也露出了从未有过清明和澄澈。 这就是墨家之所以能成为当世显学的一大原因。 与阴阳家、五行家、方技家、农家等学派不同,儒、道、墨三家之所以能成为天下显学,不仅是因为学说,也是因为这三家的内功心法首重修心。 对于想踏入一流和宗师境界的武者来说,修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心志坚定,才能坚定不移地在自己的“道”上走得更远,才能有机会踏入一流和宗师境界。 (ps:秦时明月动漫里提过墨家内功心法分十层,十层境界分别对应墨家十种主要思想) 而墨家内功心法则根据墨家的思想分为了十层,分别是节用、节葬、非乐、非命、明鬼、天志、尚贤、尚同、非攻和兼爱,只有先明悟每一层思想,才能习得这一层的内功。 当然,不同的人对于墨家思想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也因此墨家才会因为对“非攻”的理解而分为秦墨、楚墨和齐墨三派了。 就比如第一层的节用,对于有些极端的墨家弟子来说,他们理解的节用是“以裘褐为衣,以跂蹻(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 而张机理解的节用则是……你就这么一条命,还是省着点用,别直接浪没了。 节葬,绝大部分墨家弟子理解的节葬是反对厚葬,但张机理解的节葬则是,你这种菜鸡,遇到高手一巴掌就被拍成肉泥了,安葬的时候一个小盒子就能装下了,能省下不少钱。 非乐(yue):别武艺稍有进步就得意,这个天下能弄死你的人还有很多。 非命:你这么菜,你这条命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至于墨家内功心法第五层的明鬼,这条原本是墨家内功心法中的一条分水岭,张机却理解得很正确,一点也没歪。 而明鬼境界之所以作为墨家弟子分水岭,一方面是因为第四层非命原本的解释是,不相信上天会给每个人安排注定无法改变的命运。不信上天却相信鬼的存在,这对于大多数墨家弟子来说是很难领悟其中精义的。 另一方面,只要能成功领悟明鬼的精义,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修行,就能顺风顺水地踏入二流境界。 这条分水岭,张机倒是轻松地跨过。毕竟他是真的切切实实看得见鬼魂,与鬼魂交流乃至学习,明鬼自然不是困难。 张机目前也就是明鬼境界,五层的墨家内功心法在他被火魅术撩拨心弦的时候自动运转,如同当头棒喝,令他瞬间清醒过来。 焰灵姬看着那双幽邃的黑色眼眸,眼中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火魅术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甚至催眠他人,还能窥探他们的记忆,是百越的顶级巫术。本就是顶级的魅惑巫术,再加之焰灵姬的美貌,她从未失手过。 焰灵姬美眸微眨,眼中的火焰消退,如潮水般的浅蓝色重新占据了那双晶莹的眼眸,试图降低张机的警惕心。 张机在放出她之前就已经展现过自身的实力,又掌握着天泽的消息,加之火魅术的偷袭失败,她只能放弃抵抗。 但放弃抵抗并不意味着她就会老老实实的。 “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姐姐把头发撩开,让你看得更清楚些?” 焰灵姬撩起一缕遮挡在身前的青丝,笑盈盈地看着张机,但他却总觉得那张双明亮而娇媚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浅浅的寒意。 张机尴尬摸了摸鼻子,差点点头说好。 不过,尽管他的脸皮厚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欣赏着焰灵姬的美,但被这么点破还是有些小小的尴尬,也幸好墨家思想中不包括戒色。 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张机将身上的黑色外衣解下,递给了焰灵姬。 黑色的外衣递到焰灵姬手中的瞬间,便如一块黑色的幕布一般遮挡住了张机的视线,香风打在张机的脸上,当这块黑色幕布已经无法遮挡他的视线时,那块“幕布”已经披在了焰灵姬的身上。 只是,那一件相对于焰灵姬的娇躯来说略显宽大黑色的外衣却无法完全遮掩住那修长的娇躯,半遮半露反而更诱人犯罪。 有时候,暴露在眼前的,却反而不如被遮掩住的。 “可真是个俊美的少年郎。”焰灵姬酥媚入骨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不过,你这小家伙可不老实。” 焰灵姬指了指张机的挺立的下半身,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一点。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对男人有着怎样的诱惑力,这个世界上能对自己不动一点心思的男人可不会多。 而面对焰灵姬的“羞辱”,张机肯定不能忍,这是男人都不能忍的原则性问题! “小不小,你试试就知道了。”张机撇了撇嘴。 焰灵姬自然不会中他的激将法,碧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流淌着潮水,如水般柔媚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那你得先让姐姐了解了解你。”焰灵姬凹凸有致的上身前倾,那陡峭的山峰险些就贴在了张机的身上,如兰的幽香从红唇中吐出,拍打在他的脸上,“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 “可能是因为见色起意吧。” 张机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好色的人,更不否认自己救焰灵姬是出于色心。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罢了。只是有些人的“意”能持续一辈子,而有些人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像有的人一晚上七次不是问题,有些人却怕交一周一次的公粮怕到不敢回家。 面对张机如此坦率的回答,焰灵姬反倒有些懵,因为她看得出,张机是认真的。 焰灵姬见过许多对她见色起意的男人,但张机绝对是最坦率的那个,这份坦率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这么轻易相信张机。 张机或许的确是对她有想法,但绝对不只是因为见色起意才来救她的。何况他先前提到了天泽,还对百越当年的事情这么了解,也许…… 焰灵姬美眸微眯。 也许他也是冲着那份宝藏来的…… 忽然,一只手轻轻落在焰灵姬的脑袋上。 “时间差不多了,先跟我出去。” 张机很自然地牵住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滑嫩的触感,摸起来冰凉冰凉的。但焰灵姬却站在了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她并不想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至少在这里,她还是安全的,而且她已经通过巫术之间的联系,感觉到无双鬼的存在了,他就在新郑。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无双鬼就能找到她,那时候她就可以依靠自己逃脱这个牢笼,重获自由,根本不需要依靠张机的帮助。 “乖乖的,别闹。” 张机捏了捏焰灵姬的手,见焰灵姬看向他,黑色的眼眸和浅蓝色的眼眸对视着,微微前倾凑近了些,将嘴贴在焰灵姬的耳旁,灼热的呼吸打在焰灵姬的耳中。 他微笑道:“你也不想天泽在监牢里出什么事吧?” 趁着焰灵姬精神恍惚,张机牵着她的手用上了些力道,一个踉跄,直接摔向了他的怀抱。 一阵充满阳刚的气息悄然钻入精巧的琼鼻,腰间和大腿上传来火热的触感,焰灵姬感觉自己的整个身躯忽然悬空起来。 “你……” 还不待焰灵姬叱骂声出口,张机就将她拦腰抱起,青铜闸门在张机的操控下缓缓升起。 “大人……”韩军军官刚开口,“滋滋”的电流声从张机的脚下传出,狂风肆虐,从焰灵姬微张的檀口中灌入。 张机抱着被风呛到的焰灵姬掠过韩军军官和士卒的身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便走出通道离开了这座人市。 军官望向通道出口的方位,不禁感慨道:“不愧是铁血盟盟主介绍来的贵客,武艺果然超群,竟然真的制服了这个百越婆娘。瞧她老老实实趴在公子怀里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啧啧。” 就在军官感慨的时候,他身后的一名韩军士卒戳了戳他的腰,提醒了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将军,他好像还没给钱呢。” 军官楞在原地,猛然想起这件事,但张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机又不是关二爷,骑着赤兔跑了还能再骑着赤兔回来,白嫖不香吗? 而这名韩军军官却已经心如死灰。 整整三千金……那可是价值三千金的百越女奴啊! 军官天旋地转,他仿佛看见自己那去世多年的爹娘在向他招手…… “将军!将军!” “将军晕倒了!医师!快传医师!” (3253字) 第九章:把焰灵姬搞吐了?(求追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入,洒满了房间 刺眼的阳光落在一张俊秀的脸上,驱散了他的睡意。 “唔。” “怎么这么热啊……” 起床气满满的张机低哼一声,发出了某种小动物般的叫声,一脚踢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微微睁开一丝双眼看向窗外,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纤细的黑影坐在窗台上。 张机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阳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那是昨天晚上还关在水箱里的焰灵姬,此刻的她穿的不是昨晚张机给她的那件黑色外衣,而是换上了一套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一套鲜艳而明亮、如同火焰燃烧般的华丽甲胄,下半身则穿着高开衩的黑色长裙,玉足下则裹着一双便于行动的黑色长靴。 焰灵姬就那么坐在窗台上,从高开衩的黑色长裙下露出那一双白皙如美玉般的修长双腿轻轻晃荡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机。 “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焰灵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机,美眸有意无意地看向张机的下半身,“跟姐姐说说,你的梦里,是不是有我?” 张机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这是一个正常男性的生理现象,就像女子每个月来葵水一眼,与梦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哦~不过,可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让你醒来。”焰灵姬不置可否,双手按在窗台上,不待张机回话就翻身直接跳了下去。 “费什么功夫?” 张机摸了摸脑袋,不知道焰灵姬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就是被阳光照醒的么?和焰灵姬有什么关…… “卧槽!” 张机猛然发现自己的被子上不知何时竟燃起了一团火焰,如果不是他因为觉得热而一脚踢开了那床被子,身上都要被烧着了。 “焰灵姬!” 听着楼上传来的怒喝声,坐在楼下大棚下的焰灵姬只是轻哼一声,瞥了一眼站在树梢上的黑色窈窕身影,抿了一口盏中的清茶,不做言语。 这把火就是她故意烧的。 不仅是想报复这个臭男人昨晚突然抱她的轻薄行为,还有惊鲵的缘故。 昨晚,张机抱着她跑出数里,来到了这间建在新郑郊外的客栈。 二人是分房而睡的,焰灵姬悄悄从窗户遛出,却发现张机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动静,依旧在熟睡中,鼻尖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焰灵姬心中感到好笑,怎么说也是一个二流境界的高手,夜间竟然半点防备都没有。也就是她还有点良心,没有恩将仇报,换个人张机早就已经没命了。 这么想着,焰灵姬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客栈大门口,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柄粉红色的剑就抵住了她的咽喉。 “你要庆幸自己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否则这一剑就会在你出手的一瞬间切开你的咽喉。”冷冽的声音在焰灵姬的耳畔响起,“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你,但既然他这么做了,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比较好。” 那个穿着一身紫色白条纹修身鱼鳞护甲的女人的眼神很冰冷,身上的杀意让焰灵姬如坠冰窟。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当时窥探熟睡中的张机时抱有恶毒心思,那么惊鲵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被那股杀意震慑住的焰灵姬只好熄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回到房间就寝,而且这一次她是真的只能乖乖地跟在张机身边了。 只不过,焰灵姬也有点小脾气,毕竟凡是习武之人,没有人喜欢被剑抵着咽喉。 可惊鲵光是那凛然的杀意就让她不敢妄动了,她也不敢报复惊鲵。所以,她只能让张机尝尝她的如火般的“热情”了。 对此,惊鲵倒是没有出手阻止。 也许在惊鲵看来,这点火焰对张机根本没什么威胁,又或许是某人也想看张机吃瘪的样子。 …… 官道上 一辆驴车飞快地奔驰着,车厢内的焰灵姬强忍着一上一下的震颤和颠簸,撩开车厢前的黑布,看着跟小孩子一样的张机兴奋地拉扯着缰绳,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那头毛驴屁股上,不禁翻了个白眼。 张机在先前的客栈里买了一头毛驴和一座车驾。 哪怕是宗师高手,内力也是有限的,谁会把内力全部用在赶路上? 而之所以不是再买一匹马给焰灵姬,而是选择购买车驾,则是因为焰灵姬那姣好的身段和倾城倾国的容貌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先前在客栈时就吸引了不少的路人,甚至还有几个行商向他出价。 倒不是这些行商来挑事,而是一般男子很少会带着正妻这样抛头露面,除了他们这些不得不在七国间奔走买卖的行商。而看张机的气质,腰间挂玉佩剑,绝不是商人,所以他们认为焰灵姬应该是张机的妾室。 在这个时代,妾室的地位可不高,只是一件货物,有时会被丈夫拿来招待上门的贵客。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招待。 妾室的丈夫不会觉得头上绿油油,只会因此而高兴,因为这是他表达对客人的重视。 如果客人喜欢上了这位妾室,那么妾室的丈夫甚至可能会直接将这名妾室赠送给客人,以此作为双方深厚友谊的象征。 而这样荒唐的行为不仅不会被人诟病,反而会成为一桩美谈,夸赞丈夫的慷慨和豪爽。 后世就连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表达对亡妻的思念之苦的苏轼都免不了俗,将自己的人数众多妾室视为货物,在被贬官之时作为贿赂,在交友时作为礼品,甚至为了一匹白马而充作以物易物的货物,其中不乏已经怀有身孕的妾室,而这在所有人的眼里不过是正常的风流韵事罢了。 所以,这些行商上门商量焰灵姬的价格,倒真的不是人家寻衅滋事。 但张机实在是被骚扰得烦了,无奈,他只能找一辆车驾来避开这些麻烦。 至于为什么是低贱的驴车而不是看上去高贵的马车……纯粹是因为张机好奇驴车究竟能跑多快。 想当初……啊不对,应该是想未来,会有某个被庙号为太宗的猛人,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运粮驴车,瘸着一条腿,夜行两百里,在赛马场上以驴车大败紧追不舍辽国精骑! 最终,驴车的速度也没让张机失望。 虽然做不到那位赵姓车神的速度,但仅仅用了一刻便从新郑郊外疾行十里路来到新郑城外,这样的速度还是刷新了张机的三观的。 而来到新郑城下,看着这座高大的城池,原本对新郑有些好奇的焰灵姬却没了兴致。 车厢内的焰灵姬面色苍白,用丝巾抹去了嘴角的粘稠液体,俏脸上满是幽怨和虚弱的神色。 这个向来坚强的姑娘首次在他人面前展露出这样一幅病态柔弱的模样,如同捧心的西子,令人不自觉地产生怜爱的心思。 只不过,始作俑者正是张机本人。 张机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焰灵姬,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毕竟是他把人家好好一姑娘搞吐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某些神圣而伟大的人类繁衍行为,再者,昨天晚上玩完她,今天就怀孕,哪有那么快……咳咳,不是,总之张某人绝没有碰焰灵姬,更不是渣男。 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焰灵姬晕车。 在古代,马车的颠簸是超乎想象的严重,加之时值乱世,尤其是韩国这样的孱弱小国,对于道路的修整自然无法投入多少资金,甚至还会因为战乱而出现损坏,要不然他一路从赵国南下也不会在韩境内看见这么多荒芜的土地和面黄肌肉的平民。 而这驴车又没有弹簧式的防震系统,所以这坑坑洼洼的道路对于驴车的颠簸可想而知,纵然是有二流境界的焰灵姬也在张机的这位伪·车神的操作下险些将胆汁都吐出来。 轻轻拍打着焰灵姬的白皙的背部,再递上一壶烧煮过的水,焰灵姬的脸色总算是稍微恢复了一丝红润,但那脸上的虚弱依旧。 黑色的面纱下,美眸射出锐利的光芒瞪着张机,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焰灵姬的心微微一颤,一瞬间焰灵姬就如同炸毛的猫一般戒备地看向四周,如临大敌。 “怎么了?” 张机皱着眉头随着焰灵姬的目光向四周探去,但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窥视他们。 “在靠近……很危险的人……” 焰灵姬面色凝重,就连声音产生了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微颤抖,就像是一条水中的游鱼碰上了以捕鱼为生的鹗。 “来了!” 马蹄声传来,飞扬的尘土遮蔽了视线,但焰灵姬却猛然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红唇轻吐。 张机微眯着双目,望着那一杆杆随风飘扬的血色蝙蝠军旗,他明白了焰灵姬感到忌惮的原因。 雪衣雪甲,长枪如林。 整个韩国,拥有这样一支以白色为军装颜色的部队的人…… 只有一位。 “皑皑……血衣侯!” (3017字) 第十章:得罪了墨家还想走?(求追读!) 新郑城门前,这支数百人的白甲军缓缓前进着,脚步整齐划一,面对往来人群的观望并未侧目,目光始终直视前方,身上的白甲随着他们的行动而发出清脆的甲片撞击声。 哪怕是这些路过的百姓也能一眼看出,这支身穿白甲的部队绝对是一支精锐! 但这支精锐的白甲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的前方是一架撑着黑色伞盖,被黑纱包裹的马车。 要知道,这个时代,凡是为将之人大多是在马上行军,或是驾着战车前行,坐着这样的马车绝对是异类,会引来那些骄傲不逊的军卒们的不满,甚至导致军心哗变。 这不免让人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被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缓缓簇拥着前进,而士卒们的脸上却面无表情,看不到一丝不满。 马车停在新郑城门前,细长惨白的手指轻轻撩开黑色的纱帐,手指上鲜红的指甲赫然入目。光影在他身后,黑白相间,那融入阴影的身躯从车内走出,却依旧停留在阴影中。 新郑西门守将看着那张仿佛没有一点活人气息的面孔,心中微微犯怵。 与韩国中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宗亲贵族不同,这位血衣侯可不是什么纨绔公子。他是家族中军功显赫、王恩世袭的侯爵,也是朝堂上耀眼的明日之子,飘然立于众臣之中,韩国上下都为之仰慕。 后来更是作为大军主帅,平定百越之乱,立下显赫战功,从此一战成名。 但自从那一战后,这位侯爷白衣化血衣,再不复从前的亲近宽和,而是变得冷冽肃杀,让人不敢靠近。 西门守将深吸一口气,弯腰抱拳:“末将新郑西门令卢刚,恭迎血衣侯大人回京述职!” 白亦非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便欲转身回到车内。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强烈的阳光,太过刺眼,也太灼热,仿佛会将他这样常年生活在夜幕之中的人烧成灰烬。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城门附近有一处传来一股气息,一股……令人那颗冰冷的心少见地感到悸动的气息。 与此同时,焰灵姬也心有所感地看向白亦非,血红色的眼眸和浅蓝色的眼眸穿过人群、透过焰灵姬脸上的黑纱,隔空对视。 焰灵姬看着那道与她对视的身影,苍白的肤色,白色的头发,渗出血红色的唇,一身红黑色相间的外衣配以简约妖艳的头冠,将那一身邪魅狂狷一展无遗。 没来由的,焰灵姬对这个男人心生敌意,垂着的双手掌心处燃烧着火焰,但和那炽热的火焰不同的是,她此时的眼神中丝毫不见平时优雅的笑意,有的只是冰冷的戒备。 也许是因为人群的遮蔽,再加上白亦非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民众的注意力,所以焰灵姬手中的火焰并没有被身旁的百姓发现,但白亦非却感受到了来自焰灵姬的火热。 他冷笑一声,一道寒气自他的体内向着四周扩散,但范围并不大,甚至没有波及到道路旁的百姓,而是直指人群中的焰灵姬。 一缕白色的气流倏地从焰灵姬的脚底冒了出来,驱散了她掌心的火热气息。 焰灵姬的脸色很难看,不仅是因为晕车带来的虚弱,更是因为自己的火焰被白亦非的寒气扑灭。 而且,在驱散那两朵火花后,那缕白色的气流没有退回,反而顺着焰灵姬的身体向上盘绕,冰寒的温度让擅长火焰巫术的焰灵姬都感觉到一丝寒冷。 焰灵姬并非没有办法震退那道寒气,但手段比较粗暴。 这就是百越和七国之间的诧异,百越巫术大多是生而知之,他们只知道如何使用巫术造成更大的杀伤,但对力量的掌控却疏于练习。 白亦非的寒气可以在不殃及无辜的情况下,对着人群中的焰灵姬一人释放,而焰灵姬却做不到。 倒不是焰灵姬大发善心怕殃及无辜,而是她并不想找死。 眼下,她和白亦非的角斗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并没有引起这些百姓和士卒的关注,而这场角斗一旦被放到明面上……那便是明目张胆在韩都新郑城外刺杀韩国血衣侯,至少在那些百姓和士卒的眼中,焰灵姬就是一名来刺杀他们韩国将军的刺客。 如果有天泽、驱尸魔、无双鬼和百毒王他们的接应她倒是不惧,但只有她自己……她不觉得自己能在动手后还逃得掉。 不过,焰灵姬却依旧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焰灵姬仿佛认命一般的举动,白亦非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作为一个武将,他和姬无夜一样也喜欢游猎,只不过与喜欢狩猎虎豹的姬无夜不同的是,他喜换狩猎狐狸一类的动物。 因为他最享受的,就是欣赏猎物拼尽全力逃窜时的样子,再一点点将猎物的希望碾得粉碎,最后在绝望中将它猎杀。 但下一刻,惊异取代了方才的失望。 因为一股纯黑色的内力硬生生震散了他的寒气。 要震散那股寒气并非什么困难,难的是对方同样是以不惊动百姓的情况下,用精妙的手段精准地掌控着每一分内力不是其外泄。 而且,那股黑色的内力似乎像是…… 霎时,白亦非便收回了飘散在空气中剩余的寒气,看向了挡在焰灵姬身前的张机。 虽然衣着有些华丽,但这功法的气息…… 似乎是墨家弟子? 他不想和墨家弟子交手。 或者说,他不愿招惹墨家。 现在可不是大秦一统天下以后的那个楚墨,要龟缩在墨家机关城才能苟活,而是依旧处于强盛,而是在百家争鸣之时,有“非儒即墨”之称的天下显学。 虽然不复昔年先祖墨翟任墨家钜子时的强盛,而且墨家还因为理念产生分歧而三分,但无论是秦墨、齐墨还是楚墨,单拎出来都能让阴阳家这样的大家抖三抖。 遍布天下的墨家游侠儿,层出不穷的墨家机关兽,锋利的兵器和坚韧的甲胄,这才是墨家的底气,而不是区区人数。 墨家弟子好行侠仗义,常以墨门绝学非攻机关术助他国守城为世人称道。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中帮助被侵略者守城,还要面对诸如白起、吴起、廉颇、庞涓、田忌、乐毅等众多战国名将,如果墨家自身的实力不够强大,又怎么能依旧与儒两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呢? 墨家有墨侠两万人,天下游侠又都以墨家马首是瞻。若是真的将墨家逼急了,恐怕没有哪一国的君王和贵胄能在这数万游侠的窥探下睡得着觉。 而且,各国虽然在侵略他国的时候厌恶墨家这根“搅屎棍”,但却没有人会将墨家得罪死。 毕竟谁能保证本国一直强盛不衰,何况他们还要向墨家购买涵盖守城和民生在内的各种机关器械。 就连一向维护律法的秦惠文王嬴驷都一改霸道的本性,主动提出赦免犯杀人罪的墨家钜子腹朜的独子,而墨家早在墨子去世后就分裂成三派了,可想而知墨家究竟有多么强大。 而霸道的秦惠文王之所以如此对待时任墨家钜子的腹朜,则是因为在他之前,有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为了诛杀阳城君而杀死墨家钜子孟胜及一百八十名墨家弟子的楚肃王。 墨家鼓励兼爱非攻,但不代表他们不记仇。 他们可以接受墨家弟子在帮助被侵略的国家守城时战死,却不能接受堂堂墨家钜子就这么被楚国诛杀。 结果就是,墨家为楚肃王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得罪了墨家还想走”。 四年后,齐墨出山,游说蜀、魏伐楚;秦墨提供海量精良军械,楚墨提供机关兽,并派出大量游侠打探情报。 纵然楚肃王励精图治整治楚国,将贵族权力逐渐收回,楚国有了中兴的迹象,但依旧被三次大败。 楚肃王四年(前377年),蜀伐楚,取兹方。 楚肃王六年(前375年),魏攻楚,胜之,克榆关,。 楚肃王十年(前371年),魏国遣军,拔鲁阳。 于是,这位惴惴不安的楚肃王仅仅在位十一年,刚四十岁出头就崩殂了。 自此,没有一国再想重蹈楚国的覆辙,更没有一国国君想像楚肃王一样于惊恐不安中死去。 所以,没有人愿意招惹墨家。 纵然白亦非手掌十万韩军,也不得不在认出张机的功法后主动退去。 而墨家弟子的身份,也是鲁勾践留给张机一张护身符。 一张未必比罗网的保护弱的护身符。 当然,白亦非不愿招惹墨家,前提是这样做是否值得,也就是招惹的回报与代价是否成正比。 显然,在他看来,至少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还不值得让他得罪墨家。 白亦非缓缓地回到车厢,马车重新开始前行,身后的白甲军也紧紧地跟在马车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片碰撞的清脆声再次响起。 马车刚走出没几步,白亦非回想着刚才的那道身影,以及他腰间的黑色长剑。 那是一柄没有杀气的剑,给人一种古朴敦厚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一柄凶煞之器。 “等等,那柄剑!” “那柄剑是……?” 白亦非似乎想到了什么,掀开车帘猛然看向张机的位置,但此时张机和焰灵姬的身影早已在人群中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张子的后人……居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韩国的都城?”白亦非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耐人寻味的邪魅笑容,“这新郑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3458字) ……………………………………………………………………………………………………………………………………… ps1:看过天行九歌的人应该都知道白亦非不是真的贪恋女色才找美女的,这点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吧? ps2:历史为骨,艺术为翼,书中的“历史”发展和真正的历史肯定是有区别的,希望大家勿喷。 ps3:秦时明月里,名剑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故事和代表的含义,每一柄名剑也对应着名剑主人的性格。 主角的剑,也是一个伏笔,张子后人的身份也串联着这本书的前期内容,比如为什么罗网要保护张机,而怎样的一把剑才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而且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张机是张仪后人的身份? 大家可以猜猜试试。 第十一章:女人的小心思(求追读) 新郑的一座宅院门口,张机与先前交易过金银玉器的珠宝商见了一面,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这间宅院的地契。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却价值千金。 而这座宅院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具和装饰,就连一个仆从都没有,哪怕是位于王都新郑,通常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三百金。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 之所以这座宅院敢卖一千金,是因为其优越的地理位置。 因为这座宅院,就位于王宫的附近。 新郑本就是韩国最安全的地方,而王宫的附近则是新郑最安全的地方,有禁军驻扎不说,还有城防军时常在附近巡逻,所以价格贵些倒也正常。 原本这种地段的宅院绝不是张机有资格购买的,但谁让这座宅院的原主人是韩王安的三弟安平君呢。 安平君因府上开销越来越大,他自己又为了延年益寿,专门花高价购买龙骨、冰蚕、天山雪莲等稀世奇珍来熬制龙骨八珍汤,因而导致府库内的金钱越来越少,最终抵挡不住诱惑,与亲弟弟龙泉君合谋,监守自盗,偷盗了整整三万两的军饷。 只可惜,在卫庄和紫女的帮助下,韩非识破后了二人的谋划,安平君与龙泉君因失去利用价值而被姬无夜派“夜幕”借鬼兵之名暗杀。 二人死后,韩王安念及旧情,只是收回了封地,抄没了财产,并没有收回这些原属于二人的宅院。 为了维持生计,安平君的家人不得不开始售卖安平君留下的一座座宅院。原本仅仅是几座豪宅的出售就足以维持正常的生计,但安平君的家人偏偏又难改他们在安平君在世时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渐渐的连这间王宫附近的宅院都委托给了牙行售卖,被张机委托那位珠宝商买了下来。 安置好这间宅院,张机便带着焰灵姬逛逛这新郑的街市。 来的路上,焰灵姬不止一次提起了这座新郑城。 按照她的说法,是想看看灭亡了百越的韩国人的都城究竟有多么繁华,但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来时的兴致了。 一身火红色轻甲的焰灵姬背着双手,心不在焉地走在新郑的街道上。 不同于韩国其他地方的荒芜和破败,新郑作为一国之都,自然也是有着作为国都的繁华气象。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街边贩夫走卒叫卖着,百姓们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能住在韩都新郑的,大多都不会是吃不起饭的穷人,毕竟光是这高昂的房价就能卡死无数人。 张机看了一眼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焰灵姬,被一双黑色长靴包裹的玉足一脚一脚地踢着一颗小石子,就算是隔着一层面纱,张机也能感觉到焰灵姬的小情绪。 也是,刚来新郑就遇到了如同天敌一般的白亦非,还因为某人糟糕的车技导致她状态不好而在角斗的时候略逊一筹。 嗯,至少焰灵姬自己认为只是因为不在状态而略逊一筹。 张机没好意思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刚才他用内力震散白亦非的寒气时,大致感知了一下白亦非周身的境界。 冰冷的寒气和内敛的气息隔绝了他的感知,但结合原著白亦非轻松单挑百越五人组的实力,至少拥有一流境界的实力。 只是,张机实在是不明白,白亦非为什么会和焰灵姬存在那种奇妙的联系,就像是小动物对猎食者的感应。 难道除了百越宝藏,焰灵姬身上还有什么吸引白亦非的东西? 焰灵姬没有说,他也没问。 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和焰灵姬的关系很微妙。 焰灵姬对他不再抱有最初那样强烈的戒备,但她肯老老实实留在张机身边,除了惊鲵的震慑以外,还是想从张机的口中套出有关天泽的下落。 而张机呢,他是馋焰灵姬的身子不假,但他并不会去用强。他也知道焰灵姬留在自己身边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却不戳破。 比如这几天焰灵姬一路上留下的百越的特殊记号,再比如她借着心情不好的借口,实际上却是去见百越的那些巫人……这些张机都一清二楚。 …… 新郑城西 焰灵姬窈窕纤瘦的火红色身影在闾巷中穿梭着,这里没有城东的街道上豪华的酒肆,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一辆辆奢华的车马,更没有锦罗玉衣的豪门贵胄。 绝大部分的第一次来新郑的人都不会想到,新郑这座韩国王都的景象竟然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城西的闾巷是布衣百姓聚居的地方,这里只有菜市口和基本上只售卖主食的食肆,没有多少商人愿意将店铺安在这里,他们不认为能从这些布衣百姓身上赚到几个钱。 偏僻阴暗的闾巷中,焰灵姬停止了奔跑,檀口微微张开轻吐着浊气,平息着因奔跑而增加的心率,调整着呼吸,一双浅蓝色的美眸扫向另外一处阴影。 这偏僻的闾巷里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只有某种不知名的鸟类发出的沉闷鸣叫声,伴随着萧瑟的冷风,仿若凄苦的呜咽,向旁人诉说着深深的悲怨。 忽然,一阵淡淡的乳白色雾气从闾巷外飘入巷中,就这条偏僻的闾巷笼罩在一片模糊中。 一张细小的纸片从天空中缓缓落下,无声的冷风摇摆着,将纸片打落在地上。随着纸片的落地,眨眼间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纸片,以铺天盖地之势,密密麻麻地飘洒在黑夜之中,下起了一场纸片雨。 若是有百姓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定然会被吓得请道家的弟子来驱邪。 一双青色的眼眸从白色的雾气中浮现,旋即一道高挑的身影凭空显现在纸片雨中。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清脆的铜铃声传入耳畔,那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焰灵姬的面前。 那时一个戴着宽帽子的高挑男子,手中握着一根悬挂着铜铃的铜杖,高高的蔓延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乌紫色的薄唇。 嘴唇微微弯曲,露出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充满了银色的邪气,看得人瘆得慌。 “许久不……” 轰! 一道灿烂的火光打断了男人的话,火花炸裂开将天空中飘散着的和在地上静静躺着的纸片悉数焚烧,也照亮了那张阴柔的面庞。 焰灵姬倚靠在闾巷的墙壁上,把玩着手中的木簪燃着火焰的木簪。 “小隐巫,姐姐最讨厌男人在姐姐面前装神弄鬼、故作高深了。” 焰灵姬微微抬起下巴,瞥了一眼兜帽下的脸,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恶狠狠地说道。 驱尸魔:“……” 作为百越隐巫之首的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如果换一个人这么对他,驱尸魔绝对会召唤尸傀先弄死他,再用驱鬼之术操控他,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作死了也不安宁。 可谁让焰灵姬曾在他小时候照顾过自己呢? “百越那么多巫人呢?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吸气和吐气的声响从兜帽下传来。 “其他人不敢离开百越,只有我、无双鬼和百毒王来了。无双鬼的体型太庞大太引人瞩目,不适合大白天混进新郑城。百毒王除了毒术以外没有自保能力,也不适合来,只能我自己来了。” 驱尸魔叹了口气,但青色的眼眸中透出的凌厉杀机暴露了他的愤怒。 曾几何时,天泽麾下的巫人数量也是极其庞大的,但随着百越的覆灭和天泽的战败,他们都成了被楚、韩两国通缉的凶犯,只能躲在百越的深山老林中不敢现身,生怕被两国的高手猎杀。 若非焰灵姬告诉他们有天泽的下落,就连无双鬼都懒得离开百越,何况是驱尸魔和百毒王。 “他真的有主人的下落么?” “能对当年的隐秘有着如此深刻的了解的男人,很有可能是真的有主人的下落。”焰灵姬把玩着手中木簪,漫不经心地说道。 驱尸魔眼中的青色光芒明亮了几分,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百越的巫人一直在寻找天泽的下落。 百越的巫人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联系,相互之间可以感知对方的位置,而天泽则是这种联系的掌控者,他可以清晰地掌握其他巫人的位置和状态,其他巫人只能相互感应,而不能感知到天泽的位置。 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天泽没死,而且顽强地活着。 驱尸魔压了兜帽的帽檐:“不如,让我杀了他,再把他变成僵尸,用驱尸之术从他口中问出主人的下落!” 不辨男女的阴柔声音中带着激动和杀意,驱尸魔本以为焰灵姬会附和他的想法,却发现焰灵姬一脸不屑地瞥了自己一眼,那嫌弃中掺杂着一丝怜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小隐巫,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么?” 驱尸魔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打不过。” 焰灵姬的火焰天然便克制自己的僵尸,修为也高于自己,他自然不是焰灵姬的对手。 深吸了一口气,焰灵姬回忆起那一晚的杀气和寒意,身躯还是忍不住轻微地颤抖着:“我不是他的对手。” 驱尸魔以为焰灵姬说的是张机,他张着嘴,似乎是想说可以叫上无双鬼和百毒王一起来一场正义地群殴,但焰灵姬却转过身走向闾巷的出口。 “继续和无双鬼、百毒王留在新郑郊外吧,没有我的消息别进城。”焰灵姬的话音顿了顿,接着道,“城里有太多我们应付不了的对手,哪怕是我们四个合力……” 她没有说完便离去了,嘴角的那一抹苦笑代替她将这段话叙说完了。 (3318字) ……………………………………………………………………………………………………………………………………… ps:增加了一个百越的巫人之间可以互相感应位置的设定,不然没法解释原著无双鬼怎么找到被囚禁了许久的焰灵姬,总不能是见一个地方就砸一个吧,那样早暴露了。 第十二章:听说他夫人挺漂亮的?(求追读!) 张机独自一人走在走在新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焰灵姬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和过去的伙伴见面,自己当然不会拦着。而惊鲵也在刚刚离去了,虽然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但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样子。 当女人们不在的时候,二哈就忍不住要拆家……咳咳,张机就忍不住想去见见世面。 一阵脂粉的香气伴随着花香钻入了他的鼻尖。 张机侧目看向香气传来的方向,一排排开着粉色花朵的树木,芬芳的花香正是从这里传来。 至于脂粉香,则是来自那一排排紫花后的楼阁,里面传出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 那是一间极为高大的朱红色楼阁,足足有四层高,每一层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只是因为还在白昼,所以未曾点燃。而装饰在窗户和立柱上的紫色纱幔随风飘荡,为这座楼阁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初见,还以为是哪一家权贵的住所,可门匾上却书写着三个紫色的大字。 紫兰轩! 紫兰轩坐落在新郑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在韩国的都城新郑,它应该是除了富丽堂皇的王宫与威武森严的大将军府以外最为奢华的场所了。 只不过,区别于前两者,紫兰轩并非某位位高权重之人居住的地方,而是新郑有名的风月之地,是达官贵人和富家公子们饮酒作乐,消遣放松的地方。 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入口处还有两位婀娜多姿的姑娘笑脸相迎,用甜糯的声音迎接着每一位光临的客人。 粉嫩的花瓣从树上悄然飘零,落在姑娘们的三千青丝上,落在红光满面的客人肩上,落在姑娘们端着的酒樽中,荡起一层浓情蜜意的波痕。 张机回过头,向四周张望着,感知着焰灵姬和惊鲵的气息,再一次确定她们的确没有回来之后,没有一丝的犹豫,张机立即转身走向紫兰轩。 开玩笑,后世的他作为一个守(miǎn)法(tiǎn)公(chu)民(nán),除了在网上时不时看看片做做手艺活以外,他从来没有走进过那些风月场所! 所以,来到古代,尤其是秦时明月的世界,他又怎么能错过秦时明月传说中的三大圣地! 至于哪三大圣地,自然不是什么妙木山、龙地洞和湿骨林之类只有蛇和虫子的鬼地方,而是燕国的妃雪阁、魏国的醉梦楼,还有眼前韩国的紫兰轩! 怀着激动的心情,张机毫不犹豫地便转身进向了这充满脂粉香气的豪华楼阁。 走进紫兰轩,扑面而来的香气不再只是芬芳的花香和姑娘们身上的浓稠的脂粉气息,还夹杂着浓郁甘冽的酒香,如果他没闻错,应该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各种奢靡、典雅、清纯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配合着正厅内的琴声与歌声,浪漫而醉人,让这本就迷人的紫兰轩更令人流连忘返。 这就是紫兰轩,氛围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同时却又不失典雅高贵,完美地迎合了那些韩国权贵对于华美绚丽和奢侈的喜好,却又不会流失那些喜好典雅的贵客。 嗯,贵客。 紫兰轩的消费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承受得起的,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哪怕是能住在新郑这个韩国都城内的居民也大多只可远观。 所以,紫兰轩赚的,都是权贵和富商的钱。 而为了保证紫兰轩里的高贵典雅氛围,进入紫兰轩之前也是要展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或是财力的,否则是不会允许入内的。 当然,紫兰轩的大门不是新郑城门,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盘问。 门口迎宾的姑娘都是有眼力见的,衣着、相貌,身上的珠玉配饰,这些一眼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张机腰间佩着玉,还挂着一柄形制古朴的长剑,再加上那张白皙俊秀的脸,绝对不是寻常人家。 只不过,走进紫兰轩大门的张机忽然就走不动道了。 因为初入这种风月场所的他刚走进来,就被一群热情的姑娘们包围了。 紫兰轩的姑娘们大多都是花丛老手,一眼就看出谁是同类,谁是雏儿。 像张机这种看上去有些兴奋,目光时不时瞟向风韵窈窕的姑娘们却又不敢直接与她们对视,一脸青涩的年轻人,显然是个初入花丛的雏儿。 这些姑娘们不由有些想笑,猜想着张机的身份,许是哪个权贵之家未曾见过世面的孩子偷偷跑来紫兰轩,又或者是哪一国游学的士子。 虽然这些姑娘们窃窃私语,调笑着张机的腼腆和青涩,但她们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张机这样的雏儿。 紫兰轩说是风月场所,但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歌舞坊,而非是那些满足肉欲的青楼妓馆。但客人们还是喜好在姑娘们陪酒的时候上下其手,为了紫兰轩的生意,也为了她们的姐姐,这些姑娘们忍受着那一只只油腻的手在她们的娇躯上游走。 而这些青涩的雏儿不会,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他们依旧腼腆,不好意思对姑娘们动手动脚,而那些游学的士子也会秉持着礼法,更多的是将紫兰轩当作听曲消遣的地方。 张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裹挟着上了二楼。 二楼与楼下的蜩螗沸羹不同,还有一间间单独隔开的的雅室,显然是招待上等贵宾的地方。 张机腰间挂玉佩剑,这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再加上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这些姑娘们自然是不会将他和普通的客人混淆。 进到紫兰轩二楼的雅室的贵客,无论真实人品如何,通常形容举止上大多都会注意收敛,所以这里的环境也要清净许多。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识相的人。 一声暴喝传来,一只酒盏穿透一座高贵厢房的纸门,落在张机的面前,碎裂成了许多块。 碎裂的酒盏中,还残留着几滴浅黄色的液体,那是紫兰轩特有的美酒,由兰花置于酒中酿制的兰花酿,别名寒露兰花酿。 张机捡起碎裂的酒盏,看了看酒盏中残余的黄色酒液,再看了看自己这一袭白衣上的黄色污渍……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白色衣裳。 “嘶!” 他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自己是来见世面的,不是来惹事的。 “呼!” 一口长长的浊气缓缓吐出。 可他妈的怎么越想越气? 张机在内心做着思想斗争,在犹豫要不要动手,而一旁的几名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因为发出这声暴喝的人她们再熟悉不过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 两名侍女从厢房中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一阵,张机身旁的几名姑娘连忙问道。 “又是那位左司马大人?” “莫不是又因为妻子而发火?” “是啊,又和以往一样,喝到半醉时,嘴里一直喊着他夫人的名字,后来醉得不行了,又发起火来要点弄玉姐姐。” “听说他很爱自己的夫人,不过不知为何感情一直很平淡,成婚好几年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 闻言,张机忽然目光一亮,心中的怒火顿时散去,突然萌生出要和这位左司马交个朋友的想法。 左司马刘意,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扶持的将领,因在平定百越之乱时表现突出而掌握军权,是统率着万余韩卒的实权将军。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机想和刘意结交的原因。 无他,就是听说他夫人挺漂亮的。 (2681字) ……………………………………………………………………………………………………………………………………… ps:关于紫兰轩的设定,我是去买了《天行九歌》的文字版原著去看的,原文描述的确不是妓院性质的青楼。另外《天行九歌》的沈导也在幕后制作的采访中说过,紫兰轩的设定类似于《琅琊榜》的红袖招、妙音坊,是以歌舞坊作为掩护来打探情报,而不是有些人臆测的满足肉欲的妓院。 第十三章:就让我来帮忙调教嫂夫人吧!(求追读!) 张机俯下身,捡起地上碎裂的酒盏就欲走进这间厢房,却被身后的姑娘们扯住了衣袖。 “公子,衣服脏了就脏了,可千万别冲动啊!” “就是啊,里面那位可是左司马大人,还是大将军的心腹,得罪不起啊!” 张机面露微笑,不动声色地挣脱姑娘们的拉扯,转身走进了厢房中,看见了那位有个漂亮夫人的左司马刘意。 此刻的刘意醉醺醺、东倒西歪、指手画脚地叫嚷着,已然站不稳了。两名侍女想上前搀扶,却被刘意粗暴地推开:“滚!” 刘意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案,精美的菜肴和酒水洒了一地。刘意一脚踩在被酒水打湿的地板上,本就不稳的重心随着脚底的打滑而向着一边倾斜,整个人直直向地面摔去。 半醉半醒的刘意想将稳住身形,却只是改变了摔倒的方向。一旁的歌姬和侍女们面面相觑,刚迈出一步,伸出的手边停在了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去扶住刘意。 也就是这一犹豫,刘意的头直直地向着桌案的尖角磕去。 就在刘意的眉心距离桌角只差几厘米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袋,将体型雄壮的刘意一把拽住。 “嘶!” 刘意看着近在咫尺的尖锐桌角,恐惧瞬间就驱散了醉意,一口唾沫过喉,张机一把将刘意拉了起来。 “呼……呼……呼!” 刘意依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着那尖锐的桌角,心中一阵后怕,旋即又打量起张机。 一身白衣的张机流露出的气质显然不是紫兰轩的小厮,那腰间挂着的玉佩看上去也不是普通货色。尤其是他腰间的那柄剑! 尽管他在百越的战绩有很大的水分,但既然是被姬无夜当做心腹培养的武将,自然也是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良将。而作为一名武将,自然是喜欢兵器的,所以刘意对剑也有一番见识。 那柄雄浑古朴的宝剑,绝不是什么凡品。 刘意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机腰间的长剑,露出贪婪的目光。 不过,贪婪并没有战胜他的理智。 新郑的权贵公子他没有不认识的,却从未见过张机。 那么张机很有可能是他国外出游学的权贵子弟,这样的权贵子弟背后往往都是有着护道者暗中保护的,没准他刚动手就被张机背后的护道者一巴掌拍死。 再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能拥有这样的宝剑,还能到处晃荡并且安然无恙地活着的,没准张机背后就是某一国手掌实权的顶级权贵,哪怕是以他韩国左司马的身份,也一点都惹不起。 没办法,韩国太弱小了啊! 北边和赵、魏相连,南边则是楚国,东边是齐国,西边是秦国,韩国在这夹缝里生存已经不容易了,哪还敢招惹他国? 别看他是韩国的左司马,手底下有着万余韩卒,还是姬无夜在军中培养的心腹,但如果被他国手掌实权的权贵问罪,那么姬无夜绝对不介意交出他来换取两国的和平。 更何况韩国不止是四面受敌,还是四面树敌! 赵国到现在还记着当年韩国将上党送给他们,导致引发了那场令赵人至今没有缓过气来的长平之战! 魏国呢,在建立之初的多年争斗后选择修好,结成攻守同盟,但韩国却屡屡借道给秦国攻魏。后来魏国终于忍无可忍,联合赵国痛揍了韩国。但没想到韩国联络了秦国,“杀神”白起和穰侯魏冉从天而降,八日疾行八百里,突袭魏赵联军,斩首十九万,坑杀俘虏二万人,夺取十余县,将魏国彻底打残,沦落到和韩国一样只能当墙头草的地步。 而如今魏国的乐灵太后虽然是韩王安母亲的亲姐姐,双方算是姻亲,明面上友好。但是魏国仍旧记着与韩国的仇怨。 那年信陵君窃符救赵,又率领五国联军破秦,刚打到函谷关下,信陵君便立即掉头偷袭作为联军盟友的韩国。要不是楚国力保,韩国就真亡了。 至于楚国,韩国朝秦暮楚,虽然和楚国多有合作,但也多次配合秦国攻打楚国,在楚国那里的印象也不算好。 秦国就更不必说了,秦国要东出,韩国就是必经之路,别看现在韩国给秦国当小弟当得挺安逸,但秦国灭亡韩国的心从来没有熄灭过。 也就齐国秉持“事秦谨,与诸侯信”的外交中立政策,才让韩国的东境得以喘息。 所以,与其冒着巨大的风险图谋张机腰间的宝剑,倒不如与张机结交一番。 毕竟韩国如此弱小,没准哪天就没了。 又或者哪天他在韩国混不下去了,到时候也可以借着张机背后的家族势力转投他国。 燕昭王用黄金台教会了各国君王千金市骨的道理,于情于理,他堂堂韩国左司马转投他国,就算不给他实权,也至少要保证他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宝剑虽好,终不如性命和富贵来得重要。 想明白这些的刘意眼中的贪婪之色瞬间收敛,转而露出笑容,向张机抱拳谢,道:“多谢这位兄弟救命之恩。” 张机自然不知道刘意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想了这么多的事情,反正他是来图谋刘意的漂亮夫……咳咳,反正他是来折节下交的。 至于刘意对他腰间长剑的贪婪目光? 你跟一个快死的家伙还计较什么? 一旁的歌姬和侍女们看着刘意这副模样,跟见了鬼一样。 刘意虽然战功累累,又是当朝左司马,掌握军权,更是大将军的心腹,可谁人不知刘意的凶名? 好色凶残! 这是韩国大多数人对刘意的印象! 除了面对韩王以及大将军姬无夜的时候,刘意可从未有过这样一幅面孔。 刘意也察觉到这群歌姬和侍女们脸上的惊异之色,怒由心生,再想起先前这群贱婢居然不扶自己害得自己险些丧命,怒喝道:“都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换一间干净的厢房,我要好好感谢这位兄弟!” 歌姬和侍女们连忙退下领着二人来到了另一间奢华的厢房,刘意和张机相对而坐,二人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酒水和菜肴。 刘意一反常态地露出和善的态度,举起酒樽,连连敬酒感谢张机的救命之恩,并询问了一波张机的身份背景。 张机对于刘意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秦时明月的科技点点得很歪,明明都有丝袜、高跟鞋什么的,还有能飞行的机关鸟朱雀和纵横沙场的白虎等奇妙的机关,酒水的度数却依旧很低。 纵然是紫兰轩的寒露兰花酿,也不过是有着兰花的香气和软润,并没有多高的度数,口感有点像后世的饮料酒。 至于刘意对他身份背景的试探,他只说自己是魏国人,并没有说出太多具体的身份信息。 倒不是张机刻意防备着刘意这人,而是张仪在秦魏以外的国家的名声实在是太差劲了。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张仪当年坑山东六国有多狠,六国就有多恨他。 尤其是齐国,当年在张仪被逼离秦后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转头就攻打任张仪为相的魏国。 可以说,秦惠文王时期,山东六国对于张仪的憎恨就如同秦昭襄王时期他们对于白起的憎恨程度一样。只不过,当年的山东六国可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比张仪更令他们憎恶的人。 虽然这些仇恨已经过去了三代,但谁也知道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张机从赵国到韩国一路上都是靠贿赂守门戍卒不出示路引进城的。 于是,为了转移话题,也顺便刷刷好感度,张机就反向敬起了刘意的酒,吹捧刘意当年百越平叛之战的丰功伟绩,将刘意吹成了不亚于廉颇、吴起之流的当世名将,吹得刘意心头火热,几乎将张机视为知己。 这一樽樽酒一下肚,褪去的恐惧再也压制不住醉意,半醉半醒的刘意又想起了自家的漂亮夫人。 “唉,兄弟啊,你知道为什么哥哥在这里喝闷酒么?” 刘意一只手抵在桌案上,撑着自己的下巴,面露苦涩。 平日里他是不可能和旁人吐露心中的苦涩的,但他和张机实在是相见恨晚,再加上醉意上头,他就向张机这位“知己”吐露起心中的烦恼。 “刚才听见了一些,似乎是与尊夫人有关?” 听张机提到自己的夫人,刘意满腔的怨念就像找到了泄洪口一般,借着酒劲一股脑说了出来:“哼,什么尊夫人,她哪里尊贵了!” “她家破人亡,我不仅收留了她,还锦衣玉食的伺候着,我恨不得把心和肝都掏出来交给她!” “可她呢!” “成婚多年,始终对我若即若离!” “连牵个手都不让我牵!” “我苦啊!” 刘意说着说着,竟声泪俱下哭喊了起来。 “兄长放心,我收拾女人最有一手了。” 张机拍了拍刘意的肩膀,目光深沉,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就让我来帮忙调教嫂夫人吧!” (3185字) …………………………………………………………………………………………………………………………………… ps:信陵君带领五国联军破秦,攻至函谷关下后便带着赵、魏、燕三国偷袭同为盟友的韩国,这是史实,不是作者杜撰。这事彻底透支了魏国和信陵君的外交信用,虽然换来魏国的暂时中兴,但也葬送了魏国的未来,个人威望极高的魏安釐王一死,魏国就再次变回了那个羸弱的国家。 第十四章:汝妻吾养之!(求追读!) “你说什么?” 刘意晃了晃脑袋,他喝得有些上头,脑袋昏昏沉沉的,刚刚迷迷糊糊地听见张机好像说什么“帮忙”什么“教”的。 “我说,我有办法让嫂夫人从此以后乖乖地听兄长的话。” 刘意摆了摆手,只当他吹牛。 “你……你不懂,你嫂子她,简直是铁石心肠。”刘意又灌下一口酒,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可就算是块石头,揣在怀里也该焐热了不是?” 张机暗自摇了摇头,刘意这副模样,哪有一点左司马的样子,活生生一舔狗。 难怪这家伙死那么惨。 “兄长,你就是对嫂夫人太好了!”张机一把夺过刘意的酒樽,一脸“真诚”地说道,“女人是不能对她太好的,否则她们就会仗着你的宠爱,一点点得寸进尺,把你的宠爱当成义务。” 刘意一愣,微醺的脑袋听了张机的话倒是清醒了不少。 似乎,当初家破人亡的她带回府中的时候,她似乎的确是对他感恩戴德,“刘大哥”长“刘大哥”短,好像就是后来自己慢慢地对她越来越好之后,她才对自己渐渐冷淡起来。 莫非这张机真的擅长御女之术? “贤弟,那我该怎么办?” “要我说,直接打一顿是最快的方法!让她知道兄长爱她宠她,但她须知道分寸,不可得寸进尺!” 张机自然是没有什么御女之术的,你指望一个单身两辈子的处男有什么恋爱经验? 他唯一的经验就是在牛首村被几十个男性村民编排进女主角是惊鲵的小故事里,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后世教人谈恋爱的情感大师有几个是谈过恋爱的? 只是,刘意的脸色却又随着张机的主意而垮了下来。 “唉,贤弟,你不知道啊。”刘意皱着眉头,“我家夫人有个妹妹,她的身份尊贵,我要是敢动手打她,恐怕我的仕途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刘意在家中偶尔也会因为胡夫人的一些行为和生气,甚至与胡夫人争吵。而作为武将的他脾气暴烈,自然也会有想动手的时候。 可一想到胡夫人的妹妹胡美人,这个韩王后宫中宠爱程度只在明珠夫人之下的小姨子,刘意就熄了动手的心思。 自古男人都挡不住枕边风,若是哪天胡美人在韩王枕边说些他的坏话,仕途终结都是小事,搞不好性命都不保了。 “这还不简单,既然起源是兄长对嫂夫人太好,那便对她冷淡些,让她不习惯你突然的冷漠。最好就直接搬出去,让嫂夫人一个人在家中感受孤独、寂寞和空虚。”张机猥琐地笑着,“那时候再趁虚而入,就算是快石头也会乖乖敞开大门,迎客直捣黄龙!” “嘶溜。”刘意脑中幻想出胡夫人被他抱入怀中任他拿捏的场景,不由流了些口水,“此法当真有效?” “那是自然。” “哈哈哈哈!好!那为兄就按照贤弟的方法试试!”刘意大力地拍着张机的肩膀, 张机心中暗笑,这怎么会有假呢? 胡夫人孤独寂寞空虚的时候,不就是趁虚而入的时候么。 只不过直捣黄龙的人,不会是他刘意就对了。 反正刘意也是个快要死的人了,看在这一声声贤弟的份上…… 汝妻吾养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意终于彻底醉倒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撒酒疯,而且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容,也许是在梦见了什么好事。 张机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有着僵硬的四肢,交代了厢房内的歌姬和侍女照顾好刘意,便准备起身离去。 至于酒钱? 张机直接从刘意腰间的钱袋里取出几枚金币付了酒钱,而且他自己还额外捞了二十金走人。 开玩笑,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他们只是口头上的“兄长”和“贤弟”。 弄脏了他的衣服不要钱的么? 这件衣服差不多值两金左右,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得加钱! 要个十金不过分吧! 再者,他给刘意出主意不要收费的么? 咨询费懂么? 陪吃陪喝不要服务费的么? 再要个十金,很贵么? 一旁的歌姬和侍女也没有拦着张机,毕竟如果不是张机,她们说不得会在刘意先前撒酒疯的时候被波及,她们自然是对张机有着些许好感的。 就算刘意酒醒后问紫兰轩要回张机那份钱,她们也不在乎。 要知道,刘意上一次来可是砸坏了紫兰轩两张上好的楠木桌案,还有十来个个盛菜青玉碗碟的,以及两个黄牛角酒樽,而且一分钱也没有赔偿。 紫兰轩不想与这位左司马交恶,而且自身家大业大,也没有计较这些赔偿。 而若是今天没有张机,紫兰轩又要损失不少东西,区区酒钱和这些东西的赔偿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张机将二十金放入自己的钱袋子里,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抱着后脑勺。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哎哎哟~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真是令人愉悦的一天,白吃白喝了一顿又赚了二十金不说,还有可能来些“意外收获”。 张机越想越开心,一把拉开厢房的纸门。 “二摸呀,摸到呀,大姐的眉毛边,二道眉……卧槽!” 哼着小曲的张机被门后的人站着的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哼!” 一声冷哼从门后那人鼻尖传出,似乎是对张机的胆怯感到不屑。 可真不是张机胆怯,而是门后这位属实有点瘆人。 一袭金丝绣边的黑衣,灰色的齐肩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两旁,干净白皙的面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长睫毛下,还有着一双目光深邃眼眸。 “看来,你的胆子比你的脑子更令人吃惊。” (2105字) ……………………………………………………………………………………………………………………………………… ps1:“看来,你的胆子比你的脑子更令人吃惊”这句话是卫庄原话,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想起来是哪个剧情出现的。 ps2:白天可能有点忙,要和客户谈合同以及签合同,搞不好发新章节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今天的两更就趁我醒着,就直接一起发了! 第十五章:让紫女姑娘陪我一晚就好(求追读!) 面对秦时明月公认“逼王”的嘲讽,张机只能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卫庄看似是在嘲讽他的胆量,实际上就是在说“你脑子有毛病吧”。 可谁让他隔着一扇纸门对卫庄唱了两句《十八摸》呢…… 而且,更尴尬的还在后头。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机的眼前。 这是一个风姿妖娆的女子,全身被神秘诱人的紫色所装饰,贴身的紫色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 她的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寻常的高贵气质,这样的女子若是站在群芳之中,也是极为惹眼的。 “看来……张公子也是个风流之人,如此……嗯……”紫女顿了顿,似乎是在脑海中寻找合适又不失得体的词来形容张机唱的曲子,“浅显易懂的小曲,也能即兴唱来。” 紫女毕竟是紫兰轩的老板娘,多年来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也遇到过无数调侃和污言秽语,自然已经对这些东西免疫了。 反倒是张机,被紫女这么一调侃,闹了个大红脸,他甚至有信心用脚趾在这间包厢抠出三室一厅来。 紫女看着面色尴尬的张机,抿嘴一笑,善解人意地引开了话题:“紫兰轩有位贵客,想邀请张公子拼桌一醉,托我们来传话,不知道张公子是否赏脸?” 见紫女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张机也感激地对着紫女笑了笑。 至于他口中的贵客,能有这个面子让紫兰轩的老板娘外加幕后真正的主人亲自出面邀请的,显然只有他了。 紫兰轩顶层的一间厢房内,一名身穿紫白色绸缎宽袍的青年盘坐在地上,一条腿翘起,懒洋洋地倚靠在靠几上,见到张机在紫女和卫庄的陪同下进入,也没有起身,而是慵懒地说了声:“幸会啊,张公子。” 这宛如市井草莽串门一般的语气和姿态,几乎是一种羞辱。 卫庄和紫女早就见怪不怪,各自跪坐在一张桌案前。紫女好奇地看向张机,想看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而卫庄只是默默地盯着剑架上的鲨齿。 “堂堂韩国九公子,曾被视为韩国未来希望的荀子高徒,竟然是这般模样么?” 张机嘴角露出讥笑,不过他不是在指责韩非不识礼数,而是在调侃韩非的扮猪吃虎。 与历史上的韩非不同,秦时世界的韩非变成了韩桓惠王的孙子,韩王安的儿子。 而这个世界的韩非,则有着比历史上韩非更加辉煌的过去。 这个世界的韩非天赋极高,精彩艳艳,十五岁时便已熟读诸家学说,并且擅长刑名赋税等实务,无数人都曾将复兴韩国的希望寄托于韩非的身上。 甚至,韩国的宗正令曾提出,可以修改礼法,在韩桓惠王大行之后,由王孙韩非直接继承韩王之位! 要知道,在这个宗法制的时代,能让一国宗正令提出修改礼法让王孙即位,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被人骂成蛮夷都不为过。 可韩国就真的这么干了! 只是当时韩非远赴齐国的小圣贤庄游学,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 众人原本想着,等韩非从荀子那里学成归来,便立即促成此事,哪怕是被中原列国鄙视也认了。 可谁承想,韩桓惠王突然旧病复发,一病不起,急召韩非回国。但回国后的韩非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突然变得沉溺酒色。 无论在朝在野都放浪形骸,不拘小礼,其言行出格之处,不要说是众臣了,就连韩非的朋友都难以容忍,一一弃他而去。 最后,他的行为也触怒了韩桓惠王,将其从继承的顺位中除去,而且食邑也直降三等。 不过,韩非似乎对此满不在乎,不以为戒,依然我行我素。等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再提到他也仅仅是作为教训族中子弟时的一个反面教材。 神话从此变成了笑话,但韩非只是带着美酒继续回到桑海的小圣贤庄继续求学。 (ps:这段内容是《天行九歌》文字原著提到过的,拿韩非历史世界的出生时间来写,却从韩恒惠王的儿子变成了韩王安儿子。虽然秦时的时间线一直很混乱,但这波原著剧情设计真的离大谱。出于对原著的尊重和剧情需要,我只能这么写了,大家就无视那混乱的时间线吧。) 老实说,如果张机不是知道剧情,那么他也会如同其他人一样将韩非视为沉溺酒色、荒唐堕落的纨绔,可代入了韩国王族内部的关系,以及韩国内外局势,张机顿时觉得韩非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韩非真的以王孙身份接过爷爷韩桓惠王的位置,那么他的父亲韩安会如何想? 整个五千年历史中,这样的例子也是有的。 比如建文帝朱允炆,但最后又是怎样的下场? 如果真让韩非即位,只会是,父子相残,贻笑大方。引起韩国的动荡。 而韩国同时又是处于内外交困之际,当时正在发生战国时期规模最大、也最惨烈的一场战争——长平之战。 至此内外动荡、人心惶惶的时机,韩国内部再不和,甚至发生政变,那韩国必定会亡! 所以韩非选择退出王位的竞争,由自己的父亲韩安即位。 而那时候的韩非才几岁? 他甚至还未加冠! 那时候的韩非就有这样的见识和器量,怎能不令人感到震惊? 而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韩非也正是用这样的伪装,才骗过了罗网,骗过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姬无夜和夜幕,也骗过了他的父王和兄长们。 韩非与张机对视着,张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像是在告诉他,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你了。 “呵。” 没来由的,韩非浅笑一声,举起酒樽起身,那挺得笔直的腰板证实了他此刻认真的态度。 “那,我就满饮一杯作为失礼的赔罪。” 张机摆了摆手,“大度”地看向盯了他许久的紫女:“让紫女姑娘陪我一晚就好。” “噗!” 刚刚入喉的美酒瞬间从韩非的口中喷出。 他剧烈地咳嗽着,同时用着敬佩的目光看向张机。 (2125字) 第十六章:历代鬼谷传人的耻辱!(求追读!) 紫女姑娘美艳无方,武艺高强,而且精通策术,擅长调香、易容、药理、冶炼之术,制毒用毒之术和洞察人心的手段更是独步天下。 这般谜一样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却无人能探知其往事,只知道她以无双的妖娆与强大的手段闻名于韩国朝野,就连真实姓名无人知晓,只因她常着一袭紫衣,所以众人唤其紫女。 面对一位千娇百媚的奇女子,要说与其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韩非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可紫女的神秘身份实在让他忌惮,再加上紫女的武艺……而他那些能将紫兰轩姑娘们逗笑的话术都又她没什么效果,导致他在追求紫女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是处于一种关系不错的朋友的层次。 所以,尽管张机说出如此轻佻的话,又能算是情敌,但他仍旧佩服张机的胆量。 毕竟……这里还有个白毛呢! 呛啷! 静静躺在剑架上的鲨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卫庄的手中,利刃出鞘,展露出那狰狞的剑身。 鲨齿的剑身很怪异,它一面是鲨齿状的剑齿,另一面是锋利的剑刃,剑柄弯曲,独特的构造与其他名剑格格不入。 如火焰般的橘黄色剑气覆盖在剑身上,剑刃的一段径直劈向张机的脖颈。 这一剑很快! 而在剑刃之前,凛冽的杀意却更早一步抵达。 鲨齿之所以被称之为妖剑,不只是那奇特的外形构造,更是因为这柄剑能将用剑之人的杀意转化为剑气, 剑未至,杀气已到。 张机瞬间绷紧了神经和肌肉,不寒而栗的感觉划过了他的脊背。 这一剑,卫庄是真的想用鲨齿来给他梳头! 张机并没有多少对敌的经验,这是他最大的短板。因此面对卫庄突如其来的一剑,不免有些慌张。但卫庄的杀气却并没有影响到他,只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瞬的寒意罢了。 这个时候的卫庄虽然已经踏入一流境界,但毕竟还不是后来那个完全体的逼王,这样的杀意比起鲁勾践还差得远。 虽然鲁勾践老年时的武艺比不过年富力强的盖聂、卫庄,但在乱世之中厮杀了一生的老人所积攒的杀气,远非卫庄这个他眼中的毛头小子可以相比的。 而鲁勾践为了让张机不在战斗中因为敌方的杀气而落入下风,特意用自己的杀气来刺激张机,给他营造出一种仿佛随时会死于非命的环境中,以至于张机都对杀气有了一种类似抗体的感官,或者说张机已经习惯了被杀意包围。 仅仅落后于卫庄半个呼吸的时间,张机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清脆的拔剑声从剑鞘中传出,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剑鸣,声音清亮。 只不过,与化杀意为剑气的妖剑鲨齿截然相反,张机手中的长剑通体玄黑,形制古朴,锋利的剑刃闪烁着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杀气,仿佛这并非是一把凶器,但那无往不利的剑刃却又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卫庄挥剑的动作并未停止,但目光却已从张机转而落在了那柄黑剑上。 他作为江湖上顶尖的剑客,虽然做不到如同那些风胡子那样的相剑师那般品评天下名剑,但寻常之利剑划破空气之声终归会略显滞塞,只有最顶级的名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才会如此软润流畅。 卫庄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却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因为他曾见过这柄黑剑,在鬼谷石窟的壁画上! 上面记载着一位鬼谷的前辈,按照辈分来说,那位应该是他的太师祖——“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的张仪! 那么,这柄黑剑的名字无需臆测了。 剑名,湛卢。 湛卢者,湛湛然而黑色也。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这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师欧冶子的毕生杰作,铸成此剑时,欧冶子抚剑泪落。 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 相传湛卢剑出炉之后,为越王所得,后传至越王勾践,因勾践战败,无奈之下把湛卢剑进贡给了吴王夫差,然而吴王无道,湛卢剑竟自行离开,飞至当世名君楚王身边。从此,湛卢剑便化为正义与仁德的代表——所谓仁者无敌,湛卢从此便成为了传说中的仁道之剑。 而湛卢剑之所以会出现在张机的手中,当然不是因为这柄名剑有一日忽然从某个不知名的持有者手中飞来,而是家传的。 湛卢剑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他会择主,但不会飞,只是在不合适的人握住它的时候,湛卢会变成一柄锈迹斑斑的废剑,也就是所谓的名剑自污。 昔年,湛卢剑曾辗转来到了以仁善闻名的昭文君手中,昭文君得到了湛卢认可,故而秦惠文王拜其为师,魏王为其驾车,韩王为其执镫。 尽管那时的他早已将湛卢赠予了他资助入秦的张仪,也就是他的太爷爷张仪手中,但能得到湛卢的认可让天下各国都十分尊敬这位东周公国的国君,从未有人出兵犯境。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张仪这样“内无治国之能,外无攻城之勇,亡命于诸侯,逞口舌之利,助纣为虐,叛国助敌,非为安国之士,实乃丧家之犬”的名利之徒竟然也能得到湛卢的认可。 张仪去世后,湛卢也没有流入天下,而是在张家一直传了下来。 只可惜,张仪的后人并没有一人得到湛卢的认可,名剑蒙尘自秽,直到它落到了张机的手中。 雄浑宽阔的湛卢将杀气转换而成的剑气尽数祛散,从这方面来说,比起被徐夫人的妻子造出来残虹,湛卢才更像是鲨齿的宿敌。 剑气被吞噬的鲨齿并没有就此罢手,妖剑与仁道之剑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将张机击退了几步。 张机的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因为卫庄刚刚的那一剑似乎并不算是真正的攻击,出剑的手法太过随意,更像是剑招的起手式,只是攻击的准备。 一切也如张机所想的那样,卫庄只是以鬼谷横剑术的起手式来试探张机的本事。 如果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劲道,就能重创他,那只能说明张机只是个弱者。 弱者,不值得他关注。 卫庄左脚向前猛地踏出一步,鲨齿先前推进一尺斩出,磅礴的剑势夹杂着精纯的内力,如同大潮汹涌扑面而来,就连身后不会武艺的韩非都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而这只是推进一尺的一剑,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也许只是平平无奇,无非就是向前踏出一步再斩出与先前的起手式差不多的一剑,无非是剑身在缓缓向着张机平推罢了。 但从张机的视角看去,却是截然不同。 被火红色内力的鲨齿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只见长剑如山倾倒,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两者结合便是排山倒海之势,从四面奔涌袭来! 鬼谷纵横剑术·横贯四方! 这是属于鬼谷派纵横剑术中连横之剑中的一剑,虽然只有一招,但是在发出的一瞬间,会产生四种变化,从四个方向袭来。每一种变化都快如闪电,稍纵即逝。 但如同湛卢剑克制鲨齿剑的杀气一般,张机所学的武学也克制卫庄的剑法。 张机师从鲁勾践学习墨家武学,而墨家武学的特长便是擅守,尤其是以墨子为名的“墨子剑法”! 墨子剑法第一式便是墨守成规,任你变化再多,终归是奔着我来的。 张机站在那四面袭来的剑气浪潮中佁然不动,黑色的内力聚集在湛卢的剑身之上,四道碰撞声传来,便是四次交锋。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饶是以紫女的武艺,也并不能完全看清二人的交手,更遑论是一旁不通武艺的韩非了。 只不过,看不清二人的交手,但胜负却是一目了然。 张机的眉心有一道平整的伤口,一滴滴鲜血从伤口中滴下,落在楠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你令我很失望,弱者。” 卫庄的嘴就像是吃了百八十斤臭豆腐一样,一点也不讲人情世故,反而恶语相向。 咋滴,这一代鬼谷子没教你人情世故是吧? 不知道在占据绝对优势或者打赢了以后应该点击头像发一句“打得不错”么? 就不能学学你师哥,人每次虐敌前都会来一句“此人功力不在你我之下”,这就是情商啊! 要不是他不想就这么让卫庄死去,早就冒出一群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罗网杀手集火他了。 说起来,满脑子都是剑,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难怪你们这代纵与横混成这副模样! 一个给人当剑术教师,一个当妓院打手,说出去真是历代鬼谷传人的耻辱! (3022字) ……………………………………………………………………………………………………………………………………… ps:过渡一下剧情,主线需要,大家理解一下。 第十七章:大将军府与翡翠“犬”(求追读!) 战国时期,因为战乱,宵禁的制度并没有延续下来。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寻常百姓并不会在夜间出门。 一过酉时,纵然是繁华的韩都新郑也会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无论天上有无星月,这里似乎都有一种浓到化不开的黑,只有偶尔一盏的孤灯和稍起即灭的人声表明此处并非幽冥,而是人间。 当然,这只是新郑的城西,那些平民百姓居住的闾巷的夜间。 新郑城分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西城是贫穷之所,东城是享乐之地,南城是权贵之所,北城则是王宫所在,后三者与城西的景象截然不同。 而如果有人站在新郑城外的山顶俯瞰这夜间的新郑,那么他就会发现,新郑城中最壮丽明亮的建筑,竟然不是北城的韩王宫,而是虎踞韩王宫正东方的大将军府。 位于北城这片区域的大将军府中传来响彻夜空的弦歌,还有各色鲛纱掩映下流光溢彩的灯火,不禁会让人误以为此时才是一天良辰的开始。 有些人会觉得神奇,因为大将军的府邸竟然比韩王宫还要奢华;有些人会觉得愤怒,因为大将军竟然僭越逾制,这是对韩王的大不敬;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发现隐藏在细节之下的恐怖真相。 如果以阴阳家的星象学说来看,新郑对应着这片星空,那韩王便是天极太一,韩王宫则是紫薇垣,东方即是苍龙之位! 苍龙尾出天河,头向太一,有张口吞珠之相。 为人臣者僭居此位,完全是侵凌人主。 偌大一个韩国,并非没有懂星象学说,但却从来没有人指责大将军。 因为他叫姬无夜,他是韩国的神话! 关于姬无夜的来历众说纷纭,可以确定的是,多年前,他还只是韩国的客卿。 但虚幻的来历却无法遮掩实打实的战功与实力。 多年前,楚国发兵十万攻韩,举国震惊,朝野上下一片恐慌,而姬无夜却在此时现身自荐,率领麾下七十位门客与八千韩国哀兵,反攻十万楚军。 两军对垒,姬无夜武力高强,谋略够深,运气还很好,楚帅突然暴亡,楚军也无故大乱,韩国终于打赢了这场本不可能胜利的仗。 从此,姬无夜成为了韩国的战神。 不但公卿惧之,黎民亦膜拜之,就连韩王安都要仰其鼻息,依靠他来与列国周旋。 弱者依赖强者苟活,这也是乱世的一种生存法则。 而经过多年经营,姬无夜也从一个小小的无名客卿变成了韩国的大将军,掌控了韩国大部分的权力,将自己的触角盘踞在了韩国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一切,依靠的则是他手下的秘密组织——夜幕。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无远弗届,无孔不入。 夜幕的核心力量就是姬无夜当年带来的七十位门客,后来又不断吸收天下的奇人异士,发展为七国中最为庞大的黑暗势力之一。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夜幕都已经成为了韩国真正的权力中心。 而姬无夜,才是韩国真正的王! 可,这位韩国真正的王,今天却又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 大将军府的大厅内 姬无夜侧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个青铜酒樽,里面装的是从塞外运来的极品、以雪山下戈壁边种植的冰红葡萄酿制而成的冰火百年红,但他却也无心饮用。 因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如此强烈的不安,而这是只有在面对强敌做生死之搏时才会有的状态。 不是智力的对抗,而是那种最原始、最直接的血腥厮杀。 而这种不安很快便转化为了真正的恐惧。 一切,只因为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很美很冷的女人,穿着一身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鱼鳞护甲。看见她的第一眼姬无夜就起了色心,只不过他知道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 不仅是因为那令人如芒在背的气势,更是因为她背后的组织,那个天下间最强大的杀手组织。 “惊鲵姑娘,按照你的意思是,无论是何种缘由,夜幕都不能对他下杀手,是么?”坐在姬无夜面前的胖子歪着身子,臃肿的脸挤成一团,保持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十分困难,“也就是说,只是不能下杀手便可,我的理解不知是否有误?” 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夜幕四凶将之一。 皑皑血衣侯, 石上翡翠虎, 碧海潮女妖, 月下蓑衣客。 而他,就是负责掌握韩国之“财”的翡翠虎。 他从衣袖中摸出一枚金币,在手中来回摩挲着,似乎格外享受着金币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打量着惊鲵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猥琐,就像往日里在他的翡翠山庄中调戏那些婀娜多姿的侍女们一般。 作为夜幕四凶将中唯一一位没有半点武艺在身的翡翠虎,反而是在场众人中最安逸或者说大胆的一位。 唯有习武之人,才能感觉到来自惊鲵身上的恐怖威压,武艺境界越高,便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与惊鲵之间那如同天堑般的差距,因而默默不语,甚至惴惴不安。 惊鲵清冷的眸子瞟向了翡翠虎,冰冷刺骨的寒意向着胖子的身躯笼罩而来,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让胖子感觉到呼吸的困难。 翡翠虎感觉到咽喉处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脖子,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心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将……将军!救……救……救……我!” 看着翡翠虎的面色逐渐变红,再由红变紫,一身如同被鲜血浸染的红色华服、留着银白色长发的白亦非面色如常,依旧是那如死人一般的苍白的面孔。 “呵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黑纱帐后,妩媚妖娆的女声透过细纱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夜幕四凶将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碧海潮女妖 夜幕四凶将看似团结一致,四人分别从军、财、政、谍四个方面替姬无夜掌握韩国,实则各怀鬼胎,独霸一方。 四凶将中,掌管“政”与“军”的潮女妖和白亦非是表兄妹,自然团结一心,蓑衣客遗世独立,不偏不倚。而掌管“财”的翡翠虎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为潮女妖和白亦非不齿。 商贾是低贱,尽管山东六国并没有重农抑商,而且拥有极其宽松自由的商业环境,但大多数人依旧瞧不起商贾。 大战将起,商贾们就四处奔走大肆售卖粮草、军械、马匹等军需物资,大战时期再联手将物价抬高,无论是哪一国都不会对商贾有太多的好感。之所以山东六国的商业环境如此自由和宽松,就是因为那些商贾大多并非真正的商贾,而是拥有官方背景或权贵背景的官商,并非是为那些私商而祖辈的。 而翡翠虎,原本是韩国一私商,学着吕不韦投效嬴子楚的路子投靠了姬无夜,为夜幕赚取源源不断的财帛的同时也充盈了自己的家产,并牢牢地掌控着韩国的市场。 可无论是潮女妖和白亦非,亦或是他仰仗的姬无夜,实际上都瞧不起他。 因为夜幕之中,其余三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白亦非手掌十万雄兵,潮女妖掌控后宫,二人合力绝对可以和姬无夜掰掰手腕。 唯有翡翠虎,只需换一名富商一样能做到他能做到的事情,并且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说白了,翡翠虎不是虎,他不过只是姬无夜养的一条狗罢了。 如果哪天对这条狗感到腻了,姬无夜随时可以杀了这条狗,还可以从狗的身上得到不少肉。 而且,他还可以换一条更加听话的翡翠“犬”。 (3025字) ……………………………………………………………………………………………………………………………………… ps:从白亦非随手便灭口了惨败给韩非的翡翠虎,就可以确定翡翠虎实际上在姬无夜心里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可能还没那些输掉的钱重要。 而白亦非和潮女妖显然是对夜幕别有图谋,并非是和姬无夜一条心。 以姬无夜的手段和智慧,看出他们各怀鬼胎应该不难,但之所以没有动手处理他们,正是白亦非和潮女妖的作用都是无可替代的。姬无夜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培养一个新的女人迷惑韩王安,更难找到一个如同白亦非这样的良将,而且这名良将还要听从他的命令。 相反,优秀的商贾则要容易找得多,但凡能富甲一方的商贾没有一个是不擅长经商的,姬无夜随时可以换一个商贾来当下一个翡翠“犬”。 而且,翡翠虎对于姬无夜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想替找人代轻而易举。而白亦非手掌十万雄兵,再加上潮女妖在宫中的配合,一旦双方对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可翡翠虎呢? 也就是韩非跟他玩商战不愿违背律法,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手段。换做姬无夜直接请一道旨,带兵杀了翡翠虎就行,或者也可以让百鸟来暗杀,消除翡翠虎的影响力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功夫。 所以这才是翡翠虎地位低下的根源。 第十八章:惊鲵的变化与潮女妖的“张机堕落计划”(求追读!) 看着翡翠虎挣扎求生的模样,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黑纱帐被一只光洁如玉的素手掀开。 走出黑纱帐的潮女妖身穿一袭贵气逼人的紫色长裙,布料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大胆却不失优雅,衬得她那丰满的身姿更加婀娜。腿部则是长裙包裹直至地面。玉足外裹着一双紫色的高跟长靴。 随着潮女妖花枝乱颤地笑出声,她头发上装饰的几颗洁白明珠也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珠玉碰撞声。 “够了!” 姬无夜断喝一声,起身站在了翡翠虎和惊鲵的中间。 翡翠虎终究为他效力了多年,平日里对他也是极其尊敬,做事更是从未出过半分纰漏。 而且翡翠虎也是夜幕四凶将中他唯一一个可以完全掌控的,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出手保下这条养出了一些感情的“犬”。 姬无夜站在翡翠虎的身前,硬生生地替翡翠虎挡住了那惊人的杀意。 惊鲵的武艺比姬无夜要高出一个大境界,但如果只是杀意,以姬无夜的横练金身和一流境界的武艺,再加上他本就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杀出来的浴血战将,还是不惧的。 “喝!” 姬无夜双手握拳,身上的肌肉紧绷,调运内力,强大的内力化作一股无形的气流从胸腔中冲出。 以自身的内力与横练功夫结合,姬无夜震散了惊鲵的杀意,但这根本没有引起惊鲵的任何情绪波动,那双眼眸依旧清冷孤僻。 “夜幕降临,还不是最黑暗的时候,因为梦魇还没有开始”清冷淡漠的话语响起。惊鲵手中的粉红色长剑瞬间出鞘,粉红色的剑气如同一片花海,聚集在惊鲵的周身,在惊鲵的指挥下向着屋顶冲去。 看似柔弱美丽的粉红色剑气轰然一声便将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将军府的大厅屋顶击得粉碎,四人都被惊鲵那雄浑的内力所震慑,等他们回过神来,那道紫白色的清丽身影已然站在了残破的屋顶上。 “罗网扶植了夜幕,也能随时消灭夜幕,你们好自为之。” 看着远去的惊鲵,与瘫倒在地面色苍白的翡翠虎以及被震慑到的姬无夜和白亦非不同,潮女妖的心中则是泛起了一丝不一样的涟漪。 新郑北城,张机的府邸 与附近的几家权贵府邸中的灯火通明不同,张机的这座府邸并连灯都没点几盏,唯有在大门前有一只红色的灯笼,就像是在为踏着夜色归家的旅人指引着家的位置。 忽然,张机仿佛心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户权贵的屋顶,那一道与这繁华的人世间格格不入的清冷身影缓缓落在金色的檐角上,仿佛误入凡尘的月宫仙子,遗世独立。 张机举起红色的灯笼,笑盈盈地看向那道紫白色的纤瘦身影,就像是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在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松下了一颗不安的心。 “惊鲵姐,回来了?” 他不知道惊鲵的实力有多强,但既然惊鲵被称为与黑白玄翦不相上下,那么至少能吊打二庄,现在的纵横合璧也未必能打得过她。 可只要没有修习横练功夫,任何人只要被伤及要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哪怕你是宗师境界的高手也一样。 好在,惊鲵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虽然从感知上可以察觉到惊鲵的气血略有浮动,应该是动过手,但从已经平稳下来的心率和呼吸可以确定,惊鲵绝对是稳占上风。 立于金色檐角上的惊鲵也看见了张机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的身影,心中觉得好笑。 她这样的境界,除非是某些老家伙出手,又或是被大军围堵,否则跟本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明明都看见她了,还明知故问地地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真是愚蠢。 但,心中略带不屑的笑却逐渐化为了嘴角的弧度,那清冷绝艳的面容上似有一抹寒霜化开。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已经习惯了有张机在身旁的生活。 也许是从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傻的少年离开安邑游学开始,一点点看着这个傻傻憨憨的少年成长,以寡妇的身份生活在他的身旁,与他朝夕相处。 听着那一声声“惊鲵姐”的称呼,看着这个少年痴傻的话语和行径,自己也逐渐被他的乐观积极所感染,心头的冰霜也在不知不觉中化开了一部分,甚至为了他而私自出手警告夜幕四凶将。 不过,惊鲵心头化为的那部分很快又再次被冻结。 因为惊鲵时刻提醒着自己,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该有任何感情的,她应该在乎的,只有任务的成败。 “可是,这也是为了这个任务能执行得更加顺利。” 惊鲵低声喃喃着,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脚尖一点,落在了张机的面前。 “嗯,我回来了。” 惊鲵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一闪而过的柔色,轻声的说道。 再一次覆盖心头的寒霜终归没有完全包裹那颗逐渐炽热的心,一棵微不可查的绿芽悄然破土。它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但却依旧顽强地生存着。 张机莞尔,点了点头,提着那朱红色的灯笼和惊鲵走进了大门。 韩王宫,明珠宫内 这是韩王安特意为潮女妖建的宫殿,取她的封号为名,故名明珠宫。 月色隐隐透进殿内,换了一身黑色薄纱睡裙的潮女妖轻轻推开寝殿的门。 随着潮女妖推开寝殿的大门,两名宫女立刻往两边退开数步,低着的脸上隐约透着敬畏。 倾泻进室内的月光竟那么明亮,就像是老天也在呼应着“明珠”这个名字。 那一身黑色轻薄睡裙是那样地修身和诱人,就连同为女性的宫女都不禁脸上一热,旋即将头低得更下了。 潮女妖缓缓走进院中,来到韩王安为她专门开凿的池塘边上。 “娘娘,小心。” 宫女小声提醒着,潮女妖却没有理会。宫女们只得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旁,防止她落水。 潮女妖赤着一双玲珑的玉足,踩在池塘边的泥土上,褐色的泥土沾在了素白的足底。 潮女妖缓缓坐在池塘边,微微撩起黑色的薄纱,将一双修长光洁的玉足伸入池塘中。小巧的脚丫在池塘中轻轻晃荡着,将足底的泥土涤荡干净。 如葡萄般红润的脚趾滴着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嘬一口这甘甜冰凉的红葡萄。 潮女妖回想着先前在大将军府发生的事情,攻于智谋的她可以确定,罗网绝对不会让惊鲵如此大张旗鼓地威胁夜幕,毕竟他们还需要作为亲秦派的夜幕继续执掌韩国。 数年前,秦王嬴政登基那年,韩王安在相邦张开地的建议下,派出水工令郑国入秦,游说秦国引泾水东注北洛水为渠,以为疲秦之策,使秦无力攻韩。 因此,秦国需要一个亲秦的韩国作为屏障,以渡过凿渠的这段虚弱期。 而且,熟谙人心的她发现,在惊鲵提到张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这不该是一名冷血无情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应该出现的情况。 潮女妖从黑色薄纱的袖口中翻出了张机的画像,不由脑补出了一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爱上任务目标的戏码,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抹弧度,露出妩媚的笑意。 “有趣。” 潮女妖伸出粉嫩的香舌,舔了舔诱人的樱唇,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毒蛇吐出危险的蛇信。 她突然萌生出了某些想法。 比如,从惊鲵的手中夺走张机,再让他堕落……不知道惊鲵那张清冷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呢? 至于目的嘛…… 倒不是她对年轻俊秀的张机产生了情愫和欲望,只是在她的眼中,别人的东西看起来总是更加的美好。 而且,当着别人的面玷污她所珍视的美好事物……当然也包括人,再将其夺走,这才是她所追求的愉悦快感。 (2654字) 第十九章:来自焰灵姬的寸·止!(求追读!) ps:以下内容建议立即阅读。 卡文了。 虽然有大纲,但是忽然就卡文了,所以……花了四十分钟写了两千字涩涩,建议立即阅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无了。 ……………………………………………………………………………………………………………………………………… 正午时分,灼热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射入房中,正好落在了张机的眼皮上,梦中的世界也随着阳光的照耀逐渐变得明亮。 “嗯~舒服~” 张机伸直手臂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舒适安逸的生活了。 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裹在身上的被子。 嗯……没着火,放心地继续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自从离开安邑老家开始游学,他就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郊外的客栈可不会有安邑老宅里的床榻那样柔软,而且为了顺利求学,张机尽量给自己刻画了一个“出身贵胄却能吃苦”的形象,住在普通的客栈,吃粗茶淡饭,清晨便起床读书,谁知道完全没用。 早知道是因为罗网在他身边保护,所以百家才会没人愿意收下他,他才不会去委屈自己做戏。 后来在牛首村,又因为要习武,每天天不亮鲁勾践就会叫醒他,所以今天应该算是他数年来睡的第一个懒觉了。 在床上赖了片刻,张机换上一件玄色衣裳,洗漱了一番后坐在了镜子前。 虽是梳妆台,但张机作为男子自然是不需要给自己化妆的,只不过他要给自己束发,然后戴上冠帽。 和后世的女生束马尾辫一类简单的发型不同,男子戴冠帽要束的发型还是有些麻烦的,也许这也是韩非、卫庄、盖聂以及青年期嬴政不喜欢束发的原因吧。 嘎吱。 张机推门而出,看着洒满了金色阳光的后院,贪婪地吸了一口夹杂着花香的温暖空气。 曾几何时,他真的想就这么悠闲地在安邑老宅中过着如此美好恬静的生活,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给他这个选项。 “你终于舍得起床了?”焰灵姬幽幽的声音从张机的头顶传来。 张机诧异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就这么坐在树枝上,两腿交叠,裹着黑色长靴的修长玉腿摇晃着,姿态妩媚却又不失优雅。 好吧,只见个屁,张机是见不到这副场景的。 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层黑色的薄纱所吸引。 那条黑色的薄纱从焰灵姬那条高开衩的黑色长裙下露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某些粉色的部位。 张机摸了摸鼻子,感觉血气有些上涌。 焰灵姬熟练地瞟向张机的下半身,果然不出她所意料,张机这样的小处男,只要稍微露出冰山一角,便能让他血气涌动。 “小色狼,这么喜欢看么?” 焰灵姬一只手搭在金线镶边的黑色裙摆,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裙摆一角,微微撩起了一丝,将那一双光洁如玉的长腿更多地露在外头,但目光却始终落在张机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焰灵姬十分喜欢撩拨张机这个只会口嗨不敢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的家伙,尤其是喜换看他明明忍得很难受了却还是要咬牙坚持的模样。 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合乎礼法? 你拿《周礼》来跟一个百越人讲礼法? 焰灵姬看着张机面色逐渐变得越发赤红的脸,晃荡着的玉足将没有穿紧的黑色长靴甩落,刚好落在张机的手中。 张机看着手中的黑色长靴,咽了一口唾沫。 淡淡的幽香随着微凉的清风,夹杂着花香钻入了张机的鼻腔, 他真不是足控,只是……只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女人,你可能只是恋她的颜,有些女人,你可能只是恋她的足,而有些女人,你可能全身都恋…… 张机抬起头,刚想将黑色长靴还给焰灵姬,却发见焰灵姬挂在树枝上的一条腿向下探去。黑色的薄纱短袜裹在那小巧玲珑的玉足。 而且这棵树并不高,树枝距离地面自然也没有多少距离,焰灵姬的腿刚好就这么落在张机的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玉足,张机攥着黑色长靴的手不由紧了紧。 “怎么,这么喜欢姐姐的靴子?都爱不释手了?” 张机连续地做着深呼吸,舒缓着体内汹涌澎湃的血气。 与上次在人市的密室里不同,火魅术是操控人心智的催眠术,墨家功法遇到这种情况会自动触发对张机意识的保护,但如果是单纯的因为产生欲望而血气上涌,墨家功法并不会帮助张机抑制那种欲望的。 但旋即,下巴上传来的磨砂感便让他彻底呆愣住了。 尽管隔着一层黑色的薄纱,但他依旧可以感受到足面上的微凉。 焰灵姬竟然用脚勾住了他的下巴?! 焰灵姬看着宛如掉线了一般的张机,脸上的笑容愈发娇艳明媚,轻轻一勾,用足面托住张机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 “你似乎……忍得很难受?” 黑色的眼眸被迫和那双浅蓝色的美眸对视着,焰灵姬能看见张机眼中的欲望,但他依旧在忍耐着。 “不如释放出来?” 宛如魔鬼般的话语在张机耳畔回荡着,就像是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用最普通的语言不断地突破着张机的心防。 忽然,浅蓝色的眼眸被火红色的光芒所渲染。 焰灵姬突然发动了火魅术,与之相对应的,墨家功法也自动运转,帮助张机消除了欲望和其他杂念。 就像是上下摇晃了许久的碳酸饮料,经过了长时间的摇晃,里面的碳酸饮料已经到达了一个喷射的临界值了,却突然停止了摇晃,再被人拧紧了瓶盖,还用抽压器抽走了里面的气压,导致原本濒临喷射的碳酸饮料恢复了平静止水的模样。 “你还要在地上趴多久?” 焰灵姬从树上跳了下来,单脚落地,从张机的手中拿走了那只黑色长靴,轻轻踹了他一脚。 张机感觉到后背上的触感,机械般的转过头,幽怨地看着焰灵姬。 撩拨就算了,竟然还…… 回想起那种从巅峰坠落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到现在他心里还感觉空落落的。 “哈哈哈哈哈!” 看着张机幽怨的目光,焰灵姬反倒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眼底忽然间多了几分兴致和玩味。 如果每天一次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玩坏掉呢? (2149字) 第二十章:韩非的拉拢 “呼。” 来到正厅时的张机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从容,至少短时间内,因为墨家功法带来的强制贤者时间,他已经不会被任何美色所诱惑了。 惊鲵一脸平静地看着目光中略带幽怨之色的张机,此刻的他有点像欲求不满的小媳妇。 她自然是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的,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作为罗网精心培养的杀手,又是女性,罗网从小便教了她不少讨男人欢心的秘术。 所以,焰灵姬的这些手段,在她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等会我去一趟紫兰轩,你们就留在家……算了,随你们去哪,别闹出什么大动静就行,尤其是某个喜欢玩火的。” 张机将湛卢剑挂在腰间,拿着钱袋说道。 焰灵姬也只是侧卧在软榻上,转动着手中燃着火焰的发钗,似是全然不在意张机的话。而惊鲵则是轻点螓首,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粉红色长剑,压下了带着惊鲵剑出门卸卫庄一条膀子的冲动。 张机昨夜跟她们说过,去紫兰轩是想和那位荀子高徒韩国九公子韩非聊聊,还意外结识了左司马刘意。 当然,他眉心处那道一寸上的伤口自然也是老实交代了。 张机着重说了几句卫庄的高傲,就像是在幼儿园里和其他孩子打架打输了回家向父母告黑状的孩子,添油加醋说了对方的不是,却没有说自己嘴瓢开玩笑让紫女陪他一晚上。 一个合格的“保母”自然不会让自家孩子被欺负,昨夜惊鲵当即便打算上门给卫庄送温暖。 结果张机反倒又拦下了惊鲵。 按照江湖江湖传闻,越王八剑之中,实力最强的当属惊鲵与黑白玄翦。 只是,没有人确定二人孰弱孰强,但光看任务的成功率和战绩,二人不相上下。 而多年前的黑白玄翦在魏家村就以一己之力力敌与盖聂、卫庄,甚至重创二人,只是最后大意之下输给了二人双剑合璧施展的纵横合击剑术“合纵连横”,才被重伤击退。 按照剧情,后来黑白玄翦重铸双剑后,实力更加精进,直接狂虐卫庄。 想来,以惊鲵的实力,就算真的不如黑白玄翦,但也不会差多少,至少单虐卫庄肯定够了。 但他并不想卫庄在这个时候被重创,毕竟那是“流沙”目前最强的战力,几乎也可以说是唯一战力。 紫女虽然也会武艺,但只是二流境界。 百鸟组织可不是只有一个墨鸦和一个白凤,还有武艺和白凤不相上下的红鸮,以及“百鸟”的女性首领鹦歌。 他并不希望“流沙”刚刚建立,就因为卫庄被重创而被姬无夜反手消灭。 惊鲵很好奇张机究竟想做什么。 她不信张机所谓来韩国游历的说法,如果是游历,又何需与“流沙”和“夜幕”麾下的左司马刘意来往? 或者说,这时候与韩国的大将军姬无夜结交才是最稳妥的。 在韩国,同时拥有夜幕和罗网的保护和放纵,除非张机火烧韩王宫,不然他基本上可以横着走。 但张机永远只是笑而不语。 张机走出府门,骑着马向着东城的方向而去。 就在张机离府的那一刻,张机府门外的巷子中,不少人也分别离去。 这些动静自然逃不过张机的耳目,或者说他们还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本就是张机的授意。 七绝堂、毒蝎门、雪衣堡、百鸟…… 也就百鸟的眼线潜伏水平还算可以,其余几家的暗探刚来就被罗网的杀手们摸透了身份,要不是张机不想结仇,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现在新郑郊外的乱葬岗了。 …… 紫兰轩 白天的紫兰轩依旧是那样繁华热闹,已经有不少客人在紫兰轩中听歌赏物、拼酒一醉。 张机刚走进紫兰轩中,就看见了那道紫色的婀娜身影。 “薄施粉黛,亭亭玉立,气质如兰,临寒独开,暗香自来。”张机轻声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昨天因为嘴瓢调戏紫女而脑袋被卫庄险些开瓢的事情,“紫女姑娘莫非是来迎接在下的?” 紫女嘴角噙着一抹盈盈笑意,声音轻吟撩人,打趣道:“张公子怎么觉得我是来专门迎接你的呢?也许我只是正好下楼呢。” “哦?我还以为七绝堂在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将我朝着紫兰轩而来的消息传递给了卫庄兄,看来七绝堂弟子的脚力不行啊,下次还是让唐七堂主换几名轻功好的眼线来比较好,我可是听说过他麾下有一些曾经韩卒中的精锐斥候的。” 张机嘴角的笑意愈浓了几分,但在紫女眼中,他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淡淡的讥讽。可她不仅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是隐隐感觉到一丝寒意。 猜到流沙在张机的宅邸附近布置了眼线很正常,但张机竟然猜到了是七绝堂的手笔。 要知道,张机是昨日才抵达新郑,今日才是张机在新郑的第二日。 而卫庄和七绝堂达成初步合作,仅仅是在三日前,也就算张机入新郑的前一天。 还有,唐七的身份。 他曾在韩国军队效力,亲身经历了韩国征讨百越的战争,立过功勋。离开军队后带着一帮曾经的同袍在韩都新郑打拼,创立了七绝堂这个帮派。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但张机这个刚入城的人却将之摸得一清二楚,还一口道出七绝堂中有不少昔日的韩军斥候这个连流沙都还不知道的隐秘。 “看来,张公子也是一个身上有着不少秘密的人呢。” 紫女轻掩红唇,轻笑着掩饰内心掠过的那一抹不安和忌惮,纤细的玉葱指白皙修长:“真想挖出张公子身上所有的秘密。” 张机轻轻地嗅了嗅从紫女身上传来的清幽的梅花香味:“哦?那紫女姑娘不妨考虑一下我昨晚提出的条件。” 不待紫女回话,张机又四处张望着,打趣道:“这次应该不会有人再拔剑砍我了吧?” 紫女美眸微眨,轻声柔媚道:“人言‘好了伤疤忘了疼’,张公子的伤口才刚刚结痂,便忘了疼么?” 紫女并没有因为张机的话而生气,她看得出张机眼中并没有那种欲望。 与昨晚不同,此刻的张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不会因为女色而动心的人,他的眼中没有欲望,就像一个纯粹的贤者。 昨晚,他果然是故意装出那一副轻佻的模样来试探么? 紫女的目光愈发深邃,眼底又多了几分忌惮。 不过,如果张机知道了紫女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刚被焰灵姬玩弄的他,因为墨家功法的缘故,完全就是进入了贤者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欲望。 “张机兄可以放心,卫庄兄方才出去了。” 爽朗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韩非握着一只碧绿色的酒樽,不动声色地将紫女挡在了身后,接下了张机的话茬:“不知张机兄可有兴致与我继续昨夜的宴饮?” 张机看着韩非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跟着韩非上了四楼的厢房。 这次不是昨夜那间放着鲨齿剑的房间,而是另一间布置更加精美的房间,恰到好处的淡紫色调营造出暧昧软香的氛围,舒适而雅致。 韩非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手边的一个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七八个不同式样的杯盏,将其一字排开,罗列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每一只酒杯的造型、材质和颜色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哪怕是再没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这些酒杯都十分名贵。 韩非沉吟着伸出手,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根木块,优雅地从每只酒杯上一弹而过,酒杯发出了悦耳如奏编钟的声音。 叮——叮叮——叮——叮!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韩非朗声长吟着《诗经·小雅·鹿鸣》,依礼表达了对张机的欢迎。 张机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没有正式加入墨家,但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韩非似乎看出了张机对于这些礼法的不喜,没有再继续,而是将不同的酒水倒入了不同的酒杯中:“张机兄,可知我用意?” 张机没有答话,指向桌上的酒杯。 “金丝玛瑙盏配兰花酿,黄牛白角杯配荞麦酒,碧海珊瑚樽配琥珀酒,寒玉白光杯配青梅酒,青铜龙首樽配高粱酒……真是极尽奢华。” 韩非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那是遇到同类的兴奋光芒。 名贵酒杯不常有,但能识得这一个个名贵酒杯的酒友更是少有! “看来张机兄也是识货之人,这一个个酒杯都是名贵之器,但常人皆没有掌握这些酒杯真正的用法,需知酒杯与酒也需一一对应才可获得最佳的口感。” 韩非笑着将自己最喜欢的碧海珊瑚樽递给张机,张机接过举在眼前,半透明的青玉杯身如同一泓春水,从里面微微透出深红的酒色,犹如玉魄含光,美不胜收。 “酒杯与酒需一一对应方可得到最佳的口感……”韩非见张机饮下深红色的琥珀酒,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机,一字一句道,“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机忽然明白了韩非见自己的理由。 这是想拉拢他加入流沙啊。 只不过,他并不明白韩非为什么会来拉拢一个他并不知道底细,甚至不知道来韩目的的陌生人? (3293字) ……………………………………………………………………………………………………………………………………… ps:《天行九歌》文字版里面,百鸟并非只有墨鸦和白凤两个武艺突出的高手,(兀鹫就算了)还有包括动画版还未出现或者删减掉的角色,比如与墨同为首领级杀手的红鸮,还有“百鸟”的女性首领鹦歌,前者憎恶墨鸦,后者与墨鸦相互爱恋,真要是这群人一起上,流沙真的未必顶得住。 第二十一章:若是早生二十年(求追读!) 虽然韩非也不知道卫庄在韩国的真实目的,但至少他对卫庄多少有些了解,比如他的身份,还有他的本事,所以他才会拉拢卫庄。 鬼谷出品,必为精品。 八十年前,鬼谷一纵一横两位弟子横空出世,庞涓率领魏武卒横扫天下,西夺河西之地,南取楚地千里,以一己之力使魏国称霸于诸侯间;孙膑以残疾之身,连施围魏救赵、马陵减灶之计,全歼不可一世的魏武卒,一举奠定齐国霸业。 而六十年前,又有一对鬼谷弟子脱颖而出,张仪行连横玩弄诸侯于股掌之间,分制中原列国,席卷巴蜀汉中;苏秦则以合纵把握天下之权柄,六国拜相,慑服强秦十五年不敢东出函谷…… 一怒而诸侯惧怒,安居而天下熄,每一次鬼谷纵横传人出仕,都会掀起一场席卷天下的惊涛骇浪。 一名鬼谷传人,值得韩非去赌,光是卫庄的武艺就值得。 最关键的是,卫庄的眼底,同样藏着落寞和悲伤。 他也是。 他们就像是同样困于浅滩的游龙,体会着濒临“死亡”的悲伤。 而疼痛和悲伤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比任何文字和语句都要有效的交流方式。 才学不如韩非的李斯在秦国受到相国吕不韦重用,挥斥方遒,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任由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堕落,把自己沉醉于酒色,一天天等着把生命耗完。 在鬼谷子的考验中输给卫庄的盖聂在秦国得到秦王嬴政的重用,以第一剑客的身份受到天下剑客的仰慕,而他只能在自己的“母国”,看着昏庸无能的王、庸碌迂腐的相国和跋扈恋权的大将军高高在上,他却只能在这风月之地,蛰伏,虚度。 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不单单是韩非看中了卫庄,卫庄也同样选中了韩非,也是因此,他们才走到了一起,建立了流沙。 但韩非和张机之间却是完全不同。 韩非对张机的了解,只有张仪后人的身份。 张机的父母还在时,时常有七国的使臣带着礼物来安邑拜访,希望张机的父亲去他们的国家,许以高官厚禄还有更多的封地食邑,但张机的父亲如同张机的爷爷一样,每次只是笑着委婉拒绝。 张仪的后人,也许没有继承他那样的才干,却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颗知足的心。 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来使是看重他们张家的名声,而非看重他们的才干,更明白自己参与进天下的纷争,不过是为这无尽的枯骨上增添一具崭新的尸骸罢了。 韩非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张机不会因为他这借酒喻人的寥寥数语便选择加入流沙:“我知道,仅凭我这只言片语便想将张机兄拉上我这小破船上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还会让你觉得我是想效仿千金市骨的典故,借安邑张氏的名声来为自己演一出礼贤下士的戏码,但……” 张机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韩非的话语,站起身来。 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窗前,俯瞰这繁华的街市,背对着韩非道:“这些话,如果换成你的四哥说出来,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去。” “你不是喜欢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的人,我也不想听这些虚无空洞的话,你应该说些我想听的东西,比如你为什么会来拢一个你完全不了解底细的人?” 韩非轻生一笑,笑容爽朗,房间里的气氛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凝重。 “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想赌一把而已,或者说我不得不去一次次坐在赌桌前下注。” “赌?”张机眉头一蹙,拿复兴韩国的希望来赌,“拿你复兴韩国的希望来作赌注?你输得起么?” 如果韩国没有姬无夜,只是有一个昏庸的韩王和一个腐朽的相国,而没有那个跋扈恋权的大将军,那么韩非如果赌输了,无非就是看错了一个人,顶多是浪费了一番功夫与赤诚。 但夜幕的爪牙无孔不入,也许张机会选择背地里投靠夜幕,帮助夜幕里应外合,将这个反抗夜幕统治的流沙组织彻底瓦解,就像多年前被夜幕覆灭的百越叛军一样。 “是的,我输不起。” 韩非脸上的笑意不见了,那张阴柔的脸上尽是认真之色,深邃的桃花眼中也再无轻佻。 “民间百姓赌博,尚且有‘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之说,我身为韩国司寇,执掌司法和刑狱,自然知道赌博的危害,更知道不该拿一国之未来作赌。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只能赌。” “张机兄可曾听闻数年前,相国张开地曾送一人入秦?” 张机沉吟了少许,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 “韩国水工令郑国?” “不错。”韩非握着金丝红玛瑙杯的手指微微泛白,紫兰轩的寒露兰花酿再甘醇,他也没有饮下的心情了,“数年前,相国张开地为示好秦国,在秦王嬴政即位初年推荐郑国兄入秦,为秦国修凿一条当今最大规模的水渠。” “秦国位处西北贫瘠蹇塞之地,虽然军力强大,但农业方面却十分落后,张相国这个马屁的确拍得恰到好处,郑国也的确得到了秦王的信任,秦国集举国之力支持郑国的修渠工程。”张机不置可否,淡淡地叙述着自己掌握的信息,“疲秦之计,手段的确高明。” “从表面上看,推荐水工令助秦修渠是为谄媚强秦而委曲求全,讨其欢心以图苟活于秦国羽翼之下,实际上是借修渠耗空秦国的国力。” 韩非点头道:“是的,如此秦国轻则无力对外兴兵,偃兵息鼓;重则国力耗空,国灭人亡!” 张机讥笑一声,“但只要秦国能撑到水渠修凿完成,那么泾水和渭水流域的不毛之地从此将会变成不亚于巴蜀之地的逢高沃土,那时候秦国的国力将会因此提升十倍甚至更高!” 韩非叹息道:“所以我必须在秦国渡过这段时间之前将改变这个腐朽的国家,因而我选择将赌注押一部分在你身上。” “这并非冒险,因为押你,我虽然未必会赢,但也绝不会赔。” 他端着酒盏起身,将手探向了张机的腰间。 张机眉头一蹙,但没有阻拦。 呛啷! 湛卢被韩非握在手中,长剑出鞘,却发出沙哑滞塞的剑鸣声。 本是世之名剑的湛卢,作为欧冶子最高水平的作品,再加上这个世界独有的防锈工艺,湛卢是绝不会因为任何缘由生锈的。 但此刻的湛卢却完全没有名剑的风采,而是如同一柄被人遗弃在古战场多年的剑,被潮湿的空气和腥臭的鲜血所污染,变得锈迹斑斑。 名剑自秽! “我敢押你,便是因为这柄湛卢剑。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 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韩非慷慨而歌,将剑递还给了张机。 张机接过剑,触碰到剑鞘的一瞬间,湛卢便发出微微的颤动,原本被斑斑锈迹变成赤红色的剑身瞬间散去了那红色的斑驳,变得乌黑,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平和感。 韩非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机那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笑出声来:“我虽然一点也不了解你,但你得到了仁道之剑的认可。” “无论你表现出何种模样,但你的骨子里就是一个仁善之人!” “仁善之人又岂会与姬无夜这样祸国殃民之人同流合污?” “我愿意赌一把,我赌你是身怀大才之人,纵然不中,多一个朋友我想这也不算亏损吧?当然,也许你还会成为一个见证者!” “见证旧韩国的灭亡和新韩国的建立,见证韩国不再有姬无夜这样祸国殃民的欺民暴虐之人,不再有平阳君、龙泉君这样贪婪误国之人!” “这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韩非背对着窗户,站在张机的面前,整个人仿佛身化太阳,释放出炽热耀眼的阳光。 瘦削的背影明明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却隐隐有着云龙之相。 云龙者,乘风云而上九天之龙也,命格贵不可言! 看着向他伸出一只手的韩非,就连张机也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张机承认,他心动了。 纵然他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但他依旧心动了。 不仅是因为韩非在这一刻表现出的人格魅力,而且他还给张机画出了一张令人心动的大饼,还是一张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大饼。 他给了张机一场挑战,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像某款单机游戏玩通关了,你总会切换成更高的难度再打一次,哪怕是一次次在游戏中死亡,但依旧会为经历挑战的刺激以及通关后的成就感而不断拼搏尝试。 若是真的事成,流沙的所有人都将青史留名,万古长存。 但,人生不是游戏,没有再来的机会。 韩非的路上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 那是在历史的潮流推着前进的秦国战车,是奋六世之余烈的秦国战车。 而且这辆战车也迎来了他最合适的御者,那位将来的千古一帝。 可惜了,若是早生二十年,韩非未必没有机会一改韩国旧貌,与秦国争上一争。 (3432字) ……………………………………………………………………………………………………………………………………… ps1:《天行九歌》官方小说有个很离谱的设定,卫庄和盖聂竟然是号称鬼谷纵横传人中,近三百年来最杰出的几个……我不理解,这三百年里,除了庞涓、孙膑和张仪、苏秦以外的历代鬼谷纵横传有多拉跨,才能把平均能力值拉低到为盖聂、卫庄都能名列前茅了? ps2:郑国入秦的剧情也在官方小说理提到过,是张良的计策,而韩非鼓动好朋友郑国入秦,事后才想到了这个风险,所以决定建立建立流沙,最后挣扎一次试试能不能改变腐朽的韩国。 ps3:二十年是一个梗吧,某个独眼龙的梗。另外,《天行九歌》世界里的韩非(不谈历史线的韩非)如果真的早生二十年,没有姬无夜的掣肘,也许的确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彻头彻尾地改变韩国(仅仅是改变韩国,不谈别的)。当然这一切只是幻想,不可能发生,不喜勿喷,权当作者扯淡瞎比比。 第二十二章:我来给兄长戴上这顶绿帽(求追读!) 张机拒绝了韩非的邀请,不只是因为韩非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韩非自始至终想错了一件事。 张机来韩国,就是为了效力韩国么? 韩非固然是当世少有的聪明人,但受到他脑中的法家思想影响。 在法家眼里,只有两种人。 守法者和犯法者。 可这世间并非全都是非此即彼的。 他不助姬无夜,难道就一定帮韩非? 张机没有为韩非解释这些,轻笑着离去。 不过,张机并没有打算离开紫兰轩,他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在紫兰轩完成。 紫兰轩二楼的一间包厢内 刘意正搂着一名衣着华美的歌姬,油腻的手在歌姬的腰肢上探索着。 “左司马大人,你坏~” 歌姬嗔怪地瞟了刘意一眼,这一眼风情无限,刘意毫不犹豫地便饮下她递到自己嘴边的美酒。 “唉,要是我夫人也能像美人儿你这样热情就好了。” 上一秒还被歌姬迷得神魂颠倒,下一秒刘意又想起了自家夫人。 “哎呀,那种冷淡的女人哪里值得左司马大人留恋,她哪里配得上您呢?” 上次张机劝刘意对胡夫人冷淡些的时候,她正巧就在旁边,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而刘意连续两日逗留在紫兰轩,据说昨夜还是住在其名下的其他宅院,并没有回左司马府休息,便想着提起这件事来讨刘意的欢心。 “哼!” 刘意一把将怀中千娇百媚的歌姬推开,歌姬雪白的背脊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你这样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夫人!”刘意恶狠狠地瞪着歌姬,左手按在腰间佩剑之上,仿佛一只暴怒的老虎,下一刻就会以利剑为獠牙“吞噬”这名歌姬,“那是我的夫人!我怨她,骂她,那都是我的事,你这样卑贱的歌姬怎敢羞辱我的女人!”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歌姬弄巧成拙,也不顾地上粘稠的酒水,更不顾胸前的丰腴因为摔在地上而半露在外,只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 “好了,兄长,你堂堂韩国左司马,大将军的心腹,与这样一个一心想着攀上枝头做凤凰的卑贱歌姬计较,也太掉身份了。” 张机推开门,冷笑着抓住歌姬的发髻,用力地拉扯着,头发被撕扯的疼痛感让歌姬痛苦地哀嚎着,眼角含泪。 “贤弟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紫兰轩的这些个贱婢,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刘意看见张机立马便迎了上来,又厌恶地瞪了被张机抓在手中的歌姬。 “是啊,小小歌姬,得兄长垂幸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还敢奢望将我大嫂取而代之?”张机抓着歌姬的发髻将她提了起来,直接扔了出去,发出“砰”的沉闷响声和一声哀嚎。 张机不动声色地看了门外垂泪的歌姬一眼,歌姬也是聪慧之人,连忙退下,招呼同伴来招待二人,临走时还感激地看了张机一眼。 她知道张机方才是故意撕扯她的头发,是为了救她一命。只有她的哀嚎和泪水才能发泄出刘意心中的怒火,所以她也是刻意摆出一副凄惨的模样。 “贤弟,来来来,坐!”刘意拉着张机坐下,激动道,“昨日我按照你的方法,刻意没有回左司马府居住,听家中的管家说,我夫人看上去怅然若失,深更半夜还在院中遥望明月,想来是你的方法奏效了!” “好啊,此事当浮一大白!” 张机与刘意一碰酒杯,饮下了一口酒。 其实,今天的刘意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在歌姬说出那句“左司马大人,你坏~”的时候就到了,只是担心二人在做些活塞运动,所以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发生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他才推门而入。 所以,刘意维护胡夫人的话语,张机都听到了。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算刘意找断发三狼屠了火雨山庄的话,刘意对胡夫人的确够好了。胡夫人在不知道家破人亡真相的前提下,始终思念着那位昔日的韩国右司马李开。 可那位昔日右司马李开,他又真的是和胡夫人单纯地爱恋,而没有保其他的目的么? 根据罗网的情报,右司马李开,也曾是夜幕的人,否则姬无夜凭什么放任其他势力的人插手他牢牢掌控军队之中,还让他分走一部分部分属于夜幕的军功? 他堂堂韩国右司马,地位在左司马刘意之上,在当时征伐百越的韩军之中又只在血衣侯白亦非之下,若非夜幕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位? 至于与胡夫人的相遇,又真的是巧合么? 当时的李开在征伐百越之前,妻子忽然暴病身亡,难道也是巧合? 只可惜,这位昔日的右司马李开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想迎娶胡夫人这个火雨山庄的大小姐,以半子(女婿)的身份来继承没有嗣子(作为继承者的儿子)的火雨公的财富,从而得到与姬无夜对抗的实力,让自己成为另一个“姬无夜”。 只是没想到事情暴露,他被设计戕害,侥幸才捡回一条命。 所以,刘意和李开其实都是半斤八两。 严格来说,反倒是刘意对胡夫人更好些,至少那薄情的李开可不会如此宠自己的夫人,哪怕是冷脸贴上冷屁股,也依旧十几年如一日地待她好。 张机放下酒杯,对着喜上眉梢的刘意说道:“兄长,昨日小弟回家后苦思冥想,我有一物,或可令嫂夫人更加明白兄长的心意。” “果真!是什么东西,贤弟快告诉哥哥我!” 刘意油腻的手一把抓住了张机的手,感受到手背上的油腻,张机眉角抽动,暗不做声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听闻嫂夫人喜穿绿色衣裳,绫罗绸缎皆用绿色布匹,所以我特意从集市上为兄长买来一袭绿袍,还有一顶绿色的冠帽。过几日,兄长穿着这一身绿袍戴着绿色冠帽归家,嫂夫人在怅然若失之间看见兄长这一身绿色,定然会觉得兄长对她疼爱有加,连衣装打扮都迁就她喜欢的颜色。” “我来给兄长戴上这顶绿帽。” 张机手捧绿帽,放在了刘意的脑袋上。 (2217字) ……………………………………………………………………………………………………………………………………… ps:关于李开的过往,我更改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时韩国平叛大军的副总指挥(右司马比左司马高,上面只有一个身为统帅的白亦非)竟然带着大军驻扎在火雨山庄?然后在韩军与百越叛军交战之时在火雨山庄谈情说爱? 而且,姬无夜早在多年前就彻底掌控了韩国除禁卫军以外的军队,又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外人成为地位颇高的右司马? 第二十三章:夫人,你也不想你前夫活着的事情被你丈夫知道吧?(求追读!) 新郑,南城,左司马府 夜里的微风轻轻吹起胡夫人翠绿轻盈的长裙,她以指尖抚弄耳边的发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灿烂星辰,眼中满是忧愁之色。 以往这个时候,她本该在戏园子里。 她的妹妹是胡美人,当今韩王的宠妾,身份尊贵,在后宫中的地位仅在那位被人称为“无冕之后”的明珠夫人之下。 但无论胡美人地位如何尊贵,她始终没有淡忘姐妹之间的感情,不忘姐妹俩之间共同的爱好——看戏。 (ps:战国没有戏剧,但……毕竟是秦时的世界,动漫剧情就这样,所以就别杠了) 每隔三日,胡美人便要派出马车和护卫去接胡夫人去戏园子一起看戏,甚是贴心。而刘意又经常忙于公务抽不开身,索性也不多问,毕竟就连韩王安都不多加过问胡美人的事情,他也就由得她们姐妹相聚叙旧。 而这两日刘意都不愿意回家,从管家的话里不难听出是刘意对她多年来的冷淡有些不满了,在外面放荡花丛。 她很讨厌紫兰轩这种地方,但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 因为说到底,她和刘意不过是一个形式化的结合罢了,她本就不爱刘意,虽然会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但拿不出一点真挚的情感对待刘意。 只是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当时又和妹妹失散。刘意收留了孤苦伶仃的她,出于感恩之情,她才没有拒绝刘意的求爱,所以她眼中的忧愁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丈夫的冷落。 “难道……真的是他的鬼魂……回来了么?” 胡夫人的手隐藏在翠绿色的衣袖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红色玉石。 那是一个用金色丝线缠缚着的吊坠,色泽鲜红却微微透明,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当中如血线般交错的纹路。 而其色泽如火,血线如雨,故名火雨玛瑙。 睹物思人,但故人早已不在。 许多年前,火雨玛瑙曾是她的父亲的封地之中的特产,所有的火雨玛瑙矿藏都在那座山庄之中,也是因此,她的父亲才会忽然暴富,风光一时,人称火雨公,而那座山庄也被称为火雨山庄。 火雨公为人不错,经常照顾接济周边的乡民,可有钱又声名在外,总是会招惹是非。 百越凶名赫赫的三个强盗盯上了火雨山庄,世人称他们为断发三郎。 断发三郎在某天夜里忽然潜入火雨山庄,一把火将庄子烧了个干净,还杀光了所偶人,将火雨公积累了许久的财富全部掳走并约定事后三人平分财富,却在不久后同时惨死在山中,死因不明。 自此,闻名遐迩的火雨山庄伴随着那堆积如山的财宝,一起彻底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胡夫人和妹妹胡美人失去了除了彼此的一切。 尤其是胡夫人,彼时刚产下一女的她忽闻丈夫李开“违抗军令”,擅自出击,孤军深入敌后,被百越叛党包围,右路军全军覆没,李开亦战死沙场。 还没来得及接受现实的她又遇见了杀上门来的断发三郎,不得不托火雨山庄的家老走小路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送走,至今十六年过去,都未曾有女儿的半点音讯。 她时常在午夜梦见哪个烈焰滔天的庄园,所有人都在逃命。哭声、喊声、厮杀声此起彼伏……她也在奔逃的人群中。 忽然,奔逃中的她听见了两个不一样的声音,前者清亮而强烈,那是婴儿的哭声,是她女儿的哭声;后者凄厉而嘶哑,那是男人的惨叫声,是她丈夫李开的哀嚎声! 她回头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只看见一片废墟和满地的尸骸。 每次梦醒,她都只能默默垂泪,甚至不敢惊醒现在的丈夫刘意,只能攥着这火雨玛瑙稍解忧思。 只不过,原本可以稍解忧思的火雨玛瑙,如今却成了使她更加思念亡故多年的前任丈夫李开的“毒药”。因为前几日,她和妹妹胡美人在戏园子看戏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陌生人,他的脸上有无数条伤疤,还缠着绷带,灰白的发丝垂在耳边,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既古怪又复杂。 那个眼神,她此生只在一个人男人的眼中见到过。 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就是他! 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疤面人与她心中那道身影交叠在一起。 是那个在她梦中逗留了十六年未曾离去的男人! 那个穿着坚固的铠甲,披着鲜红的披风,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男人 那个和她诞下一女的男人! 那个原本应该早已死去的男人! 那个……她的李大哥! “李大哥……” 胡夫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雨玛瑙,泪水不断顺着脸颊落下。 “夫人,明明是左司马刘意的妻子,却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呀?” 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胡夫人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碧绿色的裙摆沾染上了褐色的泥土。 她惊恐地看向树上站着的男人,那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郎,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 “这里……这里是左司马府,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现在离去我就当作没看见你!” 胡夫人虽然对这个悄无声息闯入府内的少年郎感到恐惧,但见那俊秀的面庞,愈发思念那曾经英姿飒爽的李开,忽然有些不忍心看见这名少年郎被左司马府的护卫们抓走,想要让他自己退去。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左司马府,也知道夫人的身份。”胡夫人眼中的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张机。脚尖一点,张机从树上缓缓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丽人,“不然我为什么要来闯这左司马府?” “你……”胡夫人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但她后退一步张机便前进两步,她连忙娇喝道,“你再过来,我便喊人了!” “这里是左司马府,府上的护卫都是军中精锐,要是他们来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而,胡夫人的威胁落在张机的耳中却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是胡夫人那因为惊惧而微微泛白的面容不由让人莫名涌出一股保护欲,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哦?” “夫人真的打算喊人?” 张机呵呵一笑,脚下电光一闪,蹿身至胡夫人的身旁,将头搭在她的香肩之上,嘴唇贴在那红得仿佛能滴出血的耳畔边,轻吐着热气,低声道:“夫人,你也不想你前夫活着的事情被你丈夫知道吧?” (2194字) 第二十四章:我和他们不同(求追读!) 胡夫人的身躯颤抖着,似乎是因为张机贴得太近的缘故,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你!” 胡夫人下意识挥出素手打向张机的脸颊,却被张机一把抓住。 张机握着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大拇指轻轻地在胡夫人的手心挠了挠,痒痒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 要知道,就连她现在的丈夫刘意都没有几次摸过自己的手。 自从李开死后,虽然她和刘意也会行周公之礼,但几乎是半月才一次,而且都是被动地应对。 用刘意的话来说,床榻上的胡夫人就像是块没有感情的木头,一动不动的,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还要用手蒙着眼睛。 所以刘意虽然疼爱她,但这样体验却依旧让刘意有些不满,总是会兴致缺缺,不然也不至于成婚十六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唉,看来只有让他来帮忙调教一下胡夫人了。 “夫人,你要是再乱动,我可就替你喊人了。”张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丝毫不在意刚刚胡夫人的那一巴掌,“对了,夫人不是喜欢看戏么?” “我不介意在贵府,当着左司马大人和府内家丁的面,来上一段。” “说说韩国前任右司马李开是如何死里逃生,回到新郑,却发现曾经的妻子已经嫁为人妇,还在戏园子里偶遇,这是多么美好的相遇啊,绝对比夫人与胡美人听的那出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最终相伴终生的戏曲有意思。” 胡夫人脸色骤变,那天他与李开相遇的事情,应该只有妹妹胡美人一人知晓,但胡美人不仅不可能认出那是李开,就算认出了也不可能出卖自己,而眼前这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胡夫人看着张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紧紧咬着下唇,脸上露出哀求之色:“不……不要。” 刘意虽然对她很好,但每次看见她握着那颗火雨玛瑙都会生气。要是他知道李开还活着,以他残忍嗜杀的性格,绝对会对李开大开杀戒! 手握重兵、体壮如牛的左司马和一个如今衣装褴褛、只能蹒跚而行的伤残之人……李开绝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当然,我也可以对夫人一人唱这出戏,只不过戏曲的故事会有所变更。” “比如当年韩军讨伐百越叛党时,时任左司马的刘意将军觊觎火雨山庄的宝藏以及夫人你,所以买通断发三郎,不仅与百越叛党合作让李开大军全军覆没,还命他们屠了火雨山庄,最后将夫人你纳入他这个杀父、杀夫的仇人房中,做那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张机看着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胡夫人,轻轻撩起她脸颊旁的一缕秀发,帮她绾到耳后,笑容依旧:“怎么样,夫人,这个故事是不是更加有趣?” “不可能!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胡夫人掩着红唇,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 她虽然单纯,但她并非真的傻。 和刘意相处了十六年,她也多多少少能发现刘意的一些异常情绪和行为,但那不过是一些细碎的片段,本不会引起她的重视。 可张机给了她一根丝线,将那所有的碎片都串联在了一起。 难道……真的是刘意故意害死李开又雇凶让她家破人亡的! 虽然她一直在竭力告诉自己,张机说得未必就是真相,毕竟刘意这些年来对她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好。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难道……她真的侍奉了自己杀父、杀夫的仇人整整十六年! 就像是难以接受现实一样,神情恍惚的胡夫人忽然身躯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张机嘴角暗暗翘起,立刻上前接住胡夫人,顺势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柔软的娇躯入怀,张机看着近在咫尺的胡夫人,忽然有些明白了刘意为什么这么能舔,而且一舔就是十六年。 胡夫人明明已入中年,但微微露出脖颈和肩膀依旧白皙软嫩,翠绿轻盈的保守长裙也遮不住那傲人的身体曲线。 也许年轻时的胡夫人吸引刘意和李开的是那清纯可人的模样,但眼前的胡夫人却又是另一种模样。年岁的增长让胡夫人变得“平平无奇”,并非是那种让人一眼便觉惊艳的女子。 但初看不张扬不夺目,细看,那温婉的气质却给人非常高雅静谧的感觉。 那是一种内敛的美,如同一盏清茶,入口苦涩,需要细细品味,才能感受到苦中所藏匿的甘甜气息。 跌入张机怀中的胡夫人感受到身后那结实的身躯,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钻入鼻尖,再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又无比年轻的面容,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娇红。 娇艳欲滴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的胡夫人再贴切不过了。 不过,胡夫人的娇羞倒不是她天性荡乱,而是她太过腼腆保守。 一个连与丈夫行周公之礼都要蒙住自己眼睛的女人,躺在一个岁数可以当她儿子的男人的怀抱中,又怎么可能会不感到娇羞? 此刻的胡夫人是又羞又恼,既恼张机的轻薄,又因为自己四肢瘫软无法起身只能躺在张机怀中而羞。 “夫人别动哦~”张机轻轻按住了挣扎着想起身的胡夫人,捏住那“我还有一出戏,相信夫人也感兴趣的。” 胡夫人身躯微微颤抖, “内容嘛,相信夫人也感兴趣的,毕竟故事的主人公是夫人苦苦寻找了十六年的女儿。” 就在胡夫人刚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想起身的时候,张机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乖乖地躺着。 那是她找了十六年却依旧毫无音讯的女儿! 如果旁人说有她女儿的消息,也许胡夫人会质疑,可说这话的人,是张机! “告诉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究竟在哪,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胡夫人低声哀求着,十六年了,她只能在梦里见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女人,在噩梦中梦见她被烈火吞噬,被废墟埋葬,她真的太思念这个女儿了。 “不,夫人,我不是来求财的。” 张机双手穿过胡夫人的双腿,揽过她的香肩,将她横抱起来向着后院的凉亭走去。 从那里走到凉亭有着一百多步的距离,她可以叫喊,可以挣扎,也可以趁着张机没有空暇的手给他一耳光,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紧绷着身躯,轻微地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机看着怀中身躯僵硬的胡夫人,轻笑一声。 他的目的已经渐渐达到了,现在的胡夫人已经彻底相信了他的话,不敢挣扎。而且因为得知父亲和丈夫死亡真相的缘故,已经有些失了方寸,心防大开,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出于照顾胡夫人情绪的善意,张机主动缩短了横抱着胡夫人走向凉亭的这个过程。 滋滋! 细微的电流声在张机的脚下作响,张机催动电光神行步,奔向了凉亭。 只不过,奔跑的途中有些颠簸,而且由于速度太快和某人故意的卸力,胡夫人几次差点从张机的怀中摔落下去,又恰好在胡夫人差点掉下去的一瞬间将她揽了回来。 可胡夫人毕竟是没有心机的单纯女子,又不懂武功,自然不知道这是张机故意的,下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不摔下去。 她一把攥住了张机的衣衫,但随着一次次的拉扯,张机的衣衫竟然被胡夫人拉扯得有些变形,裸露出一小块结实的胸膛。 张机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胡夫人,又看了看自己有些裸露在外的胸膛,胡夫人低着头,不敢看向张机,但她能感觉到张机灼热的目光,如同鸵鸟般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丰腴之中。 “呵呵。” 张机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故意让胡夫人体验那一次次差点摔落的感觉。 而有了之前的教训,胡夫人根本不敢再拉扯张机的衣衫,不得已,胡夫人紧咬着银牙,环住了张机的脖颈。 对嘛,就是这样才对。 张机暗暗露出得逞的笑容。 开玩笑,他的电光神行步早就大成,怎么可能区区一百五六十步的距离也要跑上这么久? 他只是以胡夫人根本看不清眼前景象的速度在这附近绕着圈罢了,胡夫人不懂武功,更是方寸已乱,一心都是李开和女儿,才会傻乎乎地被骗过去。 几个呼吸后,张机便抱着胡夫人坐在了后院的凉亭下,将胡夫人揽在怀中。 “夫人,说起你的女儿,我还想起了另一个故事,关于你的前任丈夫李开,这可是些他从未让你知晓的故事,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胡夫人咬着下唇,比起张机口中关于李开的隐秘故事,她更想知道女儿的下落。 但她的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个故事很重要,她应该去听听。 见胡夫人没有回话,张机就知道胡夫人的选择了。 “李开原本和刘意一样,是大将军姬无夜的下属,他们奉命来到百越平定叛乱。他们都听说过火雨山庄中所贮藏的宝藏之丰厚,都对它起了歪心思。” “刘意想用这笔宝藏帮自己打点上下让官运更加亨通,但李开的野心更大,他想和大将军姬无夜二足鼎立,乃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姬无夜”!” “所以,他们都盯上了火雨山庄。” “只不过,刘意是想先得到宝藏,再顺势得到你,而李开想的是,通过得到你,来得到宝藏。” “怎么样,这个故事有趣么,夫人?” 这个故事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碎了胡夫人的三观。 她原以为没有什么故事能比刘意害死她父亲火雨公和丈夫李开能让她震撼的了,可没想到……难道就连李开也和刘意是一路货色么? 胡夫人不敢相信张机的话,更不愿意去相信。 可她又回想起当初和李开相处时,他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火雨玛瑙和火雨山庄的财富……可也许这些只是巧合呢?毕竟谁会不好奇火雨山庄究竟有多少财富呢? “不,我不相信。” 胡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张机也不多说,任由胡夫人自己思量。 没多久,胡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她回想起了一个细节。 当年平叛大军主将虽然是李开,副将是刘意,但大军统帅却是那位在百越杀人如麻、以鲜血染红了白衣的血衣侯白亦非,听闻白亦非与姬无夜本就是一路人……如果李开不是夜幕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加入一支统帅和副将都是夜幕之人的大军呢! 张机不清楚李开是不是真的爱胡夫人,但他对火雨山庄宝藏的图谋之心却是真的。 身份的作假,让胡夫人逐渐相信了张机的话,开始相信李开真的是对宝藏有图谋之心,也怀疑起了那份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爱。 两行晶莹的清泪从脸颊划过,胡夫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图谋她家产的男人,还为他生下一女,还思念了他整整十六年! 而后来的十六年,她又嫁给了另一个图谋她家产,还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男人,以妻子的身份侍奉了他整整十六年! 胡夫人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自己的人生都是个笑话。 火雨山庄的覆灭,虽然起因是火雨公的高调和财富,但导火索却是她。 如果没有她,说不准只是被抢夺了财富,她的父亲也许还能活着,而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机伸手抚上了那张白皙光滑的俏脸,替她轻轻抹去泪水。 “夫人,记住了,以后找男人呀,不能找他们这样虚伪的小人。” “要找呀,就找我这样的。” 胡夫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心如死灰的她苦涩地说道:“你?”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张机捏住胡夫人光洁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笑着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心思” “我和他们不同,我只是馋夫人的身子。” (4011字) 第二十五章:亲我三下,我就帮夫人找到女儿(求追读!) 胡夫人听得张机轻薄却又无比诚恳的话,盯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发现她怎样也看不出一丝作伪之色。 她发现自己没来由地对眼前的少年郎产生了一丝没来由的好感? 这个少年郎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威胁着她,现在还轻薄着自己,自己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胡夫人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疯了,先不说别的,你的岁数已经可以当他的母亲了,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忽然,张机将她缓缓放下,将她放在石桌上。 胡夫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莫非……莫非他想要在此将自己……若是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而且现在还是白日…… 但就在胡夫人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的时候,张机却从石凳上起身,走出了凉亭。 “嗯?” 胡夫人诧异地看了张机一眼,他本以为自称馋她身子的张机会……可没想到他居然只是要离去了? “怎么,夫人看上去似乎对我的离去颇为不舍?”张机笑着看向胡夫人红润的脸蛋,“莫不是真的要我将夫人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胡夫人楞了一下,没有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毕竟已为人妇多年,又看见张机脸上的玩味之色,顿时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不由轻啐一口。 这男人怎能如此轻佻,好端端一个词,从他的嘴中吐出便变得如此不堪入耳。 “登徒子,谁不舍得你了!我是要问我女儿的下落!” 胡夫人羞恼之下,狠狠地剐了张机一眼,但这一眼在张机眼中却是别具风情。 在他看来,胡夫人最吸引人的一点,除了那静谧恬静,就是那弱不禁风的柔弱气质,既让人产生出一种保护欲,又让人想要欺侮一番,看看那娇嗔的模样。 “你女儿的下落我已经初步确定了,但还需要探查一番再做确认。”张机玩心大作,又走回凉亭中,“可是啊,我最近受了些内伤,体内内力乱作一团,需要有人帮我调理一番,否则无法外出探查你女儿的身份。” “你!”胡夫人迟疑着,眼前这少年郎说的调理显然不是什么正经意思。 张机侧过头,露出一抹忧色,叹息道:“唉,那姑娘的腰间挂着一颗用金丝绑缚的火雨玛瑙,而且还是在紫兰轩中的姑娘,最近似乎更是被左司马大人盯上了,万一左司马大人动了什么心思……啧啧,该怎么办呢?” 张机刻意拖长了声调,有些话又故意说得不清不楚,用余光盯着胡夫人脸上的表情。 胡夫人瞳孔微缩,金丝缠绕的火雨玛瑙,这是当年李开请一位有名的玉匠雕琢的,用的便是金丝。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胡夫人不愿意放弃这哪怕一丝丝的可能。 而且,随着张机说出的一根根“有趣”的故事,她已经开始对张机给出的消息深信不疑,相信张机一定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才会提出她女儿的下落。 如果那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在紫兰轩那种风月之地生活…… 胡夫人捂住了自己的红唇,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张机似乎是看出了胡夫人的担忧,为了防止胡夫人瞎想,说道:“放心,紫兰轩不会有强迫女子与达官贵人们共度春宵,只是歌舞坊。而且你的女儿有着一手不错的琴艺,紫兰轩的老板娘十分看重你的女儿,所以她没有吃什么苦。” “那就好,那就好。” 胡夫人重复着这三个字,抹去眼角的泪水。 可旋即,她又反应过来,刚刚他说自己的女儿被刘意盯上了? 是了,她的腰间挂着那块火雨玛瑙,纵然刘意觉得那只是巧合,没有对她的女儿起杀心,也会生出些别的歹意……紫兰轩……能扛得住韩国左司马的压力么? “你……”胡夫人捏着裙摆,长长的睫毛微颤,低着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夫人答应亲我三下,我便去帮你确认她的身份,另外负责在这期间的保护,保证她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哪怕是姬无夜也……” 张机还没说完,一阵带着茉莉花香的气息便迎面扑来,脸颊上传来温润潮热的感觉。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张机没想到胡夫人对弄玉的感情竟然深到这个地步,居然让这样静谧保守的女人这么主动。 就在胡夫人羞红了脸打算亲第二次的时候,张机推一把推开了她。 张机看着胡夫人娇羞中夹杂着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可没说现在就要亲,而是让自己挑选时间,并且夫人不能拒绝。” “你竟然坐地起价!” 胡夫人指着张机,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明明是夫人没等我说完便如此心急,怎能怪我?” 张机耸了耸肩,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多骗这一下的。 亲个侧脸而已,算不得什么。 他想要的,是在某些时间,某些场合,甚至当着某些人的面,让胡夫人亲自己的侧脸…… 对于腼腆保守的胡夫人来说,亲一个陌生男子的脸颊,已经是非常大胆的举动了。 再加上同时背叛前任丈夫和现任丈夫的背德感和被人窥见的刺激与紧张感……他相信这无论是对胡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大有好处的。 (2135字) ……………………………………………………………………………………………………………………………………… ps:今天零点上第一轮推荐,也就是说,你们看到新章节的时候,这本书已经在起点app的轻小说频道和起点官方轻小说频道的网站上出现啦~ 人都是贪心的,上了第一轮推就想上第二轮推,求求大家在更新后的二十四小时内看完新章节,让卑微的作者多涨几个追读吧,下次上推我会再次加更的,求求了qaq ps2:虽然无论是动漫还是官方小说,都没有提到刘意发现弄玉身份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刘意肯定发现了才会刻意点弄玉去的。 毕竟弄玉的火雨玛瑙和胡夫人一样挂在腰间,太显眼了。兀鹫这个外人都在看见火雨玛瑙后就断定她是胡夫人的女儿,更何况是亲眼看见李开将两颗火雨玛瑙送给胡夫人,并天天看见胡夫人佩戴那颗火雨玛瑙的刘意? 这点应该很好理解吧? 第二十六章:张良:信陵君?兄可取而代之!(求追读!) 胡夫人还是答应了张机,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左司马府。 其实张机是可以一口气吃掉胡夫人的,以她今天大乱的方寸,还有对两任丈夫的失望,要吃掉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眼下吃掉胡夫人,只能得到她的身体。 张机承认自己好色,但他不想只得到女人的身体,他更想得到她们的心,否则那和找个妓有什么区别? 夜幕还未落下,张机便回到了家。 他没有去处理身上的香气,毕竟他已经提前交代过要去紫兰轩,所以哪怕是被惊鲵和焰灵姬闻出来了,往紫兰轩一推就行了,不会怀疑到胡夫人的身上。 只不过,张机刚回到家,却发现惊鲵竟然褪去了那一身紫白色的修身鱼鳞甲,换上了一套蓝黄色的衣裙。 此刻的惊鲵眼角再无半分凌厉,而是变得柔和,沉默寡言又冷傲清丽的惊鲵换了一身衣裙,竟给人一种正室大妇的端庄高贵之感。 惊鲵的下首右侧的位置,还坐着一名男子,一袭素衣青衫,干净利落,颇有些“春风少年青衫薄”的意味,而他的腰间又挂着珍贵的奇丽瑰宝绿玛瑙,在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点缀出几分贵气。 看见张机归来,惊鲵起身对张机微微欠身行礼:“夫君回来了。” 张机一脸茫然,夫君??? 我什么时候成你夫君了??? 惊鲵无视了张机脸上的茫然,拉着他走向那名年轻男子,介绍道:“这位张良先生,自称是夫君的远亲,听闻夫君来韩,前来拜访。” 张良对着张机弯腰俯身行了一礼,张机也按照礼数回礼,但现在的他更茫然了。 惊鲵冒充他的夫人,他可以理解。 家里没男人,有客自称远亲来访,没有合适的身份,按照礼数惊鲵是没有资格出来迎客的,所以才临时装作他的夫人。 但是张良这是什么情况? 安邑张氏怎么还和张良攀上亲戚了? 不过张机并未提问,而是对着惊鲵微微点头,示意这边交给他。 惊鲵清冷的性子本就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面,便回到后堂去了。 张机让张良坐下,还是保持着一副笑容道:“原来是张相国之孙来访,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然张机一介籍籍无名之辈,怎敢与子房攀‘亲’?” 张良抿了一口清茶,微笑道:“城父张氏和安邑张氏都出自清河张氏,难道不算亲么?” 张机瞪大了眼睛,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城父张氏的来历他不清楚,但安邑张氏这一支可是从清河张氏分出去有五百多年了。 安邑张氏严格来说是张姓姬氏,“张氏始祖挥公观弧制矢,国封青阳,主祀弧星”,这是安邑张氏族谱中记载的第一句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着:“张本姓姬,出自轩辕黄帝第五子也。三妃彤鱼氏(青阳)生挥,始造弓矢,正主祀弧星,赐姓张。” 青阳也就是现如今的清河地区,天下张氏出青阳,也就是只要你姓张,你就是张挥这个天下第一更姓张的人的后代。 合着真就五百年前是一家呗? 但要是这都能被攀亲戚,那大家谁还不是炎黄子孙呢? 真·五湖四海皆兄弟? 张机听到张良的说法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俗语云,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大族出身的张机早就对这种手段见怪不怪了,毕竟从小就经常有些个自称安邑张氏远亲的人来拜访。因此张机不觉得张良会无缘无故地来和他单纯地攀个亲,这无非就是一种为了实现目的而拉近关系的手段罢了。 张机只是道了一声“原来如此”,便静静地跪坐在桌案前,提起茶壶缓缓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茶叶的幽远清雅的芳香充满了整个大厅,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张良听着茶水入杯的簌簌声,凝目看向张机,但他依旧不为所动,不接茬,任由张良自己寻找话头接下去。 这是鬼谷的“内楗术”,是策士用来探测不速之客来意的伎俩。 张仪按照鬼谷门规没有传给后代鬼谷武学功法等重要的内容,但这些可以用在为人处世的方法,还是记载在竹简上传了下来,张氏每一代人都必须学。 事实上但凡是世族,都有各自的家传学识,这也就是为什么世族要和刚刚崛起毫无底蕴的豪族区分开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世族哪怕没落数十年也依旧可以重新崛起的原因。 家传的学识,收藏的书籍,这才是世族的底蕴,它们虽然不能保证世族子弟的上限,但却可以保住世族子弟的下限,绝不是区区钱财与官爵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良也是世族子弟,城父张氏甚至比安邑张氏更加辉煌,五世相韩,世食韩禄。 天赋卓绝的张良作为城父张氏的骄傲,韩国继“堕落”的公子韩非之后最受人瞩目的后起之秀,被祖父张开地和父亲张平保护着成长,并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一路顺风顺水。 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经历了国破家亡的“齐鲁三杰”之一,只是一个初出茅庐、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胸怀大志,锐意进取,意气风发,但不够稳重,喜好剑走偏锋,才会和韩非定下了派郑国入秦修渠这样“若非你死,便是我亡”的疲秦之计。 但,张机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秦时世界的张良,甚至对他有些厌恶。 为了帮祖父脱身,李代桃僵让好友韩非替祖父背锅解决问题,然后又一心为韩非出力,帮着韩非对抗姬无夜,根本不顾忌身后的张家的死活。他未曾想过,如果韩非失败,他身后的张家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你可以说他是爱国胜过爱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可儒家小圣贤庄为他提供庇护,不仅让他成为荀子的弟子,还给了他一条不必被秦国清算的生路,但他怎么回报儒家的? 为了复国,为了反秦,他纠集一群反秦分子在儒家的地盘上搞事,将这个庇护了他的儒家拉下水,纵然他智谋过人、英俊倜傥,但张机也实在对于这个世界的张良生出多少好感。 不多时,张良坐不住了,起身下拜,堂堂相国之孙,依旧将姿态摆得很低。他知道张机不是那些寻常人,是不能用那些普通手段来应付的。 “族兄,良此来,有一事相求。” “嗯。”张机眉头微蹙,但还是认可了这个称呼,点了点头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良想请族兄,出山相助。” 张良没有直起身子,而是继续弯着腰,保持着下拜的姿势。 他和韩非的目的是相同的,却也是不同的。 韩非是希望张机加入“流沙”,与韩非一同重建一个崭新的韩国,而张良的目的是希望张机出仕为官? “我一介无用之人,并无力挽狂澜之力,出仕韩廷又有何用?” 张机皱着眉头,他不明白张良在想什么。 以他和韩非的挚友关系,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拒绝过韩非。而他连流沙都不愿意加入,又怎么可能出仕这个腐朽的韩国和昏庸无能的韩王? “不,良并非是请族兄出仕韩廷,而是这山东六国!” “昔日苏秦配六国相印,慑服强秦十五年不敢东出函谷。信陵君亦率五国联军,将强秦打退回函谷关内。如今……信陵君垂垂老矣!”张良抬起头,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不世天才的不羁与傲然,声音嘹亮充满激情和活力,“族中执掌仁道之剑湛卢,信义自不必说,山东列国君王皆会认可族兄!” “如是!兄可取而代之,任合纵长,统帅五国联军以抗强秦!” (3091字) ……………………………………………………………………………………………………………………………………… ps1:张仪和张良这远亲关系到真不是作者杜撰的,而是根据各种古籍记载的文字写出来的。而无论是城父张氏还是安邑张氏,都曾有先祖去清阳的宗庙祭祀。 另外,张氏先祖是黄帝的第几个儿子记载倒是有所不同,主流是老四或者老五。 春秋时期的《周易·系辞下》说:“(黄帝)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先秦时期史官修撰的记载上古帝王、诸侯和卿大夫家族世系传承的史籍《世本》中记载“挥作弓,牟夷作矢。宋忠注曰,挥黄帝子”; 东汉应劭《风俗通·姓氏篇》曰:“张氏,黄帝第五子挥,始造弦,实张网罗,世掌其职,后因氏焉。”; 唐燕国公张说所撰《唐赠丹州刺史先府君神道碑》有“张祖曰挥,帝轩(轩辕)之胤,肇勋弦木,锡姓上矣”; 始修于唐代长庆四年的巴县云篆山石马乡《张氏族谱》中讲:“张本姓姬,出自轩辕黄帝第五子也。三妃彤鱼氏(青阳)生挥,始造弓矢,正主祀弧星,赐姓张。” ps2:炒茶源于明代,明以前的茶大多是当作菜一样,放点肉和别的蔬菜然后撒点盐就着茶叶煮一下,是当点心吃的,所以那时候一直叫作吃茶,而不是喝茶。然而《秦时明月》的世界嘛,你们懂得,所以……就别喷了 第二十七章:亡秦之机,第五次合纵的前奏!(求追读!) “此亡秦之序耳,窃为兄取之也!” 张良的话十分激昂,很能鼓舞人心,让人有一种原来我真的这么有才,连信陵君都可以取而代之的感觉。 但是这次,张机是真的完全没有心动。 他得脑子多有毛病才会去当这个狗屁合纵长? 山东六国之间多有龌龊,这么多年了来有多少次合纵攻秦了?以至于从秦惠王文开始,在位期间山东列国不来一次合纵攻秦都会让那一代的秦王怀疑,山东六国是不是瞧不起他? 可合纵四次,结果结果呢? 要么因为各有异心导致惨败,要么就是哪怕胜了也草草退军不愿意替别人打工,要么就是走在半路上就退军了。 张机的太爷爷张仪入秦,得秦惠文王重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东出! 秦国发兵攻魏河内,占领魏国的曲沃和平周,不久又攻占韩之鄢陵及义渠之郁郅。 秦国的迅速扩张促使各国联合,周慎靓王三年(前318年),魏相公孙衍配五国相印,联合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攻秦,同时说服义渠攻秦侧背。 结果呢,楚军、燕军消极作战,心存观望,实际上出兵的只有魏、赵、韩三国。联军攻至函谷关,被秦军击退。次年,秦军大将“智囊”嬴疾在修鱼大败三国联军,斩首八万两千人! 自此,第一次合纵攻秦之战宣告失败。 周赧王元年(公元前314年),秦国报四年前突袭秦国后方之仇,也为巩固后方,调集重兵从东、南、西三面攻打义渠,夺义渠二十五城,重创义渠! 而后数年,秦军又南吞巴、蜀及苴等国,完成了“富国”、“广地”、“强兵”战略目的,还形成了对楚国的侧翼包围,随后不断向魏、韩、楚、赵等国进攻,攻占武遂、穰城、蒲阪、晋阳、封陵、襄城等城邑。 周赧王十七年(前298年),秦攻楚,战于析,歼楚军5万,攻克城邑十余座。 齐、韩、魏恐秦继续扩张,乘秦军久战疲惫,且主力大军在巴蜀之地还未返回,合纵攻秦。 经三年苦战,终于击败秦军,攻入函谷关,但联军又生龌龊,为争夺地盘而内部不和,最终在迫使秦归还韩国的武遂和魏国的封陵等地后便立刻退军,草草结束了这第二次合纵,给了秦国借巴蜀天府之地恢复国力的机会。 周赧王二十一年(前294年),秦乘楚无力、齐无暇过问中原之际,大举进攻韩、魏。次年,白起在伊阙歼灭韩魏联军24万。 秦昭王在宜阳自称“西帝”,尊齐湣王为“东帝”。中原各国恐两强联合,陷于被夹击的局面。苏秦入齐游说,劝湣王取消帝号,于周赧王二十八年(前287年),齐、赵、魏、韩、燕相约合纵,以孟尝君为联军主帅,带领五国联军攻秦。 但五国目的不同,各有打算,进至荥阳、成皋便开始互相观望推诿,不肯出力。秦国为破坏五国联盟,主动取消帝号,将前占之温、轵、高平归还魏国,将王公、符逾归还赵国。 于是,赵、魏、韩立刻便脱离联军撤军回国,齐、燕也只得撤退,第三次合纵还未交战即告瓦解。 后来山东六国之间彼此斗了许多年,白起又接了一个总计达到160万的大单子,山东六国实在是没有这个国力合纵抗秦。 但在秦庄襄王三年(前247年),秦国三年连丧两王(秦昭襄王和秦孝文王),魏、赵、韩、楚、燕抓住秦国内部不稳的时机,结成合纵,由信陵君指挥五国联军攻秦,在河外大败秦军,尾追至函谷关后,却突然带人奇袭彼时还是联军盟友的韩国,赵、魏两军与楚、韩两军交战一番后各自退去,信陵君也彻底失去了信誉,山东六国互相提防,不敢结成合纵。 这也是张良想请张机出山担任合纵长的原因,因为山东六国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当合纵长。 张机虽然籍籍无名,但是光凭他能得到仁道之剑湛卢剑的认可,哪怕他是张仪的后人,山东六国也会信任他,一如多年前的东周公国国君昭文君,天下尊之。 但,就算他能得到山东各国信任又怎么样? 合纵长不光是要得到山东各国的认可,还要有着足够的力量在背后支持。 公孙衍作为魏相,有魏国的全力支持;孟尝君是齐国的公室和相国,也有着齐国撑腰;苏秦则得到赵肃侯的支持,才能对联军如臂指使;信陵君对赵国有恩情,能依靠赵、魏两国的支持。 这四位合纵长,都有着各自的国家支持,才能指挥得动联军,但仍旧免不了各国之间的龌龊,从而出了各种乱子,张机背后又有谁? 还取信陵君而代之? 张良无非就是想让他去当合纵联军的吉祥物和背锅侠,用得到仁道之剑认可的他来吸引列国加入合纵,如果输了就让他来背锅,赢了也只能算他些许功劳。 张良将张机代入了战国时期大部分士人的心态,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以为张机会毫不犹豫抓住这个可以青史留名的机会去赌一把。 可张机并不是战国时期传统的士人,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为了些许名声去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时间,张机的脸色骤变,看向张良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张良以为张机是在犹豫,还想继续劝说,却被张机挥手打断。 “子房,以后不必来了。” 张机的话让张良的脸色很难看,张机没有明言拒绝,但是这番逐客之言,不仅失礼,而且彻底断绝了双方继续磋商的可能。 张机让人送面露不愉的张良出门,自己坐在大厅内良久不语。 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也许自己低估了张良、韩非这样的智谋之士,也低估了那位平庸保守的韩相张开地。 是啊,张开地这样一心求稳的保守之人,怎么会赞同张良和韩非这样冒险的疲秦之计?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疲秦之计,而是连环计! 他不记得具体哪一年了,但历史上的合纵还有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 第五次合纵大约发生在嬴政即位的最初十年里,在他掌权之前,赵将庞煖率领赵、魏、韩、楚、卫五国联军攻秦! 当时的秦国因为全力修凿郑国渠,正处于郑国渠即将修好,但也是秦国最虚弱的时期,赵将庞煖联军攻至咸阳城外七十里的蕞地。 若非吕不韦及时率军回援,再加上五国之间又生龌龊不肯出力,那一战秦国险些真的被一战灭之! (2397字) ……………………………………………………………………………………………………………………………………… ps:第五次合纵不是作者菌夸张,是真的差点就灭了秦国……只能说是秦国国运昌隆外加历代秦王护佑,然后匆忙率军回援咸阳的吕不韦带着一帮子疲惫之师,摆出一副我秦国就算要灭亡,老子也要拉着你楚国同归于尽的架势去攻打楚军,吓得楚军赶紧撤退回国,否则五国继续进军,咸阳真就被攻克,秦国没准真就被灭了…… 第二十八章:黑龙卷轴,张机的抉择(求追读!) 张机立刻来到了后院,找到了正在树下悠闲坐着的惊鲵。 “惊鲵姐,你身上有没有空白的秦国的黑龙卷轴和黑龙卷宗?” 惊鲵一怔,没有立即回答张机的话。 作为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时常有可能去最危险的地方为秦国打探机密,所以他们的身上往往会带着一份未上锁的黑龙卷轴以及空白的黑龙卷宗。 黑龙卷轴采用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以六道甲子锁为核心,保护着内部的黑龙卷宗。卷轴内含强酸,如果用错误的方式解开黑龙卷轴,黑龙卷轴内就会发生爆炸,摧毁黑龙卷宗的同时向周围溅射出大量的强酸,确保黑龙卷宗被摧毁的同时击杀解密之人。 而黑龙卷轴内部的黑龙卷宗则是秦国最高等级的机密文件,为了保护文件内容不外泄,哪怕有人成功解开黑龙卷轴,也无法解读黑龙卷宗上的文字。 因为黑龙卷宗上的内容都采用了特别的密语术撰写,上面看上去写满了毫无规律的文字,只有通过预先约定的方式,才能找出当中有用的字眼,然后组合成真正的语句,得到文件中记载的信息。 每一名罗网天字一等杀手都有一种专门对应的密语术,以防止有人背叛或是被敌人探查记忆后,破解其他黑龙卷宗内的信息。 惊鲵作为天字一等杀手,虽然如今是作为张机的贴身护卫,但身上依旧带着一份未上锁的黑龙卷轴以及空白的黑龙卷宗 “你要用来干什么?” 惊鲵虽然对张机有好感,但她也要确定张机索要黑龙卷轴和黑龙卷宗的目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太大,稍有不慎便可能闯下弥天大祸。 “我要给秦王政写一封信。” 张机的眼中罕见地涌出一抹无法压抑地激动之色。 因为,这便是他的晋身之资! 是的,张机从来没想过要投靠秦国以外的另一国。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只剩下秦国这个选项了。 真以为罗网的这份保护是能这么心安理得享受的么? 罗网是杀手组织,不是镖局,更不是慈善组织,张机从不会因为罗网的杀手们被自己呼来喝去而真正忽视罗网这个组织的本质。 而且,若是没有湛卢这把仁道之剑,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早已将他视为秦国的臣子了。 虽然他不知道罗网保护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罗网绝对不会希望张机与罗网以及秦国的利益,发生冲突。 刚才在府内,此时尚未精习武艺的张良没有察觉到,但他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彼时的大厅内,都是罗网的杀手。 他们若真的想动手,便不会派出这些能被张机感知到杀意的杀手,所以,罗网这是这警告张机谨慎抉择。刚才如果张机心动了,点头了,也许过几日,他和张良的人头就会出现在秦相吕不韦的面前,也许只有张良一个人的,他也许只是被永远监禁起来。 焰灵姬美眸一眨一眨的,有些呆愣地看着张机奋笔疾书的模样。 自从张机将自己救出牢笼开始的这段时间,她眼中的张机,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玩世不恭并且十分好色的少年郎,从未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模样。 比焰灵姬更加感到惊奇的是惊鲵,焰灵姬才与张机相处不过半月时间,惊鲵跟在张机身旁数年之久都未曾见到过张机神情如此凝重的一面。 张机没有理会二女的表情,他绞尽脑汁,将自己印象中这一次五国合纵的参与者、大致战略写在绢帛上。他快速地书写着,字体很潦草,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书写错误带来的涂抹。 “这是一封关乎大秦兴亡的信!” 张机写完后将信递给惊鲵,神情肃穆。 接过信的惊鲵刚看到开头便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因为好奇而私自阅读这封只有嬴政才能拆开的信,而是惊鲵需要使用专属于她这个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密语术将这封信的内容转换成加密文字,而信中开头那一段的四个字便让惊鲵眉头直跳。 “五国合纵”! 作为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不仅要有高强的武艺,对于情报也要有着极强的敏锐程度,五国合纵别说是她这个天字一等杀手,换做秦国任何一个平民百姓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惊鲵姐,不要问我怎么得知的!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但我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张机知道此刻惊鲵心中有些万般疑惑,但他无法解释这些情报的来源,只能寄希望于惊鲵对他的信任,以及对这份情报的重视程度。 惊鲵也的确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暗暗扫了一眼替两人在旁戒备的焰灵姬。 她觉得这份机密,有可能是张机通过和某个亡魂交流得知的,但他不想这焰灵姬面前暴露自己与亡魂对话的能力,所以才这样说。 不过,无论她信不信张机的话,她都会替张机将这份情报传回秦国。 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无论真伪,都值得惊鲵将之传回罗网总部。 惊鲵继续阅览着这封信,又看见了诸如“函谷关”、“蒲阪津”、“庞煖”重要的词眼,她越看越心惊,如果张机信中所言非虚,那么这的确将是一封关乎大秦兴亡的信。 原本还想着将书信内容精简概括后再加密的惊鲵,眼下根本不敢私自进行精简,生怕漏下了哪句重要的话或哪个关键的词。 将信的内容转换为加密文字后,惊鲵烧掉了张机的原本信,将记录着加密文字的黑龙卷宗卷起,裹上一层防火防水的生牛皮,再放入了黑龙卷轴,最后按照专属于她的密码,给公输家的六道甲子锁上锁。 惊鲵手握黑龙卷轴,回房换回了那件紫白色的修身鱼鳞甲,看向张机道:“我会亲自护送它前往咸阳,这段时间罗网在韩国部署的力量也会抽调许多来护送我。” 张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你小心些,这一路上也许不会太平。” 惊鲵也轻点螓首,刚想纵身跃上屋顶,又忽然停下,转身看向张机,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保重。” 千言万语涌入嘴边,但对于不善言辞的惊鲵来说,她只能说出“保重”这两个字表达自己的关心。 其实,惊鲵这一路上只要速度够快,行踪够隐秘,再加上罗网韩国分坛的保护以及秦国总部派出的人手接应,未必会有什么危险。 反倒是张机这边,张良今天刚邀请张机出山主持合纵大事,第二天惊鲵便失去了踪迹。 以张良和韩非以及各国的智谋之士的智慧,也许想不到在没有更多情报的前提下张机会将他们的计谋悉数看穿,但肯定会想到张机派人提醒秦国小心合纵之事。 虽然张机的提醒在他们眼中意义不大,这出连环计,本就是一场阳谋。 无论秦国如何防备,因为修凿郑国渠而付出的国力和几乎空荡荡的国库是不会改变的,如果秦国选择此时停止修凿郑国渠,那么之前那数年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疲秦之计便算是成功了,纵然五国攻秦失败,山东各国也有了喘息之机。 若是秦国选择继续修凿郑国渠,那么以秦国如今的国力,五国联军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而且,他们会有一条不必直面函谷关的进军路线直袭秦都咸阳,甚至有可能一战灭秦。 所以,在他们看来,无论张机如何警示秦国合纵之事,都改变不了局势。 但,改变不了局势,未必意味着他们会放任张机这样传递情报。 也许是对张机展开全面的监视,也许会有人铤而走险对张机出手。而这个时候,罗网也需要调动大量人手保护惊鲵,并在山东列国探查消息,能在张机身边能部署的护卫,也不会太多。 (3187字) ……………………………………………………………………………………………………………………………………… ps:第五次合纵,秦国差点被端了国都,国力全部用在修凿郑国渠是一方面,这些年攻占了太多土地,兵力分散、人心未定也是一方面,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在联军的主帅庞煖身上。 庞煖是庞涓的后人,而且他还是和赵武灵王是同一个时期的老将,但是沙丘之乱后,他离开赵国,去了楚国隐居深山精研兵法。然后不知道是谁想到了这个老家伙,以丰厚的资历和大所有联军将领好几圈的岁数当了联军主帅。 然后,庞煖作为联军主帅,汲取了此前多次合纵联军攻打函谷关不利的教训,率大军绕道蒲阪津,南渡河水,直接实行了战略大迂回,绕到了至函谷关的后面,打了秦国一个措手不及。 吕不韦连忙率主力撤离函谷关回防咸阳,但此刻秦国国内兵力空乏,粮草也不足,庞煖率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攻克了距离咸阳仅七、八十里的蕞地,才遇到了吕不韦率领的主力大军。 匆忙率军回援咸阳的吕不韦带着一帮子疲惫之师,摆出一副我秦国就算要灭亡,老子也要拉着你楚国同归于尽的架势去攻打楚军,吓得楚军连夜跑路回国。其余四国军队得知楚军跑路,军心动摇之下,庞煖只好同意了其余四国大军主将的退军请求。 所以,主角提醒秦国的目的不在于告诉他们五国合纵的事情,而是庞煖的战略迂回计划。如果事先有所防备,秦国至少不至于那么狼狈以至于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才吓退楚军。 第二十九章:白雪皑皑(求追读!) ps1:这一章结束就会继续开始涩涩之旅了,主角二流境界毕竟还是太弱了,总要给主角突破一下,这一章的突破过渡一下就结束,然后再继续涩涩,不过你们是更想看胡夫人,还是想要看潮女妖呢? 评论区留个言,我不介意改个稿子的。 ……………………………………………………………………………………………………………………………………… 张机目送着惊鲵窈窕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但他依旧站在那里,似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真的可以穿透这浓重的夜幕一般。 焰灵姬看着张机如同“望夫石”一般的姿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至于这么依依不舍么,你的惊鲵姐姐估计离这里已经有七八十丈的距离了吧。” 但当焰灵姬的手在触碰到张机身躯的一瞬间就收了回来。 “好烫!” 张机踉跄着瘫坐在了地上,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口浊气泛着白烟,就像是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热气。但此刻刚刚进入初夏没多久,张机呼出的这口热气究竟有多高的温度才能在初夏时节泛起白烟。 “离我远些。” 张机没有回应焰灵姬,他此刻的脸上通红,整个人就像一块烧红的铁,紧咬着牙低喝道。 焰灵姬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张机的话退后了十余步。 她根本看不出张机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对火焰和温度敏感的她只是感知到张机体内的丹田仿佛化作了一个火炉。以她的眼界,只能判断出说张机的功法出了什么状况,可百越巫术与中原各国的功法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并不能给予他任何帮助。 张机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将呼吸调整到正常的频率,盘腿而坐。 他的功法并没有出任何问题,那毕竟是墨家祖师爷墨翟编撰的,也经过一代代墨家弟子改良,就算修炼出了岔子,也不会如同张机这般。 应该说,张机的身体没有出任何问题,只是他的墨家内功心法突破了。 其实以张机的内力,早就应该突破了。 张机对于内功这种只要盘坐在地上就可以修炼的功夫绝对是最热爱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内力精纯程度本就不亚于一流境界的高手,只不过张机一直没有想同墨家经义中的“天志”。 墨家弟子对于“天志”的理解和韩非的一个问题有些相似。 韩非曾问荀子,天地间是否真的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 墨家的思想便是存在这样一种力量,而这股力量则是上天的意志,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天意。而天意会兴利除害,引导着命运的走向。 可什么又是“利”,什么又是“害”? “利”又是谁的“利”,“害”又是谁的“害”? 天意是会劈到雷下来除“害”,还是天降神明来兴“利”? 但当张机最终做出决定帮助秦国的时候,他想明白了。 没有什么天意,更没有什么超越凡人的力量。 这股力量,来自于凡人。 而这股力量的名字,就叫做“民意”。 大周建立八百年,却只安定了一百年,余下七百年战火燃遍了九州。 百姓的心愿其实很简单,他们只是期盼战争结束,期盼衣食无忧,而除了那些六国的王孙贵胄,又有多少人真的在意自己究竟是秦人,还是韩人? 而既然秦国距离天下最近,嬴政也是一个优秀的君王,他又为什么要犹豫? 顺从“民意”,才是顺从“天志”。 而选择了秦国,选择了嬴政,也代表着张机在“尚贤”方面也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想通了这一切,墨家内功心法的那一道脆弱的堤坝便被那浩瀚如河的精纯内力冲垮,它即将汇集堤坝对面的另两条河流,汇聚成一条新的大江。 但如果是正常的突破,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张机在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境界即将突破的感觉,但为了写完那封信,压制了突破的进程。又因为惊鲵刚刚出发,他忽然突破产生的动静可能导致这间宅院附近的那些暗探们将目光集中在这里,从而暴露惊鲵的行踪。 所以他又一次压制了自己的突破,直到自己的感知中再也察觉不到惊鲵的位置以后才撤开压制。 但压制自己的突破又岂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被堤坝拦截的水流一旦失去堤坝的阻拦,就会变成更加汹涌的洪流。 此刻张机体内的丹田处储存了太多的内力,而这些内力原本该分散到他的四肢百骸,现在却卡在了丹田处的经脉出口,即便张机想将之散入四肢百骸,一下子也无法将多余的内力全部散去,反而是在他体内冲击着经脉和丹田,给他带来剧烈的痛苦。 不过,风险之中往往也潜藏着机遇。 经脉和丹田遭到冲击,也意味着经脉和丹田存在被内力冲击扩张的可能。 只是,人的经脉太过脆弱,纵然修复也会出现阻滞,无法恢复如初。丹田更是武者储存内力的地方,一旦丹田破碎,就算不死,从此也会成为废人,身体素质连普通人都不如,还会体弱多病,活不过十年。 整整一夜,张机府邸四周的暗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座府邸中,不过没有人会想不开进去一探究竟,因为这座府邸四周院墙上站立着一道道戴着面具的黑色身影,他们释放出的杀气显然说在告诉四周来路迥异的暗探们,这里不欢迎他们的拜访。 终于,随着清晨的来临,阳光撒入后院,张机终于将丹田处多余的内力全部散入了四肢百骸。 突破了两重墨家内功心法的同时,张机也正式迈入了一流武者的境界,兴奋之余,一股磅礴的内力掀起的狂风将后院内的花草和树枝上的树叶刮得东倒西歪。 张机轻嗅着清晨香甜的空气,只是今天这花草的香味似乎有些怪怪的,似乎伴随着某种异样的香气,就像是他每日清晨喝的佐餐饮品。 焰灵姬跪坐在张机的面前,诱人的娇躯前倾着贴向他,她总是喜欢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张机,所以张机才会入目看见那雪白的丰腴。 在张机身旁守候了一夜的焰灵姬脸上带着一抹浓重的疲惫之色,但嘴角却还是有着那一抹尽力遮掩却依旧明显的弧度。 不过,很快这一抹弧度便压制不住了,而且那狭长的美眸中在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场景后,还涌上了一抹促狭之意。 “说说吧,你想怎么死?” 焰灵姬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后院中花草,那是这几天她和惊鲵一同种下的。 而此刻这些花草何止是东倒西歪,说是支离破碎、满地狼藉都不为过。 (2542字) ……………………………………………………………………………………………………………………………………… ps2:剧情里提到的季节问题,实际上这也是有考究的。 《天行九歌》第一集韩非回韩国,经过南阳地区看见百姓在播种。而根据南阳地区的气候,播种应该是在四月份,也就算仲春时节,再经过阴兵案,前前后后又差不多一个月,所以主角现在所处的季节应该是在初夏左右。 ps3:主角内功突破的征兆其实在上一章写信的时候就有一点点暗示,写得很快,很急,而且额角滴汗。 更新了,但被审核了 唉,刚发出来就被秒审核……大家慢慢等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更新了,但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张机:请夫人为我灭火(求追读!) ps1:天地良心,我改了六版终于发出来了,大家还是赶紧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没了。 ps2:大家可以考虑一下加书友群对比一下原版和新版的区别。 ……………………………………………………………………………………………………………………………………… 张机突破的动静不小,自然是惊动了新郑城内大大小小的势力。 夜幕作为新郑的掌控者,自然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原本,新郑城中多了一个不受自己掌控的一流高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这次他却并未太过在意这件事。 姬无夜虽然不满于惊鲵和罗网的强横态度,但与张机并没有什么任何冲突,反而是张机在这段时间与他的心腹左司马刘意交好,这在姬无夜看来说张机在向夜幕示好。 而且根据百鸟这边的情报,张机上一次从紫兰轩中出来的时候,眉心处多了一道伤口。疑似是在紫兰轩中,与上次劫走他那十万军饷的卫庄发生冲突。而前一日,张开地的孙子张良上门拜访张机,又被张机下了逐客令赶走。 这样一个亲近夜幕同时又与流沙交恶的人,在姬无夜看来完全没有威胁。 姬无夜唯一的疑惑就是,罗网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力气来保护张机? 张仪就算当年对秦国有着天大的功劳,也不至于这样不留余力地保护他的曾孙。 毕竟那可是一位天字一等杀手! 这样的武者,无论是在哪一国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在他看来应该用于执行那些更加危险也更加有价值的任务,而不是在一个少年郎的身边当保母。 不过,只要张机不去触碰夜幕的利益,姬无夜便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去关注他。 而此刻的张机呢,突破了的他感觉神清气爽,吃嘛嘛香,而且踏入了一流境界的他,至少在安全方面有了一定的保障。 内力的突破往往就会带动着其他功法,比如用于逃……咳咳,用于术迂回的电光神行步。 他堂堂一个一流高手,这种事能叫逃跑么? 只要不是黑白玄翦动手……只要没有不是黑白玄翦和卫庄……只要不是黑白玄翦、卫庄和血衣侯……只要不是……张机想了想,又加上了逆鳞、百鸟、除了焰灵姬的百越小队…… 好吧,他承认哪怕是踏入了一流境界,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的人似乎还是挺多的。而且对方要么是单体战力比他高,要么就是人数比他多,他拿头去打。 张机越想越憋屈,所以,他决定,找点乐子去。 他让罗网中负责侦查的画了一幅画。 画中是一位女子,端坐于长毯之上,身旁放着几盏宫灯,柔顺的青丝长垂至腰,由两个绿色的发饰镶着,双鬓的发丝被风吹动,半遮着那张素净白皙的脸,那粉红色的唇仿若一朵枝头初开的雪樱。橙黄色衣裙点缀着绿色的缎带与金色的边线,更衬出画中女子的优雅端庄。 “这是……这是……” 胡夫人轻掩着红唇,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在别人眼中,他们只会感叹画中女子温柔婉约的气质和令人怦然心动的容颜,但在胡夫人的眼中,只有在那绿色的腰带上系着的红色玉石。 “那是我的孩子……她一定就是我的孩子!” 没来由的,胡夫人一眼便觉得这是自己失散了十六年的女儿。 火雨玛瑙虽然珍贵,但在当年火雨山庄还存在的时候,只要多花些钱财,还是能得到的。并不足以证明画中女子和她就一定说母女关系,但胡夫人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画中女子怎么像自己。 那与自己一样的瓜子脸,狭长但柔和的秀眉,微微隆起的琼鼻,都像极了自己,而她那偏圆的眼睛,又像极了年轻时的李开。 “夫人,别急啊。” 张机一把按住坐在他腿上却一直在胡乱磨蹭的胡夫人,搂住她的柳腰。 胡夫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俏脸羞红。为人妻多年的胡夫人虽然心性纯良,却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抵在自己要害处的凶器是什么。 而且她也意识到了,她刚才无意间的行为若是被人看见了,便是骂得再难听也不为过。何况身后这人,还是一个年纪和她女儿相当的少年郎。 “我已经调查过了,她的名字叫弄玉,如今是紫兰轩的头牌琴姬,一手琴艺莫说是韩国,就是在天下间都少有,因此并未曾与任何男子发生过亲密的接触。” “而她的来历嘛……” 张机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轻轻地在胡夫人的身上拍打了一下,而胡夫人只是嘤咛一声,忍受着张机的戏耍。只是,她的脸色愈发红润,就像是在三伏天下运动过一样,还喘着粗重的气息,玲珑有致的娇躯如海浪般起伏不平。 “十六年前,尚在襁褓中的弄玉几近殒命,恰好被紫兰轩的老板娘紫女救下,如姐如母地养育着,而她身上的火雨玛瑙,正是被人塞在襁褓中,佩戴至今的。” “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虽然胡夫人一直觉得画中的女子就是她的女儿,但并没有证据。可张机带来的情报却证明了这件事,难不成真有这么巧合,十六年前还有第二个襁褓之中被人塞入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火雨玛瑙又同样家破人亡的婴儿? 在确定弄玉便是自己女儿的一刹那,胡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美眸中的雾气化为泪珠簌簌地流下,身躯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太喜悦了,不仅是因为终于寻到了分离了十六年的女儿,而且她的女儿还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端庄秀雅的女子。 前些日子,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有可能在紫兰轩中,胡夫人既高兴又着急。 紫兰轩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是清楚的。 每次与妹妹胡美人去戏园子看戏的时候都会经过这座奢华绝艳的紫兰轩,她知道那是整个韩国最有名的风月之地,是连达官显贵和公子王侯都争相往来的地方。 作为火雨公的女儿,胡夫人也算是知书达理的贵胄之女,自然厌恶这个需要女子以色娱人的地方,更痛恨那些女子的不自爱、不自重。 因此,胡夫人在马车路过紫兰轩的时候往往都会放下车帘,闭幕端坐,仿佛这薄薄的车帘能为她隔绝紫兰轩中传出的靡靡之音。 可,骤然得知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是紫兰轩中的歌姬,这令她如何能接受? 好在,自己的女儿只是以琴声娱人,算是一位琴师。 而琴师这样的音乐家在秦时世界并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 古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天下颂扬;今有旷修、高渐离,曲高和寡,四海扬名。 张机拦着胡夫人的香肩,将她柔弱无骨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头抵在香肩上,看着那娇嫩光滑的玉颈,忍不住轻嗅了一口。 还是那茉莉花的香气,清爽香甜,夹杂着专属于妇人的清幽香气,明明闻了许多次,张机还是忍不住凑上去贪婪地吸食这美好的气息。 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胡夫人了,与冷冰冰的惊鲵不同,也与擅长撩人心弦在亲近时始终占据着主动的焰灵姬不同,胡夫人的娇柔清纯是和她们完全不一样的美。 而且已为人妻的胡夫人被张机玩弄于鼓掌间,让长期处于弱势方的张机更有成就感,愈发想彻底征服胡夫人的身心。 “夫人,想进行一场新的交易么?” 张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皙的肌肤外仿佛披上了一层粉红色薄纱的胡夫人。 张机那如同恶魔在耳畔低语的声音让胡夫人娇躯一震,理智告诉她,张机的故事和交易,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早晚会将她整个人套进去,她只要现在停止和张机的交易,就能彻底断了和张机的往来。 否则,她将来有什么脸去见自己的女儿? 难道要告诉她,你的娘亲为了寻找你,与自己素来瞧不起的青楼女子一样,不惜以色娱人,出卖自己的身体么? 可是张机的交易内容,从来都是她无法拒绝的。 尽管张机这次并没有提前说出交易的内容,但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又在不断告诫她,这个交易很重要。 “我只是问问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不与他交易便是。” 胡夫人这么想着,低声问道:“什么交易?” 张机轻笑一声,扳过怀中胡夫人的俏脸:“夫人可真是健忘。” “难道你忘记自己的夫君左司马大人,极有可能已经发现弄玉是你女儿的身份了么?” 胡夫人心下一惊,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被张机提醒后,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也被冲得一干二净,甚至变得更加担忧。 若是刘意强要弄玉,区区一座歌舞坊,就算有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庇护,又能强硬得过韩国左司马么? “你有办法!” 胡夫人难得聪明了一次,想到张机既然提起这件事,还作为交易,那他绝对有办法保护弄玉不被刘意欺凌。 “我自然有办法,可这次,夫人你又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胡夫人的思想被张机所带动,是啊,她又能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她已经被张机抱在怀中随意戏耍,又还欠着他三次亲吻,再接下去,便只能是…… “放心,夫人。” 张机一只手环在胡夫人的腰间,一手轻轻抚弄着胡夫人细腻滑嫩的脸庞,只是这句“放心”不仅不能让胡夫人放心,反而让她更加忧心。 “我不会强迫夫人你和我行周公之礼的。” 胡夫人美眸一动,惊异地看向张机。 她很不解,如果不是要强迫自己与他……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张机图谋的? 张机嘴角微微翘起,抚弄胡夫人脸颊的手轻点着那娇嫩的红唇,靠在胡夫人的香肩上低语着。 “请夫人为我灭火。” (3515字) ……………………………………………………………………………………………………………………………………… ps3:今天更晚了,抱歉。 白天谈了一整天的生意,公司一单几百万的订单,本来下午下班前成功谈成了,但晚上却被拉去吃饭。酒桌上,那群山东客户真的是……52度的酱香茅台当成白水喝,哪怕我袖口和领口都湿透了还喝得吐了两次……以后真的再也不敢跟山东人喝酒了,太折寿了。 第三十一章:夫人,以后可要学会自己抹嘴(求追读!) 张机靠在凉亭的长椅上,微微喘着粗气。 而胡夫人则彻底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中,根本不敢不敢看张机一眼,深怕想起刚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画面便越是不断涌入胡夫人的脑中,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张机甚至怀疑自己抚摸这张柔嫩滑腻的脸时会有鲜血滴落。 有过亲密的接触后,胡夫人对待张机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娇羞的胡夫人低着头,粉拳捶打着张机的胸膛,嘴里喃喃着:“你这人……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的小贼……你怎能如此……如此……” 胡夫人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形容这样荒诞的行为。 嘴是用来吞食菜肴的,怎可用来……那样的污秽之物! 饶是以胡夫人的柔弱性子,都忍不住狠狠剐了张机一眼,但那一眼却充斥着无限的风情。 平日里因为胡夫人的性子冷淡,床笫之间无法让刘意感到喜悦,故而这些年已经极少与刘意有过这样的接触。 然而此刻的胡夫人,这位成熟的美妇人就像一朵被甘露灌溉过的花朵,盛开的花朵不再被绿叶所遮蔽,将那垂着露珠的娇艳花朵展露在人前,娇嫩的肌肤呈现粉红色的健康颜色,像是打了蜡一般光彩照人。 不同于胡夫人的娇羞,张机就像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饶有兴致地指了指胡夫人的朱唇。 胡夫人一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将头垂得更深了,却被张机强硬地抬起,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就像照顾刚学会吃饭的孩童一般,帮刚刚偷食珍馐的胡夫人抹干净嘴上残留的油渍。 “夫人,以后可要学会自己抹嘴。” 张机揶揄着,手上却十分温柔,轻抚着胡夫人的秀发,为她梳理着有些凌乱的秀发,将两鬓的青丝绾到耳后,一举一动都让胡夫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昔日的李开都不曾给过她的温暖。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只有女子为男子束发,伺候男子穿衣洗漱,何曾有男子为一位女子梳理那三千青丝?纵然是在后世,都未必有多少男子能做到,而体会到这种世间女子也许从未享受过的待遇,胡夫人对张机的感官也渐渐改变着。 胡夫人看着面对面为自己梳理着发丝的男人,他明明是个无耻的淫贼,趁着自己的丈夫不在家而轻薄自己;还是个恶人,只会胁迫自己做些羞耻的事情。 可张机却也是她的恩人,帮助她认清了李开和刘意的真实面孔,让她知晓了自己家破人亡的缘由,还帮自己找到了失散十六年的女儿。尽管其中夹杂着变相的要挟,但说到底张机是为了她而不惜得罪刘意乃至他身后的夜幕来做这一切。 张机还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竟然不顾男女尊卑为自己如此束发。 一个人真的能集善与恶于一身么? 还有张机这一身功夫,胡夫人虽然不通武艺,但她见过李开和刘意练习武艺的模样,但哪怕是她这样完全不懂的女子,也能看出张机的武艺远远高于李开和刘意。 张机有这样一身武艺,又为什么要当个白身? 这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胡夫人目送着张机离去,目光愈发复杂,心中忽然生出去细细了解一番张机过往的念头。 …… 张机离开左司马府的时候,太阳早已坠落了。 遥远的地平线上,就连夕阳也被吞噬得只剩下半个轮廓,天边的夜色来袭,浓郁的云烟笼罩着这座繁华的新郑城。 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这得看是谁的命。 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无所谓这究竟是不是乱世,反正他们手中掌握着一种可以颠倒阴阳的神奇之物——权势! 只要有了权势,乱世之中也一样可以处处是乐土,处处是仙境,也紫兰轩就是其中一座令人流连忘返的乐土。 不过,张机今晚可没兴趣去紫兰轩,而是回了家。 其实弄玉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保护,至少目前并不需要。 如果紫女加上卫庄和韩非都护不住一个弄玉,那么流沙也别谈什么拯救韩国的理想了。 紫兰轩内 紫女搀扶着心有余悸的弄玉回了自己的房间,温柔地抚了抚弄玉的脑袋:“我的房间听不到楼下的喧闹声,而且还有安神香,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吧。” 弄玉脸色惨白,往日温婉端庄的佳人此刻竟显得无比虚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紫女姐姐。” 紫女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门内的弄玉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了梳妆台前,褪去了厚重的华服,洗去了脸上的粉彩,摘下了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取下翠绿色的雕花镶珠铜簪,放下了那三千烦恼丝。 柔顺的酒红色头发长如瀑布般径直垂下落在腰间,不做妆容的弄玉此刻竟也有一种纯粹的自然之美。只不过,那不施粉黛的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今日的刘意独自一人坐在厢房中,叫了几名歌姬陪酒。 没有张机,刘意自然缺少了许多乐趣,也无法向旁人吐露心中的烦闷和不能为外人道的忧愁。喝醉后的刘意又发起了脾气,胡乱打砸着,忽然想起了弄玉腰间的火雨玛瑙。 刘意也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他此前从未多想过,现在想起,不由心头怒火上涌。 他不管胡夫人与弄玉有无关联,他只是想欺辱弄玉,遐想着弄玉是胡夫人的失散多年的女儿,以此发泄心头的怒火。 紫女在和卫庄商议流沙的事宜,没有关注紫兰轩里的情况。弄玉为了不让姐妹们难做,想着刘意总不至于糊涂到敢在紫兰轩胡来,于是抱着琴进入了刘意的厢房。 却没想到刘意竟然真的有胆子在紫兰轩胡来,幸亏紫女及时出现,点了刘意的睡穴,这才将受惊的弄玉从刘意的毒手中解救出来,索性一切还算及时。 但弄玉却着实是被吓到了,所以紫女才会将她安排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可弄玉看着窗外云烟之中的月亮,却根本无心休息,反而是心绪愈发杂乱,浮起了多年来始终潜藏心底的思绪。 她身世伶仃,无依无靠,若非紫兰轩,若没有紫女,或许她只是一个任人欺凌、沦落红尘的普通琴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被人保护着。 紫女对她如姐如母,她也视紫兰轩为家,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思念起自己的家人。哪怕她的脑中根本勾勒不出爹娘的容貌,但她会尽量用最柔和的线条去为他们的肖像作画。 她相信自己的爹娘一定是很温柔的人,绝不是故意丢下自己,而是遇到了危机,不得不与自己分别,否则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也不会一身是伤了。 她遐想着,自己的父母也许度过了那场危机,也正在不断地寻找着自己。 所以,她想要练琴,将琴弹得如同传说中的琴师旷修、高渐离那般闻名天下,那时候,她的爹娘应该就会注意到她腰间的火雨玛瑙,来找自己团聚。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已经是韩国第一琴师了,却依旧没有等到自己的爹娘呢? 也许,是自己还不够出名。 也许,他们还没有彻底地摆脱当年的那场危机。 也许,…… 弄玉永远会用最大的善意去为别人考虑,用温柔对待所有人。 所以……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和爹娘团聚。 暖暖的夜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吹起了酒红色的两鬓。弄玉抬手轻轻按住自己的鬓角,螓首微仰,明媚的星眸暗含着脉脉秋水,望着那云烟下朦胧的月色,喃喃自语道。 “起风了。” (2617字) 第三十二章:刘意:夫人,张机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午夜时分的紫兰轩依旧是那样喧闹,不过紫兰轩里的歌舞和酒水菜肴暂时却停止了供应,因为现在是歌姬和侍女们轮换的时间。 歌姬和侍女们不可能像这些男人一样兴致勃勃地娱乐一晚上,也是两班倒的,分别负责前半夜和后半夜。 一袭浅绿色裙装的红瑜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脱下衣裙歇息,但看见自己对面那张空荡荡的床榻后,她忍不住用素手拍向自己雪白光滑的额头。 “真的是累昏头了,我怎么忘记答应弄玉姐姐今晚替她保养那架七弦琴了。” 喃喃自语着,红瑜揉了揉自己有些散乱的秀发,拿着一块锦缎,轻轻擦拭起琴弦。 七弦琴的琴弦的保养最为容易,防潮防晒即可,每隔半月用一次干净的锦缎擦拭便好。不过琴身就要稍稍麻烦些,红瑜又用一块干布沾了些松油,涂抹在琴身上,防止琴身开裂。 红瑜涂抹得很认真,作为与弄玉同寝的好姐妹,她自然要一丝不苟地替自己受惊的妹妹将她最珍视的七弦琴保养好。 只是,她太认真太投入了,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了她。擦拭完弄玉的七弦琴,红瑜伸直双臂伸了一个懒腰,美好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而舒展。 忽然,房间内的灯火一阵摇曳,一股怪风猛地推开窗户,顺带着吹熄那摇曳的烛火。 红瑜惊恐地看向窗户的位置,将头探出去环顾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当是一阵风而已。但当她关上窗户转身准备歇息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半张丑恶的脸。 惊恐在一瞬间攀上了红瑜的俏脸,但她已经没有机会叫出声来了。 一道剑光闪过,红瑜已经倒在了地上,一道血痕自她的咽喉处延展开,平整而光滑,切断了她的声带,划过了她怀中的七弦琴。 红瑜努力瞪大着一点点开始闭合的眼眸,想看清究竟是什么人要杀自己一个小小侍女,却只看见了那半张鹰嘴面具便彻底失去了聚焦。 翌日,紫兰轩中发生命案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新郑的大街小巷。一时之间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愤慨,更是有不少权贵请求作为司寇的韩非来调查此案。 韩非顶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封封堆满了桌案的竹简,有些迷茫。 他昨夜回家时遭遇刺杀,要不是一个神秘人相救,还有卫庄的接应,也许他就命丧黄泉了。而卫庄刚打算送他回家,就接到紫兰轩的小厮传来的消息,说紫兰轩中发生命案。 疲惫不堪又惊魂未定的他又跟着卫庄返回紫兰轩,对现场做了一番探查,直到天亮,才在紫兰轩的客房内小憩了两个时辰。 结果,刚回到司寇府衙,他就看到了这一封封请求他尽快彻查案情的竹简。 要不是他确定红瑜只是一个普通侍女,他都要怀疑红瑜是不是哪个权贵的私生女了,竟然引得如此多的权贵的目光。 不过,作为常年放荡花丛的老手,他自然也明白这些权贵的真实想法。 红瑜嘛,在他们眼中不过区区一个侍女,算不得什么,哪怕死得是弄玉,他们也就是感慨一番凶手的辣手摧花,感慨从此韩国再无如此琴师,不过三日便会忘记紫兰轩曾有一个名为弄玉的姑娘。 说到底,他们只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罢了。 紫兰轩背后虽然没有任何权贵的背景,但是神秘的老板娘紫女却将这里经营成了韩国第一歌舞坊,无数想过染指紫兰轩的权贵不知为何,最终都会灰溜溜地收回自己贪婪的手,而这也正是其他权贵们选择紫兰轩的一大理由。 紫兰轩有着雄厚的力量,却又是民间自营,对朝堂内的各方势力保持着近乎绝对的中立,因此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紫兰轩中听歌赏舞,留恋于杯盏和美人膝间,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也不必担心御史的弹劾。 各方势力无论在外如何争斗,在紫兰轩内都会保持和平,绝不会将矛盾带到这个新郑城中惟一的“乐土”。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个他们眼中绝对中立的地方已经变成对抗姬无夜的大本营。他们只知道有人不守规矩,破坏了这里的和平,在紫兰轩公然杀人,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安全。 这才是他们如此激动的原因! 韩非刚将这一封封竹简阅览完毕,司寇府衙的一名士师便来禀报。 “司寇大人,昨夜左司马刘意在回府途中遭遇刺杀!” 韩非原本的困意顿时消散,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昨夜紫兰轩中的刺杀案并非如此简单,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着诡谲的风云。 新郑,左司马府 一名名手持长戈和盾牌的红衣黑甲亲卫将这座豪华的左司马府围得水泄不通,院墙上站着一名名手持弓弩的韩卒,就连一只飞向左司马府的小鸟都会被利箭无情地穿透,无法进入左司马府内。 大厅内,刘意赤裸着上身,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右胸处斜着延伸至左腹,伤口极深,可见劈出这道伤口之人的狠辣。 刘意拿起桌案上的酒樽,一口烈酒咕咚咕咚地下肚。 “可恶!气煞我也!” 饮下烈酒的刘意越想越气,将酒樽重重砸在桌案上,三脚的青铜酒樽直接被砸断了两个脚,面前的楠木桌案也被砸塌。 “将军,莫要动怒啊,否则伤口会迸裂的!” 一名军医用棉布擦去刘意伤口中渗出的鲜血,劝说道。 刘意凶煞的目光看向军医,一把攥住军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将军!将军!”军医挣扎着,双脚胡乱地晃动着,面露惊恐。 咚! 攥着军医衣领的手一松,军医摔在地上。但他不敢有任何的埋怨,而是连声感谢着刘意的宽仁,帮他抹上药粉,换上新的绷带。 刘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军医颤颤巍巍的动作,他并没有想杀这名军医,只不过他实在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人敢在这新郑城中,刺杀他这位韩国左司马,姬无夜的心腹! 昨夜,喝得烂醉如泥又被紫女点了睡穴的刘意在亲卫们的搀扶下离开了紫兰轩,意识朦胧的他刚准备上马车,一把锋利的长剑便割开了他身旁两名亲卫的喉咙,并且斜斩着向他挥出利剑。 刘意的军功虽然有水分,但他毕竟是能让姬无夜看重的心腹,可不止会些阴谋诡计,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近在咫尺的危机在一瞬间驱散了他的醉意,多年来在战争中培养出来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去。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救了他一命。 那本该将他斜斩成两段的凌厉一剑只是切开了他的皮肉,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而后,重伤的刘意被亲卫们抬上了马车,送回了左司马府。刘意的心腹也立刻召集了城外那归刘意统帅的大军,并在姬无夜的首肯下调集重兵进城保护刘意的安全。 说起来,他能活命,还要感谢一个人。 若非张机近日提醒他新郑城内似乎不太平,让他带上亲卫出门,否则他未必能从那名刺客的手中活下来。 当时那名蒙住了脸的刺客武艺一击不成,原本是打算再补上一剑的。可因为自己带来的亲卫们手持利剑拼死拦截,拖到了手持长戈的城防军们的到来,面对如此多的城防军,刺客恨恨地看了刘意一眼,选择了撤退。 刘意正在心中感激着张机呢,忽然府外的韩卒进来禀报,说张机带着一车名贵药材来探望他。 闻言,刘意也不禁有些感动。 他被刺杀的消息应该刚刚才传出去,而张机立刻便上门来探望,这真是…… “张机,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3018字) …………………………………………………………………………………………………………………………………………………………… ps1:司寇的属官称为“刑官”,包括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师,下大夫四人。乡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主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ps2:更新晚了,但我也很无奈…… 我应该是感染了……昨天谈的客户今天阳了,然后公司董事长也阳了,昨天在场的好多领导都阳了……然后下午的时候我忽然就感觉头晕,四肢乏力,晚上回到家立刻去做了单管核酸,目前还没出结果。但是现在已经开始肌肉酸痛了,敲键盘都感觉越来越困难了……这一系列症状,貌似就是感染初期的表现…… 接下来的更新,我尽量保持日更五千的状态吧,但是也说不准,毕竟谁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感染,也不知道我感染后的症状会有多严重,希望大家能谅解作者的困难吧…… 第三十三章:嫂子 胡夫人看着刘意如此激动,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张机究竟是何人,竟然能与向来残暴嗜杀的刘意称兄道弟,莫非也是个同样暴戾的武夫? 一想到来者可能也是个凶戾之徒,胡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夫君,既然有贵客登门,妾便先下去嘱咐庖厨做些佳肴款待贵客。” 胡夫人虽然不爱刘意,现在心中也恨透了刘意,但还是保持着克制,压制着内心的仇恨,在表面上做一个温顺有礼的妻子,并且用这样的行为来回避许多她不愿意面对更没有必要面对的事情。 平日里,刘意宠爱胡夫人,再加上他也知道胡夫人性子清冷,不喜见外客,所以会顺着胡夫人的想法,让她回后宅安歇。 但今天,刘意却没有顺着她的想法,而是一脸正色地摇着头。 “不可!” “张机此人虽年轻,但身份地位……绝不是攀附权贵。而且,他待人诚恳,此次若非他建议我带上亲卫出门,也许为夫昨日就死在那刺客手中了。”刘意抬起双臂,一旁的侍女将一边宽容的薄衫套在他健硕的身躯上,“更何况,他乃是我兄弟。” 刘意话里的意思就是,张机和他关系很铁,他很感激张机,所以胡夫人必须陪着一起招待张机这位贵客,才能显示出刘意对张机的尊重。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喊上胡夫人,这就涉及到礼法问题了。 春秋战国时期,女子并不需要如同后世那样深居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练习女工。 这个时代的女子在成婚前是十分自由的,就比如当年乐毅带领五国联军攻破齐国七十二城,齐湣王出逃莒城,被楚国将领淖齿所杀。齐湣王之子田法章改名换姓,在莒城太史敫家中做佣人。太史敫的女儿觉得田法章状貌奇伟,认为绝非平常之人,因而很喜欢他,对他很好,经常偷来衣食给他,甚至与田法章私通。后来,田法章继位,史称齐襄王,立太史敫之女为王后,史称君王后。 这就足以说明战国时期的女子自由程度,可不是后来的那些不让女子见客的朝代。 女子成婚后,虽然会有一些束缚,但也并不严苛。 而刘意让胡夫人一起接待客人,则是一种礼节性的表示,便如同后世的登堂拜母。 春秋战国时期,虽然妻子也不常会陪同自己的丈夫一起接待客人,但并非是不允许。相反,让妻子陪同丈夫一起接待客人则可以表示对客人的亲近和尊重。而且这个妻子,并不只是指正妻,妾室亦然。 不过,刘意让胡夫人陪同接待张机,不只是因为张机的建议救了他一命,更多的是出于想与张机亲近,进一步加深彼此的关系。 这次刺杀事件的刺客身份他虽然不清楚,但,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首先排除的便是他国刺杀的可能性,他虽然是左司马,但麾下也就万余韩卒,刺杀他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其次排除了姬无夜,否则姬无夜也不会同意他调集如此重兵来守卫自己的府邸了。 再然后排除了韩王、太子、韩相张开地、四公子韩宇等人,如果他们有这样的力量,还需要刺杀自己么? 最后,流沙也被他排除了。 同样的道理,他虽然是姬无夜的心腹,但还不值得派出杀手来杀他。 刘意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对付是为了多年前被他藏起来的火雨山庄宝藏来刺杀他。 可当年应该没有知情者了,就连姬无夜都不知道。 不过,如果真的是因为宝藏的缘故,那么刘意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了。 不仅是刺客武艺高强,更是因为一旦姬无夜得知此事,必然会暴怒,势必将他千刀万剐。 所以,他必须找一条退路,而这条退路也就是张机。 刘意想加快与张机的关系进展,所以就让胡夫人出来陪同他接待张机,以示亲近。 “兄长,兄长伤势如何了!” 张机两步并做一步跑进正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一旁的管家想拦下张机,因为这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却被刘意拦住。 张机出身贵胄,怎么可能是不知礼的人。知礼而违礼,这是因为张机发自内心地担忧他这个兄长啊! 他被刺杀后,就连姬无夜都只是问了句会不会伤及性命便不再过问,更没有送什么东西。 人啊,就怕对比。 张机如此担忧他的安危,还带来了整整一车的名贵药材,这不由更加令刘意感慨。 张机是个实诚人啊! 刘意高兴地抓着张机的手臂,让他不必讲究那些繁琐的礼节,拉着他入席。 一旁的胡夫人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一副端庄有礼的模样。 不过,此刻的胡夫人内心却已是翻江倒海,目瞪口呆地看着和刘意看上去十分亲密的张机。 他……他怎会和刘意如此亲近! 胡夫人本来以为,经过了几天的琢磨,自己对张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可马上便又一次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张机。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张机绝对是个“坏”人。 明面上与刘意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勾引调戏大嫂! 不过,明明是张机的错,胡夫人却低垂着螓首,尽量避免与张机的视线接触。 她现在一看见张机,脑中就会不自觉地回忆起那头吞食……的场面,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在脑中久久无法散去。 “贤弟啊,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刘意指着身旁的胡夫人道:“这是你嫂子,胡氏。” “张机见过胡夫人。” 张机俯身下拜,行了一礼,却被刘意中途打断。 “我是一介武夫,不讲这么多破规矩,叫什么胡夫人,拜什么?”刘意摆了摆手,有些不快地说道,“就叫嫂子就好,也不用行什么大礼,太见外了!” 张机顿时明了,对着胡夫人微微拱手。 “见过嫂子。” 张机暗暗地对着胡夫人炸了眨眼,眼中满是调笑之意,刻意拖长了“嫂子”这两个字的音调。 “见过叔叔。” 胡夫人也暗暗地剐了张机一眼,行了一礼。 刘意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张机与胡夫人的小动作,只是觉得今天的胡夫人格外听话。 毕竟以往自己哪怕希望胡夫人来接待客人,胡夫人也往往就是与客人点点头,便不发一言,直到自己让她退下回到后宅的时候,才会起身拜别客人。 觉得胡夫人今天很给他面子的刘意,原本因为被刺杀而不快的心情也缓和了几分,浑圆的脸上充满了笑意,食欲也好了不少。 张机暗暗轻笑,嘴上劝着刘意:“兄长,你有伤在身,岂能饮酒!” 说着,张机再一次做出失礼的行为,起身越过席位,抢夺刘意手中的酒樽。 但刘意这种酒鬼,你越是不让他喝,他便越是要喝。 “兄长,这是最后一樽了!” “一定一定!” “好吧,兄长,这真的是最后一樽了,你不可再饮了!” “好好好,这真的是最后一樽!” “兄长,再饮你便醉了!” “胡说,为兄海量,岂会喝醉!” “与人交往不可谄媚,兄长最多只能再喝十樽,岂是海量?还是莫要喝了。” “胡说八道!为兄还能喝二十樽!” 张机明面上一直在劝刘意少饮酒,但却不断地激刘意饮酒,而且越喝越多,直到喝成了小趴菜,脸通红通红的,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一旁浅尝佳肴的胡夫人微微愣神,明明张机一直在劝阻,刘意怎么反而更快喝醉了? 而且看这模样,醉得很厉害。 正厅内,胡夫人看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的张机,内心不免有些惶惶不安。 因为刚遭遇刺杀的缘故,所以摆宴的时候,刘意下令封闭门窗,再派亲卫在外围守候,以防止刺客偷袭。所以此刻正厅内只有刘意、张机与胡夫人三人,可此刻刘意却醉得跟头死猪一样,只留下清醒的孤男寡女。 张机微笑着走上前,推了推刘意,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确定刘意是真的醉了,便肆无忌惮起来。 “嫂子,我想吃饺子了。” 张机玩味地看着惴惴不安的胡夫人,一把抱起了胡夫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原本二人因为一些亲密接触,胡夫人已经适应了张机的无礼行为,但前提是只有他们二人在场。 谁知张机竟然堂而皇之地打上门来,当着刘意的面和自己“眉目传情”。此刻竟然还在刘意酒醉后对自己动手动脚。 “别……别这样,我夫……刘意还在。” 胡夫人轻推着张机的胸膛,声音有些怯懦,声音中充满了紧张的情绪。 “这不是更好么?”张机不老实的手攀上了胡夫人的腰肢,“难道夫人不觉得这很刺激么?” 胡夫人咬着牙,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刘意,生怕刘意会醒来。 “小贼,快松开,要是刘意醒了,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哦?”张机反而将胡夫人抱得更紧了,揶揄道,“夫人这是在关心我?” 胡夫人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张机,但却拗不过张机的缠绕,面颊微红。 “夫人,这就害羞了?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无论时间和场合,为我吞食三次和亲吻我三次。” 张机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腰带,昂首挺胸的小张机气势汹汹地看着胡夫人,一脸地傲然。 没来由的,胡夫人虽然觉得荒唐,但脑中闪过当年断发三郎屠灭她全家的场景,心中涌上一股恨意,低下了头,吞食起了这道作为宴席压轴菜的美味佳肴。 “对,夫人,就是这样。” 张机捧着胡夫人的螓首,刻意地靠近了刘意,咂舌声就在刘意的耳旁响起。 强烈的背德感和担心被刘意撞破的紧张感让胡夫人加快了速度,希望早点结束这道宴席的压轴菜,但也得到了异样的畅快之感。 就在宴席即将结束之际,张机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道:“夫人,这次可别忘记擦嘴哦~” (3342字) 半夜发的那一更被404了,在修改申请解禁 大家慢慢等吧,在修改,老样子,想看看原版和到时候放出来的新版区别的,晚点可以加群看看。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半夜发的那一更被404了,在修改申请解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墨鸦与红鸮 还没码完,因为感染身体难受,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但不小心睡过头……为了全勤先发出来,等会改 希望大家谅解qaq …… 当胡夫人喊来亲卫将刘意抬进内院的时候,那些亲卫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惊异,不由连连侧目看向张机。 当了刘意亲卫多年的他们,自然是知道刘意的脾气的。 刘意向来是酒量不怎么样,却偏偏爱喝。 而以刘意惜命的程度,再加之刚经历了刺杀事件的刘意原本应该已经将戒备提升至最高,绝不应该出现与外人饮酒饮至大醉这样危险的情况。 可今日,刘意还是喝醉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刘意相当信任张机。 能担任亲卫的人,都不是蠢人。 亲卫可不是只要有一把子力气,武艺比常人高出几许,就能担任的。 能担任亲卫的,大多不会是平民百姓出身。这些人,大部分是世代从军的中下级军官家庭出身。 也许很多人会疑惑,找亲卫,为什么要嫌弃平民百姓而非要找那些出身还不错的人? 首先,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人不需要操心耕田生产,他们往往是世代从军,以武为生,武艺大多要比那些平民百姓出身的人强得多。 毕竟这是一个知识仍旧被垄断的时代,想要学习,没有拜师诸子百家,便只能依靠家学。一卷竹简的价格足以令大部分普通百姓望而生却,若没有些门道,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学习文字的机会,更遑论武学和兵法之类。 一个大字不识只有个把力气的莽夫当亲卫,和一个识字,武艺不俗甚至可能还多少学过些许兵法,得到过家中从军的长辈的教育的亲卫,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此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亲卫,首先在生活上是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无须为生活发愁。他们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兴盛和更多的财富,不会鼠目寸光到为了些许的财帛而背叛自己的保护对象的这种给家族抹黑的事情。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和政治有关。 那些中下级军官出身的亲卫在刘意麾下,那么那些中下级军官势必会效忠刘意,可以加深他们对刘意的支持,并培养刘意与这些“二代”们的关系,同时也相当于变相的人质,让这些军官不会生出逆乱之心。 而这些人之中,刘意会再进行一些筛选,将一些不知道察言观色,不懂得做人分寸的蠢货踢走。 今天刘意让自己最心爱的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张机,又光明正大地在张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让这些亲卫也记住了他,绝不会出现那些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某些高官的亲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身为高官朋友的主角,然后被高官打断腿扔出去的剧情。当胡夫人喊来亲卫将刘意抬进内院的时候,那些亲卫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惊异,不由连连侧目看向张机。 当了刘意亲卫多年的他们,自然是知道刘意的脾气的。 刘意向来是酒量不怎么样,却偏偏爱喝。 而以刘意惜命的程度,再加之刚经历了刺杀事件的刘意原本应该已经将戒备提升至最高,绝不应该出现与外人饮酒饮至大醉这样危险的情况。 可今日,刘意还是喝醉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刘意相当信任张机。 能担任亲卫的人,都不是蠢人。 亲卫可不是只要有一把子力气,武艺比常人高出几许,就能担任的。 能担任亲卫的,大多不会是平民百姓出身。这些人,大部分是世代从军的中下级军官家庭出身。 也许很多人会疑惑,找亲卫,为什么要嫌弃平民百姓而非要找那些出身还不错的人? 首先,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人不需要操心耕田生产,他们往往是世代从军,以武为生,武艺大多要比那些平民百姓出身的人强得多。 毕竟这是一个知识仍旧被垄断的时代,想要学习,没有拜师诸子百家,便只能依靠家学。一卷竹简的价格足以令大部分普通百姓望而生却,若没有些门道,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学习文字的机会,更遑论武学和兵法之类。 一个大字不识只有个把力气的莽夫当亲卫,和一个识字,武艺不俗甚至可能还多少学过些许兵法,得到过家中从军的长辈的教育的亲卫,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此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亲卫,首先在生活上是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无须为生活发愁。他们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兴盛和更多的财富,不会鼠目寸光到为了些许的财帛而背叛自己的保护对象的这种给家族抹黑的事情。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和政治有关。 那些中下级军官出身的亲卫在刘意麾下,那么那些中下级军官势必会效忠刘意,可以加深他们对刘意的支持,并培养刘意与这些“二代”们的关系,同时也相当于变相的人质,让这些军官不会生出逆乱之心。 而这些人之中,刘意会再进行一些筛选,将一些不知道察言观色,不懂得做人分寸的蠢货踢走。 今天刘意让自己最心爱的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张机,又光明正大地在张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让这些亲卫也记住了他,绝不会出现那些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某些高官的亲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身为高官朋友的主角,然后被高官打断腿扔出去的剧情。 一个大字不识只有个把力气的莽夫当亲卫,和一个识字,武艺不俗甚至可能还多少学过些许兵法,得到过家中从军的长辈的教育的亲卫,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此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这些出身中下级军官家庭的亲卫,首先在生活上是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无须为生活发愁。他们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兴盛和更多的财富,不会鼠目寸光到为了些许的财帛而背叛自己的保护对象的这种给家族抹黑的事情。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和政治有关。 那些中下级军官出身的亲卫在刘意麾下,那么那些中下级军官势必会效忠刘意,可以加深他们对刘意的支持,并培养刘意与这些“二代”们的关系,同时也相当于变相的人质,让这些军官不会生出逆乱之心。 而这些人之中,刘意会再进行一些筛选,将一些不知道察言观色,不懂得做人分寸的蠢货踢走。 今天刘意让自己最心爱的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张机,又光明正大地在张机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让这些亲卫也记住了他,绝不会出现那些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某些高官的亲卫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身为高官朋友的主角,然后被高官打断腿扔出去的剧情。 第三十五章:鲁迅:唯有好色之徒才能明白好色之徒真正喜欢什么! 夜色又一次悄然落下,新郑的东城作为城内享乐之所的集中之地,自然依旧是灯火璀然,人声鼎沸。歌舞声夹杂着各种乐器的演奏声,还有那蚀骨销魂的娇笑声,形成了这座韩国都城内独有的靡靡之音。 尽管出了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但紫兰轩内仍旧是一片喧闹。 宽敞的正厅内灯火辉煌,乐师们坐在两边频频吹奏。 四周是一排排雅阁,里面坐满了穿着华服的男人,有的年轻气盛,有的老态龙钟,但无论年岁与衣着,所有人都是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那些化着浓妆的娇媚女子或是仰坐在他们的怀中,或是为他们捏背捶肩,轻若柳条的双手每每端起酒樽,脸上总不忘带上娇滴滴的笑。 不过,这些男人的目光却不在身旁的女子身上,他们搂着这些娇媚的女子,看向正厅中央的莲台。 莲台是一座浅浅的水池,有一座小小的喷泉在里面喷洒着清水。水池中种植着莲花,但此刻似乎还未到莲花开放的时节,只是空有绿意盎然的莲叶,并无盛开的莲花。 当然,紫兰轩内的宾客们并不在意这件事,他们自然不可能是来紫兰轩内欣赏这些莲花的,而是在欣赏那些更加娇艳欲滴的“花”。 不过,罕见的,所有宾客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座莲台。 因为,莲台上正站着几名年轻的女子,她们穿着一袭淡雅绢素的白色衣裙,赤着一双莲足,踩在莲台中的莲叶间,仿佛她们才是这莲台上真正盛开的莲花。 他们本就出身权贵,各种娇媚的女子都曾见过,更何况他们还是紫兰轩的常客。偶然见到这些打扮清纯的少女,他们倒也觉得换种风格也有别样的滋味。 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些山野小菜,却更令人食欲大开。 这些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踩在莲台上翩翩起舞,那小型喷泉中喷出的清水落入莲台中,溅起的水花悉数落在了这些女子身上,打湿了她们身上的白色衣裙。 沾了水的白色衣裙紧紧地贴在这些女子的娇躯之上,将她们窈窕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在了宾客们的面前,那因为沾了水而半透明的薄纱衣裙也透映出了少女们美好的娇躯。 莲花本是清纯之花,可眼前这些“莲花”穿着白色衣裙的清纯少女们明明举手投足间却是端庄和素雅,却忽然给人一种媚态尽生的感觉,清纯与娇媚竟能同时出现在这些少女的身上,再加上那那种极致的反差感,不由令人“食欲大开”。 而且看着那由于衣裙被打湿而半露半隐在衣裙下的雪白肌肤,宾客们愈发感觉有些把持不住。 坦诚相待未必有半隐半露更能撩拨人心,不少出身华贵的宾客竟然不顾身份与形象,从雅阁中走出,来到莲台旁观赏舞蹈,任由这些女子跳舞时踢出的水花溅落在他们昂贵的华服之上,却没有人产生半点反感。 相反,还有人会忍不住低下头将鼻尖贴向自己被溅到水渍的衣角,嗅着那带有少女足香气息的水花。 而由于紫兰轩内的这别开生面的风格,原本因为左司马刘意在紫兰轩外遇刺一事而生意变得有些惨淡的紫兰轩竟再度生意火爆,宾客们哪怕是冒着风险也愿意来此一游,紫兰轩甚至拥有了远超往日的客流量。 那些贵客和商贾们都不由暗暗佩服起紫女这位紫兰轩的老板娘的手段,举手投足间便化解了这场刺杀案给紫兰轩带来的危机。难怪紫兰轩在新郑立足多年,却无任何人能望其项背。 紫兰轩的顶层,一间豪华的房间内 一只酒壶静静地躺在一只火炉上,酒壶内的酒水已经烧好,滚滚的酒水打在酒壶的壶壁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只有着粉红色指甲的纤纤玉手朝着火焰上撒了几颗粉末,跳动的焰火便慢慢地熄了下去。 那只手又拿起一只木勺,将壶中的热酒盛到一只青玉方杯中,而后从桌上的镶花竹篮中捏起几片花瓣,轻轻地撒在酒杯中,温热的酒香和淡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有一种悠远而舒心的醇韵。 酒已烧好,女子轻轻捧着酒杯,紫衣紫发,体态婀娜,起身走向那扇绘着山水流云的屏风。 屏风是檀木所雕,纹路清晰,彰显富贵。 借着屋里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映着一个人的侧影,这道侧影正低头翻阅着一封竹简。 “张机先生,酒已温好。” 女子端着手中的酒杯,酒杯内荡起的波纹已然平静,倒映出那张成熟而妩媚的脸。 张机接过酒杯,将鼻尖凑近杯口,酒香染鼻,淡淡的桃花香气钻入鼻尖,清香而不浓重的花香让人感到舒心,不自觉地松弛了僵硬的肌肉,放开了某些暗暗的戒备。 浅尝一口,桃花的甘冽随着火炉的烧煮而深入了醇香的酒水之中,清澄而香甜,入喉滑润,入腹火热,酒劲柔弱,这还未对外开售的桃花酿绝对会受到那些文人雅士的推崇和喜爱。 “紫女姑娘的酿酒手艺,真是精湛。三晋之地,恐怕无人是姑娘的对手。”张机由衷地赞叹道。 “我不过是小小一间歌舞坊的老板娘,可不敢妄称三晋第一。”紫女轻轻一笑,缓缓地舒展开淡紫色的秀眉,美眸中流转着荧光看向张机,“倒是先生,只是靠着一件白色衣裙便扭转了紫兰轩的困顿,颇有陶朱之风。” 这整整半月,因为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那些权贵们也有些兔死狐悲地担心起了自身的安全,近期内不愿来紫兰轩。而姬无夜似乎有意调遣城防军来到紫兰轩附近进行巡视,美其名曰小心防卫,但凶神恶煞的士兵却经常会以行迹可疑为由,抓捕那些想来紫兰轩游玩的商贾和士子,最终让他们望而却步,所以这半个月来几乎没有客人上门。 紫兰轩虽然因为紫女经营有方而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但也有着这样一群数量庞大的姐妹们需要供养,所以整整半个月几乎没有客人,已经对紫兰轩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而张机就在这个时候以出资入股为由,来到了紫兰轩中,并出了几个振兴紫兰轩生意的主意。 毕竟,同样作为好色之徒,张机有着后世的那些见识和经验,比起紫女更清楚该怎么抓住好色之徒的心。 清纯与娇媚带来的反差感,因衣裙湿透而半隐半露的雪白肌肤,这些不过是张机出的主意之一,或者说只是张机准备的制服诱惑中的其中一种制服而已。 不过,张机掺和进紫兰轩的生意倒也不是又想和韩非合作什么的,只是因为张机发现失去了“剿匪”这一来钱快、收益高的赚钱手段,再加之先前曾拜托罗网帮自己购买的东西,自己的钱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瘪。 节流张机是做不到了,所以只能开源。 “一位鲁姓先生曾言:唯有好色之徒才能明白好色之徒真正喜欢什么。”张机笑着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对于紫女的夸赞不置可否,笑道:“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过紫女姑娘将我比作陶朱之流,实在是有些不敢接受。毕竟陶朱公虽然富甲一方,却是不得不远离庙堂隐遁江湖,我还年轻,也许将来也可寻一明君,挥斥方遒。” 紫女听到张机的话,面色一动。 听起来,张机似乎已有意涉入朝堂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打算涉入哪一国的朝堂,寻哪一位明君了。 张机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紫女姑娘当初曾答应我与弄玉姑娘相见之事,近来莫非是紫兰轩生意太过红火,以至于紫女姑娘都忙忘了?” 紫女目光流转,她的确是故意装作忘记了这件事。 弄玉不仅是紫兰轩头号琴姬,更是紫女亲自抚养大的姐妹。 而前段时间,红瑜死在了弄玉的房间。 根据韩非的分析,和弄玉同在一间房安寝的红瑜是意外替弄玉挡了一刀,杀手的目标应该是原本在这个时候保养那架七弦琴的弄玉。 只是弄玉那晚因为左司马刘意的惊吓而在紫女房间休息,并且拜托红瑜替她保养七弦琴,因而凶手将红瑜错当成了弄玉杀死。 纵然韩非有经天纬地之才,面对这种无头无尾的案件,自然也是毫无头绪,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想要杀死弄玉。 所以,紫女只能将弄玉保护起来,不让弄玉再出面演奏琴曲。而且还在自己的房间多安置一张床榻,让弄玉与自己同寝,亲自保护起了弄玉的安全。 也正是因为弄玉面临着未知的危险,紫女才不断拖延着张机与弄玉的相见,想确定张机见弄玉的目的。 但无论紫女如何询问,张机却始终表示,自己只是想当面听弄玉演奏一曲。 没有办法,紫女也只能履行自己的承诺,于是顺着张机给她的台阶接话:“是啊,托先生之才,近来事务繁忙,故而忘却。” “不过,今日或可满足先生的愿望。”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拉开。 “姐姐,我准备好了。” (3262字) …………………………………………………………………………………………………………………………………………………………… ps:一夜没睡……唉,一觉醒来又开始头疼了,疼得睡不着,索性就在床上码字。只是头疼外加肌肉酸痛四肢乏力,导致码字效率十分低下,四个多小时才码出三千多字。 希望大家尽量照顾好自己,避免变成我这样痛苦的小阳人吧…… 第三十六章: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空灵软糯的声音牵动了张机的视线,侧目看去,那是一个身穿橘色长裙的琴姬,怀抱着一架精美的七弦琴。 夏日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爽。长发轻轻舞动,妆容浅淡,目光柔和,橘色的长裙被那凉爽的微风轻轻掀起一角,一股超脱世俗的仙灵之气从琴姬的身上透出,不由令张机连连侧目。 “弄玉,这位就是张机先生了。” 紫女见到弄玉,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就在隔壁,如果有事情,唤一声便好。” “记住,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弄玉轻点螓首,脸颊有些微红。抱着那架七弦琴走到张机的对面,独自面对着她时常听紫女、韩非等人提起的这个男人。 她自然知道紫女最后那句刻意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纯粹对张机这个人感到好奇而已,并没有夹杂任何其他情感。 任谁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一次次传入耳中,总会产生些许好奇,尤其是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流沙众人的口中。 流沙时常会在紫兰轩内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弄玉作为与紫女关系最好的姐妹,自然是不需要防备的,一些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做的小事也被紫女交给了弄玉,因而弄玉时常听见流沙众人提起张机这个名字。 在她的紫女姐姐口中,张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他像一片沼泽,永远看不透他的水有多深。 在弄玉的眼中,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多少人比她的这位紫女姐姐还要神秘,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在她的面前被称为神秘莫测。但既然紫女都这么说,想来这位张机先生也许真的是个连紫女也看不透的人。 而在那位堪破了鬼兵劫饷案后担任起司寇一职的韩非公子口中,张机也许会是一位经世大才。 弄玉当时也不理解,作为昔日享誉韩国的天才,韩非既然认可张机是一位大才,为什么又要用也许两个字。 而后弄玉又在张良那里得到了关于张机的评价。 “明哲保身,势利之徒。” 弄玉读《诗经》,知道“明哲保身”一词的由来。 《诗经·大雅·烝民》有言: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这个词是褒义的,意思是明智的人不参与可能危及自身的事,但从张良那恨恨的神情看来,似乎并不是真的在夸赞张机。因为紧接着的评价便是势利之徒一词,也看出了张良对张机的鄙薄。 势利者,追逐权利之人也。(没打错,势利指的是权势和财利) 张良是在暗讽张机看似是明哲保身,实际上只是觉得回报不够丰厚,并非是真正明智到不参与这些危险的事情。 同一个人,在三个人眼中出现在优、劣、中三种评价,这不由令弄玉对这个名叫张机的男人产生了些好奇,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才能让流沙的众人对他如此评价。 至于为什么弄玉似乎遗忘了流沙第四名成员的评价,那是因为在卫庄的眼中,世人只分两种。 一种名为弱者,另一种则名为盖聂。 所以,卫庄的“弱者”评价被弄玉自动过滤。 对张机充满好奇的弄玉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放荡不拘礼节的坐姿像极了九公子韩非,俊秀的面庞也为他在弄玉心中的印象分提升了几分。 美眸之中流光转动,那一双澄清透彻的眼睛与另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在弄玉打量张机的时候,张机也在打量着这位因掺和进流沙和姬无夜之间争斗而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的可怜女子。 甚少与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弄玉在于张机对视后,不由有些害羞,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偷看被张机发现而如此,还是因为意识到张机也在打量她而害羞。 不过,毕竟是紫兰轩的头牌琴姬。尽管没有和韩非、卫庄、张良以外的男子近距离接触的经验,但弄玉很快便着手调整起了自己的状态。 素白洁净的玉手攀上了琴身,而就在她触碰到琴身的那一刻,弄玉仿佛就在一瞬之间完成了从轻灵的少女到端庄的大家闺秀这一身份的转变。 只不过,弄玉并没有立刻开始演奏,而是注视起这架七弦琴,眼神之中流露出浓重的悲戚。 张机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看着面露哀伤的弄玉,注意到了这架七弦琴。 对于琴师来说,一架琴的好坏影响着他演奏出的音乐的好坏,亦如一柄剑对于一名剑客的重要性。 可弄玉抱来的这架七弦琴却是一把有破碎的琴,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剑痕,琴身上还残余着一片黑色的墨点。只不过,那并不是墨点,张机从中嗅出了淡淡的血腥气,那是鲜血凝结而成的黑点,严重破坏了这架琴的美感。 这样破损后经过修补的琴,或多或少会对演奏产生一些影响,但弄玉却依旧选择了这架七弦琴。 弄玉闭上了双目,玉手拂过那七根琴弦,指尖轻慢、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感受着这触及心灵的冰凉之感。 这琴用的是百年的桐木作为琴身、以蚕丝揉弦制成,是紫女在她第一次学琴时送给她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一架琴。 她的手从琴身上的剑痕,拂过血迹,眼角隐隐有晶莹闪过。 她用这琴,早已不单单是喜好了。 更因为这上面沾着与她朝夕相处的好姐妹的血,残余着一个会被世人逐渐淡忘、名为红瑜的姐妹留在这残酷的人世间最后的痕迹。 “呼。” 弄玉檀口微张,轻吐浊气,对着张机淡淡一笑,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 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攀上了这架七弦琴,当她的手按在琴弦上的时候,无论是何种境遇,她的心都会变得十分宁静。 弄玉的气息逐渐平稳,那一双星眸缓缓闭合,一首熟悉的乐谱出现在脑海中,宫商角徵羽,跳动的音符穿梭在那柔弱却又无比刚强的指尖。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缓缓呼吸着。 忽然,手指用力一拨,琴音顿出云外,好似一波惊天的巨浪,吹散了天边沉浮不定的云雾,惊动了张机的心。 入耳的琴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的心灵仿佛被琴声净化,不再是充斥着各种欲望,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空荡的心灵宛如一片没有波纹的平静湖面。 琴声戛然而止,那仿佛能将整座新郑城都淹没的巨浪瞬间消散,但张机的目光却变得有些空洞和呆滞。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弄玉纤细的手指又开始在琴弦上舞动,动听的音律接二连三地传出来,声声入耳,如同深山幽谷中倾泻而下的山泉,空灵绝响,情真意切,仿佛在诉说着曾经与友人同游的喜悦之情。 忽然,那张白皙的俏脸上透出一种隔绝尘世般的宁静与平淡,琴音充满了整间房间,张机撤去了心防,任由自己沉浸在了弄玉用琴音营造出的幻境之中。 他的眼前是一片森林,眼前是遍地的青草与雪白的蒲公英,微风迎面而来,吹散了蒲公英的花冠,缠缠绵绵地飘向自己。 张机缓缓走到湖边,平静水面眠到盯着青翠的山色,水天相接处,一只白鹭振翅飞过,划出一层层连续不断的波纹。 这美丽的景致让人不自觉放空了心灵,却又让人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竟唯有他一人迎风而立,欣赏着这良辰美景,心中不免涌上一股寂寥之情。 张机回忆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明明身处人世却又找不到同类的孤寂之情…… 琴声缓缓而停,一切恢复平静。 张机伸手拂过眼角,却依旧慢了一拍,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落下。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张机的声音有些沙哑,幽幽一叹,“《沧海珠泪》,果然曲如其名。” “乐曲凄婉伤感,却又不乏暖意,似乎蕴含了不少悲伤的往事,不想弄玉姑娘的心中也有着诸多的悲戚。” 听得张机的话语,弄玉的手下意识地握住系在腰带上的那颗红色玉石,脸上的哀伤之色愈发浓重,紧咬着嘴唇道:“先生明鉴,弄玉自幼学琴,弹奏之际,难免心生所往……” 张机看着双目微红的弄玉,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巾,轻轻拭去弄玉眼角的晶莹泪珠。 柔软光滑的丝巾拂过弄玉的眼角,,弄玉忽然反应过来张机的动作似乎有些轻薄,惊呼一声想躲开了张机的手,却发觉张机已然替她拭去了眼角泪水,娇羞的酡红色再一次攀上了那张素白洁净的精致面容。 (3210字) …………………………………………………………………………………………………………………………………………………………… ps:很幸运,推荐晋级了,周日零点开始就是第二轮推荐了,而且追读也到达了一千,这都是读者老爷们的功劳啊,在作者菌感染新冠更新不稳、码字质量也一般的情况下依旧不离不弃保持追读,实在是让作者菌感动。 所以,为了感谢大家,再次加了一下更,今天保持了六千字的更新。 希望大家能继续不离不弃,帮着这卑微的作者菌继续晋级下周的推荐,届时作者菌会继续加更的。 第三十七章:焰灵姬的踩踏(求追读!) 张机走了,他并没有如同无数读者老爷们想象的那样去继续撩拨弄玉,或是以胡夫人的下落来胁迫弄玉做些什么,这些对付胡夫人还行,但对于弄玉,只会适得其反。 弄玉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作为前任韩国右司马李开和火雨公丈夫胡夫人的女儿,她继承了母亲胡夫人温婉端庄的同时,也继承了李开的英烈。 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子,一个遗世独立、不惹尘埃的琴姬,在这紫兰轩中弹奏着自己想弹奏的乐曲,享受着慕名而来的宾客们的赞誉,但她也可以化身暗夜中的舞者,用手中的利刃夺取他人的性命,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这就是弄玉。 所以,张机并不急着和弄玉增进关系。 但身为第一个与弄玉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子,他已经在弄玉的心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再加上如今的他成为了紫兰轩的股东,基本上可以自由与弄玉接触,已经拥有着常人难以得到的巨大优势。 而且,这几日张机显然也无暇顾及弄玉的事情,因为他的后院起火了。 张机府邸 自从张机与弄玉见面已经过去了数日,而后张机便再没有离开过府邸,无论是左司马府还是紫兰轩,他都没有再去。 焰灵姬最近似乎耐心不足了,她已经跟着张机在新郑待了月余,却始终没有探查到半分有关天泽的消息。 她跟在张机的身边,看见他提前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布置,但却始终没有涉及到天泽,就好像张机从不知道世间有天泽这个人一样。 而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鬼都已经有些开始失去耐心了,毕竟他们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留在新郑寻找天泽的下落,自然不希望无功而返。 于是,这个任务便只能交给焰灵姬来做。 因此无论他去哪,焰灵姬总会跟在他的身边,就像是疑心丈夫出轨的妻子。 “嘶~对!就是这个位置!” “啊,别停,用力踩下去。” 府邸内的侍女们已经好几天晚上在经过张机的房间时听见这样旖旎的靡靡之音,这些还未经人事的侍女们不由听得面红耳赤,觉得自己对他们这位年轻英俊的男主人的癖好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来,这位居然喜欢被女子踩踏,这真是…… 与她们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让张机发出这种靡靡之音的罪魁祸首。 今天的焰灵姬与平日有些不同,她的胸前、手臂以及双腿暴露在空气下的肌肤上都覆盖着惊喜的黑色薄纱,远远看上去宛若刺青,如同黑色烈焰一般蜿蜒缠绕着女子曼妙的身体,颇有一番叛逆少女的风格。 而且她身上穿的一件鲜艳而明亮的红黑色衣裙,高开衩的裙摆将底部的风景悉数暴露在张机的眼中。脚底的一双玉足则被一条黑色的长款薄纱包裹,本就纤细修长的腿部在紧致的薄纱的束缚下勾勒出了完美的形状。 焰灵姬裹着黑色薄纱的玉足轻踩在张机的背上翩翩起舞,那一双玉足用力地踩在他背部的一个个穴位上,每踩到一个穴位,张机都会发出享受的舒畅声。 “明明也是一流高手,却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软媚的声音在张机的耳旁响起,声音中带着些许轻蔑。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哪怕是被视为蛮夷的百越人,都不会允许女子在男子面前摆出这般居高临下的姿态,何苦是张机这样的中原贵族子弟。 什么女骑士的姿势,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不过,张机不在意这些,甚至于……他还有些享受这种情况。 焰灵姬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独特魅力,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是如此勾人心魂,纵然是那不屑和鄙薄的眼神,也具有独特的媚意,撩拨着张机的心弦。 张机喜欢胡夫人的柔弱,喜欢欺凌柔弱的胡夫人时的那种刺激,但并不排斥这种反过来被人欺凌的感觉。 用一句话来形容。 清纯人妇,我所欲也;媚人御姐,亦我所欲也,二者可得兼也! 再说了,有一个自动姬不香么?省力不好么?为自己的腰子减轻负担不愉快么? 当然,张机指的是背部按摩,而不是指别的什么。 两刻之后,张机一脸愉悦地趴在床上,有些腿软的焰灵姬坐在床边,额角的汗水打湿了刘海和两鬓,美眸微眯,凶神恶煞地看着张机。 “你说过,只要按照你的要求为你服务七日,你就会去帮我寻找我主人的下落。” 张机一愣,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敷衍。 七日前,焰灵姬少有地向他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帮忙寻找天泽的下落。 张机问焰灵姬,她能付出怎样的代价。 于是,就有了这样旖旎的一幕。 不过,他这会儿是真不知道天泽的下落。 惊鲵带走了许多罗网韩国分坛的人手,这导致罗网在新郑的人手并不充足,所以哪怕是调动了罗网在新郑的大部分人手来调查也是一无所获。 但是,张机是找不到天泽的下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法把天泽捞出来。 天泽被放出的导火索,是毒蝎门的覆灭。 究其根本,是夜幕感觉到了威胁,感觉到了自己对新郑的掌控正在削弱,所以他们放出了被蛊虫控制的天泽来搅乱新郑的局势,加强他们对新郑的掌控。 而捞出天泽,也就需要让姬无夜感觉到新郑逐渐脱离他的掌控就好。 只是,他的任务从寻找天泽的下落变成了救出天泽…… 那么,焰灵姬……是不是得加钱?! (2017字) …………………………………………………………………………………………………………………………………………………………………… ps:啊,头痛欲裂的感觉差点让人崩溃,脑子里一团浆糊,昨天晚上码了八千多字全删了个精光,总感觉怎么写都写得让自己不满意,最终只是顶着头痛勉强码出了两千字。 第三十八章:无声的温柔 面对张机加钱的要求,焰灵姬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焰灵姬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已经在翻江倒海。 自从离开那座水箱后,她就一直跟在张机的身边。 原本以为张机无非就是依靠着罗网在背后撑腰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本事。 可张机居然说他不仅可以找到天泽的下落,还可以顺便救出天泽? 她可是亲眼看着一群罗网杀手跟着惊鲵离开韩国的,眼下这些罗网杀手的力量别说是探查出天泽的下落,哪怕是保护张机都有困难,难道他还有什么没有让他知道的底牌? 可那张底牌再厉害,对手却是一国啊! 韩国虽然是七国中最弱小的一国,但也既然能从周朝的八百诸侯中脱颖而出,存活至今,也足以担当得起“战国七雄”中的一个“雄”字了。 只不过,这个国家在以秦、楚为首的那些更加强大的国家眼中,实在有些不够看,但却也不是卫国、百越国这样的小国可以比拟的。 而无论是探查天泽的下落还是救出天泽,这样的行为都无异于是对着韩国的王、相国、大将军以及众多文臣武将的脸狠狠扇上了一巴掌。 一旦张机的行为暴露,那么他就将成为整个韩国的敌人。 这个天底下,能有实力对抗一国的组织,也只有罗网一家而已,所以焰灵姬实在不明白,张机还拥有什么底牌,竟然让他有信心挑战一国? 焰灵姬托着下巴,那张魅惑众生的面庞就在张机的眼前,美眸中流光转动,看着眼前这个她怎么也看不透的男人。 “你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焰灵姬伸出另一只手,捏起张机的下巴,上半身前倾贴向张机,那双淡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张机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我可从来没有对你和惊鲵姐隐藏过任何东西。只不过有些手段没有使用的机会,所以没有展现在你们的面前罢了。” 张机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气伴随着淡淡的幽香从焰灵姬的鼻尖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拿过桌上的酒坛和酒樽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坛酒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 冰窖可不是后世才出现的,而是自古有之。 最早的记载是夏朝,《夏小正》有载:“三月,颁冰,分冰以大夫也。”也就是夏王会在每年三月分发冰块给大夫以上的官员。 《周礼》:“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 《周礼》中也记载着负责取冰和制冰的官员,名为“凌人”。,其中的“凌人”便是周朝专门负责取冰、制冰的官员。 后来,那些诸侯和士大夫乃至一些富商也会学着周天子斥巨资修建冰窖,将其建在阳光无法直射到的密闭的地下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温度的流失。再将窖门处还会用一层层布帛或稻草覆盖,做到隔绝温度的作用。 然后每年的寒冬腊月之时,等到江河湖海结冰,这些权贵之家就会派遣家中仆从,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附近水质较好的冰块,将其凿断拖回到冰窖里,等到夏天炎热时拿出来使用。 不过,即便保存得如此小心,等到时值酷暑,冰窖里往往也只能留下三分之一的冰量,所以冰在这个时代是十分珍贵的,能在炎炎夏日享受冰块的,非富即贵。 张机轻轻地揭开酒封,酒坛的坛口立即便冒出一股白色的寒气,在这酷暑之时,堪称是避暑佳酿。但他刚举起酒樽,一只素手便一把夺过了那只冒着寒气的酒樽。 张机呆呆地看向抢夺他酒樽的焰灵姬,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哗! 一团火焰在焰灵姬的手心燃起,集中在酒樽的底部。 “冷酒入肠,可是会伤身体的哦~” 浅蓝色的双眸眨巴着,焰灵姬拉长了声调,继续加热着这杯在冰窖里冻过的美酒。寒气一点点消失,转化为了热气,酒樽里冰冷的酒水也发出滚滚的响声,撞击着杯壁,吞吐着气泡。 张机眼中露出幽怨的神色,就像是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儿,委屈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一流高手,这点寒气还能伤到我么?” “哦?” 焰灵姬秀眉微蹙。 “我怎么记得某人肠胃天生虚弱,一饮冷酒便会出现腹痛的情况呢?”焰灵姬见酒水已经变得滚烫,散去了手心的火焰,将酒樽递还给了张机,“喏。” 张机闻言,接过酒樽,不禁有些愕然。 少时,便有医家名医念端大师为他诊治过,说他肠胃虚弱,不得品尝太过冰冷的食物和饮品,否则便会出现轻微的腹痛,如果品尝过多,则会愈发严重,若不听不理不加节制,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前世拥有冰箱和制冰机的时候,张机便特别喜欢在酷暑之时来上一杯冰饮。安邑张氏虽然不算什么顶级大族,但也有着海量的财富,建造几个冰窖存些冰块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在这个拥有冰窖的时代,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张机也不可避免地延续了这个爱好。 再说了,就算他没有这个爱好,这大热天的,有条件的人家又有谁能经受得住这在冰窖里冷藏过的佳酿的诱惑呢? 所以,离开牛首村来到这繁华的新郑城后,张机几乎每天都会偷偷跑到地下的冰窖去喝上一两樽,再一边忍受着轻微的腹痛,一边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二女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的?” 张机眨了眨眼睛,以他的感知力,纵然是惊鲵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自己刻意防备的情况下跟在自己身后发现自己偷偷进入冰窖的事情,那些负责看管冰窖的侍从更是不可能出卖他,焰灵姬又是怎么知道他偷喝的事情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能操控火焰,同样的,我对温度的敏感也远超常人。” “开关冰窖时跑出来的的寒气,即便是隔着半座宅院我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还有你身上的冷热变化也是一目了然,真以为我看不见你腹中乱窜的寒气和那忍着腹痛说笑的倔强神情?” 焰灵姬无情地揭穿了张机一直以来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偷喝行为,张机怔怔地看着桌案上的冰酒,他好像明白为什么焰灵姬总是在他饮下冰酒后腹痛的时候用火焰与他切磋,还总在切磋时烧他衣服了,眼角不由变得柔软下来。 而焰灵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发觉张机的余光还在偷偷看向那坛冒着寒气的美酒,冷哼一声,言语之中颇多不满,一团炽热的火焰将整坛酒都包裹在了火焰中。 “别!” 张机瞪大眼睛,伸出手想阻拦,却只能看着焰灵姬将那坛冰酒变为滚烫的热酒,不由垂下了头。 焰灵姬看着张机这小孩子一般的脾气,忍不住轻笑出声,旋即玩味地看向他:“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你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手段,姐姐我就把你想要的所有东西,用一场大火全部烧成灰烬。” 张机叹了口气,趴在桌案上,饮下了手中那樽稍稍凉下来的热酒,撇了撇嘴道。 “那我想要你,你也打算把自己烧成灰烬?” 焰灵姬也低下头,用下巴抵着桌案,精致俏丽的脸庞缓缓凑近张机的俊秀的脸庞,那暗含脉脉秋水的眼眸透着诱人犯罪的媚意:“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坠入那无边的火海,与我一同沉沦。” 张机白了她一眼,无视了那双柔媚如水的眼眸中传来的暗示。 和焰灵姬相处许久,他也渐渐开始习惯焰灵姬的说话方式。这个女人每次聊得好好的,就会突然发癫,说些诱人犯罪的话,但你要是当真,那你就错了。 那双柔媚如水的眼睛深处微微漾起的层层涟漪下,往往隐藏着危险的漩涡,将心存窥探之意的人无情吞噬。 见张机丝毫不为所动,焰灵姬娇哼一声,暗骂了“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家伙”。 (3099字) ……………………………………………………………………………………………………… ps1:有件很严肃的事情想说说。 最近这本书的数据越来越好了,新书榜总榜也爬到了第二十了,追读虽然因为周六周日编辑没上班没问,但我估摸着应该在一千二左右,而这只是经历了第一轮试水推的数据。如果能保持这个增长速度的话,那么三江应该也有很大的把握了,所以真的很感谢大家。 大家喜欢我书,我真的很荣幸(多少也有点嘚瑟),也会积极地去尽量看完每一条评论,更欢迎大家加群来一起扯扯淡……但是,希望不要拿打赏来试图“勾引”作者菌改大纲、增加女主什么的,这多少有点不尊重这本书和作者……我很愿意接受一部分大家提出的合理建议,并在大纲上做出适当的修改,但是前提是不影响到主线剧情的情况。 而且……拿钱来砸人要求改剧情,至少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只是不尊重我,也是不尊重其他读者。 毕竟,你的想法终究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不能代表其他书友。如果我就这么收了钱改了大纲,那置其他书友于何地呢? 终于发烧了...我尽量更吧... 自以为阳了以后再难受好歹没发烧算幸运的了...结果cpu就烧起来了,38.4度,好像还在升高……脑袋晕乎乎的,怎么感觉我的新冠和别人的完全不同……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终于发烧了...我尽量更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翡翠虎的野望!(求追读!) 揽秀者,采秀也,观览胜景之意。 当张机站在这座以“揽秀”为名的山庄最高处时,纵然是他也不得不感慨“揽秀山庄”这个名字取得的确恰如其分。 风景秀丽,依山傍水,最关键的是,在揽秀山庄顶端的亭阁中竟能俯瞰整座新郑城中的景象,还有远处绿意盎然的平原,人烟之景与自然之景悉数入目,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只可惜,这座揽秀山庄的主人名叫翡翠虎,更可惜的是,这个胖如豚猪的家伙就在张机的面前。 张机瞥了一眼满脸肉褶对他憨笑的翡翠虎,身材矮小肥胖的他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衣裳,以金箔与金线描边,腰间挂着翡翠、玛瑙、黄金、银器等各种贵重饰品,一种暴发户的气息迎面扑来。 他自然是不喜欢翡翠虎这人的,不是如同寻常贵族一样对这种充满暴发户气息的商贾的不喜,而是对翡翠虎的手段的不喜。 翡翠虎本来只是南阳之地的一位富商,傍上了姬无夜的战车从此富甲一方,以金玉为屋,珍珠铺路,锦衣作柴,掌控着韩国的商业。 这些并没有什么,但是翡翠虎这人,赚钱无所不用其极,时常享用那些沾染着人血的吃食,甚至不惜在售卖给南阳百姓的肥料里混入石灰,以谋取暴利。 为富不仁,说得便是翡翠虎这样的人。 “今日能请到张机先生来我这揽秀山庄,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啊、” 翡翠虎自然没有察觉到张机隐藏在心中的不屑,只是举起一只冒着雾气的碧绿色酒樽向张机敬酒,神情之中尽是谄媚:“这是我精心为先生准备的寒露翠玉酿,堪称避暑精品,先生可有兴趣品尝一番?” 张机一听“避暑”二字,瞬间来了精神,举起入手冰凉的酒樽看向身旁的火红色佳人,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焰灵姬双目微眯,眼神有些不善地盯着翡翠虎。 感受到来自焰灵姬的恶意的翡翠虎举着酒樽的手微微一颤,一种危险的感觉由心中升起。 这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即便是以翡翠虎的眼界,也从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甚至在刚见到张机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底竟涌生出抢走焰灵姬的冲动。 不过,翡翠虎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成为了夜幕四凶将之一,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可以欺凌,可以抢夺他的家室,什么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张机是安邑张氏的家主,还有罗网的倾力保护,尤其是后者……罗网的力量遍布七国,哪怕他是夜幕四凶将之一,他的商队每月也都必须向罗网献上一笔不菲的财帛作为上贡。 而若是得罪的罗网,别说做生意了,恐怕连小命都难保,他可不认为姬无夜冒着和罗网交恶的风险来保自己,所以他绝对不会去交恶张机。 更何况,焰灵姬身上总有一种让他心悸的感觉,这不免让他回想起了上次在大将军府的时候遇见的那位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 一想起惊鲵,他就有些呼吸不畅,回想起了那天晚上险些窒息而死的感觉……更加不敢对焰灵姬起任何贪念了。 焰灵姬看着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翡翠虎,不屑地轻笑一声,旋即一把夺过张机手中冒着寒气的酒樽,手心的火光一闪,但就在火焰即将吞噬这只酒樽的一刹那,张机又将她手中的酒樽给夺了回来。 焰灵姬的眼中瞬间露出危险的目光,右手从秀发间缓缓拔出了一根细长的红色发簪,发簪在那只光洁如玉的素手中灵敏而快速地转动着,化作一团红色的炫目光影,光影化作一道鲜艳的火红色法阵,这座亭阁的温度瞬间升高了不少。 翡翠虎面露惊恐,肥胖的身躯在座位上不自觉地扭动着,强忍着呼喊护卫的冲动。 “别闹。” 张机低喝一声,一把攥住焰灵姬的手腕,一股磅礴的黑色内力就像一团墨水般覆盖在了这座鲜艳的火红色法阵上,就像是被墨水污染的画作,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那团如墨一般的内力中。 焰灵姬撇过头,有些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张机苦笑着,捏了捏焰灵姬的手腕,指着手中的酒樽说道:“这只酒樽可是玉器,经不起你的火焰灼烧。” “这是青玉龙岩樽,六只一套,采用顶级的龙岩玉精心雕琢而成,一套价值二百金。”翡翠虎呼应着张机的话,让人取来了剩余的五只青玉龙岩樽解释道,“呃,若是姑娘用火焰灼烧,必然会开裂。若是损毁了一只,那剩余的五只青玉龙岩樽恐怕就只能折去一半的价值了。” 焰灵姬微微一怔,看着张机手中的酒樽低喃道:“这样的小东西,竟然就要一百金?” 焰灵姬幼年生活在百越,百越人交易崇尚以物易物,自己根据手中的物品和想要的物品估价和谈价。唯有百越的几座大城市才会使用布匹和食盐等物作为硬通货,发挥着货币的价值,所以她对于金钱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但纵然焰灵姬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一百金这种对寻常人家来说十辈子也赚不到天文数字,就算焰灵姬不知道现在的物价,也能大致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恐怖价值。 “一百金虽高,但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张机听到翡翠虎的话,摇了摇头,失声笑道。 这倒真不是张机吹牛,端了了那么多韩赵之地的土匪窝,他身上携带的钱财经过一系列的花销,身上也还剩下大概一千多金,再加上入股了日进斗金的紫兰轩,倒真不至于对这只价值一百金的青玉龙岩樽太多在意。 “我只是担心玉器青玉龙岩樽,里面滚烫的酒水泼洒下来,会灼伤你的手。”张机向一旁的侍女要来一只普通的青铜酒樽,将那还冒着寒气的寒露翠玉酿倒入其中,递给了焰灵姬,笑盈盈道,“喏,烧这个,不伤手。” 焰灵姬白了他一眼,就算那只青玉龙岩樽里的酒水忽然泼洒下来,她也能在一瞬间提升火焰温度将酒水全部变成一团蒸汽,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烫伤的情况,张机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但……她还是轻哼一声,接过了那只青铜酒樽,不声不响地点燃了火焰。 翡翠虎见张机对焰灵姬这样宠溺,以至于连一百金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由有些唏嘘。 这些贵族出身的子弟,出生时所拥有的家产,就是原本仅仅作为南阳富商的他努力了大半生的结果。 我努力了半生的终点却不过是你的起点。 有什么比这样的现实还令人伤心? 所以,他不喜欢那些贵族,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厌恶那些贵族。 包括那位出身王族的九公子韩非,以及出身城父张氏的相国张开地、张良爷孙俩,还有……同为夜幕四凶将的白亦非,甚至是那位唤他为“老虎”、给了他将产业做大了无数倍机会的姬无夜! 他忘不了白亦非每次看向他时眼中好不遮掩的鄙视和不屑,但他没有将白亦非扳倒的力量,甚至白亦非想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姬无夜也是,纵然时常邀他宴饮,在人前“亲密”地唤他“老虎”,但那轻蔑和随意,就像是养了一条名为“老虎”的宠物狗一样,根本看不到任何尊重。 他只是将自己这种卑贱的商贾视为他的钱袋罢了,给他扩大产业的机会也不过是为了钱袋里的金钱更多罢了。 主意都是姬无夜出的,恶名是自己背,而最后的利益却大多归了姬无夜! 可纵然翡翠虎再厌恶这些贵族,他也只能将这分厌恶埋在心中,换上那副讨好的面容去谄媚,去赔笑,哪怕明知道在对方的眼中,自己不过是跳梁小丑,是一个随时可以被踢出夜幕四凶将的行列并换上其他人的“翡翠犬”! 所以,他想要提升自己的价值! 提升了自己的价值,才能提升自己的地位,才能报复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 因此才有了三年前,他刻意用穷奢极欲的生活来引起那些王室贵族好胜之心,将无数王室贵族弄得家破人亡,甚至包括了那位以家财闻名的韩王亲弟景伦君,就连他的封地也一并夺走! 但他不满足于眼前的价值和地位,他还想报复更多曾经瞧不起他的贵族! 秦国能拥戴阳翟富商吕不韦为相邦执掌朝政,他翡翠虎虽然没有那种经天纬地的才能,但也想执掌更多的权力,让那些看不起他的贵族,不敢再用那种不屑的目光看他,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贵族,跪在地上乞求他的怜悯! 因此,他找到了张机。 (3180字) ……………………………………………………………………………………………………… ps:一金的价值,战国时期太乱,不好说,但可以参考汉文帝时期。 《史记·孝文帝本纪》记载:孝文帝从代来,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狗马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上曰:“百金中民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 在汉文帝那个休养生息国力逐渐恢复的年代,人均gdp肯定是要远高于战国末期那个战乱年代的,但汉文帝时期,一个中等收入家庭的一辈子的家产也就是十金左右,而战国时期的黄金等贵金属受限于产量,因而价值比汉朝还要高。 第四十章:翡翠虎:爷投共了!(求追读!) “听闻张机先生与罗网交情不浅?” 翡翠虎明知故问地提了一嘴。 当然,他也知道张机未必会说实话。 当利润达到一成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五成的时候,就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一倍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三倍时,甚至连五马分尸都毫不不畏惧。 这就是商贾! 翡翠虎想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权势,那他就必须换一座更强大的靠山。 夜幕,不够! 而罗网,正是最好的靠山! 虽然翡翠虎还达不到与罗网合作的资格,但他拥有和张机合作的资格,而张机又是罗网愿意不计代价保护的人。 所以,他决定通过与张机合作来间接与罗网合作! 而自从翡翠虎有了与张机合作的念头以后,便再也不想过退却,只要罗网还是如那晚惊鲵说的会死保张机,他就会将这一条路走到黑!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张机会怎样回答他。 他自然是知道,张机说的也许会是实话,也许会是假话,但他不在乎。 说谎也好,说实话也罢,他觉得以张机的智慧不至于看不出他想要的是张机是否愿意合作的态度,而不是区区实话与假话。 “你是作为夜幕的翡翠虎来问,还是作为南阳富商翡翠虎来问?” 张机自然是听得懂翡翠虎的意思,但他还需要确定翡翠虎的立场。 其实当翡翠虎邀请他来揽秀山庄游玩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了翡翠虎是想和合作,否则他可不值得翡翠虎图谋什么。 他虽然讨厌翡翠虎的为富不仁,但那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 他既然选择了秦国,那么秦国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他未来的敌人。 可,就算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他也得承认,翡翠虎私德有亏,但商业头脑的确好。 否则,如果换成寻常人来,哪怕有姬无夜的支持,也无法将自己的生意在数月之间从南阳一地做到整个韩国乃至整个三晋之地! 而且,这个前提是翡翠虎每月还要交出大部分的金钱给夜幕作为资金! 至于后来输给韩非,但那可是韩非。 千古之中,只有一个韩非,输给韩非,丢人么? 而且,那场商战的败北,更多是输在了商业之外的斗争,商战不过是具体的表现形式,不如说是姬无夜输了那场斗争。 而翡翠虎,只要用好了,就会是一位能臣。 后世,某些国家曾有一些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犯罪者成为了政府的顾问。 比如一些善于制造以假乱真的假币的罪犯,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如何作伪,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如何辨别真假,因为只有他们钻研过该如何作伪,才会明白真伪之间的差别。 翡翠虎也可以是这样的人,就看如何使用了。 听着张机的问题,翡翠虎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他知道,张机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显然对于合作是有着兴趣的。 “哎呀,如果是夜幕和张机先生合作,又怎会派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来和先生洽谈呢?那不是侮辱先生么?” 翡翠虎的笑容有些瘆人,但张机却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无妨,我也是个无名小卒,我们两位无名小卒,恰好身份对等。” 焰灵姬看着这俩露出那一副奸恶笑容的家伙,忍住了把手中的温酒扑在他们脸上的冲动。 而后,二人谁也没有再提合作的事情,只是东扯西拉。 “世人皆以为商贾不事生产,赚取钱财乃是不劳而获,认为从商是卑贱之业,那是他们没有经过商,没有带着商队冒着被匪徒们劫杀的风险在天下闯荡过!”张机猛地一拍桌子。 这句话表明了张机对商贾的态度,也打开了翡翠虎的话匣子。 翡翠虎对着张机大倒苦水,将这些年替姬无夜背的黑锅全部吐露出来,当然其中有多少黑锅真的属于姬无夜就无人得知了,张机也不在意这些。 翡翠虎早年也曾随商队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物,这些年也在姬无夜身旁效力,见识自然不少。 而张机拜师鲁勾践之前的那些年也在七国四处游历过,还有着前世的那些杂乱不堪的知识储备,倒是与翡翠虎聊得十分投机。尤其是某些商业理念和手段,都是翡翠虎从未想到过的,再加上张机对于商业和商贾的态度并未有贵族子弟的那种不屑,翡翠虎竟忽然觉得与张机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直到太阳落山,张机才牵着的手焰灵姬坐上马车向着自己的宅邸而行。 看着手中镶嵌着金边的檀香木盒,张机也不由感慨有一个有钱的朋友的确是一件好事。 打开这精美的檀香木盒,里面赫然装着六只一模一样的青色玉质酒樽,还有一张被生牛皮包裹的绢帛。 “看来你们聊得真的挺投机的,一份见面礼就价值两百金。” 焰灵姬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龙岩樽,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似乎在说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骨子里竟然也是个奸商。 张机与翡翠虎的谈话,她虽然大多听不懂,但是张机提出的某些商业手段,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有些不明觉厉的感觉,而翡翠虎那一脸震惊和敬佩的表情也证明了张机这些手段的精妙和奸诈。 张机不置可否,但也不由心生感慨。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翡翠虎合作,还这么聊得来,但有个土豪朋友似乎也不错。 因为,翡翠虎送他真正的礼物可不是这区区一套青玉龙岩樽,而是那张被防火防水的生牛皮包裹着的绢帛。 那是一份契约书。 南阳伏牛山一带的石灰石矿! 石灰石在这个时期的主要用途是作为建筑材料和防潮材料,绝对是一份稳赚不赔、价值千金的好家当! 翡翠虎的诚意,还真足啊。 还好,他也给翡翠虎备了一份勉强对等的见面礼。 (2338字) ……………………………………………………………………………………………………… ps:近期好多人在说主角和张苍、张耳的关系,我辟个谣!!! 张仪和张苍、张耳没有近亲关系!!! 《史记》里完全没提过张仪、张苍、张耳有亲戚关系,史记里张苍、张耳是有同框文字的,如果叔侄哪怕远亲都不可能不提(就像《三国志》里对荀彧、荀攸的介绍),史记里也写了张苍父亲张封章身高五尺,如果是张仪后人的话不可能不提!!! 而且张苍在张仪死后五十多年才出生,怎么可能是他孙子!!! 张仪籍贯是安邑,张苍是阳武,张耳是大梁!!! 这都是某一年不知道哪个营销号拿清朝时期同名的一份不知道哪个张家族谱来瞎说,然后有人根据这个改了百度百科的词条,最后被人辟谣打假,百度百科改了回去,但是其他那些营销号依旧继续这样扯淡!!! 所以,不要再说主角和张苍有什么叔侄关系了!!! 第四十一章:刘……翡翠虎,还是个忠厚人啊! 新郑,大将军府 “你说什么!” 姬无夜一把推开正趴在他脚边捶腿的妖娆女子,猛地站了起来。 “兀鹫,他是‘断发三狼’中的一员?” 翡翠虎扭了扭肥硕的身躯,伸出手做阻拦状,劝道:“将军莫气,这只是我初步探查的结果,如今时隔多年,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也未必有多高。还是等核实消息后,将军再做处置,那时也犹未为晚。” 姬无夜强忍住将手中的虎头玛瑙爵摔碎的冲动,这是翡翠虎今天刚给他送来的礼物,据说是殷商时期的古物,天上地下仅此一只,价值已经无法衡量,是翡翠虎偶然在农家神农堂的一场拍卖会上以两千金的价格为自己淘来的。 他承认他挺喜欢这个酒爵上的虎头的,但哪怕它是玛瑙做的酒爵,哪怕它只两千金,哪怕它是殷商古物举世唯一,他也都不在意。 可这是翡翠虎孝敬他的心意! 当然,他不在乎翡翠虎所谓的心意,他在乎的,只是翡翠虎的这份心意究竟价值几何。 他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用权力掌控他人的滋味是令人陶醉的,比他手中的美酒还要令人陶醉,所以,这种滋味让他更加喜欢这虎头玛瑙爵。 不过…… “你什么时候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了?”姬无夜忽然转过头看向翡翠虎,目光中满是审视之意。 翡翠虎暗道果然,姬无夜在意的不只是事情的结果,还在意过程,在意手下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的事情。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就是姬无夜的想法。 “将军,您也知道,物以稀为贵。一盒燕地产的胭脂,在燕国只值一金,在秦国却能卖到一百金,所以为了更好地为将军充盈钱袋,我花重金培养了一支专门负责收集七国物价情报的小队,平日里让他们在六国的酒馆、集市打探物价消息,只不过,酒馆人多嘴杂,无意中打探到了这个隐秘。” 翡翠虎讪笑着,但额角冒着虚汗,那是心虚的表现。 姬无夜哈哈大笑,走到翡翠虎的身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将翡翠虎拍坐在地上:“这种说辞你和白亦非还有潮女妖他们说说也就罢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翡翠虎一脸震撼,旋即又变成遗憾和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最后转变成敬佩。 “唉,果然瞒不过将军,我只是想为将军出一份力。” 翡翠虎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桌案上,但那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甩动着红肿的拳头。姬无夜看着他那一副滑稽的模样,也不催促,他倒真有些好奇翡翠虎想什么解释。 “坊间皆言,夜幕有四凶将。‘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但在我看来,其他三人都是一群不忠不义的野心之辈!” 翡翠虎一脸的不屑与另外三人为伍的神情:“他们都有着各自的野心,在军、政、谍这三方面独霸一方,所以我要为将军打破他们的独霸,让他们知道,将军没有他们,也可以统治韩国!” “军队,有将军您这位‘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无须担心;政界,我一低贱商贾也无法参与其中;唯有情报一道,只要我砸下足够的金钱,就可以为将军培养一双更加明亮的眼睛和一双更加聪灵的耳朵!” “只是,毕竟比不上那蓑衣客,拿到将军面前不免有些丢人。既然将军如今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么……” 说着,翡翠虎从袖口取出了一份名单,恭恭敬敬地呈上:“将军,这是我目前招收的情报人员的名单,请您过目!” 姬无夜闻言不禁有些愕然,手里握着这份厚重的名单,看着翡翠虎那一脸凝重的神情,旋即心中涌起一抹感动。 刘……咳咳,翡翠虎,还是个忠厚人啊! 这是夜幕四凶将里唯一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的,也不枉他上次冒着和惊鲵交恶的风险救下翡翠虎了! 姬无夜大致地阅览了一遍翡翠虎布置的耳目数量和分布,人数的确不算多,但大致都是一些要害的位置。 比如翡翠虎以贿赂和威胁的方式买通了韩非的司寇府中职权排在第三位的一名中大夫,还有下大夫一人,上士、下士、徒等还有多人,相国府的属官、仆从,白亦非那十万大军中的几名中下级军官,以及不少在三晋之地游荡的游侠、罪犯,可以说翡翠虎已经初步建立了一个情报组织的雏形,虽然不完备,而且很脆弱,但的确可堪一用了。 姬无夜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厚重的名单放在自己的座位上,见跪在地上的翡翠虎因为那肥胖的身躯已经有些要摔倒在地上的趋势,直接一把拉起了他,轻轻拍了拍那往日里他有些嫌弃的油腻肩膀。 “老虎,多的我也不说了。以后但凡有我姬无夜一口吃的,就有你半口!” “这个韩国,便由你我一同执掌!” 姬无夜完全不担心翡翠虎如同白亦非、潮女妖和蓑衣客三人与自己暗中争斗的情况出现,因为他终究只是个卑贱的商贾。 天下只有一个吕不韦,千古也只有一个吕不韦。 如果翡翠虎老老实实的,他不介意多赏他两块骨头,如果翡翠虎有异心,他就会亲眼见识一下百鸟的实力。 姬无夜意气风发,他仿佛已经看见将来军政财谍被自己一人垄断,成为韩国真正的无冕之王的那一天! (2380字) ……………………………………………………………………………………………………… ps:可能有些人觉得翡翠虎花两千金买个酒杯有点夸张,但我们算一笔账,看看翡翠虎有多少财富。 《天行九歌》第二季,翡翠虎在粮价战争败北后,支付赌债列表如下: 现钱五千金 上等珠玉两箱,折价三千金; 翡翠玛瑙三箱,折价两千金; 古玩器物九百件,折价三千金; 南阳田产三十万亩,负黍田产十万亩,华阳田产三万亩,折价两千金; 翡翠山庄,折价三千金; (此时还欠两千金) 高利贷债务+卖身契(五千人,一半老弱妇孺),折价二百金; 青玉龙岩尊五只,折价一百金; 揽秀山庄,折价一千七百金(紫女说刚好还清,也就算一千七)。 那么,也就是说翡翠虎当时的财产总和为两万金,而且还是在翡翠虎有大量财产用于购买高价粮食以破坏韩国粮价的情况下。而新郑粮价一度达到了一斛二金,而作为“军粮”,普通士卒一人一个月大概吃三石粮食,也就算三斛,韩国在灭亡前夕,在韩都新郑城下还有五万机动部队,也就是说韩国全境正规军兵力不会少于十五万。 那么,十五万士兵一个月要吃掉四十五万石的粮食,一般储存粮草起码要有半年的储备,那么半年就是九十万石粮食,哪怕翡翠虎只收集五万石粮食,也要消耗差不多十万金! 翡翠虎真正的家产,应该不下于十三万金! 第四十二章:胡美人:姐姐在外面有野男人了?!(求追读!) 新郑,左司马府 一张被碧绿色的床幔遮掩住的罗床上,映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一只素手捏起床幔的一角,缓缓走下这张铺满了锦缎的罗床。碧绿色的紧身肚兜刚好遮掩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但光是肚兜被撑起的轮廓,就足以让人想入翩翩。 只可惜,这样旖旎的一幕,竟然没有观赏者,包括刘意。 每年的夏季便是胡夫人最喜欢的季节,尤其是进入仲夏之后。 如上所说,仲夏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段,天气又闷又热,稍微一动便是大汗淋漓,对自身损耗不言而喻。更何况在古代,根本就没有电风扇或空调,寻常百姓最多就是摇一把大蒲扇。 而在这样的条件下,很容易让人精神慵懒倦怠,浑身乏力,若是夫妻再挤在一起安歇,那么,就会更加炎热难受,从而让夫妻双方休息不好。 因此,周礼当中有这样一套规矩,倡导夫妻在仲夏时节分开安歇,看似不近人情,实则体现了夫妻间一种特别的爱护和体贴。 上士分房,中士分床,下士分被。 作为左司马的刘意早就超越了上士的品级,自然是和胡夫人分床睡, 因而,每年的夏季都是胡夫人最喜欢的时节。尽管刘意这些年已经极少与她行周公之礼,但可以彻底避免,总归是令人喜悦的。 而且她也不用每日刻意在刘意睡醒前起床梳妆打扮,只为不将自己的躯体再一次暴露在刘意的面前。 索性,仲夏之时刘意本就不会与他同房,更何况他还受了不轻的伤势。 很快,一件保守的碧绿色衣裳便将胡夫人娇躯上的美好悉数掩盖下去,保守的衣裳遮掩住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曼妙娇躯。但那少许裸露在外的肌肤和精致的面容白里透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泽,就像身体长期缺失的某些东西得到了补充一般。 胡夫人走出自己的房间,素手抬起横在额前,遮挡住那刺眼的阳光,在一众亲卫的护送下出了府门。 府门外,早已有一架贴着金箔、镶嵌了珠玉作为装饰,远比左司马府的马车更加奢华的车驾在等候,一旁的护卫们看上去也比左司马府亲卫们更加雄壮威武。 这是自然的,因为他们是宫中的禁军。 禁军历来是挑选骁勇之士,他们每日的吃食、每月的军饷,都远超其他士卒,在姬无夜的调教下一个个身强体壮,而且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敢战之士。 有他们护卫,左司马府的这些亲卫自然就不必再跟随了。 而此刻,这座左司马府的主人,受了伤的刘意正站在自家的前院的高塔上,看着自己夫人坐上来自韩王宫的马车向着戏园子驶去,消失在视线中,面露笑容。 自从这次受伤以来,胡夫人对自己更加关怀了,每日都会亲自为自己煎药,只是她还是有些柔弱见不得血,无法为自己换药包扎伤口。 但即便如此,相比于以往的冷淡,如今胡夫人的改变已然令他感到欣喜,却不曾想还有意外之喜。 受伤以来,刘意越来越担心火雨山庄宝藏一事暴露出去,届时别说刺客了,就连姬无夜也饶不了自己。 所以,他需要胡夫人帮自己联系宫中的胡美人,让她吹吹韩王的枕边风,给予自己更多的权力,然后他可以选择与相国张开地结盟,一同对抗姬无夜以自保。 只是,胡夫人向来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更不希望因此将妹妹胡美人拉下水,所以从未答应刘意。而这次,胡夫人竟然放下了那些矜持,竟然为他谋划起来,答应了去求自己的妹妹胡美人替他吹枕边风。 一想到曾经那个只是恪守妻子本分绝不多为他做半分事情的胡夫人,再想到如今这个贤惠过人的胡夫人,刘意不由感慨起来。 张机间接救了他一命,又让他得到了胡夫人的心。 唉,张机真是他的好兄弟啊! 胡夫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上,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排斥与张机的亲密接触了,从最初的胁迫变成了如今的配合,甚至那次体验当着刘意的面享受那场酣畅淋漓的报复带来愉悦时的主动…… 就在胡夫人走神的时候,车驾也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听到车架外的仆从的呼喊声,胡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走下了马车。 戏园子门口,一身华服的胡美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几名容貌俊俏的婢女和几名魁梧雄壮的禁军侍奉左右,水红色的裙摆随风舞动,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吊坠发出清脆的响声,价值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窈窕的身姿与姣好的容颜当真不愧“美人”之称。 “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妹妹想死你了!” 胡夫人刚走下马车,胡美人便迫不及待地小跑着来到了胡夫人的面前,一脸笑盈盈地抱住了胡夫人的一只手。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胡夫人身后的婢女与禁军前,还站着一名身穿华服的陌生男子。 那名男子身材挺拔高大,身穿绣着花纹的精致华服,梳着高高竖起的发髻,略微泛黄的肤色能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那双灰黑色的眸子中也饱含着不同于常人的睿智与深沉。 “妹妹身份尊贵,却再次久侯,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胡夫人见有外人在场,便压抑住了与妹妹相见的喜悦,说起了些场面话,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歉意。 胡美人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她既然能在韩王宫的佳丽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心计的女子,也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会说这样见外的话,于是挽起了胡夫人的胳膊,微微嘟嘴,笑道:“姐姐又没有迟到,这是说哪里话?只是妹妹我呀,太想见姐姐了,便提前来了。” “至于他嘛,那是四公子韩宇,是王上派来保护我的。”胡美人的眼中露出一抹调笑,指向那一脸肃穆的韩宇。 韩宇也有些无奈,前些时日发生了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本来是不愿意近期让胡美人出宫去与那位嫁给了左司马刘意的姐姐胡夫人看戏的,但禁不住胡美人的枕边香风,最终选择派韩宇来护卫这位千娇百媚的胡美人出宫看戏。 不过,他也没想到,在宫中时而端庄雅致,时而魅惑动人的胡美人,竟然在她那位姐姐的面前也有着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 “妾,见过四公子。” 胡夫人对着韩宇盈盈一拜,举止端庄得体,与身旁的胡美人形成了两种极端。 韩宇露出微笑,回以一礼:“韩宇见过左司马夫人,听闻左司马大人遇刺,宇近日公务繁忙未曾上门拜访,不知近况如何?” 从张机口中得知了以往诸多秘事的胡夫人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得像一张纸片的女人了,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虽然昔日与刘意有过诸多不和,但作为左司马夫人,左司马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她亲自打理的。刘意从未与这位四公子有过任何交情,逢年过节更没有派人送过礼,哪来的“公务繁忙未曾上门拜访”,压根就是从来没有来往。 “多谢四公子关心,夫君……”说到夫君两个字的时候,胡夫人顿了顿,喊了这么多年的“夫君”竟有些觉得不习惯了,“夫君身体一日比一日好,想来再有一两月,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宇这里有一些从箕子之国运来的百年人参,聊表……” “好了好了,今日是来看戏的,不是四公子你来礼贤下士的。” 胡美人娇嗔一声,打断了这场对话,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向来不懂这种勾心斗角之事,若是再和韩宇聊下去没准会被韩宇坑了,说不准明日就能在新郑的大街小巷听到左司马刘意投靠四公子韩宇的传闻了。 她不在意韩国的局势,不在意刘意是大将军姬无夜的心腹,还是决定投靠相国张开地亦或是眼前的四公子韩宇,她只在乎自己的姐姐。就算是刘意中了四公子韩宇的计也无妨,总之不能将祸事堆在她姐姐的头上。 胡夫人宠溺地拍了拍胡美人的雪白滑腻的手背:“怎么能如此无礼呢?四公子那分明是一片好心呢。” 胡美人只当胡夫人心思单纯,是真的没想到这样继续交谈下去带来的影响,转移起了话题,一把抓住胡夫人白皙的玉手,露出明媚的笑容,调侃道:“姐姐这肌肤好像比以往都要红润有光,手感也滑嫩也不少呢,不知道姐姐用了什么美颜秘方呀!” 胡夫人被妹妹抚摸得有些娇羞,垂下了头,但在听到妹妹的话之后微微一怔,低着头没有说话,声若细蚊:“我哪里有什么美颜秘方。” 但一旁的胡美人看着胡夫人这般模样,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姨母笑。 嫁给韩王多年的她,又岂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以往自家姐姐的肌肤虽然也不错,但因为缺少与刘意的亲近,但如今年岁日长,肌肤却变得比以往更加白里透红又如此滑腻软嫩,自然是因为得到了男人的滋润。 忽然,胡美人愣在了原地。 不对啊,不是说刘意近来遭遇刺杀,身受重伤,被人抬回了左司马府了么! 这还怎么和姐姐……? 难道说! 姐姐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这个可怕的猜想从胡美人的脑中无端冒出。 (3271字) ……………………………………………………………………………………………………… ps:接下来就该轮到胡美人了,潮女妖我想了想还是循序渐进等剧情合适的时候再接触,这样比较好,剧情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第四十三章:胡美人:姐姐,这张机我要了! 胡美人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自家姐姐如此单纯贤良的女人,怎么会做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呢! 可……要怎么解释自家姐姐这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也许只是因为那位左司马平日里忙于公务所以陪伴姐姐的时间不足,而如今受了伤整日在家养伤,因而夫妻和睦,所以姐姐才如此容光焕发? 胡美人低头思索片刻,只是她平日里对那位左司马没什么了解,深宫之中的她只知道坊间都说刘意待胡夫人很好,她便放心了,所以她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强作镇定,拉起胡夫人的手朝着西园子里走去:“我的好姐姐,大不了我就不贪图你的美颜秘方了嘛,还是赶紧进去吧,今天的好位置可是专门给我们留的。” 胡夫人回过神来,对着身后的韩宇轻点螓首,跟着胡美人进入了戏园子。 今日的俳优来自燕赵之地,台上有演奏丝竹的乐师,亦有身着戏服随乐起舞的舞姬,拂去二哥,唱的是男子才华卓绝却未曾婚娶,年过四十遇到方才及笄的窈窕少女,二人一见钟情。男子喜欢少女的活泼与美丽,女子喜欢男子的才华和气质。但女子的父母却觉得二人年龄不合适,硬生生拆散了二人,让少女嫁给了一名年龄与之相当的少年。 女子在出嫁前一夜,无奈地写下一首诀别诗。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 只虑前程远,开帆待好风。 自入苦信宫,每对孤灯泣。 闺门镇不开,梦从何处入。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 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罕见的,台下的观众们没有为这出精彩的戏剧而叫好,胡夫人和胡美人也是沉默不语。眼角甚至还有晶莹泪珠滴落。一旁的韩宇更是眉头紧皱,唤来戏园子的园主。 他虽然不喜欢父亲给他下的这种保护外出看戏的小妈安全的任务,但是他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这好好的出门看个戏,怎么就安排了一出悲剧的戏? “是小人考虑不周,还请四公子、胡美人以及左司马夫人恕罪。” 戏园子的园主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倒也没有太过慌张。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自从这出《君生我未生》开始表演,每日都会有达官贵人召他来责备,但每次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反而会打赏他些许财帛。 不仅如此,因为这些达官贵人们的泪水,反而令这出戏剧更加轰动,险些让这支来自燕赵之地的俳优们都唱不动了。 “这出戏剧,是何人所作?” 胡美人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抽泣,她更加的感性,也更加为戏剧中的男女主角最终未能在一起的悲惨结局而感到哀伤。 班主将头低得更下了:“听俳优们说,是曾在赵地的一座小村庄,曾听一个少年郎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和一首诗,便编出了这出戏剧。” “哦?”胡美人稍稍止住了啜泣,对这样的少年郎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毕竟如今的士子们虽然喜欢听曲,但他们却不会浪费时间和才学在编曲上,而是学习那些更加务实的东西来一展才华,所以班主口中的少年郎也算是有些另类的士子了。 “那名少年郎,好像是魏国人,游学至赵。我也曾遣人去赵地寻找过,想请他再为我们编几出戏剧,只可惜没有寻到。听那个村庄的百姓说他好像是疯了,整日说些胡话,早已离开。” 班主叹了口气,似乎也为这名少年郎的结局感到唏嘘:“听说他好像是叫张机,真是可惜了这才华,否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旁的胡夫人听到张机这个名字不由一愣,似乎……她记得张机曾说前些年曾在赵地游学?而且好像也的确是魏国人? 莫非……这竟是同一个人? “姐姐,怎么了?”胡美人注意到了胡夫人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低声询问道。 胡夫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好像认识一个叫张机的少年郎,他是魏国人,此前正是在赵地游学数年,而且……似乎很擅长讲故事,是左司马的挚友。” 说着,胡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素手握拳,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互勾连在一起。 平素里,张机将她抱入怀中的时候,除了向她讲述当年的那些秘事以外,也的确曾讲过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故事,其中也有不少是和男女之情有关的故事。 而她提起张机,也是想着可以帮张机谋一份好差事。 她看得出,张机也是个挺有才华的年轻人,否则为何独独他能与凶残暴戾的刘意结为好友,又为何会说出那么多动人的故事,又为何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样来作弄她。 她觉得以张机的才华,再加上自家妹妹胡美人在韩王身边吹吹枕边风,也许能有一份不错的差事,说不定还能谋上个一官半职。 至于刘意的嘱托? 刘意是谁? 此刻的胡夫人早已将来时刘意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她本就是敷衍刘意的,不然难道要她去为杀父仇人谋前程? 她没有将当年的真相全部告诉妹妹胡美人已经不错了,而这也只是因为张机说自己有对策,让胡夫人不要心急的缘故。 胡美人见姐姐胡夫人脸上那一抹酡红和手上的动作,不由吃了一惊。 昔年,火雨山庄和父亲火雨公还在的时候,当时韩国的右司马李开和自家姐姐相恋之时,姐姐每次听到“李开”这个名字便会面色羞红。 还有着双手各自握拳、大拇指和食指相互勾连在一起的动作,正是自家姐姐在害羞和紧张时才会做出的动作。 难道……便是此人! 自家姐姐,竟然爱上了一位少年郎? 自家姐姐十六岁生下女儿,如今恰好过去十六年,已经三十有二了,那少年郎估计也刚加冠没几年吧,这相差近十岁啊! 这也太……! 而且那人竟还是左司马刘意的挚友?! 饶是胡美人都有些被震惊到了,暗暗看向胡夫人,这要是放在民间百姓家,被发现了是要被拉出去游街的! “姐姐啊姐姐,你怎能做出如此荒诞的行为呢?” 不! 一定是那少年郎花言巧语骗得姐姐欢心! 她绝不能让姐姐继续错下去! 她要见见这个张机! 她要看看究竟是有怎样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才能将她的姐姐哄骗成这样! “姐姐,这张机我要了!” “啊?” (2238字) 第四十四章:胡美人的召见 “啊?” 胡夫人轻掩红唇,一脸茫然的模样。 虽然有些惊喜于张机这么快就入了自家妹妹的眼,但她总感觉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轻摇螓首,胡夫人觉得是自己有些敏感了。 毕竟那天宴席上与张机就这么当着醉酒的刘意的面……虽然当时十分畅快,但事后她还是有些后悔,时刻担心这件事暴露。每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每一个人的表情,有时候总会觉得她们是在嘲笑自己这个勾搭丈夫挚友的荡妇。 不过,事实证明自己是多想了,那天除了刘意压根没有其他人在场,门窗又是紧闭的,怎么可能暴露呢? 想通了这些的胡夫人便不再纠结,露出一抹微笑。而一旁的韩宇看着这对姐妹的神情,却是蹙起了眉头。 虽然是偶然提起那个张机的,但他总感觉胡夫人似乎有意向胡美人提携张机? 算了,也许是刘意授意的也说不定,毕竟胡夫人说那个张机是刘意的挚友。 区区一位擅长旁门左道的士子还没资格让他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相国张开地的孙子,张良张子房。 对于张良的才学,他一直是心知肚明的,前些时日的阴兵劫饷案中,又助他的九弟韩非立下大功,更加说明张良并非空谈之人,而是有着务实的真才实学的。 韩宇惜才爱才,同时他也深知在朝堂之上为自己争取势力是多么的重要,如果能将这位儒雅博学的张家长孙拉入他的阵营,就相当于争取到了相国张开地的支持。 既然胡美人想召见那位不务正业的士子,那倒也省得他将招贤纳士的时间花在陪小妈逛街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韩宇建议道:“既如此,胡美人可在征得父王同意后,于后宫召见。” 战国时期,儒家礼法尚未普及,还没有男女之间的大防,后宫妃嫔想见外臣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报备一声即可与外臣在后宫内相见,所以胡美人在后宫召见张机并无不妥。 当夜,韩王宫中 胡美人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一路慢行,走在深宫之中,身边跟着两排容貌俏丽的婢女,还有十余名禁军护卫。 因为前些日子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韩王安心中不安,不仅为外出的她加派了禁军随行护卫,也在王宫中加强了护卫,增加的禁军入夜后的巡逻频率。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披盔戴甲的禁军士兵在来回巡逻,严阵以待,就连常年身居宫中的她都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终于,胡美人从膳食房来到了寝宫后,那些护卫才缓缓退去,守在寝宫的大门外。 深吸了一口气,胡美人推开寝宫大门,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体形肥硕的身躯。她一路走,一路褪去身上的华服,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粉色薄纱,扭着婀娜的身姿来到了床边,在换上睡袍的韩王安身边坐下。 不过,她并没有和韩王安卿卿我我。 事实上,韩王安已经五十多岁了,早年又纵欲过度,好多年前就没能力再欺负人了,他只是喜欢用视觉享受代替某些无法实现的欲望,所以胡美人就特意穿上这诱人的薄纱来满足韩王安的视觉感官。 而因为胡美人满足了韩王的视觉体验,但韩王安却满足不了胡美人的需求,所以他果断答应了胡美人在后宫召见张机这位擅长编撰话本的士子的请求。 至于担心胡美人与张机出现不轨的行为? 开玩笑,这可是他的韩王宫! 虽然朝堂上大将军姬无夜、相国张开地、老四韩宇以及老九韩非这四方势力都得如火如荼,但这座韩王宫,还是他韩王安说了算的!王宫里都是忠于他的宫女和内侍,他相信胡美人不会有什么胆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些什么不妥的行为。 翌日,张机府邸 一辆奢华的马车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停在了张机的府邸门口。 别看电视剧里这种皇帝召见大臣、妃嫔召见家人好像都是临时派人去接的,其实早有内侍提前告知即将被召见的人,让他们提前沐浴更衣,提前了解宫中的一些礼仪和禁忌,第二日才会被召进宫中。 而昨夜,也有内侍来到他的府上告知今日胡美人召见的事情。 不过那时候的张机正在左司马府与独居一房的胡夫人进行口舌之争,胡夫人似乎早已忘记自己答应张机的是几次了,如今的她越发沉迷于这种报复刘意的快感,而且已经养成了积极进食、不挑食、不浪费粮食以及餐后抹干净嘴的好习惯,也不枉张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悉心教导,让他也有了进一步教导下去的信心和动力。 侧卧在胡夫人的罗床上,张机听着胡夫人将西园子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一时间他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几年前一支赵国的戏班子在野外迷路,误入牛首村,他刚好在攻略当时还十分高冷、不和他言语的鲁勾践,那首“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的诗也是扯淡时随口一说,没想到被戏班子的乐师听见,连忙询问这首诗背后的故事。 那时候鲁勾践也没有传授他武艺,所以闲来无聊他就随口编了个中年大叔与刚及笄的少女之间可以作为后世刑法案例的爱情故事,哪知道那位乐师竟然将之编撰成了戏剧,还在各地唱出了名气。 不过,他倒是没有让胡夫人替自己推了这次召见。 戏剧嘛,什么《窦娥冤》啊,《孔雀东南飞》啊,《李慧娘》啊,反正只是让他讲故事又不是真的要他改编成戏曲,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再不济,把前世看过的古典小说、现代网文截取一部分当故事,他还不信搞不定区区一个胡美人。 更何况,他也想当面见见这位妖娆的胡美人,与她来一番促膝长谈。 (2057字) ……………………………………………………………………………………………………… ps:烧已经退了,现在基本上就剩下些四肢酸痛的不适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关心。 第四十五章:真想带着小姨子跑路啊! 张机坐上那辆从韩王宫驶出的豪华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向着王宫出发。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毕竟这里是韩都新郑,城内的道路还是很平坦的。而且马车的行驶速度也不快,尽管有禁军在前面开道,但这里可是新郑的北城。 北城是韩王宫所在,周围的府邸不是王室子弟,便是权贵之家,纵然是禁军开道,也不好得罪一些过往的贵人。而且,张机的府邸就在北城,距离韩王宫也不过两条街道。 来到宫门处,张机走下马车,踏入宫门。 听着身后厚重的宫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走在这长长的通道中,看着两侧的高墙和哨塔,张机有种两侧高墙上随时会冒出几百弓弩手的感觉,不禁下意识地按住了左侧腰间的湛卢剑。 与后世不同,战国时期,除了秦国,所有国家都不限制群臣、他国使节以及士子佩剑上殿的。 春秋战国时期,战乱频频,从民间百姓到游侠士子,再到权贵诸侯,人人都尚武,华夏独特的尚武文化以及剑文化也使得剑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因此,春秋战国时期的朝堂上经常可以看见文武大臣们会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得面红耳赤,因而拳脚相加,或是拔出利剑相互威胁,更有甚者还会当堂舞剑互砍,就连西汉开国之初还有拔剑击柱的“盛况”。 所以有了曹刿、蔺相如、毛遂等当堂拔剑威胁一国诸侯的典型案例,当然,其中最典型也最倒霉的案例还是韩王安的祖先韩哀侯。 这位在位期间大大提升粮产、商业税收、工业水平,并灭亡郑国,迁都新郑的有为之君,因为手下大臣严遂和韩傀的争斗,而死于被严遂派来刺杀韩傀的聂政的误伤。 尽管如此,韩王宫依旧不禁携带刀剑,只是增加了禁军的数量。 按着腰间的湛卢剑剑柄,张机感觉心中的紧张之情消散了不少,但他依旧没有放松戒备,目光四处瞟动,思忖着如果真的有人在他的头顶布置了几百弓弩手,他该撤向哪个位置更安全,自己大概能在多少时间内穿越这条狭长的通道等问题。 不知不觉中,张机终于穿过了那条通道,看见了真正的韩王宫! 不得不说,尽管韩国是战国七雄中最为弱小的一国,但在王宫的建造上,绝对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的,庞大的宫殿彰显了韩国作为“雄”的气派,那是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绚丽和华贵,但这也是韩国作为大国最后的倔强。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一名内侍继续前进,但却没有进入韩王宫中的正殿,而是步入了一座偏殿。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他在韩王安眼里不过是个普通士子,与庶民无异,当然是不够资格用那座专门用于朝议、接待外国使节和举行宴会的正殿。 甚至如果张机不是个士子的话,韩王安连偏殿都不会用,随便到后花园找个角落就是了。 “魏人张机,见过韩王。” 张机对着韩王安拜道,头颅微微低下。 而王座上的韩王安则在两旁的内侍搀扶下缓缓起身,象征性地一拱手,以示守礼。 战国时期不兴跪礼,诸侯王面见群臣、使节、士子都是要在对付下拜后回礼的,并且根据诸侯王走下的台阶的数量表达对于对方的尊重,哪怕这位诸侯王叫秦王政也一样。 只不过,韩王安显然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尊敬的,根本没有走下哪怕一级台阶。 张机倒也不生气,毕竟他今天的身份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士子,原则上来说能得到韩王安的召见已经是荣幸了。 张机抬起头,打量着韩王安,看着他挺着巨大的啤酒肚,肥硕的身躯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才安稳落座。 他不由觉得心中好笑,难怪不是让宫女侍立两旁而是选择两名内侍,感情是体重太大怕宫女扶不动啊。 韩王安双手扶在王座上,一手抵着下巴,打量着张机。 一个俊美的少年郎,仅此而已。 自家的老九居然还叮嘱自己此人非凡夫俗子,但他却怎么也看不出张机除了容貌俊朗还有什么特殊,莫不是此人曾与他一同饮酒作乐,故而才说此人非凡夫俗子? 一想到曾经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老九变成了现在这副令人失望的模样,韩王安愈发感到不耐烦,另一只手则向着不远处的一名内侍挥了挥,示意他将胡美人唤来。 不多时便走来一女,一身无肩华服,滑腻白皙的香肩与玉臂裸露在外,身姿窈窕,步履轻浮,每走一步,头上的凤钗都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拜见大王。” 胡美人盈盈一拜,随着身躯的前倾,那无肩的粉红色华服中似是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胸前的一抹丰腴。韩王安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全然忘记这里还有一位外人在。 而站在偏殿中央的张机自然也是看见那一抹堪称壮丽的春光,内心不由有些火热。 如果只是看见寻常女子春光,前世阅片无数的张机几乎不会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这可是胡美人! 那张青春洋溢中透着丝丝媚意的姣好容颜首先便是一大加分项。 其次,胡美人作为胡夫人的妹妹,二人面容还是有些相似的,但那相似的面容却分别透露出端庄清丽和妩媚动人的气质,还有那比之胡夫人这样的成熟妇人还要再大上将近一个标准的尺寸,这种对比感给张机造成了一定的视觉冲击。 最后则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胡夫人的妹妹,勉强算是自己的小姨子,更重要的是,他还是韩王安的美人! 他瞥见的可是他的小姨子外加堂堂韩王的女人的春光! 小姨子这种身份的加持本就令人躁动,再加上韩王安的妃子身份,再加上前两个原因,但凡是正常男性,恐怕很难不产生些莫名的冲动。 真想带着小姨子跑路啊! (2003字) 第四十六章:胡美人的仙人跳?(求追读!) 张机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也庆幸今天刻意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衣裳,所以他身上的那些隐晦变化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韩王安摆了摆手,示意胡美人免礼,有些困倦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机的目光以及胡美人举止的细微不妥之处,只是连连打着哈欠。 昨夜虽然和胡美人没有做什么神圣的事情,但是今日早上刚好是朝会的日子,卯时(五点)便起床,然后开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朝会,实在是令他感到身心疲惫。 战国时期,朝会一般是三日一次,这是勤政的表现,只有国内出现大事的时候才会连续几天开朝会。而有些诸侯王因为倦于朝政,比如这位韩王安,十五日一朝会,他依旧觉得十分勤劳辛苦,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美人,你就自己听故事吧,寡人……寡人便先行离开了。” 韩王安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两旁的内侍战战巍巍抓着睡眼惺忪的韩王安的手臂前进着。 张机看着这些内侍纠结的模样,不禁暗自好笑,明明想牢牢抓紧韩王安的手臂怕他因困意跌倒,又因为韩王安的手臂上尽是肥肉,生怕抓痛了这位肥硕的韩王。 这样昏庸无能的王,真是对韩国头上的这个“雄”字的侮辱,亦是对其他六位与之并列的国家的侮辱。 这样的国,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存留于世? 张机的目光注视着韩王安离去的肥胖背影,思绪随之越飘越远,直至一声轻咳在传入耳中。 “咳咳!” 张机看向有些似笑非笑的胡美人,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这位小姨子晾在了一旁。 “魏人张机,见过姨……胡美人。” 张机是知错就改的人,连忙俯身下拜,只不过他一哆嗦,差点情不自禁喊出“姨妹”这个称呼, 胡美人屏退了宫女和内侍,而后微微欠身回礼,同时打量着这个将她姐姐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做出如此不贞之事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姐姐的眼光很好,张机的确生的俊美异常,身姿挺拔,再结合那潇洒的气质,绝对配得上谦谦如玉四个字。 可姐姐的眼光还是不够毒辣,没有看出这个小贼的本性。 胡美人之所以能从偌大的韩王宫百余名佳人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只在明珠夫人之下的后妃,凭借的是什么? 虽然她的确美丽动人,又有着青春中夹杂着妩媚的特殊气质,但韩王宫中的其余佳人们也未必有多逊色于她。而胡美人之所以没有泯然众人,便是因为那过人的察言观色能力。 她看得出韩王安什么时候只是想静静地睡一觉,什么时候是需要她的按摩缓解疲劳,什么时候是想享受视觉盛宴。 她的体贴屡屡让韩王安满意,因此才讨得韩王安的欢心,从这茫茫后宫之中脱颖而出。 而以胡美人的观察力,自然也注意到了张机先前那略微僵硬的动作,哪怕他穿着的衣袍较为宽松也瞒不过胡美人的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胡美人轻声一笑,那笑容柔媚入骨,眉宇间都隐约透着一股狐媚之意。 不过,她的内心却是在冷笑。 胡美人暗暗看向宫殿的一角,那里暗藏着一道碧绿色的窈窕倩影,那道倩影的主人有着与她极其相似的容貌。 那道身影正是胡美人的亲姐姐胡夫人。 胡夫人此刻正有些迷茫地躲在角落里偷看胡美人和张机,她不明白自家妹妹为什么要她一起来听张机讲故事,却又要她躲在角落里不被张机发现。 但胡美人那难得显得这般郑重的神色还是让胡夫人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先生请坐。”胡美人与张机相对而坐,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大约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中间只隔着一张宽大的桌案。 胡美人温柔如水的眼眸看向张机:“听姐姐说,你很擅长讲故事,不如为我讲讲?” 张机点点头,沉吟片刻,起了几分玩心,决定讲一个《姊妹争夫》的故事。 “传闻,魏国有个诚实善良、聪明伶俐的姑娘叫白梅,一岁的时候母亲病死,其父又娶回后母张氏,又生了个女儿,起名春花。这两姐妹同父异母,容貌却非常相似,不同的是,白梅左耳侧有粒红痣。” 胡美人听见这个有关于姐妹的故事,也饶有兴致地倾听着,一只素手拖着香腮,上半身前倾,一副对这个故事极为感兴趣的模样。 张机眼中的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因为从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浑圆的轮廓随着重力的影响而被破坏变得下垂。 他不明白胡美人这是想做什么,而且他也察觉到宫殿的角落处有着一名女子正笨拙地掩藏着自己的身形,只不过他却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内力波动,所以并未能察觉出对付的身份。 以张机如今的境界再加上专修的感知手段,就算是惊鲵在自己的面前也不可能让自己全然感觉不到一丝内力波动。 普通人? 一个宫女能做什么? 张机目光侧向一旁,尽管那抹盎然的春意十分诱人,但他偏偏不去看那香艳的沟壑。 忽然,张机的脑中闪过一个猜测。 卧槽! 难不成这女人是要玩仙人跳? 张机想了半天,一个普通宫女藏在殿内,再加上胡美人这看上去有意无意的诱惑行为,都像是在勾引自己。莫不是这胡美人故意勾引自己,然后再让躲在殿内的宫女高声呼喊外面的内侍与宫女,无限自己非礼胡美人? 貌似原剧情里,潮女妖便曾对被她诱骗入宫的韩非用过类似的手段。 张机的眼眸徒然瞪大,对这个可怕的猜测感到震惊。。 他又没得罪过胡美人,对方应该不至于拿自己后半生的名节和宠爱来作赌坑他吧? (2078字) …………………………………………………………………………………………………… ps:今天问了追读,快一千六了,三江……应该是稳了,努努力的话,下周也许就直接在第三轮上小喇叭了,诚挚感谢大家,并再次请求大家尽量保持每章都在发布的24小时内阅读完毕,给予我一个追读~ 第四十七章:张机兴“兵”雪恨,胡美人“割须弃袍”(求追读!) 但张机佯装不在意,继续讲着这个故事。 “张氏对亲生的春花非常宠爱,如掌上明珠。没过几年,白梅的父亲也死了,张氏便愈发肆无忌惮对白梅刻薄,一日三餐,白盐伴粥,寒冬腊月,北风刺骨,也只给白梅一件薄衣。” “白梅十六岁的时候,张氏就为了省下嫁妆,早早将她许了穷汉刘光,就等着再过几年正式谈婚论嫁。而白梅的未婚夫君刘光虽然家穷四壁,但还是将作为母亲遗物一对玉镯悄悄送给白梅作为聘礼。” “刘光此人,人穷志不穷,找人借了本钱做起了生意,由于他平日里诚信经商,生意越做越兴隆,不到两年便成为当地有名的富商。” 而就在张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个名为《姊妹争夫》的故事时候,胡美人却因张机这宁可看着柱子讲故事也不看自己的行为而微微愣神。 平日里,哪怕是那个早已直不起腰板的“小韩王安”见此香艳情景,也会出现一瞬间的耸动,而张机居然故意撇开视线不去看她! 假正经! 胡美人立刻便得出这三个字的结论。 毕竟自己是韩王的美人,身份尊贵,张机这个小贼虽然胆大包天敢偷她身为左司马夫人的姐姐,但面对自己,就算心中有些歪心思,也不敢做出不老实的举动,以免被韩王安下狱责罚。 “哼,本宫有得是办法让你不老实。”胡美人暗暗低哼一声。 胡美人娇柔地低吟一声,似乎是跪坐得有些久了,想活动活动有些酸涩的双腿。 修长的玉葱指轻轻滑过那双光洁的玉腿,发出簌簌的摩擦声,胡美人将双腿向前伸直了些。 “后母张氏贪图刘光的家财,将白梅关在家中,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春花代替白梅出嫁,却不想白梅在邻居的帮助下逃脱。” “二女……嘶!” 从小腿上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张机话音一顿,他侧目看向一脸若无其事的胡美人。 胡美人脚上的罗袜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一条如玉般光滑白皙的长腿此刻竟穿过这张桌案伸到了自己这一侧,玲珑的小脚丫撩起了他的下裳,将冰凉的脚掌踩在了他的小腿上,一点点摩挲着向上探索。 胡美人美眸微微眨动,那看上去无辜的目光中荡漾着浅浅的媚意,嘴角含笑,催促道:“先生怎么不接着讲了?”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火热。 刚刚的他只是怀疑胡美人在诱惑他,但也担心可能只是男人的四大错觉罢了,可是此刻的胡美人的行为已经不能说是勾引他了,这是已经上脚了啊! 他不认为胡美人这样富有心机的女人会出现什么一见钟情看上他的可能性,而胡美人今天的举动,无论如何解释,肯定是抱着对他不善的目的。 张机双手握拳按在地板上,将跪坐着的身躯向后推了一尺,拉开了与胡美人的距离。 而因为张机的后退,胡美人滑腻冰凉的小脚丫也暴露在了外头。 张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继续讲述着:“二女同时出现在刘光的面前,都争辩着自己才是真正的白梅,犹豫着几乎一致的面容,就连刘光都有些分辨不出来。” 胡美人凤目微眯,尽管张机口中的故事十分吸引人,但她已经无心听这个有趣的故事了,而是目光紧盯着张机。 这个男人 一个能勾引有夫之妇,还是自己挚友的有夫之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正派? 胡美人不信,她坚信这是张机故作正经。 她将桌案向前推了少许,这一次索性将双腿都伸向了另一侧。 两只带着百合花香的白色罗袜掉落在地上,沾染上了丝丝尘埃,那双玉足已然被张机的下裳包裹。冰凉的脚掌轻轻在地张机的大腿上画着圈,摩挲着,胡美人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在画一幅旷世巨作一般认真和严肃。 她今天便是刻意穿得如此妩媚暴露,就是为了让张机在自家姐姐面前暴露出本性,从而让她知道自己找的小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好色之徒! 姐姐胡夫人因为母亲去世得早,父亲火雨公又十分忙碌,对她来说如姐如母,是姐姐将她拉扯大,是姐姐照顾着她,所以,为了姐姐的幸福和贞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一念及此,一双玉足猛地向前一叹。 “哦!” 张机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好兄弟竟然被胡美人挟持了! “夫人……请……自重!” 张机声音有些颤抖,见胡美人那一脸玩味和调笑,他紧咬着牙齿想站起来却被胡美人用力一夹。 “给本宫坐下!” 一声娇喝,很难想象上一刻还镇定自若的张机此刻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如今的张机就像是一位忠于“天子”的“诸侯”,但他的“天子”却被一个明明姓胡却提前四百年达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成就的女人所挟持,所能做的,除了隐忍以外就只剩下隐忍。 胡美人看着张机难看的面色,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畅快之色,好似是在报复张机“欺负”胡夫人的仇。 张机倔强地抬起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手指骨咔咔作响。 “夫人,小心玩火自焚。” 张机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着,就像是最后的警告,也是最自己最后的约束。 “哦?那你告诉本宫,火焰焚身,会有怎样的痛苦?” 胡美人全然没有珍惜这最后的机会,理智的牢笼再也限制不住张机脑中的那头猛虎。 他一巴掌拍飞了挡在二人面前的桌案,张机再也没有选择压抑自己的理智,扑向了眼前千娇百媚的胡美人,搂住了那纤细的腰肢,猛地用力将她按到在那檀香木材质的地板上,轻嗅着那檀香和女子幽香混合的气息。 “刺啦”一声,那高贵华丽的长裙被撕成两半,看见了神威天将军看见了长髯贼,一杆虎头錾金枪英勇无畏地探入长髯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神威天将军在乱军之中的一次次冲杀,胡美人檀口微张,双目也渐渐失神,白皙如玉的肌肤逐渐变得红润,透着一股粉白的愠色。 意识已然模糊的胡美人将身上的残破的“红袍”一把扯下,反倒是更便宜了那位神威天将军辨认目标,终是将长髯贼杀得丢盔弃甲,帮助这位胡姓女子完成了某位曹姓丞相的另一项成就——“割须弃袍”! 只是,无论是张机,还是胡美人,都忘记这宫殿内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2301字) …………………………………………………………………………………………………… ps:历史上曹司空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而非“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玩梗才用了演义版本的后者说法,勿杠谢谢~ 第四十八章:琴瑟和鸣的张机与胡美人(求追读!) 沉闷的低吼声和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吟唱声在殿内回荡着,一首宛如天籁的乐曲就在这座韩王宫的偏殿之中诞生。 这首天籁之曲,纵然是旷修、高渐离这样的乐师听了,都会大惊失色,自叹不如,弄玉这样的琴姬听了,也会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而它的创作者却只是完全不通音律的一对男女。 而作为唯一的观众,此刻的胡夫人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胡夫人一脸呆滞地看着张机和胡美人那如同伯牙子期一般琴瑟和鸣的模样,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脑子十分迷乱,脑中回想起昨天妹妹胡美人郑重其事地向她保证今天会让她看见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拜托自己跟着她入宫,还要躲在这偏殿的角落里。 妹妹……就是为了给她看这个? “妹妹啊!你是韩王的美人!就算深宫再寂寞,也不得做如此不知廉耻的地……” 但胡夫人却旋即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左司马夫人,虽然与张机还未发展到到妹妹这个地步,可她又比妹妹好到哪里去呢? 只是,她总觉得喉间有些堵堵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话挤压在那里,想要从她的口中重重吐出…… “明明是我先来的……” 胡夫人看着那年轻的背影,低声喃喃着。 原本在李开之后第一次装下了其他男人的心,忽然有些疼,还有有些苦涩,胡夫人对张机也有些许失望。 不过,她明白,这件事根本不能怪张机、 胡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胡美人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思邀请她来观摩这首乐曲的演奏的,从她这个堪称vip观众席的角度看向二人,二人虽然看不见她,但她却可以看得清他们的每一個动作。 自己的妹妹从始至终都在无端端地勾引张机,不惜手段,许多动作和姿势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羞耻至极! 但纵然如此,她依旧看见张机在不断忍让、后退,甚至主动起身准备离去,但自己的妹妹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而且还用脚挟持“天子”以号令“诸侯”,张机又能怎么办? 说起来,还是自己坑了他,以为是举荐了他,却害得他被自己的妹妹胡美人如此凌辱。 胡夫人越发痛恨自己,忽然,她的脑中回响起了张机先前讲述的那个故事。 《姊妹争夫》…… 而殿中央处,张机看着胡美人。 说到底,张机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与一名女子如此亲密,不过也只是个雏儿罢了。 而胡美人嫁给韩王安多年,虽然这十多年来与韩王安甚少演奏乐曲,却终归也是有经验的。再加上深宫寂寞,韩王安昏庸无能,平日里根本无法满足。 平日里,她还能压制与自己内心的寂寞与幽怨,保持着平静如水的心。 但随着张机,她的心境被打破了。 终于,整整一个时辰过后,胡美人倚着靠几半卧在软垫上,面色红润,肌肤白皙,甚至泛着一层晶莹的光泽。 她看着张机那张青涩却英俊的脸,身心第一次感到了满足,心里忖度着,这种亲密感……也许这就是当年伯牙遇见子期时的感觉吧。 而一旁的张机此刻却有些懵,揉着自己酸涩的后腰,浑身筋骨发出了一串脆响。 他有些低估胡美人这种十多年没有找到能与之琴瑟相合的女人了。 还好,终归是一流高手,虽然并非如披甲门那般锻炼肉身,但终归还是远胜常人。 难怪当年传闻已踏入宗师境界的吴王夫差,都会在迎娶美艳动人的西施后跌落境界,不仅军队惨败,自己都惨败给越王勾践。 欢愉过后,张机和胡美人都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 不过张机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本就对胡美人图谋不轨,这次还是胡美人先动手,啊不对,先动脚,而他是忍让再三,最后无奈自卫反击。 而且,虽然疲惫,但终于摆脱了雏儿的他,身心之中还是觉得十分畅快的,就连部分武学上的瓶颈都觉得有些松动。 只是胡美人的行为,却不免有些过河拆桥了。 她连忙起身,忍受着双腿的酸软,用破碎的衣裙遮掩着方才与张机坦诚相待的娇躯,回到内殿换上新的衣服,旋即便立刻怒斥着要赶张机走,这一番吃干抹净过河拆桥的行为,遭到了张机的控诉。 而张机走后,胡美人瘫坐在殿中,看向了从角落中走出的姐姐,心情复杂。 (2108字) ……………………………………………………………………………………………………… ps1:本来在码字的……结果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爸我妈接连说自己嗓子疼,而且四肢酸痛,分别量了一下体温,一个38.4,一个38.6度,这症状,基本上就是感染了,只能由我这个差不多快好了的病患来照顾他们了,也幸好家里囤积了足够的药。 ps2:解释一个问题,有某几位读者认为作者菌删掉了一些内容无关痛痒的评论,但那其实不是删评,而是因为你评论的那一段被作者修改了一定比例的内容,后台会自动认为这段内容被我删除后修改,于是这段的所有评论就会被吞掉。 还有关于字数的问题……作者菌的内容颜色有些偏纯,所以后台审核经常会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删除一些内容,我也不可能每一页每天都去核对字数,所以一旦出现字数不符的情况,就是被后台审核删了…… 第四十九章:翡翠虎:那可是韩王宫,不是妓馆!(求追读!) 张机看着身后那道大门,一脚踏出宫门,离开了这座韩王宫。 他辰时从家中出发,出宫时竟然已经入巳时。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来时的那辆马车早已不见踪影,张机不禁有些腹议。 这韩王安有点抠门啊,接人入宫的时候安排马车,怎么离宫的时候就不安排马车送行了? 就在张机刚想离去的时候,一架马车缓缓向他驶来。 这架马车的车厢比寻常的车厢大了两倍,车厢外贴满了金箔,车厢的四角又挂着各式珠玉、玛瑙,但最多的还是翡翠,如果不计较这有些暴发户式的风格,纯以奢华程度来算的话,韩王宫派来的马车在它面前都只能算是破烂。 马车缓缓停在张机的面前,一只油腻的手攀着车厢壁,肥胖程度不亚于韩王安的翡翠虎在车夫的搀扶下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 “我已在此恭候先生多时了,先生请上车。” 对于翡翠虎在韩王宫门口堂而皇之地邀请自己上车,张机丝毫不感到意外。 上次在揽绣山庄的见面就是姬无夜授意的,就是为了争取张机这位处于中立的摇摆人,当然还有他背后的罗网。所以翡翠虎无论如何“讨好”自己,几乎都不会引起姬无夜的怀疑。 所以看见了翡翠虎的张机只是愣了一下便上了车。 毕竟他的腿因为那整整一个时辰的演奏,的确有些酸软,有马车代步,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马车上,翡翠虎面色古怪地看向张机,虽然明知这样不是很礼貌,但他仍旧忍不住这样看着他。 因为张机的身上,太香了。 翡翠虎惊愕地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后方,确定那的确是韩王宫以后,不由觉得有些荒谬,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再嗅了一口那异样的香气。 清幽的香气包裹着张机的身躯,香气中夹杂着一丝靡靡的气息。 阅女无数的翡翠虎对于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了,张机这种身份的人,找几个女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原本翡翠虎是不应该这般大惊小怪的。 可张机刚刚是从韩王宫中出来啊,不是从妓馆里出来! 对于张机被胡美人召进宫中这件事,虽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但是无论是夜幕、相国府还是流沙,都知晓了这件小事。 而张机这一身清幽的女人香,再加上那一丝靡靡的气息,几乎是在向闻到这股气味的人宣告,他偷了韩王安的胡美人。 “先生,您……”翡翠虎从怀中取出一块绣帕,盖在自己的鼻子上,犹豫着该如何措辞,“您真是艺高人胆大,但,还请多加小心,毕竟……。” 翡翠虎犹豫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词来形容张机。 毕竟,那可是韩王安的女人,还是那位受宠程度只在明珠夫人之下的胡美人! 无论是张机的胆色,还是成功偷到胡美人的手段,翡翠虎也只能给出“艺高人胆大”这个评价了。 当然,翡翠虎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能得到姬无夜的欢心和信任,除了他赚钱的本事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明白什么可以随便说,什么绝对不可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但是必须掌握分寸,点到为止的。 “翡翠虎,你最近好像混得风生水起啊。”张机瞟了翡翠虎一眼。 翡翠虎的脸因为那抑制不住的笑容而挤出了褶子:“那都是托先生的福,否则我还是姬无夜眼中的那条随时可以杀了吃肉的翡翠‘犬’。” 翡翠虎的话语虽然是在贬低从前的自己,但脸上却透着庆幸的神情,似乎对自己那天选择寻求与张机、罗网合作而感到庆幸。 这段时间,翡翠虎深受姬无夜信任,不仅建立了专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组织,手中的权力也膨胀了数倍,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张机。 上次揽绣山庄一会,作为回礼,张机除了送给翡翠虎兀鹫的情报以外,在征得了罗网韩国分坛的坛主夏侯央的同意后,还将一部分罗网的杀手暂借给了翡翠虎,作为他建立的情报组织的基本班底。 翡翠虎自是欣然接受,毕竟这样的班底足以让他的情报组织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吸纳更多的暗探,但以罗网杀手为班底,会让这个情报组织的一切机密和行为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罗网面前。 所以,这既是一份馈赠,也是一根套索,一根套在了翡翠虎脖子上的套索。 只要翡翠虎稍有异心,张机和罗网就可以随时收紧套索送他一程。 不过翡翠虎并不介意,相反,他还很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况。 翡翠虎深知,信任这种东西,建立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还要耗费极大的功夫,但毁掉,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一句话。 而他刚刚和张机还有罗网搭上线,对于他这个背主投靠的人,无论是张机还是罗网肯定都会对他有所防备,不会真的那么信任他。 为了建立一份稳固的信任,也为了将来张机和罗网不会对他失去那份信任,翡翠虎面带笑容地伸长脖子,方便这根套索套住他的脖子,主动将所有机密都共享给那几名杀字级的罗网杀手。 他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因为他不会再背主了,也不需要后路了。 毕竟,这个天下还能有哪一个组织比罗网更加强大,还能有哪一国比秦国更加有实力? 而这一次,翡翠虎分享给罗网的情报中,便包括一个被关押了十六年的囚犯即将离开牢笼的消息。 (2106字) ……………………………………………………………………………………………………… ps:刚写了一波涩涩,虽然写得很隐晦,但我已经想象出了诸位看完那两章后立刻打开浏览器里的隐藏书签,戴上耳机锁上房门的操作了。 回归正题,我只说三件事。 追读,追读还是追读! 毕竟,我的读者老爷们,你们也不想以后没有涩涩可以看吧? 所以希望大家能帮忙贡献出自己的追读,拉我一把! 从此以后你们负责追读,我负责涩涩!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下一次涩涩,你们是想看谁的呢? 四选一,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潮女妖,仅限单选。 第五十章:焰灵姬的选择(求追读!) 好不容易我差不多痊愈了,也开始重新上班了,结果爸妈感染了。早上六点起床给爸妈煲粥,把电饭煲和碗筷都拿到他们卧室后再出发去公司。 中午十一点半驱车十公里回家给他们做饭,然后自己随便对付两口面包就的赶紧往公司赶,卡着点打卡回办公室,忙了一整天晚上也要做饭,然后码字到凌晨,睡个四个小时又要起床……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脑袋都在嗡嗡响,胀痛胀痛的。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五十章:焰灵姬的选择(求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天泽的归来与毒蝎门的覆灭(求追读!) 新郑郊外,一座并不显眼的建筑立于山间,被群山包围。 天空中的黑色巨蟒已然消失不见,火焰也已经熄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如果身处这座建筑附件,就会犹然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气,光是这股杀意,就足以将那些原本看守这座监狱的韩卒杀死。 而散发出这样磅礴的杀气的,则是一个肤色苍白的男人,他有着深红色的眼瞳,深蓝色的长发,如同地狱归来的恶灵,令人感到恐惧。 一大二小两道身影接连出现在了这个长相如恶灵般的男人面前,一人身形瘦削手持招魂铃铛,一人魁梧雄壮不怒自威,一人步履盘手手持拐杖。 天泽神色冷峻,站在山头,居高临下俯视着远处那座繁华的新郑城,他的耳中仿佛听见了新郑的韩人在夜间纵情歌舞的欢笑,这令他感到一丝不悦。 既是对那群灭亡了自己家园的韩人感到不悦,更是对某个迟迟未到的手下的不悦。 他身后的驱尸魔和百毒王面面相觑,天泽能感觉到焰灵姬的位置没有变动,他们也不例外。只是不同于天泽,他们是知道焰灵姬为了打探天泽下落而屈身留在那座府邸的,但焰灵姬应该不至于没有感觉到主人的归来啊。 主人都归来了,你还在那里打探个什么? “哼。” 天泽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浓重。 他还被关在身后那座无人知晓的监牢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昔日百越有无数奇人异士,光是被他招揽到麾下的奇人异士便有数十人,而今却只有四人从百越之地来到新郑寻找他,他便知道那些人都已经忘记了国仇家恨,忘记了自己给予他们的恩典,也忘记了自己臣下的身份。 焰灵姬,呵,虽然尚且有些忠心,还知道来新郑寻他,但终归还是忘记了那些不该忘记的东西。 但无所谓,他会用恐惧和哀嚎笼罩这座城市,让韩人和百越人,回想起那个曾经的赤眉龙蛇。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应该先从谁先开始下手。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不错,因为有个戴着半张鹰嘴面具的百越人还记得他的恐怖,选择了来拜见他这位昔日的百越太子,顺便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目标。 天泽冷笑着,身上的锁链动了起来,黑色的气息凝聚成锁链尾端一个个狰狞的蛇首。 “的确是个不错的目标。” …… 新郑郊外天空中的那团火焰虽然熄灭,但一团新的火焰,却在新郑城中燃起。 银白色的发丝被风吹起,从他的脸上拂过,好似一道道冰寒如铁的刀锋。 一袭黑色长袍的高挑男人握着一柄形状怪异如同利齿的长剑,从一条小巷中走出,跨过了一道有形却又无形的桥。 那是隔开七绝堂与毒蝎门地盘的桥。 刺杀案发生以来,韩非焦头烂额,始终不得头绪。而卫庄则找到了七绝堂,从七绝堂的堂主唐七那里打探到了那天刺杀刘意的刺客的特征。 当时的唐七十分巧合地出现在了紫兰轩附近的一座楼阁中,也恰好目睹了这场刺杀。 尽管当时的兀鹫蒙着身躯和脸部,但眼尖的唐七作为曾经参与百越平叛之战的老兵,对于曾与韩军作对的“断发三狼”以及百越的剑法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他一眼便看出了刺客的招式,确定对付是昔日传闻早已死亡的断发三狼中的一员。 百越这个原本已经被韩廷大部分人遗忘的词又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而李开的身份又恰好通过翡翠虎流入了姬无夜的耳中。 得知李开还活着这件事的姬无夜立刻给新近效忠于他的毒蝎门下令,立刻搜捕那位韩国的前右司马李开。 毒蝎门浩浩荡荡地在新郑城中抓捕李开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们的死对头七绝堂,七绝堂看着步履蹒跚的李开被毒蝎门抓走,并通知了卫庄。 韩非敏锐地觉察到了曾经的右司马李开与断发三狼还有先前遇刺的左司马刘意三人之间存在某种关联,所以请卫庄出手带回李开。 七绝堂为卫庄提供了一份唐七准备了许多年的毒蝎门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毒蝎门的兵力部署以及地区分布,方便卫庄将李开救出。 当然,七绝堂替卫庄收集了这一系列情报,并非是不求回报的。 而这份回报,对于卫庄来说只是救人时顺手而为的事情。 一切,也正如唐七所料。 唐七站在桥的另一端,他的身后站满了握着刀剑的七绝堂弟子。 但除了唐七,所有人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都不由在这酷暑的夏夜打了个寒颤。 七绝堂上下都知道这道桥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从这道桥后带着一身的鲜血回来更意味着什么。 他们是看着卫庄跨过这道桥的! 可他们数百七绝堂弟子都无法覆灭的毒蝎门,却被一个男人提着一把剑就覆灭了。 七绝堂弟子们心中的恐惧只持续了一瞬间,旋即他们的心中又涌上一股激动和喜悦。 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七绝堂堂主唐七背后的靠山。 满头白发的唐七看着静静向他走来的卫庄,对着他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数百名七绝堂弟子:“去吧,将那些失去了主人的地盘,拿回来。” 他曾是韩军中的中级军官,明白士气是多么关键,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激昂人心的话语。 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 七绝堂的覆灭和眼前这个如同天神下凡的男人的归来,就是最鼓舞人心的事情。 在姬无夜将毒蝎门纳入麾下之前,七绝堂就和毒蝎门在新郑争斗了许多年,死伤无数,几乎所有人都曾有亲朋好友死于毒蝎门之手,仇恨早已深埋在每一名七绝堂弟子的心中。 所以,唐七根本没有鼓舞士气的必要。 一刹那,七绝堂的弟子们群情激奋,在几名七绝堂高层的带领下冲向了这座桥。 但他们还保持着理智,在经过那个摘下兜帽露出银白色短发的男人身旁时,所有人都会刻意地绕开他。 卫庄就像是一块落于江河之中的巨石,无论江河如何汹涌,都会在这块巨石面前乖乖分流。 (2092字) 第五十二章:有人欢喜有人愁(平安夜快乐!) 紫兰轩的一间静室内 紫女看着愈发浓重的夜色,取出一炉新的香点燃。烟气氤氲,浮空缭绕的形状犹如一条虬结百态的神龙,兀自摆动却不散。 韩非看着原本面露疲色的面容猛地一颤,清香入鼻,沁人心脾,仿佛感觉身体都轻了些。他一脸惊异地看向香炉的位置,不由感叹道:“紫女姑娘,真是好大的手笔。” 一向沉着冷静的张良也点头附和韩非的话。 以韩非和张良的身份,自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韩非虽然总是将钱花的精光,却也是有着八百户封邑的王室子弟,张良更是五世相韩的城父张氏嫡长孙,可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和眼界,才能认出紫女投入香炉中的香究竟有多么贵重。 那是龙涎香,传说此香产自南海深渊的龙墟,当地天赋异禀水火不侵的土人花费多年的心血才能采集到一簇,价格比黄金还贵十倍不止。 最关键的是,纵然你有再多的金钱,产量就那么一点,能买到的绝对都是七国的顶级权力者。因此就连喜爱龙涎香的韩王安手里也只有那么几块龙涎香,只有在他的寿诞宴席上才舍得用上一块。 韩非不禁有些咂舌,即便已经认识了许久,但每次紫女都能让他开眼,拿出些看似平凡实际上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的器物。 紫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沏了一壶清茶,准备了一些点心,为众人驱散着身上的困倦。 他们齐聚于此,是在等待着卫庄的消息。 倒不是因为担心卫庄的安全,在新郑城中能威胁到一名一流高手的人和物太少了,更何况卫庄还是这场进攻的发起者,纵然不敌,也绝对有着安然撤离的本事。 而就在这炉龙涎香投入后不久,卫庄便从紫兰轩的后门中带着一名形如乞丐的人进入了这间静室。 那人手中拄着拐杖,佝偻着的背就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压得他的拐杖都在颤抖。 他缓缓地从门外走入,迈着很小的步子。 他的脚底沾满了污泥,喉咙里不时发出呜咽的低吟,这几日在毒蝎门的囚禁,让他变得比原来还要虚弱,变得更加不像一个人了。 但韩非等人也不催促,更没有人去搀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并非嫌弃,更并非无情。 只是,他们已然知晓这位“乞丐”的身份,曾经的韩国右司马李开。 一位昔日的将军,有着自己的傲气,不会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搀扶他。 李开就这么一步一步,明明只是常人十余步的距离,却花了很长的时间,走得满头大汗,才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 而此刻,大将军府,姬无夜再一次暴怒地摔了好几个酒樽。 因为毒蝎门覆灭了。 毒蝎门的事情,相比于新郑郊外的事情,其实算不上什么。 新郑城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除了七绝堂和毒蝎门以外,还有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等诸多势力盘踞。 新郑东南西北四城,北城是王宫和王室以及顶级贵胄的地盘,南城则是那些高官们的住所,这两块区域这些帮派不敢染指。 因而,这些大大小小的帮派都在争夺东城和西城。 西城是穷困百姓的住所,没什么油水,所以他们主要的争夺点还是在东城这片新郑城中最为繁华热闹、商业最发达的东城。 整个东城,除了紫兰轩以外,所有在这条街道上开张的店铺,所有在路边摆摊的商贩,都必须向当地的帮派缴纳例钱以换取一份庇护。 而七绝堂,原本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个以昔日韩军士卒为核心人员而建立的帮派,在武力上几乎吊打了其他帮派,却在毒蝎门这里受阻。 这个帮派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阴暗和恐惧,他们的门主毒蝎子就是依靠在江湖上进行黑暗交易而起家的,所以毒蝎门麾下也尽是亡命之徒,。 毒蝎门把许多身份尊贵、家产万贯、或是知道一些高级机密的人抓来关入,囚禁在阴森的毒蝎门地牢中,等待与这些人有着仇怨的买主上门,以双方都满意的价钱将这些人卖出去牟取暴利。 但做这种生意,固然有暴利可取,却也容易与人结仇。 江湖上的人固然都有仇人,但也有亲朋好友,所以他们需要一座稳固而强力的靠山。 因此,数年前,毒蝎门门主毒蝎子找到了姬无夜。 当时的姬无夜风头正盛,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家伙,但毒蝎门每个月的上贡钱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再加上,夜幕也需要一个帮派势力为他们处理一些杂事,毕竟他总不能让“百鸟”这柄利剑去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他接纳了这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毒蝎门。 可姬无夜瞧不起小小的毒蝎门是一回事,毒蝎门被人覆灭又是另一件事。 新郑城中谁不知道他是毒蝎门的靠山,覆灭毒蝎门,相当于朝着他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过,尽管怒不可遏,但姬无夜还是忍了下来。 一如白亦非所说,这个国家已经安逸太久了,所以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当初为什么需要夜幕,忘记了他们当初面对的混乱…… 而他们释放出的那头野兽,会告诉那些贱民,何谓恐惧。 (2088字) ……………………………………………………………………………………………………… ps: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只是,这个平安夜对我来说注定算不上平安,毕竟父母都还在病床上。 其实今天有很多朋友都劝我休息一天,新书期断更一天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也相信我这些善解人意的书友们应该都会理解我。 我睡了几乎一整天,除了做三餐的时候醒着以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休息,连饭也没吃,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 但……终究还是更了。 感觉我应该还能坚持,而且休息了一整天,精神状态、身体状态的确好了一点,应该是可以码字的状态。 所以,虽然平安夜我不能为大家带来加更,但还是尽我所能,为大家更新,也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第五十三章:焰灵焚心(求追读!) 张机府邸 烈日炎炎,天上毒辣的太阳仿佛想要将地上的人们炙烤成肉干一般。 张机静静地侧卧在后院的凉亭中,拿着一只蒲扇,而他的周身则摆放着一颗颗巨大的白色冰块。张机一边挥舞着蒲扇,一边看着手中的竹简,一阵阵夹杂着冰块释放出的寒气的风吹在他的身上,暂时祛除了张机身上的暑气。 张机阅览着竹简上的内容,上面记录着有关新郑的事情。 这几日的新郑一到入夜时间,便乱糟糟的。 先是天泽越狱,再是卫庄覆灭毒蝎门,然后七绝堂抢在其他帮派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吞并了毒蝎门原来的地盘,正式成为了新郑帮派中的龙头老大。 随着七绝堂的崛起,新郑的夜间反而更加不平静了。 帮派的争斗只会在夜晚进行,这是为了不影响街道上的商贩和居民,以免影响到他们每个月上贡的例钱。 七绝堂虽然成功吞并了那些原属于毒蝎门的地盘,招降了许多毒蝎门的部属,但还未彻底消化。 由一群昔日韩卒为核心建立的七绝堂有着相当严苛的帮规,禁止了很多烧杀掳掠的行为,而且稍有违反就是杖责和鞭刑,严重些的便是斩首,仿佛这不是一个江湖帮派,而是一个另类的军营。 因此,不少在毒蝎门门下习惯了烧杀掳掠的人选择与七绝堂对抗。或是公然反叛,或是阳奉阴违,但无论是哪一种人,他们的背后都或多或少有着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等新郑大大小小的帮派的影子。 毕竟,没有人希望看见一个足以以一己之力碾压新郑其他帮派的巨人出现在新郑。 于是,一场场明争暗斗的厮杀便展开了。 而这,还只是夜间在新郑城中的乱子。 在新郑的郊外,有一片贫民区,是许多贫苦人家和逃难之人生活的地方,虽然都是一些下等的贱民,但人数众多且鱼龙混杂,所以平时都由姬无夜麾下的城防军看守,以防有人作乱生事。 不过,一直以来,这些穷苦的百姓都是谨小慎微不敢生上半点事情,更何况还有韩卒看守。但就在这几日,这里连连突发骚动,火患四起,有不少人与负责守卫这里的韩卒发生冲突,而且据悉其中的为首者都是当年百越战乱的遗民,也就算当年那一战中幸存下来的百越士兵。 城内帮派厮杀频频,城外暴民作乱汹汹,这可是愁苦了新郑令和身为司寇的韩非。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张机没有半点关系。 放下竹简,张机看向了那座已经好几日没有在他面前打开的房门。 自从那晚焰灵姬拒绝了天泽的召唤回到房间后,焰灵姬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至少没有在张机的面前出来过,就连放在门外的饭菜也是在他没有出现在房门外时取走的。 他知道,焰灵姬其实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 但有些事情,只有本人才能想明白,才能做出决定。 “大人,到了晚食的时间了。”一名侍女打断了张机的思绪,美眸看了一眼略显忧愁的张机,小心翼翼道。 倒不是张机对侍女们不好所以被她们害怕,只是近几日他们发现张机和焰灵姬这位她们眼中的“主母”似乎闹了矛盾,担心被无辜牵连。 毕竟那些大户人家的贵人们往往都喜欢这么做,在主人生气的时候尽量做事避免和主人的接触,这是她们这些侍女多年来的求生准则。 而听到侍女的声音,张机起身看了一眼仍旧紧闭的房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房间内,焰灵姬伸出香舌,轻轻舔舐了一下那根修长纤细的食指,晶莹的甘甜津液残留了一部分在指腹上,轻易地洞穿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一只浅蓝色的眼睛透过那小小的洞眼,看向庭院,看着张机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 房门悄悄打开一丝,一只素白的玉手从门内伸出,一把抓起食盒送入门中,早就感觉饥肠辘辘的焰灵姬立刻大快朵颐了起来。 毕竟,仙女也是要进食的。 只是,她不出去,与张机所猜测的原因略有不同。 她并不只是没有彻底决定该何去何从,更多的是她觉得自己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机。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与张机原本只能算是朋友关系罢了,一个救她出牢笼,又给了她一个安逸的住所的朋友。 只不过,这份朋友关系,随着自己越来越沉醉于这安逸的生活而不断加深,再加上张机身上那仿佛源源不断会涌现出的秘密的吸引,达到了一个友情之上,爱情未至的层次。 所以她留下,更多是因为喜欢上了这样悠闲安逸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张机。 可她喜欢这样悠闲安逸的生活,是因为她不必再驱使火焰怀揣着恶意却破坏别人的生活,不必毁坏他们的房屋,不必夺取他们的生命,而是用自己的火焰来温一壶冰酒,来煎一碗养胃的药,来点燃驱散黑暗的烛火。 她觉得那是比起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来说更有意义的事情,哪怕她的火焰只是帮到了某一个人。 所以,她留下的原因,又似乎的确是为了张机。 一如医家可以救助他人却无法救助自己一样,她可以通过火魅术了解许多人的心思,却无法了解她那愈发令自己搞不懂的心思了。 直到黑夜的降临,直到那四名不速之客的来访…… (2221字) ……………………………………………………………………………………………………… ps1:先秦至两汉时期,盛行的是两餐制,这和粮食的产量有着重要的关系,同时也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息息相关。 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叫做“朝食“,也称“饔“,一般在十点到十一点开饭。而朝食作为这两餐中的主餐,饭菜都是现做的熟食,饭量也要管饱,这样才能精力充沛地开始一天的劳作。 第二顿饭,称作“晚食“,也叫“飧“,一般在下午三点到五点开饭。第二餐“食“则远不如“朝食“的丰盛。“食“的菜品大多比较简单,甚至往往会吃朝食剩下的食物,只求缓解一天辛苦劳动的饥饿疲乏就好。 直到战国末期,才出现了“三餐制”,会在夜间七八点钟来一顿夜宵,名为“夜餐”,并不是正式的一餐,但只有家庭条件优越的贵族和富人,才采用“三餐制”。 ps2:“焚心”的说法来自道教的修心典籍。意思是说:做事的时候违背了本心,于是郁结在心,无法释怀,成为了心魔。 第五十四章:天泽来袭,夜幕野望(求追读!) 夜幕悄然降临,新郑北城的街道上,城防军们层层戒备,一队又一队士兵森严地管控着出入的人员,气氛凝重。 忽然,一名名骑着战马的韩卒闯入了一支支巡视的城防军队伍中,和那些小队的队长低语了几句,又掏出一块令牌,而后这些城防军们便像是事先演练过的一般开始撤退。 这偌大的北城顷刻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韩王宫和大将军府四周以外,没有看见任何一名韩卒,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秘。 大将军府 这座坚固程度堪比堡垒的府邸在今夜加强了守卫,随处可见五人一组的重甲韩卒手握兵器来回巡逻。 正厅内,姬无夜握着那只价值两千金的虎头玛瑙爵,倒了一杯翡翠虎从赵国购来的秘藏美酒杏花白。 这是只有赵国王室才有的秘藏美酒,只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赏赐大臣。 但既然有酿酒的匠人,有运输的士卒,有得到赏赐的大臣,就有突破的口子,比如赵王偃的宠臣郭开。 作为赵王偃的宠臣,郭开时常得到赏赐,金玉珠宝数不胜数,其中自然不乏那秘藏美酒“杏花白”。翡翠虎以替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寻美酒的理由,以五百金一坛的价格从郭开那里得到了两坛“杏花白”,献给了姬无夜。 “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我的人可是已经把北城除了王宫和我这大将军府以外的巡防兵力全部撤走了。”姬无夜轻轻摇晃着这弥漫着杏花香气的美酒,看向了窗口。 一旁的翡翠虎一愣,旋即顺着姬无夜的视线看去。 一道身影站在窗户旁,窗户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身形,但凭借月光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华服,有着银白色长发的男人。 “他的体内被我亲自种下了蛊,就算是跑出了牢笼,也只是一头脖子上无时无刻拴着铁链的狗罢了。能噬主的,只有虎豹,永远不会是一条狗。” “堂堂赤眉龙蛇,当年给我们造成了不小麻烦,杀了我们那么多老兄弟的家伙,如今却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姬无夜抿了一口,耷拉的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这美酒而高兴,还是在为别的什么事情高兴。 但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甚至没有持续到他喝下这杯酒。 “将军,大事不好!” 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进了正厅,一片黑色羽毛落地,他的身旁还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那是姬无夜的心腹爱将,墨鸦。 “天泽一行没有去往太子府!” 窗口那道红衣如血的身影眉头微蹙,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墨鸦:“他去了哪里?” “他直奔被罗网守护的张机府邸!” 姬无夜脸色阴沉,指骨咔咔作响,手中的虎头玛瑙爵已被捏出了一条裂缝。 酒液潸潸滴下,犹如他此刻背上沁出的冷汗。 “猎鹰小队全部……” “将军。” 白亦非打断了姬无夜的指令,这令姬无夜有些不快。 如果是旁人,他早就提起八尺剑一剑上去了,但白亦非不是旁人。 作为夜幕四凶将之一,无论是因为他的头脑还是因为他手里的十万大军,他的地位在夜幕是最不可撼动的,所以哪怕是姬无夜恶意极少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最重要的是,他跟姬无夜有着共同的目的,即便这个目的在最后很可能使他们反目成仇,但在当下,他们必须合作。 白亦非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这未必是一个坏消息。” 姬无夜没明白白亦非的意思,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白亦非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事不会办得太多,话也不会说得太明,总是点到为止,除非是他自己想说。 “将军可曾发现,最近罗网在新郑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了?” 白亦非走出阴影,坐在桌案前,翡翠虎讨好地帮他也倒了一樽杏花白。白亦非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赵国美酒中的火辣炽热感从喉间流入腹中,令人身躯一颤。 “那个叫惊鲵的女人,许久未曾出现了。”白亦非血红色的眼眸微眯,看向姬无夜,“蓑衣客的情报,罗网在韩国的大部分力量撤回了秦国。而魏国那边的罗网却活动频频,一方面是盯着那位信陵君,另一方面,似乎是在调查着什么。” “秦军难道要再次东出,攻打魏国?”姬无夜虽然是个嚣张跋扈、贪恋美色的权臣,却有着极强的军事直觉,“不,不对。如果秦国要伐魏,必然会派遣使者来韩要求借道,至少是要求韩国不准插手。” “不,也不对!张开地那个老东西虽然可恨,但他主张推行的疲秦之计应该让秦国近几年内无力东出才对。” “蓑衣客目前也还在调查,但空气中似乎已经隐隐飘散着一股遍布了列国的硝烟气息,赵、魏、楚三国,就连卫国那个麻雀般的小国都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白亦非将酒樽放在翡翠虎的面前,示意他添酒,这种将翡翠虎当作仆从一般的侮辱性行为,却没有激怒翡翠虎,他反而是低着头,恭敬地将酒斟满。 白亦非冷笑一声,看向翡翠虎的目光愈发不屑:“不如就用天泽来试探一番。” “若是罗网态度强硬追责,那就等届时太子府一事结束,将天泽等人的首级交给他们;若是罗网不声不吭,亦或是态度不够强硬,那我们就该考虑考虑如何让韩国的每一寸土地都真正成为夜幕的地盘了。” 白亦非血红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凶煞之气,话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期待。 显然他更希望看见后者的情况发生。 (2071字) ……………………………………………………………………………………………………… ps1:一个好消息,我妈痊愈了,我爸症状也好多了。 一个坏消息,我复阳了,而且比上一次还严重,彻底瘫在床上了。 ps2:关于姬无夜和白亦非有着共同目的而且以后会反目成仇这句话,是天行九歌官方小说里出现了一句旁白,显然就是编剧挖的暗坑,没看过官方小说只看过动漫是没法发现这件事的。 烧了18个小时了,还是38.2,晚上更新看情况吧 复阳的滋味,比第一次阳要难受几倍,高烧了18个小时没退,刚刚测了还是38.2,头疼脑涨,浑身酸痛得要命,上个厕所都得有人搀扶,睡了一整天,更新...看情况吧,我真的尽量,但如果没更,也乞求大家理解,谢谢大家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烧了18个小时了,还是38.2,晚上更新看情况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百越来袭!(求追读!) 咚!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锤击地面声在这座北城的街道上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一座豪华府邸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揉着困倦的双眼的仆从骂骂咧咧着想看清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敢在这儿闹腾。 但他刚刚探出头,就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个威武的巨汉,看上去起码有一丈多高,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身上朱红色的奇异纹身,同样的纹路也出现在他那张刚毅而冷酷的脸庞上。 而那沉闷的巨响,则是因为他用锁链困住了一根粗大无比的白色石柱,看似毫不费力地扛在肩上奔跑着。 仆从反复揉着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连忙关上了府邸的大门,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而无双鬼也没有搭理他,只是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终于,他看见了自己的目标,将肩膀上的石柱提在手中,石柱的尾端在地面拖行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在街道上拖住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划痕。 “喝!” 一声巨喝从无双鬼的喉咙中发出,白色的石柱加持着奔跑的速度被高高举起,砸向他面前的那座府邸大门。 与此同时,院墙上,一名名黑衣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小弩,蓄势待发的弩箭终于离弦而出,漫天箭雨宛如在夜色中疾飞的蝗虫,飞向了无双鬼。 但无双鬼似乎根本不屑于闪躲和格挡,任由利箭落在自己身上,然后轻松地弹开。 即便是罗网的杀手们也不禁一愣,这漫天的箭雨不但没能把无双鬼钉成马蜂窝,就连一层皮都没有划破。 而无双鬼手中的石柱却高高落下,露出了他那冷酷无情的双眼的同时,重重地砸碎了那座大门。 一时间,罗网的杀手们也不禁有些懵。 他们这种杀手,最怕遇见的就是这种铜皮铁骨的家伙,比如魏国的披甲门弟子,而眼前这人的肉身之强悍,即便在披甲门中绝对也是佼佼者。 “所有人,服解药!” “一队、二队上去拖延!三队、四队、五队准备投掷毒药!” 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头,兼罗网杀字级的杀手,他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 他不知道无双鬼是什么来头,但应该和披甲门弟子差不多。而披甲门弟子最惧怕的就是毒,他不确定毒药沾染在无双鬼的皮肤上有没有效果,但他们的毒药并非是纯粹的毒液,而是毒气。 就算是披甲门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身体的内部也是脆弱的。除非他们能做不到长时间不呼吸,否则毒气一旦入体,再强的披甲门弟子也要中毒。 在这名罗网头领的指挥下,所有人立刻服下一颗药丸,而后两支小队的杀手换上长剑冲向了无双鬼。无双鬼没有等他们先动手,而是抢先一步发动了攻势,单手抓着石柱,看起来只是轻轻地向前一推,首当其冲的一名罗网杀手便被撞得心肺剧烈,吐着血向后倒飞出去。 那名罗网杀手吐出的鲜血溅射到无双鬼的脸上,就像是激发了这头野兽的血性,他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石柱迅猛地横扫,一口气将数名罗网杀手轰飞,血肉的碎末喷洒在白色的石柱上,染上了凄厉的鲜红。 而不只是那根白色的石柱,无双鬼的左手也没有闲着,砂锅大的拳头不断砸向试图阻拦他前进的罗网杀手,如同老虎猎食羔羊一般。 “一队、二队,退!” “三队、四队、五队,投掷!” 一个个水晶制成的小瓶子被罗网杀手们投掷出去,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而就在这些装着毒气的水晶瓶子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一阵嘶嘶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条条吐着蛇信的毒蛇竟然猛地长大了嘴,将这一个个水晶瓶吞了下去! 一名散乱着一头白发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缓缓地走过那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的府门,嘴角泛着一阵冷笑,就像是在嘲讽这群人在他的面前用毒一般。 “都退后!” 一声断喝,张机的身影出现在了无双鬼的面前,那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上弥漫着一道黑色的内力冲向了那道远比他高的无双鬼。 毫无杀气的湛卢剑化为锐利的残影,黑色的残影直击无双鬼的脖颈,却被无双鬼猛地抬起右手,牢牢攥住了剑身。 “啊!” 攥住了湛卢剑的无双鬼虽然防住了张机的那一剑,却没有挡住那惊人的冲势,以势化力,张机这远比无双鬼渺小的身躯却爆发出了极强的冲劲,将无双鬼生生撞飞倒在了府门处的废墟之中,宽厚的背部砸在那废墟上竟然依旧没有留下半点白痕。 张机目光一凝,无双鬼虽然就只有二流境界,但这一身铜皮铁骨实在是难缠,再加上他那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如果刚刚不是他还有后手,第一个照面还会吃上些亏。 倒在废墟中的无双鬼缓缓起身,虽然他身上的皮肤完好无损,但是疼痛还是存在的。感受到了疼痛的他就像一头凶性愈发旺盛的野兽,奔跑着冲向张机,那沉重无比的拳头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愤怒地砸向张机。 张机脚下电光划过,电光神行步运转,轻松地躲过无双鬼的拳头。见到罗网杀手们面对百毒王的狼狈,张机也不再留手,发动了迅猛的攻势。 墨子剑法·二墨相连! 这是墨子剑法中最适合连击的剑法,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连续七剑裹挟着海量的黑色内力,几乎毫无间隔地劈向了无双鬼。 凌厉至极的剑光这次即便是反应天生超人一等的无双鬼也再跟不上,就连那漆黑如墨的残影都看不清,只能任由那湛卢一剑一剑落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巨响,无双鬼忽然一声痛吟,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左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膝盖骨碎裂了,肋骨也有多处断裂,纵然铜皮铁骨之人恢复力远超常人,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参与战斗。 (2260字) ……………………………………………………………………………………………………… ps:实在对不起了,真的就只有一更了,这已经是作者菌五个小时的成果了。 自从发现提问超过38度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烧还没有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中药西药都吃了,但只是将体温稳定在了38度,降不下去。 而且身上实在太痛了。想语音码字,喉咙难受得说不出话,想打字,身上各处关节又疼得要命,脑袋还一直在胀痛,写出这两千字真的是我的极限了。 真的希望大家能谅解一下作者的难处,不要因此选择养书而不追读,跪谢! 第五十六章:张机:不好意思,我毒免!(求追读!) 跪倒在地的无双鬼恨恨地看了张机一眼,咆哮一声,似乎是想要重新站起来,但无奈受到重创的右膝已经无法为他这样庞大的身躯提供足够的支撑。 无双鬼颓然低下了头,剧烈地喘着粗气。 张机凝视着无双鬼,没有选择继续下死手。 倒不是他有多仁慈。 只是,无双鬼虽然右膝被重创,但依旧是铜皮铁骨之身,要杀死一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无双鬼并不难,却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力,得不偿失。 再者,他多少还是有些惜才。 无双鬼不仅有这样罕见的天生铜皮铁骨之躯,就连这顽强的意志力也十分罕见。若是换作寻常人,哪怕是张机自己,右膝碎裂,早就痛得昏死过去了,而无双鬼竟然还一次次试图起身再战。 张机如今身边只有这样一群为数不多罗网杀手,哪怕是面对一位二流境界的高手都有些够呛,就算将来惊鲵回来,也总不能什么都让惊鲵来干吧。 而且,招降无双鬼这件事,并非没有可能。 毕竟,虽然张机不知道未来的无双鬼为什么会投靠卫庄加入流沙,但这至少说明招降无双鬼并非是全然没有可能的。 一念至此,湛卢的剑尖便缓缓地垂了下去,转身奔向了百毒王。 身后的无双鬼看着渐渐远离的张机,发出一声怒吼,瞪着自己的右膝,咬紧牙关,却依旧站不起来,只是浑身颤抖着,泄愤似的狠狠捶了一下地面。 张机并没有理会无双鬼的咆哮,脚下电光流转,直奔那驼着背的百毒王。 这个时候,他在鲁勾践教导下细心钻研墨家吐纳术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吐纳术是一种吞吐吸气,调节体内气息运转的内功心法,可以将身体里的浊气与毒气呼出,吸进空气中的清气。修炼高深者,甚至可以利用内力将体内的浊气净化,而修炼者的身体也会慢慢对浊气产生抵抗,当再一次受到类似的浊气侵袭时,纵然不运转吐纳术,身体也不会再产生任何不适的反应。 通俗来说,就是对某一种毒素的毒抗性。 秦时世界中,各种千奇百怪的毒实在是防不胜防,近的如眼前百毒王的毒,远的如鸩羽千夜,将来的赤练的西施毒,农家神农堂朱家的牡丹花下、魁隗堂田密的花开荼蘼,以及罗网的醉生梦死和千蛛噬梦,这还只是张机有印象的那些毒药而已。 而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还要数阴阳家的尸神咒蛊,连中年盖聂和逍遥子这样的高手都无法抵挡失去内力十二个时辰。 因此,苦练了吐纳术的张机直接将蕴含百毒王毒气的空气吸入体内,那一股股绿色的毒气进入张机五脏六腑的一瞬间就被那漆黑如墨的内力吞噬转化。 百毒王见张机竟然完全没有受到他的毒气影响,也有些方寸大乱,连忙指挥庭院中的蛇群向张机袭来。 但那一头头毒蛇并非什么奇物,只是一头头普通的毒蛇,无非是在百毒王的精心培育下毒性更加强大而已,可本身的爬行速度却没有改变,根本追不上张机的行动,纵然有少数挡在百毒王面前的毒蛇,也被锐利的湛卢切成数段。 锐利的剑锋抵在百毒王的脖颈,但他却如同放过了无双鬼一样没有杀死百毒王。 这次倒不是他惜才,而是不能杀。 如果百毒王自知必死无疑,直接自爆,那么这座府邸内将会充盈着百毒王体内的剧毒。他自身自然是不惧这些毒气的,但这些罗网杀手就未必了,毕竟如今韩国境内的罗网杀手就这么些,死一個就少一个。 没有人会希望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一个“太上皇”,比自己更强,还时刻威胁着自己的统治。一旦夜幕察觉到韩国境内的罗网杀手数量大减,那么夜幕也会毫不留情地向他张开獠牙。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完全不介意杀死这样一个专修毒术的毒师。 华夏大地上的人们,自古以来就对这种专修毒术的毒师有着天生的厌恶。 诸子百家之中,不乏有使用毒药和蛊术的大家,但大多绝不会有专修毒术之人。 专修毒术之人,譬如百毒王这样的,一呼一吸之间都尽是毒气,喝过的溪水,踏过的土地,也都会沾染上剧毒,这样的人几乎就是天生的祸害。 所以,史书上从来只会记载尝百草的农家祖师爷神农和善于治理各种顽疾的医家前辈扁鹊,却不会记载那些专修毒术的毒师。 所以,为了避免百毒王铤而走险直接自爆,张机只是以掌为刃,将他击晕后扔向了无双鬼,而后剑指庭院中的那座凉亭顶部。 那里站着一个浑身缠绕着黑色蛇影的人,一头长发随风起舞,黑色的气息凝聚成锁链尾端一个个狰狞的蛇首,随着天泽落在地面上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2004字) ……………………………………………………………………………………………………… ps1:烧了两天,今天晚上六点终于稍稍退烧了,现在37.8度,比昨天好了点。 很多人建议作者菌去医院,但事实上,现在的医院要排队几个小时,而且如果你都没有烧到39度,医生会让你直接回家去。 目前状态也好了一点,至少短时间看电子屏幕不会那么头疼了,身上关节的酸痛也好了点,估计明天应该能大有改善了,感谢这段时间关心作者菌身体和不离不弃追读的读者,真的谢谢。 至于第二更,我尽量尝试一下,如果没有,也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吧。 ps2:百毒王的战力有些飘忽不定,在太子府的时候做好了足够的布置,险些将墨鸦都拿下了,但在其他情况下战力又低得让人汗颜。所以,百毒王应该是那种需要实现布置了各种毒药才能发挥出全部战力的角色,被通过吐纳术免疫了毒气的主角轻松撂倒应该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第五十七章:放海的驱尸魔(求追读!) 当那道身影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借着月光的照耀,那人的容貌也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肤色苍白的男子,他有着红色的眼瞳,深蓝色的长发。只是他的手脚都捆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左肩装备着一个形状特异、呈现出兽性的肩甲。 这种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蛇。可怕的是,男子的双颊竟然怎的呈现出蛇鳞般的纹路,而同样的诡异纹路则布满了他的左臂。 天泽向着张机一步步走近,步速虽然看上去极为缓慢,甚至可以说是步姿悠闲,但他的移动速度却丝毫不慢,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悄然无声地制造出了巨大的威慑力。 “你没有对我的手下下死手,这很好。”天泽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讥笑,“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个尽可能痛快的死法。” 天泽肩膀上的一道毒蛇虚影冲天而起,身形急剧变大,化为一条庞大的黑色蛇影,盘踞在空中。 “我很好奇,你没有选择报复韩国,而是盯上我这样一個局外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饶是张机在韩国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部署,也没有想到天泽在这个时候选择向他动手。 今夜北城巡逻的城防军忽然撤防的情况,他自然也是在第一时刻就得到了消息的,但他只是以为被白亦非种下了蛊毒后的天泽根据夜幕的命令袭击位于北城的太子府而已,这与他毫无瓜葛,他自然也不想参与其中,选择躲在家里睡大觉。 直到那道响彻整个街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机才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的府邸距离韩王宫不远,但从北门到太子府,绝对不需要穿过他的府邸所在的这条街道。结果还没等他穿上衣服,就听见府门被人砸碎的动静。 “你蛊惑了我的手下背叛我,这个理由不够么?”天泽一咬牙关,从齿缝中冷冷地吐出这样一席话,“叛徒和接纳叛徒的人更该死!” “你是第一个,等我杀了你,就轮到那个背叛我的叛徒,然后再是我的那些仇人。” 而此刻,后院中 天泽冰冷的话语在这寂静的府邸中显得格外清晰,传入了站在树上的那道窈窕身影的耳畔。 “伱就听我一句劝吧,别管那个男人了,赶紧离开。去秦国也好,齐国也好,躲得远些。”手持招魂铃铛的驱尸魔的话语中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与百毒王、无双鬼不同,驱尸魔的家园被韩国人毁灭,失去了双亲又展现于隐巫天赋的他,在小时候曾得到过焰灵姬的照顾,彼时的焰灵姬刚失去弟弟没几年,也是真心照顾那时候刚刚成为隐巫的驱尸魔,故而驱尸魔对焰灵姬始终有一种姐弟般的亲情。 他不理解为什么焰灵姬要拒绝天泽的召唤,但他不希望焰灵姬死在天泽的手中,所以他主动揽过了牵制焰灵姬的任务,为的就是给焰灵姬留下一条生路。 但是,在驱尸魔焦急的劝说下,焰灵姬只是轻摇螓首。 “小隐巫啊,其实,姐姐从来就没有真心投靠过天泽。”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了许多画面,有被她亲手焚尽的家园,有只剩下一片焦尸的弟弟,也有这些年来杀过的韩人,但最终出现的画面却是那一张玩世不恭的小脸,“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家。” “就算他贪图我的美色也好,但他至少愿意为了我而做出许多哄我开心的事情,也从不在意因我而吃瘪。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利用,还是很明显的。” “我原以为天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生存的意义,但说到底,他不过是将我当成了一件复国的工具,一件私有物。。” “听听,叛徒……多么凌厉而刺耳的称呼。” “至少在今夜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作对,但……既然他纠缠不休……” 焰灵姬没有继续说下去,掌心升腾而出的火焰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驱尸魔叹了一口气,如果焰灵姬只是离开,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他可以不阻拦。但如果焰灵姬想去前院帮忙,他必须阻拦。 招魂铃铛在他的手中摇晃着,诡异地铃铛声在凄冷的月光下回响着,乳白色的氤氲雾气没来由地漂浮在这座后院中。 一张张细小的纸片缓缓从天空中飘零,袭向了焰灵姬。 而就在那一刹那,他将招魂铃铛在空中旋转一周,直插地面,十指结印,一阵绿色的阴风顿时从他的脚下荡开。 “肉归于地,气归于天,血归于水,筋归于山。呼吸化为亡灵,尽归幽冥之间。” 一时间,无数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虫子从泥土中钻了出来,争先恐后地爬向这座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被无双鬼和百毒王杀死的每一具尸体。 月亮变成了阴寒的绿色,树上的乌鸦哑声叫唤着,似乎正在见证一场死而复生的精彩表演。 旋即,一具具眼睛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尸体站了起来,歪着头。曲着脚,关节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爬了起来。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焰灵姬掌心处的火焰化作一条火蛇,甩动着那炽热且凌厉的蛇尾,缠绕住一头僵尸的头颅。 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头颅,腐臭的气息从僵尸的口中吐出,但它们吐出的,更多是那一条条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虫子。 “小隐巫,难道你的师父没有告诉你,僵尸怕火么?” 确定了这些操控着僵尸的绿色虫子惧怕高温后,焰灵姬便放开了手脚,一团团火焰丢出掌心,炽热的高温一瞬间便吞噬了那一条条绿色的蛊虫。 看着渐渐脱离他视线的焰灵姬,驱尸魔青乌色的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 (2166字) ……………………………………………………………………………………………………… ps:勉勉强强两更,乞求各位读者老爷们看在作者菌重阳第二天,发着烧还双更的份上,继续追读吧。 有人说作者菌故意卖惨就是不想更新找借口说重阳,说重阳概率没那么高……可我真就运气不好了能怎么办……何况这本书过段时间就要准备pk同期书冲击三江了,我再怎么也不至于拿三江来开玩笑啊……看到这样质疑的评论真的有点伤人了…… 最后,还是跪求读者老爷们继续追读吧,别养书求求了~ 第五十八章:焰灵姬:可我觉得,你很虚(求追读!) 前院庭院中 天泽身上的锁链动了起来,他握紧了双拳,仰天怒吼。 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天际,大量的黑色气息就如同服从天泽的号召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快地集结过来,化为数条栩栩如生的巨大蛇影盘踞天空,样貌凶狠地进行着威吓的动作,似乎随时都会俯冲而下,无情地啃噬与之相比十分渺小的张机。 但当其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蛇影吞吐着蛇信俯冲而下之时,张机只是轻轻挥剑格挡,巨大的蛇影却在接触到湛卢剑的一瞬间,发出凄厉的嘶鸣,一条条锁链毒蛇重新变回了寻常锁链的样貌。 天泽的锁链上所凝聚出的蛇首虚影,原理不过是聚集四方煞气,再结合自身的内力与杀意形成,但遇上了克制煞气与杀意的湛卢,却根本使不出力。 这是天泽所没有想到的,也是他无法理解的。 黑色的不详气息再次汇聚在天泽周身,凝聚成锁链尾端一个个狰狞的蛇首,怒涛般的锁链毒蛇仿佛化成一团黑色的风暴,但在接触到湛卢释放出的剑气的一瞬间,这一团煞气悉数化为了泡影,消散在了空气中。 “你这是什么妖法?”天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况,煞气在与自身杀意和内力结合后,产生的破坏力远超普通的内力,几乎是无往不利,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散了。 “天泽,你很可悲。你被关得太久了,十六年的监禁生活让你不再适应外面的生活,本就见识浅薄的你,更加无法理解那些你没有见过的东西。” “说到底,本就是区区百越废太子,坐井观天,自以为是,仅仅是见识了韩国的一众高手,伱就觉得你能重建百越?” 张机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天泽的耳中,显得分外刺耳。 百越人最讨厌的就是中原人说他们见识浅薄,而张机不仅抨击了天泽的见识浅薄,还表示了对他重建百越的不屑。 如果不是煞气与杀意对湛卢无效,此刻的天泽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 但,一切没有如果。 张机转身走向那道焦急地向着前院赶来的火红色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而不同于张机脸上的轻松与随意,焰灵姬却有些懵。 无双鬼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百毒王倒在无双鬼的身上哀嚎着,而天泽,竟然被张机这样嘲讽都没敢再动手? 她这么急匆匆赶到前院来,结果就这? “天泽,给你一个忠告。” “作为一颗被人放出来的棋子,就不要有什么当棋手的心思。你以为你能掌控棋局?那只是放你出来的人给你的错觉罢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今天你根本走不出这里、” 天泽赤红着双目看向张机,身为百越太子的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就算是受到了整整十六年的监禁与折磨,但他的骨子里依旧保持着身为百越太子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傲气。这也是为什么原著的天泽刚出牢笼,就会以百越太子的身份谴责那些安于现状的百越遗民,并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一杀害的原因。 “你在威胁我?” 张机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一股磅礴的黑色内力就从体内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他和天泽。 仅仅是一瞬间,天泽茫然地看着四周,如同被丢进了墨池一般,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耳中除了一阵耳鸣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 渐渐地,天泽发现,自己就连双手和双脚的存在都开始慢慢感觉不到,失去支撑力量的身躯瘫软地倒在地上,彻底地丧失了五感和行动力。 仅仅数息过后,张机就收回了那磅礴的黑色内力,但天泽却依旧匍匐在地上,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看了张机一眼。 “我这就是在威胁你。”张机缓缓走到狼狈不堪的天泽面前,看着这个依旧不服气的百越废太子,“最后提醒你一件事,焰灵姬是我救出来的,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你最好认清现在的形势。” 言罢,张机便牵起焰灵姬的手向着后院走去,全然不在意匆匆赶来的驱尸魔和恨恨地盯着他的天泽。 如今的天泽,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至于驱尸魔就更不必说了。他不杀天泽,也只是想留着天泽继续在韩国折腾,好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罢了。 只不过,前一刻还在天泽面前展露霸气的张机在刚迈入后院的一刹那,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有一只纤纤玉手悄然攀上了他。 焰灵姬露出促狭的笑意,笑盈盈地看向张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适:“怎么了?刚刚还霸气地宣称姐姐是你的女人,怎么现在就这样一副虚得不行的模样呢?” 面对焰灵姬“虚”的评价,为了男人的尊严,张机也依旧当场反驳了回去。 “我觉得我不虚。” 焰灵姬嘴角含笑,低下了那雪白的鹅颈。 “可我觉得,你很虚。” 张机一阵失神。 不过事实证明,张机的确没焰灵姬认为得那么不堪。 至少,面对焰灵姬还是有着不小的抵抗力的。 (2165字) ……………………………………………………………………………………………………… ps1:关于天泽的战力,至少《天行九歌》动漫里,卫庄一打百越五人组都不带怕的,所以可以大致确定天泽要比卫庄至少弱了一线。 ps2:今天人已经好多了,到了晚上烧也彻底退下来了,但长时间看电脑屏幕还是会有些头疼,明天应该能大致恢复正常,也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来的包容和理解。 ps3:有些人觉得主角对女性角色时一会儿像新手,一会儿像老手,我来解释一下。 主角就是个后世看了不少片子的正常男性,属于妥妥的嘴强王者。来到这个时代面对胡夫人这样等级低,还有把柄在手的的女性角色自然是手拿把钻,随意欺凌,但是面对焰灵姬这样的高等级、天生媚骨并且擅长撩拨的女性角色,那点没有实践过的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自然就变得跟新手一样被焰灵姬玩弄了。 第五十九章:姬无夜: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求追读!) 翌日清晨,张机不情不愿地在一阵喧闹声中被吵醒。 昨夜连战无双鬼、百毒王、天泽和焰灵姬,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和精力,如果没有外面这阵喧闹,他怕是能一觉睡到下午醒。 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披头散发的张机刚走到前院,便看见了身穿紫白色衣袍的浪荡身影。 “九公子,你这是什么雅兴,大清早的便带着司寇府的人闯我府邸?” 张机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双目,没好气地瞥了韩非一眼。 韩非见张机这披头散发的模样,也没让府中侍女上茶,如此失礼的举动倒也没有让他生气。他虽然师从儒家,但自己也并非是遵守礼法的人,再加上张机府邸这残破的模样,自然也能理解。 “这不是听闻昨夜张机兄府邸遭遇巨寇袭击,我无论是身为友人,还是身为韩国司寇,都应该前来拜访才是。”韩非嘴角含笑,话语中也透露出关怀之意,“而且,我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巨寇,这样的胆大包天,敢在北城王宫附近如此嚣张行事?” 张机打了个哈欠,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袭的不是他的府邸一般。 “你这小算盘打得,都快弹到我脸上来了。” 张机白了韩非一眼,他自然听得出韩非的话外之音。 新郑的城防是由姬无夜负责的,尤其是韩王宫所在的北城,要想在不惊动在北城巡逻的城防军就突然杀到张机府邸,要说和夜幕没关系,就连张机自己都不信。 而韩非则是在暗指,夜幕对他有图谋之心,想劝说张机在对付夜幕这件事上与流沙合作。 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张机无情揭穿,韩非倒也不尴尬,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闷了一口,旋即便开始了正题。 “张机兄,我想了解一下昨夜那群巨寇的来历。”转换成韩国司寇身份的韩非不再是那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而且一脸正色,眼中颇多忌惮。 从他掌握的零星情报来看,昨夜的那群巨寇之中,似乎有一个一丈多高的巨汉,而且力大无比,扛着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石柱在北城的街道上奔行,不少府邸的仆从都看见了这骇人的一幕。 还有昨夜北城上空的巨大蛇影,与前些时日新郑郊外的蛇影异象似乎除了大小以外并无差别,很难不令人想到前些时日七绝堂弟子在新郑郊外发现的那座本不该存在的监狱中关押着的囚犯。 “不想说,不想管,更劝你别管。”张机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愿意配合的样子,向着后院走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张机兄!” 韩非叫住了张机。 他身为韩国的司寇,是司掌刑罚之人,有贼寇在韩国为非作歹,本就做不到坐视不理,这与他心中的法治不符。更何况还是这样强大的巨寇出现在韩国,还堂而皇之地闯入王宫所在的新郑北城大肆破坏。 昨夜,他们可以闯入张机的府邸,今夜他们也许就能闯入韩王宫,威胁到他的父王和妹妹红莲的安全。 所以,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可能做到如张机说的那般不管不问。 但张机却依旧没有搭理他,他又没有义务告诉韩非天泽的事情。再者,如果告诉了韩非,以韩非、张良等人的智慧和手段,很容易就能查到天泽的身份,会限制天泽闹出的乱子,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 送走了韩非,张机也没了困意,见焰灵姬这個嘴硬但还不够硬的女人依旧还在酣睡,也没有叫醒他,而是洗漱了一番向着大将军府而去。 如韩非所说,这件事跟夜幕肯定脱不了关系。 就算夜幕原本不是想让天泽来袭击自己,找人报声信或是派点人手还是做得到的,但夜幕却始终没有动作、 很显然,夜幕觉得罗网近期的销声匿迹有些匪夷所思了,所以将错就错索性让天泽这个愣头青来试探罗网的态度。 那他多少也该做些什么。 大将军府中 姬无夜听着将军府仆从的通传,眉头紧蹙。 张机居然还真的主动找上门来了? 自从昨夜天泽袭击张机府邸后,张机府邸四周的一举一动都被百鸟严密监视着,所以张机出府后的行进路线,姬无夜也是知晓的。 只是,姬无夜实在是不明白,张机难不成还敢独自一人直奔大将军府?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机居然真的来了,而且正跟着仆从的指引,来到了他的面前。 姬无夜坐在上位,看着下方那一身黑衣的张机。他猜想过张机来的目的,可他一个人能做些什么? 兴师问罪? 虽然张机能正面制服天泽等人,但他的境界只是一流,可不是那天夜里一人震慑整个夜幕的惊鲵。 他一个人,拿什么来向他这位韩国大将军兴师问罪? 姬无夜暗暗观察着张机的神色,却不想张机直接俯身下拜。 “草民张机,状告新郑守将,勾结巨寇,迎巨寇入城袭击草民府邸!” 姬无夜忽然有些懵。 新郑守将是谁来着? 韩国军权尽在他掌控之中,但他麾下好像没有新郑守将这个人。 旋即,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新郑守将指的不就是他么? 众所周知,韩王安对于自身的安危一向是十分重视的。 而新郑又有过多次被敌军兵临城下的经历,出于对姬无夜这位大将军的领兵能力的信任,所以韩王安将新郑城和王宫的守卫职权都交给了大将军姬无夜。 所以,张机这番话就是在当着姬无夜的面,状告姬无夜本人。 (2029字) ……………………………………………………………………………………………………… ps:要了老命了……前几天喝的退烧药都是中药,属于凉药。结果喝多了这些凉药,肠胃反而出问题了。肠胃受凉,一发不可收拾。今天厕所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最要命的是还不能吃止泻药,不然会和其他药相冲qaq,我尽量再多码点出来。 第六十章:姬大将军,您也不想姬一虎在南阳出什么意外吧?(求追读!) 姬无夜勃然变色,下意识又想摔个酒樽,但看着眼前面目含笑的张机,心中总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这种不安不同于那天夜里惊鲵给他造成了压迫和威慑带来的不安,而是一种……就像是被一条牙齿里暗含毒液的毒蛇盯上那般。 毕竟张机的背后是遍布七国的罗网,夜幕虽然也是一个以一国之力向着七国伸出爪牙的组织,但是无论是发展的时间还是借助的国力,都远不如罗网。 没有人知道罗网这个组织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人说它是成汤伐桀时就有罗网的存在了,有人说罗网扶持了武王伐纣,还有人说罗网形成于春秋时期,春秋五霸的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 但无论是哪种说法,人们似乎都坚信一点,罗网是一個比如今的这些国家还要古老的组织,他们拥有着扶持一个新霸主乃至新天子的实力,也有打倒一个旧霸主和旧天子的实力。 不过,姬无夜还听到过一种关于罗网的起源之说,传闻罗网是在秦国的秦惠文王时期建立,毕竟也正是从那起,秦国这辆经商鞅变法而强国的战车才真真正正地开始了纵横天下之行,也是从那时起,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了罗网这个组织究竟有多么强大。 所以,尽管姬无夜想要发作,但在蓑衣客确认罗网最近发生的变故是什么以及罗网在韩国的力量还剩下多少这两点之前,他只能暂时忍着。 “这件事涉及当年的一批百越乱党,本将军还在调查他们的行踪,过些时日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姬无夜敷衍着,想将这件事暂时淡化。毕竟天泽对他来说还有大用,总不能现在就抓了天泽给张机作为交代吧。 但,想起天泽昨晚的违抗命令攻打张机府邸的事情,他就一肚子火,心里恨死了天泽,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是谁最终拍板决定不阻拦天泽也不提醒张机的。 “这样啊,那多谢大将军了,只不过这时日可要把控好啊。” 张机就像是听不出姬无夜的敷衍之词一样,甚至看上去像是得到了一个极其满意的答复,俯身一拜便打算离去。 姬无夜怔怔地看着张机这有些虎头蛇尾的行为,不禁开始思忖起白亦非的话,难道罗网最近在韩国的力量真的已经虚弱到需要忍让夜幕了? 但还没等姬无夜动什么歪心思,张机冰冷的话语便从门口的位置传来。 “听闻今日南阳之地有些不太平,韩楚之间摩擦日益增多。”站在正厅门口的张机忽然转过身,眯着眼看向姬无夜,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而大将军的独子姬一虎可是时常在前线奔走,听说在楚军中都留下了不小的威名。” “您说,若是某一日,楚军士兵的流矢亦或是楚国间谍的冷箭不小心伤到了姬少将军……” “姬大将军,您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在南阳出什么意外吧?” 说完这一句,张机立刻便遛出了这座奢华的大将军府,而也正是在张机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从正厅传出。 姬无夜面前的桌案应声而断,一股内力从他的体内向外喷涌,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流在正厅内涤荡着,如同翻卷残云一般将正厅内各种豪华的装饰和摆件吹得东倒西歪,砸坏了不少名贵的器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机听着身后的动静,竟全然不在意地向着自家府邸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他当然不担心姬无夜会提着八尺剑从背后给他开个眼,姬无夜没那个胆量。 姬无夜这个人,贪财、恋权、好色、嗜杀,他几乎占据了一个逆臣所具备的一切必备特点。 而且,他天性残酷无情,纵然翡翠虎为他效力多年劳苦功高,可一旦他的任务失败,还有可能将祸水牵连到姬无夜身上,他也会毫不念旧情地让白亦非赐他一杯毒酒。 他仿佛是一个毫无弱点的逆臣,而这样的逆臣往往也有着很高的篡位可能性。 但很不巧,他的确有着自己的弱点。 而姬无夜唯一的弱点,就在那个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身上。 姬一虎,根据罗网的情报,似乎是姬无夜当年还只是韩国客卿时的糟糠之妻生下的孩子,从小深受姬无夜的宠爱,因而恃宠而骄,幼年时常在新郑横行霸道。 但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姬一虎从没有做什么害人性命的事情,而且他在姬无夜的培养下,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兵法也得到姬无夜的真传,而后被姬无夜派去南阳军中历练。 平日里,姬无夜甚少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儿子,似乎对这个儿子漠不关心一般,但这不过是为了保护姬一虎而采取的手段罢了。 虎毒终究不食子,这一点,某位冷血无情的侯爷也无可避免。 只不过,这次虽然强势回应了姬无夜的小动作,但张机身边的人手和力量的确愈发薄弱。 他也要引入一些新的帮手了,那是一个不会受他掌控却可以完全交托后背的帮手。 但是,这个帮手的入局可能会让罗网不太高兴。 毕竟那是一个和罗网作对无数次的组织——墨家 (2008字) ……………………………………………………………………………………………………… ps1:复阳后遗症令人难以言说……最迟周日,肯定恢复正常更新。 ps2:姬一虎算是《天行九歌》正剧中仅仅提过一句出现了两个不露脸画面的角色,但是从四公子韩宇的口中可以看出,姬一虎在第二季末尾是在前线立下了大功,并且即将回新郑的。 而且,姬无夜委托韩宇带一份姬一虎的礼物转交他人,而那份礼物后来出现在了红莲那边,所以在姬无夜应该不是贪图红莲美色而是想让儿子娶了红莲。 另外,那两个没有露脸的画面中,一个是姬一虎从卖水果的百姓手里抢了几个果子,一副横行霸道的模样;另一个是姬一虎站在已经担任司隶的卫庄面前,疑似是因为红莲的原因。 第六十一章:嬴政的离秦计划(大家2023新年快乐哈!) 八百里秦川的腹地,坐落着一座宏伟城市。 这座城市由秦孝公和商鞅共同建立的城市,居于嵕山之南,落于渭水之北,所谓“渭水穿南,嵕山亘北”,而因为此处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咸阳城所在的关中地区雄居黄河中游,地势西高东低,对黄河下游各诸侯国形成居高临下之势,统治地位优越,选择此地建立国都,无不透漏着是当年迁都于此的秦孝公的雄心和抱负。 奔流的渭水贯穿了咸阳,流经其中的一个个亭台楼阁与宫殿之前,如同连接着母亲和胎儿的脐带一般,为这座秦国的都城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营养,就像是誓要完成历代秦王的雄心壮志,将咸阳城变成亘古未有的宏伟城市一般。 而就在这座宏伟都市的最高处,由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悼武王、秦昭襄王四位先王接力建成的咸阳宫中,有一道黑色衣裳的纤瘦身影其中孜孜不倦地阅读者一份竹简,时不时会发出感慨和赞叹之声。 能在这里阅览书卷的,也只有当今的秦国王上,还未正式亲政的嬴政了,但他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只是默默地阅览着手中的书卷。 渐渐的,夕阳西下,暮色悄然占据天空,殿中的光线也逐渐黯淡下去。光线的黯淡让他有些难看清竹简上的文字,但嬴政没有急着催促侍从点灯。 因为不需要。 踏,踏,踏!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嬴政身旁经过,殿内的一盏盏灯火被点燃,照亮了这座充作书房的宫殿,渺小的烛火聚集在一处释放出的光芒让这里如同白昼一般。 “王上,到了晚膳的时间了。” 沉稳内敛的声音传入嬴政的耳中,他抬起头看着那道抱着剑的白衣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这本书已令孤饱腹,无需用晚膳。” 如果是那些内侍劝说,嬴政压根不会搭理,更不会作出解释。 可劝他用膳的人,不仅是他唯一真正意义上的臣子,还是他的剑术老师,更是他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朋友。 “王上。” 一身白袍的盖聂的目光始终是那么坚定,如磐石一般。 但嬴政向来就是这样,自从当年回到秦国以后,他就抓住了从前失去的读书机会,时常手不释卷,恨不得整个人一头扎进书库之中。 见此,盖聂俯身一拜,转头向着殿外走出。 嬴政看着盖聂坚毅的背影,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未等他起身,盖聂已经走到了殿门处,俯身再拜。 “臣无能,不能使王上按时用膳,故去甘泉宫向王太后请罪。” 嬴政眉头狂跳,盖聂这哪是是甘泉宫请罪,分明是告状啊。 从小和母亲赵姬在赵国相依为命,过着贫困孤苦的日子,所以嬴政十分重视和赵姬之间的母子之情,怎么会忍心让赵姬担心。 而且,嬴政对赵姬感情深厚,赵姬对嬴政又何尝不是。 一旦让赵姬知道了,嬴政估计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可有得头疼了,只好向盖聂认错,吃起了晚膳。 这自然是在早已摸透了嬴政性格的盖聂意料之中,趁着嬴政享用晚膳,他也打量起了嬴政连吃饭时都不愿意撒手的这卷竹简,目光扫过书堆中嬴政已经看完的一卷,只见竹简上赫然写着两個字。 “《五蠹》?” 蠹,木中虫。 光看名字似乎像是一本有关于植树的书籍,但盖聂作为嬴政最信任的护卫,知道嬴政喜欢看的,是《商君书》、《申子》这一类出自法家之手的书籍,所以不免有些好奇。 目光瞟向嬴政手中展开的竹简,一句醒目的话落入了他的眼中。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盖聂的面色当即大变,对嬴政说道:“王上,此书是何人所著?” “侠以武犯禁”,这句话是对盖聂这样的游侠最大的侮辱,也是对墨家中坚守“义侠”一道的墨侠的侮辱。 不过盖聂并不生气,因为他理解这样的想法。 许多游侠的确都是不顾法律做些自诩正义的事情,实际上那不仅没有真正帮到百姓,反而给他们带来了百姓更大的祸患,甚至有不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 而且,相比他们这群心向百姓的游侠,更多的是一群为非作歹,在民间结党做派与各地官吏对抗的游侠,他们带给国家和百姓的危害,的确称得上是“蠹”。 只不过,这个道理懂的人不少。但要整合出来,并写在书册上,还敢向外传播,这无疑需要莫大的勇气,甚至还会遭到不少游侠的报复。 而仅仅是如此的话,还不至于引起盖聂如此震撼,上一句“儒以文乱法”才是最要命的。 这个“儒”指的可不是儒家,而是几乎在向法家以外的诸子百家开群嘲,尤其是纵横家、名家、儒家、墨家这几家经常在君王面前游说的学派,抨击他们是招摇撞骗,为了得到国君的奖励和学派的昌盛不惜颠倒黑白,罔顾法度。 所以盖聂真的很好奇,这本书的作者究竟是多大的胆子和多硬的命,才能写出这样的话。 “此人嘛,名叫韩非,韩国的九公子。”说到这里,嬴政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深意。 这本书中的大多数观点与他几乎不谋而合,而且韩非的其他著作中,还直言不讳地提及要尊君卑臣,强公室,杜私门,铲除结党营私的权臣…… 这些都是他如今迫切需要学习的东西。 “过些时日,孤想入韩,去见见此人。” 嬴政突如其来的想法换作是旁人,定然是惊恐地跪在地上劝说他放弃这个想法,毕竟堂堂一国王上,还是如今七国之中最为强大、被视为“虎狼之秦”的秦国少年国君外出,这也太过荒谬和危险了。 但盖聂……他已经习惯了,或者说躺平了。 劝了有用么? 嬴政不听他能怎么样? 这已经不是嬴政第一次想要偷偷外出了,不……这已经不是嬴政第一次偷偷外出了! 当年刚出鬼谷的他,就是在咸阳城内遇见了独自一人遛出王宫的嬴政。 嬴政说,要终此乱世,要解救苍生,说需要他的剑术,结果刚出山的他鬼迷心窍,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嬴政走了。 要知道,按照鬼谷纵横的安排,作为纵剑的他,应该去山东六国出仕,寻找再一次结成合纵对抗强秦的机会,可他却跟着嬴政入秦,成为了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与首席护卫。 不过,说起来自家王上勤奋好学,孝顺母亲,礼贤下士,也懂得在逆势时隐忍不发,静待时变,将来绝对是一位明君。 只是,自家王上这动不动就喜欢偷偷外出的性子实在是让人头疼。 盖聂看着跃跃欲试的嬴政,他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次韩国之行基本上算是无可避免了。 只是,每次嬴政要外出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当年在渭水边偶遇嬴政的那一个下午,然后坐在咸阳宫的殿门前感慨一件事。 “当年出山后,我就不该多看渭水河一眼!” (2524字) ……………………………………………………………………………………………………… ps1:古时候,称山的南面为山的阳面,称水的北面则为水的阳面,而咸阳居于嵕山的南面和渭水的北面,也就算俗称的山南水北,所以称咸阳为“山水俱阳”。 ps2: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要打起精神冲击三江了!!! 第六十二章:惊鲵入咸阳,秦王秦相论合纵(求追读!) 咸阳郊外 “呼!呼!呼!” 一身灰色粗布衣衫的惊鲵大口地喘着粗气,倚靠在林间的一棵大树上。 尽管她知道,此刻坐下来调整内息才是能最快回复体力的,但她根本不敢坐下来休息,喘了几口粗气便继续前进。 从新郑城出来,她便直奔阳翟,一路太平。但身处韩国境内,她也没敢放松。而后进入洛阳之地,本以为进入了秦国的地土应该可以安心不少,结果反而遭遇了大量来自赵国和魏国的暗探追杀。 终究是她这个天字一等杀手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再加上这段时日魏国那边的罗网分坛开始调查起了信陵君魏无忌的动向,这才引起了这位两度破秦的公子注意。 一路上,惊鲵遭遇的暗杀次数几乎都要抵得上她这辈子执行任务的次数了,即便是她这样的天字一等杀手都被折腾得十分狼狈,不得不换上一身低调的粗布短衣,在脸上涂抹锅灰遮掩那清丽的秀容。而这连日的逃亡之旅,也让惊鲵再也看不出往日的从容和靓丽。 但即便如此,那难以被掩盖的独特气质还是经常让她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为了将黑龙卷轴安然送到咸阳,她不得不一次次绕路躲避追杀。 最终兜兜转转,总算是进入了咸阳的地界,也是罗网的大本营,再也没人敢、也没有能力在这里继续追杀惊鲵了。 惊鲵的归来是罗网高层早就知晓的,更何况惊鲵的身上还携带着黑龙卷轴,就连原本打算偷偷溜……咳咳,就连嬴政都因为惊鲵身上携带的黑龙卷轴而放缓了微服出行寻访人才的计划。 一时间,咸阳戒严,罗网六剑奴、掩日、黑白玄翦等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全部集中在咸阳宫四周警戒。 嬴政看完了那份由惊鲵翻译出来的书信,心中有些震动,不过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商鞅变法,军功爵制确立,秦人闻战而喜,这种尚武的风气不仅影响着秦人,也包括坐在王座上的秦王。 自秦孝公以后的历代秦王在位期间,如果不来上一次合纵抗秦,都仿佛是瞧不起这一任秦王一样。 只不过,不同于兴奋的嬴政,吕不韦的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身为秦国的相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国此时究竟有多么虚弱,甚至虚弱到函谷关以外的许多城邑驻防兵力都不过千,库府内的粮食也根本不够支撑秦军打一场大仗,而是悉数用于修凿郑国渠的徭役们身上了。 《秦律·仓律》隶臣妾其从事公,隶臣月禾二石,隶妾一石半;其不从事,勿禀。小城旦、隶臣作者,月禾一石半石;未能作者,月禾一石。小妾、舂作者,月禾一石二斗半斗;未能作者,月禾一石。婴儿之无母者各半石;虽有母而与其母冗居公者,亦禀之,禾月半石。隶臣田者,以二月月禀二石半石,到九月尽而止其半石。舂,月一石半石。隶臣、城旦高不盈六尺五寸,隶妾、舂高不盈六尺二寸,皆为小;高五尺二寸,作之。 秦法严苛,但秦法也有体谅民众的地方。 秦国的徭役是由政府提供粮食和衣物的,甚至还会考虑到因服徭役而外出给这户家庭带来的损失。这些高福利高待遇,与其说是徭役,不如说是一场变相的以工代赈,这也正是秦国动不动就能调动几十万人服徭役的原因。 但连续数年调动数十万人修凿郑国渠,即便是以如今的秦国,也有些难以为继,而就在这时收到了疑似合纵的消息,这对于秦国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吕不韦脸上只有愁容。 当年在劝说嬴政同意修凿郑国渠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修凿郑国渠给秦国带来的潜在隐患。 他自诩绝对算得上是一位能臣,也清楚六国亦不乏聪明人,不止他一个人看得出郑国渠对于秦国的价值。没有人会坐视秦国将关中打造成不亚于巴蜀之地的天府之国,因为那将意味着秦国会变得更加强大。 但吕不韦认为,在上一次合纵中背信弃义的信陵君和魏王圉应该已经丧失了山东各国的信任,是不可能再组织起下一次合纵伐秦的,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了足以代替信陵君主持合纵的人。 “仲父,这個庞煖……孤似乎从未有所耳闻,这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代替那位信陵君,主持合纵大事?” 大殿中,嬴政看向愁眉不展在吕不韦,往日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因为外敌的出现而消弭,甚至亲切地喊上了一声“仲父”。 听着那一声许久未曾入耳的“仲父”,吕不韦看向嬴政,回想起当年那个抱着一卷书向他提问的孩子,那逐渐被皱纹一点点侵蚀的面容上忽然泛起了一丝笑容。 “赵将庞煖,大王不知道也正常,那是一个从赵武灵王时期就活跃于世的老家伙了,他可比廉颇还要大上一轮的老将。” 嬴政呆呆地看向吕不韦。 他要是没记错,今年的廉颇应该在八十岁左右,而比廉颇还要大上一轮的老将……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吕不韦回忆起罗网情报中有关庞煖的信息,说道:“早在赵武灵王时期,庞煖就曾经与武灵王论兵,为赵武灵王阐释了‘百战而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胜,善之善者也’的含义。只可惜当年沙丘之乱,赵武灵王身边聚集的名将散去,庞煖在索性跟着他的老师,道家的鹖冠子先生,一同在楚国的大山中隐居了数十年。” “原本以为这个比廉颇还要老上一轮的老家伙应该早就在楚国大山中清心寡欲,不再惦记这些功名利禄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再次出山主持合纵。” 吕不韦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也的确没想到山东六国居然还能找出这样一个老不死的家伙出来。 虽然赵将庞煖并没有多出名,但那资历和岁数摆在那里。他背后还有道家的背景,参与合纵的各国主将面对庞煖也只能乖乖听指挥,就算是性格执拗的廉颇都只能乖乖听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甚至比起信陵君还要合适。 只是,最令他头疼的,并非是合纵,而是张机在信中提到了蒲阪津。 (2101字) 第六十三章:罗网的建立者(求追读!) “舆图!” 吕不韦断喝一声,一名身材高大的内侍和盖聂一同将一份由羊皮制成的巨大舆图拿了上来,平铺在殿中,上面标记着秦国土地上的每一座城邑,每一座关隘,甚至包括每一条河流和每一座山。 吕不韦看着这块函谷关以西的这一块地图,陷入了深思。 渭河平原这块秦国核心国土之所以被称为关中之地,便是因为这块土地的四面都有天然地形屏障,易守难攻,并且依靠这些独特的天然屏障,建立起了四座牢不可破的关隘。 关中之地,北有萧关,可御胡人;南有武关,可镇荆楚;西有散关,可拒巴蜀;东有函谷,万夫莫开。 大秦名将猛士如云,再加上函谷天险,这才不惧一次次合纵。而秦人和历代秦王也坚信函谷关会将一切外敌阻挡于关外,但这种信任似乎有些过于过头了,以至于让他们忽视了很多东西。 比如张机所提的蒲阪津。 吕不韦是商贾出身,没有正经的学派传承,所学甚杂,无论是道家、墨家、儒家、法家,亦或是阴阳家和农家,甚至连方技家这样的小学派的知识,他都有所涉猎,自然不会漏掉兵家的学识。 在六国当相邦,或擅长外交,或名声在外,或擅于治国,只要有这一样特点,再加上君王的赏识就可以担任相邦。 但在秦国不同! 秦人尚武,商鞅变法定下的军功爵制使得无论任何人,在秦国都需要依靠军功来获取地位和赏赐。 商鞅自己也曾架势兵车夺取河西之地,张仪更是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之外,南取上庸,才能以战功获封君,还是带着“武”字的武信君,后来的甘茂、魏冉、范雎、蔡泽等秦国相邦也都有军功传世。 所以,吕不韦自然也深深钻研过兵家学说。 他站在舆图前缓缓踱步,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棍,思忖着张机信中的那一套战略的可行性。 他的目光落在那条孕育了整个华夏的母亲河上,汹涌的黄河也是关中之地的一道屏障,但黄河湍流不息,也是有着足可作为渡口的蒲阪津的。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这块地方地势平坦,水流绵长平静,是绝佳的渡河之地。 如果真的按照张机信中所说,合纵主力大军在函谷关佯攻拖住秦军主力,再派一支大军绕道蒲阪津,偷渡黄河,直袭秦都咸阳……那秦国真的会有灭国之危! 吕不韦的背后顿时泛起一层冷汗! 不同于山东六国的国都,他们的国都城高池深,是国中最为坚固的城池,但咸阳仅仅是宏伟,它没有城墙! 早期的咸阳城是以秦孝公时的“翼阙宫廷”为基点向外展开的,而且仅有宫城,并不曾形成真正的外郭城,充其量只有向西扩展的附郭。 秦惠文王时曾修筑过外郭城,但彼时秦国人口剧增,咸阳作为秦国的都城人口增长更加迅速,城市范围一次次随着人口的暴涨而大幅度扩张,修建外城墙的速度又远远赶不上扩张的速度,所以被下令停止。 再加上咸阳宫、甘泉宫等大型宫殿的修剪,一座座宫殿修剪起来的高大内城墙也起到了保卫的作用,所以历代秦王们索性“宫自为城,长作稳定,未必更筑咸阳大城”。 但如果真的有敌军突入,虽然这些宫殿的内城墙都能起到远胜于外郭城的保护作用,未必能攻下这一座座墙高池深的内城,但民众和底层的士卒不知道,他们只会认为咸阳被攻陷了,秦国败了,届时军心大乱,秦军便会真正败北,被人一战灭国。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惶恐。 作为大秦相邦他必须冷静地思考对策,而不是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慌乱。 而且,眼下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如此一来,秦国还有时间可以提前准备,有更多的时间凑出足以支撑一场大战的军粮,招募更多的兵卒并展开训练,也可以提前布置防线。 至于那个叫张机的年轻人,吕不韦轻哼一声。 至少那个叫张机的年轻人还算有些良心,知道应该如何站位,将这份重要的情报让惊鲵传递了回来,也算对得起罗网的保护和他先祖张子的遗泽了。 罗网中有许多高层都曾提出过疑惑,为什么罗网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保护一個没有展露出半点才华的年轻人,难道就因为他得到了仁道之剑湛卢的认可? 初时,吕不韦自己也不理解。 但即便他下令撤回惊鲵和那些罗网杀手,这条命令也没有人遵守,罗网最顶层的几个老家伙亲自入咸阳和吕不韦阐明了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保护张机的原由。 因为罗网的建立者,正是张机的先祖,那位大秦的武信君张仪。 而罗网的后继者无论是谁,都不得透露罗网建立者是张仪这一件事,并且要保护张仪的子孙后代作为回报。 这是秦惠文王给罗网首领下的密令,以回报这位为秦国殚精竭虑的相邦,也是罗网中最高的机密,原本只有亲政的历代秦王和历代罗网的首领才有资格知晓的秘密。 而隐瞒这样一件事,也并非是要忘记张仪的功勋,而是当年的秦惠文王认为,罗网手中沾染的杀孽太多,如果让世人知道张仪是罗网的建立者,对张仪和张仪的后人恐怕会招来无尽的杀戮与祸患。 如今看来,张仪的后人至少对得起秦惠文王当年的这份保护之恩,罗网耗费的这些人力、物力,终归是值得的。 就在吕不韦感慨的时候,一旁听着吕不韦分析这一次合纵形势的嬴政眼中却泛起了常人难以觉察到的精光。 这个张机……似乎也在新郑之中? (2101字) ……………………………………………………………………………………………………… ps:秦国的剧情就写这两张就结束了,毕竟此刻距离第五次合纵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这里只是为了交代惊鲵的位置和动作,顺便交代一下为什么罗网会关注张机并保护张机。 然后,上次焰灵姬本来有一段涩涩……被404无了,应该是放不出来了。所以后来收敛了几天,然后明天准备开启潮女妖的剧情了。 第六十四章:我虽然姓张,但我真的不会炼丹!(求追读!) 新郑,张机府邸 如今的张机府邸可与前几日不同,那破碎的大门不仅修葺一新,还是用从巴蜀之地大老远运来的金丝楠木制成,木质细腻稳定,不仅牢固,而且还会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楠木香气,绝对是顶级的木材。 当然,这钱,自然不会是张机出的。 无论姬无夜面对张机的威胁时有多愤怒,他终究不敢拿自己的独子姬一虎的性命作赌,最终选择让翡翠虎召集能工巧匠,并收集名贵木材为张机修建一座全新的府邸大门作为赔礼。 而除了这座新的大门以外,张机还留下了这些工匠,并以勒索的名义让翡翠虎替他弄来一批构树、桑树和青檀。 “先生,构树、桑树、青檀、枣木和梨木这些都不过是贱木,要不我还是差人去巴蜀弄些金丝楠木回来算了。” 翡翠虎看着正在剥树皮的工匠,完全不理解张机的想法。 他虽然对于木匠活也不是很懂,但他知道木材的价格,知道哪些木头质地好,知道哪些适合雕刻,哪些适合当大门,这样才能通过买卖而获取利润。 可根据他的了解,这几种木头似乎都很一般,只有普通百姓才会使用。而张机,显然又不是那种会给他省钱的主,所以他对张机收购这些木材的原因产生了好奇心。 对此,张机索性大方地让翡翠虎自己去他将拨给那群工匠的院子一看究竟。 翡翠虎迈着沉重的步伐,扭着肥硕的身躯跟随着张机走向那间拨给工匠们的别院。 出乎翡翠虎的意料,他原以为这些低贱的工匠们所居住的别院应该会十分肮脏,充斥着各种恶臭的气息。但随着一阵香风飘来,传来的只有淡淡的木香随,这让翡翠虎举着丝巾的手不禁一滞。 地上摆放的木料早已褪去了粗糙的树皮,露出光秃秃的树干,地上也叠满了各种木材的树皮和刨花,还有些随处可见的破渔网、破布。 几名赤膊的壮汉正站在几口锅釜前,将草木燃烧后得到的灰烬倒入眼前装满沸水的锅釜中,看着水一点点变得浑浊,搅拌均匀,而后从地上捡起树皮、破渔网等在翡翠虎眼中如同垃圾一般的东西扔进锅釜,烧煮着,持续不断地搅拌着。 忽然,翡翠虎想到了什么,那张因为食肉过多而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赤色,他甚至不顾尊卑地一把抓住了张机的袖口,就仿佛是怕张机下一秒就不见了一般。 “张机先生,莫非您师从神仙家,这是在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所谓的神仙家,是诸子百家中的一派,由燕齐沿海地区的诸多方士们联合建立。 而之所以是沿海地区,则是因为神仙家的人相信书中典籍记载的仙山是存在于茫茫大海之上的,比如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 他们相信世界上是存在长生不老、可以自由变化的神仙的,,也相信凡人只要服食仙药或者进行修炼,也可以达到长生不死、飞升成仙的目的。 只是,以他们的条件,别说寻找仙山了,就连造一艘海船出海的费用都支付不起,更遑论寻找神仙了。而修炼成仙,就连道家的那帮老不死都做不到,更别说他们了。 所以,为了推广自己的学说,他们就只能将目标放在所谓的仙药上。 通过忽悠最为迷信鬼神的楚人和巴蜀之地的百姓,这群人开始采集各种材料炼丹。其中不乏一些食用后让人感觉身体发热,然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的丹药,不少王侯将相都因此而相信了神仙家的方士们,迷信长生不老药的存在。 但神仙家的传人并不多,而且炼丹是一门高技术活,更需要一定的运气,有不少人因为丹药中的各种成分放置错误或是比例失调而导致炉毁人亡。 也因此,那些王侯将相每每遇见神仙家的弟子,都会视若珍宝,不惜抛下尊严乞求对方为自己炼制一炉丹药,即便做不到长生,也期盼着依靠这一炉丹药来延年益寿。 而张机让工匠做的事情,看上去就有些像是世人传言的神仙家弟子炼制丹药的场景,所以翡翠虎误以为张机是在调教这些工匠炼丹,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 只不过,张机虽然姓张,但和某个龙虎山的绝对没有半分关系,他也是真的不会炼丹。 所以,这一炉的确不是丹药。 他要是会炼制丹药,就直接制造些硝石出来制冰了,也就省得他还要等到冬天才能让家仆去河边取冰存入冰窖了。 他只不过是想要吸引墨家的目光罢了。 虽然以张机的身份来说,吸引墨家的目光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是要引起墨家足够的重视,并且认为派出墨家高手保护张机,是一件重要到可以放下一些成见与罗网合作的事情。 所以,虽然不会烧制玻璃,也不会制造硝石以水化冰,但接受过九义教育的张机对于某些最基础的技术还是有所涉猎的。 至于这些技术的可行性,他并不担心。 这本就不算是什么太难的技术,他只需要将大致的工艺流程都教给这些匠人就行。 而且他也不要求这些匠人做出的成品工艺有多高,单纯只是要完成那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而已,这对于这些翡翠虎精心培养的匠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而那之后他就可以推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只不过,就在张机这边如火如荼地动工的时候,韩王宫又一次来了旨意,是时隔数日不见的胡美人宣他入宫。 (2051字) ……………………………………………………………………………………………………… ps:曾经在关于冰块的那一章,有人吐槽为什么不用硝石制冰……我只能说,关于硝石的出现的时间还不好判断。尽管宋代的《太平御览·药部》称硝石在春秋时期就已经作为药用,但是根据一些说法,那个“消石”是纯度很低的硝石,只能作为一般的药用。 总之,因为记载太过模糊,所以我就没有选择写硝石制冰。 第六十五章:胡美人:你现在是想当禽兽呢,还是想禽兽不如呢?(求追读) 韩王宫,百香殿 胡美人平日里除了喜欢听曲,便是喜欢逗弄些花草,甚至不惜重金收集了不少百越的奇花异草种植在宫殿的四周,这些各种奇花异草围绕着这座百香殿开了一周,花香随着这夏日的轻风悄悄钻入这座宫殿,给了胡美人一种回到了火雨山庄的感觉。 也因为这遍布整座宫殿的花香,因而故而韩王按赐名百香殿。 而此刻的胡美人,就在这百香殿中,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前几日听说张机的府邸遭遇巨寇袭击,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张机的安全,可转念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张机? 那只不过一个胆大包天的可恨小贼,居然敢在自己的寝殿中将自己给……而且还是当着胡夫人的面。 她还记得那天姐姐在张机走后红着眼质问自己的模样,可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家姐姐都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在胡夫人的眼中,就是胡美人这个妹妹不断地在诱惑张机,最后竟然还琴瑟和鸣了。就算是胡夫人脾气再好,再温婉善良,也忍不了被自己妹妹叫来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玩弄自己的男人。 因此,那天姐妹俩少有的吵了一架。可说是吵架,实际上是理亏的胡美人被单方面吊打。再加上胡美人对姐姐胡夫人有一种如姐如母的感情,所以最后胡美人表示不会再和张机来往,这才让姐妹俩的关系得到缓和。 胡美人觉得,自己和张机不过是一场意外的露水情缘罢了,虽然那场演奏的确是一次美妙的体验,让她重新找回了做女人的愉悦,但是她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继续下去的,否则无论对谁都不好。 但每次在韩王安身边的时候,看见韩王安那肥硕的身躯和那仿佛能挤出游水的面容,胡美人就会想起张机那健壮的身躯和俊美年轻的面庞,两相对比不由对眼前的韩王安产生了一丝嫌弃。 而且,近些日子,自从体验过张机演奏时的孔武有力,面对韩王安那种只能眼观而不能亵玩的状态她就愈发地感到不满。 这种不满是这么多年来守活寡时积攒起来的,原本的胡美人也是可以忍受这种生活的,只是张机打破了胡美人的生活。人一旦体验过某种一直缺失的东西以后,就很难再离开了。 于是,她就鬼使神差地借着心忧张机这个借口,宣他入宫。 而在张机入宫前,胡美人光是沐浴就花上了整整一個时辰,将自己浸泡在装满各种香草和花瓣的浴盆中,那本就因为张机上一次的浇灌而变得如丝绸一般滑腻的肌肤此刻更显得水润光滑,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只是,胡美人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坐在梳妆台前待了一个时辰,挑选了一盒粉色的胭脂,精心打理着及腰的酒红色秀发,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即将会见心怡的情郎一般打扮着自己,不厌其烦地将所有的衣裙都试了一遍,费尽心力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呈现在情郎的面前。 终于,让胡美人久等的情郎出现在了百香殿的门前,隔着几十丈的距离她就看见了那熟悉的年轻身影。但人即将到达眼前,胡美人却猛然惊醒过来。 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自己可是韩王安的女人,是后宫的美人啊。上一次是意外就算了,怎么弄恬不知耻地将他当作情郎,期盼着再续先前的露水情缘? 而且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了姐姐以后不会再和张机有所瓜葛,怎么能继续这样? 愁绪满怀,胡美人那淡粉色的俏脸低垂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胡美人的贴身侍女很懂事地将殿门关上后退了出去,当然她们只是天真地认为自己的主子喜欢一个人听故事。但无论如何,随着殿门关闭的声响传入耳中,胡美人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小巧玲珑的秀鼻嗅到一丝淡淡的味道,不由抬起俏脸,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容。 “你……你太无礼了,怎么敢坐得离本宫……” 而在她还想妆模作样地训斥张机无礼的时候,一对有力的双臂已然将胡美人柔弱的娇躯揽入怀中,充满男性阳刚气息的气味钻入鼻尖,感受着那滚烫的胸膛,胡美人的身躯就如同化作了一滩水似的软了下来。 “你这是诛九族的死罪。”胡美人红唇如樱,声音好似蜜糖一般甜,“就不怕韩王发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机毫不顾忌地将手放在胡美人的娇躯上,好不遮掩地表达着对这具玲珑有致的娇躯的喜爱,说着讨胡美人欢心的情话。 而胡美人也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张机是因为她的容貌和身体才喜欢他,但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儒家的那位祖师爷孔子,在一个丑女面前,恐怕也做不到与之谈情说爱。 更何况,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起码张机不需要自己哄,相反张机还会用这些甜言蜜语哄得她心里美滋滋的。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胡美人虽然不精通诗词歌赋,但也知道光是那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能成为士子们传唱的经典之句。 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本就不高,就连士子们写得辞赋都只有劝谏君王的和描写美景的,从来不会出现为女子而写辞赋。所以,哪怕只是这短短一句,也让胡美人感动不已,心中情丝不断地颤动。 “美人可曾听过一个关于游学士子和一个贵族小姐的故事?”张机挑起胡美人光洁的下巴,淡淡地笑着,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将怀中动情的狐媚美人吃干抹净。 胡美人见张机称她美人,也大胆了起来,展露出了一丝身为后宫美人的风范。不仅一把拍开张机挑动她下巴的手,还伸长了那条裹着白色丝织物的修长玉腿,就在张机的目光逐渐向着那条修长玉腿瞥去的时候,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藕臂勾住了张机的脖颈。 “本宫没听过,所以……本宫命你速速道来。” 张机一只手摩挲着那条裹着白色丝织物的修长玉腿,一边缓缓凑近怀中的胡美人,叙述着那个故事。 “曾有一名齐国来的游学士子和一位贵族小姐因为一场意外在一间旅舍偶遇,但只有一张房,因此二人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贵族小姐用随身携带的胭脂在床上划了一条红线,与游学士子约定,谁越线谁就是禽兽。游学士子自诩饱读圣贤之书,自然不会行禽兽之事,哪怕心中燥热,也依旧忍耐着,于是二人相安无事一夜。” “却不想翌日清晨,贵族小姐给了这名游学士子一巴掌,厉声叱骂他禽兽不如。” “噗嗤!” 胡美人轻掩红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眸不由白了张机一眼,也只有张机才会讲出这般无厘头的故事。 不过……这故事倒也有趣。 胡美人吐气如兰,酒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妩媚之色,勾住张机脖颈的手也愈发用力。她贴在张机的耳旁,软糯的声调仿佛能将男人的心都融化,媚声道:“那……你现在是想当禽兽呢,还是想禽兽不如呢?” “那我就来当一回禽兽。” 言罢,张机便将在胡美人的惊呼下,将她放在地上,为她讲起了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故事。 胡美人是一名好听众,不仅喜欢听张机的故事,还会在故事到精彩处发出时而婉转时而高亢赞喝声,甚至还会在动情处落下泪水。 “对不起,姐姐。” (2542字) 第六十六章:碧海潮女妖(求追读!) 一番云雨过后,张机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后腰,离开了百香殿。 上次也许还是胡美人一时冲动,放不开手脚,这次的胡美人几乎是将嫁给韩王安这十六年来守的活寡悉数发泄在张机身上一般,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刚消停一会儿胡美人就继续向他索取,每次还没休息多久胡美人那白皙如玉的娇躯就会再一次扑上来,她的体力就像是个无底洞,根本看不到极限,就连张机都险些吃不消。 不过胡美人也的确是个会玩的,时不时自称“本宫”,时不时再喊出一句“姐姐对不起”,既让张机体验到了偷王妃的刺激,又享受到了偷小姨子的快乐,所以他才这么尽力配合胡美人的索取。 而看见走出殿门揉着腰子的张机,门口的两名宫女这回就算是再蠢笨,也明白了张机和胡美人的关系。毕竟刚刚他的动作因为胡美人的挑逗而有些粗鲁,胡美人情动之下,有几声实在是太过高亢嘹亮,被门外的宫女听见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这些宫女都很识相,仅仅是露出了一個会心的笑容而已。 胡美人敢让这些宫女守在门口,也都是因为她们本就是胡美人的心腹,她们的家人也都在胡美人的掌控之中。 若是没有几个心腹,或者没有这些手段,胡美人早就不知道死在深宫后院的哪个角落里了。 当然,这些宫女也不是没动过向韩王安告密,或是如今能压胡美人一头的明珠夫人告密以求得赏赐,但这样的想法仅仅就在脑中持续了一瞬间而已。 以奴告主,无论是哪个朝代都是大罪。 如果这些宫女告密,那么就算胡美人要倒霉,她们也一定会死在胡美人的前面。就算是因为投靠了明珠夫人而得保性命,但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人信任她们。 宫里的女人都不是傻子,谁会信任一个有过背主前科的宫女? 与其冒这样的风险,不如在宫中挑选几个刚入宫的不谙世事的单纯宫女,从中培养心腹,岂不是比她们更令人放心? 而失去了主子庇佑的宫女,就只能在这深宫中任人欺凌。 就算是百香殿中的普通宫女都不会蠢到放弃这样安逸的生活,她们又何苦抛弃胡美人心腹的身份和福利,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只不过,还没等张机出宫,就被一名宫女在百香殿的宫门处拦住了。 “张机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 “先生到了便知。” 宫女话语很简洁,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而她的脸色也很平静,就像一汪不会掀起波澜的湖面,让张机有些捉摸不透这宫女身后的主人是敌是友。 犹豫了一番,张机还是准备跟着这名宫女去见见她口中的那位主人。 百香殿在韩王宫的最南侧,宫女领着张机走出百香殿后便一路向着韩王宫的北边走去,一路穿过了几条狭长的甬道。 那平静的面色和不发一言的行为,险些让张机以为是这宫女是韩王安派出的死士,是他和胡美人之间的事情东窗事发,韩王安准备派人来将他诱骗到某条狭长的甬道,然后头顶的韩卒直接乱箭射杀。 但事实证明,是张机想多了。 一路走了许久,宫女终于带着张机停在了一座异常奢华的宫殿前。 不同于百香殿四周种满的百越奇花异草,这座宫殿四周只是种植着些再寻常不过的花草和一片茂盛的竹林,看起来颇有几分清幽之相,但这里宫殿的奢华程度却远胜百香殿。 宫殿的外墙处,几乎每隔几步都有两颗白色的珍珠悬挂在那里,随着夏日的微风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宫女领着张机一路走进宫殿,并没有做任何通报,显然是早已做好安排。而在迈入这座宫殿的那一刻,张机身后的宫门忽然缓缓关闭,就像是防止张机逃走一样。 “主人不喜欢接见客人的时候被打扰。” 宫女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张机解释道。 张机自然是不会相信宫女的说辞,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暗地里用内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的感知中,眼前的这座宫殿内竟然真的没有埋伏什么武者,只有宫殿内似乎坐着一位略微修炼了些内力的人。 宫女也不管张机信与不信,领着他走过一座小桥,穿越一片人工挖掘的湖泊,来到那座宫殿的门口,而后便转身离去,让张机自己进入。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再看着眼前张机也不再犹豫,推开了那扇殿门。 空气随着殿门被推开而向外流动,一阵浓烈而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钻入张机的鼻尖。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张机的视线中,身着一套贵气逼人的紫色长裙,布料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得大胆而不失优雅。 而此刻这道娇躯的主人正侧卧在宫殿正上首的软座上,毫不避讳地将自己傲人的身材进一步延展在外人的面前。本就裁剪得十分大胆的紫色衣裙紧紧贴在那凹凸有致的娇躯上,衬得那丰满的身姿更加婀娜。 这是个魅人心魂的女妖! 这是张机的第一反应。 同样的魅惑型的气质,与焰灵姬那夹杂着青春气息的火热魅惑和胡美人夹杂着柔弱而惹人心怜的魅惑不同,眼前这只女妖的魅惑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 就像是被包裹在薄纱之下,而薄纱仿佛就是一名绝世美女的素白胴体,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想伸手揭开那层神秘的薄纱。 潮女妖的脸上露出魅人心魂的微笑,轻轻地将几缕额前的发丝绾到耳后,细微的动作触碰到发丝上那几颗洁白的明珠,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先生看见本宫……似乎十分惊讶?” (2007字) 第六十七章:潮女妖:请先生为本宫解闷(求追读!) 张机在看见这个女人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撼。 那种独特的、充满神秘气息的朦胧魅惑感撩拨着张机的神经,而潮女妖却在她面前显得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羞涩,甚至展露出几分傲然的神色,就像是在即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裙下之臣面前刻意显摆自己宽博的胸怀和修长的玉腿,彰显着她身为女王的风范与气质。 但震撼过后,张机不由觉得头皮发麻,产生了逃遁的想法。 不是他对潮女妖不心动,实在是这个女人碰不得。 碧海潮女妖! 潮女妖之所以能在夜幕的四凶将席位中占据一席,靠的可不只是作为表哥的白亦非的暗中支持,更多的是凭借她自身的手段。 毕竟,姬无夜、白亦非的手段再通天,韩王安的后宫也是他们这些男人无法掌控的地方。韩王安好色,后宫有上百佳丽,这些佳丽可是来自各地的美人。 韩女文静,楚女细腰,魏女歌甜,赵女多姿,齐女多情,秦女刚烈,燕女体贴,这风情各不相同的七国女子遍布韩王安的后宫,甚至还有以善舞闻名的卫国女子,以及胡美人这样媚人的百越女子,据说韩王安还打算继续派人网罗巴蜀之地的女子和夜郎国的女子,就连那充满异域气息夫人偏黄的草原女子,韩王安也打算派人寻些来。 所以,要在后宫出头,还是颇有难度的。 更何况,身处后宫的女子,又有几个傻白甜呢?大多数都是心机深沉的女人,表面亲如姐妹,背地里藏刀于笑容之中。 夜幕除了资助潮女妖更多的金钱来打点贿赂韩王安身边的内侍和宫女以外,根本给不了潮女妖更多的支持。毕竟就算夜幕手眼通天,他们难不成还能将所有与明珠夫人争宠的后宫佳丽一個个毒杀了不成? 韩王安又不是真的蠢到这种地步的猪头。 所以,潮女妖完全是依靠自身的算计和手段,逼死、逼疯了一个个和她争宠的后宫佳丽,一步步坐上了这王后之外第一人的宝座,成为韩王唯一的王夫人,成为了这韩王宫中的无冕之后。 不仅如此,潮女妖还通过媚术和蛊术,利用精心调制的百越熏香催眠在她房内留宿的韩王安,以幻觉迷惑他,让他沉醉在于潮女妖交缠的梦境之中,影响他的精神,并逐步掌控韩王安的神志,进而掌控韩国朝政。 当然,这些并不是张机产生逃离想法的最根本的缘由。 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回忆起了潮女妖诱骗韩非入她寝宫,企图在韩王安面前构陷韩非对她图谋不轨的剧情。 要是他真让韩王安在这明珠殿里撞上,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是韩非被构陷,韩王安顾忌父子之情以及王室颜面。 尤其是后者。 毕竟老子被自己亲儿子绿了,这种事情无论是传到他国宫中还是传入民间百姓耳中,都会成为千古笑谈。韩国的宗正令绝对不会允许韩王安将这件事扩大化处理,而最后无论是为了韩王安自己的颜面还是韩国王室的颜面,哪怕他再愤怒也只会秘而不宣,将这件事大事化小,然后一点点剥夺韩非所有的官职和权力,软禁终身,而不会痛下下手。 可张机就不同了,韩王安无论是将他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都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反而会大力支持韩王安的报复行为。 而他身后的殿门落锁声也进一步验证了张机的判断,这个女人真的在算计他! 以张机的手段,再加上腰间锋利无比的湛卢剑,要破开门锁不难,甚至可以直接轰碎殿门逃遁。可一旦他真的这么做了,很可能就真的坐实了企图对明珠夫人图谋不轨的罪名,届时他就只能灰溜溜地顶着污名离开韩国了,从此封侯拜相的梦想也悉数化为泡影。 毕竟无论哪一国的君王,就算是嬴政,恐怕也很难容下一个有偷盗诸侯王夫人前科的人。 “先生为何汗流不止呀?”潮女妖收起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缓缓坐起身,挺着那傲人的身材款款走向张机,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响声,如果再加上一根小皮鞭,便仿佛一位傲人的绝世女王在他的面前驻足。 “莫非本宫是什么妖魔鬼怪,面见本宫竟令先生如此紧张不安?” 一阵幽香从那艳丽的红唇中轻吐而出,直扑张机的鼻尖,媚而不俗的幽香绕鼻不散,一点点撩拨着张机的心弦。 “呼。” 怎么说张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一时有些被潮女妖这独特的女王气质所震慑到,但毕竟和胡美人奋战了一个下午,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所以还不至于被潮女妖吃得死死的。 吐出一口浊气后,张机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如果换韩国的任何一个女人敢这样勾引他,他都会毫不客气地直接反客为主。但眼前的人毕竟是潮女妖,他也不知道潮女妖究竟有怎样的算计,若是他真的冲动之下直冲长坂坡,搞不好真的会破坏他准备的一系列计划。 “还请夫人自重。” 潮女妖那双淡褐色的狭长美眸中流转的媚意停滞了一瞬,颇有些不解地看向张机。 明明是很俊朗的少年郎,据闻前几日还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天泽、百毒王、无双鬼三人,并吓退了驱尸魔,按理说这样的武功高手应该是有着一副较为健壮的体魄的,是不会出现像韩王安那种有心举兵无力克敌的情况。 不过,从前无往不利的魅力在张机身上吃了一个瘪对于潮女妖来说并非什么打击,反而让潮女妖对张机愈发感兴趣。 不能轻易得到的,才是最令人悸动的。 深谙魅惑之道的潮女妖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一点也不心急,就像是一只试图诱骗猎物自己乖乖跳进陷阱的狐狸,充满了耐心。 那双狭长妖媚的美眸微微眨动,似有妖媚之意在其中酝酿。 忽然,潮女妖就像是斩累了一般,娇躯向后一倒,坐在了下首的一张桌案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交叉合拢,紧紧地夹着那充满神秘气息的三角地带,一只精致的小巧玉足勾搭着那双仿佛随时会脱离她掌控的黑色高跟鞋。 玉足在张机的面前晃荡着,不断甩动着那只泛着幽光的高跟鞋,潮女妖的身躯向后仰去,与桌案呈三十度角,恐怕只有这位有些些许武功底子在身的潮女妖才能以那柔弱的腰肢做到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就像是主动将那宽博的胸怀暴露在张机面前一般。 “听闻先生擅长编写故事,曾获胡美人和其姊胡夫人的一致好评,不如也给本宫讲几个解解闷?” (2258字) 第六十八章:潮女妖:男人,为本宫穿鞋!(求追读!) 讲故事本就是张机的拿手好戏,毕竟脑子里装着这么多的网文和后世戏剧,哪怕是把甄嬛传拿出来讲都能讲个几天,但他讲故事的时候潮女妖可不老实。 潮女妖一点点将勾着高跟鞋的精美玉脚探向小云长,似乎有意无意地总是能蹭上两下,蹭得人心头痒痒的。 忽然,潮女妖一声惊呼,似是无意的一般,潮女妖翘起的那条腿上的黑色高跟鞋竟然在她的晃荡下意外被甩飞,而且还刚刚好落向了张机。 张机自然是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那只带着幽香气息的黑色高跟鞋,双手捧着还热乎的高跟鞋有些懵。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下意识伸手! 他张机真的不是对女子的玉足和鞋袜有着某种独特癖好! 察觉到张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潮女妖仰起的娇躯坐直回来,丰满傲人的娇躯微微向前探去,一张魅人心魂的俏脸便出现在了张机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芳香从她那微张的檀口中吐出,那双狭长的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张机。 “先生为何如此紧张?” 潮女妖的声音婉转悠扬,拖长了声调,充满了媚意。 张机深吸一口气,索性也配合起潮女妖的表演,装出了一副刚刚入世的单纯少年郎,握着那双黑色高跟鞋的手甚至还微微颤抖了起来,就像是握着一只烫手山芋。 “先生为何就这般干看着……”潮女妖单脚站起身,一只素手轻柔地按在张机的肩膀上以作支撑,薄唇轻启,柔媚的声音在张机的耳畔响起,“难道不怕本宫着凉么?” 潮女妖抬起玉足,纤细的玉葱指指向那只没有穿鞋的脚,也许是因为脚抬得有些高了,再加上潮女妖的重心偏高偏前,所以重心不稳向着张机倒下,一双藕臂在一声惊呼声中撑在了张机的胸膛,那张绝美的容颜也短暂地贴在了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外,听到了张机那刻意而为的激烈心跳声。 “先生的心,跳的好快。”潮女妖见自己的撩拨终于起了作用,美眸中流转着华光,看着装出一副单纯少年郎模样的张机,脸上露出玩味而促狭的笑意。 玉葱指贴上张机的脸庞,本就有些火热的面容触碰到那冰凉的手指时不由令张机倒吸一口凉气。潮女妖嬉笑着,用三根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缓缓抬起,就像是女老师在教训着犯错的男学生一般充满威严,女王般的气势压得张机抬不起头,却又强行扳起张机的下巴与自己对视。 “莫非,先生是因为本宫而心跳加速么?” 张机佯作紧张地摇了摇头,旋即目光向着潮女妖那贴在自己手臂上的壮阔波澜瞥了一眼,那一眼沟壑尽数落入张机眼中,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旋即想起这种行为的不妥,立即收回了目光,但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却时不时会投向那两座高山之上。 张机的这番表现自然也落入了潮女妖的视线中,不由令她感到更加兴奋。 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看上的男人又怎么样? 就算你是一流高手,但也是个男人,还不是要乖乖拜倒在本宫的石榴裙下,任本宫摆布? 潮女妖回忆起那天晚上被惊鲵威胁的场景,心中的快意与兴奋愈发浓厚。 当年初入韩王宫后宫的她曾被宫中的佳丽们百般欺凌,隐藏了与白亦非关系的她只是一个容貌秀丽的普通年轻姑娘,还不懂那么多魅惑男人的手段,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后宫的明争暗斗,就连掌握的蛊术和武功都不敢用,生怕暴露底细,反而经常被人欺凌,甚至因为姣好的容貌而被屡次三番威胁。 后来的她才慢慢从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逐渐蜕变成如今的潮女妖,但她发誓再也不要被任何人威胁生命安全,而惊鲵却威胁了她,让她重新回忆起当年任人欺凌的无力感和痛苦。 所以,她要让惊鲵涨涨记性! 她虽然打不过惊鲵,但她要夺走惊鲵珍视的男人,一点点将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年郎玩坏,看着他一点点恶堕,最终变成她的裙下之臣,而惊鲵只能在一旁无能狂怒。 后宫信息的闭塞让潮女妖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也失算了,白亦非这段时间由于不缺那些作为养料的女子,所以恰好没有进宫。但哪怕白亦非进宫,夜幕也不知道除了焰灵姬以外的事情。 这样的信息差导致了潮女妖真的以为眼前的张机虽然武功境界高深,但也就是个单纯的“雏儿”,轻轻松松就可以被撩拨,却没想到眼前的“单纯”少年郎早已将后宫之中地位只在她一人之下的胡美人的身心都偷走了,还偷了胡美人的姐姐胡夫人。 超女呀一步步逼近张机,几乎将重心都压在了他身上,心中思量着该如何继续玩弄张机的同时,膝盖轻轻抵在了云长身上。 “先生似乎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感受着云长肃然起立的动静,那雄厚的本钱令潮女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粉嫩湿润的香舌滑过那鲜艳的红唇,贪婪之色逐渐取代了那一抹惊异。 不过,潮女妖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抱住张机的胳膊,软声道:“身上就打算让本宫这么单脚站着么?” 温香软玉抽身而出,张机的眼中适时地出现一抹留恋之色,而后有些“呆愣”地搀扶着潮女妖坐在了方才的那张桌案上,手中拿着那只黑色的高跟鞋,刚想起身将高跟鞋递还给她,却不想肩膀一沉。 潮女妖将一条腿搁在了张机的肩膀上,全然在意这样的举动会使得裙底的幽谷尽数展露在张机的眼前,只是轻轻用力,那双柔弱的玉腿竟然将一流境界的张机直接压得动弹不得,甚至还单膝触地。 潮女妖将那只赤着的玉足微微抬起、延伸,直抵张机的眼前,搭在他肩上的修长玉腿猛地用力,将张机的身上压得更低了几分,竟使得坐在桌案上的潮女妖有些居高临下般地俯视着张机俊逸的面庞,优雅地眨动着的星眸中透着一抹傲然,原本柔媚的声音忽然变成有些冰冷淡漠,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男人,为本宫穿鞋!” (2109字) 第六十九章:被玩坏的张机?(求追读!) 就在潮女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搭在张机肩膀上的修长玉腿悄然向着张机的脖颈挪动,脚腕抵在后颈处猛地用力,将那俊逸的面庞向下压迫,而此刻张机那张看上去格外慌张的脸距离那只黑色的高跟鞋只有区区一寸的距离。 淡雅的幽香一点点敲开了张机的鼻尖,哪怕他极力屏住呼吸,但身体却本能地进行了一次新的呼吸。 潮女妖见此,精致的面容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 与此同时,这座明珠殿中一只赤色的香炉正散发出袅袅烟气,无声地将那充满着神秘气息的暗香输送到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自然是潮女妖的把戏,用高跟鞋上沾染的幽香吸引张机的注意力,让他忽视那暗中弥漫在殿中的熏香。 这些熏香,则是根据当年白亦非在百越平叛时带回来的药方调制的,可以静心安神。 当然,如果没有事先服用过解药的人在心神出现破绽吸入熏香,会美美地睡上一觉,做上一个美梦。 而这场美梦,自然是由她来编织。 她会给张机编织一场带着盎然春意的美梦,梦醒后的张机会对她产生无与伦比的好感,并且下意识会选择听从她的命令,从此成为她真正的裙下之臣。 若是时日久了,她甚至可以直接控制张机的精神和意识,让张机彻底成为他的傀儡。 不过,潮女妖此前只在宫中那些不会武功的宫女与内侍身上试验过,先前领着张机入明珠殿的就是其中最完美的实验品,而韩王安自然是潮女妖做这些实验的目标,可她没有在会武功的人身上试验过。 这些熏香对于张机的效果本就因为他一流境界的体质而被大大削弱,恰好张机又精修了墨家吐纳术,对于这些含有剧毒的熏香完全能做到免疫。 张机继续配合着潮女妖的戏,演出着,看上去就像是经过最初的紧张,已经逐渐放下了心中的矜持和尊严,鼻尖都几乎要贴在那只黑色的高跟鞋鞋面上了,就像是逐渐沉醉在熏香和潮女妖的魅惑之中。 “男人,你还在犹豫什么,为本宫穿上!” 光滑冰凉的脚面抵在张机的下巴上,猛地将那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一点点落入她掌控之中的小男人。 潮女妖妖媚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冰冷,明明声线还是那样温柔,但声调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张机渐渐回过神来,有些炽热的手轻轻攀上那冰凉的玉足,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张机单手握着那只黑色的高跟鞋,将那只小巧玲珑的玉足缓缓地放入鞋中。 潮女妖低着头,看着张机温柔轻缓的动作,就像是手捧祭天的玉器一般小心翼翼,心中有些小小的惊讶。 她自然是不在意让张机得些便宜的,毕竟不能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但按照她的预想,张机就算是一流境界的武者,也该在她精心调制的熏香之下沉沉睡去,做上那一场春意盎然的美梦。 不过,她毕竟也不是什么见识浅薄的女人,自然也知道习武之人与常人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也不在意这一次没有控制张机的精神和意识的事情,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而且,看张机这般模样,显然已经是深深地现在她为张机准备的陷阱中了,就连她的脚都视若珍宝。 没来由的,潮女妖的心中闪过一個念头。 用熏香掌控的裙下之臣终归有些不完美,因为那意味着从此张机就成为了一个傀儡,只会痴痴地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而不会再有别的趣味。 比如张机青涩的动作,还有那心底的矜持,以及脸上的纠结,这些都是潮女妖之所以愿意让张机占得这么多便宜的原因。 如果张机变成了傀儡……那也就意味着张机失去了这些让她觉得最好玩的特点。 一个玩具失去了玩具本身的玩点,还有继续玩下去的意义么? 不行,好玩的玩具就是要玩到玩腻了才能抛弃的。 至少在她玩腻了张机之前,不能就这么让张机变成傀儡。 潮女妖的手中悄然凝聚出一团暗紫色的内力,甩向了那只精致的香炉,用内力熄灭了里面的火焰。 狭长的凤目看向仍旧低着头的张机,心中闪过一丝希望张机能让她没有那么快玩腻的期许。 事实证明,潮女妖如果当老师一定会是个好老师。 因为只有好老师才会在对学生抱有很大的期许的时候,给予学生鼓励,并在学生表现好的时候给予奖励。 潮女妖妖娆地地伸出那只裹着黑色高跟鞋的玉足,轻轻踩下,慢慢地摩挲。 不过她并没有用力,仿佛脚下踩着的是一张完全用金丝绣成的地毯,格外珍贵且脆弱。 而在看见张机赤红的面孔和双目后,潮女妖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伸出了另一只玉足。 不过,张机毕竟是已经和胡美人共同演奏了一下午的人,纵然潮女妖再怎么戳中他的xp,也无法轻易取得战果。 “啐,便宜你这个小男人了。” 潮女妖手脚并用,一双手探向了那黑色的衣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即便张机再顽强,终究也是徒劳。 看着张机离去的背影,潮女妖因为疲惫和迸发的荷尔蒙而变得愈发红润的精致面容上露出欣赏的笑容,纤细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沾染在紫色长裙上的污渍,透明的丝线顺着指腹向下垂着。 虽然她嫁给韩王安十六年了,但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污渍。 她真的很满意这个玩具,并且不介意再与他玩闹下去。 当然,张机也得扛住她的玩弄才行。 别在她玩腻之前,就先一步被她玩坏了。 (2247字) ……………………………………………………………………………………………………… ps:已经确定了,三江pk成功,但小喇叭竞争失败……因为同期和下一期有不少原创轻小说,他们毕竟没有同人的优势,所以是有着扶持的,可以以更低的数据上推。所以哪怕我数据还不错,也不够下周的小喇叭,除非我愿意再等一周上架,但那也只是有希望而不是一定小喇叭。再加上我字数也实在太多了,不适合再拖下去了。 所以…… 周末上三江推荐,然后下周五,也就算一月十三号上架,这几天我也要开始存稿了。 不过令人头疼的是,部门另一个同事二次感染了,所以她的工作就落在我的头上了,本来哪怕不敢在办公室将键盘敲得太响也能在白天码完一章的我连半章都未必有时间码了…… 第七十章:焰灵姬奇袭荆州(求追读!) 张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明珠殿,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潮女妖撕破脸皮,直接夺门而走。 因为,这门他还真的未必夺得下来。 明珠殿的布局是按照奇门八卦布置的,而明珠殿的正大门,是死门,进者有死无生的死门。 当然,潮女妖还不至于能布置出将一名一流高手轻易杀死的奇门阵法,但绝对能将他困住一时半会儿。 潮女妖这个女人,真的是将各种可能性就计算在其中了,而且都有着相应的布置。 不过,幸好他偷了胡美人和胡夫人的事情还无人知晓,否则他今天给自己立下的单纯少年郎面具还真没法戴在脸上。 在宫外的胡夫人,由于是刘意的夫人,而刘意目前还是姬无夜的心腹,姬无夜自然没有在这位心腹身上布置多少眼线,所以张机和胡夫人的事情姬无夜那边至今未曾知晓。 宫内的胡美人更不必说了,要是姬无夜能将爪子伸进后宫,还需要潮女妖入宫干什么?而潮女妖自身也无法完全掌控这偌大的后宫。 此外,他今天的运气也属实是不错。 百香殿外种满的百越奇花异草散发出的香味,掩盖了绝大部分张机身上胡美人的气味。最后则是依靠潮女妖在明珠殿内点燃的熏香,利用熏香的香气彻底地掩盖住了张机身上的气味,否则潮女妖绝对一眼就能识破他的伪装。 只是,从明珠殿内出来的张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疲惫的他刚回到府邸,倒头便睡,连晚食都没有吃,这样的举动自然惹来了焰灵姬的怀疑。 明珠殿中的熏香只放了一会儿,所以对于张机身上沾染到了潮女妖的气息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焰灵姬只是凑近熟睡的张机身上一闻就闻出了那浓郁而芬芳的香气。 然后,熟睡中的张机就被焰灵姬拿捏了。 出于某种报复心理,焰灵姬自然不会顾忌张机的疲惫,反而是趁着张机熟睡发起了进攻。 不过,如此幸福的痛苦,别人估计巴不得代替张机来承受,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好好体验了一把不是韩王胜似韩王的生活。 而之所以只是胜似,那自然是因为韩王安如今可体验不了这样的日子,毕竟他早就有心杀敌却无力举兵了。 翌日,张机艰难地从床榻上起身,瞪了一眼刻意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裙的焰灵姬,深吸一口气,转身绕过了她,走向那间划给了工匠们的别院。 这群工匠本就是翡翠虎精心招募的能工巧匠,再加上张机给予的详细方法,目前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其实张机要造的东西,如果放在后世,绝对能被人一眼就认出来,绝对不会出现被误认为炼丹的情况。 毕竟那是纸张,在后世极其常见的东西,而且但凡接受过九义教育都多少对其工艺流程有所了解。 但在这个以竹简和绢帛为主要文字载体,还没有出现纸张的时代,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张机在造什么。 张机虽然不会制造火药,也不会熔制玻璃,但纸张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意义绝对不亚于火药和玻璃。 因为纸张会成为成本更低的文字载体,可以让很多非富非贵的寒门子弟也能接触到文字和知识。 为什么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能够一同争鸣? 说到底还是因为知识的垄断。 贵族和百家垄断了文化的传承,寻常人家,哪怕是那些家境稍稍宽裕些、能吃得饱饭的寒门子弟也无法得到知识的传承。 而这还是由于孔子推行私学的兴办的结果,如果没有孔子大力推动私学,那么就连百家恐怕都难以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在孔子以前诸子百家无人能开宗立派的根本原因。 但尽管私学在民间兴办,但无论是竹简的成本,还是贵族对于知识的垄断与限制,都使得书本的价格极其高昂。 再者,有了书本,还得有合适的老师来解释文章经义,为学生解读句读,否则这样的书本就是一卷无用的天书。 所以,这时候的人们如果没有贵族的出身还想学习文化,只有两条路。 一是投身贵族麾下,成为门客,也许能得到主人的恩赐,进而识文断字。 二是加入诸子百家中的任意一派,可以得到最基本的识字教学,但如果想进一步学习古往今来的典籍,就得为各自的学派做出贡献以换取地位和知识。 但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被迫失去自由身。 而且会有大量的人才因为没有门路或是不够幸运,从而埋没在时代的黄沙之中,泯然众人。 而纸张的出现,尤其是张机正在着手令工匠尝试制造的廉价纸张,绝对是一件足以撼动文化垄断的宝物,是一柄能够将“民可以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片基本文化格局切开一個裂口的绝世宝剑! (2009字) ……………………………………………………………………………………………………… ps:动漫剧情里,韩非被潮女妖诱骗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发现大门落锁时打不开时,回忆起来时的路线,说了一句“刚才走过的路……是伤门……难道这是奇门之术”,所以潮女妖应该是会一些奇门之术的,比如让人迷路,难以逃出她的寝宫,又或者是类似玄幻文里那样利用奇门之术加固了大门。 pps:经过删改了终于放出来了……嗯,还被编辑警告了。 第七十一章:诸子百家的庇护与湛卢择主的缘由(求追读!) 当然,如果仅仅是用纸张代替昂贵的竹简和绢帛,还远远做不到传播知识的作用。 永远不要小看贵族和诸子百家,如果纯粹只是让纸张作为新的文字载体,得到最多利益的只会是他们,而非是普通民众。 也许民众手中掌握的知识数量会增加,衣食无忧的寒门子弟也会得到更多的知识,但这反而会拉大他们与贵族和诸子百家之间的差距。 如今的大部分知识都被贵族和诸子百家所垄断,他们手中掌握的知识配合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人力物力,完全差人大量誊抄竹简,从而吸纳更多的门客或弟子,让纸张反成为他们手中的工具。 所以,张机让翡翠虎收集的木材中还有大量的枣木和梨木。 枣木和梨木的纹理相对细致,而且木质软硬适中,雕刻性强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耐磨性。 最关键的是,枣木和梨木的成本并不高,而且随处可寻。 至于张机采购枣木和梨木的原因,那便是真正促进了知识被进一步打破垄断印刷术。 印刷术的出现,取代了人工誊抄书本的方式,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誊抄时间。一份木雕版,能在短时间内印刷出大量的文章和书籍,完美地与取代竹简和绢帛作为新的文字载体的纸张结合,进一步撕开了被纸张打开一个缺口的文化垄断格局。 有了造价低廉的纸张和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拓印文字的印刷术,张机只需要贡献出家中收藏的所有书本和典籍,就可以大大减缓知识垄断的情况。 当然,这样的手段终究是无法完全解决知识垄断的情况的,这点张机心知肚明。 那些真正的大贵族和诸子百家手持的典籍和书本数量是安邑张氏无法与之相比的,他们依旧可以生产出大量优秀的人才。 但张机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纸张和印刷术会为普通民众打开一扇破旧不堪的大门,修建一条崎岖陡峭的道路,点燃一盏照亮方向的灯火,这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不过,哪怕要做到这些,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还需要得到诸子百家的帮助。 也幸亏这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以墨家对于工艺的重视,以及“兼爱”的思想,绝对会出大力来保证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两项工艺的传播,以及作为首创者的张机的生命安全。 贵族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为了垄断学识巩固自身地位和利益,打压乃至消灭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们的手段之一,而对引发这一切的源头的张机的暗杀也只是附带的小手段。 张机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和地位,这就是张机的取死之道。 但在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在这個诸子百家依旧十分刚强的时代,张机绝对能得到诸子百家的庇护。 而且,庇护张机的,绝不会仅仅是墨家这一家学派,以教化为基础思想之一的儒家也不会坐视张机出事。 至少这个时代的儒家还不是后世那个吃人的学派,现在的儒生也不是后世那些自命不凡、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儒生,更何况这件事的确有利于儒家的发展。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会选择庇护张机。 至于其他学派就更不必说了,如道家、阴阳家、名家、纵横家、农家、法家这些仅在儒家和墨家之后的学派为了追赶儒墨二家,也会大力地传播和使用造纸术与印刷术。 方技家、神仙家、医家、还禅家、书画家、史家、小说家、堪舆家这些规模极小,甚至随时有被吞并和传承断绝的学派,就更加会不留余力地支持张机了。 而作为这世间最大的贵族的七国王室,出于政治目的,也会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 至少在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在这个七国争雄的乱世,如果有一件事是诸子百家全心全力合作推行的,并且得到最大的当权者的默许,那么就算是再大、再多的贵族合力,也无法阻拦,只能默默吞下苦果。 这就是张机的底气。 不过说起来,张机最初的目的,其实也只是通过造纸术和印刷术得到墨家的重视和庇护,根本没有往打破知识垄断这方面去想过。 但当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会产生的一系列后果,张机也犹豫过。 也许是出于为自己争名夺利的想法,也许是作为穿越者的历史责任感爆棚…… 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张机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抉择,选择“一时冲动”,走上了这条艰难的道路。 其实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湛卢要选择认自己为主。 他好美色,他也贪财,他也想手握大权,更想青史留名。 他有着很重的私欲,绝对算不上是一个配得上这柄仁道之剑的心怀“仁义”之人。 可湛卢最终选择了他,在他的手中褪去用于隐藏自身的剑锈和污秽,选择在张机的手中绽放自己溢彩的光芒。 但如今,他好像有些明白了湛卢选择他的原因。 (2104字) ……………………………………………………………………………………………………… ps:最近某本书中的不正当观念引起了不小的社会舆论,相信大家可能已经都听说了,我这边也不方便详细阐述,不了解的可以上网查询一下。 这件事本身与我这种三观正的青年肯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有传言说,因为这件事,有极大的可能性要来一次大规模净网。 眼睛尖的书友应该会发现,这书的很多章节名有时候会看上去莫名其妙,其实都是被后台偷偷删改了……甚至有时候会偷偷删我一大段内容导致与我标记的字数不符…… 所以咱就想着,最近要不还是收敛一点,有些剧情就暂时放一放,不去当那只被杀给三观扭曲的猴子看的“鸡”,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pps:自从二次感染的阳康后,我咳嗽就没停过,是那种不带痰的干咳,喉咙一痒就想咳,咳到感觉恶心和感觉气短为止,今天开始甚至会出现因为咳嗽而头疼……所以有时候更新可能会很晚很晚…… 上一章因为某些不可抗原因修改了一部分内容,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上一章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因修改了一部分内容,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因为某些不可抗原因修改了一部分内容,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被404了,等解封吧! 第七十章被举报404了,等解封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七十章被404了,等解封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白亦非:开门,社区送寒冷! 张机对这些廉价纸张和印刷术抱有很高的期望,不过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从无到有这个过程的。 光是第一步的煮料,也就算对树皮、破渔网、劣蚕丝的蒸煮这个过程都要花上至少七天。 而且这还是在这些能工巧匠的改良之下的结果,他们听说张机打算用草木灰制成的碱水来煮料时,果断提出了可以使用石灰水这种碱性更加强的碱水来加快这一进程。 恰好,先前翡翠虎将南阳的那座石灰矿送给了张机,从而得到一批纯度高、工艺精良的石灰。 而这步完成以后,煮好的纸料还需要通过五六天的浸泡和发酵慢慢产生植物纤维,并进行一次次漫长的漂洗,最后才花上六七个时辰的时间对纸浆进行捶打,挤压,拉伸,撕裂里面的植物纤维,最后将捶打后合格的纸浆进行抄纸,干焙火透,得到合格的廉价纸张。 也就是说,造纸的过程在不出现失误并且一次完成的情况下,也需要消耗半個月以上的时间。 倒是木雕版印刷能够快速完工,毕竟这些能工巧匠本就是识字的大匠师,他们只需要如同凿刻印玺一样雕刻出文章的内容就行了。 而之所以张机没有让工匠采用木活字印刷的方法,则是因为成本问题。 张机的确不缺钱,但如果要将印刷术推广,则需要让它的成本尽可能降低。 木活字因为时常需要通过加热黏胶将之粘合在一起,所以很容易导致刻着字的木块出现纹理变更、形变等情况,所以就可能经常出现木活字的某些字块无法使用的情况。 除非使用铜活字,但这样成本就太高了,不利于印刷术的推广。 而且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字数实在太多,再加上各国有各国的文字,战国七雄加上卫国,就是八种木活字,这样的成本又进一步增加。 所以,反倒是木雕版印刷术最适合用来推广印刷术。 粗略地看了一下工匠们的进度后,张机便不再逗留在别院中影响这些工匠。 而不同于张机的悠闲安逸,有些人的日子就过得不是那么舒服了。 比如擅自袭击张机的百越f4,还未彻底恢复的他们得到了某位神秘人士的热情拜访。 夜间,新郑北门郊外的一间府邸大门紧闭,但府中却是灯火通明,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富贵人家在郊外的宅邸中寻欢作乐。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新郑郊外拥有这样规模的一座府邸,府外竟然没有哪怕一名手持武器的家仆站岗。 不过,府邸内部的前院中却有着数名家仆巡逻。黑色的雾气如浪潮般在空气中弥漫着,漫过了这些家仆的腰部,显得格外诡异。 而诡异的还不止如此,这些家仆们的巡逻路线和动作似乎更加诡异,就像是漫无目的地走动,但仔细观察,他们竟然就是在一个不固定的狭小范围内摇摇晃晃地来回绕着圈子。 忽然,一阵冰蓝色的气息落在了府邸的大门上,仅仅一息之间,府邸的大门竟然就结上了一层霜。眨眼间,这层霜便化作了厚厚的冰层,将这扇大门从里到外冻结住。 轰! 冰层陡然碎裂,连带着这扇府邸大门一同散成点点冰晶,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府邸大门的消失,恰好被府邸前院的百年大树遮住的月光便从府邸大门处照进了前院,洒在了这几名巡逻的家仆脸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月光的照耀,这几名家仆抬起了头,绿色的光芒从他们的眼睛里放射出来,他们歪着头、曲着腿,看向轰碎了府邸大门的那道黑色身影。 那时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男人,脸上也蒙着一片黑色薄纱,披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孤身走进这座充满诡异气息的府邸。 注意到外人的闯入,这几名诡异的家仆活动着关节,全身上下的关节悉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他们不是人,而是僵尸! 但黑衣男子并没有在意这一切,尽管他的脸被一层黑色的薄纱遮掩住,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犹豫之色,跨过门槛,以稳健的步伐继续往府内走去。 而当他跨过门槛的一瞬间,那几头僵尸忽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旋即立刻加速,袭向了黑衣男子。 但黑衣男子就连看都懒得看这些形貌可怖的怪物一眼,只是轻轻握住双拳,周身便旋起一阵极度寒冷的白色气流,瞬间将这几头试图袭击他的僵尸冻在原地。 几头僵尸化为了冰雕,一动不动。黑衣男人经过这些僵尸的身旁,仅仅在他的身形与这些“冰雕”交错的一瞬间,这几座冰雕便轰然粉碎,如同那座府邸大门一般化为漫天冰屑,飘散在空气中,落在地上。 穿过前院和内门,黑衣男子来到了这座府邸的内院,一道和他装扮类似,裹着一件黑色斗篷的瘦削身影,被刻意拉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容貌,但手中的招魂铃铛昭示着他的身份。 驱尸魔! 冰冷而飘忽的声音从黑衣男人的口中吐出,泛着丝丝白雾,就好像男人说话时吐出的空气都是冰冷无比的一样。 “看来张机放了你一马。” 黑衣男人的目光扫过驱尸魔的身躯,以他的眼力和感知力,自然能看得出驱尸魔根本没受半点伤的事实。 “既然他没杀你,就好好珍惜你这条不知道还能存续多久的生命吧。” 黑衣男人注意到了驱尸魔背在身后的手中紧握的符咒,也注意到了招魂铃铛上泛着的幽幽绿光,先前出现过的白色气流倏地从驱尸魔的脚下冒出,顺着他的身躯向上盘绕爬升,将他的四肢和身躯冻住,只留下一颗头颅可以活动。 如果焰灵姬在这里,绝对会一眼就认出这精妙的内力操控手段,因为她曾和这道寒气的主人在新郑城门外斗过一阵。 而黑衣男人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 皑皑血衣侯——白亦非! (2001字) 第七十三章:天泽,狗,就要有狗的姿态(求追读!) 白亦非迈开脚步,走过驱尸魔的身边,全然不在乎驱尸魔眼中的恐惧和不甘。 忽然,他的脚步一顿,目光看向左右两侧。 白亦非张开双手,白色的气流在掌心高速旋转,强烈的气劲使得空气产生细微的震动。旋即,血红色的眼眸看向左侧那道堪称遮天蔽日的身影,猛地踏出一步,将白色的气流凝聚在掌心处,左手握拳,高高跃起砸向了无双鬼的胸口。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拳落在无双鬼如铜墙铁壁的胸膛上,发出清脆的打击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双鬼的痛吟。 正面一拳便让战斗意志强烈到膝盖骨碎裂以及全身多处骨头断裂还依旧想着站起来战斗的无双鬼发出痛吟,如果不是披甲门这种修炼肉身的武者,哪怕是一流境界也不可能凭借内力做到这个地步。 白亦非身上传来的气息虽然远远超过了寻常的一流境界武者,但却还未达到那足以开宗立派的宗师境界。 但白亦非有着聪明的头脑和灵活的战术思维,他能一拳便伤到无双鬼,依靠的是取巧的方式。 他轰击的位置是无双鬼的胸膛,两胸之间的位置。 而那里有一个专属的称呼——膻中穴! 膻者,羊臊气或羊腹内的膏脂也,此指穴内气血为吸暖后的暖燥之气。 中者,与外绝对,指穴内。 “膻中”名意指任脉之气在此吸暖胀散。本穴物质为中庭穴传来的天部水湿之气,至本穴后进一步吸暖胀散而变化暖燥之气,如羊肉带有辛臊气息,故名“膻中穴”,也是人体的死穴之一。 死穴顾名思义便是致命的穴位。 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個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一般遭受打击不至于致命,其余三十六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而作为任脉之会的膻中穴被击中,则会导致内气漫散,也就是打乱了无双鬼体内的内力运转,被暴力击散的内力在无双鬼的体内到处乱窜,伤及他体内的经脉,让他忍不住发出凄厉的痛吟。 这也就是无双鬼这种天生铜皮铁骨之人,如果换做常人,内力如果不够强大,无法压制住那些暴动的内力,早就因体内经脉断裂而死了。 无双鬼双目赤红瞪向了白亦非,而白亦非隔着一层黑色面纱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玩味之色,旋即手中再度凝聚起白色的气流,掌中凝聚出的霜雪化为锐利的冰晶射向一旁披头散发指挥着一群毒蛇向他扑来的百毒王。 锋利的冰晶如同箭矢一般洞穿了百毒王的身躯,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极寒的低温冻住了伤口,带来麻痹缓痛效果的同时,减缓了百毒王血管中的血液流动速度,止住了鲜血的流逝。 “你还能活着,是因为作为棋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白亦非冰冷的话语传入百毒王的耳畔,但此刻的他纵然不服,也不敢乱动,否则这止血的冰晶随时便会再度切裂开伤口,使他大出血。 见百毒王不再反抗,白亦非的目光重新看向无双鬼,他对无双鬼充满了兴趣。 无双鬼见百毒王也战败了,满脑子都是杀敌的他从不会考虑退缩。 粗糙的双手指直直地戳向地面,洞穿了地上方形的巨大地砖。无双鬼将两块方形的巨大地砖拾起,足有寻常人腰身宽度的双臂上游动着一条条绿色的细蛇,虬结的肌肉猛地隆起,恐怖的力量凝聚在那双手臂之中,将那两块方形的巨大地砖狠狠扔向了白亦非。 地砖飞快地来到了白亦非的眼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就在刹那间,这两块地砖便化为冰晶消散在空气中。 地砖化为冰晶散去的一瞬间,无双鬼的身影竟出现在了距离白亦非不到一丈的距离,人头大的拳头呼啸着,裹挟着劲风砸向白亦非的头颅。 但白亦非只是微微弯腰,一向砸向了无双鬼肚脐之上的鸠尾穴,一道力量顺着这处死穴转入无双鬼的体内,冲击着他腹壁内的动脉和静脉,以及肝、胆等内脏,最后震颤着那颗炽热地跳动着的心脏。 足以让常人血滞而亡的一击,仅仅是让无双鬼面色苍白地倒下,发出无力且凄凉的哀嚎。 这是披甲门弟子都害怕的一处死穴,毕竟这一处穴位直伤人体动脉、静脉以及各处内脏,最关键的是最为脆弱的心脏。 “真是有趣的人,真舍不得杀死你这样合格的沙包。” 白亦非脸上露出丝丝微笑,旋即看向了一道突兀出现在内院中的身影。 “天泽,你似乎很喜欢意外?” 白亦非对于天泽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与天泽沉默地对视了一段时间,说道。 “看来,你并不喜欢意外。”天泽扫视了一眼被制服的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鬼,冷声道。 “我只喜欢惊喜。” “我馈赠的,不就是惊喜?” 天泽冷笑着,在兀鹫的分析下,他自然看出了夜幕与张机背后的罗网组织相互合作却又无比忌惮罗网的情况。 白亦非摇了摇头,声调显得有些不快:“失去控制的惊喜,会是一场灾难。” 天泽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很担心么?那我可以保证……这场灾难才刚刚开始。” 白亦非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与天泽并肩相对,按在他那只遍布蛇鳞的肩膀上。 天泽眼中的敌意瞬间化为杀意,周身凝聚出黑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化作一条条吐着蛇信的毒蛇袭向近在咫尺的白亦非。 但白亦非只是挥了挥另一只手,刹那间冰雪便覆盖了这整座府邸。 只会在戏剧中出现的六月飞雪竟出现在了这座府邸中,天上飘零下一片片雪花,落在这些黑色的毒蛇身上,就像一块块锋利的刀片,如切豆腐般切开了蛇躯。 白亦非看着惊愕的天泽,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猛然用力,强迫天泽跪倒在地上。 “天泽,狗,就要有狗的姿态。” “如果你再试图违抗我的命令,打乱我的计划,我不介意送伱去见你的父王。” 白亦非血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远胜天泽的杀意。 (2263字) ……………………………………………………………………………………………………… ps:今天和编辑聊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一下审核的尺度,比如母女这种违背伦理的剧情是不能写的(姐妹花是可以的)。可能是觉得我成绩不错,但又怕我不听劝,编辑还举例了近期几本成绩不错但被封书的惨案,好好告诫了我一番,所以涩涩就暂时停个几天,推推主线,等上架了,咱再继续浪。 上一章当时还差两百字没写完,刚刚补上了,大家刷新一下 上一章当时还差两百字没写完,刚刚补上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当时还差两百字没写完,刚刚补上了,大家刷新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今天可能一更,前面内容要修改,被举报了 今天更新可能会少一更什么的...刚刚编辑微信私聊我.....前面章节被一位不明人士一章章点过去举报,各个章节加起来一共删了大概几千字内容吧.....虽然字数不多,但是分布太广,必须要进行修改...不然看得太突兀了,希望大家能理解吧...本来按理说我应该担心群里和书友中有内鬼的...但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你们的想法比我都刑...大概率应该是某些眼红的同行……所以大家也别相互猜疑,没这个必要。 不过,近期可能就暂时不涩涩了。顺便再提一嘴,这本书1月13号上,到时候大家记得来捧个场哈~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今天可能一更,前面内容要修改,被举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天泽体内的蛊毒 “你有脸提我父王!” 天泽的脑海中回忆起了一副画面,那是一个充满杀戮的战场,四周充满震天的喊杀声,视线中的一切景象都笼罩着一种异常的血红色,无数士兵就在这个诡异的背景中屠杀着百越的士兵,而后便是毫无抵抗之力、手无寸铁的平民。 很快的,所有平民也被屠戮殆尽,于是士兵们又将目标换成了百越王族。 一道红衣白发的身影手持双剑走上前,距离近到天泽可以发现这人的红衣上有着不少白色的斑点。 不,那不是红衣上的白色斑点,而是被百越人的鲜血染红的白衣! 双剑斩杀了一名名百越王族,洞穿了百越王的心脏,斩下了他的头颅,彻底将白衣上残留的白色痕迹染红,而后他便指挥着一群手持锁链的士兵淹没了天泽。 那样的场景,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天泽仍旧记忆犹新, 眼中的惊愕和恐惧暂时被磅礴的仇恨和杀意代替,天泽抬起双手,一阵阵黑色的武器如同浪潮般席卷而来,缠绕在天泽的双臂上,覆盖了他手臂上的锁链。 那些锁链仿佛被黑色的武器牵引似的微微震颤起来,竟一圈一圈地缓缓松脱,然后就这么诡异至极地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头巨大的黑蛇,一头没有血肉,只有冷硬的深色骨架的毒蛇! 但白亦非却毫不在乎天泽的暴怒,只是自己的手,接触了一片从天上飘落的雪花。 原本锐利如刀的雪花落在白亦非的手上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就像一片普通的雪花,缓缓在他的手心处融化。 “收起你那无用的怒火吧,你应该清楚,我们既然能放你出来,也可以随时毁了你,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失去最后的希望。” 白亦非冰冷的话语传入了天泽的耳中,原本凝聚着仇恨和杀意的他忽然一颤。虽然神色依旧,但他紧握着的双拳却暴露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毁了我?” 与白亦非所想的不同,天泽没有暴怒,也没有认怂,而是放声大笑起来。 “伱是能毁了我,但有趣的是,我本身就是你的弱点。”天泽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白亦非血红色的双眸,“不知道你口中的‘我们’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你并不了解我们。” 白亦非朝着天泽走近一步,漠然地看了天泽一眼,摇了摇头,沉声道。 他从来没有向姬无夜隐瞒过自己的目的和想法,而他和姬无夜的目的虽然不同,但为达最终目的,他们却有一个相同的中间目标,他们的合作正是因这個中间目标而达成。 至少在这个中间目标完成以前,他和姬无夜都不会产生任何冲突。 而天泽却不相信,在他眼中,这些中原人都是一群卑劣的家伙,喜欢用谎言和阴谋诡计也骗人,尤其是这些狡猾的韩人。 “我是不了解你们,但你们需要我。” “一个等待了很久的人,往往会索取更多!” 他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乎完全消失,二人的目光都毫不退避,仿佛随时会再次爆发冲突。 白亦非忽然明白了什么,隐藏在黑色面纱下的嘴角微微翘起:“原来你是来索取的。”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瓶子放在掌心。 白亦非松开手指,诡异的景象出现了,这个暗红色的小瓶子竟然凭空漂浮起来,就像被一根绳子悬挂在半空一样。 而当这个暗红色的小瓶子出现的那一刻,天泽暗蓝色的瞳孔瞬间瞪大,遍布蛇鳞的手忽然捂住着自己的心头。 他的心脏在震颤,那不是正常的跳动,而是震颤! 他能听见,那个悬浮在白亦非掌心上方的暗红色小瓶子中似乎有着某种活物,而那神秘的活物似乎正在瓶子中跳动着。 它的跳动节奏十分诡异,但更诡异的是,自己的心脏竟然也随着那诡异的节奏震颤着。 心脏诡异的跳动节奏使得天泽体内的鲜血运输出现了几次瞬间的停滞,强烈的不适感涌来。 白亦非冷冷地看着天泽,默默不语。 他终究还是在这场对话中取得了主动权,但他一点也不急着展开下一步的对话,他似乎十分享受天泽此刻的反应。 停顿了半晌,直到天泽那深蓝色的肤色都掩盖不住他此刻的虚弱时,白亦非才再次宛如胜利者一般发言。 “虽然你身边有着精通各种毒物的毒王,但可惜这并不是一种毒,所以他也帮不了你。” 天泽的目光仿佛化作利刃,狠狠刺在白亦非的身上。但他的威胁显然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他此刻的心跳震颤程度愈发剧烈,就像一只在他体内敲响的战鼓,别说近在咫尺的白亦非了,无双鬼、驱尸魔和百毒王三人都能清楚地听见那剧烈的震颤声。 “这是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维持着你我之间脆弱的合作关系。” 白亦非转身向着大门的方向离去,头也不回地将手中的小瓶子向后一抛,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天泽等人的耳中。 “仇恨是最好的武器,我建议你……妥善地使用它。” 天泽冷哼一声,借住了暗红色的小瓶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亦非,强压下心中冒险偷袭的念头。 没有人比他更仇恨眼前这个用百越王族的血染红白衣的人了,但白亦非的确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纵然心有不服,但至少目前的蛰伏可以换来一线复国的希望,哪怕这份希望很渺茫,但终归存在。 天泽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越过这座府邸的门槛,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张开手掌,低头凝视着手中那暗红色的小瓶子。 (2089字) ……………………………………………………………………………………………………… ps:今天是双倍月票最后一天了,目前我好像也没求过月票,所以就寡廉鲜耻地求各位书友们投一波月票吧~ pps:前面的内容也改好了~删减了一部分内容,也增加了一些描写,至少改过的这些是不会再翻车了。 第七十五章:张机:穷人的钱,只取分文,富人的钱,分文不剩!(求追读!) 自从白亦非上门给百越f4送了一波社区寒冷以后,百越f4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老老实实地沉寂了一段时间。 当然,他们不想沉寂也不行。 毕竟他们被白亦非打得不得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总是有人忙碌有人悠闲的。 比如韩非,作为司寇的他还是没有听张机的建议放弃调查,而是通过卫庄联系到了七绝堂的堂主唐七。 现在的七绝堂可不再是从前那個被毒蝎门死死拦在一座桥外的帮派了,而是彻底消化了手中掌控的毒蝎门地盘后,又一口气吞并了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这三个大型帮派的势力。 现如今,七绝堂明面上的地盘已经扩展到了整个新郑东城与西城,整整半座城都要在向官府缴纳赋税的同时向他们缴纳保护费,而这半座新郑城中,也遍布着他们的眼线。 若非不敢彻底激怒姬无夜,以如今七绝堂的势力甚至有余力向着权贵们居住的南城和王室子弟以及顶级权贵们居住的北城伸手。 也是因为七绝堂实力的大大提升,七绝堂也招募了不少江湖好手,其中不乏擅长夜间潜伏的武者,他们就按照唐七的命令潜伏在张机的府邸附近,恰好看见了那一晚张机与百越众人的交战。 当然,焰灵姬的那一场他们自然是看不见的。 不过,无双鬼、驱尸魔、百毒王和天泽四人的身影和实力,他们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韩非十分苦恼,但如今得到了不少线索后,他反而觉得更加苦恼了。 无双鬼、百毒王和驱尸魔三人的身份还不确定,但天泽的身份实在是有太多人知道了。 唐七作为当年参与了百越平叛一战的老兵,在听到手下们的汇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那是百越废太子,赤眉龙君天泽。 更何况如今韩非的身边还有李开这个昔日百越平叛一战时的左路大军主将。 而在翻阅了韩国的卷宗和史籍后,他也意识到为什么张机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唐朝以前,史书大多是由私人编撰,各国王室自身也会编撰史书,但无论是哪一种史书,都会多少带些个人观点,还掺杂着一些政治因素,所以这些史书对于历史的记载存在一定的不准确性。 当韩非在韩国王室保存的卷宗和史籍中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的不简单了。 而除了韩国王室编撰的史籍以外,韩非以荀子弟子的身份拜访了几位有心修史的文士后,却发现他们记载的史籍与韩国王室保存的史籍一样,在他的父亲,如今韩王的王上登基前的那一段时间出现了一段空白。 他虽然没有修过史,但有些事情他还是了解的。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名义上说是为尊、亲、贤的姓名进行避讳,但实际上却是替他们的恶行和败绩进行隐瞒。 而他眼前的史籍中的空白,不正是用来掩饰那些不忍直视的真相的么? 就在韩非为天泽的事情而苦恼的时候,张机却是喜笑颜开。 因为,第一批纸张被成功制造出来了! 张机听到一名匠人的禀报,立刻来到了那间分配给匠人们的别院,里面的匠人们纷纷围在一起,对着眼前的纸张指指点点。见到张机到来,这才齐齐行礼并散开一个口子,让张机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纸张。 这些纸张的颜色较为白皙,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纸张,但这种颜色已经颇为难得了,而且纸张的厚薄相对均匀结实。 第一批纸张就能具有这样的成果,除了工匠们精巧的手艺外,则是因为张机提供给他们的抄纸法。 华夏最初的抄纸方法是浇纸法,是将纸浆浇到每个帘子上,一个帘子只能揭下一张纸。 由于纸浆是自上而下浇到帘子上的,所以用浇纸法造出的纸张总体来讲较为厚实,但会出现一张纸的各个位置厚薄不均的现象。而且由于纸张中的水分过多,造出的纸结构也会较为松散。 而抄纸法则不同,只需要用一个帘子做模具,将其浸入纸浆池中,慢慢“抄”出池子中的纸浆,让纸浆在帘子上铺成薄薄一层,接下来,把铺着湿纸浆的竹帘放在旁边稍微晾晒,过滤一下水分,再用同一个竹帘“抄”下第二张纸。等到帘子上的纸积攒到一定厚度,就用压榨工具榨出纸中的水分,把纸一张一张地揭下来晾晒。 抄纸法制得的纸张不会产生厚薄不均的情况,而且由于经过压榨水分,纸张的柔韧性和坚固程度也更佳,最关键的是使用抄纸法,相对来说成本也更加低廉。 张机看着这一叠纸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落在一张由构树制成的纸张上。 构树纸表面相对还是毕竟平滑的,质地绵柔,就是有些厚了,并且结构还是有一些松散,但绝不会像西汉初的那些纸张一样脆弱。只是用于普通的书写的话,绝对够了。 而后,张机的目光又落在了桑树纸上。 桑树纸的颜色就没有构树纸那样白皙了,显得相对偏黄。而且纸面上充满了纤维交错的痕迹,但这些痕迹较为均匀,并不杂乱。 不过桑树纸也有着自身的优势,桑树的纤维韧长,这样的特点使得桑树纸有着极强的柔韧性,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层也非常结实。 而在张机的印象中,桑树纸还有许多特点,比如不褪色,吸水性强,而且不走色,这样的特点十分适合书法和国画。 最后一叠则是青檀树皮制成的青檀纸。 青檀作为宣纸的原材料,虽然这些匠人们不具备制作宣纸的精巧工艺,但凭借同样的材料,用青檀树皮制作出的青檀纸相比前两种纸张来说则显得更加精美,具备构树纸和桑树纸的所有优点,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檀纸除了成本相对前两者相对昂贵些以外,颜色白皙,韧性极强,牢固结实,纹路均匀,吸水性强,不走色,可以说就是加强版的构树纸和桑树纸的结合体。 用最廉价的构树纸打开民间普通百姓的市场,用实用性最强的桑树纸打开诸子百家和士子们的市场,用最精美的青檀纸打开贵族的市场,这就是张机分别收集这三种木材作为原材料的原因。 是的,张机要通过纸张赚钱。 先不说张机还没有高尚到自掏腰包来亏本销售的圣人境界,其次,推行纸张和造纸术也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持的。 而且,亏本销售反而不利于造纸术的传播。 张机就算是搭上自己和翡翠虎的全部家产,也做不到独自将纸张和造纸术传遍七国并且彻底替代竹简和绢帛这件事,其中的阻力和所需的资金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这时候,就需要其他商贾的帮助了。 但商贾的天性便是逐利,无利可图的事情,是不会有商贾参与的。 所以必须要让商贾们看见足够充盈的利润,才能让他们去卖力地制造和销售纸张,去替张机推广造纸术。 一如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的故事中蕴含的道理一样。 有利可图的事物才是最容易推广的。 此外,纸张的出现势必会遭到那些主业为制造和贩卖竹简、绢帛的商贾和贵族的打压。 如果想战胜这些商贾和贵族,让纸张顺利度过这些打压,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提供支持。 所以,纸张必须要在各个阶层都能盈利。 当然,不同阶级享受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凭借先手优势和技术优势的张机可以轻易地掌控纸张的价格,按照无限接近成本价的价格,将面向穷苦百姓销售的构树纸以薄利多销的方式进行售卖,再按照约等于竹简半成的价格出售能记载同样数量的文字的桑树纸,稍稍赚取诸子百家和士子们的钱财,最后以高昂的价格痛宰那些喜好精美事物且附庸风雅的贵族。 总结就是,穷人的钱,只取分文,富人的钱,分文不留! (2701字) 第七十六章:墨家总院与班大师(求追读!) 赵国,东太行山脉之中,有着有着三座相连的高山,形成如同三叉戟一般的山势。 只不过,这三座山可不是什么荒山,而是一座被人工挖掘、开发过的山,上面矗立着一座座以黑色为主色调,看上去极其低调的建筑。 这里是墨家总院所处的位置。 墨家虽然三分成了秦墨、楚墨和齐墨,但由于墨家钜子依旧存在,也是在墨家大选中从墨家三脉中选出的,加之墨家经义中对于纪律性和团结性的强调,墨家三脉依旧会在不违反各脉主张的前提下,听从墨家钜子的命令。 而墨家钜子所在的墨家总院,就坐落在hd外的东太行山脉的崇山峻岭之中。 险峻的地势,配以墨家的机关术和守城战术,绝对是当今天下最难以攻陷的堡垒之一。 忽然,一架巨大的飞鸟划破云层,一点点降低着高度。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对此感到惊异。 因为那只巨大的飞鸟身上竟没有一根羽毛,而是一只由木头制成的飞鸟。木制巨鸟扇动着背上的双翼,空气从翅膀上的缝隙中穿过,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托着这只木制巨鸟在空中滑行。 而更令人惊异的是,木制巨鸟中,竟然还有人影! 就在高度一点点下降到足以看清山头的建筑的时候,木制巨鸟长鸣一声,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向着山间的建筑落去。 就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木制巨鸟伸出了原本被收起的双足。 轰! 木制巨鸟轰然落地,溅起一地的烟尘,但木制巨鸟却没有半分损坏,坐在木制巨鸟中的人却没有感觉到多大的震动。 仔细观察这架木制巨鸟,还可以发现它的双足以及躯干中安装了不少弹簧,完美地减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木制巨鸟,而是饱含墨家非攻机关术精华的机关朱雀。 墨家非攻机关术最杰出的四大产物便是墨家机关四灵兽,分别是机关朱雀、机关玄武、机关白虎和机关青龙。 其中,机关朱雀主风火,负责应变,可飞行。但其本身并不会飞翔,而是凭借气流风向在空中飞行。 机关朱雀有两种,分别是大型机关朱雀和小型机关朱雀。大型机关朱雀负责载人,小型机关朱雀负责传递信息。 而机关玄武,主水土,负责动能。是每一座墨家机关城的动力核心,也可以用于更换城内储水,还可以作为水下潜行工具,背部安装上了多件机关武器。 机关白虎代表金,是非攻机关术中少有的主兵战杀戮的机关,且战斗力极强,座位上可坐两名成年人,分别负责攻击和移动。 最后的机关青龙则是墨家从未对外展示过的秘密武器,传说是因为机关青龙杀戮过重,因此作为墨家祖师爷的墨翟便下令后世墨家弟子非墨家或天下存亡关头,否则绝不能启用青龙。 就连胆敢在这些情况以外提议启用青龙的墨家子弟,都必须即刻废除武功逐出墨家永不收留,所以哪怕是许多墨家元老和统领都未曾见过甚至听说过机关青龙的相关信息。 机关朱雀的舱门打开,一只木制的楼梯从机关朱雀的腹部探出,延伸至地面上,坐在机关朱雀身上的几人并没有直接走楼梯,而是一人怀抱着一叠被防火防水的生牛皮直接从舱内一跃而下,一副急切的模样。 好在他们的眼中却没有担忧,而是充满了喜色,显然是有什么好消息。 但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一声怒喝便从不远处传来。 那是披着一件黄黑色外衣的中年人,但是他的模样却有些骇人,面目狰狞,声音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手中还挥舞着刀斧,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元浩仓!又是你这个小混蛋!老夫刚造出的机关防震机关朱雀啊!全天下就这一架还没彻底通过试验的成品!你是想给老夫直接砸坏么!” 倒不是他的长相和身材有什么问题,而是这名中年人只有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是由机关术打造的机关臂。 而此刻,愤怒的班大师将那只机关臂转换成了刀斧的模样,若是寻常百姓见到,恐怕会以为他是恶鬼现世,但对于墨家弟子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 毕竟这位中年人是墨家执掌机关术的统领班大师,十四岁就改良了机关白虎,十五岁时改良了机关玄武,十七岁制造出用于传递情报的小型机关朱雀,二十三岁便制造出一只便足以抵挡一支上百人的军队的机关兽四爪铁蜘蛛…… 而他的那只手臂就是在十四岁改良机关白虎的时候,被失控的机关白虎上的机关意外斩断的。 但断了一臂的班大师并未就此颓废,而是更加痴迷于墨家的非攻机关术,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 而为了方便研究,班大师在断臂后发明出了可以代替手臂的非攻机关臂以及非攻机关足。 所以,墨家弟子们经常在私底下开玩笑,说如果哪一天痴迷机关术的班大师将自己剩下的三肢全部在研究机关术时弄断并替换成机关臂和机关足,他们都不会有半点惊讶。 当然,虽然墨家弟子经常私底下这样开班大师的玩笑,但班大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楚墨一派对于出身齐墨的班大师最为尊崇。 因为非攻机关臂和非攻机关足的发明,让那些伤残的墨家弟子也可以如同正常人一般在墨家生活,他们依旧可以为墨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而不是整日躺在床上等待其他同门师兄弟的照顾,这对于墨家弟子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而楚墨作为典型的侠墨,时常出手主持非攻战争,保护被侵略的一国,还会派出大量弟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每年伤残的楚墨弟子人数数以千计,他们都是得益于班大师的发明才能够重新站起来。 (2056字) ……………………………………………………………………………………………………… ps:今天上三江推荐了! 作者菌在此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第七十七章:面见六指黑侠(求追读!) 在负责驾驶机关朱雀的墨家弟子中,元浩仓所驾驶的朱雀失事次数,绝对有资格和后世某个东方人口大国的精锐空军媲美。 其实元浩仓架势机关朱雀的技术是墨家弟子中最好的,对于风、火的感知也是最为敏锐的,是最适合主风火的机关朱雀的墨家弟子。 可用班大师的话来说,这家伙是以驾驶主杀戮的机关白虎的风格来驾驶主运输的机关朱雀。 而墨家是一个严格强调纪律性和组织性的学派,班大师作为墨家的统领,尤其是墨家负责非攻机关术的统领,自然是有权力惩戒任何一位损坏墨家机关的墨家弟子的,哪怕元浩仓是墨家现任钜子六指黑侠的弟子也逃脱不了惩罚。 于是,其他墨家弟子时常会看见元浩仓在墨家的试验地被班大师用来当作改良版机关白虎和改良版机关四爪铁蜘蛛的实验对象……嗯,实验的攻击对象。 若非元浩仓在武道上也有些天赋,算是没有辱没六指黑侠弟子身份,否则他可能早就成为感激发明机关臂和机关足的班大师的墨家弟子中的一员了。 不过,今天元浩仓倒不怵班大师了,毕竟他今天是有着天大的要事要向六指黑侠禀报,以这件事的重要性,别说只是可能对这架实验中的机关朱雀造成损伤,就是真散架了,班大师也没有理由处罚他。 只见元浩仓淡定地掏出一块白色的令牌,白色的令牌中央雕刻着三个黑色的大字——钜子令! 刚迈着小短腿风风火火地冲到元浩仓面前的班大师猛地刹住脚,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中的钜子令。 墨家一共有两块钜子令,全部由历代墨家钜子掌握。 见钜子令如见钜子,所到之处任何墨家弟子都要无条件听从号令,纵然是墨家统领也不例外。 一般只有在墨家出现紧急事务,且墨家钜子不便出现的情况,墨家钜子才会将钜子令暂时交给一位墨家弟子。 “你小子不会是在钜子身边看久了钜子令,就偷偷摸摸仿造了一块吧?” 班大师狐疑地看向元浩仓,作0为墨家统领的他是有资格要求查验钜子令的。 但尽管嘴上说着怀疑,班大师接过钜子令的时候却没有用常用的机关臂,而是用那只真正的手臂,仿佛是怕机关臂对钜子令造成分毫的损伤一般。 元浩仓又不是蠢货,知道伪造钜子令的后果,作为六指黑侠的弟子,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放弃这样的前途去伪造钜子令。 所以班大师实际上只是接过钜子令过了过手瘾便递还给了元浩仓,而后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另外几人。 除了另外两名抱着一只生牛皮包裹的墨家弟子以外,居然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淡紫色劲服,以稍显贵气的淡紫色和有些明显价格有些昂贵的布匹制作一件适合游侠游走江湖穿着的劲服,不免显得有些怪异,而且与墨家弟子的简朴风格也有些不符。 但当班大师看见这身衣服的主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后,班大师却不觉得这身衣装有任何不妥。 因为穿着这样一身劲服的人,叫作韩申,墨家外派统领,负责墨家在韩国的一切事务的韩国统领。 他出身韩国王族,只不过他这一支与如今的韩王安这一支关系很远,以至于除了宗正府的造册上记录着他的名字以外,他没有享受到任何韩国王族身份带来的好处。 不过韩申虽然衣着华贵,但为人却没有任何架子。 韩申的脸上永远带着笑容,虽然这份笑容并不灿烂,但很诚恳;他的眼睛不锐利,但很有神采;他看起来似乎不聪明,但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气质。 而且韩申为人仗义,虽然是齐墨出身,却是连楚墨都敬佩的“墨侠”,天赋亦是卓绝,三十岁便已经达到半步宗师的境界,在墨家之中也有着极高的威望。 最后一人则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袭黑色衣裳,这一身黑色衣裳看上去比韩申身上的衣服还要昂贵,绝不是墨家弟子。 在墨家,只有统领级以上的墨家弟子才能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因为他们对于墨家经义的理解早已让他们的思想不会受到外物影响,其余墨家弟子一律只能穿着黑白相间的墨家弟子服。 而墨家的统领他都是见过的,毕竟每一位统领都需要墨家其余统领执行“天志”来投票决议。 但一想到眼前这样的人员阵容,班大师这一刻是真的有些担忧起来了。 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元浩仓这個小疯子带着钜子令去韩国,还要拉上韩申这位已经半步宗师境界的墨家韩国统领护送? 班大师没有询问,只是默默让路,示意众人立刻去见六指黑侠。 可接下来的一幕,就连班大师都有些震惊了。 “不必了,就在这里吧。” 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带着所有位于墨家总院的统领来到了这座停放机关朱雀的平台之上。 “见过钜子!” 在场的墨家弟子齐齐抱拳看向中年男人,眼中满是尊敬。 六指黑侠点了点头,但如果有人能看见他黑色斗篷下的那张脸,一定会发现,那双凌厉的墨瞳自从进入这座平台后,便从未离开那道一袭黑色衣裳的年轻身影。 “安邑张氏家主张机,拜见墨家钜子。” (2144字) ……………………………………………………………………………………………………… ps:看过简介的书友们应该都能发现另一个书名《当一个墨者掌控了罗网》,再加上主角毕竟是跟着鲁勾践这个上代墨家钜子学习武功的,所以墨家肯定会占据大量的戏份,同时也需要大量的铺垫,再引入一些墨家的关键人物,比如六指黑侠、班大师,徐夫子这些墨家老牌人物。 当然,我知道,作为一个码字赚钱的作者,我也许应该在上架前多写一些有热度的剧情引起大家的阅读兴趣,然后把这些铺垫放在上架后用来恰全勤。 但作为经常看网文小说的读者,站在你们的角度,我觉得让大家花钱看这种用于铺垫的章节和剧情会很没劲,所以我想争取在上架前的免费期把这些铺垫的章节和剧情写出来,尽量不让大家在一月十三号上架以后,在看完付费章节后觉得自己花的钱是冤枉钱。 第七十八章:张机:六指黑侠是我师兄?(求追读!) 张机俯身行礼。 当他俯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 那是从那件斗篷下传来的杀意,这股杀意的释放者也毫无疑问。 但张机仅仅只是愣了一瞬。 六指黑侠的杀意很凌厉,仿佛真的对他产生了杀心。 但张机很清楚,以墨家人的性格和他们秉持的道义,是不会这样杀死一位上门拜访的客人的。 六指黑侠应该是在试探他的身份。 两日前,他前往了墨家在韩国的据点,登门拜访,以自身突破第七层“尚贤”的墨家内功心法惊动了墨家韩国统领韩申。 一名不在墨家弟子名册上,却身怀墨家内功心法,还突破第七层“尚贤”境界的野生墨家弟子就足以引起墨家总院的重视了,更何况张机还报出了师承。 鲁勾践! 而后,张机又拿出了他府上工匠们造出的第一批纸张,将其中一半的数量都打包带到了韩申的面前。 韩申作为韩国王族的偏支,虽然没有享受到王族的福利,但家境还是不错的,学识也不浅。所以当张机说出纸张和刻着字的木板的用法后,韩申立刻便明白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对于打破文化垄断起到的帮助。 于是,韩申便将这件事写在张机带来的桑树纸上,调用了一架小型机关朱雀将这封信在一天之内便送到了远在hd附近的墨家总院。 收到韩申书信的六指黑侠作为墨家钜子,眼界比之韩申还要广阔。 他想到的不仅是区区打破文化垄断,而是更好地弘扬百家学说,并逐渐打压贵族。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连张机都没有想到的作用,那便是通过造纸术和印刷术对于知识的普及,印刷的书籍只有某一国的文字的版本,从而利用民众、士子等各个阶层求学之心,统一文字。 六指黑侠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极高,以至于他派出自己的弟子元浩仓带着钜子令去接张机,沿途调动了不知多少架机关朱雀和墨家高手,直至进入太行山脉区域才结束这场护送。 作为墨家人的六指黑侠很想和这样在发明一道上天赋异禀同时武学天赋也远超常人的野生墨家弟子好好聊聊,毕竟张机这样的人才,无论是在诸子百家哪一家都会被视为核心弟子培养。 但作为墨家钜子的他,必须要为墨家负责,他必须试探张机的身份,以及张机的目的。 首先是确认张机身上的墨家内功心法。 他信任韩申,但他必须亲眼见证张机身上的墨家内功心法,才能初步认可张机墨家弟子的身份。 所以,他选择了释放杀气。 猜想到六指黑侠目的的张机没有选择拔出腰间的湛卢剑来涤荡这股杀气,而是选择使用墨家内功心法硬扛。 六指黑侠作为墨家现任钜子,他爆发出的杀意的确十分凌冽,就像有一柄利刃抵在喉间一般。 但相比有着更丰富的经历和人生的墨家上任钜子鲁勾践曾对张机释放过的杀意,六指黑侠的杀意终究是差了些。 漆黑如墨的内力从张机的体内释放出来,就像一条游龙般在他的身躯上缠绕着,这带有明显墨家内功心法特质且极其精纯的内力让众人眼前一亮。 墨家内功心法永远是证明自身墨家弟子身份最好的证据。 毕竟墨家内功心法是需要对墨家的十条经义发自内心地认同,并得出自己的特有的理解才能突破的。 如此精纯的内力,又具备着明显的墨家内功心法特质,还有那引起墨家诸多统领修行的墨家内功心法共鸣的“尚同”境,足以证明张机是一位优秀的墨家弟子。 但这还不够。 因为张机还声称自己是墨家上任钜子鲁勾践的弟子。 众所周知,墨家上任钜子鲁勾践一生从未有过弟子,而且由于对“非攻”之路产生动摇,最终鲁勾践选择了将墨家钜子之位让出,并传到了六指黑侠的手中,从此隐居山林,再无他的消息和踪迹。 “赵国,牛首村,有老师的墓碑。” 张机扫了一眼六指黑侠身后的墨家统领平台上的墨家众弟子,给了六指黑侠一个隐晦的眼神。 六指黑侠会意,让所有墨家统领和墨家弟子退出平台。 张机的墨家内功心法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所以六指黑侠对他的怀疑减轻了不少。 再者,就算张机真的心怀不轨……堂堂宗师境界的墨家钜子,若是能被一個一流境界的墨家弟子刺杀,那也太贻笑大方了。 一众墨家统领和墨家弟子在六指黑侠下令后,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撤出了这里。 而后,六指黑侠看着面容依旧有些稚嫩感的张机,黑色的斗篷下传出了嘶哑沧桑的嗓音,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冰冷。 “现在你可以说了。” 张机点了点头,和斗篷下那双传出犀利目光的墨瞳对视着,说道:“我能与亡魂交流。” “我是在老师亡故后,于赵国牛首村,偶遇老师的亡魂,在老师的亡魂下学习了数年。” 张机继续盯着那双墨瞳,但六指黑侠的目光中全然没有半分波动,那双墨瞳就像一片墨池,漆黑浑浊,永远不会起一丝波澜。 他仿佛没有对张机这诡异离奇的说辞产生任何怀疑,也没有因为人能看见亡魂这件事而感到震惊,就像他也亲眼见过他人的亡魂一样。 “我并没有见过亡魂,墨家建立以来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能与亡魂相见甚至对话的弟子。” 就像是看出了张机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六指黑侠竟然轻笑一声,声音中的冰冷少了几分,还带着几分和善。 “鲁勾践,也是我的老师。” (2051字) ……………………………………………………………………………………………………… ps:虽然墨家名义上选钜子似乎是通过“天志”这个投票环节才选出的,但是无论是从历史上的墨家钜子传承,还是动漫里的墨家钜子传承,似乎都有些类似于火影那种传位方式,多少都是沾亲带故的,到天明的时候甚至直接不选了,就强行被燕丹内定自家女婿了。 第七十九章:把张机拉去切片研究!(求追读!) 这回反倒是张机有些不解了。 鲁勾践教导了他数年,却从未提及过他和六指黑侠之间的师徒关系,只提起过他在退位前曾公开表达过对六指黑侠的认可,为六指黑侠通过墨家钜子的选举起到了一定的帮助,却从未提及与六指黑侠的师徒关系。 就像六指黑侠怀疑张机自称师承鲁勾践的目的一样,若是其他人自称鲁勾践的弟子,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有所图谋。 可说这话的人,是六指黑侠,墨家的现任钜子。 虽然鲁勾践担任墨家钜子的时候威望很高,但自从他主动放弃墨家钜子身份,并离开墨家隐居,便有部分墨家弟子对其颇有微词,觉得鲁勾践背离了墨家经义,是墨家历代钜子中的耻辱。 尽管这种声音并不多,但终归是有的。 而作为现任墨家钜子的六指黑侠在墨家的威望极高,其因便是他接任墨家钜子后,迅速便扭转了墨家在鲁勾践任墨家钜子后期时的颓势,几乎是踩着鲁勾践上位,以至于在墨家的威望远胜当年的鲁勾践。 拥有如此威望的六指黑侠完全没必要强行和鲁勾践扯上师徒关系,更何况鲁勾践还是个有污点的前任墨家钜子,和鲁勾践扯上师徒关系反而可能导致他的威望受损。 “当年,老师自觉愧对墨家历代先祖,于是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我,包括他自创的“三手剑”,暗中培养我成为墨家的新一任钜子。” “虽然他从不承认自己是我的老师,更是直言他没有资格做墨家新任钜子的老师,甚至没资格自称墨家人,但在我心中,他便是我的老师。” “而老师在赵国牛首村去世的消息,我是知道的。”斗篷下的六指黑侠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也知道你和罗网的关系匪浅,他们甚至不惜派出一名天字一等杀手贴身保护你,又派了数百名罗网精锐杀手封锁牛首村……” “还有牛首村的村民们曾听说你疯疯癫癫,整日和老师的鬼魂对话的事情……” 除了张机偷胡夫人、胡美人、潮女妖以及焰灵姬的某些经历外,六指黑侠将发生在张机这些年经历的大部分都事情说了出来,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就连细节都很清晰。 而这便是墨家作为当世显学的实力。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作为在七国的地下世界中能与罗网分庭抗礼的组织,很少有情报能逃过墨家的眼睛。 只不过……虽然六指黑侠的言辞中无不透露着对张机师从鲁勾践和张机能与亡魂交流这件事的信任,但张机总感觉六指黑侠斗篷下的眼神有些……怪异,就像是在即将灭绝的濒危动物一样。 尽管那目光中充满了关怀和亲和,但张机就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事实证明,张机想多了,堂堂墨家钜子怎么可能对他心怀不轨呢? 当墨家的统领们将一只只手放在张机身上拍拍打打,捏捏这里揉揉那里的时候,张机才明白,明明是整个墨家都对自己图谋不轨! “卧槽你们这群老不羞的家伙,干什么呢!” “你阿母的!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么!” “尔母婢也!你们往哪摸呢!” 张机含羞而愤,任谁被一群大男人还有几个老家伙跟撸猫一样摸了個遍都会感到膈应,而且这群家伙的眼神太咸湿了,就像看见了独自一人外出的纯真小萝莉的怪蜀黍! 他也想反抗,想挣脱,甚至想直接逃离墨家总院。 可问题是,他打不过,更逃不掉啊! 这可不是后来以反秦的楚墨为核心的墨家统领们,连大铁锤那种人都能当统领。 这个时期仍旧强盛的墨家,按照规则除了班大师这位执掌墨家非攻机关术的统领以外,其余墨家统领最低都要达到一流境界! 而这些墨家统领中别说一流境界了,就连半步宗师也有几位,甚至还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宗师境界的夫妇也在对他上下其手。 而从旁人对他们的称呼判断身份,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墨家铸剑师徐夫人和他的妻子! 班大师的机关臂伸出了一个小木锤,轻轻锤了锤张机的腹部和腰间,狐疑地问道:“小子,伱真能和亡魂对话?” 徐夫人的妻子拍了拍张机的脑袋和脸颊,带着一脸皱纹笑眯眯的问道:“亡魂的样貌是和生前的样貌一致么?” 徐夫人眯着眼,锐利如剑的目光落在张机身上,有些激动地问道:“亡魂能不能被再次被剑斩杀?” ……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张机也反应过来了。 这群人是想“明”鬼! 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中,有许多学派都是相信鬼神的存在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当世规模最庞大的三家——儒家、墨家、道家 儒家信奉“敬鬼神而远之”,他们相信鬼神的存在,认为对待鬼神等一类的未知事物,只需要尊敬而不值得消耗额外时间去求证。 所以儒家注重祭祀的仪式,在仪式上即体现了对待鬼神的尊敬,强调在祭祀时要做到“祭如在,祭神则神在”,但却不会去仔细探究是否真的有鬼神的存在。 道家、阴阳家、神仙家、方技家等大小学派也都相信世间是有鬼神的存在的,但他们大多只是借用鬼神之说充实自家学派的理论。 墨家则不同,一心“明”鬼的墨家人可不敬畏什么鬼神,他们想的是去了解、求证鬼神的存在,探究有关鬼神的奥秘……最好能抓住一两只鬼神切片研究,将鬼神之力纳为己用,这才是最初的“明鬼”的含义。 所以,无论是六指黑侠,还是以班大师、徐夫人(徐夫子的父亲)等人为首的墨家统领们一个个都对能看见亡魂,与亡魂对话乃至学习武功的张机十分感兴趣,仿佛他就是一位活生生的鬼神,恨不得将张机当场切片研究。 不过,好在众人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 在张机为他们展示了包裹在防火防水的生牛皮中的桑树纸、构树纸和青檀纸后,这群墨家统领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开始研究起这三种纸张了。 而在他们研究了整整半个时辰后,这些墨家统领们几乎是保持着一致的步调,仰天长叹一声。 显然,他们并不是在感慨这些被张机成为“纸张”的新文字载体的神奇,而是在感慨不能将张机切片研究了。 毕竟,比起把张机切片研究“明鬼”得到的价值,张机这个人本身的价值显然更高一筹。 先不说罗网无缘无故一心死保他,再说张机的武学天赋,以及发明出造纸术和印刷术的这份研究天赋,他就是天生的墨家人! 没准让张机潜心研究发明,墨家还能诞生出一位在研发方面比肩墨家祖师爷墨翟的科研人才! “虽然我也觉得这小子会是墨家近百余年来最优秀的弟子。”六指黑侠双目微眯,盯着不断后退的张机,幽幽一叹,“但不能拉去切片研究,真是可惜了。” (2380字) 第八十章:向白起亡魂学习的机会?(求追读!) 虽然张机今天遭遇了“墨家统领欺他幼无力”的情况,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和鲁勾践分别了数月,他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与亡魂交流这一项金手指。 但旋即他又有些迷茫了。 因为张机发现他之所以忘记自己能与亡魂交流这件事,是因为他已经找不到了能与之交流的亡魂了。 亡魂能存在于人世的时间,取决于生前的实力和修为。 而鲁勾践生前可是宗师境界,虽然老年时因对“非攻”产生动摇而跌落境界只有一流的水准,但是按照鲁勾践自身的感知,他也就能在人世间逗留个五六年或者七八年。 这样看来,那些纯粹的一流武者也就顶多有两三年的时间可以逗留在人世间。这点存留时间,他恐怕还没找到那些已经逗留许久的亡魂,他们就已经消失了。 而宗师境界的高手,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死亡的? 秦时世界,武功境界越是高深,自然寿命也越长,踏入一流境界的人如果无灾无病,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出头的年代,自然寿命起码也有个七八十岁。 而半步宗师可以超过一百岁这道门槛,宗师境界更是可以活上個一百多岁,若是踏入了传说中的天人合一境界,那便能获得如庄子那般寻常人根本难以探究其长短的悠长寿命。 所以,指望这些宗师被他找到自然老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以宗师的武力,战死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七国的史籍和墨家和罗网的情报记载中,根本没有记载过任何一名宗师高手在近百年内战死的记录。 不知是各国隐藏了这些记录,还是真的没有战死,但要被张机找到亡魂的可能性极低。 不过,六指黑侠倒是给张机提了个醒。 有一位刚刚死亡不到二十年的高手,他的武功虽然只有宗师境界,但他发挥出的战斗力却能媲美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 只是,这位高手并非战死,而是含冤自杀,死后埋葬之所所在的郿邑怨气冲天,而且还会释放出凌冽的滔天杀意。 白日还好些,但若是在夜间,就连寻常宗师高手都不敢接近。 而这位高手,便是昔日的大秦封君,武安君白起。 但对于这位武安君,张机却许多的疑惑。 历史上的白起是因与秦昭襄王不合,且功高盖主吗,最终被赐死。但秦时世界的白起的死亡却有两种说法,就连当年他穿越前看的动漫中关于白起之死原因的bug都依旧未曾解释。 而以罗网的消息渠道,他也依旧不能得知有关白起之死的真相,所以他想到了墨家。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张机看向六指黑侠,有求于人,哪怕对于这个刚刚想把他切片研究的师兄再不满,但他也只能笑嘻嘻地看向六指黑侠,规规矩矩地行了师弟礼,口称师兄。 “师兄,传闻以宗师境比肩天人合一的武安君是被秦昭襄王赐死,可农家又声称武安君是被农家六大长老布下地泽二十四大阵讨杀,不知武安君究竟是如何身亡的?” 看着之前还在谴责他的的张机此刻却换了一副面孔,六指黑侠真怀疑这小子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不过六指黑侠也知道,这件事也许能为张机将来与白起亡魂的沟通有所帮助,所以也没有藏私,将这份在墨家中也属于绝密的情报叙述了出来。 白起以“杀”为道,直接和间接屠戮了近百万条生命。 虽然白起因屠戮百万条生命而战力大增,甚至他一个眼神,或是动几分念头,那凌厉的杀意便能杀人。 但当时尚且年轻的道家天宗掌门北冥子却断言白起命不久矣。 “屠戮百万,怨念缠身;魂已丧乱,命不久矣。” 这倒不是道家人一贯的故弄玄虚的说辞,北冥子作为白起少有的朋友,还是挚友,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白起开玩笑。 而且道家对于鬼神还是有着一定了解的,时常也会派遣弟子下山,为百姓超度已故之人的亡魂,为他们设坛做法取出一些小邪祟,所以北冥子一眼便看出纠缠着白起的是韩、魏、赵、楚等各国士卒的亡魂。 这些亡魂产生了庞大的怨念,侵蚀着白起的意志,让他变得更加残忍嗜杀,甚至有些疯魔和癫狂。 原本以北冥子的手段,超度亡魂自然没什么困难。 但纠缠着白起的亡魂数量足足有百万之众! 其中还不乏一些各国名将和高手,他们的怨念比起普通的士卒还要强大数倍乃至数十倍。 这百万亡魂纠缠着白起,根本就不是北冥子一人可以超度完的,甚至他本人都可能在超度亡魂的时候遭到严重的反噬。 但北冥子还是尝试了一番,集结了道家天宗所有弟子,又以人情说动当时人宗掌门与其一同派出弟子超度白起身上的亡魂。 天宗超人物外,不愿多掺和尘世纷乱;人宗不喜杀戮过重的白起和秦国。 但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道家太乙山所在的秦岭山脉可是位于秦国的地盘上,秦岭也是秦国国土上极其重要的地段,道家为了保持与秦国这位房东的和睦,故而还是派出了大部分弟子一同为白起超度纠缠其身的亡魂。 上千名道家弟子布下道家三才斗阵,随后一同吟诵道家最经典的典籍《道德经》。 数千条符箓和闪烁着耀金色光芒的符文如同形成了一道牢固的半圆形屏障,笼罩着白起,困住了白起身上那凝聚在一起的百万亡魂产生的怨念。 但那怨念实在是太过强大,道家集一家之力根本不足以超度这些亡魂,拼着百余名弟子殒命和数百名弟子重伤的代价,道家众人只是化解了白起身上亡魂产生的六成怨念,虽然让白起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白起以杀入道,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亡魂所产生的怨念便会一点点凝聚起来恢复鼎盛时期的规模,让他重新陷入疯魔和癫狂之中。 而巧合的是,某一日,农家六大长老在磨合了一年之后,布下由农家祖师爷神农氏所创的地泽二十四大阵,试图猎杀不可一世的这位武安君。 结果被擅长破阵的白起以一人之力破阵,重创农家六大长老,把他们打得几十年不敢出炎帝六贤冢。 但白起虽然战胜了农家六大长老,却因战斗和杀戮而导致纠缠着他的亡魂怨念加剧,导致白起彻底陷入了疯魔状态,直接跑到农家的大本营,也就是如今的秦国东郡之地,痛揍了农家侠魁田光,将蚩尤堂、烈山堂、共工堂、魁隗堂、四岳堂、神农堂当时的六堂堂主全部枭首,整整在农家大本营门口堵了半个月的山门,才稍稍恢复理智回了秦国。 再后来,白起又一次次陷入疯魔,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最终,甚至威胁到了秦昭襄王安危的白起被赐死,以辘轳剑自刎而死,但死后怨念依旧未曾散去,而是在白起客居的杜邮亭驿站停留。 往后十余载,杜邮亭附近的数里之地依旧是杀气与怨念滔天,人畜皆不能入,宛如一片死地。 六指黑侠详细地为张机介绍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白起之死真相,这也就为张机解释了为什么前世秦始皇一边对扶苏说白起死于秦昭襄王的赐死,为什么农家又宣称白起死于六大长老磨合了一年的地泽二十四大阵。 只是,得知了白起之死中所隐藏的机密,张机反倒觉得与白起亡魂沟通和学习这件事会很棘手。 向白起这样以宗师境界比肩天人合一的高手学习的机会可谓百年难觅。 他有预感,如果他真的能从白起身上学到些东西,他的武功境界绝对会向前迈出一大步。 但白起身上可是凝聚着百万亡魂所产生的怨念啊,还有白起自身的滔天杀意,就连道家全体出动都无法化解,他一个人又能怎么办? 嗡嗡。 忽然,一阵清脆的剑鸣声从张机的腰间传来。 张机的目光落向了腰间通体玄黑的湛卢剑。 (2781字) ……………………………………………………………………………………………………… ps:更新晚了些,但多更了一千字补偿大家,希望大家别介意。 第八十一章:墨家、儒家与罗网的三方联合!(求追读!) 不得不说,墨家这帮统领们虽然对于“明”鬼有着某些特殊的执着,但大体上还是靠谱的。 就比如张机提供给墨家的造纸术工艺,这帮家伙仅仅是刚上手就做出了许多改进的手段,比如造纸的材料。 原本张机所用的是树皮、破渔网和无法用于制成衣物的劣质蚕丝,这些都是极其廉价没人要的东西,但有一位墨家统领却想到了芦苇和竹子。 树皮终究是从树上取得的,虽然可以通过墨家的渠道,从许多木匠那边以极低的价格收入被他们削下的树皮,但这个数量终归有限。如果还想要取得树皮,那就需要从树上获取。可大部分的树在损失了不同数量的树皮后也活不了多久,这就意味着直接从活树上取得树皮可能成本会不亚于买一棵活树。 而这时,恰好回墨家总院述职的墨家秦国统领秦照提出了可以使用芦苇和竹子代替树皮。 秦照和韩申出身差不多,也是秦国王室的远支,以至于姓都改成了秦。 历史上秦国有许多后裔都将嬴姓改成了其他的姓,比如嬴疾封地樗里,后世子孙改姓樗里,嬴华后人也将姓改成了华……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秦照除了墨家秦国统领的身份,同时也是秦墨高层,自然不介意在不影响推行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前提下,为秦墨和秦墨所效力的秦国带来更多的好处。 但张机却觉得这件事不是很现实,因为无论是芦苇还是竹林,主要分布地点是南方,也就算巴蜀、荆楚和吴越地区,如今的南方可不像后世那样拥有发达的经济和便捷的交通。 如今的南方大体上地广人稀,交通十分不便,很多地区还是属于无人的山区,虽然芦苇和竹子的成本低,但运输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还不如使用树皮。 只是,张机却想错了一件事。 他前些年主要是在三晋之地游历,印象中北方因为水系不如南方密集,因而竹林和芦苇数量并不多,再加上下意识带入了后世对南北方地理的印象,所以出现了错误的判断。 这个时期的北方,尤其是秦国所在的老秦本土区域可不是后世那种干旱地区,气温相对后世也偏高一些,更没有大规模的人为破坏,否则还没修成郑国渠的关中地区也无法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地方。 密集的水系附近自然不难找到芦苇,而竹林更是数量庞大。 关中的泾河、渭河、洛河流域,尤其是渭河南岸的“鄠杜竹林”更是北方竹林最为茂密的地区。而除了关中地区,太行山南麓也有着海量的竹林,诗经中提及的淇水流域的“淇澳”之地的竹林也是名闻天下。 纸张原料的改变和成本的压缩只是一個开始,随后墨家的这群统领们又提出了一个个方法提高纸张的生产速度,比如作为铸剑师的徐夫子提出了改良加热方法提升火焰温度从而缩短蒸煮时间的手段等。 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生产出一批的纸张在这群墨家统领们的合力研究下,一个上午就缩短到了七日。 售卖给百姓的纸张成本减少了四成,售卖给诸子百家的纸张提高了五成的产能,售卖给贵族的纸张得到了效果更好的漂白方法。 而这只是在造纸术这项技术上的改良,墨家工艺水平的保障和推广能力则是大大提高了纸张推广的便捷程度。 天下不会有人怀疑墨家这群在工业方面极其顽固绝不容错的人的工艺水平的,他们参与造纸便是对纸张的实用性的担保,光是冲着墨家的名声就会有不少人选择使用纸张。 其次,便是六指黑侠动用自己的人脉和钜子身份,和儒家中孔氏、孟氏这两派搭上了线,随后又亲自坐着朱雀拜访了位于齐鲁之地小圣贤庄的荀子。 推行纸张,肯定是离不开与墨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的儒家,而且儒家的主张之一就是“教化”。 但要将儒家拉上这辆推行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战车并不没有张机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儒家看似规模庞大,但与墨家一样出现了分裂。 孔子建立儒家,有孔门十哲七十二贤,亦产生了七十二路“反贼”。 儒家内部分裂成的流派,远不止当初那七十二种,而且每一家的思想都与孔子所代表的“正统”儒家思想有着一定的出入,而且经常相互攻讦,指责其他儒家学派的思想,故而被人戏称为儒家七十二路反贼。 然而,儒家虽然分裂,但其中的佼佼者依旧是被尊为孔圣的孔子的后人,还有被尊为亚圣的孟子的后人,以及当时在儒家影响力最为庞大的荀子。 尤其是后者。 尽管荀子在性本执政中败北,但荀子的地位和影响力依旧是儒家之最,没有人敢小觑这位继孔孟之后最有资格被称为大儒的人。 有了孔氏、孟氏和荀子这位当世大儒作为领头羊,才能将儒家这“七十二路反贼”联系在一起,共同推行造纸术和印刷术,推行教化。 而后,在六指黑侠与荀子的主持下,造纸术和印刷术得到了当世两大显学的合力支持与推广。 当然,这份由当世两大显学提供的支持也并非全无代价的。 墨家和儒家与张机达成了一份利益交换的协约,张机提供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墨家为张机召集优秀工匠造纸、印刷,材料和人力悉数由墨家来承担,由儒家进行推广宣传,由张机推举的翡翠虎麾下商队负责销售纸张和书本,由罗网负责保护翡翠虎名下售卖纸张、书本的商队和商铺。 翡翠虎销售纸张、书本所得,三成归墨家,两成归张机,两成归罗网,一成半成归翡翠虎,最后一成半归儒家。 当然,儒家的出场费肯定不止这一成半的利润,但他们甘心让出那么多的利润也是有着前提的。 儒家只要一成半利润的前提便是,墨家必须每年为为儒家提供一定数量的免费纸张,而且是包括各种类型的纸张,还要以成本价为儒家印刷儒家典籍。 这场利益交换可谓是宾主尽欢,墨家和罗网暂时放下了长年的争斗;儒家和墨家之间,也不再相互攻讦;而罗网和儒家之间也走向了和平,儒家不再痛斥罗网残暴,罗网也不再于秦境内抑制儒家发展。 三方协议达成数日后,天下人才在惊恐中后知后觉地发现,墨家、儒家和罗网联合起来了! (2248字) ……………………………………………………………………………………………………… ps:好吧,果然我忍不住了,我要准备继续涩涩了! 第八十二章:女施主,我给你送茶来了~(明天中午十二点零五上架!) 墨家、儒家和罗网三方联合,这是多么可怕的消息啊! 更可怕的还是,这一次墨家和儒家内部分裂出的所有势力都联合起来了。 墨家和儒家作为当世唯二的显学,哪怕墨家三分,哪怕儒家亦有“七十二路反贼”之乱,也依旧是跺跺脚就能让其余学派抖三抖的存在。 而这一次,墨家和儒家内部的分裂暂时被消除,空前地联合在了一起。 完整的墨家和完整的儒家联合起来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几乎能直接宣战诸子百家中其余所有学派了。 再加上天下最强大的杀手组织罗网的参与,这样的三方联合甚至让诸子百家中的其余学派开始怀疑是不是墨家和儒家打算直接灭了他们,然后双方从当世唯二的显学成为当世唯二的学派。 而担心的,不只是诸子百家,还有各国的国君。 秦国以外的各国君王连觉都睡不着了,罗网可是秦国的杀手组织,墨家、儒家公然与罗网联合,莫不是打算将宝都押在秦国身上了? 随后,墨家宣称,前任墨家钜子鲁勾践关门弟子张机发明出了足以代替竹简和绢帛成为新的文字载体的纸张,以及可以大量印刷书本的印刷术。 一时间,张机的名字轰动了天下。 竹简和绢帛作为文字载体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商朝开始),作为主要文字载体也有五百年的历史(春秋时期开始),而如今墨家宣称门下弟子发明出了新的文字载体,而且还能全面取代竹简和绢帛。 墨家作为一群“老实人”,不会信口开河,尤其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墨家的工业技术是天下闻名的,当墨家认可了纸张能全面取代竹简和绢帛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真的有可能发生。 而后儒家也迅速发声,以荀子、孔氏家主孔谦、孟氏家主孟寓三人为首,“儒家七十二路反贼”的家主附从,共同为纸张和印刷术印刷出的书本进行宣传,并带头用装订成册的纸质书本取代了竹简用于日常的教学。 得到了当时两大显学认可的纸张和纸质书本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视,在发现纸张的价格和纸质书本的价格后,所有士子都沸腾了。 以竹子和芦苇等廉价材料制造的纸张是真的廉价,就连普通百姓都能买上一沓纸张,何况是他们这些多少有些家财的士子? 至于纸质书本,价格也是十分低廉。 贵族们看到这低廉的价格,感到了无比的惊恐。 有些贵族派遣门客砸下大量的钱财将市场上的纸张和纸质书本购买一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纸张和纸质书本的传播。一连半月,纸张和纸质书本只要一摆上货架就会被这些贵族派来的门客抢购一空。 可渐渐地,这些贵族发现,无论他们怎么清空货架,纸张和纸质书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缺货问题。墨家的生产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刚买完一批,墨家就又生产了两批。 贵族们砸下的钱就像扔进了无底洞一样,怎么填也填不满,反而是自身亏损不少。 这时,有一部分贵族动了歪心思。 墨家是生产者,他们没法动也不敢动,但负责运输和销售的则是翡翠虎的秘密商队。 对于一支连主人名字都不敢露的商队,这些贵族自然是打算随意拿捏了。 可没想到,他们刚派出门客准备劫掠商队、烧毁商铺,结果还这些人前脚刚出门,就被罗网派出的杀手一个个击杀,而且尸体全部被吊在了这些贵族的府邸外,在夜间显得格外骇人。 这还是好的,有些小贵族还在商议劫掠计划,就被罗网杀手们连带着那些小贵族一起杀了。 而且,全权负责这件事的,还是罗网越王八剑之一的掩日。 廉价纸张和纸质书本虽然是薄利多销,但架不住销量广和需求高啊,这份收益对于正因为修凿郑国渠而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秦国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因此,秦相吕不韦在得到张机的传信后,毫不犹豫,当即便派出了天字一等杀手中的佼佼者掩日,以及大批罗网精锐,专门负责保护翡翠虎的商队和商铺。 而掩日和其他天字一等杀手不同,不仅武功高强,他的智谋更是将这些贵族坑得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诸子百家的其他学派也明白了墨家、儒家和罗网合作的目的。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还是站在了百家战线上,站在儒家、墨家和罗网的身后,支持纸张和纸质书籍的传播。 再次被挫败的贵族们利益严重受损,甚至有些以竹简、绢帛谋利的小贵族直接因此而破败,许多贵族的门客也有不少因为纸质书籍的传播而选择离开贵族,自己购买书籍踏上求学之旅。 于是,贵族们将目光放在了张机这个叛徒的身上。 安邑张氏虽然已经三代没有人为官,但无论是张仪留下的名气和财富,还是安邑张氏储藏的纵横鬼谷典籍,都足以让安邑张氏继续在贵族圈子里畅游。 可张机这個安邑张氏的家主,居然反捅了贵族们一刀! 一部分贵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派出了一部分查不到身份的门客,带着兵刃前往了韩都新郑。 深夜,新郑,张机府邸 与周边灯火通明、载歌载舞,时不时还能传出女子娇吟声和男子猥琐笑声的府邸不同,张机的府邸漆黑一片,连一盏灯都没有点燃,而且府中除了后院的池塘中的青蛙在叫以外便没有半点声响。 四十余名戴着黑色面罩的黑衣人翻过院墙,轻手轻脚地进入这座的府邸中。 “确定是这间房么?” 为首的黑衣人指了指内院宅邸中一座看上去相对奢华些的房间。 一名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用绢帛绘制的地图,这份地图是安平君的家人在卖房时为了方面出售而交给牙行的,他们威逼利诱了一番,从牙行的手中弄来了这份地图,上面记载着这座宅邸的细节布局。 “错不了,就是此处。” 得到手下的确认后,为首的黑衣人便拔出腰间利剑,一脚踹开了房门。 四十余名黑衣人留下了十名守在门外,其余人全部冲入了这座奢华的房间,在月光的照射下,一柄柄刀剑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照亮了这间黑黢黢的房间。 而此时,左司马府,胡夫人的房间外,一道黑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敲响了胡夫人的房门。 躺在榻上的胡夫人被这一阵敲门声惊醒,惊恐地抱着被子裹在身上,缩在床头。 但旋即她又回过神来,这里可是左司马府,自从刘意遇刺以后,守卫便极为森严,就连那个小贼都许久未能来寻自己了,又怎么可能有人能闯过那些凶神恶煞的左司马府亲卫的防卫来敲响她的房门? 也许是左司马府的亲卫或侍女? 胡夫人看向房门的位置,低声问道:“谁在外面?” 也许是听出了胡夫人声音中常人难以察觉到的丝丝颤抖,门外的黑色身影故意拖长了音调,调笑道:“女施主,我给你送茶来了~” (2395字) 第八十三章:瘫软的胡夫人(明天中午十二点零五上架!) 胡夫人一怔,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只不过这语气和腔调……若不是猜到只有那个小贼才会这般轻浮,她就直接高呼“来人”了。 “哼。” 胡夫人轻哼一声,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床上,看着紧闭的门窗。 这段时间的新郑不太平,先有刘意遭遇刺杀,而后新郑城郊天现异象,接着张机府邸又被巨寇袭击,所以刘意的左司马府除了府邸外围的亲卫以外,府内时时都有以三人为一组的亲卫提着灯笼四处巡逻。 先有刺客,后有巨寇,分别袭击了与胡夫人关系密切的刘意和张机,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家不可能不害怕,故而将门窗锁死。 但即便如此,她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安然入眠了。 生命遭遇威胁不说,还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好妹妹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以托付一生的小情郎给侮辱了,遭遇了这些变故,谁能安然入眠? 每次胡夫人躺在床上,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头在韩王宫中看着自己的好妹妹一点点放下尊严和廉耻,诱惑着她的小情郎。 尽管张机当时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克制了,但最终还是没等抵得住自己妹妹那高深且大胆的魅惑手段,失了身。 好不容易入睡了,她又会梦见她的小情郎和自己妹妹坦诚相待的画面,梦见张机弹琴伴奏,自己妹妹在一旁高歌而舞的画面,随后便惊醒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败犬一般,自以为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好夫君李开,却不成想他也是個觊觎火雨山庄家产而非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后来家破人亡,她又成为了刘意的妻子,被刘意善待,原本都渐渐有些感动于刘意十六年如一日的善待了,却不成想他才是那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在她几乎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的时候,张机又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为她揭开了一切的真相,为她找到了女人的下落。 在从刘意口中得知张机的家世后,她也知道,自己虽然美貌依旧,但终归已经三十二岁了,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了,更是残花败柳之身,肯定是配不上张机正室妻子的身份。 事实上她月从未奢求过这些,只是希望张机不会抛下她便好。 可谁能想到,自己的妹妹,堂堂韩王后宫第二人,身据美人之位的女人,竟然对她爱上的小情郎下手,还要当着她的面,还要让她看! 原本她以为信了自家妹妹“深宫寂寞,一时冲动”的说辞,相信妹妹会断绝与张机的来往。 可她前些日子听刘意说起,张机再次被她的妹妹胡美人召进宫中! 正午时分(中午十二点)入宫,直至戌时(晚上八点)才出宫! 胡夫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的女人了,经历过人事的她自然是不信整整四个时辰的时间,张机都在给胡美人讲故事。 先不说张机的存货够不够讲四个时辰的故事,张机要是真的连讲四个时辰,嗓子早就哑了! 这……这个荡妇! 这是胡夫人能想到的最为恶毒的来形容自己这位好妹妹的词了。 可她除了骂自家妹妹几句,还能怎么样? 她的妹妹比她年轻,还不到三十岁,而且容颜和肌肤保养得很好,柔腻光滑,肤白貌美,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及笄的少女。 而且她的妹妹天生便有着一种柔弱的娇媚,就像传说中的西施一般,只要露出一副柔弱的模样,便是她这样的女子心中都会出现一瞬间的动摇,何况是男人呢? 再加上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和姿势,她又如何能争得过自己的妹妹? 想来,这段时间张机一直没有来寻她,除了是忙于那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外,都在陪着自己的妹妹吧。 哼,既然你喜欢她,就去陪她吧。 一想到这,胡夫人就愈发不想给张机开门,抱着一床锦被蜷缩着靠在床头。 但过了少许,从紧锁的窗外传来了一抹亮光,胡夫人这才想起这可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如今守备严密的左司马府。 如果张机让左司马府巡逻的亲卫们发现可就糟了。 胡夫人本就是柔弱的性子,一想到张机此刻面临的危险,连忙撇开那床锦被,裹着一身湖蓝色的轻薄睡裙,赤着双足小跑到房门口,卸下门栓,将那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拉入了房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将门栓插上。 “果然,你还是舍不得我。” 张机反握住抓在自己手上的纤纤玉手,猛地用力,一把将胡夫人揽入怀中,双手扶在她的腰背处,隔着那一层湖蓝色的轻薄睡裙摩挲着。 突然被拥入怀的胡夫人挣扎了几下,却看见那抹熟悉的笑容和那玩味的眼神,嗅着那充满阳刚和青春的气息,耳根处一下子就红透了,仿佛挤一挤就能滴出血一般。 胡夫人回忆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突然被张机揽入怀中,不由幽幽一叹,不再挣扎,只是抬起粉拳,捶打着张机宽厚的胸膛,就像是在发泄这些时日积攒的相思之苦。 张机轻轻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壮实的身躯和胡夫人柔软的玲珑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他将头轻轻靠在胡夫人的香肩上,轻嗅着从鹅颈和香肩上传来的阵阵淡雅幽香,一口灼热的气息打在了胡夫人羞红的耳朵上。 胡夫人感受耳朵处传来的温热气息和那痒痒的感觉,刚想撇过头去不让张机继续作怪,却不想耳垂处忽然传来轻微的痛感。 张机轻轻咬住了胡夫人的耳垂! 耳垂本就是女子敏感之处,胡夫人这样保守的女子哪里遇到过这种非常规的特殊手段,顿时便觉得这个仲夏的夜晚气温愈发炎热,而她本就柔弱的身子此刻也愈发的瘫软,仿佛被丢入热锅中的冰块,即将融化在张机的胸膛上一般。 (2104字) ……………………………………………………………………………………………………… ps:奶奶的,大晚上修路就算了,还把网线给整断了,突然断网害得没有自动保存丢了四百字稿子。而且听说周边这片区域今晚都没有网络了,只能拿出老旧的笔记本连手机热点码字。 上架感言!明天中午12:05上架!首订超过一千后,每多两百首订加一更! 如题,明天中午12:05上架,准备开车上路! 求大家赏个首订吧qaq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三本书了,也是第一本上了三江的书的书。 如果是开书就在追的书友们应该知道,这本书虽然上了三江,但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刚开书,书名和书封就被审核了。 本来是过审了,结果貌似是被举报了,所以书名从《日光秦时》被改成了《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书封也被逼无奈换了一个能遮住“沟壑”的(其实本来也看不见啥)。 然后,当剧情开始出现女性角色的时候,404的消息几乎是天天来……以至于一周五个工作日,我起码有四個工作日要去找编辑…… 后来嘛……大家也知道,我的驾驶技术随着公里数的增加而得到了精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网络正义人士,又或者是某些眼红的同行,被举报了一波,导致我改了很多内容。 所以有些读者说为什么我前面有些地方写得不上不下的,或者明明可以怎么写,却用一个省略号代替某些名词……我只能表示可惜,因为你们来晚了没看到原版。 回归正题,明天上架,尽全力做到五更,顺便打算挑战一波极限,把车开起来,希望不会被404…… 所以,之前因为暂时没涩涩而养书的那一千多书友啊,快回来吧!我想你们这些养书的读者老爷了~ 最后,是一波正义的py推(献)书(祭)名单! 1.《我在霍格沃茨搞发明》 作者:薇拉天天码字 当一个女人又漂亮又壕气,还那么会写书……我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拯救了哪个平行世界的宇宙…… 2.《太受玩家欢迎怎么办》 作者:绯色回响 一个lsp写的魅魔文,诶嘿嘿嘿 3.《秦时明月之侠道墨问》 作者:鱼龙服(作者是我的好大儿!) 秦时同人扛把子作者,已经有两本精品秦时同人文了! 4.《我的谍战岁月》 作者:猪头七 军事频道官方认证top1作品,万订精品军事文 5.《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 作者:百李山中仙 6.《福德天官》 作者:忽悠啊 7.《娱乐秦时》 作者:晓恋雪月 《秦时落网人》作者,lsp一枚,咱打算和他比比谁的新书涩涩更多更细 8.《人在秦时,未来可期》 作者:闪耀于终焉之光 主角秦庄襄王嬴异人亲弟弟,打算勾搭亲嫂子赵姬的涩批 9.《恶女盛宴》 作者:鱼鱼快动 之前恋爱文的“一帝四皇”评比中被评为“皇”的作者的新书,也是lsp一枚! 10.《天使降临漫威》 作者:散白配蛋糕 女主贴贴文,也是个lsp!!! 11.《海贼:第一个伙伴是汤姆猫》 作者:想吃冰棒 这位被我放在压轴位置的作者,也是我看着开书的好大儿,同样也是个lsp(为什么是也?),偏搞笑的文风也掩盖不了那lsp的本质! 说起来,为什么我的朋友里有那么多lsp???果然,我的改变是有原因的!!!一定是他们把纯洁的我带坏的!!! 最后,敲黑板!划重点! 上架涩涩!养书的都回来!(超大声!) 不要逼我跪着求你们赏我个首订!(叉腰!) 第八十四章:女施主,请喝茶~(求首订!) 不只是胡夫人感到十分愉悦,张机比胡夫人还要愉悦。 他在赵国的墨家总院待了半个月,又跟着六指黑侠拜访曲阜孔氏和邹城孟氏,又前往齐国小圣贤庄拜访荀子,来回奔波,一共离开韩国二十多天。 这二十多天里,张机一直跟在六指黑侠的身边。 早已对周公之礼食髓知味的张机,又正值年富力强、精力旺盛的年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八十四章:女施主,请喝茶~(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墨门神杀!(求首订!) 白河远上蓝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埋首怨杨柳,春风九度玉门关。 张机疲惫地躺在罗床上,根本不想动弹。 纵然是汗水宝马,驰骋了一夜也是会扛不住的。 他看向那道曼妙的身影,两颊酡红的胡夫人此刻并没有躺在张机的身边,而是为自己换了一件干净的湖蓝色的肚兜,紧身的湖蓝色肚兜刚好遮掩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但肚兜下那令人浮想联翩的轮廓却让张机又有了翻身下马的想法。 “嘶。” 刚想起身的张机就因为腰间的酸痛感而重新躺回了床上,无奈只能放弃了这个勇敢的想法。 湿透的湖蓝色被单,满是红痕的万仞山,埋首扎入杨柳之中的羌笛,九次侵入了那座抵挡外敌的玉门关。 但事后的胡夫人竟然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便下了床,将湿透的被单更换,还换上一件干净的肚兜,这才重新躺回踏上,这令张机不由感到有些腰疼。 胡夫人和胡美人真的不愧是姐妹,都不会武功,但这身体的强健程度,连一流境界的他都吃不消。 当然,这也是胡夫人与胡美人的如虎年岁的缘故,再加上她们都是将自己十六年来的寂寞全部倾泻在张机身上。 体贴的胡夫人拿出一块丝巾,为张机擦拭着额角的汗水,看着张机那幽怨的小表情,原本的娇羞渐渐消逝,俏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 张机是个很奇怪的男人,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听说还和墨家、儒家这样的当世显学大家关系匪浅,还能和刘意这样阴鸷的恶人相处得来,明明该是个八面玲珑的成熟男人,却会在她面前露出那不成熟的那一面,就像个幼稚的孩子,还会因为在这种事情上输给自己而露出幽怨的表情。 胡夫人轻笑着躺下,将螓首靠在他的臂弯中,将娇躯紧紧贴在张机的身上,湖蓝色绸缎的细滑和玉腿上的湖蓝色丝织物的磨砂感一同传来。 “张郎已经很厉害了,是妾身这些年太寂寞了。” 胡夫人伸出纤纤玉手,为张机抚平那蹙起的眉头,宽慰着自己的小情郎。 她已经完美地融入了张机妻妾的身份,以贤妻良母的身份想尽办法令自己的夫君感到愉悦,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更何况她也没说谎,的确是她有些索取过度了。 贤者的时间加上从胡夫人那暗含着脉脉秋水的星眸中传出的浓浓爱意,让张机彻底放松了身躯。 “说起来,张郎今夜怎么会突然来妾身这里?” 胡夫人微微侧过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小情郎,有些不解。 毕竟张机今天才刚刚回来,听说张机的府邸中还有着一个年轻貌美的绝世佳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张机不去先陪那个可能会成为他正室的俏佳人,而来找她。 “因为我想夫人了。” 张机调笑着,将怀中的胡夫人搂得更紧了些,却惹来了胡夫人一阵白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吧,除此以外,还因为今夜我的房间会血流成河,我也不想在满房间的血腥味里入睡。” 张机的话吓了胡夫人一跳,胡夫人连忙握住了张机的手,惊问道:“还是上次那群巨寇么?” “是一些贵族派来的刺客,谁让我动了他们的利益呢?”感觉到怀中佳人的担忧和不安,张机轻轻拍了拍胡夫人的手背,“无妨,有墨家和罗网派来的高手在我府上护卫,我只是今夜不想见血,顺带着想你,才离开府邸。” 胡夫人懵懂地点了点头,她本就是那种除了和妹妹去戏园子看戏以外,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对外界的事情大多不感兴趣。 但在张机和墨家、儒家以及罗网合作的消息传遍天下后,她也稍稍了解了一番。 罗网那种手中沾满无数鲜血的杀手组织的护卫,再加上以信义、侠气和保护闻名墨家剑客,想来应该没什么人能在他们的护卫下伤害到自己的小情郎吧。 不过,事实与胡夫人的猜想还是有些出入的。 张机府邸 那冲入张机房中的三十余名门客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便呆住了。 一朵漂浮在空中的火焰在张机的房间中快速地游动着,划过一根根蜡烛,点燃了一盏盏灯火,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一道曼妙的身影侧卧在张机的床榻上,素白的玉手抵着光洁滑腻的下巴。 焰灵姬一套鲜艳而明亮、如同火焰燃烧般的华丽甲胄,下半身则穿着高开衩的黑色长裙,玉足下则裹着一双便于行动的黑色长靴,那一双裹着黑色长靴的修长玉腿小幅地晃荡着。 那绝世的容颜和惊艳的身材震惊了这些门客,哪怕他们往日里在身为贵族的主君府上见过无数红粉俏佳人,却也忍不住为焰灵姬而动摇了一瞬。 然而下一瞬他们便失去了陶醉在焰灵姬美貌中的想法,因为宽阔的房间内还站着一名名手持阔身短剑的剑士。 黑白长衫,红色抹额,又以神鬼面具遮面。 但凡对墨家了解些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批人是谁。 墨家神杀剑士! 昔年,墨子虽然已经去世数年,但那时候的墨家上下一心还未分裂,且享受着墨子留下的遗产,武德充沛。 彼时,还不是楚墨魁首,而只是一个普通墨家统领的邓陵子就因为对商鞅的新法产生了误解,而敢带着神杀剑士去直接去刺杀秦孝公和商鞅,逼得秦孝公不得不亲自前往墨家总院解释秦法,这件事才算揭过。 自此以后,墨家神杀剑士便闻名天下。 墨门神杀,剑出惊风雨,剑落泣鬼神。 不过真正的墨家神杀剑士数量却不多。 纵然是墨家巅峰时期,墨家祖师爷墨翟身边聚集了十万剑术高超的游侠,也只能练出出三千墨家神杀剑士。 而如今,墨家三分,齐墨放下了武力,秦墨又一心钻研机关术,楚墨虽然武德充沛,但连年来四处参与非攻战争,损伤惨重,即便墨家总院可以从墨家三派中各抽调出一批精锐,却也只练出了一千一百名墨家神杀剑士。 墨家驻扎在七国以及弱小的卫国的八位外派统领手中各分配到了一百墨家神杀剑士,墨家总院手中空闲的墨家神杀剑士也就只有三百名。 但为了保护张机,六指黑侠派出一百墨家神杀剑士保护张机,足可见他对张机的重视。 “退!” 在意识到眼前这群人是墨家神杀剑士后,为首的黑衣人当即下令撤退。 但在墨家神杀剑士的面前,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撤退的? 更何况,此刻有一个幽怨的女人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群门客。 一条由火焰组成的火蛇腾跃在房中,吞吐着蛇信,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这群门客! (2277字!) 今日五更起步!还有三更,正在码! (本章完) 第二更已经过审放出来了!可阅读! 第二更已经过审放出来了!可阅读!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更已经过审放出来了!可阅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焰灵姬:还我苦短春宵!(求首订!) 此刻的焰灵姬,那张妩媚的俏脸上并没有那撩拨人心弦的笑容,反而是遍布寒霜。 任何一个女人在失去了苦短的春宵后,都会极度不爽,何况张机还是去找了其他女人! 而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眼前这帮宵小! 焰灵姬自问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人,再加上这群宵小还是想对张机痛下杀手,她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八十六章:焰灵姬:还我苦短春宵!(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惊鲵:焰灵姬无能,丧夫辱家,看来我必须出山!(求首订!) 随着这些大将军府亲卫的一波箭雨洗地,纵然这些门客多为江湖游侠出身,身法迅捷,但依旧有三十余人身中弩箭跌倒在地。 天下强弓劲弩自韩国出,而姬无夜麾下的大将军府亲卫选用的也是最为锋利的弩箭和一柄八石臂张弩。 臂张弩顾名思义便是用双臂便能张开的弩,此外还有腰张弩、蹶张弩等类型,就像是可以单手抵抗后坐力的手枪和必须双手抵抗后坐力的步枪以及只能架设好固定在地面上才能使用的反器材狙击枪一样。 臂张弩的力道一般不会超过九石,所以八石几乎是臂张弩中力道最大的那一批了。 八石弩发射出来的弩箭威力足足有二百四十公斤的力道,虽然这股力道会随着空气阻力和距离逐渐减弱,但落在与这些大将军府亲卫距离不足三十步的门客身上,便足矣将他们当成射翻在地。 就算是战场上身披重甲的重甲步兵遇到八石的弩箭也无法硬扛,更何况这群没有披甲的门客。 这群门客但凡身中弩箭的,非死即残,就算侥幸没有射中什么要害部位,也不过是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剩余二十多名身法较好的门客无比忌惮地盯着院墙上的一名名手持弩箭的大将军府亲卫,这些人已经迅速装填好了弩箭,随时可以射出第二轮箭雨。 不过他们没有这么做,因为最后负责收尾的人,已经来了。 那是三名带着红色恶鬼面具的黑衣剑士,身后跟着三十名戴着黑色面纱的黑衣剑士。 这些人的眼神很冰冷,哪怕没有下雨也都统一戴着一张斗笠,身上的黑衣在前胸和后背都纹着一张白色的蛛网。 这些是罗网的杀手。 三名杀字级罗网杀手带着三十名地字级罗网杀手,也就算三名一流高手带着三十名二流高手,这样的阵容搭配罗网的杀阵,已经有资格挑战一名宗师级高手了。 这些人目光冰冷地看向地上那群正在痛苦哀嚎的门客,一步步向前进,在经过这些门客的时候两人为一组,一人划破地上门客的咽喉,一人洞穿其心脏,干净利落地补刀。 剩余那二十多名门客无言地看着眼前这群杀意滔天的罗网杀手,握着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们终究不是墨家神杀剑士、大将军府亲卫和罗网杀手这样久经杀伐的天下精锐,残肢断臂、具具残尸,血流成河,这些足以让现在还活着的门客们感到胆寒。 就在他们准备应对眼前这三十三名罗网杀手的袭击的时候,忽然,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停下了脚步。 正当他们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道窈窕的纤瘦身影飘然从屋顶落下。 那是一名女子,她有着与其他罗网杀手不同的衣装。 脸上带着一张紫色蛛网面具,身着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鱼鳞护甲,紧贴着纤细的腰肢,胸前耸起的护甲上铭刻着鱼状的花纹,一双修长玉腿则被渔网装的长袜包裹着。 尽管女子身上的衣着将她曼妙的身躯包裹得很严实,但有少许的肌肤裸露在外,雪白的皮肤晶莹剔透,胜若桃花。 女子缓缓摘下脸上的紫色蛛网面具,露出一张不施粉黛便让人顿觉倾国倾城的俏脸。但她的脸上同样遍布寒霜,仿佛没有半点色彩的双眸看向了这群剩余的门客。 那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 原本的惊鲵是不在今夜的计划之中的,按照罗网的预测,惊鲵此刻应该刚入韩境,来不及参与今夜的战斗。 但惊鲵赶到了。 在罗网得到墨家和儒家暂时的配合的情况下,原本在各国纷纷面临挑战的罗网分坛瞬间扭转了颓势,重新占据各国的地下世界,也得以让惊鲵在短时间内顺利回到新郑,不会遇到一丝阻拦。 而惊鲵之所以如此急匆匆地赶回韩都新郑,自然也是为了见一个人,顺便杀一批人。 很可惜,她想见的人,今夜在其他女人那里厮混,她只遇到了那批想杀的人。 踏!踏!踏! 惊鲵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底沾染上地上浓稠的鲜血,走过插满弩矢的地面,经过那一具具残破的尸体,她的眼神和脚步没有为这些可怜又可悲的家伙停留。 作为罗网的他天字一等杀手,她本不是什么心怀善良的女子,而是一名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作为张机的保护者,她对于眼前这群试图暗杀张机的贵族门客更加不会产生任何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意。 “剩下的,交给我了。”、 凛若寒霜的话语从惊鲵微张的檀口中吐出,手中粉红色的长剑缓缓出鞘。 “不能等她先动手!我们上!” 为首的门客也是一流高手,感知到从惊鲵身上传来的凌冽杀意,当即便高呼着众人抢先动手,试图夺下先机,这样或许像他这样的一流高手还能有希望逃出去。 其余门客也不笨,他们也猜得出为首的门客心里那点小心思,但他说的也没错。 如果给眼前这个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寒意的女人先动手,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生的机会。 九死一生和十死无生的局面,不如放手一搏,却抢夺那一线生机。 这群门客的战术和选择都是正确的,但他们低估了自己和惊鲵之间的实力差距。 大多数情况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把戏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惊鲵看着眼前这群为了那一线生机而奔向她的门客们,双目紧闭,聆听着一阵阵怒吼声,聆听着那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的脚步声,聆听着剑刃划破空气的破空声。 就在一柄利刃距离双目紧闭的惊鲵还有两尺距离的时候,惊鲵睁开了眼睛。 粉红色的剑鞘被高高抛弃,准备围杀惊鲵的门客们下意识地看向了那被高高抛弃的剑鞘,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柄短剑从惊鲵剑的剑柄中落下,滑入了惊鲵原本握着剑鞘的左手。 淡粉色的剑气聚集在这一长一短两柄惊鲵剑上,随着惊鲵的挥斩而释放出一道道剑气组成了如蛛网般的虬龙,将她周身两丈内的区域悉数笼罩。 剑气划过这些冲向她的门客,鲜血迸射,随着那淡粉色的蛛网消逝在众人的视线中,只剩下惊鲵一人仍旧站在原地。 她的周身则围满了残肢断臂和尸体。 而那柄粉红色的短剑已经重新回到了粉红色长剑的剑柄中,剑鞘也恰好在此刻落在她的手中。 呛! 惊鲵收剑入鞘,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向随着墨家神杀剑士一同来到前院的焰灵姬。 “张机去哪了?” 惊鲵冷眼看向焰灵姬,好似在说她连个男人都看不住,骇人的寒意在她的周身几乎拧成实质。 (2255字) 首订最低目标一千!!! 首订超过一千后,每多两百首订加一更!!! 诸君努力让我加更吧!!! (本章完) 第五更已发,但是被审核了……编辑大半夜应该也睡了,只能等明天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五更已发,但是被审核了……编辑大半夜应该也睡了,只能等明天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修罗场 焰灵姬低着头,不敢和惊鲵对视。 她对于惊鲵的畏惧是从当初试图从张机身边逃走的那个晚上就已经建立的,恐惧深入骨髓。 那巨大的实力差距,冷傲的气质和几乎形成实质的寒意,无不让焰灵姬感到畏惧。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心虚啊! 倒不是没有看住张机这件事,惊鲵肯定能明白,一个擅长轻功的一流高手要从一名二流高手的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但……惊鲵目前还不知道焰灵姬趁着她这位外人眼中张机的正室大妇不在的时候,抢跑偷吃了。 虽然还没有捅破最后第一层窗户纸,但焰灵姬已经把能用的手段和姿势在张机身上都用了个遍。 惊鲵倒是没有多想,她自认为这个对她的畏惧深入骨髓的小妖精还不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只以为焰灵姬是因为没有看好张机而感到愧疚和畏惧。 深吸了一口气,惊鲵调整了一下体内因为杀戮和愤怒而翻涌的血气,素手紧握着粉红色的惊鲵剑,向着自己的房间缓步走去。 虽然对于自己看护了好几年的白菜居然被别的女人拱了很愤怒,愤怒到她甚至不介意再来一场血流成河。 而且,她的脑中忽然涌生出一个很符合她杀手身份的手段。 比如将某个叫张机的家伙打晕,关进地窖绑起来,然后将他的嘴塞住防止他的呼喊引来别人,再每日打他,以让他记住好好记住这一切,从而让她能够独自占有张机。 惊鲵几乎心动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简直不要再符合她的性格了! 但同时兼具冷血杀手和贤妻良母两种属性的惊鲵在冷静下来后,还是没有选择这样做。 她已经下意识地将自己代入了张机的正室大妇的位置,作为正室大妇,就算是对于丈夫去找了其他女人欢愉这件事很愤怒,也不应该将这件事闹得太大。 家丑不可外扬,无论她在私下里想怎么收拾张机,也绝不能在这群外人的面表现出多愤怒的样子,以免让张机在外人面前丢人。 看着回了房间的惊鲵,焰灵姬终于松了口气。 随着惊鲵的离去,院墙上的大将军府亲卫们也在亲卫统领的指挥下,收起手中的臂张弩,返回大将军府。 墨家神杀剑士也以四人为一组离开,在府邸内开始巡逻,防止有漏网之鱼。 罗网的杀手们忌惮地看了一眼前几天还与他们拔剑互砍的宿敌,也四散离开,那两名带着红色恶鬼面具的杀字级罗网杀手跃上屋顶,径自离去。 这一次罗网调动的是罗网楚国分坛和罗网齐国分坛的统领,否则这小小韩国国都怎么会同时聚集两名杀字级的罗网杀手。 剩余那三十名地字级杀手倒都是韩国分坛的人,只不过他们不能休息,而是要负责清理插在地上的弩矢和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以及尸体。 简单地来说,就是负责洗地。 作为罗网的地字级杀手,能杀人不算什么。 能杀人还要会擅长洗地,才算是一名合格的地字级杀手,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隐匿自己的行踪。 只见这群地字级杀手熟练地掏出一柄小刀,轻轻地落在那些面部没有受伤的尸体上,剜下那一层薄薄的脸皮。 这会是上好的人皮面具,可以隐藏他们的真实面具,也可以办到更多的事情。 在得到了足够多的人皮面具后,这些地字级杀手便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小瓶。 拔出木塞,可以看机里面绿色的毒水,瓶口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息。 这是罗网配置的化尸水,可以将尸体的骨肉悉数融化,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就连血迹也不会留下,是罗网毁尸灭迹的标配道具。 而在这一切都做完以后,这座府邸重新回归了平静。 焰灵姬漫步在洒满月光的后院中,看着上一刻还血流成河的土地,回想起方才的残肢断臂和尸体,但如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连被弩矢插在地上留下了凹痕的地面也被重新填平,今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的。 一阵轻风袭来,凉爽的夜风穿过后院的花草树木,带着青草和花朵的芳香拂过焰灵姬的三千青丝,撩起耳旁的两鬓。 焰灵姬明媚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还有丝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抬起素白的玉手轻轻按住自己的鬓角。 一双手不知何时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逐渐攀上一抹酡红的脸颊旁,一张俊朗的年轻面容贴在了焰灵姬那滚烫的脸颊上,抵在那滑腻的香肩上,轻嗅着夹杂着花草气息的幽香。 “男人,你是在玩火。”焰灵姬嘴角微微翘起,话语中暗含着威胁。 张机没有理会焰灵姬的威胁,反而是勇登高峰,大有将焰灵姬就地的趋势。 姬无夜家传的横练硬功的确不凡,虽然比不上披甲门的至刚硬功,但对肉身的强化亦是不俗。 十层横练硬功,他仅仅是修习到了第三层,身躯便得到了明显的强化。 他的臂力和速度都得到了一定的增长,如今他的电光神行步从最初的一瞬六十步境界,在突破到一流境界后,依靠着体内雄浑的内力加持,达到了一瞬七十步的境界。 虽然只是十步的进步,但这对于电光神行步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而在成功突破至横练硬功第三层后,他的电光神行步达到了一瞬七十四步,墨子之后最快的电光神行步记录只有十步的差距了,难以想象如果他将横练硬功修行到最高的十层后,他会不会打破墨家祖师爷墨子一瞬百步的境界上限。 不过,相比起臂力、奔跑速度、反应速度等各项加强的素质以外,最令张机满意的还是横练硬功对于气力恢复的加持。 虽然他先前险些被胡夫人榨干,但如今却已经恢复了大半。 对付人狠话不多的胡夫人,张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对付焰灵姬这个名不副实的花花架子,张机还是很有信心用恢复了六成的体力拿下的。 只不过,就在张机对着焰灵姬上下其手的时候,一种恶寒感涌上了张机的后背。 他瞬间失去了兴致,向着四周张望了起来。 旋即,他便看到了那道令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惊鲵姐!” 张机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旁的焰灵姬悄无声息地堵在了张机的撤回路线上,眼中的戏谑之色不再隐藏。 张机恨恨地瞪了焰灵姬一眼,而后在确定自己跑不掉以后,熟练地将自己廉价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一把抱住了那双纤细修长的滑腻玉腿。 他相信惊鲵不会杀他的,不说别的,光是当年一起当了六七十篇同人故事男女主角的情谊,便已足够! (2290字) (本章完) 第五更(第八十八章)放出来了,可以订阅了! 第五更(第八十八章)放出来了,可以订阅了! 顺便,再次被警告了,再大半夜因为404找他,编辑就要把我人道毁灭了,顺便删了我的联系方式qaq ps:第五更是被删减了不少违规词的,但是因为还有少量违规词,所以我不能去修改错别字或者添加一些词使被删改的语句变得通顺,不然会再次处罚审核机制,只能等过几天了,谢谢大家体谅qaq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五更(第八十八章)放出来了,可以订阅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成绩汇报以及加更数量 首先感谢大家昨天对于作者菌的支持!【鼓掌!】 其次,汇报一下首订的成绩。 首订成绩为1692,在当日上架的全部书籍中排第七,轻小说中排第二,令人感动又欣慰,还是忍不住想感谢一波大家的支持!【再次鼓掌!】 最后,说一下加更的事情。 按照约定好的,首订数超过1000后,每多200首订加一更(2000字),1692首订,也就算要加三更! 不过年底公司的确比较忙,我已经好久没有在下班时间正常下班了(虽然有150%的加班费,但我宁可不加班回家),今天加了一天半,就连明天下午也还得去公司加班,但我会尽全力在这两天还完加更的!请大家放心! 最后,还是想感谢大家的支持,然后再寡廉鲜耻地请求大家能够继续订阅下去,尽量不要养书,如果实在要养书的话,希望可以点一下自动订阅。不过作者菌也不强求什么,看大家自己的想法,量力而行就好!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成绩汇报以及加更数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焰灵姬:姐姐我错了! 惊鲵冷冷地看着张机,那清丽脱俗的气质就像是从月宫之中走出的仙子,居高临下冷眼俯视着他,寒意在她的周身几乎拧成实质。 啪! 柔弱无骨的素手落在这张机的脸上,张机瞬间便倒飞出去数丈的距离,但修习了横练硬功的张机不光身躯在撞到地上的时候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就连这脸皮也是,除了留下一个红印子便只有一阵酥麻的感觉。 事实证明,当年一起当了六七十篇同人故事男女主角的情谊是靠得住的! 而就在一旁的焰灵姬幸灾乐祸的时候,惊鲵那令人胆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巴掌拍不响,张机居然在后院就如此大胆,显然这俩人平时就经常有大胆之举。而且通常情况下,焰灵姬作妖的可能性更大。 再说了,张机虽然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但焰灵姬是知道的,可她却依旧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越过她这个正室大妇和张机勾搭在一起,这不是挑衅么! 而且,自己在都这样,自己如果不在呢! 你今天敢吃草,明天就敢吃人! 惊鲵准备给这个不懂规矩的“妾室”一点教训,维护自己正室大妇的威严。 当夜,整个府邸都听见了一声声凄厉的痛吟,以及那一声声“姐姐我错了”,就连墨家神杀剑士听到了焰灵姬的哀嚎,都忍不住打寒颤。 第二天早上,张机看着一瘸一拐地来到偏厅吃早食的焰灵姬,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跪坐下来的焰灵姬倒吸一口凉气,她根本坐不下去,只是强行支起上半身跪在桌案前。 张机呆愣地看着这一幕,要不是惊鲵也是女人,她都要怀疑昨天晚上惊鲵到底对焰灵姬做了什么了。 等等……谁说女人之间就不能贴贴了? 张机的眼睛在惊鲵与焰灵姬之间扫来扫去……冷艳无双的惊鲵,搭配热情如火的焰灵姬,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带着溢出眼眶的兴奋之色。 焰灵姬自然是注意到了张机那色眯眯的眼神和猥琐的笑容,而且这个死男人居然还刻意盯着她的臀部,那玩味的目光……焰灵姬银牙紧咬,俏脸随着那一抹羞怒而涨红,她真想让这个男人体验一下烈焰焚身的感觉。 “砰!” 惊鲵面前的桌案发出一声脆响,那只光滑如玉的素手落在桌案上,横眉冷眼看向这两个当着她面眉来眼去的家伙。 焰灵姬听着那一声脆响,下意识放下手中的餐食,转而捂住了自己至今还有些红肿的臀部,昨夜被惊鲵执行家法时的屈辱感和臀上传来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而张机也立刻正襟危坐,就像个乖宝宝一样老老实实地吃早食,不敢再胡闹了。 而就在三人用餐的时候,一名墨家神杀剑士走入了偏厅。 “禀报统领,农家潜龙堂之主司徒万里手持名谒上门来访。” 统领指的自然是张机。 在墨家,想要担任统领之职,除了掌管非攻机关术的统领外,首要的条件便是踏入一流之境。 在这个乱世,没有一定的个人武力,如何能保护好自己? 墨家讲究侠义和非攻,但也尚武,足够的武力也是让墨家弟子们心服口服的条件之一。 而除了一流之境外,还要立下足够的功勋,这样才有资格被时任墨家钜子列入候选人名单之中。而后便是在墨家弟子中进行一次“天志”,也就是民主投票。 只有得到七成票数的候选人才能进入下一轮“天志”,也就是墨家现任的统领进行投票,得到七成以上统领认可的候选人,便可以成为墨家统领。 而张机身为墨家前任钜子鲁勾践的关门弟子,又是当代墨家钜子六指黑侠的师弟,还是二十岁便踏入了一流境界的少年天才,更是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明者,这样的身份、天赋和功绩,无论是墨家弟子还是墨家统领几乎都是全票通过了张机的选举,成为了墨家新上任的统领。 原本张机对于成为墨家统领是没有太大兴趣的毕竟,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但六指黑侠却说,只有墨家统领才有资格得到墨家神杀剑士的保护,所以他必须成为墨家统领。 这才有了如今墨家神杀剑士称呼张机为统领的一幕。 听着这名墨家神杀剑士的禀报,张机放下手中的木筷,眉头微微蹙起。 潜龙堂之主司徒万里? 还是手持名谒拜访?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各国都致力于发动战争扩大疆土,也因此诞生出了一批又一批出身于百家和武将的新兴贵族。 这些新型贵族为了拉近与各国当权者的关系,经常的联络感情也在所难免,于是就出现了“名谒”,拜访者把名字和其它介绍文字以及一些礼貌的问候话语写在木片上,作为给被拜访者的见面介绍文书,也就是现在的名片。 不带名谒拜访,则多为私人性质的拜访,而一旦拜访者手持名谒登门,这就意味着这是一次正式拜访。 可张机有些不明白,农家为什么要来拜访他? 要说这次诸子百家中,谁对于推行纸张和纸质书籍最不情愿,无疑是农家。 农家十万弟子,在墨家三分后,是诸子百家中人数最多的学派,但这十万农家弟子多是些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劳动者。 文化垄断格局被张机用造纸术和印刷术撕开一个口子,也就意味着这群比普通百姓富裕的农家弟子可以得到廉价书籍,不必再辛辛苦苦劳动,而是开始学习各种文化典籍,争取提升自己的阶层成为士人,再一步步成为贵族。 因此,廉价纸张和廉价纸质书籍刚刚问世不足一月,农家十万弟子便少了三万人。 如果不是墨家、儒家和罗网三方联合,而是仅仅其中单独一家,农家侠魁田光也会选择搏上一把,向那单独的一家公然宣战。 所以,农家根本没有来拜访张机的理由。 如果真有什么事,也不该找司徒万里这家伙来和自己洽谈啊,毕竟双方的身份完全不对等。 这时的司徒万里还不是农家四岳堂的堂主,只是潜龙堂之主。 潜龙堂只是农家的一个编外组织,并非农家正式的一个堂,而张机身为墨家统领,司徒万里可没资格来和张机洽谈两家事务。 除非,农家是故意派司徒万里这个不够资格的人来恶心他的。 (2142字) 年底公司太忙,周六被自愿加班……更新晚了,抱歉qaq (本章完) 第九十章:张机:你就拿田蜜来考验老干部? 倒不是张机有多瞧不起司徒万里这个人,虽然在秦时的剧情里,这家伙就是个二五仔,但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农家虽然尊炎帝神农氏为农家祖师爷,但农家真正建立还是由田齐王族的分支所主持。 因此,农家高层历来以是田氏族人为核心,从来没有外姓之人能担任农家侠魁,就连担任一堂之主的外姓之人都是少之又少,下层弟子也是多重用田氏族人。 而司徒万里作为外姓之人,却得到农家的信任和赏识接管潜龙堂这个农家的编外组织,由此便可看出其能力非凡。 潜龙堂是这些年来飞速崛起并名闻七国的组织,它最为奇特之处便是虽身处江湖,却只与各国的达官贵人打交道,更准确地说,是做生意。 潜龙堂的生意只有一种,那便是易宝。 珍宝这种东西,就跟美人一般,无论怎样珍惜罕有,天天把玩,终有一天也会厌倦那娇俏朱颜。 喜新厌旧,本就是人最为顽固的本能之一。 达官贵人搜尽天下奇珍异宝,尤不餍足。 家花不如野花香。 这些达官贵人总觉得,奇珍异宝永远是别人手里的比自己的要更好一点,就像是别人的妻妾看上去总是比自己的妻妾更加魅惑动人……如果能交换一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交换的是奇珍异宝。 而这也是潜龙堂存在的意义。 潜龙堂每月会举办两次易宝大会,分别在每月的第一日和第十五日,每次举办前都会提前寄出信函给选定的客人,邀请其于某日某时携宝前来潜龙堂交易。 潜龙堂每次选择客人的标准是什么,这点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名义上不会接触江湖人士,只邀请达官贵人的潜龙堂实际上还是会邀请诸子百家中的一些名人。 但无论他们邀请的是谁,被邀请的人无论身份和地位都是极其尊贵的,而且很少会拒绝。 说到底,潜龙堂的背后是农家这个诸子百家中规模最大的学派,没有人会轻易去因为这样一件琐碎的小事而交恶拥有十万弟子的农家。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收到潜龙堂的邀请,无疑也是对他们的身份和地位的一种认可,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会拒绝。 所以,尽管潜龙堂是农家的编外组织,但其重要性和地位还是很高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司徒万里的能力。 更别说后来的司徒万里可是成为了农家少有的外姓堂主,执掌四岳堂。 但无论如何,潜龙堂之主的较高地位只是对外的。 对于诸子百家的其他学派来说,潜龙堂之主就是无法和墨家统领这一阶层的人的身份相匹配。 在战国时期,身份是很重要的。 不同的身份,所能享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完璧归赵的蔺相如虽然曾是宦者令缪贤的门客,但作为赵国的使节,手持赵国国书,按照这样的身份就应该以九宾之礼于咸阳宫这座接见贵宾的宫殿接待他,不该是作为处理政务的“书房”的章台宫。 而作为齐国王室分支建立的农家,派出司徒万里来和张机洽谈的这番举动,又不免让人想起历任齐灵公、庄公、景公三朝的辅政重臣晏婴曾在出使楚国时对楚灵王说过的两句话。 “使狗国者从狗门入。” “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 农家这是内涵他呢,还是纯粹不想太过高调地与张机会面,这点不得而知。 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接见一下司徒万里。 司徒万里的确是个人才,而且还是个有着野心的人才,为了这份野心他会抛弃一些下限。 而将来的司徒万里既然能将自己打包卖给田虎,打入朱家的核心圈子当内奸,又为什么将自己打包卖给罗网和秦国呢? 但,尽管张机想和司徒万里好好聊聊,他却依旧选择让那名墨家神杀剑士将司徒万里带来这座偏厅。 这是原则问题,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墨家统领的身份,还是先声夺人的目的,他都不能选择在正厅接见司徒万里。 不多时,那名墨家神杀剑士便带来了一名身穿华服的男人,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外袍,金黄色的里服中间画着一条黑色的龙形团,里服边缘则绣着碧绿色的祥云,看上去颇为华贵。 但是司徒万里这人就长得有些不搭这身华服了,那瘦弱的身躯根本撑不起这件华服的宽大架子, 而且司徒万里长得有些显老,鸭蛋脸,山羊胡与八字胡并存于脸上。一头直发,中间为白色,两侧为黑色,尽管按照情报只有二十多岁,却看上去如同踏入了中年一般。 司徒万里也注意到了张机对他的打量,登时便满面笑容朗声道:“农家司徒万里,潜龙堂之主,鄙贱之人今日有幸得以拜见张机统领,实在是不胜荣幸之至。” 张机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着头喝了一口白粥,这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司徒万里,很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让身为女眷的惊鲵和焰灵姬退下,三人就这么在偏厅继续用着早食,就像是没有司徒万里这个人在一样。 他想笼络司徒万里为秦国所用,但先得应付他今天来的目的才行。 而司徒万里倒也不在意,依旧面露笑容。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张机,与画像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年轻俊逸的少年郎,身上强横的气息彰显出他的武道天赋,而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成就也使得他名声大噪,享誉天下。 只不过,只有当面见到张机,才会看见旁人根本不得而知的这副模样的张机。 一副因年少有为而志得意满的骄狂模样。 但张机越是这般目中无人,司徒万里便越是高兴。 因为他们喜怒形于色,而这种人是最好对付的。 而且张机的身边,除了那位大名鼎鼎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居然还有一位绝世美人,这般美人连他这样谨慎的人都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火焰了,由此可见张机绝对也是好色之人。 好色之人,又是喜怒形于色之人,最是容易挑拨和拿捏。 想到此处,司徒万里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恰好,这次农家为了结交张机,特意挑选了一名绝色美人。 虽然不如这一身黑红色裙装的女子美丽,但亦是少有的妖娆妩媚之女,而且还是出身田氏一族,足可表达农家的诚意了。 听说,这位田氏女,名叫田蜜? (2174字) 我查了一下农家主要人物的时间线和经历方面的官方设定。 胜七被秦国捕获之后过了十年,盖聂带着十二岁的天明逃离秦国,也就是说天明两岁时胜七被抓。天明出生的时间,大约是荆轲刺秦的前一年,也就是公元前228年左右离开了农家的胜七被秦国抓捕,而这一年距离天行九歌第一季的时间线大约隔了十年以上。 官方设定,当时刚被逐出农家的胜七大约是三十岁左右,再往前推十年到天行九歌第一季的时间线差不多是在二十岁不到。 吴旷作为胜七的好兄弟,岁数应该差不多,由此也可以大致推算出田蜜的岁数应该也是二十岁不到的年龄,刚好符合主角的年龄,而且这个年龄如果没有嫁给吴旷的话,也不算有多不符合逻辑! 觉得作者足够考究的,请留下评论嘿嘿嘿~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粉色妖姬,欺诈消费 “张机先生,有一位来自燕国的贵客想与您见上一面,但他的身份不适合暴露在这韩都新郑之内,所以委托在下代为邀请先生明日清晨于郊外的潜龙堂单独一叙。” 张机摆了摆手,露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什么贵客还不便露面,不方便露面就别见了,说得我多稀罕和他见上一面似的,还单独一叙。” “那位贵客姓燕,而且也是年轻俊杰,想来定能与张机先生聊得很投缘。”司徒万里就像是没有发现张机脸上的不耐烦神色一样,继续陪着笑脸说道,“先生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张机眉头微蹙。 姓燕? 天下虽然姓燕的人也有不少,但燕作为燕国的国号,在其余几国不说,但至少在燕国只有一种人能将其用作姓氏。 那就是拥有燕国的王室血脉之人,而那位贵客显然也不是姓燕,而是以燕为氏。 再结合司徒万里称其“年轻俊杰”,燕国王室中能符合这个评价的,想来应该是那一位了。 姬姓,燕氏,姬丹,也就是燕国人民口中交相赞誉的燕太子丹! 想到这里,张机沉思了片刻,而后做出了选择。 “不去,明天我还要陪我的爱妾去新郑郊外游玩。”张机指了指一身红黑色裙装的焰灵姬,焰灵姬也配合地适时向张机抛出了一个媚眼,“你瞧,我和我的爱妾如胶似漆,片刻也不能分开,怎么能单独见外人呢?” 司徒万里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怀疑,这样的人真的是那个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的那位墨家统领? 虽然焰灵姬是倾城倾国,他这样从来不会在贵客府上偷看一眼其娇妻美妾一眼的人都会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可大丈夫立世岂能为女色所迷? 这个张机简直就是色中饿鬼,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可这模样与画像极其相似,应该不会认错人啊。 而且那位太子丹,也并非是什么外人啊,而是墨家弟子。 只不过,太子丹加入的并非是秦墨和齐墨,而是楚墨一派,目前正在墨家燕国统领将渠身边担任燕国副统领。 副统领一职是墨家为一些特殊身份的人提供的,比如支持墨家的某一位诸侯王公子,有这样的人支持墨家,墨家自然不会死板地拒绝。 更何况太子丹的思想与楚墨太合得来了,他几乎就是天生的楚墨人,对于侠义的理解得到了楚墨的认可,再加之作为燕国太子在燕国自然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所以六指黑侠便给太子丹安排了一个墨家燕国副统领的身份,跟在燕国统领将渠的身边学习墨家经义,但无师徒名分。 而近些时日,倒是听闻燕丹有拜师六指黑侠的打算,六指黑侠似乎也有意收下这位燕国太子。 所以,严格来说,张机和燕丹不仅是墨家同门,更可能会成为师叔与师侄的关系,怎么也不能算是外人啊。 不过,常年和达官贵人们打交道,就连燕国嚣张跋扈的燕春君他都能哄得跟吃了蜜蜂屎一样,又怎么会看不出张机的打算呢? 这是在向他要好处呢! “张机先生。”司徒万里上前了几步,在见张机没有阻止后,走到了张机的身旁,附在张机耳旁,用内力包裹着声音说道:“在下前来,带了一位出身田氏的绝色女子,其妖娆妩媚,绝对不输于先生爱妾。” “哦?当真?”张机顿时来了精神,一改方才的消极态度,墨色的双瞳中溢散出丝丝亮光。 司徒万里没有任何犹豫地重重点了点头,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打起了包票:“绝对是真的!我司徒万里怎么敢欺骗张机先生?此女美貌身材的确不亚于先生的爱妾。” 最终,看在司徒万里的保证下和农家许诺在于太子丹见面后赠予的美人的面子上,张机答应明日清晨去一趟潜龙堂与太子丹见面。 离开张机府邸的司徒万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被搬开,顿时放松了不少。 他连忙回到了潜龙堂,向燕丹告知了这件事的结果,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毕竟他总算是把这件事办成了,而这件事,是农家侠魁田光亲自给他交代的重要任务,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执着于帮燕丹约张机见面,这可不在潜龙堂的营业范围内。 不过终归是幸不辱命,他完成了这个任务,但也欺骗了张机。 “司徒堂主~” 柔媚的声音传入司徒万里的耳畔,一张精致的面容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张机先生有没有接受妾呢?” 娇柔的声音愈发撩人心弦,声音中还带着丝丝委屈,就像是担心自己被张机拒绝一般的少女。 司徒万里抬起头,那是一张略显妩媚妖娆的脸,粉色的及肩直长发内扣着短发,一对粉紫色的秀眉,眼睛下两颗对称的痣为这张俏脸增添了几分柔弱感,而那双同样是粉紫色的眼眸仿佛会对周边的男性放电一般,无时无刻不刺激撩拨着他们的心。 不仅如此,她似乎格外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紫色的高衩长裙将那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裸露在外,上面还纹着妖娆的白色花纹,脚上则裹着一双交叉绑带的红色高跟鞋,更显得眼前佳人的美艳娇媚。 眼前的佳人,便是那田氏女田蜜,年方二九,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也都算得上是当世绝色了,且正值青春岁月,又是处子之身,绝对能令张机这样的好色之徒动心。 只是扪心自问,眼前这位名叫田蜜的田氏美人虽然是当世绝色,但比起焰灵姬这个古今罕有的绝色,田蜜的妖娆妩媚更多的带有一种刻意,或者说矫揉造作,但焰灵姬却是天生媚骨,妖娆妩媚浑然天成,一举一动都无意中流露着媚意。 与之相比,田蜜的确是远远不如焰灵姬。 但反正张机还没见到过田蜜,他怎么吹都不为过。 事后要是张机觉得不满意,大不了他就咬死了说自己觉得田蜜的美貌不逊色于焰灵姬,张机还能怎么办,跟他杠? 再说了,在农家侠魁田光决定用此女作为结交张机的契机的时候,就连农家下一代中的精英吴旷和陈胜等人都纷纷提出反对意见,但田光依旧力排众议,坚持将这位美艳的田氏女送来,足可见农家的诚意。 所以严格来说,农家这也不算欺诈消费者。 (2166字)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虚伪的燕丹,张机的厌恶 司徒万里的想法,张机自然是不知道的。 司徒万里又没告诉他那个田氏女叫田蜜,他自然也没多想。 说到底,他张机是个正经人,绝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而他刚刚看似因为被称为不亚于焰灵姬的绝色田氏美女而答应见面,不过是为了搭配那一番志得意满的骄狂模样而伪装的罢了。 “呵,我张机有清丽脱俗、高贵冷艳的惊鲵姐,还有柔情如水、热情似火的焰灵姬,怎么会看上别的女人?hetui!” 张机不自觉地在司徒万里走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却招来了两道冰冷目光的审视。 毕竟某人和胡夫人、胡美人以及潮女妖的事情,已经暴露在了惊鲵的眼中。 罗网虽然无法将手大量伸进韩王宫,但多少也有几个眼线,知道张机去过胡美人的百香殿和潮女妖的明珠殿,而且一去就是那么久,回来时又一脸疲惫。 至于胡夫人就更不必说了,罗网早就知道了,只是先前没有人告诉惊鲵,而她也一直没有去调查。 一个左司马夫人,两个如今最受韩王安最宠爱的妃子,有着这样三次前科记录的张机的话,惊鲵和焰灵姬自然是连半个字都不信。 因此,张机也不由在心中暗骂司徒万里,真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你说你一个三流境界的小菜鸡,凭什么敢当着宗师境界的惊鲵和二流境界的焰灵姬的面,用内力包裹声音和他说悄悄话? 所以,毫无意外的,这点“悄悄话”全被惊鲵和焰灵姬听了全,如果不是考虑到司徒万里背后的农家,惊鲵不介意将司徒万里给片儿了,然后让焰灵姬把“司”、“徒”、“万”、“里”分别烤了喂狗。 不过,好在惊鲵是将自己代入了正室大妇的身份之中,而作为正室大妇是不应该嫉妒丈夫的其他妾室的,否则便会被人说成妒妇,还会给丈夫的声誉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所以哪怕她还是会对张机的行为感到恼怒,但实际上对于将来可能会姐妹成群这件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有追究什么。 只不过,惊鲵不希望张机找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回来,扰乱这个家的安逸祥和,否则她就只能替张机玩一把消消乐了。 翌日清晨,一架车厢上绘着潜龙堂的黑色龙形图案的马车行驶到了张机的府邸前,车厢的四角都用金箔包裹,车前以珠玉为流苏悬挂,看上去虽然奢华,但也就只是这样而已,比起翡翠虎的马车远远不如。 但当张机坐上这辆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这辆马车似乎远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坐在车厢内,虽然有着铺得厚厚的软垫,但是张机能明显感觉到身下的木头似乎有些松软,木质并没有那么密实。 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车厢壁,有一种黏黏的感觉,就像是涂抹了一层细细的油脂一般。而且如果用指甲轻掐,车厢壁即会出现明显凹陷痕迹。 而且,车厢内一直有一股清凉香甜的气息在弥漫着,他原本以为是车内点了一炉熏香,却找到任何烟雾。 “贵客,此木名为奇楠,是我家堂主昔日在荆楚之地时从一群楚国商贾手中买到的,足足花了一万多金呢!” 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张机会对车厢的木料感到好奇,所以负责驾驶马车的农家弟子便为张机介绍道。 “此木据闻是沉香木的一种,但却比沉香木更为稀有。寻常的沉香木,不……便是特等的沉香木,在未点燃时大多也不会释放出香气,而这种被那些楚国人称为奇楠的沉香木就像是未曾点燃亦会有着淡淡的清雅幽香,点燃后更是奇香无比,远胜任何一种特等沉香木。” 张机恍然大悟,沉香木和奇楠,他曾经在后世听说过,都是极其稀有罕见之物,尤其是奇楠,在后世华夏土地上已经寥寥无几。 不过沉香木和奇楠大多是作为香料点燃,少有人阔到能用来打造家具甚至是马车。只有后来鞑清皇帝时特别喜爱沉香木,才费了一番大功夫制作了一张沉香木龙床,就这还传了几代人。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速度并不快,以至于马车后都没有扬起多少烟尘。负责驾车的农家弟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也不知多了多久,终于才缓缓停下。 张机缓缓走下马车,一道身穿半黑半白墨家弟子服饰的身影竟已经等在了潜龙堂的大门口。 张机的目光扫过这人,坚毅俊朗的年轻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头顶加冠,额角有一束长长的刘海垂落,遮住了他的左眼。 坚毅的面容和那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可靠和待人平和的感觉,令人不由萌生出好感。 “丹,见过张机统领。” 男人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燕丹,或者说燕国太子丹。 张机看着向他九十度弯腰俯身行礼的燕丹,默默无语,没有让他起身,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以一国太子身份向他行大礼,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礼贤下士。 而且,虽然燕丹穿着一身普通墨家弟子的服饰,但这身粗糙的衣袍却难以掩盖燕丹那从骨子里传出的高贵气息, 此时的燕丹还未遭遇什么打击,也没有被送往秦国担任人质,还是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意气风发,一心想要大展宏图。 意气风发,待人平和,且礼贤下士,倒是颇有信陵君的风范。 “假以时日,也许又是一位信陵君。”张机淡淡的话语飘入燕丹的耳中,而后缓缓从燕丹身边走过,“起身吧。” 张机没有等待燕丹,便径直进入了潜龙堂。 而站在他身后的燕丹则是看着那一身黑色衣裳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他先前看到了张机的目光落在自己这一身墨家弟子服饰上时,一闪而逝的惊讶,而他也确信张机刚刚没有让他起身,也是在试探他的心性。 很显然,他初步通过了张机的考验。 如果得到了张机的认可,那么他拜师六指黑侠一事,显然就会成为盖棺定论的事情,而届时借助墨家的力量,他绝对能让燕国崛起,让燕国一展昔年燕昭王时期的峥嵘! 只是,燕丹没有注意到,张机在经过低头弯腰的他时,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浓郁的厌恶之色。 信陵君在张机的字典中可不是一个褒义词。 (2147字)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张机:多挤点,再挤就露了(首订加更1) 信陵君,窃符救赵,率五国大军将秦国赶回了函谷关以西,是山东各国眼中的英雄。 当然,伟大的英雄身上总有着那么些污点。 比如打到函谷关下,各国还打算商议商议要不要举兵攻打函谷关的时候,某位伟大的英雄直接带着赵军和魏军痛击驻扎在盟军大营里的韩军,并一路打到了韩国,试图灭韩强魏并几近成功,结果被死保韩国的楚国一顿痛殴,无奈地以抗秦英雄的身份撤兵回魏。 这种还在一起商议攻打函谷关时就突然奇袭友军的江东小儿行为,恐怕就连某个紫发髯须的孙十万也没脸干得出来。 但后世的文人只会淡化这件事,着重将他刻画成一个一心为国的悲情英雄,而少有人会去记得他背刺盟友的卑劣行为。 也是因此,信陵君自从上一次五国合纵后,便彻底失去了在七国间的信誉,门下宾客亦有数百人离去,连带着魏国也失去了信誉,所以先前张良想劝说张机来负责主持五国合纵,而没有人再敢考虑信陵君。 而且,说到底,张机如今可是决定投靠秦国且一直在为秦国做出贡献。别说信陵君的这些行为早已让他声名狼藉,就算他是个没有污点的圣人,在张机眼中也只是敌人,信陵君在张机的字典里也绝不会是个褒义词。 而张机拿信陵君比作燕丹,倒也并非全然是历史上和秦时里燕丹干的那些破事的原因,而是面前的燕丹给他一种心机深沉和极度虚伪的感觉。 看似待人平和、礼贤下士的面容下,隐藏着极深的城府。 燕丹刻意穿着一身墨家弟子服饰,在他看来这样可以引起张机的共鸣和亲近,好像是在说;“看我这一身服饰,今天我不是燕国太子丹,你也不是安邑张氏家主张机。今天我只是一名墨家弟子,而你是墨家统领,我们是一家人。” 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张机,虽然有些不够诚恳,但也是人之常情。但张机真正觉得燕丹虚伪的原因,是因为他头上的冠帽和脚下的鞋履。 纯金打造而成的金冠,在夏日的毒辣阳光下是那样的金光闪闪,而他脚下那双黑色锦缎材质的鞋履,还有腰间悬挂的碧绿色玉佩也是同样如此。 这般装扮搭配,说得难听些,真是对墨家弟子服饰的侮辱。 墨家并非要求所有人都要躬行节俭,节用在每个墨家弟子心中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对于有些极端的墨家弟子来说,他们理解的节用是“以裘褐为衣,以跂蹻(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 而张机理解的节用则是……你就这么一条命,还是省着点用,别直接浪没了。 所以,哪怕张机身上也有时也会流露出一股贵族纨绔气质,花起钱来也是大手大脚,衣食住行更是讲究精美,但墨家弟子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但身穿着墨家弟子服饰却不同,因为这代表着此刻的伱不再只是你,而是一名墨家弟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墨家,就像是后世规定身着军装的女兵不得浓妆艳抹,不得佩戴各种饰品一样。 燕丹居然指望着靠这身装扮来引起张机的共鸣和亲近,没拔剑只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第五次合纵的名单中没有燕国。 他还不想让如今本就境况艰难的秦国再多一个合纵对手。 走进潜龙堂,一名负责带路的农家弟子引领着张机进入了一间厢房。 华灯初上,在头顶的那一盏水晶灯的照耀下,这里显得愈发华美,湛蓝色的晶莹灯光让人有一种如同身处海底的水晶龙宫之中的感觉。 一阵从厢房外传来,脚步声并不重,听上去很轻盈,而燕丹的脚步声较为沉稳有力,应该不是燕丹。 还未等张机多想,一道粉紫色的曼妙身影便轻轻地推开厢房的大门,扭着水蛇腰款款而行,步伐轻盈地走到了张机面前。 一身粉紫色的高开衩长裙,如玉般的修长双腿随着她的步履而一次次暴露在长裙外,每次只有那一瞬,但暴露在外的次数却很多。 这种时而隐时而露的手段反而更加诱人,张机也忍不住看向那修长玉腿。 他自然不是因为对田蜜的双腿有什么特殊爱好,作为如今闻名天下的发明家,他只是对田蜜腿上纹着的白色花纹感兴趣,从而想要细细研究一番罢了,这就是科学的魅力啊! 而田蜜注意到张机的视线,脸上浮现出一抹娇俏与调皮的笑,刻意地加快走路时将腿收回长裙内的速度,就像是刻意与正在欣赏美景的张机对着干一般,在那媚态的举止中又增添了几分青春调皮趣味。 来到了张机面前的田蜜微微弯腰行礼,双手相握托在胸前,就像是刻意挤压一般,本就惊人的弧线下,那如羊脂玉一般的挺翘雪腻似有意无意地因为挤压而脱离粉紫色裙装的约束,半露在张机的面前。 看得张机心里直痒痒,恨不得让田蜜多挤点,毕竟再挤就露了。 “妾田氏田蜜,见过张机先生~” 柔媚的声音传入张机的耳中,那有着刻意的声调和语气并没有让人感到不喜,反而让人觉得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 这时,张机才打量起了面前的田蜜。 一双水汪汪的眼中,雾气缭绕,但雾气下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媚意,配合着双眼下的泪痣,给人一种娇柔的感觉,勾人得狠,让所有看见她的男人都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细心呵护。 田蜜媚眼如丝,也不待张机开口,便主动坐在了张机的身旁,那一双流淌着一汪春水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张机的身躯。 因为,她改变自身命运的契机,就在张机的身上! 作为贵族之一的安邑张氏家主,墨家前任钜子鲁勾践的关门弟子,现任墨家钜子六指黑侠唯一的师弟,墨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统领,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者,还有着罗网派出天字一等杀手贴身保护的看重…… 权力、地位、身份、声望、财富,他全都有! 虽然如今除了贵族的身份和传遍天下的声望以外,他的权力、地位和财富还不算多突出,但这样的张机才是田蜜最想要的! 因为,张机足够年轻。 年轻给予了张机更多的机会,再加上张机的能力,她相信张机早晚会取得这一切。 而且,年轻也让田蜜更加愿意接受农家侠魁田光亲自给他指派的诱惑张机的任务。 只不过,她的心里可不全是农家的任务。 难道她就不能傍上张机,得到自己无论如何在农家也无法得到的一切么? 谁说女人,就只能当作男人的玩物和结交权贵的工具? 她田蜜,除了娇俏的美貌和婀娜的身段以外,还有着足以为张机出谋划策的智谋。 她相信,一旦自己搭上了张机这艘大船,再借助自己的容貌和智慧,以及帮助张机的功劳,哪怕自己不是张机的女人中最为美丽的,也绝对是最受宠的女人之一。 (2363字) 按照首订加更规则,要加三更,这几天公司年底事情实在太多,先还一更,还有两更尽量快地还。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首订章)被404了,估计要晚点才能放出来 第八十四章(首订章)被404了,估计要晚点才能放出来。 这波,应该是举报了吧,毕竟今天已经是上架第四天了,要出事早出事了,上了首页强推被举报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了,而且我基本上已经有怀疑对象了,emm,如果真的是,我也只能说何必呢?毕竟都不是一个题材,而且大家也都上架了,完全不存在竞争关系,纯粹闲的胃疼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八十四章(首订章)被404了,估计要晚点才能放出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更衣?更衣好啊!(二更合一!) 天下人都知道,农家虽然以“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将相王侯,宁有种乎”的门派宗旨使得无数贫寒之人趋之若鹜,但实际上农家依旧是以田氏为核心层,中下级弟子中,也是以田氏为主,外姓之人很难受到重用,甚至如果表现得太过优秀,还可能会被田氏之人打压。 但没有人知道,其实在农家,就连田氏内部也有着严重的压迫。 比如身为农家侠魁的这一支,他作为昔年建立农家的那一支田氏家主的后代,他们这一支始终未曾脱离过对侠魁之位的掌控。 而能被任命为六堂之主的田氏族人,也多是和他血脉亲近之人,像田蜜这种虽然也是田氏族人,却与田光那一支几乎没有什么关联和来往……她看不到继续在农家向上攀登的希望。 除非她愿意放下一切的尊严和操守,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而获取利益。 当然,这可不是指眼下她诱惑张机这样的行为。 而是成为如同娼妇一般不知廉耻的女人,对所有值得她笼络的男人下手,以换取更高的地位和利益。 从小到大,农家中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农家的青年俊杰。 比如被蚩尤堂堂主田奇以农家堂主为标准倾力培养的陈胜的好兄弟吴旷。 陈胜武道天赋非凡,但他自知不擅处理堂中事务,所以曾承诺若是有朝一日担任堂主,必以总管之位,将堂中大小事务悉数托付给他的好兄弟吴旷。 还有神农堂堂主朱家的族侄兼义子朱仲,据说朱家是以培养接班人的态度和标准来培养朱仲。除此以外,甚至还包括烈山堂堂主的嫡长子田猛以及嫡次子田虎,那对被称为“天无二日,田有猛虎”的田氏年轻俊杰。 剩下还有无数农家年轻一辈的俊杰,都将迎娶田蜜作为人生奋斗目标之一。 所以,只要她愿意抛弃自己的底线,她就可以在这些人分别上位后,借助他们的势力争取农家六堂堂主的身份。 可说到底,田蜜虽然愿意用美貌和身体做事,却还不至于到娼妇的地步。 而且,她的眼前有着更好的人选。 张机,年轻俊美,名扬天下,背后的靠山也足够稳固,他为什么不找这样一个无论是从容貌、能力以及背景都远胜于农家那群糙汉的人作为依靠? “先生,司徒堂主已经将人家赠予你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就不要这般盯着人家看了嘛~” 坐在张机身旁的田蜜就像是个腼腆少女一般,被张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而将头低下,恨不得埋进那沟壑之中。 但尽管田蜜嘴上这样说,身体却不自觉地向着张机倾斜 浓郁的幽香从田蜜的身上传来,明明张机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味,但他却对田蜜身上的气息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咳。”张机轻咳一声,缓了缓神,“你便是司徒堂主口中的礼物?” “嗯,虽然不如我的爱妾,但勉勉强强也不算差。” 听得张机的话语,田蜜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不知道张机口中的爱妾究竟有多美,但在司徒万里的口中,她田蜜却是逊色了不止一筹。而张机也如此说,这也多少让向来以美貌自傲的田蜜有些不服气,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可……张机这人,嘴上说得那么勉强,好像收了自己还是他吃亏了一样,结果手却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拨开裙摆,细细摩挲着纹在她腿上的白色花纹。 不过,虽然张机有些口嫌体正直,但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田蜜的美貌和身材对张机有着足够的吸引力,这也是一件好事。 田蜜酥酥软软的声音传入张机的耳中,直接趴在了张机的胸膛上,一根修长的玉葱指任何不知隔着张机的衣裳在他的胸膛上划着圈。 “妾蒲柳之姿,自知美貌不如先生妻妾,只求能时时刻刻跟在先生身旁,照顾先生起居便已满足。” 田蜜的身材十分婀娜,琳珑有致山峦起伏,而且她的腰肢并非如同当世女子普遍推崇的纤瘦美,而是微微丰腴,有一种别致的肉感美,娇躯比焰灵姬、胡夫人等人还要柔软舒适。 她侧卧在张机的身上,伸出玉手拿起桌案上的寒玉杯,为张机斟了一杯美酒,酒液倒至七分,纤柔玉手捧着酒杯,檀口微张,吐气如兰。 瞧瞧,难怪名字叫做田蜜,这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而且,嘴上说着自己是蒲柳之姿,好像是不奢求能够得到张机的宠爱,愿意当一个照顾张机起居的侍女,但实际上能时刻跟在张机身边还照顾她起居,这又岂是一般侍女有资格做的? 再者,起居可不只是单纯负责洗漱穿衣的,也包括沐浴更衣。 至于更衣嘛,张机只能说,更衣好,更衣好啊! 张机接过酒杯的同时,左手揽住田蜜那扭动的腰肢,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将寒玉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旋即轻笑着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的光芒,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下,倒是田蜜有些诧异了。 张机这般身份的人,难道在外饮酒不担心酒中有毒么? 天底下,只有他们农家弟子的六大绝学可以使得农家弟子百毒不侵,才敢不惧各种剧毒放心饮食。而张机居然毫不犹豫地就饮下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在陌生地点给他斟的一杯青梅酒? 无论是作为贵族,还是作为墨家统领,亦或是在罗网中的地位,张机不说找人试毒,起码也该拿根银针检查一下吧? 这个男人,就这么信任她? 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可司徒万里说过,张机的妾室胜她数筹,就算那只是司徒万里没见过世面给出错误评价,但张机的妾室也绝不会有多逊色,至少应该与她平起平坐是不成问题。 张机总不至于为一个容貌身段与自己妾室差不多的女人的美色冲昏头脑吧? 难道……他只是信任自己? 田蜜愣在那里,回想起刚刚张机眼中的那一抹光芒,还有他嘴角的笑容。 虽然田蜜从未见过那种眼神和笑容,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在告诉她,那样的眼神和笑容中蕴含的东西,叫做信任。 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曾经,因为美貌而吃过不少苦头吧?” 张机轻轻地抚了抚田蜜柔腻滑嫩的脸颊,语调轻柔温和,直入田蜜心头。 靠在张机怀中的田蜜娇躯微微轻颤,一脸不可思议抬起头,看向张机那柔和的面庞,眼中流露出的,不在只是刚刚那疑似信任的东西,而是怜惜。 “美貌固然可以为你带来一条平坦的道路,却也会为伱增添许多烦恼,不是么?” 张机的话语令田蜜回忆起了往昔许多不为外人知晓的事情。 幼年时的她,便已初具美人胚子,有不少外姓之人便想来提前为自己的孩子定下娃娃亲。 在农家,外姓之人想要得到田氏之人的信任和重用,也有一条捷径。 那就是与田氏之人结亲,自己嫁娶田氏之人,亦或是自己的子女嫁娶田氏之人,那么田氏便会将这样的人视为田氏的一份子,虽然只是田氏的外层圈子,但至少是得到了信任。 既然要联姻,谁又不想为自己或儿子找一个更加漂亮的妻子联姻? 所以,尽管田蜜所在的那一支地位并不高,每年来提亲的人却几乎能把门槛踏破。而随着田蜜年岁日长,容貌和身段日渐长开,便愈发不可收拾。 甚至有人动了歪心思,试图先上车后补票,利用卑劣的手段将煮成熟饭的田蜜娶回家中。 田蜜自从十三岁以来,遭遇过的劫掠不下于一百次,几乎是每半个月便会遭遇一次劫掠,若非她父亲给她配备了不少弟子保护,她今日早已被迫许配给不知道什么人了。 这一切,直到她十八岁那年踏入了三流境界,再加上吴旷、朱仲、田猛、田虎等人的帮助,才终于结束。 虽然看上去她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最惊险的五年,但实际上,从前的田蜜早就在那几乎半月就要遭遇一次歹人劫掠的五年里被玷污了。 玷污的,是她的心性和思想。 在那五年里,她才明白自己对于男人的诱惑究竟有多大,而她又可以利用怎样的手段来将原本自己视为劣势的诱惑力转化为优势,笼络了一大批青年俊杰保护自己,终于“成功”才摆脱那群歹人。 可她却不觉得自己真的成功了,说到底,她只是从一个水坑里爬出,然后跌入了一旁水坑。 而且她早已不在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邻家少女,而是变成了会利用自己的美貌来诱惑男人的妖艳狐媚子。 男人们并不在乎单纯活泼的邻家少女田蜜死去了,反而更加欣喜那个妩媚动人的狐媚子田蜜的出现,并且帮助田蜜在农家和田氏之中取得了更高的地位。 农家的女人们羡慕着田蜜的容貌和身段,嫉妒她的崛起,所以她们在暗中骂田蜜是恬不知耻的贱货,是狐媚子,比娼妇还要下贱,甚至编造了她与不少农家弟子的谣言。 但却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真的希望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么,更没有人询问过她这些年来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狭长妩媚的粉紫色眼眸中水雾渐起,两行清泪缓缓缓缓落下,划过脸颊,其中一滴穿过张机的指缝,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而且此刻的田蜜还不是后来那个在农家与一群农家高层都有苟且的娼妇,她的脸上虽然满是妩媚,却暗藏着一分青涩。 张机从怀中取出丝巾,但他没有为自己擦拭手掌中的水渍,而是轻柔地抚过那粉紫色的眼角,泪水模糊了眼角处那粉紫色的眼影,弄花了她脸上的脂粉。 田蜜知道,脸上满是被泪水弄花的脂粉的模样,一定丑陋极了,她想起身暂时离开这间厢房去补一下妆容,但却被张机一把按在了怀中。 趴伏在张机怀中的田蜜愣愣地看着张机,却见张机只是用手中的丝巾为她擦去着泪水,而后为她抹去眼角处模糊的粉紫色眼影,再将她脸上的脂粉一点点拭去,举止轻柔,就像是怕弄疼她一样。 “先生,妾……让妾去补一下妆容吧。” 见张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田蜜知道脸上的脂粉一定已经被张机全部擦拭完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庞,这一次不是欲擒故纵佯装娇羞,而是她真的不想让张机看见这副模样的自己。 至少,她不想在这个愿意给予她信任,愿意去关怀她,愿意询问她曾经因为美貌而吃了多少苦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真实的面容。 但张机却没有顺从田蜜的意愿,而是用单手强硬地掰开了田蜜遮挡着面容的双手,再用另一只手捏起田蜜的下巴,微微用力。 一张妩媚与青涩杂糅的娇俏面容出现在张机的视线中,也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还未及笄的田蜜脸上始终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青涩,只能依靠那厚厚的脂粉掩盖,涂上妩媚妖艳的妆容,刻意摆出一副骚浪的劲头诱惑着男人。 而抹去了妆容的田蜜,虽然依旧可以看出还没彻底长开的美人胚子,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田蜜确实不如浓妆艳抹的她……可却多了几分真实。 意识到自己不施粉黛的模样彻底暴露在张机的面前,田蜜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她不希望被这个第一次让她感受到关怀和温暖的男人嫌弃。 女为悦己者容。 她不会在乎自己的青涩面容暴露在农家的那些男人们面前会如何,反正只要自己重新抹上厚厚的脂粉,涂上华光异彩的眼影,他们就会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被自己一个魅惑的动作迷得神魂颠倒。 但张机……不同了。 田蜜也意识到,自己对张机的态度从最初的应付任务变成了称心的相互利用,而现在她竟然真的对张机动情了。 这样的转变仅仅发生了两刻之内,实在是有些太快了,可那样的关怀和温暖也是从小便被农家的男人们觊觎的她所从未体会到的。 张机就是照进了她这前二十年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芒! 温暖而又明亮,让人向往和憧憬。 张机低下头,粉紫色的樱唇在头顶的水晶灯照耀下泛着诱人的光芒。随着田蜜粉紫色的瞳孔的瞬间放大,她瘫在了张机的身上,修长玉臂揽住张机的脖颈,眼眸微闭,羞涩间荡漾着火热而又绵长的情意。 良久,看着如同初次恋爱一般田蜜娇怯地将俏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福,眼中是已经溢散出眼眸的爱意,张机知道自己这一波是赌对了。 他不知道究竟人之初,究竟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但他相信一点,至少不是所有的坏人最初都是坏人,大多数都是有缘由的。 而赌对了的他,自然是要乘胜追击。 “原本的你就很美,做你眼里最美的自己就好。” 攻略或被那么多女子攻略过的张机早已不再是那个情场初哥,早已锻炼出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厚实脸皮,情话就像不要钱一般一句句脱口而出,惹得动情的田蜜忍不住想要当场为爱献身。 (4476字)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洗浴一条龙? 很可惜,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田蜜的行动被打断了。 “什么事?” 张机搂着怀中的田蜜,对着厢房大门的位置喊了一声。 “先生,我是潜龙堂弟子,堂主已为您和另一位贵客在正厅准备好了潜龙堂庖厨精心烹制的佳肴,希望二位边吃边聊,不知您是否……方便?” 张机一怔,刚刚太过投入,他都忘记了今天是燕丹邀请他来这里见面的,一开始他还奇怪燕丹怎么没跟进来,后来就逐渐因为怀中的田蜜而忘却了这件事。 躺在张机怀中的田蜜看出了张机的疑惑,虽然恋爱会降低女人的智商,但田蜜并非那种寻常的女人,她的智慧是一件不逊色于她的美貌与身材的利器。 田蜜抬起头,附在张机耳旁低声道:“太子丹希望我提前进来撩拨你一番,拉近和你的关系,从而影响你对他的态度,也感受到农家的诚意。” 张机恍然大悟,感情燕丹是故意先让原本应该在离去时再赠予自己的田蜜等在这间厢房内,通过女色拉近和自己的关系。 颇有种后世谈生意前,乙方先给上门的甲方安排洗浴一条龙把甲方爸爸伺候舒服了再谈生意的味道。 这种小手段其实在这个时期的贵族之中极其常见,只不过张机的爹娘离世时太早了,张机彼时才十四岁便接任了安邑张氏家主的身份。 而无论按照天下哪一国的标准,男子最早也要十五岁才算是成年,所以张父并没有带着张机在贵族圈子里经历这些。 “对了,还有一件事。” 田蜜脸上的娇羞与情意悉数收敛起来,转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但这样的严肃反而让张机觉得有些萌萌的,就像是撅着嘴闹小脾气的伴侣一样,惹得张机忍不住捏了捏田蜜那光滑白腻还略带些许婴儿肥的脸颊。 “别闹。”田蜜轻轻抓住了张机的狼爪子,声音酥酥软软的,“妾很认真很严肃地在和伱说正事!” 张机强忍住笑意:“好好好,那我就听听你有什么正事。” 田蜜在农家,虽然有点地位,但并不高,只是被年轻一辈的农家弟子捧起来的罢了,否则农家侠魁田光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田蜜作为礼物送给他。 所以,他并不指望田蜜能说出什么重要的机密。 田蜜眯着眼,嘟着粉紫色的唇,轻哼一声:“侠魁田光也跟着我一起来了。” 张机顿时就坐了起来,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 田光来到这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墨家和罗网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 能成为一派之首的,至少也是宗师境界的人物,要知道哪怕是已经没落的医家,魁首念端大师也是当世罕有的女性宗师,更何况是诸子百家中规模最为庞大的农家? 而田光十几年前就继任了农家侠魁一职,自然也就是至少已经踏入宗师境十余载,和惊鲵这种踏入宗师境不过寥寥几年的年轻宗师自然不同,江湖经验也是田光更丰富,再加上农家的渠道,要隐藏田光一个人的行踪和消息,并不算困难。 堂堂农家侠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才需要避开墨家和罗网的耳目? 而划过张机脑中的第一个答案便是刺杀! 不是张机妄自猜测,而是田光这人有这样的“光辉”履历啊! 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秦时世界的田光,都是为刺秦一事绞尽脑汁,而且都举荐了荆轲作为行刺之人。 一个田光,再加上一个约自己来潜龙堂会面的燕丹,很难还不让他往刺杀这方面想。 田蜜见张机眉头紧蹙,忍不住伸出手,轻柔地按在张机的眉眼之间,将那蹙起的眉头抚平:“田光应该是来帮那位太子丹当说客的,农家对于和太子丹成为六指黑侠的弟子这件事很关注,甚至派遣大量农家弟子为那位太子丹收集了不少珍贵的药材作为拜师礼。” 张机轻笑一声,一把捏住田蜜替自己抚平眉头的纤柔玉手,一把攥在手心之中。 不得不说,眼前的田蜜完全没有十几年后陷害了小叔子陈胜,谋害了丈夫吴旷,又与田猛、田仲等人关系都有一条腿的绿茶娼妇,而是一个在心底憧憬着爱情,渴望得到一个坚定的依靠的小女人,颇有些贤内助的模样。 “走吧,随我一起去会会那位太子丹殿下。” 张机攥着田蜜的纤柔玉手,走向厢房的大门,在提到“太子丹殿下”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时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 另一间更加奢华厢房内,如果有外人走进这里,一定会为这而感到惊叹。 少顷,张机牵着田蜜的手走入了另一间更加奢华厢房。 从外部看,这间厢房似乎与其他厢房并无任何区别,但走进去以后才会发现,之类别有洞天。因为在木质的包厢壁内,竟是一座稍小一号的水晶包厢。 头顶的水晶灯不再如同刚才那间厢房中一般,将光芒分成点点斑斓散落在四处,而是均匀地铺满了整座厢房,清冷幽寒的光芒,辅以水晶制成的包厢、桌案、餐具等各种器具,奢华却不媚俗的格调和装饰,在水晶灯光的照耀下华光异彩、美轮美奂,就像是身处天上的清幽月宫之中,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在这间奢华的包厢中,燕丹正与一名身穿粗布黑衣的男子坐在一起,看上去相谈甚欢,直到张机推开门才起身。 燕丹目光微眯,见到进入包厢的田蜜紧紧地挽着张机的手臂,娇躯恨不得贴在张机身上一般。 齐女多情,那一双眼眸才是齐地女子对付男人时最强的杀器。 注意到田蜜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眸中流转的娇柔和媚意,即便是见惯了美人的燕丹也不由有些感慨。 田蜜这样的绝色佳人,的确是罕见。 不过,如果今日能够和张机谈成那件事,区区一名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将来燕国崛起,什么样的绝色女子找不到? (2012字) py! 谁念长风《诡异长生:从为始皇炼丹开始》 “药,药…” 楚辞淡漠注视着奄奄一息的始皇帝,将手中丹药捏碎成粉。 “拒绝嗑药,从你我做起。” 而在殿外,满身狗嘴的赵阉和头上长角的李相,脑花子都快打出来了。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惊艳一笑,红颜未必祸水 张机在打量着燕丹身边的男子。 一身穿粗布黑衣,皮肤粗糙,服饰简朴,看上去就像是从田里找出来的农夫一般,头上的发丝中还带着些许的花白,脑后有一条辫子,很难想象燕丹这样的一国太子竟然会与这样的人如此亲切友善。 但仔细观察这名“农夫”的面相,却会发现这名农夫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目光炯炯有神,而且他那身粗布黑衣的肩膀处还有九颗珠子作为装饰,而对诸子百家有所了解的人都能认出来,那是代表侠魁身份的九星珠草。 张机的目光在扫过那九星珠草的那一瞬间,眼中便掠过一抹深深的忌惮。 此人正是农家侠魁田光! 而相对于张机眼中的忌惮,田光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与张机举止亲密的田蜜,但他心中却忍不住对自己这位农家侠魁力排众议派出田蜜来执行这个任务而感到微微得意。 农家的那群年轻一辈的小家伙们太过鼠目寸光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相互争斗,甚至烈山堂的田猛和田虎那两个小家伙都参与进来了,还利用自家的权势打压其他田蜜的竞争者,真是糊涂。 像田蜜这种红颜祸水,虽然在年轻一辈中引起的纠纷非她本意,但还是送出去为好。 而且近日六大堂主都传信来,说那些小辈们已经彼此修睦,将仇恨目光一致对准了张机这个外人,一个个都开始闭关修行,以求追赶上张机。 对此田光也十分欣慰,越发觉得这样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这样蓬勃生长、竞相争辉的农家弟子才是真正的农家弟子,这样的他们也才能在将来成长为支撑起农家的参天大树。 所以,他绝不会让田蜜这个女人再回农家了,哪怕他当初许诺了田蜜在完成任务后会给她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为了农家的未来,田光不介意牺牲一次自己的名声。 当然,他也会补偿田蜜,给予田蜜出身的那一支田氏分支的族人一些好处。 田光将目光投向了张机,一身华贵的黑色衣裳,系在腰间的玉佩,再加上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俊俏模样,哪里像是那些勤恳自苦的墨家弟子。 但也正是这完全不像是墨家弟子的人,发明了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东西。 相互打量的二人在燕丹的牵线下相互问好,而后坐在了各自的桌案旁。 三个桌案成掎角之势,潜龙堂是农家的编外组织,故而上首的位置是田光的,燕丹将田光右手侧的位置让给了张机,那是尊贵程度仅次于田光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了田光的左手侧。 此举,也是燕丹再次强调,他今天只是以墨家弟子身份与张机这位墨家统领相会,而非燕国太子与安邑张氏家主相会。 只不过,上首位的田光却是目光微眯,眼中流露出些许的不满之色。 倒不是他对座位的分配有任何异议,而是…… 田光瞥向了扭动着水蛇腰款款落座在张机左手边的田蜜,这个位置的田蜜刚好处于他与张机的中间。 位置什么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他不满的是,田蜜居然留在了厢房内。 田蜜在农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地位,她不过是一件田光拿来拉近与张机关系的礼物罢了,以她的身份,是怎么敢留在这间厢房内的? 他们三人是要在这里商量大事的,田蜜来之前对此也稍有了解,而她却依旧留在了这里,这是想做什么? “出去。” 嘶哑的声音从田光的喉中传出,落在田蜜的耳中,田蜜下意识就要遵从田光这位农家侠魁的命令起身准备离去,却被一只手抓住。 张机攥着田蜜的手,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出去。田蜜看了张机一眼,他眼中满是浓郁的坚定之色,又看了一眼田光,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和手臂上隆起的青筋,似乎随时就要暴起将田蜜赶出去一般。 “田光前辈,田蜜如今是我的女人,想必您和太子丹殿下应该不会介意她在这里吧?” 张机起身将田蜜揽入怀中,毫不退让地与田光对视着。 倒不是张机有多大胆,就一个人来赴会却敢于田光这位步入宗师境十余载的老牌强者叫板。 他有着自己的底气。 墨家和罗网便是他的底气。 被墨家和罗网合力围攻的农家,只有等死这一个选项。 而且,他也大致猜出了今天燕丹和田光要与自己会面的缘由。 他们有求于自己,而且只能求于自己,所以田光不敢和他当面闹翻,他就是把面前的桌案掀翻,田光也得忍着。 而一旁的田蜜则是眸光微动,眼中的情意再也遮掩不住,薄薄的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一汪春水似乎随时会溢出。 因为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而和农家侠魁针锋相对。 “无妨无妨。”燕丹见二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连忙起身打圆场,拍了拍手唤来一名农家弟子,让他召来两名美姬,分别坐在自己与田光的身旁,“真名士自风流,丹亦喜好美姬,田光兄不如陪丹一起风流一番?” 田光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脸上的不快一闪而过,重新挂上了笑容:“自无不可。” “粔籹蜜饵,有餦餭些。瑶浆蜜勺,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些。”张机揽着对此番场景还有些错愕的田蜜重新落座,将酒壶递给了田蜜,“看来,太子丹殿下与我是同道中人。” 田蜜抬起粉紫色的长袖,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乖巧地将为张机斟上一杯凉爽去暑的青梅酒。 张机满饮樽中美酒,清凉干爽的感觉随着青梅酒的入喉而传遍四肢百骸,他转过头看向田蜜,对着这位陷入了爱情不可自拔的少女露出微笑。 见到爱郎的微笑,田蜜也回以一抹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 那展颜一笑,妩媚与青涩竟融合为一,夹杂着田蜜从前深藏心底的天真烂漫,竟连正在与张机攀谈的燕丹和田光都被吸引了目光,不由有些看得痴了。 (2045字)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精通房中术的田蜜?(首订加更2) 酒过三巡,燕丹也终于将自己的督亢地图彻底展开,露出了他今天真正的意图。 “张机统领,可曾听闻丹欲拜师钜子一事?” 燕丹微笑着举起手中酒樽,敬了张机一樽酒。 “有所耳闻,前两日,师兄还曾以朱雀传信询问我对太子丹殿下有何看法,只是近日事务繁忙,还未回信。” 张机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倚在靠几上,伸了一个懒腰,看上去一副惫懒的模样。 田蜜适时地坐在了张机的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掌攀上了张机的腰部。 相传神农氏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所避就,是中医药的发明者。 故而以一株药草为标志的神农堂便对应着农家之中的医理之学,保存着大量与医理有关的书籍。 田蜜自知武道天赋寻常,今生也难以踏入一流境界,所以钻研起了旁门左道,例如蛊术和毒术这些悄无声息便可置人于死地的克敌利器。 而神农堂堂主朱家的义子朱仲一直在追求田蜜,自然对田蜜毫无保留,利用自己少堂主的身份将这些并未严令不许外传的医理书籍开放给田蜜。 田蜜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能单独学习蛊术与毒术,而是将所有有关医理的书籍全部阅览学习,在练就出一手毒蛊之术的同时,也精通了医理。 而巧合的是,在田蜜阅览的医理书籍中,也包括了一卷被名为“房中术”的书籍,其源头传说是黄帝夜御三千羽化成仙,于成仙之际将此成仙之法留给炎黄子孙。 所以,哪怕田蜜还未经人事,但因为阅览了不止那一本教导人事的书籍,不光是初步了解到了一些奇思妙想的手段,还有如何保养自己夫君的身体。 因此她一眼便看出张机身体上的一些隐忧,比如这腰。 “呸。”虽然感动于张机今天的一系列行为,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张机的背后轻啐一口,“臭男人。” 舌苔发白,面色略暗,是肾有所亏损的表现。 田蜜时而轻柔时而使劲,揉捏着张机的腰部,微微的酸痛感从田蜜揉捏的地方传来。 田蜜瞧见了张机那抽动的脸颊和倒吸的凉气,显然某人最近在某些事情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少,忍不住娇笑了一声,就像是在嘲讽张机一样。 而一旁的燕丹和田光似乎已经免疫了张机和田蜜秀恩爱的行为,而且张机的话让他们面色一喜,根本无暇在意田蜜的行为。 原本燕丹以为张机如果主动去为他拜师这件事说些好话,可以影响六指黑侠的判断,却没想到六指黑侠竟然这么信任张机,甚至主动写信询问张机的意见。 而最令他们喜悦的,则是张机还未回复书信,以及他将这件事告知二人的行为。 张机显然是不介意与燕丹达成某些交易,换取他为燕丹的美言,只看燕丹能不能拿出足够有诚意的筹码。 燕丹双目微眯,那素来充满亲和力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与果断。 “四国合纵,赵魏楚卫,楚王完为纵约长,庞煖为联军主帅,乐乘为赵军主将,信陵君为魏军主将,春申君为楚军主将,公孙羽为卫军主将。” 燕丹十分果决地出卖了赵魏楚卫四国关于合纵的计划,用以交换燕国的利益。 先前庞煖曾赶赴燕国,劝燕国参与合纵,但无论是他的父亲燕王喜,还是雁春君与大将军晏懿都不支持出兵合纵,故而燕国没有加入合纵之中。 但实际上,他也不愿意加入合纵之中。 燕国还在养伤,当初试图趁着长平大败的赵国奄奄一息,一举将之攻灭,结果六十万燕军几乎伤亡过半,至今还没有缓过那口气。 而且,燕国距离秦国的土地十分遥远,即便参与了合纵也不过是得到一些飞地,一旦合纵解散,这些飞地就是其余各国嘴边的肥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而燕国却鞭长莫及,无法守住那些土地。 此外,还有些私人原因。 他从小与嬴政一同在赵国为人质,二人算是彼此都少有的朋友,他也曾接济保护过在长平之战后备受欺凌的嬴政母子。 有着深厚的私人感情,他为什么不能与嬴政所在的秦和农家所扶持的齐三家联盟,三分天下呢? 而得到燕丹口中有关合纵的情报,张机却有些犹豫。 燕丹的行为,有点将他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就像是自己这个商贾手拿货物,却被燕丹这个买主强行将足够买下这份货物的钱塞进了他的钱包。他还没法退还这笔钱,而如果不将货物交给燕丹,便算是失信之人。 这多少有点逼迫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一旁的田光,他便是证人。 被人称为“节侠”的农家侠魁田光自然有资格为这件事作证,这也是他和田光最初的计划。 当然,燕丹和田光也知道这样的行为也许会招来张机的反感,哪怕这次事情成了,以后未必不会报复回来,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燕丹看似求的只是与六指黑侠的师徒名分,但实际上,却是墨家钜子之位! 如果他能成为六指黑侠的弟子,那么墨家弟子中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钜子的,便是他燕丹。 他已经得到楚墨一系全力支持,与齐国农家交好的齐墨一系也会在田光的运作下支持他,再加上他背后的燕国,谁还能与他竞争墨家钜子之位? 至于张机? 张机在世人的眼中,哪怕他为天下万民、为墨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从未被纳入墨家钜子候选人之中。 因为他是罗网的人。 说到底,墨家与罗网是宿敌,而楚墨最为厌恶的也是张机背后的罗网和秦国。 如果墨家不想让楚墨怒而彻底离开脱离墨家,便绝不会让张机成为墨家钜子。 所以,燕丹想从张机手中换得的,可不是那雕刻精美的“木椟”,而是隐藏在其中的“珠玉”! 而且,燕丹确信,只要他成为了六指黑侠的弟子,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墨家钜子,届时莫说燕昭王的鼎盛时期,他会以燕国太子的身份,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燕国! (2073字) ps1:明天的章节拿下田蜜 ps2:关于燕丹和嬴政的友情 这个时期的燕丹还没有被送去秦国当人质,也就是还没有和嬴政闹翻,被雁春君制约的燕丹和没有亲政不能掌权的嬴政算是有些同病相怜,都受到了权臣的制约,所以我设定二人在书信往来时因为相似的境遇而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友情反而增长了不少。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田蜜:郎君,窗外有人~ 最终,张机还是与燕丹达成了这场交易。 当然,不是燕丹刚才口头说出的那一点情报,而是他交给张机的一份羊皮卷,里面清晰地记载着参与合纵的各国的主将、副将,兵力配置,以及大致的出兵方略。 虽然这些情报很粗略,但其中价值已经很高了,毕竟这是罗网也无法取得的情报,也只有燕丹这样的内部人员人员才能得到。 而张机也当着燕丹和田光的面,写了一封称赞燕丹是下一个信陵君这样的话语,表示了对燕丹才能的认可,再用随身携带的小型机关朱雀将这封信寄了出去。 可以说,这次的会面总体上是宾主尽欢了。 当然,双方暗地里都藏着许多小心思,比如张机刻意用信陵君来称赞燕丹,而且只表达了对燕丹才能的认可,而没有提及燕丹的为人的认可。 燕丹和田光都不知道,六指黑侠收徒,天赋是其一,但首重为人,所以这封信的效力未必有多强。甚至于六指黑侠如果看出了张机将燕丹比作信陵君的真意,没准还会对燕丹的拜师起到反作用。 当然,燕丹的那些小心思张机也看出来了。 虽说他因为罗网的背景,几乎没什么可能性当选墨家钜子,但张机可以让燕丹无法当选墨家钜子。 张机与秦国的关系导致了他与秦墨的关系也匪浅,再加上在墨家弟子中的人望和墨家总院的统领们的认可,以他如今在墨家楚墨一脉以外的号召力,实际上还是要胜过燕丹的。 而六指黑侠的弟子也不止燕丹一人,燕丹只是六指黑侠的第八个弟子而已,他的前面还有苏北海、方更泪、张京房、元浩仓、花升将、杜令飞、秦照七人,而其中的二弟子方更泪,为人谨慎冷静,心怀大义。 虽然在智谋手段和武道天赋上不如六指黑侠,但他出身秦墨,提倡天下一统才能带来真正的“非攻”的观点,无论如何也总比燕丹要合适担任墨家钜子,而且对秦国和他也最有利。 燕丹和田光离去了,而张机和田蜜却留在了潜龙堂。 司徒万里已经给张机备下了一间上房,而用途……自然是留给张机和田蜜的。 一身粉紫色衣裙的田蜜主动躺在了床上,侧卧着,一只纤柔玉手抵在那滑腻的脸颊上,高开衩的长裙下,一条纹着白色花纹的修长玉腿伸出长裙,微微抬起。 虽然田蜜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但妩媚和妖娆几乎已经占据了整张俏脸,勾人的眼神撩拨着张机的心。 “郎君还在等什么?莫非是……精力不足,有心杀敌,无力举兵?” 田蜜的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几乎是在指着张机的鼻子说他不行。 面对这样的挑衅,张机自然是不能忍的,如同扑向绵羊的饿狼,抓住了那双柔腻光滑的修长玉腿。 触电般的感觉从张机触摸的地方传来,田蜜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郎君,别闹,妾……” 田蜜眼中露出求饶的意味,但俏脸却已布满酡红,就像是喝醉了一样,那妩媚动人的模样配合那求饶的眼神,反而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再加上那令人心头酥酥麻麻的声音,反而令张机食指大动。 如绸缎般滑嫩的肌肤泛起了微红的色彩,田蜜檀口微张,吐气如兰,呼吸愈发急促,但却咬着水润的粉紫色薄唇,故意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田蜜并非是放不开的性子,相反,对于医理研究颇深的她反而远比寻常女子放得开,但正是因为她对于这些医理的了解,她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粉面娇羞,而什么时候又该主动迎接。 现在,正是欲拒还迎的时候。 张机还真就吃田蜜这一套,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身华丽的裙装愈发凌乱,粉紫色的头发也披散在床榻上。 而就在张机打算完成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田蜜却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田蜜的力道并不大,但突然在这种时候全力爆发,的确是将张机推了一个踉跄,头朝着床尾倒在了榻上。 “妾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一种较为养生的手段。” 田蜜粉紫色的薄唇贴在张机的耳旁,酥软的声音让张机身子都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索性就任由田蜜摆弄。 “医书上说,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夫君省些力气,还可以护腰,就是有些大逆不道。” 言罢,田蜜也不等张机同意,她知道自己的这位爱郎不在意什么规矩,自己只要让爱郎得到更加美妙的体验就好。 田蜜直接坐了上来,开启了自己的征程! 看着居高临下的田蜜,张机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次与众不同的体验。 只不过,田蜜的理论知识也许是满分,但实战水平却不是只要理论知识够硬就能拿到高分的。 因为……田蜜很快便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了张机的怀中,纵然有着千般手段,也无力施展。 此刻的田蜜俏脸酡红,眼角挂着点点泪花,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张机忽然起了些玩闹的兴致,抱着田蜜来到了窗口。 这座房间是潜龙堂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所以附近只有一群农家的女弟子守着,没有任何一名男性。可外面的那群农家女弟子中,有不少人和田蜜相识,其中甚至有一两个她年幼时的玩伴。 “郎君,窗外有人~” 但张机并没有因为田蜜的话而放弃。 田蜜的一双藕臂死死地抓着窗框,娇躯晃荡着。粉面娇颜的田蜜媚眼如丝地看着窗外那群农家女弟子们,她紧咬着薄唇,极力地忍耐着,但那逐渐迷离的眼神中,清明的部分越来越少。 终于,一阵高亢悠扬的歌声从窗口传出,一名名农家女弟子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窗口的那道粉紫色身影,一个个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两人不知廉耻,但一个个未经人事的农家女弟子却又抑制不住好奇心抬头看向那道窗口。 …… 不知过了多久,歌声终于停歇,无力地靠在张机的怀中。 张机轻抚着田蜜的白皙玉背,滑嫩软腻,手感极佳,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看着怀中已经沉沉睡去的田蜜。 田蜜虽然妩媚动人,但他张机接触过的妩媚型女子也不少。 带着女王属性和神秘气息的潮女妖,夹杂着青春气息媚骨天成的焰灵姬,娇柔软媚惹人怜惜的胡美人,三种不同类型的妩媚张机都已经体验过,而田蜜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最多也就和胡美人旗鼓相当。 可田蜜似乎有一个她们谁都不具备的特点,那就是田蜜的那股浪荡劲,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2231字)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在浴桶中冲浪 风停雨歇,田蜜披着已经被张机撕烂的粉紫色衣裙,躺在了张机的怀中。 也不知道张机是有什么爱好,他似乎并不像寻常男子那样喜欢和女子坦诚相对,而是更喜欢隔着一层薄纱。 那件粉紫色衣裙,上半身修身,绸缎紧紧贴着她的娇躯和水蛇腰,下半身高开衩,露出一双修长玉腿,实在是令张机满意,所以他就没要求田蜜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九十九章:在浴桶中冲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祝君新年好!新年新面貌!新年新心情!新年新运气!新旧朋友齐愿你,万事总如意,钱途千万里! 不用怀疑,第一段的祝福我就是从某个“绯色回响”那里抄来的【叉腰!】 毕竟我觉得比起看祝福,你们更想看的是涩涩,我的lsp书友们!【反驳我就不涩涩了!】 这一个单章是起点开的活动,让我和我的lsp书友们互动一下,然后让大家在这一章后面的彩蛋章发弹幕抽奖,听说福利还挺多的,奖励最高好像是6666点币来着。【我这种非酋就不去凑热闹了】 然后,聊聊这书现在的情况。【哼卿卿】 首订1692,均订目前已经突破1800了,但是一旦更新就会减少几十个均订,所以还不算正式稳在了1800,或者用玄幻的说法是,半步1800?总之数据还算可以吧。【其实我内心可嘚瑟了】 然后感谢一波我的lsp书友们,虽然你们喜欢养书【养书就给我乖乖打开自动订阅啊可恶!】;虽然你们喜欢根据标题是否够涩涩而跳订【晚了两天发的章节居然比正经标题的章节订阅多了好几百!】;虽然你们经常一边吐槽我开车技术一般还一边紧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一個有关涩涩的词句【简称吃完饭就摔碗还说饭不好吃!】 但是!【以下是认真的感谢!】 还是很感谢大家对这本书的支持,无论是元老级书友还是最近刚开始追书的书友,没有你们,我不会走过那一轮轮推荐,还上了我心心念念了两年的三江推荐,也不会有后来的首页推荐,更不会有1692的首订和目前的半步1800均订,真的很感谢大家。【弯腰鞠躬~】 也要感谢几位书友,真的很认真,每天都帮我挑错别字,比如“两仪生四象”,基本上从开书没多久就开始给我挑错别字了,还有其他书友也是,有伱们的帮助,才让我的错别字数量大大减少。【请无视为什么我有那么多错别字这件事!】 当然,有各位优秀的书友,也有一些令我头疼的顽固读者。【揉揉我的小脑瓜子】 比如觉得翡翠虎不能弃暗投明,因为他干过太多坏事了,应该直接拉出去毙个几分钟。再比如觉得田蜜是个恶毒的女人,又和那么多的男人有一腿…… 但……历史上为了获胜而使用恶毒计谋的武将和谋士多了去了,照这样的思维,汉末的贾诩和程昱就是十恶不赦的,应该立即弄死不收。 我一直觉得,历史上或者秦时世界的一些恶人,未必不能纳为己用,或者说,这才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是么? 恶人用好了,也是一张好牌,他们可以将作恶的本领拿来对付敌人。翡翠虎闹出了饥荒害死了不少南阳百姓,那他在剧情线里帮助推行造纸术和印刷术呢? 再者,根据天行九歌的剧情,韩国早就遍地饥荒了,那我是不是该先安排惊鲵弄死韩王安?【不要拿现代人的观念和思维去对待古人,我们现在的生活和观念是古人压根不能想象的,他们会羡慕死!】 还有田蜜,人家啥事还没干呢,十几年前的田蜜难道不能是一个还有几分天真和单纯的少女?没有人是天生的恶人,都是被环境逼的,就像是刚从大学象牙塔出来见识了真正残酷社会的新入职社畜,要么学会那些你嫌弃、不屑的人情世故手段,要么就等着被孤立开除。 所以,我安排了主角给身处只能用身体来提升地位的绝望之中的田蜜一个希望,就像是堕入黑暗的人抓住了一束光芒,就像溺水者在生死存亡之际抓住的救命稻草,这对于身处绝望中的人的杀伤力是很大的。 何况主角表现了对田蜜的信任、爱护,严而且格来说我不是在4000字里让田蜜归心的,而是一万字的剧情才让田蜜归心,也就算五章,这对于一个“溺水”的“绝望者”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篇幅了。【qaq好好听听我的解释嘛】 当然了,无论这些读者怎么不认可我的观点,我使用没有禁言。【诶嘿!】 三万三千的收藏,我只禁言了52个,这算是稀少了。而且这52之中,有22个是广告,剩余30个中大半是说着说着开始人身攻击的,人身攻击我肯定不会放过。【讨厌人身攻击!】 这个收藏数,换做一般作者,或者上本书的我,这时候起码有个一百多个被禁言的。我尽力去尝试跟所有有不同观点的读者解释我的观点,尽量求同存异,我也没有去怼过任何一个单纯提出不同意见的读者。【快夸我~】 最后,可怜又卑微的我祝大家新年快乐! 【才……才没有想要大家多订阅一些让我过个好年呢!】 不过无所谓了,新年新气象! 在这个新的一年里,希望大家也能像现在一样天天开心,有能力的就支持一下作者,条件有限就优先爱惜好自己身体,我还希望大家能够陪我一起走下去呢! 以上! 【这次没有字数提示了!】 第一百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张机府邸 田蜜看着清丽脱俗宛如月宫女神的惊鲵,再看了一眼犹如天生媚骨仿佛妲己再世的焰灵姬,忽然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尤其是焰灵姬,同样是妩媚型的女子,二女之间的差距反而更加明显。 田蜜这时想起当初自己曾对司徒万里评价不服气还发誓要和焰灵姬好好较量较量的想法,不由觉得有些可笑。 而除了美貌和身材以外,焰灵姬又是二流境界的高手,而她呢,好不容易才突破三流境界,也就比寻常的甲士要强上一些罢了,更遑论还有惊鲵这个宗师境界的当世强者。 而且,惊鲵还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手中掌握着一部分罗网的权力。 田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而这一抹苦涩也被惊鲵捕捉到。 作为杀手,自然是需要察言观色的能力的,惊鲵自然不会注意不到田蜜的落寞,她竟然径直走向了田蜜。 沉默寡言的惊鲵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很强,而田蜜又是第一次与惊鲵接触,不了解她的性子,竟然一步步地向后退的,就像是怕被惊鲵这位正室大妇砍断四肢削成人彘一样。 但惊鲵却一步步前进,田蜜不由向一旁的张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张机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田蜜不用担心,但作为妾室,对于正室大妇的畏惧本就该是深入骨髓的,更何况惊鲵可是天字一等杀手,宗师境界的高手,任哪个女人都会有些惶恐。 但,就像张机信任她一样,她也愿意信任张机。 那张妩媚中带着青涩,夹杂着许多惊惶的俏脸微微发颤,银牙紧咬,就像是准备上刑场的壮士伸长脖子,引颈就戮。 终于,在一旁看戏的焰灵姬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在田蜜疑惑间,惊鲵伸出了手。 完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想直接一掌拍碎我的天灵盖!我命休矣! 然而,田蜜预想中的掌击并没有重重落在她的脑袋上,而是轻柔地落在了那粉紫色的发丝上,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看着田蜜一脸意外又茫然的表情,向来清冷的惊鲵也有些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这样的女子,一定是个安分守己的姑娘,至少不会打乱这个家原有的安逸祥和的生活。 惊鲵这般想着,柔声道:“进了这个家,只要你愿意把我和焰灵姬当成姐妹相处,那么我们也会真心相待,不必多想。” 这也并非是惊鲵故意说些场面话安抚惶恐的田蜜,而是她真的就这样想的。 作为张机明面上的正室大妇,她自然要有正室大妇的气度。 更何况,以张机这好色的性子,将来这家里谁知道还会有多少姐妹,到时候免不了会有几个出身高贵或是武功高强的女子出现,若是她们又恰好不安分想与自己这位正室大妇对着干呢? 所以,惊鲵要在出现那样不安分的女子以前,笼络住人心,得到更多的支持,这样才能稳固住自己的正室大妇地位,而且将来在遇到那种不安分的女子时也能有人能帮着一起收拾。 而惊鲵都这样说了,焰灵姬就算心里还有些不爽,也只得放下芥蒂。 不过,女人嘛,聚在一起总是有无数的话题的,只要一聊开,就没什么芥蒂了。尤其是当田蜜教不擅长化妆的惊鲵和根本没有接触过脂粉的焰灵姬如何化妆的时候,哪怕是惊鲵的眼中也微微泛起了一抹亮光。 天生丽质并不意味着就真的不需要化半点妆容了,对于她们来说,微微的淡妆是最适合也最能抓住张机的心的,而田蜜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倾囊相授,一下子便拉近了三人间的关系。 只不过,当田蜜意外聊到了某个话题的时候,惊鲵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天字一等杀手和宗师武者的气势不自觉地向着周围扩散,凛然的寒意让人两股战战,焰灵姬拉着有些懵的田蜜向后退了十余步,点燃了一团火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些。 焰灵姬附在田蜜耳边低语了几句,田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惊鲵一眼,再看了张机一眼。 以这个男人的好色程度……居然会没有碰惊鲵? 而且就连太过亲密的接触都没有? 田蜜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满心都是后悔,她为什么要提及这种床帏之间的话题呢! 其实,这倒也怪不得田蜜,毕竟谁能想到焰灵姬和田蜜这两位妾室都和张机行过周公之礼了,就连那不知身份的几个外室显然也和张机有过这样的经历了,谁又能想到作为正室大妇的惊鲵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自然不能怪惊鲵先前长时间离开张机身边,一切都是张机的错! 至少惊鲵是这么认为的。 惊鲵深呼吸一口,旋即一脸淡漠地看向张机,神色冰冷,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一名墨家神杀剑士便领着一名内侍步入了正厅。 “明珠夫人有旨,宣张机入宫为其解闷!” 内侍拿着一份帛书念了起来,而后看向张机身旁的惊鲵、焰灵姬和田蜜三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周朝便有了选用阉人作为内侍的例子,但直到秦朝建立以前,内侍之中一般也没几个是阉人,直到秦朝建立,内侍中的阉人比例才有所增加。等到东汉时期,内侍才都以阉人充当。 而这名韩王宫中出来的内侍,也是个正常的男性,见到如此绝色,自然也有些心潮澎湃,目光根本不愿意挪开,哪怕是身旁的墨家神杀剑士多次提醒也依旧目光乱瞟。 张机眉头一皱,但还不等他发作,惊鲵便挥出一道淡粉色的内力,淡粉色的内力掠过这名内侍的身旁,击中了隔着五六十步距离,位于前院中的一棵树的树干。 大半个树干直接被击得粉碎,化为木屑随风飘散。 焰灵姬掌心一翻,手中的火焰化作一条吐着蛇信的火蛇,悬浮在空中,绕着那名内侍打转。 武艺最弱的田蜜也是眼神一凌,粉紫色的吐息从檀口中吐出,芬芳中带着剧毒,向着这名内侍笼罩而去。 她武艺是不行,但她对于自己的毒蛊之术还是有着十足的自信的。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恶毒的女人,不会像惊鲵和焰灵姬那样企图下死手。 她下的毒只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人在一段时间内慢慢失去双腿的知觉,然后彻底失去整个下半身的知觉,从此只能瘫痪在床。而后再失去剩余所有部位的知觉,连吞咽食物都做不到,最后连呼吸也做不到,只能痛苦地死去。 (2202字)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潮女妖捉奸胡美人 张机幽幽一叹,自己的这几个女人,好像没一个省油的灯。 哪怕是最弱的田蜜也有着一手令人望而生畏的毒蛊之术,还是胡夫人和胡美人姐妹好,身娇体柔又好推倒。 张机看了这名“可怜”的内侍一眼,他已经被惊鲵和焰灵姬的手段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瘫坐在地板上。 张机也懒得搭理他,向着正门外走去。 至于惊鲵和焰灵姬会不会想直接动手干掉已经中了田蜜的慢性剧毒的内侍,这就和他无关了。 区区一名内侍而已,无论是潮女妖还是胡美人,都有着无数手段来掩盖他死亡的真相。 而就在张机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被内力包裹的声音传入了张机的耳中,令他脚步一顿。 一旁的田蜜玩味地看了惊鲵一眼,旋即看向了张机的腰部。 她从惊鲵的嘴唇上读出了两个字——今晚 看来,这位正室大妇也终于忍无可忍了,而某人恐怕要遭殃了。 深吸了一口气的张机就像没听见一样直接上了韩王宫中派出来来的马车,只是那双手却一直在揉捏着自己的腰部。 唉,苦了你了。 刚和田蜜大战一早上,潮女妖又召他入宫解闷,搞不好还要投喂胡美人,晚上又要应付“积怨已久”的惊鲵。 纵然他在横练硬功的修行上略有天资,也不是这么浪的。 …… 马车很快就驶入了韩王宫中,这一次,有着潮女妖给予的特权的张机不必下车步行,而是可以乘坐这辆马车直入明珠殿外。 只不过,这一次的明珠殿外并没有任何宫女引路,就连在门外迎候的宫女也没有,整座明珠殿就像空无一人似的。 张机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但看着那构造暗暗对应奇门八卦布局的明珠殿,他还是选择了一步踏入明珠殿的范围内,穿过无人的前院,走过那一条横跨人工湖的木桥,来到了殿门外。 明明还是白日,但明珠殿的殿门却被人关上了,只留下一条缝隙。 张机缓缓推开殿门,但当他进入殿内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大门便轰然关闭。明明没有落锁,也没有插上门栓,但以张机的力道都无法在不破坏大门的情况下将其推开。 张机环视着这座明珠殿,殿内光线昏暗,就像一座闹鬼的宅院一般,透着幽暗阴森的气息,似乎随时会有一只鬼怪从某个角落冲出扑向张机。 如果是一般人,就算是不惧鬼怪,但也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但张机……鬼魂他能与之对话,僵尸他也见过,知道鬼魂和僵尸的本质是什么。 人畏惧的,总是那未知的事务,一旦了解了,也就不再会那样恐惧了。 忽然,细微的呜咽声传入了张机的耳中。 好像是女子的声音? 张机顺着那细微的呜咽声走去,来到了作为潮女妖就寝地点的内殿之中,却发现一道曼妙的身影被吊在了潮女妖的床帏前。 一阵幽暗的烛火轰的一声点燃,只不过这些烛火的颜色有些不对劲,不是红色的,而是深紫色。 深紫色的光芒撒在了这间内殿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暗阴森,但……张机却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和环境似乎除了幽暗阴森,还有种略微邪魅的暧昧感? 就像某些特殊主题的酒店中提供的模拟某些旖旎场景的氛围灯,颇具情调。 而随着这些深紫色的烛火的点燃,张机也终于看清了那道被吊在床帏前的曼妙身影的身份了。 酒红色的发丝垂落在两肩,那泛着粉色光泽的细滑肌肤和那盈盈一握的丰腴,虽然她的眼睛被一块黑色的薄纱蒙住,口中也被一块黑色的丝巾堵住,因此只能发出呜咽声,左右两侧的脸颊上各有一个纤细修长的掌印。 如果这不是发生在明珠殿内,张机几乎真的要以为是有贼人闯入韩王宫对胡美人不轨,但原本身在百香殿的胡美人却出现在了潮女妖的明珠殿,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怎么样,看着这个小贱人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是不是愈发怜惜她了呢?”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踏踏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内殿中。 当张机看见深紫色烛光下的潮女妖,呼吸都为止一滞。 今日的潮女妖没有穿着平日里那套高贵华丽的深紫色衣裙,而是换上了一件不是那么正式的衣裙。 之所以说不是那么正式,便是因为那件衣裙是纯粹由一片片黑色的薄纱组成。 一件黑色的蝙蝠状抹胸,黑色的丝织短裙下,一双黑色的薄纱罗袜包裹着那双修长的玉腿,每一处黑色薄纱都由一条条黑色的细纱丝带相连接。 潮女妖踩着一双黑色的尖头花纹高跟鞋款款走向张机,手中拿着一件透明的黑色薄纱外衣,随意地披在身上,似乎是想遮盖住自己婀娜动人的娇躯,但那被黑色薄纱包裹的白皙肌肤的朦胧感,反而更让人更加想探究那黑色薄纱下隐藏的秘密,忍不住想揭开那层黑色的薄纱。 “哦?竟然看得呆住了?看来本宫的魅力还不错呢。” 潮女妖走到张机的面前,娇躯微微前倾,原本披散在背后的三千青丝滑落,遮掩住了那抹傲人的丰腴,妖娆绝艳的俏脸贴向张机的面庞。 明明潮女妖的身高不如张机,但此刻的潮女妖却给他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他的感觉。妩媚妖艳的脸颊配以那浓浓的御姐音,就像是一位女王似的,虽然有些叛逆,但对于张机来说却有着致命的诱惑。 潮女妖从黑色的薄纱下伸出白皙软腻的手,缓缓抬起张机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本就妩媚狭长的双眸中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能力,能勾起男人心底埋藏的欲丨望。 “既然本宫的魅力还不错,那你为本宫解释解释……”潮女妖妖媚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冰冷,明明声线还是那样温柔,但声调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冰冷的素手攀上了张机的脖颈,“本宫的小男人,你为什么要去勾搭这个小贱人?” (2038字) (本章完) 一月份加更规则以及欠更情况 划重点:以下规则仅适用于2023年1月份!!! 在均订每增加200加一更的规则外,一月份的月票总数每500张加一更,打赏的话,每一万起点币加一更吧。 至于目前的欠更,首订目标达成的加更还欠一更未完成,均订从1400涨到2100还欠三更,月票总数目前719,欠一更。 所以,这个月目前还欠五更加更。 春节假期间,作者菌是不打算出门玩了,能玩玩一下许久没有打开的游戏就已经很让人感到满足了。至于走亲戚,也尽量避免,所以码字时间总体上是充裕的,就看大家能让我我加几更了。 提示,月票如果不多投点,没准月底是刚好离一千差个几十张的。想想,就差几十张月票就可以再让我加一更,我的读者老爷们啊,你们不会觉得很可惜么? 所以,作者菌寡廉鲜耻地求一波月票~ ——某个年二十九还在上班却偷偷摸鱼码字的作者菌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一月份加更规则以及欠更情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潮女妖:本宫的小男人,你准备好乖乖接受惩罚了么? 看着一脸震惊的张机,和那被吊起来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胡美人,潮女妖的目光愈发冰冷,回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潮女妖有一个习惯,她喜欢假装偶遇后宫中受宠的女人的贴身女官,这些贴身女官往往是知道她们侍奉的主人的许多机密的。 当然,她们的家人和小命都掌控在她们的主人手中,所以通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主人的。 但潮女妖不需要她们背叛。 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将这些贴身女官带到自己的宫殿中,再点燃她特制的熏香,然后就只需要等着这些贴身女官一个个主动说出自己主人的秘密就好。 而她便能凭借这些秘密,或是要挟她们的主人,或是利用情报上的优势搅了这些女人亲近韩王安的计划。 恰巧在昨日的拷问中,胡美人的贴身女官竟然交代出了一个令她又惊又气的秘密。 张机竟然瞒着她,不声不响地和胡美人这个贱人搅和在了一起! 第一次是一个时辰,第二次竟是整整一个下午! 难怪这段时间以来,胡美人这个狐媚子这么老实本分,没和她争夺韩王安的宠爱。 其实,很多时候胡美人和潮女妖都并非是真的为了韩王安的宠爱,她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地位,顺带着看彼此不爽。 所以胡美人这个小贱人为了膈应她,竟然直接偷她的家,抢夺她的玩具! 贱人! 潮女妖自然不会去管张机到底是和谁先接触的,她只知道一点,张机是她的玩具,而胡美人偷玩了她的玩具! 所以,一怒之下,潮女妖竟然邀请胡美人来一起吃早食,然后直接用迷药迷晕了她,再将她五花大绑吊在自己休息的内殿之中。 而当迷药的效果过去之后,胡美人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双眼被黑色的薄纱蒙住,整个人被吊了起来,想要高呼救命,却发现嘴也被绢帛堵住。 联想起今天潮女妖一反常态的做派,她当即便意识到了是潮女妖动的手脚。 可是她不理解潮女妖怎么敢这么做,这可是在韩王宫之中,而她也是一名美人,并非那些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女人,潮女妖怎么敢直接对自己动手? 若是自己没能从明珠殿回去,韩王安最先怀疑的便是潮女妖,她难道不怕被韩王安怀疑么? 但胡美人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潮女妖的面色很平静,眼中尽是淡漠之色,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随后,潮女妖喊来了那名被她操控了神智了胡美人的贴身女官,她和张机的事情在那名贴身女官迷茫的眼神中一点点吐露出来,几乎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胡美人呆愣愣地看着潮女妖手中的那团紫色内力,第一次见识到了她真正的手段,内心满是不安与惶恐。 以韩王安的脾气,一旦这件事情暴露,她和张机自然难逃一死,而姐姐胡夫人很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纵然胡美人在面对潮女妖时一向表现得不卑不亢,此刻却也不得不低下那天鹅般高傲的头颅,准备向潮女妖求饶。 但还未等她求饶,就迎来了潮女妖愤怒的质询。 胡美人能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不是蠢人,她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狐疑又玩味地,还带着几分震撼之色,看向愤怒的潮女妖。 因为,从潮女妖的语气和神情中,她意识到了潮女妖似乎是和张机有着某种亲密的,也许是和她一样的关系。 但还没等胡美人细想,一抹异香便钻入令她的秀鼻鼻尖,一股紫色的内力慢慢笼罩了胡美人的身躯。 旋即,胡美人那双酒红色的眼眸被邪魅的紫色充盈,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迷茫。 只是,潮女妖从被催眠的胡美人的口中,得知了两件令她更加愤怒的事情。 第一,张机的首杀,竟然是胡美人的! 第二,胡美人的姐姐胡夫人,竟然早就和张机有染! 也就是说,她视若珍宝的玩具,她的禁脔,竟然最初就是被人染指过的。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好比你网购了一批保护买家隐私的玩具,结果玩了几次却发现那是被人用过的二手货! 一想到这里,潮女妖看着眼前的张机,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眸也仿佛化作了一片幽邃冰冷的寒潭,嘴角也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怎么,本宫的小男人,不解释一下么?还是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潮女妖的目光冰冷地看着张机,原本捏着张机下巴的纤柔玉手松开了,转而一把攥住了张机的脖颈,手指微微用力,周身一股紫色的内力宛如一条在娇躯上盘旋上升的紫色丝带,汇聚在她的手掌中。 蕴含着内力的手掌握力被大大提升,死死地掐着张机的脖颈,以至于连张机都感觉到呼吸出现略微的不畅。 不过他并不打算反抗或者还手,因为一旦反抗,就意味着他和潮女妖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了,不仅再无修补的可能,还可能为自己竖起一个恐怖的敌人。 他自然是不担心潮女妖能给他带来多少威胁,毕竟连姬无夜目前都成为了他暂时的盟友,但能多一个朋友,为什么要多树一个敌人? 更何况,张机的确是馋潮女妖……睡服自己的敌人什么的……咳咳,总之,放任潮女妖又能有什么后果? 无论是他的武道境界,还是修行的横练硬功,就凭潮女妖的手段还杀不死他。 而潮女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周身内力流转,黑色的薄纱外衣也随着内力卷起的微风而轻轻摇摆,更平添了几分魅惑。 “小男人,你毕竟是本宫第一次收下的玩具,本宫终归还是不忍心杀死你呢。” 软媚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香甜气息传来,潮女妖一把抱住了张机,娇艳欲滴的红唇贴了上来,一道紫色的烟雾从她的口中吐出,随着二人的唇齿相依而直接渡入张机的体内。 原本张机本想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根本做不出任何回应,手臂和双腿传来的酸麻感愈发强烈,以至于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毒?” 张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但无论他如何运转体内的墨家吐纳术,都无法将体内的那道毒气排出,反而被自己的五脏六腑主动吸收,而且他还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欲丨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飙升。 张机的脸上露出惊慌和不解的神色,那是他自拜师鲁勾践以来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可不是毒呢。” 潮女妖看着张机这发自内心的表情,脸上邪魅的笑意愈发浓郁,掐着张机脖颈的手也缓缓松开。 “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 “紫稍花、母丁香、桂心、草麻子、香附子、鹿茸、虎鞭、蛤蚧、山茱萸……这可是上好的补药,只不过有几味药相遇会产生麻痹的副作用罢了。” “本宫知道伱可以免疫寻常的毒气,所以为你特制了这一份补药,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媚药。” “而面对如此的补药,人体是不会做出任何排斥的反应的,即便是一流高手或是百毒不侵的农家弟子吸入,也只能乖乖躺下。” 潮女妖狭长而妩媚的眼眸中流露出妖异的笑容,温柔的声音中伴随着些许阴森和寒意。 “那么,本宫的小男人,你准备好乖乖接受惩罚了么?” (2479字)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前戏已然做足,该是享用的时刻了! 张机目光有些惊惧地看着眼前女王属性几乎点满了的潮女妖,眼前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脱他的掌控了。 他真的没想到潮女妖竟然能研制这样的“补药”。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懊悔。 还是大意了,自从突破一流境界,又将墨家吐纳术、电光神行步修炼至大成,还将横练硬功修行至第三层,至少在同为一流境界内的武者,他自信没有人能在任何方面击败他,哪怕是下毒也奈何不了他。 就算运气不好遇上了宗师境界的高手,他也有一定的把握成功逃离,或者辗转拖延到罗网和墨家的人来帮忙。 武功上的进步,再加上罗网对他加大了投资的力度,以及墨家的保护,让张机逐渐有些飘了,自认为至少在韩国这个小地方怎么浪都没事。 没想到他会在潮女妖身上翻车。 现在在韩王宫中,孤立无援,四肢无法活动的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能护住他的只有那一身小有所成的横练硬功,但在潮女妖的面前,也许还不够看。 哪怕潮女妖一刀阉了他……他都没办法反抗。 张机的四肢愈发酸软,脑袋也愈发昏沉,而且那种欲丨望在体内积聚膨胀的感觉,很难受,就算他四肢没有酸软,走路也会很不方便,但张机还是凭借意志力向着殿门处走去。 潮女妖美眸含笑,只不过那是讥讽和畅快的笑意。 她没有阻拦张机逃跑的行为,因为她喜欢欣赏猎物为了求生而挣扎的表情和行为,这样等猎物彻底绝望的时候,看着那落寞和绝望的表情,再回想起那一副坚毅和不屈的表情,她就会更加兴奋。 “嗯~虽然已经不干净了,但毕竟还是本宫看上的玩具,毅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潮女妖踩着一双黑色的尖头花纹高跟鞋,脚步轻盈,鞋跟落在地面上发出踏踏的脚步声,传入张机的耳畔,就像是在催促着张机加快逃跑的速度一样。 而脑袋昏沉的张机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体内冉冉升起的欲丨望,根本想不了许多,几乎是根据求生的本能前进着。 终于,他来到了外殿,摸到了那扇殿门。 可是,当张机触碰到那扇殿门的一刹那,一股气流便从门上传来,将本就已经“虚弱”至极的张机震退,摔倒在了地上。 “呵呵,真是可惜呢。”潮女妖的声音从张机的后方传来,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外殿中,就像是真正的女妖一般令人心生寒意,“本宫忘记告诉你了,这座明珠殿中有本宫布下的奇门之术。” 潮女妖从来没有担心过张机能逃出去。 哪怕是她的表哥白亦非,也只知道她擅长毒蛊之术和医理,根本不知道她还从韩王宫的王室藏书中找到了有关奇门之术的书籍,并学有所成。 虽然她的奇门之术也并不算太高深,但封住这座明珠殿,再将内外的声音隔绝,这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所以,张机自从中了她的毒,就再也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冰凉的玉手触碰到张机火热滚烫的面颊,犹如冰火交融一般,意识逐渐有些朦胧的张机竟然主动将脸颊贴向那冰凉的玉手,就好像那不足为道的冰凉气息能为他舒缓体内压抑的火气。 潮女妖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她很享受这种追猎感,这种看着猎物一点一点绝望的快感,实在是让她欲罢不能。 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机,潮女妖款款走向他,双手向下伸去,扯住双腿上各绑着的一根细长的黑色丝带,轻轻一拉,两根黑色丝带便脱离了那条白皙滑嫩的大腿。 潮女妖弯下身子,跪坐在了地板上,捧着张机的脸颊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软腻的触感令张机感觉愈发难受。 一根黑色的丝带便带着黯然幽香蒙住了张机的双眼,旋即又是一根黑色丝带,环住了他的脖颈,但潮女妖似乎没有将其系紧,这根丝带并没有让张机感觉呼吸困难,却也无法挣脱开。 潮女妖轻柔地将张机放在地上,眼神娇媚,却透着一抹兴奋与激动,一股拉扯的力道从环在张机脖颈上的黑色丝带传来,张机的身躯一点点随着这股力道重新向着内殿移去,就像拖着自己无力走回家中的宠物。 是潮女妖牵拉着那根黑色的丝带拖行着他,随着拖行的力道加大,张机感觉呼吸愈发困难,但看着那从涨红而开始转变为青紫色的俊美面容,潮女妖只是放声大笑,女王气质再一次拉满。 “差点忘记了你这个小贱人。” 将张机拖入了内殿后,潮女妖忽然转过头看向了被吊起来的胡美人,一颗药丸出现在了潮女妖的手中。 “原本是想杀了你的,但……要是就这么杀了伱,那本宫说不准就会失去一个绝佳的玩具。虽然这个玩具有些不乖,但谁让本宫对他产生了征服欲呢。”潮女妖捏着药丸的手伸向了胡美人的薄唇,药丸被强硬地塞入薄唇之中,顺着食道进入了胡美人的体内。 “你既然喜欢让你的姐姐看你表演,那本宫便让你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潮女妖的狭长的眼眸微微一闪,嘴角勾起撩人的微笑。 那是她调制的媚药,效果自然是懂得都懂,只不过药效极其强烈,而且服药后立刻便会产生效果。 被吊起来的胡美人面色潮红,本就粉嫩的肌肤此刻就像涂抹了染料一般,白皙的肌肤下透着一股浓烈的粉色,两颊酡红,檀口微张,低微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愈发加剧了这间阴森幽暗的内殿中的氛围。 胡美人夹着腿,扭动着那曼妙的娇躯,面色痛苦,香汗顺着发丝滑落,一缕缕青丝黏连在额前和两鬓,就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她的体内噬咬一般。 潮女妖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研制的药物感到满意,还是对胡美人此刻的狼狈和不堪表现感到满意。 旋即,潮女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她的玩具。 追猎的前戏已然做足,自然是轮到了享用猎物的时刻,更何况一旁还有仇敌在高声歌唱伴奏,如此氛围,就连潮女妖都感到了一丝意乱情迷。 (2092字) (本章完) 今天回外婆家 ,堵在路上了,晚点更新 如题,从浙江老家去江西外婆家,也不知道我爸妈在想什么......年三十凌晨两点才出发也不知道提前一两天......总之,现在堵在路上了,原本十个小时点车程,路上连续遇到几次几车追尾,现在前面路上还一地保险杠碎车灯什么的......估计赶年夜饭都悬......可能要等晚上才能码字了,所以可能会和春晚争一下热度吧(晚点更新),群里晚上也会再发一个除夕红包来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望读者老爷们谅解~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今天回外婆家 ,堵在路上了,晚点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潮女妖的报复(新年快乐) 张机浑身无力地躺倒在潮女妖的床榻上,四肢分别被一根黑色的丝带束缚在床榻的四角,身上的衣物也在潮女妖的一双纤柔玉手下被一件件褪去,直至与潮女妖坦诚相见。 不过,张机是看不见潮女妖此刻的模样的,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一块黑色的丝带蒙住,只有模糊的轮廓就这深紫色的烛光从黑色的丝带中传入他的视线中。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零四章:潮女妖的报复(新年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潮女妖:惊鲵,终归是你输了! 整整两个半时辰,潮女妖就像是为了报复他的小男人一样,想要将张机的体力榨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潮女妖通过那一吻渡入张机体内的迷药已然随着那一次次发泄而渐渐失去效力,而修炼了横练硬功的张机在四肢不再麻痹的情况下已经不再是潮女妖能轻易掌控的了。 潮女妖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小男人,真的不小,而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零五章:潮女妖:惊鲵,终归是你输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昨天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实在太累 昨天去江西外婆家,凌晨两点出发,开了十个小时车,中午十二点开始换我爸开,一路上遭遇了n次堵车,根本没法补觉。 开到晚上六点到了县里才换成我妈开,兜兜转转晚上快八点了才到外婆家的村里,年夜饭也没吃几口就开始码字了,好不容易昨天才卡着点码完,然后又是无奈地顶着困意守岁到早上六点…… 虽然睡了一整天……下午五点半才起床(期间无数次因为烟花爆竹、小孩喧闹和鸡鸣狗叫声被吵醒,这一段睡眠质量属实不高),但还是感觉很疲惫,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还是请一天假吧,实在抱歉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假,昨天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实在太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惊鲵:不会推男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韩王宫的宫门前,负责守门的王宫禁卫军看着张机昂首挺胸龙行虎步走出来的模样,不由有些疑惑。 张机进来的时候是乘坐明珠夫人派出来的马车的,怎么出来时明珠夫人没有派人用马车送张机走呢? 如果不是张机这一副得意的表情,这些王宫禁卫军都会觉得是张机得罪了明珠夫人,但很显然不是。 而且,张机前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零六章:惊鲵:不会推男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惊鲵:老娘要休假! ps:这一章章节名应该是——第一百零七章:惊鲵:老娘要休假! 不是被404了一章……而是我在码后面一章的时候,可能因为起了个大早码字,脑子迷糊,所以不小心把正在写的章节发出去了……实在对不起,等晚点会拜托编辑帮忙改过来的qaq 请原谅这个六点钟就起床码字的卑微作者菌qaq ----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零七章:惊鲵:老娘要休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张机:我要给惊鲵放产假! 翌日清晨,张机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而惊鲵早就已经再次离开新郑回咸阳了。 其实,在得知惊鲵的任务以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罗网在大晚上的明知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可能出现某些旖旎剧情,还敢敲门打扰的行为。 罗网的任务等级对应着罗网的杀手等级,同样分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八级,而在这八级之上,还有一个玄字级。 这种任务的紧急程度和执行难度虽然未必高,但罗网对这个任务的重视程度绝对毋庸置疑。 罗网自建立以来发布的所有玄字级任务,都是派出至少三名天字级杀手执行,也就是至少三名宗师境界的高手,以这样的实力,若非是天下纷争从未有人敢真的对敌国君王发动刺杀,否则足以血洗一国王宫了。 当然,是韩、魏、赵、燕、卫这几国的王宫,秦、楚、齐这三个大国的王宫防卫还是足够严密的。 也因此,罗网发布玄字级任务的次数也不多。 罗网建立后,第一次玄字级任务,便是护送张仪入楚。 张仪以六里地欺骗楚怀王,愤怒的楚怀王以黔中之地向秦国换取张仪入楚,想要趁机杀了张仪。 张仪主动入楚,世人皆言是楚怀王受奸臣靳尚和王妃郑袖所蒙蔽,担心秦国真的为张仪的死怒而出兵攻打楚国,才没有杀死张仪。 但实际上,是根本不敢杀死张仪。 彼时诸子百家规模并不大,因此很难与罗网争夺人才,那时网罗了大量人才的罗网正处于巅峰期,拥有包括第一任六剑奴、掩日、黑白玄翦和惊鲵在内的整整九名宗师境高手。 整整九名宗师境高手在楚都郢城之中日夜盘桓,每日还会数次进入楚王宫顺些美酒佳肴给正被楚怀王关在死牢中的张仪带去,楚王宫和死牢屡次加强的防卫在九名宗师境高手的眼中如同虚设。 即便是各国之间有着绝不直接刺王杀驾的暗中约定,楚怀王也根本无法和王妃郑袖安然入睡,最终不得不放张仪归秦。 而这一次,罗网发布的玄字级任务,便是护送嬴政入韩都新郑,再护送嬴政归秦都咸阳。 罗网的视线,从来就未曾离开过嬴政这位还未掌权的秦王身上。从嬴政继任秦王之日起,他每一次偷偷遛出秦王宫,实际上都有着罗网的影子。 或是太后赵姬的命令,或是秦相吕不韦的命令,或是大秦宗正令嬴牧的命令,或是罗网自己的安排。 这一时期的罗网,因为诸子百家的崛起,人才更多地涌入了诸子百家,故而罗网不再如张仪建立之时那般强盛,只能凑出四位宗师境的战力。 其一便是惊鲵,其二则是黑白玄翦,其三六剑奴,六人合力,有宗师境的实力;其四便是掩日。 秦庄襄王嬴子楚病逝前,将罗网最强的力量一分为四,四份罗网宗师境战力也分别归属四个派系。 惊鲵由罗网高层直接统领,掩日受秦相吕不韦指挥,黑白玄翦奉大秦宗正令嬴牧号令,六剑奴则被嬴子楚交给了赵姬。 秦庄襄王嬴子楚在病逝前定下了这场权力的分配与制约,一方面将罗网统辖权交给了吕不韦,却给罗网留下了反抗吕不韦的能力。 为了防止相权压垮军权亦或是罗网弄权,嬴子楚又留给了赵姬和宗正令嬴牧足够帮助嬴政夺回权力的力量。而作为太后的赵姬和作为宗正令的嬴牧之间又形成了相互制约,防止出现女主干政或嬴秦宗室谋逆的情况出现。 四个派系,彼此相互制约,几乎完美地平衡了每一方的权力,防止出现任何一种坏局面出现的可能。 但之所以说几乎,便是因为嬴子楚没有想到赵姬会犯蠢。 太后赵姬作为秦王嬴政的母亲,自然担心吕不韦相权过重压垮君权的情况出现,故而扶持嫪毐为长信侯,给予嫪毐更多的权力来更好地对抗吕不韦。 只可惜,恋爱脑上头的赵姬太过信任嫪毐,甚至将手中的一部分罗网权力交给了野心逐渐膨胀的嫪毐。 嫪毐利用手中那部分罗网权力,挑选罗网精锐杀手练习罗网秘术——八玲珑之术 杀字级杀手乾杀意外在修行八玲珑之术时吞噬了已经亡故的杀字级毒师母亲的灵魂,将其变为八玲珑之中的坤婆,算是初步修成八玲珑之术。 大喜之下的嫪毐为乾杀找来了一名擅长御使毒蜂的杀字级杀手,将其变成了八玲珑之中的巽蜂;又在魏家村杀死黑寡妇,将其变为八玲珑之中的兑鲤;而后则是罗网精心培养的杀字级轻功高手,被嫪毐送到了乾杀的剑下,化作八玲珑之中的坎鼠;又为乾杀找来一名披甲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作为八玲珑之中的震侯;最后又杀死了罗网埋在秦国上卿蒙武军中的暗子,屯留驻军主将,也是罗网杀字级杀手将军壁,作为艮师。 八玲珑之术最神奇的地方便在于,明明是一人为主导其余众人,却能使用所有人的武功,拥有所有人的记忆,所有人的内力也融合在了一起,不会产生任何的排异性。 而凑齐了七名八玲珑成员的乾杀实力大涨,虽然在境界上只是摸到了宗师的门槛,也就相当于准宗师境高手,但那层出不穷的奇异手段,却让他成为了大秦第五位拥有了足以比肩宗师境战力的罗网杀手,甚至八玲珑在刺杀时能带来远比寻常宗师境高手还要大的威胁,打破了秦庄襄王嬴子楚留下的平衡局面。 得到了嫪毐全力培养的乾杀自然是奉嫪毐为主,八玲珑也只会听从嫪毐的命令,无论嫪毐要他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而罗网在嬴政出宫当天便发现,八玲珑便失去了行踪,所以其余三方都推测嫪毐是打算以八玲珑来刺杀溜出王宫的嬴政,故而发布了这个玄字级任务。 人可以千日做贼,却无法千日防贼,所以即便是有着六剑奴和掩日同时守卫嬴政,也终究是令人无法安心。 而黑白玄翦对于罗网和秦国还有藏在脑海深处的怨恨,谁也不敢让他来担任嬴政的护卫,所以才不得不召回张机身边的惊鲵,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毕竟,自秦昭襄王之后,秦国在十年内已经丧了亲孝文王和秦庄襄王两王了,不能再失去第三位秦王了,更何况嬴政如今连子嗣都未曾有,若是丧命,秦国内部必然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最为关键的是,秦国此刻还面临着内部的空虚和外部的合纵联盟,一旦秦国内部再掀起动荡,那秦国恐怕真的要不复存在了。 当然,这都不妨碍因为被搅了好事而极度不爽的张机大清早就去大将军府拜访了一趟,找姬无夜要来了韩国境内剩余所有山匪的匪窝地点。 毕竟……无论罗网要求惊鲵回咸阳的理由多么正当,但在那种时候被打搅,无论是张机还是惊鲵,都极其不爽,尤其是等待了这一天许久的惊鲵。 如果不是罗网“任务高于一切”的思想还残留在惊鲵的脑海中,否则惊鲵说不准当场就能宣布叛离罗网。 但……不知道是不是罗网的某些老家伙的恶趣味,昨天夜里,夏侯央在惊鲵向着咸阳赶去后,又交给了他一封来自罗网的书信。 信中,罗网的那群老家伙想表达的大致意思是,任务高于一切,无论何时何地,罗网总坛的命令是所有罗网杀手都必须优先执行的,而且无论那个命令是什么,哪怕他们现在派惊鲵重新去执行诱惑信陵君的任务,她也必须去执行。 原本张机是差点想翻脸的,但当他看到信的后半段内容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这群老家伙套路了。 信的后半段内容大致就是,想要改变这一切么?如果想要的话,那就到海上……咳咳,那就成为罗网的领袖,成为执掌罗网的权力者,届时他就算是想给惊鲵放产假都不会有人阻止他。 很明显,这就是罗网的那群老家伙们为他设下的一个阳谋。 但是,为了给惊鲵放产假,张机动心了。 (2724字) 对于宗师境界的战力……我的设定大致为,木剑版本的盖聂还手持渊虹。 三个宗师血洗一国王宫,也就相当于三个木剑版本盖聂手持三柄渊虹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杀向一国王宫,至于结果…… 秦时第一部,刚带着天明逃离秦国的盖聂以一己之力端掉了秦国的三百龙虎骑兵。 能在统一天下后的秦国军队中还有资格拥有特殊名号的军队肯定不会多,龙虎骑兵虽然在蒙恬的口中是远不如蒙家的黄金火骑兵,但战力肯定也是非凡的。 而且骑兵的冲击力极其恐怖,而彼时应该算是一流境界的盖聂能一个人在保护着天明的情况下,仅仅以重伤为代价就端掉作为秦军精锐的三百龙虎骑兵,也可以大致估算一个宗师境界盖聂的下限了。(官方曾说过,当时的盖聂是为了保护天明才会重伤,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天明,只有盖聂一个人在,也许只是轻伤,甚至不会受伤) 如果这样的盖聂再经过一波大强化,而且有三个,哪怕各国王宫中也有高手,但也不可能同时凑出三个宗师……血洗一国王宫,的确是很可能成功的事情,尤其是韩魏这样的弱国。 而当九名宗师出现在楚都郢城中,楚怀王怎么敢安睡。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张机:出来混必须讲信用,说打哭她们就要打哭她们 不过,如果想要掌控罗网,成为罗网的领导者,那么首先一点便是要得到嬴政的信任。 而这件事,难度实际上并不高。 他已经为秦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除去发现山东诸国合纵的情报以外,归属于罗网的那两成纸张和书籍的收益里,有一成半都进入了秦国的国库,张机自己的那两成也有一成半暂时以借贷的方式借给了秦国,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秦国因修凿郑国渠而出现的困难。 这样的功劳,足以让嬴政重视张机这个人,再加上此时的嬴政无比地渴望亲政掌权,手中又缺少愿意为他效力的亲信,嬴政绝对会给予他充足的信任。 而等到将来嬴政亲政,张机便相当于潜邸之臣,以嬴政的性格,就算不足以掌控罗网,请嬴政下令将惊鲵剔除罗网杀手名单,再顺手下旨赐个婚什么的,绝对不是问题。 所以,张机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嬴政来到新郑就好。 不过在嬴政到来之前,趁着家里的正室大妇惊鲵不在,张机也打算收拾收拾家里某些胆大包天的妾室。 张机瞥了大清早就时不时将一双修长玉腿凑近撩拨他的小野猫,再看了一眼趴在软榻上将那丰硕的雪腻几乎要挤出抹胸的粉色妖姬。 他决定要重振家里的夫纲,用安邑张氏的家法给她们涨涨记性,把她们全部干到哭为止!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郎……郎君,这还是白天,不可啊!” 被张机一左一右揽在怀中的焰灵姬和田蜜眼中同时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同时还有些微微的抗拒。 这毕竟是大白天,而且这还是在正厅内,外面可还有不少罗网杀手和墨家神杀剑士,若是传出去了……即便是以焰灵姬这种狂野的性子也有些接受不了,倒是田蜜竟然意外地放得开。 那一脸娇羞地伸手抵在张机胸膛上欲迎还拒的模样,只能说不愧是和他一起在窗前一同歌唱的女人。 张机倒也没有什么暴露的癖好,如果府中只有一群侍女,那他倒也不介意,只是府中还有那么多罗网杀手和墨家神杀剑士……张机在心里暗暗想到,将来他一定也要亲手组建一支亲卫,全部由女子组成,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一念及此,张机手掌中凝聚出一团黑色的内力,冲向了正厅的门口,朝内开的正厅大门瞬间被那一团内力关上,顺便还补上了一根门栓。 见张机将正厅大门都关了,焰灵姬和田蜜哪里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要来真的,在白日,还在正厅,真是无耻至极! 二女同时啐了张机一口,但当张机一脸笑盈盈地看向二女,问她们谁先来的时候…… 刚刚还一副团结模样,好像要誓死抵抗张机暴行的焰灵姬和田蜜瞬间就变成了塑料姐妹。 看似怯懦的田蜜率先动手,玉手向下挪去,摸索着,同时也摩挲着,就像是在临阵磨枪。 “郎君就是妾的天,既然郎君想要,而焰灵姬姐姐不愿,那只能妾来担着那不知礼节的骂名了。” 田蜜抿着嘴,眼中那一汪春水就好像要溢出来似的,娇柔而委屈的眼神投射出来,不知道还以为田蜜真的有多么为难一样。 忽然,田蜜的手被另一只柔若无骨的手一把捉住。 “蜜儿妹妹也懂得医理之人,昨日才刚刚破瓜,今日应该好生休息才是,姐姐我怎么能让你如此劳累呢?” 焰灵姬仿佛忘记了刚刚是谁在抗拒张机的暴行,伸出那一条裹着黑色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腿,五趾微微弯曲向上勾起。 “嘶~” 张机的目光瞬间从田蜜转向了焰灵姬,而焰灵姬也挑衅般地对田蜜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和张机相处了许久的她又怎会不知道他的某些兴趣爱好,比如那一双玉腿,尤其是裹着一层薄纱罗袜的腿。 田蜜终归只是昨天才跟着张机的,对张机的了解程度还差得远,而田蜜的衣装里,似乎也没见到过任何薄纱罗袜的样子,显然她并没有穿戴薄纱罗袜的习惯。 哼!你以为为什么伱要叫我姐姐? 焰灵姬得意地翘起雪白的鹅颈,脚下却没有停止工作。 田蜜柔媚的眼神一滞,她的确没有想到张机对于裹着薄纱罗袜的腿有着更大的兴趣。 但事到临头,她还能松手不成? 任焰灵姬的装扮和动作再令张机满意,她终归是抢占了先机! 焰灵姬眸光流转,香舌轻舔那娇艳的唇瓣,天生媚骨的她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那是那样的妩媚和诱人。 焰灵姬俯下身子,一缕缕青丝随着焰灵姬的动作飘动着,刮在张机的腹部,有些痒痒的,不过比起焰灵姬给他带来的另一种痒痒的感觉,倒也算不上什么。 焰灵姬几乎已经完全挤开了田蜜,秀鼻轻哼,对于青涩的田蜜十分不屑。 先下手为强? 不,先动口为强! 焰灵姬微微用力,趁着张机因愉悦而眯眼的瞬间,直接挤占了田蜜的位置,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田蜜,当惊鲵不在家时,谁才是这个府邸中的大姐大! 当初惊鲵回咸阳的时候,虽然只有她和一群侍女在张机府上,但在张机的府邸中她焰灵姬就是大姐大! 现在惊鲵再次回咸阳,她依旧还是大姐大!怎么能容许有其他妾室敢挑战自己的威严,当着自己的面抢男人? 见气氛到了,焰灵姬直接翻身上马,百越女子可不介意当谁上谁下。 焰灵姬既是习武之人,又是习舞之人,纤柔的腰肢,浑圆的翘臀,再加上那盈盈一握的丰腴,给了张机极其美妙的体验感。 不过,张机这人比较公平,讲究雨露均沾,在一阵云雨后便陪起了田蜜这个被打压了的妾室,绝对不是因为田蜜利用自己比焰灵姬还要丰腴几分的身材主动趴在了桌案上,那被压得变形的丰腴雪腻几乎要从那粉紫色的抹胸中呼之欲出。 从清晨直至天黑,三人时而休息时而劳作,耕完自家耕地的张机看着同时趴在桌案上休息的焰灵姬和田蜜。 此刻的二女衣裙散乱且沾满了污秽,俏脸满是酡红,眼中尽是沉醉之色,还挂着些许泪花。就连二女原本娇媚的嗓音中都带着些许的沙哑,一副梨花带雨的娇柔疲惫模样,早已没有争斗的力气了,甚至先前还一度出现过相互谦让的和谐场面。 张机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正厅,他对自己又一次信守承诺的墨侠行为感到了满意。 出来混必须讲信用,说打哭她们就要打哭她们,不哭得梨花带雨地求饶他怎么会停手呢? 我,张机,一诺千金! (2232字) 关于八玲珑的剧情,因为这本书最初的时间线设定就是提前了两年的,所以在设定上嬴成蟜还没发动叛乱,所以八玲珑从出现的原因和契机,到人员的组成和被吸收原因,都进行了改动,把黑寡妇作为新成员加入,剔除了离舞,也把黑白玄翦摘出来了,加入了嫪毐才是行刺嬴政的幕后指使的设定。 其实吧,我这人还是挺双标的。 在我大部分时候,我会很考究,扯“官方就是这么写的”、“动漫就是这么播的”,但在需要的时候,我会融入历史线设定,说“虽然动漫/官方是那样,历史上的确是这样的”。 说白了,一切都是迎合自己的剧情和设定需求,也包括某些二创设定。也不知道大家对这个设定的更改会不会买账,但还是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个扑街作者面对一个充满谜语人且再过二十年都未必完结的动漫时的无力…… 推书! 《从小镇学霸到首席科学家》 这是一个学霸的故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剑在手,跟我走!“绿”燕郎,抢东君! 赵国,太行山脉,墨家总院 墨家这个崇尚简朴的学派少有地在墨家总院进行了一番装饰和布置,还向齐墨借来了擅长厨艺的庖丁来烹制佳肴。 而且,墨家还向诸子百家都送出了邀请信,请诸子百家都前来。 而六指黑侠这样做的原因,则是因为燕丹。 今天,是六指黑侠收燕丹为徒的日子,自然要邀请诸子百家的魁首们前来观礼。 诸子百家的魁首们自然不会有那么闲来参观区区一个燕丹的拜师礼,哪怕他是燕国太子,还是现任墨家钜子六指黑侠的亲传弟子,也不够资格。 除非他被六指黑侠以下一任墨家钜子为目标开始培养,那燕丹才能正式进入他们的视线。否则,哪怕燕丹是燕国太子,这些百家魁首也不会去搭理燕丹。 他们最多是卖六指黑侠一个面子,派来各家之中地位较高的门人来祝贺六指黑侠喜得高徒。 当然,观礼并不是真正的目的,而是认脸,也就是向诸子百家宣告,燕丹从今天开始,便是他墨家现任钜子六指黑侠的第八位弟子。 至于意义,就相当于七国地下世界中的王者,拥有十万游侠支持的社团宣布,从今天起,燕丹就是社团龙头老大第八个“干儿子”,谁要动他,后果自负! 反正,在张机的眼中,六指黑侠这样大办这场收徒礼的意义就是这样,无聊的他索性打量起了各家派出的观礼代表。 道家天宗派来的是和荀子一辈但还未正式继任道家天宗掌门的赤松子;道家人宗派来的则是亲秦的长老木虚子;儒家派来的是儒家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伏念;农家派来的则是年轻一辈的田猛、田虎以及陈胜、吴旷两对兄弟;医家人丁稀少,则是念端这位一向与墨家交好的医家魁首亲自上门观礼。 其余如神仙家、还禅家等小门小家自不必说,但最令张机感到眼前一亮的,还是阴阳家。 众所周知,阴阳家盛产美女,而这一次东皇太一派来的代表则是阴阳家地位仅次于他一人之下的东君绯烟。 一袭暗蓝色的露肩长裙,裙身和裙角处绣着金边,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用一细长的根发簪穿过,低束着在脑后,并缀暗蓝色宝石首饰,凸显出那曼妙婀娜的身材的同时,却也没有减少其半分端庄优雅,高贵矜持的气质。 张机频频侧目,将目光探向绯烟,那出众的气质实在是令他忘怀。 某种口味的菜肴吃多了,看见不同的菜肴,总会有些别样的感觉,就好比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拍个黄瓜下酒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绯烟自然不是区区一道凉拌黄瓜,而是让张机从一个菜系走向另一个菜系的头牌菜,而且这道菜显然很符合张机的口味, 他实在是没有见过举止气质都如此端庄的女子,就连走路时的步姿也满是优雅华贵的气质,让见惯了妩媚妖娆气质的张机眼前一亮。 更何况,一想起动漫里东君绯烟又是为燕丹背叛阴阳家,又是为燕丹谋害六指黑侠,而燕丹一边享受着绯烟为他带来的好处,却一边无情地赶走她,这样的渣男行为,后世多少漫迷都感到了不忿。 以燕丹在各大同人里惨死的经历,都可以出一本名为《渣男的一百种死法》了。 想到最终结局悲惨的绯烟,张机的目光中忍不住又多了几分怜悯和同情,也更加坚定了张机要绿了燕丹的想法。 哦不对,现在的绯烟和燕丹半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张机这样做没有任何的问题。 就在张机看得如此投入的时候,作为今天这场宴席的主角之一的燕丹正与自己的七位师兄以及墨家统领们推杯换盏,而后又走向了一些在燕国扎根的百家门派派出的代表面前,与其攀谈对饮。 “嘶。” 刚饮下一樽青花酿的燕丹忽然觉得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似的,而且砸他的东西好像留在了他头顶一样,脑袋沉沉的。 这样的不适感自然令燕丹眉头紧蹙,忍不住揉捏着自己的眉心。 “丹,若是不胜酒力就去休息吧,这里有为师在。” 见燕丹面色有些痛苦,六指黑侠不由开口问道。 虽然六指黑侠也知道张机对于燕丹的评价,但无论如何燕丹已经是他的亲传弟子了,他自然也会以师长对待弟子的态度来对待燕丹。 燕丹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奇怪。 燕国苦寒,为了暖暖身子,燕酒一向浓烈辣口,燕国人的酒量在燕酒和苦寒天气的影响下,自然也是奇佳的,怎么可能喝几杯寡淡的甜酒就会不胜酒力? “多谢老师关心,丹无碍,也许是近日政事繁忙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坐下缓缓便可。” 燕丹只能归结为身体不适,但无论多不适,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结交一众百家弟子的机会,没准能忽悠一两个来燕国效力也说不准。 见燕丹执着,六指黑侠也没有再劝,只是忍不住回想起张机当初的那封信。 “信陵君么……” 看着燕丹强忍不适也要与百家众人结交,并且硬是要留下一个礼贤下士、待人温和印象的燕丹,六指黑侠那黑色兜帽下的锐利双眸微微眯了眯。 而这一切与张机无关,只不过他一直在暗暗感叹,绯烟的位置距离张机实在是有些远。 毕竟,虽然东君在阴阳家地位再高,她也只是阴阳家的人。 五百年前,阴阳家带着大量被道家禁用的禁术脱离道家,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极限,再根据原有的禁术创出了更多威力巨大的禁术。 可无论如何,阴阳家终归不如道家,而且说到底还是从道家之中脱出后自立的,无论是比拼实力还是规模,亦或是大义名分,都不如道家。 而因为这名分问题,别说道家了,就连方技家和还禅家以及医家这些没有阴阳家实力强大的学派,都因为这名分而压了阴阳家一头。 当然,不排除这里面有什么私人恩怨。 毕竟当初六指黑侠刚刚接任墨家钜子之初,不知道阴阳家是怎么想的,竟然派出阴阳家长老埋伏六指黑侠,试图打破墨家这片笼罩在百家头顶上的这片黑云。 结果……以上一代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这阴阳家五部长老齐出的阵容,却是怎么也无法攻破六指黑侠的“墨守成规”。 而后,墨家统领们及时赶到,在撤退时六指黑侠转守为攻直接重创了上一代的云中君,结果不出数日被重创的云中君伤势过重身亡。 这件事之后,虽然东皇太一亲自登上太行山脉来到墨家总院向六指黑侠赔罪,这件事在明面上揭过去了,但任谁被突然一群人围攻,也多少有些怨气。 所以哪怕这件事过了快十年了,六指黑侠依旧在处理有关阴阳家的事情上会带些私人恩怨。 但和六指黑侠交恶的是上一代阴阳家五部长老,又不是这一代的,和绯烟有什么关系,所以这并不妨碍张机构思怎么和绯烟搭讪。 而且,张机的图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样的报复手段不比在位次上刁难阴阳家更解气? 更何况,这还能救六指黑侠一命! 张机不禁暗暗感慨。 唉,我这该死的善心~ 尽管阴阳家的女人一个个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是一发咒印…… 但! 为了我的师兄,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也要一闯! (2508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张机:吴旷,你心心念念的女神,如今已经变成我的形状了! 就在张机偷看绯烟并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几道比张机看绯烟的目光还要灼热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一柄柄用来割肉的小刀切割着桌案上的炙肉,就像是一刀刀切在仇敌的身上一般。 而这几道视线的主人,则是农家派来观礼的代表田虎和吴旷。 田猛、田虎、吴旷三人都十分迷恋温柔妩媚同时身材曼妙婀娜的田蜜,并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一十一章:张机:吴旷,你心心念念的女神,如今已经变成我的形状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的眼光不错! 张机的话语伴随着曾经的回忆进入了吴旷的脑海,回忆起曾经与田蜜的嬉闹和说笑,再回忆起他田蜜离去前一日对自己暗暗表达的心意。 “吴旷大哥,蜜儿本就不是像你这样武道天赋过人的农家弟子,都是靠着你和陈胜大哥的照顾,蜜儿才能顺利完成那一个个任务,得到如今的地位。” “蜜儿本想……待吴旷大哥出师后,便……便……” “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还是请吴旷大哥忘了我这个已经被侠魁赠予他人的女人吧。” 那柔媚的声调回荡在吴旷的脑海中,而田蜜妩媚的面容也仿佛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悲伤的回忆令他这样坚定的人也不禁眼角泛起几滴泪花。 可就在他回忆的时候,张机那宛如恶魔般的话语回荡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仿佛看见了被张机粗暴地扯开那粉紫色衣裙,仿佛看见了田蜜因痛苦而流下的泪水,仿佛看见了田蜜被张机蛮横地按在床榻上强行占有,他仿佛听见了田蜜那痛苦的凄厉哀嚎…… 吴旷双目赤红,呼吸声愈发粗重,咬着牙看向张机。 在场聚集了诸子百家的精英,自然不乏一流高手,还有六指黑侠这位宗师坐镇,要探听到张机那道用内力包裹的声音自然不是难事。 但张机的动作很隐晦,而且他的内力很精纯,如墨一般融入了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厅堂内 更何况,吴旷的位置恰好就在张机的斜对面,传出那一道被内力包裹的声音只需要一瞬间,本就难以发现还只需要一瞬间便能传入吴旷耳中,自然难以被人发现,就连吴旷身旁左右两侧的陈胜、田猛二人都没有觉察到。 而且纵然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去探听,毕竟这是墨家的总院,而张机是墨家的统领。 所以,只有吴旷一人知晓张机究竟对他说出了多么恶毒且肮脏的话语,而自己还没有证据可以揭穿张机的丑陋面貌! “吴旷大哥,救救我~” 愤怒冲昏了吴旷的大脑,令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听见了田蜜正在声嘶力竭地向自己求救! “啊!” 怒火侵占了吴旷的内心,愤然向着直扑而去。 吴旷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他左右两侧的田猛和陈胜一跳,虽然不知道吴旷为什么会突然像发了疯一般,但他眼中那浓郁的杀意和仇恨却让二人瞬间就反应过来,吴旷是真想杀了张机。 田猛都被吴旷的反应惊到了,他原本只是想让吴旷却挑衅张机,从而得罪墨家,从此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被赶出农家,可没想让吴旷真的动手袭杀张机。 诸子百家之间,彼此之间难免产生仇怨,就比如墨家和阴阳家、道家和阴阳家,农家和名家等等,但哪怕彼此再看对付不爽,也要守着一套规矩,比如在拜师礼这种正式的场合是绝对不允许动手的,更别说是偷袭了。 田猛犹豫了半秒,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没有来得及抓住吴旷的手臂。 而魁梧雄壮的陈胜虽然抓住了吴旷的左臂,但吴旷毕竟是他兄弟,他自然也不想真动手,却不想被暴怒的吴旷挣脱开来。 那闪烁着寒芒的利刃已然斩向了张机的脖颈,但张机却依旧坐在那里悠闲地倒了一壶酒。 青花酿可是千金难买的名酒,酒坊主人为了保证酒价,从来都是限量出售。而那部分售出的青花酿,大多都被权贵提前预定,常人根本买不到,更别说数量多到足以招待如此多客人的青花酿了。 在场众人倒也都没有着急,而是继续喝酒吃菜,静静地吃瓜看戏。他们本只是喝醉了撒酒疯,却不想还有这样的趣事发生。 至于这种动了杀意的偷袭之所以被这群百家子弟视为趣事,而且也没有人出手阻止,便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吴旷太不自量力了。 他们自然是不认识吴旷的,既不是下一任侠魁继承人,又不算六堂堂主和堂中长老,谁会认识一个吴旷? 但吴旷胸前挂着的是四星珠草,这便足以昭示他的身份了。 农家弟子地位的高低,是看胸前挂着的珠子的数量,那是由只在农家的大泽山内生长的一种珠草所制成的珠子,有着宁心静神,气柔息定的效果。 七星珠草代表着农家六大堂主的身份,六星珠草则代表着六堂总管的身份,而五星珠草除了六堂执事身份以外,还会授予堂主亲传弟子,四星珠草则除了相对应的职权以外,则会授予没有被堂主收为弟子却也天赋异禀的青年俊杰。 但青年俊杰说到底只是青年俊杰,不过是个弟子身份,气息强横程度绝对没有踏入一流境界,就这样也敢在墨家钜子的收徒宴上挑事,还是对着高了他一个境界的张机动手? 利刃呼啸着,悬在张机颈边即将切开皮肤的那一刹那,张机脚下电流声微微响起,张机已然出现在了吴旷的背后。 在将横练硬功修行至第三层以后,张机的电光神行步也随着身体素质愈发强大而得以突破,抵达了一瞬七十四步的境界。 一百步的距离大约是七十五米,一瞬七十四步也就是说张机一息之间便可跑出五十五米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吴旷的背后可谓轻而易举。 而此刻他的手中依旧提着酒壶紧握酒樽,那名贵的青花酿也是一滴未洒。 “今天是我师侄的拜师礼,现在坐回去我便不与你计较。” 张机抿了一口甘甜清醇的青花酿,故作大度地对着吴旷说道。 然而张机的话语入耳根本没有被怒火中烧的吴旷听进去,看着那微动的嘴唇,经过仇恨与嫉妒的翻译,吴旷似乎听见张机在说“伱的眼光不错,田蜜……很润!” 因此,回应张机的,只有一道湛蓝色的剑气。 不过,吴旷虽然被怒火占据了理智,但对敌时的智慧尚存。 吴旷聚集剑势,再出凝聚出两道湛蓝色的剑气,向着再一次通过电光神行步躲闪的张机斩去。 那双锐利的眼睛虽然被仇恨和嫉妒充盈,却依旧保持着高超的眼力,那是吴旷修习的“察言观色之功”的效果。 虽然他修习的“察言观色之功”还不够火候,但已经可以让他在浓厚的烟雾中视物,在没有任何阻碍视线的情况下,也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敌人的迅捷动作,并勘破其中的破绽。 只可惜,本就差着一个境界,而张机又专门盯着电光神行步苦修过,吴旷却只是浅浅地修炼了“察言观色之功”,自然是不可能捕捉到张机的动作,更遑论破绽。 而见吴旷如此冥顽不灵,张机也只好恶人做到底了。 (2243字) 关于吴旷会察言观色之功的设定…… 秦时官设,吴旷眼力高超,能在浓浓烟雾中看见事物,也可根据反应速度的放慢看出对方破绽。 虽然动漫里似乎没有田言的眼睛加持了那样的金光特效,但应该修炼的都是农家的察言观色之功。 按照官设,田言为掩饰自身,自称不善拳脚,所以才苦练农家“察言观色之功”,应该是修炼到了极深的境界才会出现那种金光特效。 作为曾经的魁隗堂总管,仅次于六堂堂主的地位,又和陈胜亲如兄弟,想修炼察言观色之功肯定是不会被拒绝了。 而吴旷的那双眼睛,曾捕捉到了钟离眜的追风弧箭,并出剑斩断。还曾险些以金先生的身份刺伤胜七,险些击伤大铁锤(被高渐离弹开),并在浓雾中看见司徒万里的飞镖,与司徒万里对战时看穿其破绽。 所以,可以根据以上一系列原因,可以推断出吴旷应该是修炼过察言观色之功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猜猜今晚田蜜会不会将嗓子哭哑? 张机没有再使用其他的武功招式,就连剑也没有拔,而是直接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将体内本就精纯的内力再一次压缩,凝聚成一根根墨色细针。 随着张机的心念,这一根根墨色细针便刺向了吴旷的身躯。 那本就细小的针根本不是浅浅修行“察言观色之功”的吴旷能靠双目捕捉到的,何况就算他能捕捉到这些墨色细针的轨迹,身体也来不及做出足够快速的反应。 一阵针刺感从身上传来,吴旷面色痛苦地看着身上那几处被细针刺入的地方,刚想伸手拔出,却发现全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劲,阵阵麻痹感袭来,全身麻痹的吴旷踉跄着向着地面倒去,被一旁的陈胜及时搀扶住。 “兄弟你没事吧?” 陈胜一脸担忧地看着吴旷身上这一根根由内力凝聚化形而成的细针,但他不敢将之拔出来,一方面他不懂这些门道,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眼前的张机。 张机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喝着樽中的青花酿,在甘醇的酒液过喉时微微闭目,露出享受的表情。 陈胜咬着牙看向张机,将吴旷交给一旁的田虎后,俯身下拜。 “陈胜知道,今日是我兄弟失礼,但还请张机前辈看在墨家与农家一向关系亲近的份上,宽恕我兄弟这一次。” 但张机并没有搭话,只是继续一樽一樽喝着青花酿,其余几名墨家统领纷纷摩拳擦掌,那些守在门口的墨家弟子们更是将手按在腰间的刀剑上,随时准备将陈胜、田猛和田虎三个也一起拿下。 墨家兼爱非攻,但并非死板到连对自己产生杀意的敌人也兼爱,连对自己出手试图袭杀自己的敌人也要非攻。 相反,按照墨家弟子们快意恩仇的性格,吴旷既然敢出手袭杀张机,张机就应该当场一剑送他去见农家祖师爷神农氏! 而且,在拜师礼这种邀请了百家观礼的盛大场合动手,简直就是在打墨家的脸,在打六指黑侠的脸。 饶是以六指黑侠的脾气也一度忍不住要发作,毫不怀疑这是田光这个农家侠魁的授意,否则这区区一个四星珠草的农家弟子也敢这么干? 真当墨眉无锋就不能砍人了是吧? “老师,师叔,墨家和农家一向交好,此次……想来只是吴旷喝醉了撒酒疯吧,要不就宽恕他这一次吧?” 燕丹见气氛有些僵化,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农家是他背后的助力,有着农家的帮助,将来他才更有希望当上墨家钜子,也才能更好地复兴燕国。 而且,别人不了解田光有什么想法,燕丹还不清楚么? 田光哪里会去主动挑衅作为当世显学的墨家? 如果不是这一次造纸术和印刷术导致农家一部分弟子的离去,门下弟子同样大多出身贫民的农家和墨家的关系是十分亲近的,尤其是在田光一心扶持燕丹的情况下,更加不可能去与墨家交恶。 其实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墨家也不想真与农家去交恶,可以但没必要,这不符合墨家的利益。 但一向以义气当先,视同门为手足兄弟的墨家弟子们看向燕丹的视线却有些诡异和冰冷。 对方是农家弟子,动手袭杀墨家统领,燕丹不帮自己的师叔却去替非亲非故的农家弟子说情……就连六指黑侠看向燕丹的目光也愈发凌厉和冰冷。 燕丹此刻也注意到了六指黑侠和一众墨家门人看向他的视线有些不善,闭上嘴坐了回去,不敢再言语。 但陈胜见燕丹吃瘪,却仿佛忽然开了窍一般,那如铁塔般的身躯直接跪了下来。 “陈胜替兄弟吴旷向前辈赔罪!” 言罢,陈胜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哪怕是隔着一层地毯,也能听见那沉闷的咚咚声,陈胜的额头更是直接磕肿了一块。 张机看着眼中满是坚定之色的陈胜,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谁说陈胜这种大老粗没有心眼子,这小子心眼多着呢,说是替吴旷赔罪,实际上这番举动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陈胜将吴旷动手试图袭杀他这件事定义成了失礼,将大事化作了小事,再称呼他为前辈,也就算自降身份,意思是他张机是前辈,没必要和小辈计较。 再者,为吴旷跪下磕头赔罪的举动,更是其中的妙笔。 战国时期是不兴跪拜礼的,更遑论磕头了。 战国时期,哪怕是在朝会时,大臣面见君王也只需要俯身下拜便可,不需跪地,而君王还必须走下那名为“陛”的台阶之下,对着众臣回以同样的礼节,甚至腰弯得更低。 这不仅是自古以来的礼数,更是诸侯们为争夺各国人才,给自己树立礼贤下士的形象的手段。 至于跪拜礼,在这个时代只有在祭祀天地鬼神和父母的时候,才会行跪拜礼。 所以,在这个时代,如果面对陈胜这番几乎将自己的姿态扔在地板上狠狠践踏的行为,张机要是还咄咄逼人,倒反而显得他斤斤计较了。 这就是战国时期的那迂腐却也难能可贵的礼节,放在后世,陈胜就是把头磕烂了,张机杀了吴旷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虽然农家今天在百家面前狠狠地丢了面子,但陈胜的行为却替农家也挣回了不少面子,也为自己树立了一个为友人不惜抛弃尊严的义士形象,对于他将来的发展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不过,张机从陈胜的眼中看得出,陈胜那眼中的坚定之色并非作伪,放低姿态逼迫张机宽恕吴旷是他的手段,但扬名并非他所在意的。 也难怪后来的黑剑士胜七闯遍七国死牢,甚至不惜与罗网合作,却只是为了寻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吴旷。 张机低着头,目光微眯,以他求稳的性格,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的,有化解不开的仇怨的敌人,自然是斩草除根最为妥当,若是可能,他想连陈胜一起干掉。 而只要张机这么提出来,六指黑侠和一众墨家弟子绝对会欣然满足张机的要求,并争先恐后地动手。 但毕竟陈胜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了,这么做对他和墨家的名声都不妥。虽然张机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墨家待张机也不薄,他也要替墨家考虑一番。 还是那句话,交恶农家可以,但没必要,这不符合墨家的利益。 而且……留着吴旷,说不定他还能成为张机和田蜜享受闺房之乐时的话题,为他们带来些更奇妙的乐趣。 “我用内力化针,刺中了他的膻中穴、肩井穴和环跳穴,分别麻痹了他的躯干、上肢和下肢,再刺中了他的足临泣穴和外关穴之后,这两个穴位刺中后寸步难行,手不能移。” “你要是现在拔针,反而会使得这股内力直接涌入他的穴位,不去管它,半个时辰后,这些针就会自行消散,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张机和那双充满了仇恨和嫉妒、依旧怒目圆睁的双眼对视了一瞬,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用内力包裹着一道声音传入了吴旷的耳中。 “你猜猜今晚田蜜会不会将嗓子哭哑?” (2395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别家的姑娘喜欢种草莓,阴阳家的姑娘喜欢种六魂恐咒 张机的话自然是又一次将吴旷激怒,但这一次他却是再也动不了了。 陈胜死死地按住了本就全身麻痹的吴旷,田猛直接掏出从一旁正在上菜的墨家弟子手中拿过一块抹布堵在了吴旷嘴里。 田猛是想算计吴旷,最好能将吴旷赶出农家,但田光派他来本就是担心田虎和吴旷脑袋一热挑事,希望自己能管束住二人。 而他如果什么都不做,和自己的傻弟弟田虎一样,到时候怎么应付田光那一关? 再者,他担心吴旷出口不逊,这要是真的激怒了墨家,别说吴旷了,他和田虎都得一起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至于陈胜,他则是在担心吴旷激怒墨家的同时,也担心着吴旷的身体。 传说农家祖师爷炎帝神农氏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所避就,是医药的发明者,所以农家弟子多少也懂些医理。 陈胜钻研得不多,但对人体穴位认知这些可以在战斗中起到作用的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吴旷乱动导致这些内力凝聚而成的细针发生偏移,可能会对吴旷的身体造成重创。 “今日是农家失礼,来日定会奉上重礼赔罪,告辞了。” 田猛看着面色不善的墨家众人,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座厅堂里逗留了,连忙示意田虎一起帮忙抬起吴旷就走出门去,生怕六指黑侠一怒之下直接让人把他们全留在这。 当田猛、田虎和陈胜抬着吴旷离去后,厅堂内又重新恢复了刚刚那番觥筹交错的场面,气氛再一次活跃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张机的身边多了不少百家弟子,而燕丹周围却是少了些人。 燕丹那替外人说情的举动实在是减分,百家之中无论哪一家的代表都对燕丹有些失望的,哪怕是儒家的代表伏念也一样。 谁会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护犊子的魁首或是君王呢? 何况还是对方先带着杀意动手,又是在墨家有实力又占着理的情况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慨他人之慷试图当这个和事老,任谁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尤其是以义气和团结闻名的墨家弟子,即便是一向支持燕丹的楚墨一系也不免对燕丹今天的行为感到了失望。几位曾属意由燕丹将来继承六指黑侠衣钵的墨家统领也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 而张机本就因造纸术和印刷术风头正盛,再加之刚才那一手内力化针的手段,自然是吸引了一批百家子弟前来交流。 可令张机没想到的是,这群来与张机交流的百家子弟之中,竟然站着一道端庄秀丽的窈窕身影。 张机诧异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后的绯烟,那双暗黄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哪怕是来自绯烟这样一位雍容华贵的佳人……不,尤其是来自绯烟,才更令作为墨家统领的张机心底发毛,哪怕张机对绯烟图谋不轨也是一样。 众所周知,阴阳家虽然盛产美女,但是阴阳家的女人下手也极其狠辣。 别家的姑娘喜欢给男人种草莓,而阴阳家的姑娘特别喜欢给男人种六魂恐咒。 在天行九歌和秦时原本的剧情里,韩非因调查苍龙七宿而被下了六魂恐咒而死;作为墨家钜子的六指黑侠又被绯烟以六魂恐咒暗杀,锅还甩给了卫庄;作为六指黑侠后一任的墨家钜子的燕丹也死于大司命的六魂恐咒之下;而作为燕丹之后的墨家钜子,荆天明也在蜃楼上被大司命种下了六魂恐咒…… 墨家人就像是和六魂恐咒有着不解之缘一样,而阴阳家的女人也是一次次孜孜不倦地喜欢动不动就对人种下六魂恐咒,尤其是对墨家人种下六魂恐咒。 与张机的惊恐和担忧不同,绯烟那双暗黄色的眼眸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和色彩,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被众人包围的张机的面部,眼中难得的多出了一抹疑惑和不解。 绯烟就像是昊天上帝亲手拿着工具雕刻出来的雕像,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段都没有半分瑕疵,面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情,再结合那雍容华丽的气质,给人一种超然外物的感觉。 但这只是众人眼中端庄优雅的绯烟,实际上的绯烟此刻却是懵住了。 原本,这种观摩拜师礼的事情是不可能轮到她这位阴阳家二号人物东君的,而是应该由月神负责的。 但来之前,东皇太一召见了她,要她这位东君去观礼,并且还要与与张机搭上关系。 世人皆道,世事难料,唯有阴阳家从不断变化的星辰轨迹中,找到了天地变化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人皆有命,冥冥之中也自有定数。 阴阳术第四层功法占星律便是为此而生,通过星辰轨迹占卜他人的命运。 只是,当她在来之前,以占星律观察了张机的命数,却发现代表张机的命运竟然与这世间任何人都无半分瓜葛,命运的丝线就像是被人剪断了一般。 以张机如今的人脉和仇敌数量,那本应该如蛛网般将张机包裹的命运丝线却没有任何一根连在其他人的身上。 而张机的面相更是奇怪。 阴阳家很早就注意到了张机,他的面相在阴阳家五部长老眼中是妥妥的早夭之相,按理说张机应该出生没多久就会夭折,却安然地活到了今天。 而且张机早夭之相中,竟然还隐隐透着富贵的面相,并且随着张机近来的举动,这份富贵的面相便愈发明显,甚至渐渐有着位极人臣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 张机的面相和经历无意间打破了阴阳家长老们的认知,纷纷对自己的占星律之术产生了怀疑。 更比面相更多重要的事,那就是张机的命运。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命运,无论你是否认命,哪怕你自认为打破了名为“命运”的剧本,但那也不过是命运中的一环罢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早已被上天安排好的命运。 而借助这份占星律之术,阴阳家的长老们也可以窥伺他人或自己的命运。可张机的命运,就像是被一团浓厚的烟雾所笼罩一般,除了那被截断的命运丝线以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象。 这不禁令包括东君绯烟在内的一众阴阳家长老们感到好奇,张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奇人? (2115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东皇太一:绯烟,把张机给我拐到阴阳家来 阴阳家对于星象和占卜的执着,不亚于墨家众人对于机关术的执着,毕竟那都是他们吃饭的看家本领。 而当阴阳家发现了一个无法占卜出其过去未来,甚至看不见他的命运轨迹与命运丝线的人,相当于在狂热的科学家面前暴露了身份的外星人,东皇太一恨不得把张机切成片来研究。 只不过,张机毕竟是墨家的统领,而阴阳家和墨家的关系,随着上一任阴阳家五部长老埋伏六指黑侠以后,便极其恶劣,想对着张机具体研究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至于动手,这一代的阴阳家五部长老的修行又有些……令人难以言说。 这一代的云中君徐福并没有在阴阳术上下太多的功夫,而是把阴阳家当年从道家分裂出来时带出来的那部分炼丹术发扬光大,隐隐有些神仙家的意味,研制出了一些神奇的丹药和毒物,对于阴阳家的发展也算是作出了不少贡献,这才奠定了他金部之主的地位。 可徐福在阴阳术上的天赋却并不高,如果没有什么奇遇,这辈子最多也就只能困在如今的二流境界了。 而最令东皇太一头疼的还不是身为云中君的徐福,而是土部之主的湘君和水部之主的湘夫人这对夫妻。 湘君和湘夫人的天赋不在月神之下,也算是历代湘君和湘夫人之中最杰出的那一批了,可谁知道这对小夫妻竟然闹矛盾了! 寻常夫妻闹矛盾,无非是相互打骂,权贵之家闹矛盾无非是地位高的欺负地位低的,然后和离,可阴阳家的湘君和湘夫人闹矛盾,这事情就大条了。 其一,湘君和湘夫人一向是由夫妻担任,夫妻二人通过功法交融的方式修行能大大提高修行的速度,一旦双方闹矛盾,这也就意味着二人的潜力将大大削弱。 其二,湘夫人的精神出了问题。 阴阳家阴阳术第一层经义:人们所生活的这个大千世界,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人们经常说水来土掩,那是因为水为阴,土为阳,阳盛阴衰则土可克水;若阴盛阳衰则水滴石穿。五行相生相克,万物流转始终。 湘君修行的土术和湘夫人修行的水术原本是该完美地相交融汇,从而增强双方的修为,达成一种内力上的双修。 可这一代的湘夫人修行的水术却是“白露欺霜”,更加阴寒。 就如同阴阳术第一层经义所说,水为阴,土为阳,阳盛阴衰则土可水来土掩,若阴盛阳衰则水滴石穿。 湘君修行的“皇天后土”并非极阳,而湘夫人修行的“白露欺霜”却是极阴,阴盛阳衰导致出现了水滴石穿的情况,湘君和湘夫人的内力虽然能相交融汇,却只会增强湘夫人一人的修为,甚至还会吞噬湘君的修为。 这种情况下湘君自然就与妻子湘夫人产生了矛盾,深爱着湘君的湘夫人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修行了“上善若水”,却因精神恍惚时修行,从而走火入魔,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自称女英,称原本的人格为娥皇。 这也就算了,湘君终归也是深爱着湘夫人的,一下白得两个不同性格的妻子,娥皇温婉端庄,女英娇俏可人,哪个男人能拒绝? 结果好景不长,娥皇和女英两个人格争相吃醋,要得到湘君的偏爱,并同时跳入水中让湘君救自己更爱的那一个。 其实二人之中只有一个是真实的肉身,另一个不过是湘夫人自己臆想出来,再通过从阴阳术第二层经义“所见岂是真,幻境亦非虚”产生的拟态幻象。 落水只不过是让溺水的湘夫人无法维持那道幻象消失罢了,并非死去,而被湘君救起后的湘夫人因人格时常转换,因而都以为湘君救的是自己。 而与此同时,怨恨湘夫人的两个人格非要争出个高低,还用投河这种极端手段逼他做出选择的湘君一怒之下离开了二人居住的潇湘谷,而且为了躲避湘夫人的纠缠隐匿行踪。 见到丈夫头也不回地离去还隐匿了行踪的湘夫人也整日郁郁寡欢,精神问题再次加剧,上次云中君炼制了一些安神的丹药给湘夫人送去的时候,差点就被湘夫人强留在潇湘谷陪伴她,还好同行的大司命和月神及时出手才救下了他。 所以,阴阳家五部长老一个阴阳术不行,一个为了躲避妻子隐匿行踪,一个疯了,这怎么打? 而这一代的星魂虽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但目前阴阳家目前还无法下手。 所以,阴阳家能动用的高端战力也就只剩下了大司命、少司命(是一对名为黑和白的姐妹,并非三无少司命)和东君绯烟以及月神这四人。 不过,张机的背后除了墨家以外,儒家也隐隐表达了站位张机的势头,最关键的是罗网对于张机的保护。 因为东皇太一对秦国国运的推算,阴阳家的大方针便是扶持秦国,从而强化自身。虽然还未正式付诸行动,但已经多次表现出了亲秦的态度,如果为了张机和罗网反目,不亚于与秦国反目,这样的代价是阴阳家不能承受的。 所以,东皇太一打算让占星律之术修行最深的东君绯烟去接近张机,并找借口留在他身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观察和张机接触之人身上的命运轨迹。 当然,如果有机会,东皇太一希望绯烟可以尝试把张机诱拐到阴阳家来,职位任他选。 可东皇太一有些高估绯烟了。 纵然绯烟是阴阳术第一奇女,被东皇太一赞誉为五百年最有天赋的“东君”,但修为再高,她也不过是一个从未出山游历的姑娘,是一个整日和阴阳术以及如山般的竹简生活的姑娘。 要这样一个甚少与人沟通交流的姑娘去接近一个陌生男子,还要去和他结交并找借口留在他身边,这实在是太过难为绯烟了。 所以绯烟只能借着一群百家弟子涌向张机的时候混入人群,站在人群后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张机,思考着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手段接近张机。 但正当绯烟思索的时候,她发现张机也直勾勾地看向了自己,她从张机的目光中看到了许多,有震惊,有担忧,有温柔也有不解,再想起先前宴席上张机那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惊艳和充满了不知名情愫的目光,这不禁令绯烟有些奇妙的感觉。 一心沉醉于修行阴阳术之中的绯烟自然是不了解什么情情爱爱的,更没有人会胆大包天到当着东皇太一的面去跟堂堂东君科普情爱之说,干扰绯烟的修行。 她不懂张机的目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却似乎不讨厌那目光中的温柔,她很想开口问问张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思索间,一道穿着与墨家弟子格格不入的黑色华服的身影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绯烟的面前。 (2311字) (本章完) 请假,十几个小时的站票动车,扛不住了 唉,昨天晚上在外面吃个饭的功夫,车前挡风玻璃就炸了,满屏的蛛网痕迹,也没有看见什么硬物,八成是鞭炮炸的,但外婆家那边也就是个小县城,很多地方没监控,根本不知道谁干的,修也要两天,只能买火车票从江西回浙江。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初七这天只有动车票,没有高铁票,而且最草的是,从江西到杭州的那十二个小时只有站票,在旅行箱上坐了十二個小时的感觉……我是真没想到2023年了还能遇到这种情况……然后再从杭州转车回台州一个小时(这趟总算是有高铁坐票了),人已经麻木了,躺在床上和条死狗一样qaq 就让我请个假吧qaq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假,十几个小时的站票动车,扛不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张机:我的督亢地图 “姑娘可是有事找我?” 一身黑色衣裳的张机露出了生平最温和的笑容,就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和煦,那磁性的声音也诉说着他对绯烟的和善。 而且,他称呼绯烟为姑娘,而非东君阁下。 虽然阴阳家的地位与墨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但东君毕竟是阴阳家的二号人物。 东君之位,在阴阳家五部长老之上,也在月神和星魂两大护法之上,仅仅居于东皇太一之下。 而东君也向来有着类似于“储君”的地位,如果东皇太一哪天突然暴毙,那么东君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以直接成为新一任的东皇太一。 与之不同的是,墨家的统领之位是不分高低贵贱的,这也是墨家团结性的表现之一,所以张机在墨家的地位约等于阴阳家五部长老。 按照百家之间的规矩,无论对方的学派多么弱小,都要按照大致身份高低进行尊称。 所以,张机应该称呼张机为“东君阁下”。 怎么说张机也是以三寸不烂之舌把惊鲵、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潮女妖、田蜜六女给弄得不要不要的老手了,这点常识还是明白的。 在初次相见的女性面前将身份降了一头,绝对不利于后续的深入交流。而称呼姑娘,则是表明这只是二人作为一男一女之间的交流,和各自背后的学派、势力无关。 而且,这样的称呼让原本围在张机身边的百家弟子也纷纷明白了什么,随即散去,并且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机和绯烟二人。 而此刻,被张机叫住的绯烟却是有些迷瞪。 刚刚还在苦恼怎么和张机搭上话,结果张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她该说些什么呢? 东皇太一让她结交张机,尽量拉近二人的关系,甚至将张机拐入阴阳家,她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拉近二人的关系? 东皇太一教了她阴阳术,教了她杀伐果断,教了她阴谋诡计,却没有教她怎么去贴上去结交别人啊! 谁会想到堂堂东君有朝一日要被派出去拉拢他人! 有了! “我想邀请先生一同观星。” 绯烟唇齿微动,悦耳的声音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华贵。 但那并非刻意摆架子,而是天生的气质使然。 只是,这些话落在旁边吃瓜的众人耳中,不免令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张机和绯烟似乎都有结交对方的意思,六指黑侠虽然对阴阳家当年围攻自己这件事依旧有些放不下的仇怨,但他并不介意张机去把阴阳家五百年来最杰出的东君给拐到墨家来,或者说,这么做反倒更解气。 可是…… 六指黑侠有些无奈地瞟了绯烟一眼,哪有人以观星这种方式来接近男人的? 不过,张机倒是没有拒绝,反倒是欣然一笑,在绯烟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也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也就只有阴阳家的人才会喜欢没事盯着星星一看一整夜了,其他人谁没事看星星啊。但在后世,陪着恋人在野外瞭望着天空中的星星,也是一种独有的浪漫。 而且,某个前世为了勾搭女生的家伙特意为了这个目的,对星座和星宿等方面的知识还是稍稍有所涉猎的。 张机带着淡淡的笑意,和绯烟缓缓走出厅堂,向着墨家总院的最高处走去。 墨家总院本就是建立在东太行山脉之中的,地势极高,而且墨家总院的建筑物大多分布在三座三叉戟一般相连的山头上,中间的那一座最高峰,海拔大概得有一千多米高,而且那里还建有几座高高的哨塔,这里最为墨家总院的最高处,自然是最适合观赏天空中的星辰。 作为擅长轻功的张机自然不需要攀爬高高的木梯,电光神行步作为轻功,只要有一个借力点便可以快速登上高处。 张机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绯烟,思考着该怎么让她登上哨塔。 难不成要绯烟自己抓着楼梯爬上去? 要不,他就委屈一下,抱着绯烟登上这座哨塔? “绯烟姑娘,如果你不方便……” 但还没等张机从怀中取出“督亢地图”,绯烟的周身便弥漫出一阵金色的雾气,旋即一阵高亢的龙吟声响起,一双黑色的羽翼便骤热从绯烟的背后伸展出来。 这是阴阳家最高等级的功法魂兮龙游,哪怕是“五灵玄同”出身的阴阳家五部长老也未必有这个天赋修行成功,而修行成功后可以释放出属于极阳之气的龙游之气,而这道龙游之气也可幻化成一对黑色的金乌羽翼。 绯烟轻摇螓首,红唇轻启:“我可以飞。” 虽然不能长时间飞行,但如果只是一座哨塔,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这短短的四个字,却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张机的心头。 她可以飞……她可以飞……她可以飞! 张机看着那对黑色的羽翼,深吸了一口气。 是了,他是修武的,而阴阳家这帮人,是修仙的! 绯烟能感觉到张机的失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张机似乎是想通过给她提供一种登上哨塔的便捷方法,但她这样不等人说完便生硬地拒绝,似乎会将二人的关系拉远。 可她那对金乌羽翼都伸展出来了,要不……再收回去? 不过,张机并没有给绯烟这样做的机会,而是转过身不再看绯烟,脚下传出从未有过的巨响,那夸张的电流声仿佛是在暗示着释放出这些电流的主人的心情十分不悦。 绯烟看着那道转瞬间便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不由有些发愣。 这是……生气了? 绯烟扇动起身后的金乌羽翼,向着张机的身影追去。 虽然她不然不是很懂该做些什么来挽救刚刚的失误,但她觉得自己起码应该先追上去。 “呼!呼!” 微微喘着粗气的张机看着自行飞上来的绯烟,目光微动。 在月光的照耀下,扇动着一双黑色羽翼的绯烟宛如从天宫下凡的仙子,点点阴寒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却依旧无法掩盖那明艳的面容。 张机看着这宛如真正的女神一般的绯烟,嘴角微微翘起。 他自然是没有生绯烟的气的,一个男人得多直才能生这么漂亮的姑娘的气? 张机扔下绯烟先一步上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那就是,哨塔上这道入口的宽度,的确不足以容纳伸展开一对金乌羽翼的绯烟进入。 所以,绯烟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攀住木梯,再让张机搭把手,将绯烟拉上来。 毕竟她穿的可是鱼尾长裙,根本迈不开腿,自己一人是无法翻身进入哨塔内的。 或者就只能让张机在她收起羽翼即将坠落的一瞬间将她抱进来, 但无论绯烟怎么选,张机都不会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帮绯烟一把。 谁让他是如此的温柔体贴呢? (2274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绯烟:这……便是命运么 一切也如张机所料,当绯烟追上来时,的确陷入了这样的苦恼。 有那么一瞬间,绯烟心中闪过了直接用龙游之气直接把哨塔的入口拓宽一下的冲动。 但她要是贸然动手会引得张机与墨家误会不说,最关键的是,这可是墨家的防御设施,没准就设置了什么遇到攻击就会自动反击的机关装置在里面。 只是,扇动着背后那对黑色的金乌羽翼的绯烟此刻却显得有些尴尬了。 她进不去,但又不能约张机观星却主动离去吧? “姑娘可愿相信我一次么?” 张机的声音打断了绯烟的思绪,那灼灼的目光落在绯烟身上,神色极其认真。 绯烟有些茫然地看向张机,淡黄色的眼眸中尽是不解,直到她看见张机走到哨塔边缘,张开的双臂伸出哨塔,不禁面露犹豫之色。 她是不懂交际,不懂情爱之说,但她不是傻子,堂堂阴阳家魁首东皇太一也不能教导出一个傻白甜东君。 绯烟明白张机的意思是要她收起背后双翼,将她抱入哨塔之内。 《孟子·离娄上》:“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虽然绯烟是阴阳家的人,儒家对于礼的大部分准则,基本上都已经推行到七国的每一个角落,绯烟从小受到的教育中也包括了这一点。 但张机的话,将这件事上升到了一个不同的角度。 现在不是绯烟能不能放下“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而是绯烟相不相信张机的问题。 因为,如果绯烟突然收起背后的黑色金乌羽翼,身体便会突然下坠,如果不能及时再次展开双翼,便会坠地而亡。 纵然及时展开双翼,如果张机选择此刻偷袭,那么绯烟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而以墨家和阴阳家的恶劣关系,易地而处,如果不是张机那无法推算出命运的奇特之处,绯烟绝对会对张机下死手,将这个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隐患杀死在襁褓之中。 至于这样做是否太过残忍和歹毒? 这些年来东皇太一为了锻炼绯烟,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下四十人,其中不乏中了阴阳家阴脉八咒而痛苦死去的,杀伐果决是东皇太一最看重绯烟的一点,如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她绝对会果断动手。 而长期抱有这样的思想的绯烟,自然很难去相信其他人,更遑论是赌上自己的性命。 只是,如果绯烟回答不相信,那也意味着她和张机不会再有更多的交流,她和张机结交的任务便算是失败了,更不要说拉拢了。 当然,实际上以张机的脸皮,就算绯烟回答不相信,哪怕是转头边走,张机也会继续想办法创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不过,绯烟却一心想着任务,也没有想过张机会对她抱有非分之想,更想不到张机的脸皮究竟能有多厚。 而且张机已然站在哨塔边缘等待许久,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未曾停歇。 明明她所担任的“东君”,才是神话之中的太阳神,可张机嘴角的温和笑容却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是阴阳家之中从未见到过的和煦笑容,仿佛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东君”。 忽然,绯烟注意到了张机腰间的那柄黑色长剑。 那是湛卢剑。 虽然阴阳家修习的是阴阳术,与其他百家的习武之人不同,但对于剑还是有着深刻理解的。 天下名剑万千,每一柄名剑虽然品质分高下,但能列入名剑,都有着自己独有的特性。 但无论特性如何,这些名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选择一位与自己的特性契合的主人。 所以,名剑不仅是武器,更象征着历代执剑者的人生信条,承载着执剑人的命运。 例如眼前的湛卢剑,就如同无人能自由舞动的巨阙一般,因为百余年未曾有人能让湛卢认主,而与巨阙一同跌入了风胡子剑谱的两百名开外,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小觑它们。 尤其是湛卢代表的含义——仁 湛卢是仁道之剑,在这个持续了七百年的吃人乱世之中,仁是一种十分稀有的品质,人们仿佛已经习惯了鲜血,习惯了尸骨,亦习惯了杀戮。 不知从何时起,死士营破城后可随意劫掠屠戮成为了天下各国默认的规矩;也不知从何时起,底层的百姓已经不再会因为喊杀声和哀嚎声而无法入睡;亦不知从何时起,普通百姓的命连草芥都不如,而他们更是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仁道之剑重新现世并择主的消息随着张机走出安邑张氏老宅大门的那天起就传遍了江湖,但没有人看出张机为什么值得湛卢认主。 而从那时起,张机便进入了阴阳家的视线。 阴阳家相信命运。 东皇太一算不出张机的命运,就连与张机接触的人或物的命运也会发生那原本绝不该出现的变动也算不到,却可以算出湛卢那一条绝不会更改的命运。 仁剑仅择仁主,仁主方配仁剑,那便是湛卢和持剑之人的命运。 阴阳家相信命运,在占星律上的修行仅次于东皇太一的绯烟更相信命运。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她也决定要相信眼前的男人,更何况,内心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值得信任。 “我相信。” 红唇轻启,绯烟给出了答案,但她回答的不仅是张机,还有阴阳家,以及那在冥冥之中推动着时间的车轮缓缓前进的命运。 随着一阵低沉的龙吟声传入耳畔,绯烟身后的黑色金乌羽翼化作了一阵金色的烟雾,遁入了她的体内。 失去双翼支持的绯烟顿时便开始下坠,这位阴阳家的东君终究因从高空坠落而感觉到了不安和恐惧,但她并未尖叫出来,而是闭上了双目,将一切交给了她所相信的命运。 预想之中的下坠感并未持续多久,仅仅是一瞬,绯烟便感觉到一双纤细却无比有力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腰肢,随着一道向哨塔内侧施加的力道,绯烟被抱入了哨塔内,但那轻微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什么。 仍旧闭着双目的绯烟低喃着:“这……便是命运么。” 只是,也许是张机低估了高空坠落产生的势能,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仿佛是被怀中的绯烟扑到一般躺倒在了地上。 (2105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张机:这就是爱情 嗅到那钻入鼻尖的阳刚气息,绯烟睁开那淡黄色的美眸,看着张机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有些愣神。 这是她第一次将性命交托在他人的手中,还是一个男人,一个初次相识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而这一切,都只是基于虚无缥缈,但却是她深信不疑的命运。 绯烟就那样静静地趴在了张机的怀中,体会着这全然忘记了自己作为阴阳家的东君,作为一名女子,竟然趴在了一个男人的怀中这件事。 可张机记得啊,毕竟他本就是故意跌倒的。 以他的武艺,再加上对于横练硬功的修行,别说绯烟就下坠了一瞬间,就算她真是从天上掉下来,张机也有信心稳稳地接住绯烟。 “姑娘,能否先起身……” 张机终归还是提醒了绯烟,不是他有多正人君子,而是绯烟再不起来,他怕自己先因为压制不住而起来了。 而被张机提醒的绯烟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径究竟有多么的荒唐,酡红瞬间爬满了那张端庄秀丽的面容,原本平静的神色中也带着慌张,绯烟就像一只因为受到惊吓而飞走的鸟雀,一下子便从张机的身上跃了起来。 绯烟整理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裙和发丝,双手交握贴在小腹处,重新摆出那一副端庄典雅的模样,还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贵气,看上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外物,只是那绝美容颜上布满的酡红和眼中的波澜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张机轻笑一声,坐在了哨塔的入口处,将双腿伸出哨塔的边缘外,看着那一片夜幕。 今夜的天气不错,万里无云,而且月光黯淡,最是适合观赏天上的星星。 “姑娘不是请我一同观星么?听闻阴阳家喜欢研究周天星辰,不知可否为我介绍一番这些都是什么星宿?” “自无不可。” 绯烟看着主动转移话题避免她尴尬的张机,心中也对张机泛起一丝好感,又回想起自己的任务,轻点螓首,缓缓坐在了张机的身旁,抿了抿红唇,指向了西边的那片夜空,声音轻柔温和。 “西边那颗最为明亮的那颗星,名为太白星,清晨出现于东方,谓之启明,夜间出现于西方,称之为长庚,故而也称启明星和长庚星,是阴阳家通过星宿辩位的一个参照物。” “至于那七颗星辰,就像一只指着南边的玉斗,这便是夏季的象征。”似乎是因为提及的阴阳家最擅长的周天星辰,绯烟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逐渐忘却了刚才的尴尬,认真地为张机介绍着几颗最为明亮的星辰,“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还有那边,那是牛宿和女宿,也称牵牛星与婺女星。” 绯烟不厌其烦地为张机解答着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而她也不愧是阴阳家第一奇女,在将阴阳术修炼到已经开始摸索宗师境界的程度的同时,对于阴阳家的黄道星图也有着极深的认知。 “说起牛宿与女宿,姑娘可曾听过一个民间传闻?”张机单手向后撑着,右手指着东南方的那片天空问道,“传说牛宿别名牛郎星,女宿别名织女星,恰好在其中暗藏着一个感人的故事,姑娘可曾听闻过?” “织女,天女孙也,但牛郎是何神明,我却从未听过。” 绯烟弯弯的柳叶眉紧锁。 楚人迷信,但凡神明多从楚人口中出,阴阳家的核心成员也大都来自楚国,因而阴阳家多以神明作为长老的代称,包括东皇太一,东君、大司命和少司命这些称呼,都是神话之中神明的称号。 所以阴阳家要求所有弟子都要对这些神明有所了解,但任绯烟绞尽脑汁也没有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名为牛郎的神明。 看着疑惑的绯烟,张机摇了摇头,解释道:“牛郎并非神明,而是普通人。” “传说在上古时代,仙凡禁止通婚。而有个孤儿跟着兄嫂一起生活,人们称之为牛郎。牛郎对一头老牛照看的很周到。一次,老牛显灵口吐人言,对牛郎说翌日黄昏的时候,右边的山头有一个湖,湖边的树林里有个姑娘会成为他的妻子。 翌日,牛郎相识了老牛口中的姑娘,她叫织女,是天帝的外孙女。他们瞒着天帝和王母私自结成夫妻,日子过得很美满。三年后,他们有了一儿一女。但是,那头老牛却忽然生了重病,离世前对牛郎说,如果说碰到紧急的事,就披上它的皮,会给到他帮助。” 绯烟是个很好的听众,一只素手拖着香腮,一副对这个故事极为感兴趣的模样。而且尽管脸上写满了疑惑,却始终没有开口打断张机的故事, “后来,王母还是知道了这事,她把织女带回天宫监禁起来,要他永远不能和织女相见。牛郎心急如焚,想起老牛的遗言,披上那身牛皮,竟然凌空飞起,于是带着孩子飞上天宫追赶被王母带走的织女。” “一怒之下,王母用发簪划出一条天河把他们隔开,日子久了他们就成了两颗星星,只有在每年七月初七才能通过一群好心的喜鹊搭成的桥才能相见。”张机手指天空,“瞧,就是那条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纽带,传说那便是隔开牛郎与织女的天河。” “很有趣的故事。”绯烟轻柔悦耳的声音在张机的耳畔响起,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竟然就这样和张机紧紧靠在一起,坐在哨塔狭窄的入口处,“只不过这故事中漏洞百出。” “织女明明是天女孙,为什么要与一介凡人成婚?她看上了牛郎什么?”绯烟的美眸中流转着不解的目光,好奇地看向张机,“而且,为了牛郎而违反天规与凡人通婚,值得么?她什么也没得到,还被监禁了起来,只有每年才能与牛郎见上一次,那又是为了什么?” 张机是第一个敢在阴阳家东君面前讲述爱情故事的人,纵然绯烟在阴阳术、心性上都有着过人的资质,但对男女之情几乎没有任何了解的她根本不能理解这样“自甘堕落”的行为。 绯烟看向张机,希望他这个故事的叙述者能为她解惑。 而面对那双仿佛流转着周天星辰的浩然星眸,张机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将一切目的与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全都归于了一个词。 “这就是爱情。” (2176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张机的示爱,落荒而逃的绯烟 “爱情?” 绯烟薄唇轻动,吐气如兰,微微低喃着,似乎是在细细品味着这个词的含义,就像是当初第一次从东皇太一的口中得知了命运这个词。 “爱情分很多种,有日久生情,也有一见钟情。” “就比如,我对姑娘便是一见钟情。” 那双淡黄色的眼眸徒然瞪大,绯烟有些茫然地看向张机。 刚刚不是在给她科普什么是爱情么?怎么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张机目光深沉地看着绯烟,眼中满是真诚之色,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将心底的心声在一见钟情的佳人面前吐露出来。 而随着一个个文字从张机的口中吐出,一道道墨色的内力也从他的体内释放出来,化作一个个文字悬浮在空中。 绯烟看着漂浮在眼前的文字,檀口微张,美眸中流露出华光异彩,眼中颇多惊艳之色。 原本她想在张机开口的时候便离去的,但那绝妙的辞赋却令她有些迈不开腿。 以楚人为核心的阴阳家,虽然没有儒家的文采,但对于诗词歌赋的喜爱并不亚于儒家。 尤其是战国时期最著名的辞赋创作者屈原,便是楚人在辞赋上的骄傲。 当年屈原虽然与楚怀王王妃郑袖不睦,但其所作的《橘颂》依旧传遍楚国,但凡大一些的酒楼皆有歌女颂唱《橘颂》,王妃郑袖更是亲自将其编排成歌舞,在楚廷宴会上亲自作舞。 所以,类同屈原那一派的浪漫主义文风的辞赋对于以楚人为核心的阴阳家有着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尽管张机口中的辞赋与屈原在格调与韵律上截然不同,但那华丽的辞藻,热情奔放的语言,瑰丽的想象,确实有着屈原的风格。 只不过,不同的是,屈原的辞赋写的是神明,而张机的这首辞赋,却是将佳人比作了美丽动人的神女。 虽然绯烟不懂男女情爱之说,但有人用如此华丽的辞赋来描写一名女子,那么以这首辞赋的精妙,无论这名女子是谁,都会随着这首辞赋而流传千古。 而张机的这首辞赋,写的是她。 绯烟双手捧心,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一种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觉从心头涌遍全身,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张机的辞赋,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张机如此果决而直白的示爱,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张机的感情。 但女人都是爱美的,当一个声称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为了自己写出这样名垂千古的辞赋来歌颂自己的美丽,没有女人能不心动,哪怕她根本还没有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爱情。 但心动是一回事,接受与否却又是另一回事。 绯烟的纤纤玉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角,目光闪躲,手中掐出几个印诀,一阵高亢的龙吟声传来,窈窕曼妙的身姿随着手中长袖轻舞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金色烟雾,消散在了哨塔上,只留下一阵芬芳的处子幽香。 绯烟逃了? 张机瞪大了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旋即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绯烟竟然逃了! 而且,他若是没记错,那应该是阴阳家的秘法,是阴阳家在道家的和光同尘和梦蝶之遁这两式的基础上进行融合与改进的秘法,隐匿身形的同时改变了空间的布局,达到移形换位的效果。 这样的秘法,对于内力的消耗还是颇为巨大的,哪怕是一流境界的高手也会因此感到疲惫,而绯烟因为不敢面对他竟然直接使出了秘法,这着实是令张机没有想到。 不过,这也说明张机今天的进展不错。 对于绯烟这样连爱情都不懂的姑娘,只要脸皮够厚,直接a上去,就能凭借厚脸皮拿下,一如原剧情里的燕丹。 只是,没想到绯烟会用这般秘法的人并不止张机一人。 墨家总院的三叉戟山峰中靠右的那一座山峰上,六指黑侠和墨家一众统领挤在那狭小的哨塔内,争抢着那唯一的一支“千里眼”,他们都没有想到绯烟会在张机的正面攻势之下落荒而逃。 而在太行山下,绯烟单手扶着一块山石,本就白皙的面颊此刻显得愈发苍白。 绯烟一口气从墨家总院最高处来到了太行山底,这样长距离的移动消耗了绯烟近七成的内力,让她陷入了虚弱的状态。 楚地的一座深山之中 一道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袍身影漠然地站在一片泛着幽蓝色光芒的世界之中,而发出那幽蓝色光芒的,则是他头顶的点点星辰和笔笔符文,那孤独的黑色身影在幽蓝色光芒的照耀下竟显得看上去有些阴森诡异。 而这道诡异的黑色身影,便是阴阳家的魁首东皇太一。 “绯烟?”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那张黑色的面具和斗篷下传出,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东皇太一自然是在绯烟的身上留下了后手的。 而当绯烟因使用秘术消耗了过多内力而陷入虚弱的那一刻,东皇太一便感知到了。 但他并未采取行动,而是骤然看向了头顶的星辰。 有一颗星辰泛着如火一般的颜色,那是代表绯烟命格和宿命的星辰,东皇太一早已通过推算知道了绯烟的一部分悲惨命运。 可就在刚刚,那颗星辰出现了变化。 将来一片晦暗无光的星辰将闪耀一生,而且那颗代表着绯烟命格的星辰之中还射出了一根赤红色的命运丝线,正缓缓探向另一片天空中掩盖着一颗耀眼明星的烟雾之中。 “命运,改变了。” (2026字) 《离婚后,我和老婆都重生了》 推荐语:日常文,单女主,高糖无刀,总之,这是一个原本打算离婚的夫妻,两人重生后继续谈起恋爱的故事。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被举报404了,emm,只能等过两天放出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被举报404了,emm,第一次解禁失败,只能等48小时后再申请了。 所以,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嗯……不要养书!【doge】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零四章被举报404了,emm,只能等过两天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名为角色扮演的小游戏 绯烟的落荒而逃并没有影响张机的心情,肉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绯烟虽然没有接受,但也没有拒绝,而且通过这一晚,他也已经在绯烟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正面印象。 当然,追求绯烟并不阻碍张机和其他女人亲近,更何况张机已经对吴旷承诺了要让田蜜今晚把嗓子哭哑,他张·一诺千金·机自然不能失信于人。 张机的房间内 一身粉紫色衣裙的田蜜侧卧在床榻上,曼妙身姿正对着推门而入的张机,在床榻上勾勒出一道令人令人浮想联翩的美好曲线。 田蜜看着进入房间的张机,心中暗暗窃喜。 这一次张机是带着她和焰灵姬一起来的,而这个时间点,张机应该是不可能抽出了时间先去找焰灵姬的,那么也就是说张机先来找了自己。 田蜜伸出修长纤细的藕臂,轻轻拂过自己白皙的脸颊,划过雪白的鹅颈,掠过那丰腴的雪腻,滑过软嫩的小腹,抹过圆润的大腿,擦过磨砂的罗袜,最终停留在那几颗如粉嫩的葡萄一般红润的五趾。 这一次的田蜜学聪明了,在知晓了张机的爱好以后,她刻意在新郑定制了许多条粉紫色的修长罗袜,本就妩媚妖娆的她此刻显得如同一只粉紫色的妖精,张机恨不得将田蜜立刻法办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那狂躁的粗暴行为,躺上了那张罗床,从身后一把抱住那柔软的娇躯,将头靠在田蜜的香肩上,埋在那粉紫色的发丝中,轻嗅着那杂糅着花香和体香的气息。 不过,当张机贪婪地嗅闻着田蜜身上的气息的时候,正心猿意马的田蜜秀鼻轻轻抽动,也嗅到了张机身上的香气。 “不是焰灵姬身上的味道。” 作为女人自带的满级嗅觉让田蜜很轻易地便嗅到了张机身上淡淡的香气,而且还辨别出了不是与她和张机一同来到墨家总院的焰灵姬身上的香气,而那香气实际上是张机和绯烟坐在一起看星星时因为挨得太近而沾染上的残香。 田蜜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本就是个好色的男人,更何况以张机的优秀程度和好色程度,将来她的姐妹绝对不会少。但当她真的在自己爱着的男人身上嗅到了其他女人的气息时,终归还是无法压抑住心底的幽怨。 她现在才意识到,惊鲵和焰灵姬真的是很和善了,若是自己拥有惊鲵在张机心里的地位,拥有当时焰灵姬占据的宠爱,绝对会好好打压一下新来的姐妹,巩固自己的地位。 索性,惊鲵终归是正室大妇,为了张机愿意去大度,而焰灵姬则是个没什么宫斗智慧的,若非她那无师自通的媚人手段,恐怕根本就没法和田蜜相比。 心里满是幽怨的田蜜在张机的怀中扭动着诱人的软腻娇躯,这不老实的动静惹得张机心底的火气愈发压制不住,双臂如同一双铁钳,牢牢地箍住了田蜜玲珑有致的娇躯。 “郎君为何不去陪那新欢,何必来妾的房间里,也省得新来的姐妹说妾小气,新姐妹入府第一天都要和她争抢郎君。” 田蜜软糯娇柔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委屈和幽怨,就好像下一刻就要落下清泪一般。 如果是往日,张机一定会好好地和田蜜解释一番,但今天他却并不打算惯着田蜜,而是凑在她的耳旁,轻轻说道:“那吴旷的事情,你又怎么没有对我说过呢。” 张机狠狠地在田蜜挺翘的蜜臀上拍了一下,张机的话语和蜜臀上传来的痛感同时刺激到了田蜜,让她忍不住惊呼出来。 田蜜的眼中掠过一抹慌乱之色,倒不是她有什么对不起张机的想法和行为,而是这些都是当初还未和张机见面时的她,为了防止将来在未曾谋面的张机那里混不下去而留下的后路,才分别对着田猛、田虎和吴旷这三个备胎中最有潜力的农家弟子“表白”。 原本想着这些后路将来也用不上了,再加上自从成了张机的人以后每日的生活都是那么的水深和火热,每次刚想起来要说就被张机堵住了嘴,这一来二去随着张机和焰灵姬一同沉沦在三人世界中的田蜜几乎都要忘了这一茬。 “郎君,妾与他们没有什么,只是利用……唔……郎君轻些!” 如同以往一般,这次田蜜刚开口,就被张机粗暴地打断了,而且张机今日的行径比起往日的轻柔细腻的花样要显得简单粗暴得多。 “桀桀桀,田蜜,你难道对吴旷没有一丝感情么?” 张机露出了一阵坏笑,那翘起的嘴角和眼中玩味的目光让田蜜瞬间明白了张机的想法。 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他压根没有生气。 “张机统领,你不要这样,伱明知妾已心有所属。” 田蜜声音酥软柔弱,双手抵在张机的胸膛上,一把将其推开,一把夺过罗床上的锦被裹在身上,将那曼妙的曲线悉数遮掩住,蜷缩在床头,轻启红唇。 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那一双水汪汪的狐媚眸子,着实是惹人怜惜,但却没有像胡美人那样给人一种想将之拥入怀中怜惜的保护欲,而是更加令人抑制不住犯罪的冲动。 张机左手抚上田蜜柔嫩的脸颊,手中的力道微微加大,将那白皙的面颊捏出了一道红色的五指印:“农家既然将你送给了我,那你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了,你的身心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撕拉! 伴随着一声惊呼,张机一把扯开包裹着田蜜玲珑有致的娇躯的锦被,就连那一身粉紫色衣裙被粗暴地撕裂,那呼之欲出的丰腴失去了修身衣裙的束缚蹦了出来,令人眼前一亮。 “张机统领,不可以~” 嘶,这女人今晚里面故意没穿? 张机不由为田蜜的大胆而感到惊讶,要知道就算是天生媚骨的焰灵姬也无法接受真空包装,而田蜜竟然主动为张机付诸行动。 不过,这也正是田蜜最受张机喜爱的原因。 她最放得开! 所以,角色扮演这种闺房之间的小游戏,也就只能找田蜜来玩了。 (2051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田蜜:张机统领,我不会屈服的 田蜜卖力地表演着,愈发投入,愈发忘我,明明身处欢愉之中,却流露着悲伤和仇恨的目光。 “张机统领,不可以,不要弄到里面~” 一声娇呼,补充了大量蛋白质的田蜜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双目失神,身上那一道道红色的手指印和眼角的泪水,就好像是真的被人强迫了一般。 原本打算就这么到此为止的张机忽然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二十一章:田蜜:张机统领,我不会屈服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焰灵姬就是饿死也不会吃这个! 如同一滩烂泥般的田蜜慵懒地趴在张机的怀中,张机的左手轻轻拂过那如绸缎般顺滑的粉紫色发丝,再掠过光滑如凝脂般的玉背,随后牵住了田蜜的手。 “这次,辛苦蜜儿了。” 张机指的自然是田蜜那一番卖力的表演,几乎连张机都要信以为真,更何况屋顶上的四人。 至于被听墙根什么的,一来,反正他们除了听,什么也看不到。 二来他们压根没听几句,三来这种事在这个时代本身便不算什么。 实际上,闹洞房的习俗早在西周时期就出现了,甚至被写入作为礼法准则的典籍《礼记》之中,但后来的闹洞房的流程愈发粗俗甚至秽乱,听墙根更是成为了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而这也是为了确保在人口弥足珍贵的春秋战国时期,男方有足够的能力与妻子生育出后代,否则无论男女哪一方的家庭都要因为男女双方成婚多年却无子而不得不缴纳足以倾覆两个家庭的巨额罚款。 四来,张机几乎每晚都和焰灵姬、田蜜闹得很欢,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了。 习武之人本就是耳聪目明,尤其是张机府邸房屋四周暗中守护着张机的性格坚毅稳重的墨家神杀剑士和罗网杀手都不知道因此抱怨了多少次了。 而且,屋顶上的四人其实也没待多久,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离开了。 五来,张机需要田蜜宁死不屈这件事被传回农家,让田光放心地参考这位被他安插在张机身边的女间谍提供的情报。 谁让农家这根搅屎棍,虽然明面上从不参与天下纷争,实际上却是包藏祸心。 无论是后来燕丹派遣荆轲刺秦,还是昌平君率领楚系在楚国旧都郢城叛乱,出卖李信的军情,切断秦军供给与后路,再与项燕前后夹击致使李信几乎全军覆没,这其中都少不了田光这个农家侠魁的影子。 秦国推崇耕战,重视农桑,又是被中原各国鄙视的泥腿子,原本是七国之中与农家相性最好的一国,但奈何农家的高层要么是田齐王族分支,要么是当地豪强,根本瞧不起秦国,更不希望被秦国侵害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因此不愿意帮助秦国。 所以,张机便需要利用田蜜的嘴来传达他想要传达的情报,把农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这件事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焰灵姬了。 原本张机是打算雨露均沾的,但今晚……属实是有些过于刺激了,再加上田蜜那精湛的演技,让张机这个从前只是在影视剧里观摩过类似剧情的人成功了体会到了这样美妙的感觉,所以情不自禁帮田蜜彻底疏通了一遍,但也因此少留了几分力气在焰灵姬身上。 黑夜中,张机蹑手蹑脚地趁着夜色来到了焰灵姬的房门前,轻轻地按在门上,小心翼翼地推开焰灵姬的房门。 嘎吱。 尽管张机开门的动作已经十分小心了,但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仍旧发出了声响。 哗! 一团绚烂的火焰陡然间亮起,照亮了这座黑黢黢的房间,也照亮了那张魅人心魂的娇颜,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美眸倒映着那一团绚烂的火焰和张机那显得有些滑稽的身影,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他,声音柔媚:“堂堂墨家统领,这样擅闯良家女子闺房是不是不太好?” 焰灵姬一双裹着黑色罗袜的修长玉腿交叠在一起,秀鼻轻哼一声,不难听出话语中的揶揄和幽怨。 明明她可是内宅里现如今的大姐大,可这个男人居然先去陪了那个妖艳贱货。 张机自然也听出了焰灵姬的不满,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却因为这道在火焰下显得格外绚烂曼妙的艳丽身影而有些沉迷。 天生媚骨的焰灵姬,哪怕是举手投足间的一个无意动作,也会显得格外妩媚妖娆,轻易地便撩拨起了张机那根在一次次锻炼下愈发强健的心弦。 不过,张机这番痴愣的模样,反而令焰灵姬心中的怨气消散了几分。 这番表现无不是在说明焰灵姬的魅力和张机对其的着迷程度,远比任何说辞都要有说服力。 张机顶着焰灵姬那幽怨的目光,直接坐在了焰灵姬的身旁,将之揽入怀中,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柔软,贪婪地嗅闻着那抹幽香。 “哎呦!” 忽然,焰灵姬一把推开张机,抬起修长的玉腿就是一脚。 张机茫然地看向焰灵姬,明明是她刻意留着门,还刻意晚睡等自己,怎么这会儿又踹自己? 焰灵姬冷哼一声,那双如梦似幻般的星眸之中流露出些许的嫌弃之色,柳眉微蹙,轻掩秀鼻:“臭男人,我讨厌你身上的臭味,洗完再来找我。” 百越人如同匈奴、东胡那些异族一样,都是崇尚强者的,喜欢的男人也都是充满阳刚气息的。张机虽然有着小白脸的潜质,但焰灵姬能闻得到,也最喜欢张机身上浓郁的阳刚气息。 只是,刚和田蜜纠缠一番的张机身上哪里还能闻到什么阳刚气息,一股子狐狸精身上的骚臭气息,这自然让焰灵姬极为不爽。 “这大半夜的,我去哪沐浴?” 张机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以往绝对会在好好洗漱一番后再去找第二位的,毕竟女人那灵敏的嗅觉,那淡淡的醋味往往会被自动放大无数倍。 可今晚,张机实在是操劳得太晚了,这个点也早已没有热水供应了,张机自然只能带着一身他几乎嗅不到的气息来寻焰灵姬了。 “哼,不洗干净你休想碰我。” 焰灵姬一巴掌拍开张机的狗爪子,丝毫不给张机半点面子。 哼,我焰灵姬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这个臭烘烘的张机! 好在,张机对于焰灵姬,一向是有着克制的手段的。 于是他佯装不舍地主动下了床,向着木门一步步走去,边走边叹气道:“唉,既然找不到热水,那便算了,我只能继续去陪田蜜了。” 焰灵姬紧咬银牙,那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眸没好气地剐了张机一眼:“给我回来!” 她自然知道张机是故意这般欲擒故纵的,但她又能怎么办,真要便宜了那只不知廉耻的骚狐狸精? (2081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擅长水战的打火姬 不多时,一个装满冷水的宽大浴桶便被张机抬进了焰灵姬的房间,火光闪耀间,一朵绚丽的焰火出现在焰灵姬柔弱无骨的掌心之中,玉手在浴桶中划着圈,那团绚丽的火焰也依旧在她的掌心跳动着。 焰灵姬的火焰并非寻常火焰,而是以极阳的火属性内力凝聚而成的火焰,内力不息,烈焰不灭,否则纵然是水也无法熄灭它。 而在装满了冷水的浴桶之中,那双藕臂一圈又一圈地在绕着浴桶的边缘搅动着。随着焰灵姬的动作,浴桶上方逐渐出现一团热气,水温一点点上升着,原本的冷水也变成了热水。 焰灵姬嘟起嘴,娇哼着催促张机赶紧将自己洗干净。 张机也不矫情,当着焰灵姬的面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跳入了浴桶之中,水花飞溅,却在溅射到焰灵姬身上之前,便被一道火焰屏障蒸发殆尽。 那雪白的鹅颈高高翘起,她就知道这个臭男人会不老实。 焰灵姬得意地看了张机一眼,旋即便转过身向着床榻走去。 说起来,这种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家男人沐浴的“香艳”场面,似乎也别有一番风趣? 但焰灵姬注定是无法体验这种风趣了,那浑圆软腻的大腿被一双手紧紧地箍住,张机一把抱住了焰灵姬裹着黑色罗袜的大腿。 随着张机手中猛地用劲,溅满了水的地板本就湿滑,再加上张机的偷袭,焰灵姬登时便失去了平衡,娇躯向后倒去。 箍在那浑圆滑腻的大腿上的手转移到了那纤细的腰肢上,焰灵姬被张机一把抱入了浴桶之中。 那一身深红色的衣裙瞬间被她亲自烧热的水浸染,湿滑的感觉传遍全身,那本就修身的深红色衣裙此刻直接贴在了那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勾勒出一道曼妙的诱人曲线。 而且,有些东西,越是看不见,反而愈发能激起人的兴趣,令人浮想联翩。 落入浴桶的焰灵姬周身弥漫着从水中升腾起的热气,伸出修长的藕臂,撩起一缕因为被水打湿而黏在额前的发丝,将之束在耳后。而随着焰灵姬的动作,那曼妙的娇躯也伸展开了几分,显得格外妖娆的同时,还夹杂着几分出水芙蓉的仙气。 天生媚骨,却总能给人一种仙气十足的感觉,而能将明明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毫无违和感地融于己身,这就是焰灵姬最大的特点。 但这依旧只是天生媚骨的焰灵姬随手而为的动作,那双灵动的眼眸中充满了茫然,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被张机抱入了浴桶。 反应过来的焰灵姬美眸之中尽是羞怒之色,可旋即,眸光如水。 焰灵姬伸出皓腕搂住张机的脖颈,娇躯紧紧地贴在张机身上,尽管隔着一层衣物他也能感受到那一抹柔软。焰灵姬抿着红唇,伸出一根玉葱指,火红色的指甲在张机的胸膛上轻轻地划着圈,刮得张机心头痒痒的。 “想不想体验一下柔媚如水的滋味?” 焰灵姬贴在张机的耳旁,如兰的香气从檀口中轻轻吐出,一层又一层如海浪般拍打在张机的耳蜗处,轻柔酥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张机笑问道:“热情似火我倒是可以理解,柔媚如水,你又打算怎么让我体会?难不成你这只小野猫?” 焰灵姬美眸微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内涵前几天,那几日她的确是因为原因,就连皮肤都感觉有些干燥。 于是,不待张机作答,焰灵姬便松开了搂着张机脖颈的藕臂。 似乎是注意到张机身躯,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展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颜。 焰灵姬笑盈盈地看向张机,旋即一头钻入水中,消失在了水面上。 张机恍然大悟。 他忽然记起,当初焰灵姬不正是被囚禁在装满了清水的千年水晶囚笼之中的么? 有着长时间在水下生活的能力的焰灵姬就这么静静地潜在水面之下,那顺滑柔腻的青丝随着水波而飘荡着。 但时间一长,张机对于焰灵姬口中的柔媚如水也有些腻了。 焰灵姬钻出水面,那一头青丝黏在额角和两鬓上,滴滴清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薄唇微启,眼中充满着千般风情的焰灵姬对着浴桶外啐了一口,瞪着这个臭男人,沾染上几滴清水的薄唇微微噘起,本就娇艳欲滴的红唇在清水的浸润之下更显水润,令人有一种狠狠啃上一口的冲动。 张机看着愈发妩媚妖娆的焰灵姬,抑制不住了降妖除魔的冲动。 “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随着一波波浪花在浴桶中翻滚而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长裙也一阵上下翻飞,张机真正体会到了柔媚如水的滋味。 就是可惜了这上好的楠木地板,被水泡了那么长时间,估计是要被泡坏了。 不过,区区几块楠木……江东美周郎用数千人的伤亡和几十艘火船才换来了赤壁大捷,而他张机只用几块楠木便换来了一场与这水火兼修的火媚妖姬的酣畅大胜,绝对是物超所值。 当然,只是区区几块楠木的代价,张机自身并没有什么损伤,甚至于一番鏖战后的张机反而愈发的神清气爽。 连深夜都在孜孜不倦修习横练硬功的张机,老天爷自然是不会辜负他这样勤奋好学的人,一身横练硬功随着一切水到渠成而临阵突破。 身体素质再一次得到了增幅的张机自然是秉持着“邪不胜正”的一贯套路,将这只火媚妖姬降服,心悦诚服地乞求张机饶她一命,而也就是张机这种得到仁道之剑湛卢认可的人,才会如此仁慈地饶恕这种喜欢吸食阳气的妖孽。 (2038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胡夫人 这趟墨家总院之行收获颇丰的张机带着两个日上三竿还在马车中熟睡的妖姬,回到了韩都新郑。 其实张机本身是不介意多留几天的,但墨家弟子们纷纷向六指黑侠投诉,控告张机那不知收敛的行为,甚至多次在白天就行动,哪怕墨家不喜儒家的繁文缛节,也受不了这样的喧闹。 所以,张机应该也是墨家历史上首位被墨家弟子们半驱逐地赶出了墨家总院的墨家统领了。 不过,哪怕这些墨家弟子不赶张机走,张机也会在今天动身回新郑。 因为,就在他离去的这些日子里,新郑中发生了不少动乱。 也许是白亦非担心张机多管闲事,再加上墨家韩国统领韩申也一同返回了墨家总院参加燕丹的拜师礼,此时动手可能出现的变故几乎不存在。于是白亦非下令天泽带着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鬼三人动手,强攻太子府,掳走了那位韩国的太子韩允,顺带的自然还有那位意外卷入了纷争之中的红莲公主。 韩太子允,韩王安嫡次子,先王后所生。 韩王安嫡长子早夭,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仪礼·丧服》有云“故子生三月,则父名之。” 那位可怜的嫡长子仅仅出生一个多月便染上风寒,还未起一个大名便早夭,所以嫡次子韩允几乎是被韩王安和那位已故的王后灌注了全部的爱意,在百般的宠爱之下成长,不免染上了纨绔的作风。 尽管韩王安对于这位宠爱的嫡次子的平庸不免有些失望,但依旧选择了立他为太子。 韩王安尽管被潮女妖影响了神智,但依旧保持着一份判断力。 能策划出那场以百越人鲜血为军功助自己上位的行动的韩王安,终归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他知道姬无夜的野心,也知道韩国朝堂上的局面,所以他反而要立韩允为太子。 姬无夜一直没有正式发动叛乱篡取王权,就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他只能掌控韩廷,却无法得到王位,不会有任何一位诸侯允许三家分晋的故事重演,所以将来的韩王才是整个韩国最安全的那个人。 因此,他选择了韩允这个他宠爱了一辈子的嫡次子。 而红莲这位韩王安唯一的女儿……在韩国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天真烂漫的红莲就像是云缝间透出的一缕霞光,为他带来了一丝光亮和温暖,这也是韩王安宠爱红莲比之韩允更甚的原因。 在自己最宠爱的一对儿女悉数被天泽绑架后,韩王安气急之下,怒火攻心昏厥了过去。 而后,姬无夜以大将军的身份趁机掌控了原本不属于他统辖的禁军并封锁韩王宫以后,潮女妖也按照姬无夜的要求阻止了任何试图面见韩王安的人。 新郑,左司马府 这几日的刘意格外地繁忙,原本左司马这个武职在平日里并无什么职责,所以他才能整日在紫兰轩饮酒作乐。可随着前些时日,天泽带着百毒王、驱尸魔和无双鬼在新郑到处杀人放火,伤势未愈的他终归还是免不了要为姬无夜出工。 姬无夜将新郑城防的责任和调动城防军的权力交给了刘意,但刘意却是忧愁不已。 作为当年百越平叛大军的副将,刘意自然知晓天泽那种擅长百越巫术的奇人异士和城防军的差距,更何况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鬼更是百越奇人异士中的佼佼者,要抓住他们难度登天。 尽管姬无夜告知了他天泽的行动正是夜幕的授意,刘意布置城防只不过是替姬无夜做做样子罢了,但谁知道天泽会不会顺手弄死他这个当年屠杀了无数百越人的左司马。 而他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生存的难度更是进一步降低。 于是,作为刘意的好兄弟,张机在听说了刘意的难处后主动上门,替刘意做了一场针灸。 “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项寻列缺,面口合谷收。” 根据穴位的医理,刺激相应的穴位,便可快速激发这一部分躯体的恢复力,尤其是以内力凝聚的细针刺入后,效力远胜寻常针灸,刘意的原本还需要休养两个月的伤势在短短数日内便大体痊愈。 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根据张机的说法,以针灸刺激人体的恢复力会损失海量的阳气,若是不想留下什么难以治愈甚至是要命的后遗症,一年之内是绝对不能外泄阳气的。 也就是说,一年之内,刘意面对美人,依旧就可以远观,也可亵玩,但却不能真正付诸行动。 这样的煎熬虽然对于刘意有些难以接受,但比起丧命在天泽手里,根本不算什么,这点利弊刘意还是能取舍的。 因此,作为刘意的好兄弟,张机自然是要替刘意安抚安抚胡夫人的。 夜深之时,胡夫人的房中 全身上下仅有一条碧绿色的肚兜和一双同样颜色的罗袜的胡夫人靠在张机的怀中,面色有些潮红,两鬓和额角被汗水打湿,一根根发丝被黏在上面,檀口微张,吐出如兰般幽香的气息。 也就是刘意因为不敢靠近女色而选择暂时远离胡夫人,连面也不敢与胡夫人见,否则定然会发现胡夫人那日渐红润细腻的肌肤,以及在那端庄的面容之上增添的几分媚意。 端庄典雅的气质搭配上眉眼之间的媚意,就如同一颗精美的葡萄,让人抑制不住褪去葡萄皮后将其一口吃掉的冲动。 “明日,刘意要开始接手新郑城防,待他出门后,我便带你去寻弄玉,让你们母女相见。” 靠在张机怀中的胡夫人娇躯微微一颤,轻咬着水润的薄唇。 “我……我真的有资格让弄玉认我是她的母亲么?” 从前,将寻找女儿弄玉视作一切的胡夫人,在即将与弄玉相认的时候,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说到底,十六年来她并未尽到半分母亲的责任,她害怕见到弄玉后,面对的不是母女间重逢的喜悦,而是女儿的冷漠和指责。 “不会的,弄玉我见过,性子随你,端庄婉约,这些年来她努力练习琴艺,也正是为了能让自己的亲生父母寻到她。”张机轻轻拍抚着胡夫人柔腻光洁的玉背,宽慰道。 胡夫人抓着被角,将身子蜷缩在张机的怀中,微微点头。 “不过……夫人,伱难道不打算犒劳犒劳为你和弄玉安排见面的我么?”张机不安分的手在胡夫人的娇躯上游走着,弄得胡夫人刚刚平静下去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一抹酡红重新爬上了那端庄的面容。 “张郎……张郎想要妾身如何犒劳。” 胡夫人想拍开张机那不老实的狗爪子,毕竟明日还要与弄玉相见,自然应该早些休息,可奈何身娇体柔,抵挡不住她这个精力旺盛的小郎君的作弄。 张机坏笑着将手伸进锦被之中,捏了捏胡夫人的蜜臀,轻轻拍打了一下。 胡夫人当即便明白了张机的意图,饶是性格温婉的她也不由瞪了张机一眼。 她觉得自己的爱郎可能需要教育一番,做人当行光明正道,怎么能剑走偏锋? 但最终,胡夫人还是没能拗过张机,年岁上将近十岁的差距让胡夫人在与张机相处之时,除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以外,还有着一种就像是对待小辈一般的宠溺,近乎是予取予求。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张机不断在胡夫人的身上得到了各种新颖的乐趣,以至于今天甚至能完成剑走偏锋的成就。 (2509字) 关于韩王安的儿子,记载并不多,毕竟当时的史书多是私人编撰,王室史书又被焚毁,所以只有野史资料,但野史也没有记载韩王安有几个儿子,而且信息也不是很详细。 有野史说,韩王安长子(并未说是否是嫡子)早夭,二子韩允(也没有说是嫡子)受到韩王安喜爱。 而且他延续了韩国王室的血脉,野史记载,韩允生韩隆,韩隆生韩骘,韩骘生韩信(这个韩信只是同名同姓的人,参与平定诸吕之乱立下功勋,但后来因为得罪了权贵,故而改了何姓) 野史还记载,韩王安的某个儿子韩瑊,颇有才干,与韩非一同执掌过韩国的朝政,不仅是革新派,更是坚定的反秦派。 但因为韩王安本人是亲秦派,加之韩非被韩王安送入秦国,所以他被迫退隐韩原。 这个人设,感觉很像天九的四公韩宇,有可能四公子韩宇就是参考了韩瑊的人设。 而根据记载,六国灭亡后,张良曾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秦始皇怀疑是六国的公子王孙所为,所以派出人手搜捕六国王族。 韩瑊东逃到庐江郡的东乡津,小吏在他登船渡江时盘问他的姓名。韩瑊不敢说话,以手指河水,本意是以寒冷的江水的“寒”字代韩,但小吏误解,以为他姓河。 事情过后,韩瑊一身冷汗,说:“吾免于刀斧,乃河字力也。”于是改韩姓为“何”,后成为庐江望族,延续至今。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张机:我摊牌了,弄玉,叫“爹爹”! 翌日,趁着刘意外出,而且带走了大量的亲卫,胡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不出,由一名擅长模仿其他女子声音的罗网女杀手替她作掩护,在张机和一众罗网杀手的帮助下偷偷离开了左司马府,坐着一辆装饰极其低调的马车,披着黑色面纱来到了紫兰轩中。 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胡夫人原本是极其不喜这种风月之地的,哪怕她的女儿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二十五章:张机:我摊牌了,弄玉,叫“爹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放出来了,初丨版丨在丨群 第一百零四章放出来了,初丨版丨在丨群 同时,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嗯……不要养书!【doge】 养书的孩子会错过很多,哪怕标题不瑟瑟,其实里面也有可能有某些……懂得都懂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零四章放出来了,初丨版丨在丨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潮女妖与胡美人浴池戏水(贴贴) 新郑,韩王宫中 换上了一身暗粉色朴实宫女装扮的弄玉正跟随着胡美人的贴身女官学习着韩王宫的礼仪,而一旁衣着鲜艳华丽的胡美人浅浅地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盏,目光时不时瞥向学习进展愈发快速的弄玉,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与始终没有放弃希望的胡夫人不同,她从未想过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孩竟然能幸运地存活到现在,还成为了韩国第一琴师。 原本,与姐姐胡夫人和好的胡美人也为弄玉这个外甥女和胡夫人的重逢而感到由衷的喜悦,可胡夫人刚为她介绍完弄玉,她对弄玉的感官便直线下降。 因为弄玉在与胡夫人重逢那日,便软磨硬泡地说服了本就耳根子软又自觉亏欠弄玉的胡夫人,从而找到了胡美人这边,希望她能够帮助弄玉混入韩王宫,打探对外称病的韩王安的真实状况。 与单纯的胡夫人不同,胡美人终归是在深宫之中生存下来,并且成为了后宫第二人,立刻便得出了这个外甥女并非纯粹的琴姬这个结论。 流沙,这个曾听张机讲述过的,由九公子韩非伙同鬼谷传人卫庄、紫兰轩老板娘紫女以及相国张开地嫡长孙张良四人一同建立的组织,以紫兰轩为大本营,以歌姬舞女为掩护,秘密谋划铲除夜幕的组织。 只是,没想到弄玉作为紫兰轩头号琴姬,竟然也会加入这样一个有些不自量力的组织。 可这终归是自己的外甥女,若是不管,谁知道这个小丫头又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放在她身边起码还能看着她,至少不至于让她去冒险。 但弄玉对于韩廷礼仪的学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样下去,再过个两三日,弄玉估计就会向她提出去探查韩王安身体状况的事情来。 “唉。” 胡美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抹去了额角的汗水。 本就是盛夏时刻,烈日炎炎,这个月的韩王宫中分配的冰块又因为韩王安的突然昏厥而耽搁了配发,再加上心情烦躁,胡美人只是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便香汗淋漓。 胡美人索性便吩咐宫女烧些热水,打算去浴池沐浴。 百花殿作为胡美人这位后宫第二人的寝宫,自然有修建一座专供胡美人一人沐浴的浴池的,当然这是张机出资修建,在翡翠虎召集的另一群巧匠手中,仅仅半个月便修建完成。 清澈的热水顺着几根竹管流入那热气腾腾的池水之中,胡美人摊开双手,一旁自有宫女为其宽衣。 那一身水红色的裙摆缓缓滑过那雪白细腻的肌肤,挂在池边木架之上,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吊坠也被摘下,吊装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胡美人缓缓走入浴池之中,灼热的池水一点点漫过那光滑的肌肤,酒红色的发丝也随之飘散在水面上。 一旁的宫女手持竹篮,取出在百花殿四周种植的香草和花瓣,芬芳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飘散在空气中,还有一部分则融于水中,沾染在胡美人的身上。 背靠着石质的浴池,热水的浸泡让胡美人感到极其舒适,忍不住低哼一声,发出了某种小动物般的叫声。 一只纤细柔软的玉手攀上胡美人的光洁的玉背,轻轻搓揉起来,为胡美人温柔地擦拭着背部,轻柔而又不失力道的动作,令她有些沉醉于这种泡澡的舒适之中。 胡美人睁开微眯的双目,刚想夸奖这名宫女,却忽然脸色大变,柔软的娇躯也瞬间变得僵硬起来,面色难看地注视着眼前的倒影。 虽然池水中撒入了不少香草和花瓣,但依旧可以从池水反射的倒影中,发现那具同样不着片缕的娇躯,只不过那具娇躯却有着一副就连同为女人的她都要感到极其羡慕的曼妙身材。 “明珠夫人……” 胡美人的娇躯微微颤抖,那一晚的事情,犹在眼前。 任谁也忘不了自己被吊在死对头的寝宫里,还要看着死对头玩弄自己爱上的小情郎,最过分的是死对头在事前还给自己下了大量的媚药,以至于自己整整三日都没有缓过劲来,只能疲惫地躺在床上。 所以,与其说胡美人是如往常那般在忌惮心狠手辣又宠冠后宫的潮女妖,不如说是她那曾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躯体在遇见潮女妖后下意识地产生了恐惧的念头。 人的记忆是难以忘却的,身体的记忆亦如是。 注意到胡美人那外厉内荏的表现,潮女妖娇笑出声。 “呵呵,妹妹你这是在怕我么?” 胡美人香肩一沉,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妖娆面容抵在了那充满着芬芳气息的肩膀之上,紧挨着那张柔媚娇弱,与潮女妖相比也不遑多让的精致俏脸。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妹妹为什么要怕姐姐呢?” 胡美人目光微眯,强颜欢笑,但娇躯上传来的轻轻震颤却出卖了她。 在潮女妖将一切都交给了张机,也报复过了她之后,二人大体上也算是尽释前嫌了,至少再无昔日的针锋相对,但真要二人亲如姐妹却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一晚胡美人的体验可并不好。 “唉,看来妹妹又误解姐姐我了,明明姐姐我是来为妹妹解忧的,可妹妹似乎并不愿意领情。” “难道你不想阻止你的外甥女犯傻么?” 潮女妖妩媚如妖孽般的俏脸上露出一抹遗憾的神色,螓首微垂,但那一双手却攀上了胡美人纤柔的腰肢,一点点上下挪动探索着。 “伱是怎么知道的?” 胡美人试图掰开潮女妖那不安分的手,但那双纤细修长的手却如铁钳一般有力,饶是胡美人使出了全身的力量也无法稍稍撼动其半分。 而且,眼下的情况,她显然不适宜得罪潮女妖。 因此,尽管被潮女妖的手摸索得有些不适,但胡美人依旧强忍着,蹙眉看向身后的潮女妖。 “那就得怪你的动作不够干净利落,让我发现了后宫新增了一个正在学习韩廷礼仪的小宫女。”潮女妖的一只手攀住胡美人娇柔的面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两具娇躯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2068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是不能拿你怎样,但我可以让你求着我不要怎样(贴贴) “而且呀,作为宫女,你这个小外甥女,也未免太过清丽脱俗了,哪有半分宫女该有的气质。若非你我早已将身心都交给了那个小男人,本宫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个小丫头来争夺韩王安的宠爱了。” 潮女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甚至直接称呼这位韩国的王为“韩王安”,也不知道这位韩国的王知道以后,本就因为怒火攻心而气得吐血昏厥的他会不会直接气得殡天。 当然,潮女妖才不会这么做。 虽然她如今比任何人都希望韩王安这个老东西赶紧归天,这样她也好想办法脱身离开韩王宫,去与自己的小男人相守相望,可韩王安如果真的此时薨逝,那么如今手握太子又与四公子韩宇达成初步合作的姬无夜便会彻底成为韩国朝堂上难以撼动的柱石。 这与潮女妖自然无关,但却会破坏张机的利益,所以潮女妖会忍耐住自己的性子。不仅如此,她反而是动用自己的手段,为韩王安治愈着这一次怒火攻心对肝、脾和心带来的损伤,免得他突然就驾鹤西去了。 至于她为什么能清楚地掌握弄玉的事情,除了她说的那些原因以外,自然也有着其他的缘由。 虽然弄玉的身份和消息瞒不过在韩王宫中布满了眼线的潮女妖,但那也需要时间。何况现如今她的关注点并不在已经失去了威胁的胡美人身上,能这么快便得知这些情报,自然少不了罗网的帮助。 自从潮女妖彻底将自己的身心都交予了张机后,张机也投桃报李,将一部分罗网杀手的调配权交给了潮女妖。 一来,是给潮女妖的安全做一份保障。 二来,潮女妖也需要人手,而无论是姬无夜和白亦非,都不会希望潮女妖手中的力量太过强大。 而得到了这些罗网杀手的调配权的潮女妖则可以利用这些罗网杀手在宫中做出很多布置,即便姬无夜和白亦非联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恐怕都要喝上一壶。 至于这些罗网杀手如何隐藏在这座韩王宫之中,这自然是难不倒作为后宫之主的潮女妖的。 五十名罗网杀手在潮女妖的安排下,以庖厨、内侍、禁军、王室工匠等各种身份隐藏在了这座韩王宫之中,若非那不允许对一国诸侯刺王杀驾的规则约束,都不需要宗师高手,韩王安就能在自己这座如筛子般漏洞百出的王宫之中死上数十次。 而听了潮女妖的说辞,胡美人则是有些心有余悸。 若是二人没有和解,弄玉此刻便危险了。 但就算智谋不如潮女妖这样的妖孽,但也终归是在韩王宫中地位仅次于潮女妖的女人,她自然不可能是蠢人。 潮女妖说不打算为难她,又自称是来帮助她的,想来应该是真的。张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之间以互相伤害的方式吵闹,所以潮女妖绝不可能是在给自己下套,她必然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没有恶意,那自然是带着善意来的。 只是…… “明珠姐姐,伱的手……” 胡美人看着对着她身前丰腴的雪腻盈盈一握的素手,要不是身后衣不蔽体的潮女妖有着男性绝对不可能有的特征,她都要怀疑这个潮女妖是不是张机假扮的了。 “哦?我的手怎么了?” 潮女妖明知故问。 “反正这女人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胡美人用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的蚊子声念叨着,但这声音却没有逃过作为二流高手的潮女妖的耳朵。 不过,听见胡美人的低语,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是不能拿胡美人怎样。 “我可以帮妹妹你掩藏弄玉的身份,甚至可以让她见一眼韩王安,不过见完后,我会让人将她抓起来,关在我的明珠殿里,再用我特制的迷香让她空有意识,却使不出半分气力。” 潮女妖那狭长妩媚的美眸之中投射出一抹精光,与胡美人担心弄玉的安危不同,她担心的是弄玉坏了她和那五十名罗网杀手提前作下的布置。 当然,弄玉的安全问题也多少还是在潮女妖的考虑之中的。 就如同惊鲵对待张机的其他女人都十分宽容一般,潮女妖作为贵族潮家的独女,从小便是按照贵族之家的主母的标准来培养的,对于其他妾室的宽容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而弄玉作为胡夫人的女儿,若是磕了碰了,难免会因此而让张机烦恼,所以潮女妖决定帮上一把。 此外,既然自己向张机提议了“三妻”的事情,那么也就意味着将来张机的内宅之中,是东院,中院,西院三足鼎立的局面。、 虽然减少了争斗,但争斗依旧不可避免。 而为了在将来的争斗中获胜,潮女妖自然需要帮手。 同样出身韩国的胡夫人和胡美人这两位妾室自然是潮女妖的首选目标。 比妩媚比妖娆,与自己同类型的胡美人不如她,自然不可能争得过她。 而胡夫人性情端庄沉稳,不喜争斗,自然也是一个没有威胁却又强有力的帮手。 所以,潮女妖想要拉拢胡夫人和胡美人,作为她将来在张机后宅之中的助力。 不过,显然现在的胡美人还有些欠收拾,上次的教训也许只是让她感到恐惧,但还不能让她彻底心服口服。 因而,潮女妖用十根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好好教训了胡美人一顿。原本的清澈见底的清水似乎混入了其他东西,在胡美人周边的水质略显浑浊,甚至还漂浮着令人羞耻的淡黄色。 求着潮女妖不要做些什么的胡美人不得不羞愤欲死地让宫女们将浴池中的水排出换新,重新清洗了娇躯。 (2054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真正的气运之女——红莲 彻底被潮女妖收服的胡美人面对潮女妖,再也没了脾气。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潮女妖所说的联盟和对弄玉的保护。 对弄玉的保护自不必多说,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胡美人也不会如此忧愁。 而潮女妖口中的联盟,更是令胡美人无比心动。 那日同样在潮女妖寝殿中的她虽然意识模糊,却也听见了潮女妖对于“三妻”的建议。作为昔日火雨公的女儿,从小受到了良好教育的她自然也知道“三妻”的意义。 这个时代对于嫁过人的女子不仅没有歧视,反而因为她们在某些方面更有经验,所以更受男性欢迎。 如果是生过孩子的未亡人,则更受欢迎。 这个时代孕妇分娩时的死亡率太高了,无论是卫生条件还是有于分娩方面的医术,都十分差劲,孕妇分娩说是在鬼门关前走一圈都不为过。 而生过孩子的未亡人则有着分娩的经验,第二次分娩时面临的危险远比第一次要低得多。有着分娩和照顾孩子经验的未亡人不仅能为家庭带来更多的子嗣,更是对男子娶妻成本的一种保障。 所以,胡美人和胡夫人之中,尤其是生下了弄玉的胡夫人,在世人的眼中是极其适合成为“妻”的。 但胡美人也明白,张机本就是安邑张氏这样的贵族,将来更是前途无量,娶的三位正妻肯定要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火雨山庄终究是已经化为了尘土的过去式了,否则她和姐姐胡夫人定然也会去争一争那正妻之位。 而潮女妖则不同,在地位上,潮女妖是绝对合适的。 她所在的潮家虽然嫡系一脉只剩下她自身一人,潮家旁系子弟也不多,但作为明珠夫人的她却作为潮家家主牢牢掌握着潮家这个资财名望都颇丰的大家族。 因而,与潮女妖的联盟,则更是一种各取所需。 潮女妖不需要担心缺少张机的宠爱,却担心地位的流失,需要助力;胡夫人和胡美人作为妾室没什么地位,却担心缺少宠爱。 于是两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至于十根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和那浴池中的污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罢了。 新郑,西城与北城交接之处 身着紫色长衫的韩非与一身贴身的紫色长裙的紫女走在街道上,不说那华贵的绸缎布料和身上的珠玉配饰,光是那一身气质,便与贫民居住的西城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当韩非与紫女进入西城之时,便处于一众势力的注视之下。 不过,如今的西城早已是七绝堂的地盘,唐七得知韩非和紫女想要进入西城办事,自然也是提前对下面一番吩咐,省得有人不开眼得罪了二人。 而且,唐七还派出了一名能说会道的七绝堂弟子为二人引路,毕竟西城巷道错综复杂,饶是玩遍新郑的韩非也从未踏足这贫穷的西城,若是不熟悉的人误入,迷路也是寻常事。 “九公子,紫女姑娘,前方便是墨家在韩国的分院了。”一名七绝堂弟子指向前方的一座墨色的建筑,赔笑道,“七绝堂与墨家虽然从未有过任何矛盾,但双方毕竟不是一家,我不好进入,便在这里等着二人出来。” 韩非点了点头,脚步便略显匆忙地向着那座墨色的建筑走去,却被紫女一把拉住胳膊。 韩非不解其意,眉头微蹙,却见紫女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碎金,扔给了这名七绝堂弟子。 江湖上,虽有游侠侠肝义胆,无偿为人提供帮助,但大多数江湖人士的帮助都不会是免费的,哪怕是简简单单的引路也一样。 七绝堂虽然名义上是卫庄的人手,但七绝堂终归只是向卫庄缴纳上贡钱,卫庄如果需要七绝堂出手,也需要付出代价才能指挥得动唐七。 所以,小小的引路,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韩非虽然曾去往齐国桑海的小圣贤庄学习,却未接触过江湖,不明白这些江湖门道,再加上他方寸已乱,根本也想不到这些事情。 红莲的母亲早逝,但作为韩王安的独女,红莲自小便被受到了所有哥哥的宠爱。即便是向来目中无人的太子韩允,亦或是从小便负责监管所有弟弟妹妹学习的四公子韩宇,都十分疼爱这个天真烂漫的妹妹。 同样,红莲虽然和韩非并非同胞兄妹,但二人间的感情却是最为深厚,红莲的心事都会毫无保留地分享给韩非,而她同样也是韩非回韩以后在这新郑城中见到的唯一一束温暖的光芒。 所以,无论如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救出红莲。 而流沙众人在注意到韩非这个主心骨方寸已乱,自然也明白,眼下最重要的除了救出太子韩允,便是救出这位红莲公主。 张良调动起城父张氏的人手,在新郑权贵云集的南城探查,卫庄则利用七绝堂的力量,在东城与西城寻找红莲的踪迹,而紫女则提出了另一个主意。 墨家! 墨家侠墨之名传遍天下,路遇不平事,便会拔剑相助,所以紫女想到了求助墨家。 而在紫女的提醒下,韩非反应过来。 毕竟墨家韩国统领韩申,说起来还是他的族兄,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来往,但终归有着一分血缘关系。而且,韩申虽然出身齐墨,却有着连楚墨都敬佩的侠气,对于红莲想必不至于见死不救。 只是,韩非却连韩申的面都没有见到,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只有一名墨家弟子向他讲述了其中缘由。 “此事并非单纯的绑案,说到底是贵国王族与百越以及夜幕之间的政治斗争。若非情况特殊,墨家不会参与各国国内的政治斗争,九公子请回吧。” 韩非闻言,不由愣在原地。 以墨家的实力,若是要参与各国的政治斗争,各国早就乱套了。而各国也不会允许这样一个随意插手各国国政的墨家继续存在,若不是有着诸多原则,再加上墨家侠义之名,别说显学了,墨家这个学派恐怕都难以继续存在。 但韩非还是有些不死心,向那名墨家弟子询问道:“可否让我与韩申统领见上一面?” 但这名墨家弟子却似乎早已料到韩非这句话,甚至没有进入墨家分院进行禀报便果断拒绝。 “韩申统领知九公子伶牙俐齿,又是荀子高徒,因此他不敢与公子做口舌之争。” 闻言,韩非便明白了,墨家是真的不打算参与这件事,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 “去找张机,他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了韩非的耳中,韩非有些诧异地看向四周,却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踪影,只有守在墨家分院大门口的两名墨家弟子。 韩非明白,这是有高手用内力包裹着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这名高手的身份,自不必多说。 韩非转过身,对着墨家分院的方向弯下腰俯身下拜。 而就在韩非和紫女离去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墨家分院的墙头上,手拿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看着韩非那依稀还能看见的背影,叹了口气。 “唉,看来这一百棍刑,我是免不了了。” 韩申不免有些无奈,但回想起那道粉色的娇俏身影,他便不觉得那一百棍刑有什么令人烦忧的了。 至于他帮韩非的原因…… 谁能想到,这一切只是因为某个天真烂漫的公主殿下意外“救下”过一个假扮成普通游侠替百姓向一名与韩国贵族出头的墨家统领呢? (2512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得把韩非忽悠瘸了 张机府邸,正厅 张机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他下手右侧的韩非,他从墨家总院顺回来的青花酿,以及前些日子翡翠虎上贡给姬无夜美酒时给自己留下的几坛杏花白,韩非竟然压根连碰的想法都没有。 而且韩非的脸上,愁容满面,往日里韩非虽然总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但却极其注意自身的洁净。 此刻的韩非,却是有些不修边幅,嘴角和郃下有着不少胡渣,那一双向来吸引女子喜爱的桃花眼中更是血丝遍布,显然这些日子以来韩非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张机听完韩非的请求,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韩申,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韩非去过墨家韩国分院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而韩非行完那一礼后便马不停蹄地来了他的府邸,想来必然是韩申给他出的主意。 可如今的张机,留在韩国的目的只是为了等待仍旧在路上的嬴政,只要与嬴政见过一面,他便会随着嬴政一同返回秦国。 说到底,韩国不过是他的跳板罢了。 而他选择以韩国为跳板,也只是因为如今聚集在他身边的一众妻妾。 所以,只要夜幕没有对他动手,他便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去寻夜幕的麻烦。 再加上他背后罗网和墨家的两大背景,他更不该对如今罗网亲密的合作者夜幕动手,也不该插手再度卷入韩国的政治斗争。 如果他真要出手,那便不能调动罗网和墨家的势力,而只能自己出手。 这一点,韩非自然也清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韩非似乎又回到了原本那个智计深厚、在大将军府与姬无夜当场玩弄手段的九公子韩非,目光中的颓废化作了凌厉,与张机对视着,“若是我能付出足够的代价,不知能否请动张机兄为我出手一次?” “那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张机倒是有些好奇韩非能开出什么条件,如果他一人出手,而且单纯是对天泽等人动手,只要不救出太子韩允,那倒也不算什么事。 毕竟红莲的被劫本就不在姬无夜和白亦非的计划之中,是天泽生出了逆反之心故意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恶心到了所有人。 但韩非要张机出手付出的代价,依旧要是高昂的。 金银玉器这等身外之物,他自然不缺,甚至于韩非府里的财物再加上那座九公子府,在张机眼中都不过是九牛一毛。 而韩非虽然是司寇,执掌韩国刑律,却没有过多的实权。而且以韩非对于律法的执着,显然也不会为他谋私。 所以,韩非能开出什么自信到他认为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的一份人情。” 张机眉头紧皱,狐疑地看向了韩非。 人情可大可小,但韩非的人情,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恐怕都不值钱,毕竟如今的韩非实在是太弱小了。 不过,张机却对这份人情很感兴趣。 “一份怎样的人情?” 韩非和张机对视着,二人眼中俱是凌厉的目光,此刻的他们并非朋友,而是正在洽谈的买家与卖家。 “一份……只要不违背韩国律法,不损坏韩国利益,不是让我背叛韩国,我以及我身后的流沙,都会全力去偿还的人情!” 韩非的这份人情,意味着如果张机有什么敌人,则可以让流沙来处理,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不是韩国的人。 但看似很令人心动的人情,其实对于张机如今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依旧是一文不值。 流沙仅仅是初具规模,就算是以卫庄为首领的逆流沙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 毕竟,论暗杀,有什么组织能与罗网相比? 只是,他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有朝一日,韩国主动抛弃了你,你的父王主动将伱送往他国为臣并且不允许你归国,那我要你真心实意效忠那一国,你能否做到?” 韩非见张机松口,暗暗松了一口气。 提问便说明张机还是瞧得上这个人情的,只是他不明白张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韩国主动抛弃他是可能的,韩王安要抛弃他也是可能的,说到底韩王安并未多重视与他的父子之情。 但要将他送往他国为臣? 战国时期,各国王室子弟在他国为臣并不奇怪,就比如当年三次举荐了商鞅的秦孝公宠臣景监,便是拥有楚王室血脉的景家子弟;还有被张机曾祖张仪举荐,曾在丹阳之战斩首八万楚军并与张仪一同夺取了汉中之地的魏国公子魏章。 但如今的韩王安本就麾下无人,唯有韩相张开地、四公子韩宇,以及他这位九公子韩非能为之效力,韩王安得有多愚蠢才会在将他抛弃的同事,再将他送往他国为臣? 毕竟,如果这是夜幕的奸计,他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韩国,只可能是韩王安主动做出的决定。 韩非是个执着于律法的人,但他并非迂腐之人。 他爱国,但也非愚忠、 所以,韩非便点头道:“自无不可。” 张机与韩非击掌为誓,而后韩非便快速离去,于是一场双方都觉得自己大赚的交易便达成了。 直到韩非离去,张机脸上的笑容才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放声大笑出来。 誓言的约束力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很强的,远比后世的纸面协议要强得多,毕竟那违约的代价至多是金钱。 违背誓言,伤害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名望,更是他的政治前途。 因此即便是齐桓公这样的一代霸主遭到曹刿劫持的羞辱,也不得不遵守誓言归还鲁国土地。 而且,这个时代是很迷信的,对着皇天后土发誓,违背誓言之人便会被天地所抛弃,不仅自身会成为不幸之人,还会连累家人。 只是,纵然智慧如韩非,恐怕也想不到会有某位求贤若渴的千古一帝,宁可错失一次灭亡韩国的机会也要将他收入彀中。 而且,是什么给了韩非一种好色如命的张机是不可能有胆子勾搭红莲的错觉? 毕竟,韩王安真正的“明珠”都已经是张机的人了,更何况红莲这个韩王安口中的掌上明珠呢? 韩非还自以为大赚了张机一笔,恨不得赶紧逃离,免得张机反悔。而张机反而巴不得韩非赶紧走,他好赶紧把事情办了,免得韩非反应过来想反悔。 这样如同交易般的誓言,是要在张机完成自己的承诺后才算是正式作数的,所以韩非是有着反悔的机会的。 于是,心急如焚的张机当即便喊来了焰灵姬。 寻找红莲公主的踪迹,哪怕是动用罗网和墨家的势力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如果不动用罗网和墨家的势力,仅凭张机一人,更是难如登天。 可张机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有焰灵姬! 百越的奇人异士之间,都有着特殊的联系,可以相互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和位置。 虽然焰灵姬感知不到天泽的位置,但天泽身边的无双鬼、百毒王和驱尸魔的位置则是她能感应到的。 一旦找到了无双鬼等人的位置,那也意味着找到了红莲的位置! (2376字) (本章完) 请假 临时被迫加班做客户调研凌晨四点才睡,六点半就上高铁转杭州然后坐飞机去了河南郑州新郑,因为这次是对方有求于我们,所以又被灌了不少酒,本来就很困了,现在连眼睛也睁不开……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女人就应该被拿去提炼毒蛊! 夜间,张机一身修身的黑色劲服,踏过一张张瓦片,穿梭在这座依旧歌舞升平的新郑城中。 一座城市,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被绑架而改变,哪怕被绑架的人是韩国太子和韩国公主,这对于那些权贵和富商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让他们感慨一番新郑愈发不太平并决定以后多带些护卫出门,便是一句“接着奏乐,接着舞”,尤其是近日来紫兰轩与日俱增的分红,最是能直观地体现这个事实。 张机站在一座楼阁的顶端,手中握着一份羊皮卷。 那是罗网当初在他初入新郑时给他的新郑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新郑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建筑和布局,有些地方甚至是连韩国官方地图上都未曾标注的建筑物。 而上面则用朱砂为墨画了三个圆圈,圆圈内则是三座建筑。 焰灵姬和百越众人之间的联系自然没有精准到那一座建筑物,毕竟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是挺远的。但焰灵姬能大致感知到他们在自己的哪个方位,以及大致距离,这样便可以在这张详尽的新郑地图上标注出来。 只是,也不知天泽是真的想到了焰灵姬与百越众人间的联系,还是真的有什么阴谋,但无双鬼、驱尸魔和百毒王三人的确分开行动了。 无双鬼的位置,在新郑城外的一处郊区,根据地图的标注,那一带只有一片民宅;而驱尸魔的位置则是郊外的乱葬岗,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百毒王的位置,则是在新郑外的一片树林之中。 张机记得在原剧情里,好像红莲是被百毒王关起来的,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去找百毒王,绝对没错。 林荫间的一条小道上,百毒王走几步便向后张望一番,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同时还放出了大量的毒蛇。 蛇虽然听觉很差,但它们对于震动是极其敏感的,而这群受百毒王控制的毒蛇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动静,便会向他示警。 百毒王缓缓前进着,带着大量的蛇群,来到一处极其隐秘的位置。 那是一座看似由石材建起的巨大石室,纵然是在清冷的月光洒满林间的情况下,看上去也是一片阴森,透着诡异的气息。 百毒王一言不发,走上前刚准备将那扇巨大而又厚重的石室大门推开,却听见身后原本趴伏在地上的蛇群集体直立而起,吞吐着蛇信,发出嘶嘶的嘶吼声,如临大敌。 一团漆黑如墨的内力从远处袭来,落在蛇群集中之处 轰然一声爆响,鲜血溅射,大批的蛇群在那一团内力的轰击下被轰成了碎块,唯有那些处于蛇群外围的毒蛇因为距离轰击中心距离偏远,才幸免于难。 蛇群从来不是什么团结的动物,只是在百毒王的操控下才勉强聚集在一起,遇到张机这样恐怖的敌人,来自蛇类的感官告诉它们,这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地面上一条条黑色的线条扭动着,四散而去,丝毫不敢逗留。 “回来!回来!你们这些养不熟的畜生!平时吃了我这么多的毒物就这么跑了!” 百毒王气得将手中木杖狠狠戳在地上,猛砸了几下,本就只是一根普通木头制成的拐杖当即便断裂了。 张机如此精准地找到了他的位置,他还如何猜不到是焰灵姬将他的位置透露了出去。 原本想着焰灵姬好歹从前是与他们合作过的伙伴,好歹也是百越人,就算背叛了主人,也不至于做出噬主的主动,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就如同这群散去的毒蛇一般,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女人就应该被拿去提炼毒蛊! 但无论百毒王如何愤怒,也改变不了眼下的现状。 上一次在张机府邸上,因为府内还有着不少侍女,再加上张机不想自己刚买的奢华府邸变成一座遍布毒气的死宅,所以当时没有动手杀了百毒王。 这次可不同,荒郊野外的,就算百毒王死后体内毒气形成毒爆,也无非是将这片树林毁了。 更何况,他还想到了抑制毒气扩散的方法。 张机缓缓拔出腰间的湛卢剑,从树端一跃而下,一步步走向百毒王。 百越中众人之中,他最厌恶的便是百毒王。 驱尸魔的赶尸之术好歹也曾用于让客死异乡之人叶落归根,驱尸魔亵渎的死者也多是与之交战的韩卒,而百毒王则是大肆杀戮生者。 百毒王人如其名,擅长使用各种毒物,号称身上有百种剧毒。 但这些剧毒,却是百毒王以活人为媒介所提炼的,尤其是阴气重的人。 阴气重的人,其血液尸身适合最为媒介提炼毒蛊。 其中,最合适炼制剧毒的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些处子的血液至阴至柔,是提炼毒蛊的绝佳媒介。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天真烂漫的少女死于百毒王的手中,光是在百毒王来到新郑后,新郑失踪的少女就已达百人。 对于这样滥杀、嗜杀的百毒王,张机自然是打算除之而后快。 “慢着,慢着!” 百毒王一步步后退着,眼中满是不甘。 他即将炼制成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赤练王毒,它也将是这世间史无前例的剧毒!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 “上一次不是我们主动来刺杀你的,是夜幕!是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命令!是他们用一种连我也解不开的毒蛊控制了我家主人!” “我们两方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可以合作!我们可以一同对抗夜幕!” 百毒王知道以自己的武力,面对张机绝对没有半分胜算,试图用嘴遁来说服张机别杀他。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作为一个毒师不能完成这亘古未有的剧毒!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限于百越荒芜之地的眼界,百毒王完全不明白中原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不会认为昨天还打得死去活来的两方有可能就在第二天就变成了亲密无间的伙伴,仍旧以为张机和夜幕敌对着,也没有想到夜幕早就把天泽主动袭杀张机这件事说了出来。 黑色的长剑周身汇聚着漆黑如墨的内力,黑色的内力化为一道锐利的锋芒,裹挟着那柄毫无杀气的长剑洞穿了百毒王的心脏。 被洞穿了心脏的百毒王感觉到意识愈发沉重,也明白自己的生机正在快速地流失。 “呃!你要我死,伱也休想好过!” 一抹浓烈的怨毒之色从百毒王的眼中流露出来,那充满了怨恨的双目中忽然射出一道幽绿色的光芒,紧接着是七窍。 百毒王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抓住那柄黑色的长剑,任由那锋利的长剑切开自己的皮肤,但依旧死不松手,而且那苍老的皮肤下也涌现出阵阵幽绿色的光芒。 (2256字) 百毒王提炼毒蛊是通过活人这点是官设,而且也的确交代过少女至阴至纯的血液才是最适合提炼毒蛊的媒介。 (本章完) 其实第二更更了的,但是被审核了 其实第二更我是更新了的,也没开车……天地良心,这次真的没开车,但是貌似是什么词触发了系统的审核机制,连人工都没看就被系统自动识别陷入审核环节了……只能等明天白天解开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其实第二更更了的,但是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红莲:你怎么敢搂着本公主! 幽绿色的光芒照亮了这片树林,即便是几里开外的地方也能清楚地看见这在夜间极为显眼的光芒。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云霄,幽绿色的光芒随之一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片幽绿色的毒雾。 但那片幽绿色的毒雾却没有扩散出去,漫天飘散的毒雾始终汇聚在这一片树林之中。 如果此时有人看见这片树林中的场景,恐怕会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一章:红莲:你怎么敢搂着本公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解禁了!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搞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解禁了!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搞事情!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一章解禁了!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搞事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放心,有我在,它不敢伤你 张机见赤练王蛇没有主动进攻,在红莲羞愤的目光下缓缓将其松开。 但他仍旧将红莲牢牢地护在身后,紧盯着这头赤练王蛇,一副警惕的模样。 红莲看着认真保护自己的张机,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毕竟这条毒蛇突然出现,张机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是故意对自己无礼。 当然,这也就是如今经历过危险,明白了从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二章:放心,有我在,它不敢伤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红莲:哥哥你的眼光真好,他的嘴,可甜了 天真烂漫的少女总是健忘的,明明刚刚还在百毒王的蛇窟中被蛇吓得差点哭鼻子,现在却能开开心心地和蛇一起玩耍。 红莲脚步轻快地走在夜间的林荫中,嘴里轻哼着小曲,踢着小步子前进的红莲背负双手,一点也不在意披在身上的那件桃色纱衣的裙角拖在地上沾染上灰尘。 而即便周围漆黑一片,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惧怕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三章:红莲:哥哥你的眼光真好,他的嘴,可甜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情哥哥 看着红莲这般姿态,那脸上泛起的红晕和嘴角含着的娇羞笑意,韩非就知道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竟然忘了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不正是红莲平日里常看的戏剧里男女主角相爱的缘由。 而对于待字闺中的少女来,从百越众人的魔爪中将自己解救出来的张机无疑就是那个英雄救美的男主角。 还有! 什么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四章:情哥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张机:红莲,我是要定了! 韩允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瞠目欲裂,整张脸剧烈地颤抖着。 天泽转过身看向韩允,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似乎很想放声惨叫,但由于肌肉过度紧绷,此时他竟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挤出细微而短促的沙哑喉音。 巨大的毒蛇忽然散开,重新解散成八条金属锁链,正当韩允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其中一根锁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五章:张机:红莲,我是要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潮女妖:张机先生,由本宫亲自招待 张机的想法,韩非自然是不得而知,但众所周知,很多时候,士子是得罪不得的,尤其是魏国国籍的士人。 不说张机那位先祖张仪的光辉事迹,另一位以“睚眦必报”闻名的魏人范雎,便因为出仕魏国时被上司须贾和魏相魏齐诬陷通敌卖国,险些被打死。 所以在成为秦相后,范雎不惜与魏国和赵国交恶,囚禁平原君,甚至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六章:潮女妖:张机先生,由本宫亲自招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潮女妖的赏赐 看着潮女妖明媚的笑容,还有那眼中的调侃之色,张机愈发好奇潮女妖给他准备了什么“赏赐”。 只不过,潮女妖为了保证这份“赏赐”的惊喜程度,用一根黑色的丝带蒙住了张机的双眼,并严令禁止张机使用内力来感知四周。 “相信我,小男人,你不会感到失望的。” 潮女妖牵着张机的手,一点点向着明珠殿内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七章:潮女妖的赏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潮女妖:本宫的招待,可还满意? 事实证明,女人都是记仇的。 在潮女妖的背刺下被杀得丢盔弃甲的胡夫人和胡美人暗暗蛰伏,佯装无力而攀着浴池边缘的石壁休息。 而潮女妖则将那根被水打湿的黑色丝带重新捡了起来,重新蒙在了张机的眼睛上。 潮女妖将张机按在浴池壁上,自行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失去视觉的情况下体验到这种温热湿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八章:潮女妖:本宫的招待,可还满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红莲:少女心情总是春 兀鹫,百鸟组织的杀手之一,也是曾经的“断发三狼”之中唯一的幸存者。 原本他在刺杀刘意未能毙命后,依旧可以安然无恙地潜伏在百鸟之中,利用百鸟的势力继续为自己复仇,却没有想到会被张机捅出了真实身份。 过去的身份,姬无夜可以不在乎,但姬无夜很在乎属下对自己的忠诚。 兀鹫有着自己的算盘,利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九章:红莲:少女心情总是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有点emo 昨天刚和家里人因为码字太伤身体耽误睡眠而吵架......一些老读者也知道,我家里不差钱...上班也只是家里人不想我在家里呆傻了而已。 家里人并不在意我一个月写书能赚几个钱...... 而我...写书是出于热情,但数据和收入也是坚持下去的动力,至少我的爱好能让我一个月赚到比工资还高得多的收入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谁还没有個虚荣心了。 这份虚荣心也是我能坚持下去的动力,但对于家里人来说,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只是知道,我因为过度劳累而伤了身体,他们也只在意我的健康。 但我只是享受着这个能赚钱算是正业的爱好。 所以,争吵是无法避免的。 然后...今天和编辑聊了这本书的事情,危机总是潜藏在良好的数据之下。 一个让我觉得很悲观的事情,写了一章涩涩,随着时间日久而一直在跌的追订回暖了三百,这两头的订阅数据也是平时的将近两倍,显然养书的读者回来了不少。 但……我好像变成了只有写涩涩才能出彩的作者…… 这的确……是我没那个本事,塑造多好的剧情,写出多出彩的人物,也是我自己涩涩写多了的缘故。 呵,涩涩导致的举报+审核让编辑都感到心情暴躁了。 我知道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但,多少还是有点emo,也许是人每个月都有的那两天来了吧…… 最后,如果……如果可以,还是希望大家以后能在除了涩涩的章节上,也多少支持一下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有点emo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红莲公主,你也不想你们的恋情被你父王知道吧? 其实张机也不想这么放红莲的鸽子,可奈何潮女妖的脑袋里总是能冒出各种新奇的点子,并且次次都能成功说服胡夫人和胡美人配合,天天换着花样来锻炼张机的横练硬功。 比如那一身紧致感性的黑色薄纱装,比如半隐半露的透明浴衣,再比如色彩各不相同的修长罗袜,亦或是某些特殊的架势,总是能给张机带来不同的美妙体验。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章:红莲公主,你也不想你们的恋情被你父王知道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汐儿,红莲就在隔壁呢 红莲根本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会威胁她! 自从她出生以来,向来只有她威胁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威胁过? 整个韩王王室圈子里,对红莲最为严苛的,就是四公子韩宇了。 在红莲的印象中,他的这个四哥哥一直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大木头,幼年玩耍时就要求她要乖乖听话,调皮了就要打手心,这也不许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一章:汐儿,红莲就在隔壁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死在芙蓉帐中的韩太子 新郑北城,韩王宫东侧的韩国太子府上 明明已经到了未时,韩允却一点也没有起床的意思,而是令人将餐食送到了床榻上,在两名侍妾的喂食下草草吃了几口果腹,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程。 韩允本就是纨绔,流连于青楼,忘返于脂粉香气间,被天泽关了这些时日,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触女人,于是一连三日他都在榻上度过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二章:死在芙蓉帐中的韩太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被封的事情,我努努力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被封,意料之中。 现在心态很平静,没封书都是来自审核霸霸们的恩赐。 反正,每次申请解禁要间隔48小时,昨天晚上被封,今天中午提示解禁失败。 到时候等真的过了解禁神情,放出来的也不知道已经改成什么样子了,只能说……看过想再看,和因为养书而没看过的,以及新来的没看过并且发现很多章节都是缺字少字甚至是缺少段落的读者,没事可以加一下书友群,逛逛群,没准会在某个角落发现些惊喜吧。 此中惊喜,不足为外人道也。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三十七章被封的事情,我努努力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张机梦寐以求的风流死法 新郑,相国府 相国府的庭院里,明明已经渐入秋季,地上却没有一片落叶,阳光洒在青石板旁那些刚修剪过的花花草草上,散发着一种欣欣向荣的生机。 府内的仆从们都早早回避,只在庭院的入口处留下了两名张家护卫,手持利刃防止外人闯入。 因为,今日的相国府,有着以为贵客。 庭院中,一张石桌上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三章:张机梦寐以求的风流死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潮女妖:无论怎么讲,会战人数是三对二,优势在我! 这下子,张机倒是有些烦恼了。 原本这种事情,纯粹就是韩王安一厢情愿,然后权贵富商们继续玩乐,底层百姓唯唯诺诺遵守他的规矩就行了。 但谁知道韩王安犯的哪门子神经,就因为那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下令让王宫禁卫军和太子府的御甲护卫负责新郑的巡查,如果发现哪些府邸传来靡靡之音……直接抄家!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四章:潮女妖:无论怎么讲,会战人数是三对二,优势在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只喜欢少女的嫪毐 韩太子薨逝,韩国举国哀悼,而作为邻国的魏国自然不会忘记派来使者吊唁。 虽然魏国在前些年的第四次合纵时偷袭韩国,但毕竟双方还是有着往来的。 于私,韩王安已故的王后,便是魏国乐灵太后亲姐姐的女儿,也就是魏王圉的亲妹妹。而韩允也是那位出自魏国王室的王后的嫡次子,也是拥有魏国王室血脉的孩子。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五章:只喜欢少女的嫪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秦军的震慑,岂曰无衣!(群里的单身狗们情人节快乐!)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身上甲胄的甲叶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眼前黑衣黑甲的军队手持长戈、秦剑、弓弩,沉默不语,目不斜视,黑色的面甲遮住脸部,给人一种凶戾的气息,仿佛眼前不是一只秦军部队,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虎狼。 诸多原因和气势的加成,让明明只有两百人的秦军队伍走出了两千人的气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六章:秦军的震慑,岂曰无衣!(群里的单身狗们情人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今日便由臣来侍奉夫人沐浴更衣。 秦使来韩,本来应该由掌管韩国外交事务的老相国张开地负责,但在听说韩非与第二任秦使李斯曾一同在儒家宗师荀子门下学习,师兄弟之间感情笃深,所以韩王安索性派韩非这个司寇去迎接。 司寇司掌韩国刑律,虽不如相国,但也是高官,负责接待秦使绝对不算入辱没李斯。 而韩王安也希望通过二人的私交,让前来替兴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七章:今日便由臣来侍奉夫人沐浴更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吸血女王潮女妖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宫殿春睡足,窗内日迟迟。 嗯,潮女妖的小名,也可以叫“迟迟”。 张机抱着瘫软的潮女妖躺在浴池里,温热的池水将脖颈以下的部位悉数浸没,潮女妖本就白皙粉嫩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显得红扑扑的,娇嫩无比。 “都是你,本来身上就都是那种气味,你还非要弄在我身上。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八章:吸血女王潮女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上一章的内容出了bug,修改好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阅览 上一章的内容修改好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的内容出了bug,修改好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阅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卫庄与盖聂,韩非与李斯,殊途同归的师兄弟组合 韩王宫外 韩非和李斯走出王宫,刚刚在王宫之中针锋相对,以十日为调查上任秦使遇害期限的二人此刻宛如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斯转身将旌节交给了那支两百人秦军队伍的主将,而不再以秦使身份面对韩非的李斯,终于也有了与自己的师兄聊私事的闲暇。 走在街道上,李斯看着繁华的街道和道路两侧摆摊的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四十九章:卫庄与盖聂,韩非与李斯,殊途同归的师兄弟组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发了,但是被审核了 第一百五十章发了,但是被审核了……等明天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章发了,但是被审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初识嬴政 鬼谷纵横的传人,历来是修行两种不同的内功心法的。 横剑修行连横心法,纵剑修行合纵心法,纵与横修行出的内力就像是同出一胎的兄弟,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而感受到那一闪而逝的气息,卫庄便奔向了新郑的北城。 他曾通过韩非阅览过一份完整的新郑地图,并注意到了新郑北城的一座瞭望塔。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章:初识嬴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过审了,emm,只是因为一个词…… 学到了,原来gaochao两个字会被审核,虽然能通过,但是会陷入漫长的审核期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章过审了,emm,只是因为一个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以及下周准备开始加更 公司是药企,最近有些产品工艺变更,要和一大批客户沟通,码字码一会儿客户就发条消息,搞得脑子里乱呼呼的,写了一堆狗屁不是的东西出来,自己都看不下去。 所以,今天请个假。 而今天忙完就可以解放了,下礼拜开始加更! 把之前的欠更都还上。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假以及下周准备开始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政,要建立万世太平! 战国时期,哪怕是在朝会时,大臣面见君王也只需要俯身下拜便可,不需跪地,而君王还必须走下那名为“陛”的台阶之下,对着众臣回以同样的礼节,甚至腰弯得更低。 这不仅是自古以来的礼数,更是诸侯们为争夺各国人才,给自己树立礼贤下士的形象的手段。 即便是昏聩的韩王安也必须遵守这样的规则,所以张机也不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一章:政,要建立万世太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相信你,因为你是嬴政。 嬴政的目光无比地锐利,仿佛透过天际看到了未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 “善。” 张机缓缓走到了嬴政的身后,就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抿嘴轻笑着。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样大气磅礴、旷古烁今的言论,才该是嬴政的回答,但他依旧想听嬴政亲口说出来。 这个世界的许多,都因为他所改变,所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二章:我相信你,因为你是嬴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行路难 夜渐渐深了,盖聂也回来了,护卫在嬴政的身边,而嬴政也在张机府中的一间客房暂歇,由六指黑侠给他的一百墨家神杀剑士护卫。 毕竟,谁也不知道罗网之中又有多少人与嫪毐有着联系,所以张机只敢把外层的方位交给罗网。 至于嬴政是否放心……一方面这是张机的布置,他愿意相信这个仅仅是相识一日却成为了他知己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三章:行路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命不久矣的韩非 等到张机与重新戴上了紫色蛛网面具的惊鲵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嬴政显然已经与韩非交谈多时了。 二人就像一对良师益友般讨论着韩非著作中对于“法治”的理念,即便是从小受到法家思想熏陶的嬴政,也不由觉得与韩非的交谈让人耳目一新,豁然开朗。 凉亭中,嬴政从盖聂的手中接过一个酒壶。 里面装着的酒,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四章:命不久矣的韩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牛顿:不劳诸位动手!这棺材板,我自己掀! “先生心目中的法,究竟是何物?” 嬴政手中拿着一本韩非所著的《五蠹》,只是这本书看上去皱巴巴的,上面用红色的朱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少有空白的角落,而几乎每一页的书脚处略微有些泛黄的指印,许多地方也有特意留下的折角。 而这本书的材质可是青檀木制作出的纸张。 随着墨家的墨匠们的参与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五章:牛顿:不劳诸位动手!这棺材板,我自己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渣男嬴政 “咳咳!” 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韩非刻意故作高深地背过身去,背对着嬴政和张机,讲道:“法……是万物变化的规律,是天地运行的秩序!” “万物变化的规律和天地运行的秩序……”嬴政念叨着韩非心中对于法的定义,喃喃道,“也就是说,先生之法,非一国之法,而是天下之法?” 随着嬴政的提问,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六章:渣男嬴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他只能是李斯,成不了韩非 “他终究是韩国的公子,而无法成为韩非子。” 看着韩非形单影只离去的背影,嬴政幽幽一叹,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惋惜。 张机却不觉得有什么惋惜,虽然韩非的选择有些愚蠢,但或许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韩非,才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才是那个举世无双的韩国公子。 不过,这一世的韩非,注定是逃脱不了为嬴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七章:他只能是李斯,成不了韩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黑白玄翦与八玲珑 新郑,大将军府 入夜之后这座大将军府的守卫更加森严,随处可见五人一组的大将军府亲卫手握兵器来回巡逻,整整一千人大将军府亲卫包围着这座奢华的府邸。 不仅如此,姬无夜还通过强取豪夺将大将军府四周的几座府邸全部弄到手,将剩余两千大将军府亲卫全部安排在里面,以保证在大将军府遇袭的那一刻可以立刻前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八章:黑白玄翦与八玲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mm,第一百五十三章被404了,没怎么涩涩都能封…… emm,第一百五十三章被404了,因为yin诗...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emm,第一百五十三章被404了,没怎么涩涩都能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放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放出来了,评论区有惊喜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三章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姬将军,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乾杀微微抬起那苍白的面容,目光有些阴惨惨地看向自己的对面。 韩国的大将军姬无夜,还有统率十万韩军的血衣侯白亦非。 他承认,姬无夜很强,一流境界的内功修为,二流境界的外功修为,宗师之下,姬无夜几乎没有什么敌手。 即便是与半步宗师的他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五十九章: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秦使张仪? 新郑,韩王宫 原本韩非和李斯定下了十日破案的约定,韩国的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 那毕竟是当今司寇,九公子韩非,自小圣贤庄归来后,破了阴兵劫饷案,又指挥了救出先太子的行动,与百越逆党斗得有来有回,手段非同凡响,想必定然是有着把握才会与秦使李斯立下赌约。 当然,哪怕韩非失败,那又怎么样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章:秦使张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守好城门,我将窃汝之国 张开地的话就像是丢进了池子里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波澜。 张仪是什么人? 数十年前仅靠一张嘴便能搅动天下风云的一代名相,而当张仪选择不动口改动手的时候……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南取上庸,以战封君。 张仪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生动地向天下人讲述了一个道理。 “我张仪为使,是为了心平气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一章:守好城门,我将窃汝之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割南阳四城求和! 对于张机这般狂傲的话,满堂韩廷文武大多都是大惊失色。 这句话,是昔日作为秦相的张仪出使楚国时对楚令尹昭阳所说,当时口称戏言,但张机却是穷尽一生来“窃取”楚国的土地。 而张机作为张仪的曾孙……很难不让人不怀疑张机也想这么做。 这次若是真的要割地……恐怕无法善了了。 不过,满堂韩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二章:割南阳四城求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被审核了,emm,等白天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被审核了,emm,等白天吧……说实话感觉大家应该习惯了,至少我已经被审核到习惯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二章被审核了,emm,等白天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放出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放出来了,现在我知道了,“陈xx同学,请坐下”中的陈xx居然是个屏蔽词,emm,学到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二章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对潮女妖的贴心安慰 在山东列国,內史一职主管租赋与财务,所以各地的人丁名册,地县载录等相关资料都是由內史保管和维护。 而在韩王安的诏命下,担任內史一职的张良再不情愿也只能进入王室书库,找来了南阳鲁山、宝丰、郏县、襄城四城的人丁名册,地县载录交给张机,只要那四座城邑驻守的韩军与前来交割的秦军完成换防,也就算是正式履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三章:对潮女妖的贴心安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妻美甚,宗周褒姒何能及我妻也 一阵鸡鸣声从远处传来,那是从不知道哪座韩王宫附近的府邸家养的鸡。 而随着那一声鸡鸣,远处的天际也微微泛起一丝白色的细线,就像是传说中的烛龙张开了双眼,而那一丝光芒便是烛龙眼中的那一线光亮。 天亮得很快,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夜幕,不到两刻的时间,和煦的阳光便洒满了人间,为人世间带来了温暖与光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四章:我妻美甚,宗周褒姒何能及我妻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被抄袭了,然后被人说是我抄袭别人 我被抄袭了,然后被人说是我抄袭别人 目前我不想说那么多,只能说白眼狼到处有,帮了对方很多事情,却被对方抄袭。 本来不想追究想私了,结果对方的朋友却说成了我抄袭别人,还把我挂龙空……所以我还是解释一下,防止有人误会。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我被抄袭了,然后被人说是我抄袭别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我被《人在秦时,未来可期》这本书的作者抄袭的这件事 首先,再次声明,我没有抄袭,而是我被《人在秦时,未来可期》这本书的作者抄袭了。 抄袭内容我还没有整理出来,但包括第一百二十八章中涉及胡夫人的风景、动作、衣着、过往经历等文字内容的照搬。 我这边有保留最初抄袭版本的证据,编辑这边也实锤了,并且指明对方抄袭的不止我这一本秦时同人,并且都是同一个编辑手里的秦时同人。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关于我被《人在秦时,未来可期》这本书的作者抄袭的这件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连嬴政都羡慕的后宫团! 新郑,紫兰轩 清晨的紫兰轩向来是没有多少客人的,再加上一夜忙碌,所以紫兰轩的姑娘们通常也不会起太早。 而梳妆台前,一道身穿橘色长裙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妆容浅淡,虽然目光是落在窗外繁华热闹的景象上,但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眸中却尽是一片茫然和呆滞,显然并不算真的在看窗外的景致。 “既然不舍得,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秦国?” 紫女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弄玉的耳畔,但弄玉却没有回头,仿佛依旧只是盯着繁华的街道。 “不,母亲有母亲的选择,她过了十六年的苦日子,也该享福了。”弄玉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舞动,目光柔和,橘色的长裙被微风轻轻掀起一角,一股超脱世俗的仙灵之气从弄玉的身上透出,“至于我,也有我的生活,彼此之间明白对方对自己有多么在意便好,不需要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 “唉,傻孩子。” 紫女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但就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弄玉终归还是落下了泪水。 好不容易相逢相认的母亲与自己再次分别,终归是不舍的。 随着秋风渐渐萧瑟和清亮,桃花也结束一点点坠落,被锋利的长剑斩成两半。 李斯有没理会两名侍男离去时眼中的诧异,只是逗弄着缠绕在你手臂下的赤练王蛇。 红莲揉了揉鼻子,以我的体质本是应该感冒,但却连打两个喷嚏…… “大赤练,他说,我会是会忘了你?” “是会的!” 弄玉神色简单,急急关下了窗户。 桃林依旧暗淡,只是那外却多了一个人。 一旁端坐着的紫兰看着红莲散漫得甚至没些有礼的坐姿,还没我虽然口称“臣”和“王下”,但却并未露出任何尊敬的语气的言论,着实没些眼红。 但,太平是是可能出现在嬴政的归途中的。 很慢,马车的行退便戛然而止,即便是负责拉动马车的那两匹曾驰骋在战场下的战马也发出一阵是安的马嘶声,因为这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弥漫在了七周。 本就甘甜的果汁中放了两块冰,所以格里清亮解暑,对于刚刚出了一身香汗的李斯来说绝对是令能你温暖起来的坏东西。 只是……给予了母亲幸福的男人……却是他…… 但母亲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她不应该阻拦母亲。 只是,喝了一口侍男们迟延为你准备坏的果汁,李斯秀眉微蹙,高头看了手中的杯子一眼。 “啊嚏!” “我对着昊天下帝发过誓,我说没一天我会骑着一匹俊俏的白马,腰间配着秦国相印,堂堂正正地来新郑迎娶你!” “我是让你喝冰的……” 多男一袭粉蓝相间的衣裙,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身为一头赤练王蛇,你能通人性,所以也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你是明白既然向裕知如向裕为什么是跟着我一起走。 说到底,坐在王座下的王者并非都愿意去做热血有情的人,谁愿意整日戴着这轻盈的王冕和披着这闷冷的王袍,我们渴望一个能是将我们完全当作低低在下的王而是能当作朋友相处的臣子,也希望臣子懂的分寸是要过度逾矩。 至多年重时的嬴政,不是那样一个人。 红莲白了嬴政一眼,双腿胡乱地摆着,饮了一口茶水说道:“王下,臣那是叫风流债。” (2331字) 还没些是成熟的我,自然也期待一个同龄的知己,而向裕满足了我的那方面情感需求。 私上场合外,只要忠于我,愿意为我效力,嬴政其实并是会计较这许少事情,哪怕是礼法。 而红莲也完美地把握了那个分寸,知道怎么做嬴政是仅是会生气,还会感到亲和感。 而且你们的身份也都是同异常。 本不是天真烂漫的多男,虽然对习武没着一定的兴趣,但以李斯的性子,很难静上心来长时间练剑,所以仅仅一刻的时间,你便回到凉亭中避暑。 为了更坏地保护嬴政的危险,红莲、嬴政和紫兰那个有什么武力值的家伙坐在同一辆马车内,而盖聂则负责驾车。 嬴政笑盈盈地看向红莲,眼中颇少调侃之色。 那位秦王是不能共患难的人,也是不能同富贵的人。 见李斯只是浅饮了一口往日最厌恶的冰镇果汁,侍立在旁的一低一矮两名长相甜美的侍男没些是解,又听见李斯高声说了些什么,但似乎有听清,以为李斯没什么是满,低一些的这位侍男连忙俯身询问道:“公主怎么了?” “啊嚏!” 但今天你却并是知如。 李斯的回忆被低侍男打断,有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冰镇果汁倒在了草坪下。 七男都是当世一顶一的美男,各没千秋,从妩媚、温婉、青春、娇柔等各种气质的男子都没,以嬴政的身份和眼界都未曾见过那样的场景。 赤练王蛇晃了晃蛇尾,有没搭理向裕。 李斯趴在垫了软垫的石桌下,百有聊赖地抚摸着赤练王蛇这知如的蛇躯,嘟着嘴道。 所以,嬴政对于红莲那小是敬的话语并未感到愤怒,而是笑着一拳锤在了红莲的身下。 韩王宫中 韩国新郑潮家家主、昔日的韩国明珠夫人潮汐;百越火雨公的嫡长男、韩国左司马李开的后妻、右司马刘意的现任妻子胡夫人,百越火雨公的嫡次男、韩王安的宠妾胡美人;擅长毒蛊之术的农家田氏弟子田蜜;百越奇人异士焰灵姬……再加下身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宗师低手惊鲵,还没这位听闻曾主动邀请向裕一同观星的阴阳家东君以及韩非的妹妹、韩王安的掌下明珠李斯公主…… 嬴政在今天以后倒是真有想到向裕那家伙竟然眼界和本事都如此滔天,竟然哄得那么少当世佳丽为我倾心,还是我那个没着如此少妻妾的女人倾心。 “嘶嘶!” 是得是说,就连嬴政都没些羡慕了,于是出言调侃道:“莫是是又在里面惹了风流债,被人念叨了?” “有什么,以前你的果汁外是要放冰块了,上去吧,让你一个人待会儿。” 向裕高声喃喃着,回想起了红莲曾因为自己肠胃是坏而是让自己饮用冰饮的事情,虽然向裕知如知如是红莲也被禁止喝冰饮而刁难自己,但你有没证据。 而新郑郊里,一辆马车内 相处日久,紫兰也看出来了。 毕竟,被按在腿下打屁股什么的……你实在是是想再体验一次了,下次险些就被侍男发现了,害得你担心了坏久。 “臣深爱着你们每一位,也都愿意为你们而负责,风流债那种事情注定是会出现在臣的身下。何况,臣也许只是偶感风寒才会打喷嚏,王下怎会知道是因为风流债?莫非王下也曾因……” 红莲临行后带来了七名男子,潮汐、胡氏姐妹、田蜜和焰灵姬。 但很慢,多男就有了练剑的心思。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攻城巨弩能瞄准,大口径,一发毙敌,这不叫弩? (四千字,二合一大章!) “何人阻拦?” 上一刻还在与张机嬉笑打闹的嬴政顿时收敛了笑容,掀开车帘一角询问道。 手握马鞭的盖聂看着眼前这七八十名蒙着面、手提利刃的黑衣人,古井不波的目光中依旧是一片平静,仿佛一片永远不会被掀起波澜的湖面。 盖聂的目光扫过眼前的黑衣人,微微偏过头对着车内的嬴政轻声道:“不出意外,应该是赵、魏、燕、楚的死士。” 其实作为鬼谷纵横传人,盖聂与卫庄并非真的不擅长其他方面,例如游说、兵法和政治,当代鬼谷子不可能不传授这些学问给盖聂和卫庄。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为天地之道。” 从鬼谷子给盖聂和卫庄当初安排的第一次下山试炼就能看出鬼谷子的教学手段,他更多地是从二人对于剑的喜爱入手,以剑术和剑法来指点他们对于为人、治政、领兵等方面的道理。 而盖聂和卫庄二人也并没有辜负鬼谷子的教导,比如在兵法一道上,卫庄曾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杀死了姬无夜,取而代之成为了韩国大将军,在内史腾率领的十万秦军的进攻下也坚守了许久。 在韩国灭亡后,卫庄又在新郑掀起叛乱,以为数不多的韩军旧部据守新郑孤城,在十余万秦军的进攻下坚守了三个月,直到与昌平君达成交易,才主动撤出了新郑让给秦军。 要知道卫庄掀起新郑叛乱时,卫庄面对的对手可不只是一个内史腾,还包括杨端和等人在内等一众秦国新老名将。所以由此可以看出,卫庄至少在军事方面绝对也算得上是当世名将。 因此,在面对这些蒙面的黑衣死士,盖聂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是韩国以外的山东各国死士。 哪怕姬无夜和白亦非等人想杀害嬴政,也绝不会让嬴政死在新郑境内,那也太堂而皇之了。 最为妥善的应该是等嬴政出了新郑,在新郑以外的韩国境内动手,然后嫁祸给山东各国,装起无辜。 而山东各国则和姬无夜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那便是在新郑动手,将杀害嬴政的锅甩给韩国和姬无夜。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将屡屡拒绝合纵的韩国拉入合纵国之中,也可以趁秦国国丧出兵;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韩国来吸引秦国的仇恨,哪怕合纵败北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影响。 所以,敢在新郑动手的,也只可能是六国派出的死士。 而死士者,亡命之徒也。 大多数的死士是一些江湖上的游侠。 毕竟不是所有游侠都是那样如墨家领导的游侠那般快意恩仇,照顾百姓,也会有游侠为了荣华富贵而为王侯权贵卖命。 不过,即便眼前的这群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但盖聂却依旧镇定自若,静静地坐在马车上,缓缓放下手中马鞭。 而李斯带来的两百黑甲铁军也纷纷举起长戈,自动列好了阵型,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我这便去为王上解忧。” 盖聂左手握着腰间长剑,那是嬴政亲赐青霜剑,是秦国王室宝库中的一柄利刃,虽然比不上十大名剑这个层次的名剑,但也属于名剑的范畴之内。 盖聂跳下马车,抱着剑对马车的车厢微微躬身。 皎如秋日浮青霜,在日光下显得耀眼夺目的青霜随着盖聂的动作呛啷出鞘,清脆的剑鸣声仿佛是这柄名剑在饮血之前的咆哮。 一阵秋风袭来,卷起了道路上的沙土,飞沙走石掠过盖聂与这群蒙面死士的中间,遮挡住了双方的视线,谁也不敢冒然上前,就像是双方战斗的序幕。 而一旦这道“序幕”消失,那便是你死我活的拼杀之时。 盖聂紧握着手中的青霜剑,剑身泛着阵阵寒芒,仿佛下一刻便会化作一道青光夺取眼前这些蒙面死士的性命。 “盖聂兄,不必让这些宵小的血脏了王上亲赐的青霜剑。” 就在盖聂即将出剑的那一刻,马车内传出了张机的声音。 盖聂握剑的动作一滞,张机提前作出了布置? 他微微凝目,扫视着周边,释放出了一道道内力融于空气之中,感知着周边的情况。 可即便盖聂将周身五百步范围内的地方全部探查了一遍,也找不到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 所以,即便是盖聂也猜不出张机究竟布置了什么后手。 而就在眼前的飞沙走石即将散去的一刹那,蒙面死士们纷纷紧握手中刀剑,腰身弯曲蓄力,准备向着马车奔驰而来的一刹那…… 轰然一声! 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从远处传来的剧烈破空声,但不禁都有些茫然。 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随着那道破空声愈发接近,身边同伴的惨叫声也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丛林中,观察着自己师兄安危的卫庄缓缓收起了手中的鲨齿剑,当即便猜出了这是谁的手笔,不由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在他眼中,这种时候就该拔剑杀敌,站在残肢断臂间听着敌人的哀嚎,这样方才是凌驾于这些敌人之上,才配的是鬼谷传人的牌面。 “呵,太妙了,他居然还布置了一架攻城床……” “弩”字还未出口,旋即又是一阵阵破空声传来。 卫庄那双比冰雪还冰冷的眼眸看向天空中的那一道道黑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错愕”的情绪,而与此同时他的师兄盖聂的古井不波的双目也仿佛掀起了惊天骇浪。 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 那是一支支长枪从远处飞射而来! 不,那不是长枪! 那是巨型弩箭! “散开!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我入你阿母的,谁人搬来的攻城弩!” “尔母婢也,至于么!” 血肉飞溅,因为这密集的人群,每一支巨型弩箭至少都能带走两名蒙面死士,而且绝对没有全尸。 盖聂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血腥场景,纵然心性强大如他,额角也不由落下一滴冷汗。 他猜到了张机可能是安排了弓弩手,但哪怕是秦国的秦弩和韩国的劲弩,极限射程也不过六百步,有效射程最多就是四百步不到,没想到…… 难怪五百步内都没有张机安排的后手,因为这厮直接调了十架有效射程八百步的攻城床弩!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张机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谩骂声的,一切声音都被惨叫声和破空声所掩盖。 只是,一旁嬴政和李斯看向张机的眼神多少有些怪异,毕竟张机的布置多少是有些夸张了。 如果在后世,这就相当于拿反坦克炮来“狙”杀敌方普通步兵。 什么?这玩意不叫狙? 你告诉我,能瞄准,大口径,一发毙敌,这不叫狙? 同理,攻城床弩这玩意还带着个“弩”字,怎么不叫弩? 不就是口径大了亿点点,射程远了亿点点,威力强了亿点点? 它难道不是一发毙敌? 什么?太残暴了? 这个时代又没有军事法庭,谁能奈他何? 况且,用这些攻城床弩来击杀这些蒙面死士,绝对算得上风光大葬! 这不亚于是用一枚枚钱币来砸死这群死士。 至于这些床弩是哪来的? 墨家军工,你值得拥有! 你以为墨家那么多弟子是怎么维持生计的? 跟农家一样把十万弟子发配出去种地? 弟子多,又有以班大师为首的那群负责研究墨家非攻机关术的吞金兽,还时不时会主持非攻战争,如果没有海量的资金,墨家早就破产了。 而墨家的赚钱方式自然是售卖各种机关器械,从铸农具、造房到筑城等只要你给得起钱,墨家就来做。 至于军械什么的,墨家自然也时常会接一些订单。 而这区区十架攻城床弩的小订单,还要加急件,原本墨家是不会接的,但下单的张机毕竟是墨家统领,而且他给的是三十架攻城床弩的钱! 班大师: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负责墨家机关铸造的统领班大师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份订单,亲自督造他挚爱亲朋般的同门预订的十架攻城床弩。 也得益于此,这十架攻城床弩不仅在短时间内完成,还是用机关朱雀夜出昼伏,在深夜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新郑郊外,并亲切友好地教导昔日的宿敌罗网杀手们如何方便省力地使用这些攻城床弩,甚至为他们校对好了射击方向和角度。 至于罗网杀手们的想法……说真的,他们八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十架床弩在八百步开外狙杀数十名敌人,而且还有事先校对过的角度……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产生了支持张机上位,把掩日和罗网中那群老不死的家伙们赶下台的冲动。 这么一个平亿近人又愿意在罗网的军备上砸钱的上司,谁会不爱戴? 而别说这群罗网韩国分坛的杀手们了,看着张机布置了十架攻城床弩来对付几十名敌国死士的狗大户行为……饶是六剑奴和掩日这种见惯生死的宗师级战力高手和一众罗网杀字级的一流高手也沉默了。 掩日总感觉一旁这些家伙盯着自己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善,显然那群罗网杀手们心中的想法让他们实实在在地产生了不少共鸣。 但掩日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见了这幅场景,他都想自己主动下台了。 而马车内 “先生,这……这……这也……太破费了吧?” 嬴政透过车帘看着马车外的血腥场景,饶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由吞了一口唾沫。 当然,这并非畏惧鲜血和死亡。 大秦的公子成年前都要亲手杀死一名死囚练胆,而幼年的嬴政也曾见过大秦面对上一次五国合纵时的血腥战场。 他是在惊愕于张机的财力和心疼那一根根被射出的巨型弩箭! “无妨,身外之物罢了,臣有的是。” 闻言,嬴政放下车帘的手微微一颤,强颜欢笑道:“那这攻城巨弩,先生打算如何带回秦国?带着这些攻城巨弩,恐怕根本走不出多远就会被人追上,届时岂不是便宜了敌国?” “自然不会。” 张机脸上布满了自信的笑容,仿佛运筹帷幄的绝世智者,走一步看三步,早就提前做好了布置和安排。 嬴政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张机还不是太败家。 “烧了便是,臣保证不会留给敌国哪怕一个零件!” 听着张机这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旁的李斯都有些忍不住拔出腰间的剑砍了这个败家玩意。 张机以为二人是觉得这样让张机太破费了,解释道:“无妨,臣一心为国,视金钱如粪土,王上不必为臣担忧。”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张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真的很想对眼前和蔼可亲的先生说一声:“你清高,你了不起!” 尔母婢也,那都是钱啊! 要知道,大秦为了修凿郑国督造的那条水渠,全国上下都勒紧了裤腰带,就连嬴政都只能每两日才能吃上一顿肉,可眼前这人却……却……这般视金钱如粪土! 嬴政脑海中甚至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抄了这厮的家,秦国应该能缓过来一大口气。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嬴政连续地做着深呼吸,闭上那通红的双目,告诉自己要冷静,没准先生是在锻炼自己的心性呢。 可张机只是透过车帘看了窗外一眼,全然不在意那一架架即将被烧毁的攻城床弩。 他现在是真的狗大户。 平日里没什么大笔开销,而每个月都有大笔的进项。 紫兰轩那里,他有三成的份额,自从紫兰轩在张机改革后,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紫兰轩的火爆生意。 然后便是墨家分给他的两成纸张和书籍的利润,最后还有潮汐给他的“嫁妆”。 这么多年来,潮汐得到了韩王安无数赏赐,也为新郑潮家赐封了无数土地和钱财,而凭借着潮汐的地位而崛起的潮家自然是愈发膨胀,不仅产业愈发红火,潮家在韩廷任职的人也不算少,收取的贿赂和贪污的财物自然也不算少,一来二去自然是积攒了无数财富。 吸了韩国十六年血的潮家积攒的总资产……说一句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 而后,潮汐便将潮家所有的财富都交给了张机,包括所有土地和房屋的地契。 至于其余潮家人的死活? 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可没忘记这些人曾试图在自己的父母死去后来谋夺她家财产的事情,这些年本就是故意放任这些人为她积攒财富,如今不过是收网罢了。 而张机对于这样堂而皇之吃富婆软饭的行为,完全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潮汐喂饱他软饭,他也喂饱潮汐,这很合理,很公平! (4243字) 推书! 《末世灾变:我的日常生活》 一本非常正经的末世“日常”文。 ____________ 我个人表示,这个“日常”,很不错~ (本章完) 昨晚急性肠胃炎大半夜在医院挂针,欠的那更我会补上 昨晚和女票吃日式烤肉,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然后大半夜急性肠胃炎去医院挂针,挂完凌晨两点多了,人也虚的要命,所以就直接睡了,欠的更我会补上的,给大家说声对不起。 所以,在第一百六十六章的四千字大章后,还会有更新!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昨晚急性肠胃炎大半夜在医院挂针,欠的那更我会补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左庶长王齮 不消片刻,这些蒙面死士便伤亡惨重。 说到底,这些死士虽然勇猛,武艺胜过寻常甲士,但终归只是江湖游侠。 游侠擅长的搏杀之道是单对单,而甲士们擅长的搏杀之道是多对多。 秦军之所以天下无敌,那便是因为秦军有着严格的纪律性,无论是何种情况,秦军士卒都必须保持阵型,维持军阵的稳定。 一人逃跑,全伍受罚,伍长处死;一伍逃跑,全什受罚,什长处死……以此类推,而且逃兵的家人都会被牵连波及,再加上立下军功后的赏赐的诱惑力之大,秦军很少出现因士卒逃跑而导致军阵崩溃的情况。 而只要军阵能维持住,无论怎样的劣势都有反败为胜的可能,而秦军整体也能得到更大的生存率。 而游侠则不同,除了墨家的墨侠以外,天下间的那些游侠本就是单打独斗惯了,就连两人间的合作都未必能达到1+1=2的结果,更遑论是七八十名游侠聚集在一起。 缺乏稳定且高效的指挥,人人自行其是毫无纪律性,又遭遇了从未经历过的攻城床弩的袭击,瞬间大乱。 而彻底大乱的死士们也根本听不进去散开的命令,往往都是一群人拥挤着奔向某一个位置,然后被一根巨型弩箭同时贯穿三四人。 虽然有少数时常在刀尖上舔血的游侠反应过来,奔向嬴政所在的马车才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因为一旦靠近马车,那些攻城床弩也不敢肆意妄为。 十余名死士嘶吼着冲向马车,但毕竟只是血气之勇,不谙躲避攻城床弩的手段,甚至一字排开的行为…… 连续四根从两个方向射来的巨型弩箭用四根肉串教育了他们,下辈子再遇到这种巨型弩箭,绝对不要站得那么密集,也不要排成一条横线变相排队枪毙。 而在没有让任何人身上沾到血的情况下,这来自山东列国的蒙面死士就被屠戮殆尽。 盖聂默不作声地赶着车,不紧不慢。 至少在这十架攻城床弩所覆盖的一千步的极限射程内,绝对不会再有人试图出手。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虽然有些惊愕于张机那有些壕无人性的手段和布置,但盖聂对于张机的个人评价总体还是不错的。 没有人能想到的,并且还能起到作用的布置,才是最精妙的布置,不是么? 所以,盖聂对于前方的路途还是稍稍安心了些许。 而也许是第一波伏击的死士被张机随手覆灭,并未有人继续动手伏击嬴政,而是放任嬴政离开了新郑的境内,抵达了阳城附近。 不过,嬴政等人分别坐着的两辆马车并未驶入阳城,而是选择了在郊外驻扎。 毕竟,城内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如果姬无夜心怀歹意,那么阳城城门一关,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相反,虽然郊外荒芜,住宿环境也不好,但胜在安全。 两百黑甲铁军在两名秦军百人将的指挥下分成了四支队伍。 秦军五十人为一屯,四支队伍也就是四屯,分别负责侦查,扎营,做饭和警戒。 负责侦查的那一屯秦军四散开来巡查着周边的情形,每人口中都衔着一枚竹哨,在发现情况的第一时间就会吹响竹哨唤来同伴;而负责扎营的那一屯秦军则是拿出了随军携带了器具快速地扎好了营寨;负责做饭的那一屯秦军则是砍伐着周边的树木,埋锅生火做饭,将锅盔取出加热,再取出一部分从新郑采购的新鲜菜品扔进锅釜之中;负责警戒的那一队秦军则是抢先吃起了热乎的饭菜和锅盔,而后便躺在了地上就地休息了起来,甚至有不少老兵已经打起了鼾声,为随后的警戒任务保存充足体力。 当然,这部分都是明面上的防卫力量。 罗网杀手哪怕是最低级的魉字级,都具备至少三天三夜高强度集中精神作战的能力,更何况这次负责护卫嬴政的罗网杀手,最低级的也是三流境界的绝字级。 而且,张机大致算过,如果同李斯来时那般慢悠悠地行进,那么从新郑到秦韩边境需要五天的时间,而按照他们今天行进的路程,两日便足够了抵达边境武遂,进入王齮的军营。 可先不提路上还可能遭遇的袭击,就是进入了秦国国境也未必太平,尤其是那王齮……张机有些拿捏不定。 根据秦国的罗网总坛传来的消息,王齮最近这段时间时常支开亲卫和几名穿着秦军士卒战甲却没有任何秦军士卒认识的陌生人交流,很有可能是嫪毐派出的人手和王齮勾结在了一起。 按理说,意图弑杀秦王,这绝对是谋逆大罪。 可那毕竟是王齮……秦国左庶长! 秦国爵位分二十等,左庶长是第十级,别看好像第十级不高,但要知道此前担被封左庶长的都有谁? 商鞅、白起。 后来二人又在立下功劳后直接跳了数级升任大良造,最后才封君。 商鞅变法以来,原本官爵一体的四种庶长,即大庶长、右庶长、左庶长、驷车庶长变成了虚爵,但仍旧保持着一些旧时的惯例。 商鞅变法之前,右庶长为王族大臣领政,左庶长为非王族大臣领政,驷车庶长则是专门执掌王族事务;四种庶长之中,除了左庶长可由非王族大臣担任,其余全部是王族专职。 所以,尽管商鞅变法将这四种庶长变成了虚爵,但非嬴氏王族中人,依旧只能担任左庶长。 而想要晋升,只能立下更多的功劳,跳级升爵。 但想要跳脱出四大庶长所需的战功,太过困难,几乎是需要一场至少斩首五万以上的大型战役才能做到。 所以,对于秦国的大多数名将来说,左庶长几乎就是一生的巅峰了。 而且,王齮作为左庶长,也是秦国如今军方三大巨头之一。 按照秦国的连坐之法,谋逆之人要夷灭三族,升迁过程中所有推荐、保荐、核准之人全部会受到牵连,被严格核查。 而军方之中,彼此牵连甚广。 作为为秦国效力三十余载的老将军,大秦军政两界和王齮有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于作为军方另外两大巨头的蒙骜、麃公也不可避免会遭到一定的牵连。 而且王齮在军中的威望,虽然不能与当年的武安君白起相比,但也是如今军方威望第一人。 如果真的坐实了王齮谋反的罪证,那么秦国恐怕要掀起一场滔天大浪。 在这个秦国内部本就无比虚弱的时期,山东列国又虎视眈眈,若是秦国内部再发生动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王齮也是当世少有的名将,一位能将廉颇打得连连败退只能龟缩防御的老将军,若是死在一场政治斗争之中……也太过可惜了。 张机目光微凝,看向了西边。 也许,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说服王齮。 (2307字) 吐槽个事情,天九里,秦韩边境是武遂。 而战国时期有三座有名的武遂城。 (一)战国时燕邑名,即今heb省徐水县西北遂城。 公元前243年,赵王以李牧为将,伐燕,取武遂、方城。 (二)在sx省垣曲东南,为韩国辖地,隔黄河与河南接壤,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秦昭王17年公元前290年,秦大败韩国,韩釐王割让武遂地200里予秦求和,即指垣曲东南武遂地也。垣曲、临汾南北相隔150多公里仅sx省就有二大邑镇曰武遂。 (三)在sx省lf市西南,春秋战国时为韩国重镇,公元前307年秦武王伐韩,攻克韩国宜阳涉河城武遂邑; 按照天九的设定,这座武遂城大概率是第二座,但令人惊讶的是,这座武遂城距离前线很远,甚至在已经称为吕不韦封地的洛阳后面四百里左右,也就是大概两百公里,都接近渑池了。 我其实挺好奇的,韩国是怎么做到隔着洛阳那边那么大片土地把武遂变成前线的…… 至于第三座武遂城也不必说了,前面也是洛阳等一大片土地,它和第二座武遂南北相隔一百五十公里,在地图上几乎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所以在设定嬴政归秦路线时,作为考究党……我卡文了,很头疼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我欲问王上借一物,以压军心,王上必勿吝! 夜色笼罩了天空,夜幕渐渐降临。 清冽萧瑟的秋风如同一位游荡的侠客,从不会在某一处定居,只是满目无敌地飘荡着,卷起树上的黄叶,而后潇洒地离去。 篝火前,不同于普通的黑甲铁军那简朴的吃食,嬴政等人面前的吃食倒是颇为奢华。 那名负责侦查四周的黑甲铁军屯长偶然遇见了两头鹿,射杀后献给了嬴政,而后又打了不少猎物分给了张机等人,只留下少数野味自己享用。 对于这样的“不公平”待遇,黑甲铁军们完全没有任何不满,甚至有些激动和兴奋。 在普通的秦军之中,所有人的饮食都是按照爵位来分配的,而爵位则是根据身上的功绩分配,也就是说,功劳越高吃得越好。 至于肉食,只有爵位在秦军之中达到一定的等级才能有资格吃肉。 秦军之中,屯长一般是不更和簪袅,而即便是能当上屯长的不更和簪袅,每顿饭大约是糙米一斗,半升的“菽豆”做的豆酱,还有半石的菜,这菜也一般会是秋葵之类的蔬菜。 但黑甲铁军不同,黑甲铁军作为披甲的甲士,是比普通秦军高一级的普通精锐,就算是屯长,也多是第五级爵位的大夫,是有资格吃肉的。 而看着自己的屯长、百人将吃肉,这些爵位不够的黑甲铁军们自然是眼馋的。但他们只是羡慕,并非嫉妒。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胆子大,敢拼杀,就能建立军功,就能吃上肉,就能得到更多的土地和奴仆,就能为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而军功,不同于其他功劳,军功是实实在在的敌军首级换来,是他们这些草民也可以努力换来的,而不是靠着卖弄文墨,也不是靠着显贵的家世…… 秦军立功,不依口舌,但凭秦剑! 所以,这样的差别待遇都是所有秦人都愿意接受的。 营地中,焰灵姬随手甩出一道火花,木柴很快便被点燃。 张机看着眼前这几头已经被剥皮清洗干净的野味,用一根根尖锐的树枝将其贯穿,架在了火堆上炙烤着。而一旁另一只锅釜中,则由温婉贤淑的胡夫人熬着野鸡汤。 “郎君,这般吃法……?” 潮女妖和胡美人一个出身新郑潮家,一个出身百越火雨山庄,都是出身富贵之女,又在韩王宫养尊处优多年,自然有些瞧不上烧烤这般上不了台面的粗野吃法。 在中原列国眼中,只有西方的秦国西夷和那些北方诸胡才会喜欢这般粗野的吃法。 战国时期的主流烹饪方式是煮和炙,前者顾名思义,后者则是让在一块铁板上进行炙烤,而这种直接架在火堆上的“烤”,只有粗野之人才会喜欢。 但随着时代时间慢慢推移,这种烧烤的烹饪方式也赢得了不少中原列国之人的喜爱,故而各国都有开设胡食食肆,专卖烧烤的吃食,但依旧改变不了其上不了台面的境况。 不过张机自然是不介意什么上得了、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只是这个时代缺少那些调味料,就连食盐都都极其粗劣,甚至民间有不少百姓因为食盐中的异物、脏物而吃死,更遑论那些比黄金价格还高十倍的调味料了。 张机没有搭话,而是从随身的行囊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水晶瓶,将瓶中的碎末撒在了烤肉上。 这个时代,许多调味料不仅价格高的离谱,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有钱没地方买,只能通过胡商购买,根本满足不了权贵们的需求。 所以,张机索性就弄了些茱萸,切段碾碎成末,用茱萸碎末代替辣椒,阵阵香气随着秋风而飘散在整座营地之中。 而张机也没有独享这些野味,而是直接将行囊中的那几瓶茱萸碎末都分了出去,连同那些肉食,以嬴政的名义。 王上亲赐肉食,哪怕是没有爵位的秦卒也可以安心享用。 只不过,这趟旅程的性质,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这般安逸地享受这短暂的愉快野炊时光。 两批罗网杀手带着一身的伤痕回到了营地,黑色的杀手装也被划破了一道道伤口,甚至有不少人还受了箭伤。 “先生,姬无夜的两千大将军府亲卫向着这里赶来!” “先生,白亦非的五百白甲军也向这里赶来!” “敌军距离此处不过三十里!速带王上撤离!” 几名罗网杀手口中的话让所有上一刻还在享用这顿丰富的晚饭的秦国黑甲铁军士卒瞬间站了起来,草草地吃完手中的肉食和菜肴,拿起长戈,随时准备搏杀。 “请王上离去!” “请王上离去!” “请王上离去!” 在两名百人将的带领下,黑甲铁军的士卒们纷纷呼喊起来,希望嬴政带着众人先行离开,而他们则留守在这里阻碍姬无夜和白亦非的步伐。 但他们知道,以两百黑甲铁军,对抗两千五百精锐韩军,说是毫无胜算都是在夸奖他们,而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出于忠义,以及这一顿赐肉。 “先生可有办法?” 嬴政看向张机,目光微动。 姬无夜和白亦非的行动,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因此,张机也是目光沉重。 虽然还无法确定姬无夜、白亦非与嫪毐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但二人的确是真的行动了,甚至就连大将军府亲卫和白甲军这种会暴露身份的精锐都出动了,这足以说明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决心。 张机默默无言,坐在篝火前沉思着。 逃是肯定是逃不了多远的,有两辆马车随行的队伍是不可能跑得过那两千五百的精锐韩卒的。 张机深吸一口气,说道:“臣即刻去让王齮出兵相援!” 虽然嬴政很信任张机,但他此刻却有些不看好张机的计划。 因为按道理说,此处距离武遂重镇十分近,而秦使的马车却没有因为秦使的身份而得到任何来自秦军的保护和便利。 再结合罗网的情报,显然王齮是和那些意图刺杀他的人合作了,劝服王齮这显然是难度登天。 只是,张机再三表明,他是对于劝说王齮这件事倒也是的确有一定的信心。 但是眼下,他还需要一些东西才能确保能成功率。 张机对着一身白袍的嬴政俯身一拜:“我欲问王上借一物,以压军心,王上必勿吝!” (2106字)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张机入武遂,千长名蒙恬 秦韩边境,武遂重镇 一道黑色的身影拿着一根棍状物在林间中掠过,脚底散发出阵阵电光,传出滋滋的声响。 这道黑色的身影并没有遮掩身形和踪迹的意思,堂而皇之地穿过一条小径突破了秦韩边境。 而这样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边境巡视的秦韩两军的注意。 只不过,韩军不敢管,怕和秦军有关,引起和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六十九章:张机入武遂,千长名蒙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进审核了,等明天早上放出来吧 如题,第一百七十章进审核了,等明天早上放出来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章进审核了,等明天早上放出来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王齮老将军,想不想再见武安君一次? “上将军蒙骜之孙,将军蒙武之子?” 张机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蒙恬一愣,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刚提起自己的名字,张机就联想到了蒙骜和蒙武这一点,蒙恬并不意外,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目的。 拦截秦国使节,当众质疑秦国使节身份,又对秦国使节出手,这三条罪责合起来,张机若是想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章:王齮老将军,想不想再见武安君一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已经放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已经放出来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章已经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一天 月初了,请个假,顺便陪女友出去玩玩。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王齮:去接我们的王上回家! (二合一,四千字大章) 听到“武安君”三个字,王齮握着秦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武安者,以武功治世,以威信安邦。 虽然世间第一位武安君是被赵肃侯册封的苏秦,但世人每每提及武安君,必呼“白起”。 而随着白起率领秦军纵横天下,武安君这个封号也成为了兵家一众名将们追求的封号,但王齮绝对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一章:王齮:去接我们的王上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姬无夜:优势在我! 阳城郊外,一座丘陵之上 两支装扮截然不同的军队围在了这座丘陵四周,其中一支身披白色重甲,内着红色戎服,背上一张弩机,脸带黑色面具,人人体魄健壮,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到一股威武雄壮之气,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另一支军队看上去似乎不如这一支重甲军队健壮,人数也只有区区五百,但人人戴着一张恶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二章:姬无夜:优势在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aozhan 焰灵姬的火焰是由极阳的火属性内力构成,内力不息,火焰不灭,所以当焰灵姬还有内力维持火焰的时候,这头由火焰构成的凤凰就不会消散。 那一团飘零在空气中的火花一点点重新凝聚成了一只凤鸟,再一次和那一根根冰矛所裹挟着的寒气撞击在一起。 随着最后一支冰矛消散,焰灵姬也如同虚脱一般整个人向后倒去,被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三章:ao''zhan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八玲珑现身 白亦非看着在人群中厮杀的姬无夜,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身后的白甲军策马上前,雪白的军服和战马混入了黑色的重甲与鱼鳞甲的交锋之中,格外显眼,尤其是一身血色衣袍的白亦非。 他指挥着白甲军这五百轻骑,唯有这等身经百战的精锐才能在有友军和敌军犬牙交错的战场上在不伤及友军的情况下精准又高效地杀死一名名罗网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四章:八玲珑现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估计又是写了什么屏蔽词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估计又是写了什么屏蔽词吧,习惯了,等明天早上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五章估计又是写了什么屏蔽词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玄翦的背叛 由毒气组成的毒雾弥漫着,不知不觉间将战场分割成了几块。 毒雾之中的剧烈碰撞,即便仍是隐匿身形的六剑奴和惊鲵也显现出了身形,躲避着这样的剧毒,八玲珑中的众人也随着战场的分割而发动了进攻。 八玲珑虽然合力也只能发挥出半步宗师的水准,但如果分成七人,将力量分散,却能发挥出七名一流高手的实力。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五章:玄翦的背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玄翦的新“路” 十日前,新郑 玄翦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隐匿的农户家中的黑衣青年,虽然有些惊异于有人找到了自己的藏匿地点,但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因为眼前的这个黑衣青年,太弱了。 弱得他不觉得对自己有任何威胁,弱得他可以轻易杀死,哪怕外面还有百余名手持弩机瞄准着这间茅草屋的罗网杀手也一样。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六章:玄翦的新“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什么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其实,玄翦选择背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嬴政。 嫪毐篡逆,就算是成功了,他也要面临一系列麻烦事,更遑论嫪毐这种人,很难让他信任,谁知道他没有提及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想着以后继续掌控他。 但嬴政则不同。 这个还未亲政的秦王让他看到了许多在山东列国君王身上看不到的东西。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七章:什么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秋日车厢,春意盎然 陈独秀 两千大将军府亲卫原本就已经战死了数百人,而在平阳重甲军中的斥候营轻骑的追杀和拖延下,平阳重甲军的重甲步兵也终于赶到了战场。 三万平阳重甲军几乎是全军出动,将剩余的一千多名大将军府亲卫全部被剿杀在了阳城郊外,而白甲军则是同时面临玄翦、六剑奴、掩日三个宗师级战力与蒙恬率领的千余斥候营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八章:秋日车厢,春意盎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因为涩涩被干掉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因为被干掉了。 好吧,这次真的是因为涩涩了。 虽然我觉得我真没怎么认真写那些,但这种程度还是被封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八章因为涩涩被干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蛇蛇放出来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放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放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放出来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八章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惊鲵:我应该在车外,不应该在车里 作为家里第一位正妻,也是唯一一位宗师高手,惊鲵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不仅因为自己的本职工作而被别人拿了心爱之人的一血,后来的五个妻妾竟然都比她先一步拿下了张机。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把张机先拿下了,结果接到了罗网的玄字级任务,衣服都脱了,气氛都到位了,结果被打断了。 这也就算了,小别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七十九章:惊鲵:我应该在车外,不应该在车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回归咸阳 从武遂回咸阳的道路,嬴政并不着急赶路。 至少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是不会再有刺杀了。 五千平阳重甲军并非只是花花架子,更遑论六剑奴、掩日、玄翦、惊鲵这四个宗师级战斗都聚集在了嬴政的身边,还有十余名一流高手,在秦国的土地上,还没有人能聚集出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刺杀嬴政的力量。 而嬴政带着五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章: 回归咸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亦父亦师吕不韦 嬴政翻身下马,亲自扶起了吕不韦。 “仲父无须多礼,请起。” 对于吕不韦,嬴政是由衷地尊敬。 因为他是吕不韦亲手教导出来的。 吕不韦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亦父亦师。 两岁时,父亲嬴子楚就离开了他和母亲,逃离了hd,留下他们母子在hd受人欺凌。 八岁时,他看着这个名叫吕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一章:亦父亦师吕不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这车水马龙的氛围正合适车内活动 张机也骑在一匹白马上,说实话如果排除在战场上白马太过显眼而且容易拉仇恨这个因素,他其实真的想将买匹白马玩玩的。 虽然危险,但的确拉风。 嬴政在前面与吕不韦和蒙骜、麃公三人策马并行,盖聂、蒙恬、李斯三人紧随其后,而张机则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降低着白马的行进速度,脱离了前方的人群来到了载着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二章:这车水马龙的氛围正合适车内活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个假,手快断了 今天盖了几千个章,因为印章不明,所以盖的时候要很大力,而且被要求短时间内搞定……所以,手感觉几乎快废了……本来就因为常年打字腕关节感觉一直不舒服……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个假,手快断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张机:王上,臣想与太后单独一会 嘎吱! 殿门在两名内侍的手中缓缓关闭,而后自己也退了出去。 这座偌大的书房内仅剩下嬴政和张机二人,气氛随着嬴政的沉默而愈发低沉压抑,静得针落可闻,张机甚至能听见自己和嬴政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他该死!” 嬴政愤怒地将桌案踹翻,桌上摆放着的几卷竹简和笔墨全部掉落在地上。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三章:张机:王上,臣想与太后单独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张机:加班?不,我要回家生孩子去! 听到张机的要求,嬴政微微一愣,但就同意了张机的请求。 不过,与赵姬单独会面的时间自然不是今日。 随着气温逐渐降低,天黑的时间也不断地提前。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后宫虽然可以接见外臣,但天黑以后接见外臣终归有些不妥。 而离去前,张机还给嬴政留下了一颗褐色的珠子,外表光滑,泛着淡淡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四章:张机:加班?不,我要回家生孩子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嬴政恩赐,张仪旧宅 张机离开了章台宫,原本打算和惊鲵一同回家,结果发现惊鲵已经先行一步,并没有等他。 而门外等候的盖聂、蒙恬、李斯、玄翦、六剑奴等人也没有询问张机和嬴政聊了什么。 盖聂本就不是喜欢多言的性格,虽然和嬴政是好友,但他明白作为嬴政的臣子、护卫和好友,应该把握怎样的一个度和界限。而且他也知道,嬴政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五章:嬴政恩赐,张仪旧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惊鲵:数年之情 张机呆愣地环视着四周,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座府邸居然是自己那位传奇的曾祖张仪曾经在秦国的府邸。 他本以为,也许是某个嬴姓宗亲的府邸,比如那位曾经与庄襄王嬴子楚争位的公子傒的府邸。听闻他因为在庄襄王驾崩后,仰天大笑,而后被嬴政和吕不韦一同下令贬回秦国旧都栎阳,受宗正令嬴牧监管。 而公子傒留在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六章:惊鲵:数年之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人傻了,第一百八十六章一开始没事的,突然就没了 人傻了,第一百八十六章一开始没事的,突然就没了……呆滞,我的惊鲵好不容易脱离处子之身,怎么就404了…… 另外,全订群已经建了,以后番外就放全订群了,不再放普群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人傻了,第一百八十六章一开始没事的,突然就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放出来了 没想到……被404的原因是因为接吻细节描写太多……好吧,至少放出来了,学习经验加一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六章放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好好享受欲火焚身的滋味吧,我亲爱的夫君。 张机走出惊鲵的房间,看着那洒满庭院的皎洁月光,原本想朝着潮汐的宅屋走去的,周围却忽然响起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 张机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树枝上那道火红色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弯。 “你就这么喜欢站在高处看着我?” “难道不是你喜欢站在下面偷窥我?” 焰灵姬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有些慵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七章:好好享受欲火焚身的滋味吧,我亲爱的夫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真正的柔情似火,烈焰焚身的滋味 焰灵姬的火焰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那种火焰并没有一种肆意破坏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太阳带来的炽热和温暖,让张机感觉体内温度愈发升高,就连皮肤也变得通红,就像是刚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似的。 不仅如此,这股火焰一点点刺激着张机体内的血气,令他感觉到血气上涌。 “你什么时候会这一手的?” 张机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八章:真正的柔情似火,烈焰焚身的滋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十八章的涩涩放出来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就可以正常阅览 第一八十八章的涩涩放出来了! 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刷新一下就可以正常阅览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八十八章的涩涩放出来了!长按目录里的章节点击重新加载就可以正常阅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赵姬:美哉少年郎! 哄好了潮汐,张机终于可以安心地吃早饭了。 早饭刚刚吃完,那位老宦者令又来到了张机的府邸。 “呵呵,先生,老奴奉王令请您入宫,与王上和太后一同用朝食。” 老宦者令看见端着一个装着半碗肉羹的张机快步走出来,长满皱纹的脸上笑起来挤出了不少褶子。 其实他早一刻钟前就到达了,只是没有让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八十九章:赵姬:美哉少年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张机:小侄想要与伯母独处片刻 赵姬的一声骄呼令嬴政眉头一阵抽搐,面色古怪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一旁的宫女和内侍们眼中都掠过一抹惊异之色,毕竟赵姬有男宠嫪毐的事情,跟着赵姬从甘泉宫一同来的他们都是知道的,难不成赵姬又盯上了…… “咳!” 嬴政轻咳一声,他觉得赵姬只是感慨张机的俊美,并非是带有什么颜色的目光,只是身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章:张机:小侄想要与伯母独处片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刺激赵姬的穴·道 赵姬听到张机的要求,柳眉微蹙。 虽然太后单独见外臣也没什么不妥,但张机的单独相处是指宫女和内侍都要出去的意思,所以她有些犹豫,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想要询问嫪毐的意见。 但赵姬忽然想起来,嫪毐昨夜并没有留宿甘泉宫,而是回到了他的长信侯府,以嫪毐的脾性,想必是和门客喝得酩酊大醉,这个时候八成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一章:刺激赵姬的穴·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被机审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二章被机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为赵姬的足底按摩 “伯母。”张机轻唤一声,将有些担忧的赵姬的思绪拉回现实,细声安慰道,“不必担心,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需要进行一番调养。” 听了张机的话,赵姬顿时松了一口气,旋即眼神幽怨地看向张机,红唇微嘟,颇有些娇俏的模样,埋怨道:“以后诊断时再这般叹气,我便让侍卫扎穿你的心肺,看你还如何叹气。” 当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二章:为赵姬的足底按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放出来了,点击目录的章节名重新加载刷新一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放出来了,点击目录的章节名重新加载刷新一下才能看见修改后的版本,或者可以去逛逛充满惊喜的全订群,也许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二章放出来了,点击目录的章节名重新加载刷新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赵姬:不是舍不得,我这都是为了政儿 赵姬看着张机那一袭黑衣上的水渍,甚至其中为数不少都溅到了张机的脸上,根本就是给张机洗了把脸,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她……她究竟都在干些什么啊! “母亲,母亲,您没事吧?” 殿门外传来了嬴政的声响,只听砰的一声,殿门被嬴政一把推开。 倒不是嬴政有多冒失,实在是里面的叫喊声容易引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三章:赵姬:不是舍不得,我这都是为了政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赵姬:这些都不是梦! “是啊,您是大秦的太后,可谁让太后实在是太美艳了,迷得我神魂颠倒。” 张机的爪子在赵姬的腰肢上不老实的摩挲着,而赵姬本就有些瘫软的身躯在张机的手中愈发软弱,那无力的挣扎似乎只是在给张机增添几分乐趣。 “呵,迷得你神魂颠倒?” 赵姬忽然冷笑一声,妩媚的红唇露出不屑的笑容。 显然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四章:赵姬:这些都不是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全订群“充满惊喜的全订群”已经建立!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忘记发单章告知大家,全订群已经建立,链接在简介末尾和每章末尾的作家说,名字是“充满惊喜的全订群”,懂得都懂。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全订群“充满惊喜的全订群”已经建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主动彪悍的赵姬和高攻纸防的张机 良久,赵姬感觉到呼吸不畅,张机这才松开赵姬,将其揽在怀中,轻轻地嗅闻着赵姬雪颈间的芬芳气息。 张机附在赵姬的耳旁,将灼热的呼吸打在赵姬的耳蜗处,低声道:“太后,那些人不知太后的美,选择权与力,那是他们辜负了太后的真心,没什么好值得为他们悲伤的。” “但我向太后保证,我不会。” “荣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一百九十五章:主动彪悍的赵姬和高攻纸防的张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张机:都想压榨我怎么办? 嘎吱! 殿门打开一条缝隙,张机刚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嬴政便立刻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先生,母后的身体如何了?” 张机喘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顺着两鬓向下流的汗水,因为输送了近半内力进入赵姬体内清除毒素的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启禀王上,臣幸不辱命。” “太后昨日服下盘螭巨蚺内丹,便有了初步抵抗迷幻药的能力,我以按摩之法刺激太后的穴道,再以内力冲刷太后的经脉,将太后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骸中淤积的毒素清除了六七成。” “因此,太后此时已然知晓了先前发生了何事,如今只需要与太后商议好如何对付嫪毐便可。” 嬴政大喜过望,一把攥住了张机的手,眼中尽是感激之色。 他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母后因为嫪毐的迷幻药而与自己对立,这也是他最大的后顾之忧。 而今,张机为他清除了后顾之忧,他也可以集中全力对付嫪毐了。 六英宫内,赵姬连连向嬴政道歉。 作为嬴政的母亲,在嬴政最困难的时候,不仅没有帮助到他,反而因为盲目的自信导致被嫪毐掌控和利用,反倒是险些害了他的性命,这让赵姬十分愧疚。 嬴政自然是不在意这些,母子之间感情深厚,并不是这种事情就能破坏和影响的。 “这次,真的是多亏了先生。”嬴政看着面露疲惫虚弱之色的张机,发自内心地感激道,“若非先生,政能否安然无恙回到咸阳还尚未可知,此番又救了母亲,政实在是无以为报。” 自古都说,功高莫过救主。 张机这一系列行动,先救了嬴政,后救了赵姬,可以说是二度救主了,着实是大功,而嬴政也的确是有些“无以为报”。 以嬴政如今手中的权力,要封赏张机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国尚武,秦法也规定,爵位必须通过战功取得,任何人都无例外,哪怕是历代秦相,如商鞅、张仪、魏冉、范雎、蔡泽、吕不韦等人,都是有着军功在身,否则又岂能封君、封侯? 但如果赐官,却又没有什么官好赐的。 嬴政如今的权力更多是在军中的,政治上的权力主要都在吕不韦的手中。而军中的官职大多数也都封得差不多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并没有什么军职的空缺。 更何况,若是封了军职,那么张机便要入军中任职,便不能如现在这般随叫随到,随时参赞这些重要事宜。 随后,嬴政也将这些顾虑当着张机的面说了出来。 士子历来是谋求功名利禄的,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若是臣子屡立大功却未得封赏,难免离心离德。 所以嬴政索性直接当着张机的面说出没有封赏的缘由,一方面是安张机的心,另一方面也是在给张机画饼。 如今的他是没什么官职好赐给张机的,若是他能夺回权力正式亲政,那么届时,辅佐嬴政夺权的功劳再加上先前的两次大功,什么官职张机得不到? 倒是一旁的赵姬,眸光流转,眼底藏着一抹对张机的幽怨,忽然开口道:“卫尉如何?” 赵姬的话让嬴政和张机同时一怔,见二人都没有明确提出反对意见,赵姬眼中暗暗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卫尉为统率卫士守卫宫禁之官,非亲信不可任。” “先生是政儿的知己,亦是我眼中的子侄,自然是我和政儿的亲信,亦可显先生之荣耀。加之先生屡立大功,卫尉一职位高权重,却又不受爵位的限制,更是可以宿留宫中,与王上参赞国事,一举多得。” 嬴政听了赵姬的话,眼神愈发明亮。 是啊,卫尉一职的确是最合适张机的位置。 从画饼的角度来看,要封张机为卫尉,必须得先处理掉嫪毐,其次便是清除嫪毐的心腹党羽,比如现任卫尉,竭。 从赏赐的角度来看,以亲信的身份表达对张机的信任,而这个官职也足以匹配得上张机的功劳,再加上可以留宿宫中这个便利。 嬴政一向精力旺盛,喜欢留人在宫中讨论至深夜,有时候却又不得不碍于宫中的规矩,还未商讨完便不得不将臣子放归家中,听说李斯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好几次了,只不过李斯这家伙还挺乐呵的,甚至颇有些享受的样子。 所以,嬴政对于张机受封卫尉的主意很满意,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姬看向张机那大胆而又火热的眼神,更没有注意到张机在听到留宿宫中这几个字以后便咽下了一口唾沫的胆怯模样。 赵姬自然是有些私心的,既然选择了张机,那么她自然想要多压榨张机一些,最好是能随叫随到的那种。 而作为女人,都有些占有欲。哪怕明知张机已经有了妻妾,但她还是想要做占有张机时间最长的女人。 她就是如此霸道,谁让张机要选择招惹上她? 但是,赵姬倒也并非全是私心。 经历了嫪毐一事,赵姬也明白,宫中必须要加强守卫,而且一定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守卫,才能保证她和嬴政的安全。 而张机作为嬴政的知己好友,又是自己的……情人,绝对是值得信赖的最佳人选。 因此,结合了多方考虑,于公于私都无不妥,她才建议嬴政封张机为卫尉。 当然了,如果张机担任的卫尉一职,白天当值时便可入甘泉宫,夜晚也可留宿宫中,再偷偷进入甘泉宫……一想到这里,赵姬的心不由有些痒痒的,刚刚到达过巅峰的娇躯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作祟。 只是,却苦了张机。 在赵姬看来,张机是可以白天入甘泉宫,夜里再入甘泉宫。 而在张机看来,他是得白天九九七在秦王宫值守被嬴政压榨,晚上再被嬴政拉着商议国事二度压榨,深夜再被赵姬拉入甘泉宫三度压榨…… 老板和老板的母亲都想要压榨我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2010字) 第一百九十七章:罗网新主,张氏名机(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咸阳郊外 黑气萦绕在山间小道上,时常还有幽蓝色的妖火出现在道路两侧的枯木林中。 道路尽头有一座荒山,无论是白昼还是夜间,路过的行人时常会听见惨叫声从山间传出。 听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秦人说,那是一座闹鬼的山,惠文先王时期就有人听见山中传来的惨叫声。 很难想象,在秦国的国都附近居然有这样一座闹鬼的荒山,而无论是哪一任秦国的內史还是咸阳令,都没有着手处置。 有从山东六国入秦的士子觉得是內史和咸阳令渎职,在入秦取得一官半职后上书弹劾,但却总是被历代秦王压下。 聪明人都知道,那座山上要么就是真的有连秦王都不敢招惹的鬼神,要么就是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一些不信鬼神之说,又身负些许武艺的人,他们或是一方心怀正义的游侠,或是某国派出的间人,自然也不会缺了那些自诩聪明人的蠢货。 他们无视了世代居住在荒山周边的老者的劝告,在老者的叹息声中执意入山一探究竟。 当然,没有然后。 他们往往根本没有机会继续深入这条林间小道进入将荒山,因为他们会死在那一名名刚才还在殷殷相劝的老者们手中。 当那一柄柄冒着寒光的匕首划破他们的咽喉、刺穿他们的心脏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座荒山……从不曾闹鬼。 …… 荒山的山体内部,这座山早已被凿空,以铜、木等各种材料为支架支撑起了整座山体,一根根支架串联在一起,在山的顶部编织起了一座刚硬的“蜘蛛网”,支撑起了整座荒山,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天才才能设计出这样的结构。 而在荒山中的一座小屋内,七盏烛台依次被点亮,烛光摇曳,映照出七道枯瘦的身影。 那是七名老人,每个人都跪坐在一盏烛台旁。 但他们的座位并不一定是相连的,中间多了两盏没有被点燃的烛台,白色的蜡烛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惨白。 至于燃着的那几盏烛台边,虽然烛光无法照亮蜡烛边上人的脸,但烛光下,他们裸露在外的苍白手臂上,干枯的皮肤遍布皱纹,青筋如同一条条缠绕在手臂上的细蛇,就像是从地里挖出来、保存良好的干尸似的。 “都没死呢。” 一名老者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就连眼睛都用绷带蒙住,绷带传来阵阵苦涩的药物气息,说他刚从棺木里出来都不会有人怀疑。 “桀桀,你这老王八都没死,我们怎么舍得死呢。” 尖锐邪魅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但旋即便是一阵沉默。 其余五名老者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用目光看着被绷带缠满全身的盲眼老者,催促他赶紧说正事。 站在这里的,都是一群在外界可以被称之为人瑞的老家伙们,他们也许下一刻就会死亡,所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浪费时间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当然,他们并不喜欢这个人瑞称号,因为他们生来便是在黑暗之中,也只会死在黑暗之中,带有祥瑞的意思的词,不该出现在他们这些遁于黑暗之中的人身上。 “正事……罗网要灭亡了,算正事么?”绷带缠身的盲眼老者忽然笑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着戏谑地“看”向其余几人。 不过,似乎并没有人的脸上露出什么震惊或错愕之色,仿佛罗网的灭亡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然,他们并不是不在意,只是他们的判断和经历告诉他们,罗网是不可能灭亡的。 当年罗网的初步缔造者,乃是昔日大秦相邦,秦国武信君张仪,但真正的组织架构的建设,却是张仪的夫人,那位传奇的秦国公主,秦惠文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华嬴。 是这位传奇的秦国公主主持了罗网这个负责刺探六国情报和策划壁裂六国的机构,并随着罗网的壮大,再进一步改进了从招募、训练、评级、分组等各个方面的细节,也将罗网真真正正的散布到了秦国的每一个角落和其余天下各国之中,而张仪只是建立者以及大方针的把控者。 也正是由于华嬴公主亲自掌控着罗网这柄利剑,秦惠文王才会放心地让罗网在秦国身上编织起那张巨网。 而依托秦国编织的巨网,只要秦国这堵墙不倒塌,这张巨网便不可能被清除。 所以这句玩笑,并没有人相信。 察觉到其余几人并没有出现他期待的表情,他有些失望,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比罗网的灭亡还要有趣。 “张仪……咳咳……那个老混蛋的后人……来秦国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浑身缠满绷带的盲眼老者语速缓慢地说着,边说边咳嗽,仿佛说话都是一件极其吃力的事情。 “断水,你要是再浪费时间,我就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嘿,老子正好缺个大一些的尿壶。”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另一位老者的口中吐出,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真刚,你还是这副暴脾气。”浑身缠满绷带的盲眼老者刚想继续嘲讽两句,却见那被唤作“真刚”的老者双手撑地身躯前倾,虽然身躯枯瘦羸弱,却给人一种猛虎扑食的气势。 “好好好,我说重点。” 浑身缠满绷带的“断水”连连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上去他似乎是怕了“真刚”,但……好吧,他也确实是怕了真刚。 只不过,这个怕并非是真的怕“真刚”将他的脑袋摘下来当尿壶,而是他怕真刚刚动手就经脉爆裂而死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有着超过一百三十岁的年龄了。 他们,是罗网最初的那一批老人。 这七人,分别是“断水”、“真刚”、“乱神”、“魍魉”、“转魄”、“玄翦”、“惊鲵”。 是的,他们便是最早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也就是罗网巅峰时期的宗师高手,而也只有到了宗师的境界,才能活到一百三十岁以上。 秦时世界,武功境界越是高深,自然寿命也越长,踏入一流境界的人如果无灾无病,自然寿命起码也有个七八十岁。半步宗师则可以勉强超过一百岁这道门槛,宗师境界更是可以活上个一百多岁,若是踏入了传说中的天人合一境界,那便能获得如庄子那般寻常人根本难以探究其长短的悠长寿命。 一百三十岁对于宗师来说,还不是尽头。 只是,身为罗网最初的宗师高手,在秦惠文王时期那个列国高手如云的时代,他们身上受过的伤太多了,也正是如此,才导致初代“掩日”连一百岁的门槛都没熬过去便因一身旧伤发作而亡故,初代“灭魂”也因为旧伤而没活到一百一十岁便病亡。 自从他们百岁以后,鉴于初代“掩日”的例子,他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分别待在这座荒山中不同地窖之中,以龟息术配合千年玄冰长眠尽量地延续着寿命,只有在罗网面临重大抉择或危机的时候才会短暂苏醒,而这也是他们存在的目的。 今天,他们就面临着一个重要的抉择。 “罗网,交给张家的那个小子如何?” 初代“断水”的话音落下,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当年的九位天字一等杀手之中,唯有初代“掩日”和初代“断水”才是出谋划策的人,所以其余人也习惯性地服从他们的指挥。 在初代“掩日”亡故的情况下,初代“断水”俨然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但对于这个提议……有几位首次产生了些许反对的观念。 初代“真刚”声音沙哑,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 “嫪毐谋逆,列国合纵。”初代“断水”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这八个字在他眼中不过尔尔。 “那你还……” “我赞成。” “我赞成。” 初代“真刚”还未说完,初代“惊鲵”和初代“玄翦”便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二人对视一眼,黯淡无光的眼瞳中闪过一抹精光,旋即便是无奈和理解。 而骤然得到两位同伴支持的初代“断水”一下子就占据了将近七人中一半的支持,不禁笑出了声,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初代“真刚”的肩膀,感慨道:“这一代的天字一等杀手,大多天赋一般。” “是啊,六剑奴什么时候是六人合力才可战宗师的?”初代“断水”嘿然一笑,虽然双目已盲,还被绷带缠住,但从他的话语之中能听出那浓浓的追忆之情,“当年我们六人合力,可是联手斩杀了周室的那个天人境界的宗正,打掉了周室最后的底牌,让周室彻底没落。” “这一代的‘玄翦’本来还有些看头,结果这小子为情所困,弄丢了自己的‘守护之道’,而他的‘杀戮之道’又走偏了,浪费了大好天赋,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初代“玄翦”毫不留情地批评着,哪怕玄翦有着摸到天人境界的潜力也一样。 初代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又有哪个没有天人境界的潜力,只是有潜力归有潜力,真正踏入天人境界必须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道”。 这是他们为后人摸索出来的经验,只是可惜等他们摸索出这些经验的时候,已经一百多岁了。 “现在的这帮年轻人……一个个都不行啊。” 初代“断水”感慨着,但话音刚落,刚刚感叹了惊鲵天赋一般的初代“惊鲵”又跳了出来。 “嘿,这一代的惊鲵其实还行。”初代“惊鲵”突然转变了说辞,“天赋上佳,我们当年好像也没见过二十岁踏入宗师的天才,只是这小妮子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 “不过,如今她似乎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道了,看来我把这小妮子派到张家那个混小子身边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放屁,那还是这一代的玄翦有潜力。” “……” “……” 一场商讨罗网之主人选的讨论会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攀比传人的凡尔赛现场,当然,受伤的只有初代的六剑奴。 毕竟这一代六剑奴相比他们实在是太过拉跨,实在没脸开口。而初代“掩日”早就不在了,所以也没有人替掩日说话,更多的是一群人在听初代“玄翦”和初代“惊鲵”二人互怼。 也许实在是被凡得实在受不了了,初代“断水”终于打破了二人的争吵,吼了一声:“说那么多,他们哪一个能堪当大任指挥罗网!” 闻言,初代“玄翦”与初代“惊鲵”沉默不语。 对于拥有名剑的天字一等杀手来说,手中剑和武艺才是立身之本,也只有在六剑奴中负责谋划和用资源砸出来的掩日才有那个余力去学习这些指挥之道。 “不管你们心里是不是还在埋怨那个老不死的当年真的就这么离秦入魏,还是在怨恨他放弃了罗网,你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张家的小家伙的确是最适合统领罗网的人。” “如今这一代的天字一等杀手之中,惊鲵已经是那小子的伴侣了,玄翦也愿意服从他的命令,六剑奴和掩日都对那个小子的能力为之感叹,他已得人心。” “何况韩国分坛在这小子的经营下,短短半年便已拥有足以媲美秦国总坛的战斗力和装备,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而且,只要渡过了这一次的危机,大秦一统之势便不可阻挡。而那也意味着,罗网会从暗处走出来,站在明面上,届时我们需要一个能带着罗网走出来的人。” “呼!呼!呼!” 初代“断水”不住地喘息着,呼吸急剧加快,贪婪地吸入着空气,一旁的初代“魍魉”则是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为他顺气。 “一个与王上互为知己,在墨家地位崇高,与墨家钜子关系匪浅,得到贵族和百姓认可,又有仁道之剑湛卢作保的领导者,罗网没有理由拒绝。” 罕见的,初代“断水”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几乎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震慑着其余几人,低喝道。 “现在投票决定,谁赞成,谁反对!” 尽管用绷带缠绕着失明的双目,但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阴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人不适。 片刻后,七人走出了房屋。 屋外等候的一众罗网高层,没有人知道初代“断水”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其余六人的,只知道会后第二日,初代“断水”便生机耗尽而死。 按照惯例,他被埋在荒山外围的某一处,不树不封,就连坟冢都没有立。 只是不知是谁,在一块土地上草草地插了块石碑,以剑意刻下了七个字,并以鲜血勾勒。 “吾友左不疑之墓” 被立下石碑的地方,是其余六名初代天字一等杀手亲自翻动过土地的地方。 至于“左不疑”是谁,无人知晓。 因为那是一个已经被世人忘却的名字,甚至就连那个名字的主人都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忘了自己的名字。 也或许,只是立碑的人只是找错了地方。 也或许…… 萧瑟的秋风吹过,带来了几片从远处飞来的黄叶,以及一道头戴木冠、身披黑白双色衣裳的白发身影站在石碑前。 孤寂的秋风再一次吹过,只剩下了一只盛着温酒的铜樽,正在石碑前吞吐着热气。 (4547字) ……………………………… ps:给后面的剧情铺垫一下,顺便收敛一天。 天天涩涩,我怕编辑持刀上门拜访。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不讲武德的潮汐,象征权力的“蛛玉” 一觉醒来,玉体横陈。 一具具曼妙的娇躯裹着一层锦被熟睡着,肌肤无不泛着粉色的光泽,还有些水嫩,给人一种稍稍一掐就能掐出水来的感觉。 张机看着东倒西歪地躺在这张他刻意定制的大床上的一众妻妾们,揉了揉自己的腰。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在派对上输了。 其实原本以张机的常规战力是不至于如此的,只是他回来时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就被潮汐逮住了。 潮汐本想与张机来些有趣的角色扮演,比如扮演一下某位在宫中有些寂寞孤苦不得不自力更生的王太后。 结果……潮汐从张机的衣服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那是牡丹花的香气,夹杂着女子的体香。 而且,潮汐还在张机的衣领上找到了一根黑色的长发。 虽然不知道潮汐是怎么判断的,但她确信,那不是她们任何一人的头发。 这种感觉,也许就像他前世被女朋友问哪个色号的口红更好看一样,明明看上去都一模一样,却能从女朋友的口中说出一长串的区别和大道理。 然后潮汐又从张机的嘴唇上发现了咬痕。 最关键的是,潮汐在女人专属特技第六感方面还准得离谱,完全没有怀疑张机在外面给他们勾搭了一位新的姐妹的可能性,目标直指赵姬这位大秦王太后。 都这样了,张机要是再不说实话,本就因为刚离开故土而缺乏安全感的潮汐估计就彻底发飙了。 只不过,张机没有说是自己主动勾搭了赵姬,而是说自己正常地为赵姬按摩和以内力去除体内迷幻药中的毒素,又将嫪毐为赵姬编织的幻境打破,无法接受现实的赵姬将他他逆推了。 嗯……是有点无耻……还骗自己的女人,但它管用啊,至少维系了家庭和睦。 当然,这肯定是不够的。 哪怕张机一再解释,自己守身如玉,只是被赵姬强吻,并没有被彻底得手,但潮汐可以确定,就算张机说得是真的,以赵姬的身份,想要得到张机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要一句话,张机就得服服帖帖地躺在赵姬的凤榻上,老老实实地褪去自己的衣服,然后问赵姬需要哪一款架势为她服务,还是随叫随到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潮汐那么了解这些流程……那就得不得不提起当初那个还是韩王宫“无冕之后”的潮女妖了,反正在她当初刚勾搭到张机以后,就是这一套流程。 “不过,这也并非全然是一件坏事。”潮汐叹了口气,神色一凛,露出了昔日的“碧海潮女妖”的姿态,分析着张机和赵姬产生瓜葛的利弊,“将来若是要升迁,有那位王太后的帮衬绝非难事。” 面对如此听话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张机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一下潮汐,满足了潮汐的表演欲,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只是没想到潮汐不讲武德,她不仅喊来了帮手,还将直接公布了张机给她们找了新姐妹的事情。 虽然潮汐没提那位新姐妹是谁,但这并不影响张机成为众女围殴张机的力度成倍增加这件事。 而张机刚刚起床,就传来了来自罗网的消息,而且是掩日亲自上门传达的消息。 看着那一道道头戴斗笠的黑衣身影静静地站立在院中,他们的身旁则是手持阔身短剑,一身黑白长衫,头戴红色抹额,又以神鬼面具遮面的墨家神杀剑士们,布以墨家剑阵,戒备地盯着这群罗网的杀手。 墨家神杀剑士和罗网杀手是老对手了,彼此双方交手次数早已不计其数,破坏了彼此双方无数次行动,自然关系算不上好,只是因为张机才彼此互不相扰,分别守在张机府邸的不同位置。 但对于掩日这种带着人突然翻墙进来,还专挑墨家神杀剑士负责守卫的那堵墙的行为,墨家神杀剑士自然觉得这是在挑衅。 而且,罗网的人进来向来走正门,不会出现翻墙的情况。 除非……掩日图谋不轨。 一念及此,这一百墨家神杀剑士竟然隐隐有些兴奋起来。 墨家神杀剑士曾在天下各地除暴安良,光是近十年来,斩杀的邪道宗师也不下于两位数了,却没有罗网的宗师,尤其是一向诡计多端、出门带着几十名替身的掩日。 而获悉此事的张机自然是立刻赶来,看见了双方拔剑针锋相对的场面。 但还没有等张机为双方居中调停,掩日便将一只锦盒递给了张机。张机有些疑惑,刚想打开锦盒,却被一旁的墨家神杀剑士阻拦。 “统领,小心机关。” 但他话音刚落,掩日便冷笑了起来。 “呵,我若是要害他,直接在锦盒上涂满毒药。剧毒沾身,即便是你们墨家吐纳术也无法在毒发生亡之前将其悉数转化。” 虽然知道掩日所言非虚,但一旁墨家神杀剑士依旧警惕地盯着掩日,甚至选出一位在机关一道上颇有造诣的神杀剑士对着锦盒拍拍打打了半晌,在确认的确没有机关以后才将锦盒递还给了张机。 当张机打开锦盒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光芒便放射而出。 锦盒里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剧毒,只是静静地躺着一块黑色的玉石。 纯黑色的玉石表层泛着黑色的淡淡光泽,入手微凉,散发着一股血煞之气。而黑色玉石的正面则雕刻着一只蜘蛛,背面则雕刻着一张蛛网。 “这是‘蛛玉’历代罗网之主的身份象征。” 掩日的声音让张机握着这块“蛛玉”的手微微一颤,但掩日显然并不打算给张机拒绝的机会。 在看见张机握住“蛛玉”以后,掩日以及身后一众罗网骨干尽数半跪于地,带头低喝道:“自即日起,罗网奉先生为主。” 沉闷的低喝声没有传播出去,每个人都以内力包裹声音,根本传不出去,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低喝出声。 一旁的墨家神杀剑士们则是一脸懵逼。 不是,我们那么大一个墨家统领,怎么就变成你们罗网之主了! 而张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权力虽好,但骤然得到且在来由不明的权力,却有些让人不安。 手握象征罗网之主身份的“蛛玉”,再看着一身黑甲秦军装扮的掩日和其背后的罗网骨干们,张机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要选我?” (2129字) 推书!秦时同人! 《秦时之儒家小师叔》 将人一分二,毫无痛苦的死去是为仁。 将人的头颅锤进胸膛里是为义。 君子不重则不威,君子打人不下重手,就没有威严可说。 朝闻道夕死可矣,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就能打死你。 手捧抡语讲仁义,我叫子游你记住,游各国,收弟子,再现七十二堂……圣贤,三千匪……弟子。 “弟子们加油,来年我在给你们娶个师娘。”子游搂着惊鲵,抱着焰灵姬,看自己膘肥马壮的弟子们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赵高:你叫谁阉人! “那些老家伙们选你,自然有他们的缘由,这不该是我关心的事情。” 带着黑色铁甲面具的掩日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只是面具后的那张脸上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无人能知晓。 但其实无外乎张机会有这样的疑问,看似平静的掩日内心也不像他表现得这样平静。 张机想不明白,掩日也想不明白。 掩日身后的一众罗网骨干们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夜之间,罗网的那群老家伙们就纷纷认可了张机。 难道张仪的影响力就真的那么大么? 掩日这个知道罗网真正建立者的天字一等杀手并非不尊重张仪,这位罗网的建立者值得罗网的所有人尊重。 只是如今距离张仪殁了已经过去了将近七十年,难道还要因为张仪的原因而对张机如此厚待,甚至不惜将罗网交到他手中? 在他看来,张机虽然颇有能力,将来也许不失为一位优秀的领导者,但现在的张机还有些稚嫩,他的手段不够黑暗,他的心中存着太多的善念。 不过,这些话,掩日自然是不会说出口了。 对于罗网的杀手们来说,命令和任务就是一切。 罗网的老家伙们让他跟在张机身边,辅佐他逐步掌控罗网,那么他就会听从那些老家伙们的命令。 而且,张机成为罗网的领袖以后,也并非可以懈怠了。 “这一次的六国合纵将会是你的考验,如果你带领罗网在这一次的合纵之中表现出色,那么罗网上下便不需要我的干预,也会主动臣服于你。” “如果你的表现不佳,那么即便是那些老家伙们再支持你,将来你也只能当罗网名义上的主人。” 掩日留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相比于张机,他如今要忙的事情也不算少。 至少,光是将张机成为新任罗网之主的事情传达到罗网的每一个成员耳中,就是一件工作量极大的事情,而且他还要负责对列国合纵的情报进行整合与分析。 而掩日刚走,墨家神杀剑士们刚想开口,却又来了一名年轻的内侍,恭恭敬敬地手持赵姬的诏书从正门而入,对着张机行了一礼。 “王太后有旨,宣先生入宫。” 张机点了点头,接过诏书,大致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准备跟着这名内侍一同入宫的时候,张机瞥了这名内侍一眼,不由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这名内侍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一头暗红色的长发,穿着内侍们专属的服饰,体态纤瘦,肤色如雪,尤其是那一双手,看上去十分娇嫩,手掌上却有着一些明显的老茧。 张机驻足在府门前,细细地端详着这名内侍的脸,低声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张机怪异的行为让内侍有些惶恐,而他的言语更是让内侍产生了误会。 莫不是这位先生好男风! 年轻内侍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可不想被通一通肠道。 但,这也倒真不是这名内侍瞎猜测,而是在这个时代,好男风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根据记载,男风始于商朝,《尚书·伊训》:“‘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敢有殉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淫风。敢有侮圣言,逆忠直,远耆德,比顽童,时谓乱风。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 其中“比顽童”指的是狎昵男宠。 而战国时期的男风…… 比如昔日曾发誓将来在黄泉下也要继续侍奉楚宣王的楚国安陵君,还有上一任楚国君主楚顷襄王的男宠团,号称“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寿陵君”。 而如今还能以男色侍王封君的,还有两位。 比如魏王为之抛弃后宫佳丽的龙阳君,“龙阳之好”一词便是因他而生。 而这些男宠中的佼佼者,当属当今赵国的相邦建信君,便是赵孝成王和如今的赵王偃父子二人的男宠,以男色上位。 当然,这位建信君虽然是以色侍王,还了自己的权势费尽心机驱逐了赵国的谋臣任葺,但也曾参与组织过以往的合纵抗秦事宜,在这一次的合纵中他也是出力甚大。 只是如今这位建信君年岁愈高,不再如昔日那般青春美貌,不再时常入宫侍奉赵王偃。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就连这些诸侯王们都带头好男风,更何况是那些权贵和豪族?男风甚至成为了这个时代上层社会的一种普通现象,纳了一名美男入宅仿佛就像是纳了一名美妾入府一般不足为奇。 所以这名内侍的担心也不是凭空而来。 张机这么一个正直的男人,自然是不好男风的。只是他盯着这名内侍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火热”,以至于一旁的墨家神杀剑士们都产生了某些遐想。 “你叫什么名字?” 张机开口问道。 内侍咽了口唾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颤颤巍巍道:“赵……赵……赵高。” 当赵高这个名字传入了张机的耳畔的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眼前年轻内侍那张有些稚嫩的脸,和张机印象中的那副阴柔邪魅的面孔对上了。 张机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令人遐想连篇的笑意。 正想在罗网培植些嫡系工具……咳咳,嫡系心腹,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你不是阉人?” 张机疑惑地看着赵高脸上的那几根胡子,惊问道。 赵高强颜欢笑着,忍住骂人的冲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解成阉人了,毕竟他的长相太阴柔了,若是单看背影和侧脸,甚至有可能被误认为是女子。 可……看了看张机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墨家神杀剑士,再考虑到张机如今的地位……算了,忍忍吧。 “可想入室学习?” 平淡的话语传入了赵高的耳中,令原本还在内心暗骂张机的赵高眼中精光放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秦朝的法律规定,成年男子若想要入仕为官,要么上阵杀敌,要么入室学习。 所谓“入室”,指的是进入学室,学室是秦国专门培养文法官吏而设立的学校,都城和郡县内都有。学生十七岁入学,学习三年,主要学习书法、法律。三年之后,学室会举行选拔考试,考试合格者,被授予“吏”,然后就可以参加全国的选拔考试。 而在全国的选拔考试成绩最优秀的那一批人,会被任命为县中的令吏,出任令吏三年之后,可以参加更高等的资格考试,考试成绩最优的数人,便可以来到嬴政身边担任郎官。 只不过,进入学室学习的机会并不是开放给每个人的。 首先你得有一定的家资,否则你连书本、笔墨都无法配齐,还读什么书? 其次,进入学室的名额在每个地方都是有一定数量的,一般优先进入的是权贵子弟,其次是将门子弟,蒙毅原本便是在学室学习的。而将门之后,便是军卒的后代,最后才是普通人家。 在张机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后,赵高凭借在宫中攒下的些许积蓄买了不少书本,但进入学室的名额却始终轮不上他。 所以,张机开出的价码对于赵高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什么架势可以减轻自己的疼痛的他同时还能让张机更满意了。 (2453字) 后世的某一位刘姓开国帝王和他的子孙后代们,也都有着自己的男宠,比如籍孺、闳孺、邓通、韩嫣、李延年、董贤等一系列被记入史书的名字,当真是迎“汉”而上。 (本章完) 第二百章:先生不急太后急 也无外乎赵高这么激动,因为以他的出身,原本可能一辈子也轮不上进入学室学习的名额的。 赵高的出身其实也并不算多差,因为他也是嬴姓赵氏出身,只不过他是赵国宗室的后代。 别看秦国和赵国打生打死,长平一战屠了赵军四十万人,但两国同宗同源,都是赢姓赵氏,拥有共同的始祖伯益,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大费。 而大费的氏族无论是在夏王朝还是商王朝,都是首屈一指的大贵族,甚至和商王结了亲成了公室。到了商纣王时期,大费的一族的族长飞廉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恶来力大无比,次子季胜也是韬略非凡,都是商纣王帝辛的心腹宠臣。 而恶来的五世孙便是秦国的始封君秦非子,秦非子因为周天子养马有功,被周天子赐予封地,得以建立附属国,秦国由此诞生。 季胜的玄孙造父因为周天子驾车有功,被周天子赐赵城,赵氏为此诞生,造父是汉族赵姓之始祖。 所以,尽管都是嬴姓赵氏的子孙,但两家分家已经历时八百年。那些同为周王室宗亲的诸侯国之间都彼此征伐不断,更何况是分家八百年的秦赵宗室。 更何况,赵高的父亲在赵国的宗室中已经是不知道远到哪里去了的旁系,除了一份身份证明以外,没有任何的额外优待,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本事当上了小吏。 结果,白起攻破了赵父所在的城邑,俘虏了赵父。赵父跟着其他同僚一同投降了秦军,而后又暗中将秦军的情报传回了赵军之中,被发现,故而变成了罪徒,沦为苦役。 但不幸的是,赵父在担任苦役时被巨石砸断了一只手,成了残废,所以在刑满释放后进入了秦国的“隐官”。 隐官是的官营手工作坊,专门用来收留那些在刑罚期间出现身体残缺,或是脸上刺字、剃了头发胡须等一系列不方便见人的刑满释放的罪徒。 官府允许他们单独立户,给予他们在作坊中劳作的日常报酬,还会赐予他们田地。只不过,他们的地位相当于二等公民,比之普通的庶民还要低上一等,拥有的田宅数量也被限制在半顷和半宅。 尽管如此,他们的地位却比奴隶要高得多,也有自己的人权,若是被人欺辱,也可以向官府求助。 最为关键的一点,隐官中的刑满释放人员在诞下子嗣后,他们的后代并不会受到父母的影响,不会在履历上留下污点,可以去参与官府组织的考核,也可以为官。 赵父和赵母都是属于在刑罚期间出现身体残缺的刑满释放人员,故而在隐官中相识,最后喜结连理,诞下了赵高。 但可惜,没过几年安生日子,赵父和赵母都因为伤寒而先后病亡,留下年幼的赵高。因为赵高的姓氏,虽然秦赵关系恶劣,但怎么说都是大费的后代,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赵高被选中入宫,成为了甘泉宫的内侍。 只不过,内侍的日子虽然吃穿不愁,甚至比起普通庶民要好得多,王太后赵姬也不会苛待宫中内侍和宫女,但赵高不甘心一辈子当个内侍老死宫中。 他要往上爬,他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高处,而不是现如今的一个小小内侍。 入室,便是最好的向上爬的机会。 所以,当张机给了他一个机会的时候,除了担心张机好男风以外,赵高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选择了投靠张机。 赵高立刻行以大礼,俯身下拜,将那纤细的腰尽可能地往下弯,头甚至都快碰到自己的膝盖,高声喝道:“奴婢赵高,拜见主上!” 张机微微一笑,他很满意赵高这样上道的表现。 这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端的善意。 自己愿意培养他,给他提供衣食住行,还给他争取进入学室的名额,自然是要让赵高当他的家臣。 作为家臣,对自己的主人自然便要称呼“主上”。 而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张机心情大好,独自上马向着秦王宫的方向而去,只是张机并非因为耽搁了片刻而急急忙忙地赶路,反而是慢慢悠悠前进着。 赵姬的懿旨上虽然说是要他去为赵姬治疗头疾,但就赵姬体内残存的那点迷幻药毒素,吸收了盘螭巨蚺内丹的赵姬不出几日便能完全化解,根本用不上他,更别说头疾发作了,说她难受得满地打滚还差不多。 至于赵姬浑身难受,那就让她再难受一会儿好了。 他反正还是慢悠悠地前行,趁着到甘泉宫的这段路,坐在马背上运气吐息休息一会儿,恢复些气力不好么? 他张某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只不过,张机忽然有些迷惘。 甘泉宫……在哪? 要知道,秦王宫可是很大的,哪怕只是后世为了拍摄电视剧而仿造的缩水版的面积也有足足五十四万平方米,更遑论眼前这座真正的秦王宫? 别说从未去过的甘泉宫了,就连嬴政的寝宫六英宫和作为朝会之地的咸阳宫,他都不知道怎么走。 而原本,给张机带路的任务是赵高的,赵高会带着张机从秦王宫大门处进入,再骑马走宫中驰道前往甘泉宫。 可赵高被张机收为家臣后就留在了他的府上,哪有人给他带路啊? 好在张机还带着赵姬的懿旨,随便拦了一名路过的内侍后,这名内侍便将事情报到了老宦者令那边,由老宦者令亲自带着张机前往了甘泉宫。 有着老宦者令在旁,张机自然不好再磨洋工了,一路疾驰来到了甘泉宫的宫门外。 不得不说,甘泉宫作为秦国太后的寝宫,亭台楼阁,山石流水,应有尽有。这宏阔的面积,巍峨的宫殿和雄壮的气派,辅以奢华的装饰和鲜艳的花朵,显得雍容大气,却又不失女子娇柔,不愧为秦国太后的寝宫。 只不过这座甘泉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似乎有些少得过分,至少张机看到的部分内侍和宫女,大多是一人身兼数职,甚至是这样还有些忙不过来。 宦者令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但张机却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张机瞥了一眼脚下的地面。 虽然内侍和宫女们已经开始洒扫,但地面上仍旧可以捕捉到一丝暗红色的痕迹,空气中也飘散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2129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chang足问疾 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没有人会多说什么,那些内侍和宫女们在对着老宦者令行了一礼后便自顾自干起了活,没有人多舌。 张机和老宦者令边走边聊,也避开了这个话题。 老宦者令意味深长地感慨张机的命好,初入秦国,便连续救了嬴政与赵姬的性命,同时得到了嬴政和赵姬这两位秦国名义上地位最高的人的宠信。 “陶朱泛舟五湖上,属缕染血酆都下。” 老宦者令低着头,压低着声音轻轻说道。 闻言,张机深深地看了宦者令一眼,却见老宦者令早已抬起了头,和几名赵姬宫中的内侍、宫女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笑容,长满皱纹的脸上也因为笑容而挤出了不少褶子,仿佛刚刚开口的另有他人似的。 张机也没说什么,摇着头笑了笑。 属缕是越王勾践赐给在伐吴以及帮助勾践称霸期间功勋最为卓著的谋臣文种自尽的宝剑。 而陶朱,指的则是及时抽身而退泛舟五湖四海,更名陶朱公的范蠡。 二人虽一死一生,却都难逃功高盖主被忌惮的命运,哪怕范蠡逃得一条性命,却也不得不东躲西藏,失去了荣华富贵。 老宦者令是在提醒他,要稍稍收敛锋芒。若是立功太快,将来封无可封,难免不得不沦落到文种和范蠡的下场。 见张机似乎不以为意,老宦者令也没有多说,在将张机送到赵姬的寝殿殿门外便转身离去。 他侍奉了四代秦王,也曾知道当初昭襄先王与白起之间的最大的矛盾和冲突便是在于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虽然他一心忠于历代秦王,却也不忍见张机将来兔死狗烹的命运罢了,毕竟这是个少有的会对他这种阉宦抱有尊敬的人。 好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 他只负责提点,张机听与不听,嬴政是不是无情帝王,那与他无关,他这一把年岁,也没几年好活了,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张机缓缓目送着老宦者令离去时的佝偻背影,在两名宫女的带领下踏入了这座巍峨的宫殿,一步步向着赵姬居住的偏殿走去。 在跨过一道道门后,张机也终于来到了赵姬的偏殿内。 这座偏殿金碧辉煌,殿内布局高调奢华,以红色为主色调,鲜艳明亮,妩媚妖娆,却又不失雍容贵气。 两名宫女识趣地退出了偏殿,同时带上了殿门,跨过一道道殿门后守在了最外面的大门处,嘱咐其他内侍和宫女不要来打扰赵姬。 而留在偏殿内的张机微微抬头,看见了那道曼妙的身影。 那是一张红罗床,床的四角饰以黄金,顶端的支架上点缀着珠玉,而这些支架则支起了那道红色的纱帐。 隔着一层红纱帐,张机可以看见那道模糊的曼妙身躯,玲珑有致的娇躯虽然只能看得清一个大致的轮廓,但那种让人不住浮想联翩的场景,才更加致命。 “来者,何人?” 赵姬慵懒的声音从红纱帐内传来,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欢迎张机,但那声音中却又掺杂着止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张机嘴角微微勾起,这娘们是想玩角色扮演? 既然赵姬想玩,那他也不介意陪赵姬好好玩玩,就看谁先耐不住性子。 “小臣张机,特来为太后清热解毒。” 张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红纱帐内沉默了片刻,那道原本半卧的曼妙身影忽然坐了起来,伸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足,裹着一双红色的轻纱罗袜落在了一张高高的桌案上:“那先生便开始为朕清热解毒吧。” 听到赵姬的邀请,张机也没有矫情,即刻走上前,握住了赵姬的一双柔弱玉足。 赵姬的双足很软,很柔,脚底肌肤也没有什么粗糙和坚硬的部分,宛如玉石雕琢而成。 见到张机愈发接近,赵姬美妙的心情让她如少女般晃荡着双足,精致的十趾白里透红,指盖上涂抹着红色的指甲油,宛如十颗摆放在玉盘之上的红色葡萄,搭配着那双红色轻纱罗袜,显得格外妖媚,让人忍不住想要嘬一口这甘甜冰凉的红葡萄。 “朕听闻,周武王曾聘请名医成仲子为其诊治,成仲子曾有‘尝粪问疾’之说,不知先生可否“尝足问疾”,判断朕的病情呢?” 虽然透过红纱帐无法观察到赵姬的表情,但张机从赵姬的声音中听出了不满以及玩味之意。 显然,赵姬对于张机昨日在勾起她心中的火焰后,却如此不负责任地自顾自离去的事情是十分不满的,尤其是张机今日来甘泉宫的路上还耽搁了那么久。 张机既然敷衍,那么赵姬便打算给他一点教训。 “太后……这……不妥啊。” 张机自然明白赵姬是想作弄他一番,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刻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让赵姬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去。 “莫非先生不会?那先生便是假扮名医,欺君罔上,该拉出去五马分尸!” 赵姬的声音有些凌厉,但凌厉的声音中难免因为看见张机这副为难的模样而带上了几分讥笑和快意。 她很喜欢看到张机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像昨日被吻得懵住了的张机一般,这让她有一种掌控和征服的快感和成就感。 “小臣……小臣……” 张机趴伏在地上,装出一副被太后吓坏了的模样,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五马分尸,还是为朕“尝之问疾”,希望先生在朕数到三的时候能作出决定。” 赵姬将自己的一只白皙素手伸出了红纱帐,伸出了一根修长的食指,柔媚的声音从红纱帐中传来。 “三!” 就在张机还表现出一副正在脑中天人交际的模样的时候,赵姬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惊得张机一哆嗦,连忙“惊恐”地跪在了赵姬的面前,低下了头,为赵姬问疾。 作为一个后世的穿越者,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甚至如果换一些人来,也许还会抢着上。 张机对于这种事情,既不感兴趣,也不反感,但至少通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去主动做这种事情的。 可谁让眼前的女人是赵姬这位秦国的王太后,是秦国最尊最贵的女人。所以,就像赵姬昨天说的那样,只有赵姬玩他的份,没有他反抗的份。 至少目前是如此。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两个时辰河东,两个时辰河西,莫欺少年穷! 且看两个时辰后,究竟是谁向谁求饶! (2165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赵姬:先生可要细细品尝~ 秦时世界是有葡萄的,而且为数不少的商贾都从胡商那里购来了葡萄种子,在各地种植起了葡萄。 而此刻的张机,则是想起了当初在新郑的时候,翡翠虎给自己送来的雪山冰红葡萄。 蜀地的商贾将之种在了蜀郡(成丨都)的江原县(大邑)的大雪塘(西岭雪山)边上。 大雪塘冬季积雪如银,周围可数百里,三面皆壁立千仞,唯一面岛道可婉延登绝顶,种植在这里的葡萄天然便带着一丝寒气,故而被称为雪山冰红葡萄。 张机感觉到口中的葡萄也如那雪山冰红葡萄一般,纵然隔着一层薄纱,舌尖上也能感觉到小巧玲珑的葡萄上传来的冰凉感。 赵姬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机,感受着湿润和滑腻,心中的征服欲大大满足,一双凤目中露出些许满足之色:“先生可要细细品尝,否则若是将朕的病情判断错误,说不得还是要拉出去五马分尸。” 张机的动作微微一滞,身躯一颤,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绝望之色,就像是被卖进了窑子的可怜女子,纵然弄死不从,却也逃不过被凌辱的命运。而最令人绝望的是,客人还不满足于这样的凌辱,还要给你多包个几晚上以便尝试更多的凌辱方式。 而赵姬,就是这个客人。 也许是腻了,无法再从这副模样的张机身上得到更多的征服感和成就感了,赵姬“好心”地放开了张机。 “先生,朕的病情,如何呀?” 赵姬似笑非笑地抬起腿,用脚背勾住张机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上面残存的唾液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沾染在了他的脸上。 “太……太后……” 张机就像是被玩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一般口齿不清,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赵姬看着茫然的张机,心中还是涌起一丝不忍,但那一抹不忍很快就消逝不见。 吕不韦将她作为礼物转手相赠,嬴异人将她残忍抛下,嫪毐又用迷幻药欺辱自己,真当她赵姬没有脾气么? 昨天张机撩拨她却又让她只能望梅止渴的行为,让她心中愈发升腾起几分怒火。 多年来积攒的火气一次性爆发出来,赵姬昨日刚回甘泉宫,就调动了自己手里的那批罗网的力量,将甘泉宫中所有嫪毐的手下以及曾帮助过嫪毐的内侍和宫女,全部处死,显然染红了甘泉宫的地砖,哪怕是隔了一日,也依旧可以嗅到血腥味。 这也就是甘泉宫的内侍和宫女数量出现严重不足的原因,也是赵姬会派出赵高这种年幼的小内侍来召张机入宫的原因。 鲜血的喷涌和杀意的倾泻让赵姬释放了绝大部分怒火和压力,至于剩余的部分,就需要张机来承担了。 “怎么?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赵姬放下了腿,一只玉手轻柔地撩起红纱帐,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拍了拍身旁的床榻,示意张机入帐。 “怎么,现在害羞了?” 张机并没有任何动作,但赵姬也不急,不催促,她知道张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且,她更想看见张机这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主动堕落,一步步踏入她编织的牢笼中,这才更有征服欲和成就感,不是么? 为此,赵姬不介意慢慢等待。 毕竟越是珍稀精美的食材,越是需要仔细烹调,而这种烹调的过程和等待食材变成食物的时间,就是最后那道美味可口的食物的调味品。 因此,她只是就这样注视着张机,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落在张机的眼中,却像是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更加浓郁的笑意,又显得似笑非笑。 即便在演戏,张机也依旧觉得赵姬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令人有些不安。 如果说单纯的胡夫人的眼眸清澈得就像是一汪清泉,一眼便可见底,那么赵姬的眼神就像是一盏墨汁,任何其他颜色落入其中,都会被吞噬殆尽,不留丝毫痕迹。 此刻的赵姬,真的让他产生了几分畏惧。 难不成,赵姬真的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佬,平时只是扮猪吃虎? 犹豫了一瞬,张机还是顺从地进入了红纱帐,坐在了赵姬的身旁,也真正看见了赵姬身上的服饰。 红纱帐内的赵姬并没有穿着往日里的那件大红色凤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薄纱睡衣。 只不过,这身薄纱睡衣似乎有些紧致修身,紧紧地贴着赵姬娇躯上的每一个部位,勾勒出姣好的身体曲线,令原本就体态丰腴的赵姬更显妩媚。 就在张机暗暗观察赵姬那妖娆的装扮与身材之时,赵姬也在打量着这个竟然敢撩拨自己的少年郎,只是赵姬的目光更加的大胆,还向着这个子侄辈的少年郎伸出了手。 虽然张机低着头,本就身材高挑的赵姬也看不清张机的脸,但张机今日穿着的黑色衣裳却没有遮掩住那看似瘦弱却十分强健的体魄。赵姬将手探入张机的衣裳内,抚摸着那线条明显的腹肌,每根线条都是那么完美,她已经想象到稍后的场景了。 赵姬吐出一口浊气,面色愈发酡红,额角微微滴下几滴汗水,觉得这个秋季的气候有些炎热,竟然连身体也不自觉地燥热起来。 有些感到口渴的赵姬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娇嫩唇瓣,如狼似虎般的目光落在了张机的身上,就像是猎食动物发现了猎物一般,她再也忍受不住,扑向了张机。 如狼似虎的猛兽扑倒了受惊的小白兔,凶神恶煞地低下了头。 粗暴的动作丝毫不顾及小白兔的意愿,强势地按住了小白兔的双臂,另一只手扳过小白兔的脸,狠狠地啃咬了上去。 唇瓣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小白兔不禁心生怨念,昨天刚结痂,今天又咬破,这女人真是属狗的? 但如狼似虎的猛兽自然是不会在意小白兔在想什么,只是贪婪地啃食着。 如铁锈般的血腥味传入了那如狼似虎的猛兽口中,她似乎对于鲜血有着格外浓郁的兴趣,还不忘将唇瓣上沾染的血渍舔舐干净。 (2043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赵姬:朕也很想听先生叫出声来 黑色的乌云缓缓遮蔽天空,遮住那耀眼夺目的太阳。 街道上的秦人纷纷向着家中赶去,作为非耕即战的秦人,他们太熟悉这种天象变化意味着什么。 轰! 一道惊雷打破了寂静,雨点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落在人们的身上,引起一阵骚乱和喝骂。 原本向着家中奔跑的一部分人灵机一动,选择进入了附近的食肆里,喝一碗热乎的秦酒,再来几张饼。若是有些闲钱,也有人选择点上一份肉食,看着门外奔跑淋雨的人哈哈大笑。 只是,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注意到了食肆附近的一座奢华府邸,府邸内有两座高高的哨塔,上面站着几名手持弓箭的家仆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发笑的人,手中捏着一根羽箭。 虽然没有弯弓搭箭,但那根羽箭的箭尖泛着的寒芒却让人有些不安。 原本那几名坐在食肆里正哈哈大笑的秦人全部收敛了笑容,面色凝重了起来。 有这个闲钱还不急着回家的食客,基本上都是行伍中人,而且他们不是第四级爵位免充更卒(轮流服役的兵卒)的不更,就是有资格请假归家探亲的簪袅。 这些出身行伍的秦人对于杀气十分敏感,他们能感觉到那些手持弓箭的家丁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尽管他们并没有着甲,但光是手持弓箭便能给人带来沉重的压力。 犹豫了片刻,众人对视一眼,各自将盏中秦酒一饮而尽,旋即拿出一块随身携带的麻布将肉食与饼包裹在其中,冒雨回家。 仅仅在顷刻间,食肆里的食客便散尽了。 当然,他们散去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哨塔上虎视眈眈的弓箭手,还因为那座府邸的名字——长信侯府 谁不知道,长信侯是足以与相邦吕不韦抗衡的太后宠臣。从前和他们一起斗鸡走狗的市井草莽竟然混到了这个地步,不免让那些曾经欺辱过嫪毐的人有些害怕。 只是,没人知道,此刻的嫪毐却比那些人更加害怕。 “侯爷!侯爷!” 一阵娇呼从嫪毐的房内传出,随着嫪毐的一声闷哼,他身下的一名娇俏佳人身躯一阵颤抖,昏死了过去。 嫪毐面无表情地看着昏死过去的女子,低声对着门外呼喊了一声,唤来了两名门客。 “带下去洗漱。” 嫪毐冰冷的话语传入两名门客的耳中,二人点了点头,一左一右架起昏死过去的女子向着门外走去。 床榻上的另外几名女子不解地看着被带出去的女子,难道偌大一座长信侯府,却没有侍女么? 两名男子搀扶着赤身果体还昏死过去的女子出去,多少有些不便。而且那两名男子的眼神很肮脏,很龌龊,令她们感到了不适。 嫪毐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女子的不解,但他并没有做任何解释……死人是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的。 自从嬴政归国,黑白玄翦叛变,八玲珑也失去了消息,嫪毐彻底慌了。 嬴政肯定会从黑白玄翦那里知道他控制赵姬的事情以后,便不可能善了。嬴政一定时时刻刻都在谋划着将他五马分尸,所以他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卫尉竭已经开始整合麾下心腹,内史肆也在暗暗调动內史一地各座城邑的守军,佐弋竭也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弓弩和其余军械,过几日他再入宫一次,将赵姬的太后印玺拿来,大事便可成了。 而在这些准备工作完成之前,他必须趁着这个时候尽可能地加强自己的实力,通过采补术采阴补阳提升功力,所以仅仅三日他便招来了三十余名处子。 但嫪毐修炼的采补术比较极端,他只要处子,而且每个人只宠幸一次,便会让仆人带那名女子下去洗漱。 这个洗漱并非是真正的洗漱,而是带下去处死。 这些女子对于嫪毐来说已经无用了,当然,那些带她们下去的仆人若是眼馋,可以随意玩弄,只是记得玩完后处死便可。 凉风从打开的木门外吹入,让赤果的嫪毐打了个寒颤,让人关上了木门后,走向了另一名等待宠幸的处子。 而此刻,甘泉宫中 这位刚刚被嫪毐念叨的秦国王太后,此刻正坐在了一名少年郎的身上,如猛虎扑食般撕扯着张机身上的黑色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颗盘螭巨蚺内丹的缘故,赵姬的力气似乎比起昨日要大了许多,将张机身上那件华贵的黑色衣裳扯得变了形,领口也被生生扯大了一倍。 “太后,臣的衣服……” 张机话还未说完,就被赵姬粗暴地打断。 “衣服坏了朕给你买,若是再不行,朕便让宫中的裁缝为你制衣。” 赵姬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就像是一只饥渴得不行的猛兽,却还有着最后的一分清醒意识,还要把抓到手的猎物去毛剥皮,处理干净了再吞食。 而随着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张机的身上传来,赵姬这头猛兽便立刻欺身而上,扑在张机这头猎物的身上。 赵姬缓缓褪去那件红色薄纱睡衣,本就只是依靠着几片红色轻纱遮挡的娇躯彻底展露在张机的眼前,但还未等张机细细欣赏那大片的滑腻肌肤,一双玉手抵在了张机的胸膛上。 “先生,还请竭尽全力为朕清热解毒。” 虽然是请求,但也不待张机搭话,赵姬便开始享用起了猎物。 伴随着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赵姬终于品尝到了张机这个俊美少年郎的滋味。 不过,看着张机紧闭双目,赵姬却强迫张机睁开双眼。 “先生,如此重要的时刻,怎能闭目呢?” 赵姬轻喘着,涂抹着红色眼影的凤目媚眼如丝,声音更是柔媚入骨,摄人心魂。 “睁开眼睛,看着朕,否则朕等会便将你拉出去阉了。” 尽管说这话的女人正在征伐自己,耳边也尽是满足的声音,但张机心中依旧大骇。 他已经不知道赵姬这女人是在刻意演戏还是借着演戏为名发癫了。要是张机敢不配合,这女人没准真敢做出这种事。 待张机睁开双目,却见两座白雪皑皑的山峰伴随着一阵幽香遮蔽了自己的视线。 “别急,今天的时间,还很长。” 赵姬俯下身子,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直直地垂落,在张机的腹部轻轻剐蹭着,略带刺痛的痒意便伴随着乌黑的长发上传来的黯然香气,让张机感到愈发不适。 “先生。”赵姬再一次品尝了张机的唇瓣后,附在张机耳旁媚声道,“你怎能让朕独自一人吟唱?朕也很想听先生叫出声来。” 赵姬在张机的耳旁吐出如兰的幽香,灼热的气息打在张机的耳蜗上,弄得人痒痒的。 虽然张机有些不配合,但赵姬却愈发喜欢张机,并且深感以后离不开张机了。 年轻人嘛,有一颗叛逆的心是正常的,只要把握尺寸别太过分就行。 所以,张机这种需要他这位伯母好好教训才能一点点改正的叛逆子侄,反而让她更加满意。 尤其是这副已经忍得很难受了,却不敢出声的模样,当真是有趣极了。 赵姬加快了用餐的速度,却见张机还是不肯开口,赵姬玩味的目光中也不由带上了几分凶戾之色:“既然先生不听话,那朕这个伯母就不客气了。” (2427字) 第二百零四章:赵姬:朕善马术也! 赵国人也是如此,崇尚武力,民间惯于私斗,庙堂妄诛滥杀,十二任赵王,就发生了十一次大规模的兵变内乱。 暴戾任性,没有规矩,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也是赵国王室的秉性。 在三家分晋之前的六代赵氏家主,至少有四次兵变残杀。因为内乱频繁,赵国一直实力很弱,直到赵武灵王的出现。 赵武灵王是一代雄主,他主导了赵国的重大改革“胡服骑射”。 他让赵人放弃了中原人的宽衣博带,换以短衣紧袖、皮带束身、脚穿皮靴的胡服,鼓励赵人蓄养马匹,学习骑射,再加之赵国东御东胡,北边邻匈奴,西接林胡、楼烦,外族入侵可谓是家常便饭. 所以赵人格外尚武,更善骑马,就连女子也是如此。 而赵姬,不愧是豪族出身的女子,哪怕家族破落成为了舞姬,想必也是学习过马术的,经验老到,技术巧妙。 怎样判断骑手的经验是否老道? 可以通过双腿夹紧马腹时的力量判断,还有骑马的身姿和架势。 此外,许多初学者骑马时喜欢弯腰或驼背,觉得这样省力,但事实上这样反而会更加容易造成疲劳。 赵姬不仅是一个擅长马术的女子,在性格上,也一如寻常赵人那般暴戾任性,不守规矩,绝对是真正的赵人。 因此张机在赵姬的欺凌下,终归还是忍不住呼喊了出来。 无他,实在是腰疼。 他可不是战马,没那么皮糙肉厚,被这么夹着也会疼啊。 而且,明明前方即是坦途,赵姬却喜欢给自己制造跌宕起伏的紧张氛围,还特别喜欢登上山巅,一览脚下众山,而那如蛇身一般柔韧纤细的腰肢根本不会感觉到酸痛似的。 ……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哦不对,没有彩彻区明了。 风停雨歇倒是事实,外面的暴雨的确停止了,但二人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整个白天。本就是深秋之时,又是阴雨天,天色昏暗得极快。 来之前体力存储就所剩不多的张机这次是真的累趴下了,哪怕他想出宫,也是没这个力气了。 疲惫不堪的张机虽然勉强还能睁开双眼,但现在他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一只滑腻白皙的素手轻轻攀上张机的脸颊,轻柔地抚摸着那俊美的脸庞。 赵姬将无力反抗的张机抱入怀中,为张机提供了天然的柔软枕头,那种原本充满女王气质的俏脸上也挂着一抹如晚霞般的红晕,看向张机的凤目中再也不见方才的暴戾,而是充满了爱意。 年轻人的身体,果然不错,张机在年轻人中,体魄又格外强健。 在刚才张机求饶时,赵姬也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昨夜被各种剥削的事情,所以虽然她还未能完全满意,但对于张机的实力已经完全认可了。 而且,张机给她带来的愉悦,还不只是这种最低级的满足,更多的是情感方面。 无论何时,一个体魄强健的男人,总能给女人充足的安全感。 此外,她很满意张机那种不愿意完全屈服却又不得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模样…… 昔日,无论是吕不韦还是嬴子楚,都是她去臣服于这两个她曾经的男人,去费尽心机讨好他们,配合着他们,满足着他们的需要。但如今同样位高权重的自己,却能够以秦国王太后的身份去让男人来讨好自己、配合自己、满足自己的要求,这是何等的畅快? 那种将一头桀骜不驯的小狼狗驯服成一头任她欺凌的小奶狗时的征服感和成就感……实在是给了她强烈的精神满足,其中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姬看着已经在自己的抚慰下陷入熟睡的张机,微微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享受着此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而那如刚刚沐浴过一般的水润肌肤也泛着白里透红的诱人光泽,仿佛在呼应着赵姬此刻的幸福感。 不多时,赵姬也沉沉睡去了。 翌日清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甘泉宫的时候,张机也终于醒了过来。 其实修炼了横练硬功的他无论是体力上限还是体会的恢复速度都远超寻常武者,所以他昨夜就醒过一次。只是赵姬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让他的手臂深陷柔软的围困之中,根本不得脱身。 毕竟,回想起昨天的荒唐事……张机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赵姬熟睡时的动作也侧面反应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有过两次被抛弃,三次被心爱的男人欺骗过的经历,赵姬实在很难对一个男人有安全感。 与张机之间的荒唐事,说到底最初并非是单纯因为寂寞和情爱,单纯地只是想发泄多年来积攒的孤寂和怒火罢了,所以昨天赵姬才会如此粗暴地对待张机。 但也许是身心相通过,所以赵姬也明白了张机对她的确是存在一定的感情的。 再加上,如今的她是秦国的王太后,有着足够的权力和力量惩治每一个欺骗她的男人,纵然是嬴政这个秦王也不例外。 所以,权力给了她安全感,让她敢于去再相信张机一次。 只是,也许是怕再遭受欺骗和抛弃,赵姬还是在睡梦中抱住了张机的胳膊,不希望他真的离开。 当然,对于张机试图离开的动作,睡眠向来不深的赵姬自然也察觉到了。 这本身也是对张机的一个考验,如果张机真的就这么简单地拍拍屁股走人,那么赵姬或许不会对张机完全失望,但绝不会对张机付出什么真心。 无论是担忧安全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张机肯留在甘泉宫陪伴她,那就足以说明张机对她的态度。 说到底,哪怕她是秦国的王太后,也只是一个想要有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的小女人。 所以,在发现张机并未离去,反而是将她搂在怀中,紧密双目的俏脸上无声无息地挂上了一抹笑容,伴随着心中的暖意再一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2006字) (本章完) 第204章...四次重发失败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204章...四次重发失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被举报封了,订阅过的就不要二次订阅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零八章被举报封了,订阅过的就不要二次订阅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赵姬:朕善马术也! 赵国人也是如此,崇尚武力,民间惯于私斗,庙堂妄诛滥杀,十二任赵王,就发生了十一次大规模的兵变内乱。 暴戾任性,没有规矩,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也是赵国王室的秉性。 在三家分晋之前的六代赵氏家主,至少有四次兵变残杀。因为内乱频繁,赵国一直实力很弱,直到赵武灵王的出现。 赵武灵王是一代雄主,他主导了赵国的重大改革“胡服骑射”。 他让赵人放弃了中原人的宽衣博带,换以短衣紧袖、皮带束身、脚穿皮靴的胡服,鼓励赵人蓄养马匹,学习骑射,再加之赵国东御东胡,北边邻匈奴,西接林胡、楼烦,外族入侵可谓是家常便饭. 所以赵人格外尚武,更善骑马,就连女子也是如此。 而赵姬,不愧是豪族出身的女子,哪怕家族破落成为了舞姬,想必也是学习过马术的,经验老到,技术巧妙。 怎样判断骑手的经验是否老道? 可以通过双腿夹紧马腹时的力量判断,还有骑马的身姿和架势。 此外,许多初学者骑马时喜欢弯腰或驼背,觉得这样省力,但事实上这样反而会更加容易造成疲劳。 赵姬不仅是一个擅长马术的女子,在性格上,也一如寻常赵人那般暴戾任性,不守规矩,绝对是真正的赵人。 因此张机在赵姬的欺凌下,终归还是忍不住呼喊了出来。 无他,实在是腰疼。 他可不是战马,没那么皮糙肉厚,被这么夹着也会疼啊。 而且,明明前方即是坦途,赵姬却喜欢给自己制造跌宕起伏的紧张氛围,还特别喜欢登上山巅,一览脚下众山,而那如蛇身一般柔韧纤细的腰肢根本不会感觉到酸痛似的。 ……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哦不对,没有彩彻区明了。 风停雨歇倒是事实,外面的暴雨的确停止了,但二人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整个白天。本就是深秋之时,又是阴雨天,天色昏暗得极快。 来之前体力存储就所剩不多的张机这次是真的累趴下了,哪怕他想出宫,也是没这个力气了。 疲惫不堪的张机虽然勉强还能睁开双眼,但现在他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一只滑腻白皙的素手轻轻攀上张机的脸颊,轻柔地抚摸着那俊美的脸庞。 赵姬将无力反抗的张机抱入怀中,为张机提供了天然的柔软枕头,那种原本充满女王气质的俏脸上也挂着一抹如晚霞般的红晕,看向张机的凤目中再也不见方才的暴戾,而是充满了爱意。 年轻人的身体,果然不错,张机在年轻人中,体魄又格外强健。 在刚才张机求饶时,赵姬也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昨夜被各种剥削的事情,所以虽然她还未能完全满意,但对于张机的实力已经完全认可了。 而且,张机给她带来的愉悦,还不只是这种最低级的满足,更多的是情感方面。 无论何时,一个体魄强健的男人,总能给女人充足的安全感。 此外,她很满意张机那种不愿意完全屈服却又不得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模样…… 昔日,无论是吕不韦还是嬴子楚,都是她去臣服于这两个她曾经的男人,去费尽心机讨好他们,配合着他们,满足着他们的需要。但如今同样位高权重的自己,却能够以秦国王太后的身份去让男人来讨好自己、配合自己、满足自己的要求,这是何等的畅快? 那种将一头桀骜不驯的小狼狗驯服成一头任她欺凌的小奶狗时的征服感和成就感……实在是给了她强烈的精神满足,其中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姬看着已经在自己的抚慰下陷入熟睡的张机,微微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享受着此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而那如刚刚沐浴过一般的水润肌肤也泛着白里透红的诱人光泽,仿佛在呼应着赵姬此刻的幸福感。 不多时,赵姬也沉沉睡去了。 翌日清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甘泉宫的时候,张机也终于醒了过来。 其实修炼了横练硬功的他无论是体力上限还是体会的恢复速度都远超寻常武者,所以他昨夜就醒过一次。只是赵姬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让他的手臂深陷柔软的围困之中,根本不得脱身。 毕竟,回想起昨天的荒唐事……张机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赵姬熟睡时的动作也侧面反应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有过两次被抛弃,三次被心爱的男人欺骗过的经历,赵姬实在很难对一个男人有安全感。 与张机之间的荒唐事,说到底最初并非是单纯因为寂寞和情爱,单纯地只是想发泄多年来积攒的孤寂和怒火罢了,所以昨天赵姬才会如此粗暴地对待张机。 但也许是身心相通过,所以赵姬也明白了张机对她的确是存在一定的感情的。 再加上,如今的她是秦国的王太后,有着足够的权力和力量惩治每一个欺骗她的男人,纵然是嬴政这个秦王也不例外。 所以,权力给了她安全感,让她敢于去再相信张机一次。 只是,也许是怕再遭受欺骗和抛弃,赵姬还是在睡梦中抱住了张机的胳膊,不希望他真的离开。 当然,对于张机试图离开的动作,睡眠向来不深的赵姬自然也察觉到了。 这本身也是对张机的一个考验,如果张机真的就这么简单地拍拍屁股走人,那么赵姬或许不会对张机完全失望,但绝不会对张机付出什么真心。 无论是担忧安全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张机肯留在甘泉宫陪伴她,那就足以说明张机对她的态度。 说到底,哪怕她是秦国的王太后,也只是一个想要有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的小女人。 所以,在发现张机并未离去,反而是将她搂在怀中,紧密双目的俏脸上无声无息地挂上了一抹笑容,伴随着心中的暖意再一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2006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食髓知味的赵姬 日上三竿,张机终于彻底恢复了体力,刚想翻身起床伸个懒腰,支起的上身却被从手臂上传来的一股力量直接拉了回来。 “再睡一会儿,起那么早干什么?” 张机缓缓摇了摇头,赵姬果然还是那个赵姬,并没有什么扮猪吃虎,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小女人。 他轻柔地抚弄着赵姬的脸颊,柔声道:“太后,日上三竿了,若是王上来拜见……” “王上已经来过了。” 红纱帐外传来一道柔媚的声音,透过纱帐,能看到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一眼便给人一种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感觉。 张机眼中微微闪过一抹精光,目光落在了说话的女子身上。 “奴婢以昨日太后得到先生的诊治,痛苦不堪,深夜都未曾入睡,因此点了一支助眠香,这才熟熟睡去,故而日上三竿都未苏醒。” “嘶!” 忽然,张机的腰间一痛,赵姬那凌厉的凤目瞪着张机,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偷看美人。 张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赵姬还真是小女人一个,虽然也有些见识和大局观,但并不多,而且时有时无。 张机轻轻拍了拍赵姬的手,示意赵姬先别作妖。他这般盯着这名女子,怎么可能是因为见色起意?他现在还是个贤者,会有这样的表现只是因为他对红纱帐的女子有着些许印象。 而能让张机有些印象的人,至少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赵姬还是有些一些脑子的,毕竟她的寝宫突然多了一个陌生女子,这自然需要值得她警惕和防备。 倒不是赵姬能记住甘泉宫所有宫女,只是甘泉宫前日被她处死了大量与嫪毐有关联的宫女,剩下的宫女本就不多。 而且,这名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不是一个普通宫女所能拥有的,若是赵姬宫中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宫女,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半分印象? 更何况,这名女子身上的衣物,根本不是秦王宫中统一的宫女服装,显然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宫女。 穿好衣裤,张机轻轻掀开红纱帐,真正看见了女子的容貌。 女子身穿一袭深紫色露肩长裙,长裙修身,紧贴着女子白皙的肌肤,勾勒出傲人的曲线。而女子的容貌,妩媚的俏脸白皙滑腻,眉心处点缀着蝴蝶花纹。 从容貌到气质再到身材,整体来说虽然不能与张机的妻妾们以及身后榻上的赵姬相比,但也绝对是美女。 只是,对张机来说,诱惑力并不大。 因为,这又是一个妩媚型的美女。 有威严霸气的赵姬,有可盐可甜的潮汐,有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焰灵姬,又有软糯粘人的田蜜,还有柔媚娇弱的胡美人,光是张机后宅里这五名妩媚型的女子就各有各的特质,足以碾压仅仅是流露着妩媚动人气质的女子。 不过,尽管对女子本身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但张机却对她出现在这里还帮张机和赵姬哄骗走嬴政的事情感到了好奇。 “我要是没记错,你应该是叫作离舞?” 张机坐在床榻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的,主上。”离舞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然对于“离舞”这个名字有些心有余悸。 若非因为恰好叫作离舞,当初她也不会被乾杀盯上,打算将之作为八玲珑里的“离舞”。而后来,嫪毐也盯上了她,想要将她占有。 “她是你的家臣?” 张机的肩膀一沉,柔软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赵姬慵懒的声音在张机耳旁响起。 面对着知道她与张机之间的瓜葛的离舞,赵姬也没有那么收敛,而是直接环住了张机的脖颈,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吞吐着如兰幽香。 “还不能算是。” 也难怪赵姬会这样认为,因为“主上”的称谓,往往都是家臣、门客对于主人的敬称,所以赵姬下意识就将离舞当成了张机的家臣。 而离舞称张机为主上,只是因为她是罗网杀手,而张机已经成为了罗网的领袖。 张机低头沉思了片刻,显然他担任罗网领袖的事情还只是在罗网内部沟通,就连执掌了一部分罗网权力的赵姬都还未知晓。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赵姬刚刚睡醒,所以没有和负责传递消息的罗网杀手沟通。 “我是掩日阁下的下属,她命我从此守在太后身边,以防不测。”离舞对着赵姬欠身行礼,旋即又对张机解释道,“掩日阁下托我给先生带个话。” “掩日阁下希望先生能有所分寸,不要负了先祖宏愿,亦不要负了王上殷殷重托个负了太后拳拳真心,更不要负了秦国。” 离舞说完,便微微再度欠身施以一礼,随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倒不是她有什么急事,只是里面尽是一股石楠花的气味,为了尽量减少声音的外泄,窗门也是紧闭着,一股味道弥漫在赵姬的房间里散不去。 而张机却是望着离舞离去时窈窕妩媚,款款动人的妖娆背影有些出神,但他却并非是心猿意马,而是忌惮。 所谓先祖宏愿,便是帮助秦国一统河山。而嬴政的托付和赵姬的真相。 掩日这是在警告他。 罗网已经知道了他和赵姬的关系,没有揭发,反而帮着掩护,这一系列行为显然不是那么单纯的好心,而是要在他的头顶悬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剑。 现如今的秦国,需要安稳。 加之,一个被掌控着把柄的张机显然比原来更加值得信赖。 不过,无论罗网是怎么样的态度,张机都必须离开了。 在甘泉宫待了一天一夜外加一个上午,实在是有些嚣张了。 “你要走了?” 赵姬看着想将手从自己怀中抽出手臂的张机,那得到滋润后愈发滑腻的手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紧了紧。 赵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虽然早上已经验证过了张机对她的心意,但她还是有些不舍张机离去。 “别闹,再不出去,王上就真的要知道我与太后之间的事情了。”张机无奈地将赵姬的俏脸从自己的肩膀上支起。 赵姬轻咬着红唇看向张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凤目中依旧残留着些许晶莹。 尽管赵姬也十分疲惫,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胀、发酸,但裹着红色薄纱罗袜的赵姬还是下了床榻想要挽留张机。 临到分别之时,终归还是有些担心张机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 毕竟张机的确很符合她的喜好,又懂事、听话,而且多年未曾真正……如今搅动风雨,赵姬不由有些食髓知味。 唇瓣相接,传来软糯甜蜜的味觉,虽然是张机主动倾身,但却是赵姬疯狂地进攻着,搅动着,吞食着,就像是要将张机体内的水分都吸食殆尽似的。 但时间的确有些太晚了,是故张机不得不微微推开赵姬,柔声道:“我会时常来陪你的。” 在赵姬鲜艳娇嫩的唇角轻轻一吻后,又是好一番纠缠,赵姬才肯放张机离去。 (2359字) 第二百零六章:惊鲵、潮汐:郎君,该吃药了~ 离开甘泉宫的张机并没有走正门离开秦王宫,也没有去骑那匹留在宫门外的马匹。 那匹马并非什么千里马,只是普普通通的马匹。 在秦国这个并不缺少战马的国家,一匹普通马匹的价格大概是一百五十石粟米,秦国的目前的粮价一石米30钱左右,也就是四千五百钱一匹。 在秦国,一个青壮干一天苦力活的收入大约是8钱左右,也就是需要不吃不喝干一年半的苦力活才能买得起一匹最普通的马匹。 但对于张机来说,这笔钱连牛年一毛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九头牛身上的一个小细菌吧。 而且,去宫门外骑那匹马,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昨天晚上没有离开甘泉宫么?! 虽然罗网这边会帮他隐瞒……但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命只有一条。 一路上,张机运转着电光神行步,从后面悄悄回到了府邸。 只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刚进府,就看见了身着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鱼鳞软甲和渔网罗袜的惊鲵。 在看见张机的一瞬间,淡紫色的虚影在张机眼前闪过,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加上惯性将他直接撞倒在地,那内部柔软但外部极其坚硬的鱼鳞软甲硌得张机有些难受,但惊鲵却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就这样环抱着张机的腰部。 张机失踪一天一夜,即便是罗网也“没有”张机的消息,只知道张机在帮赵姬医治了体内的迷幻药毒素后便出宫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这不由急坏了众女,事情甚至捅到了嬴政那边,就连吕不韦也对这个年轻人的忽然失踪感到惊异。 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嫪毐,毕竟在这座咸阳城,有能力让张机悄无声息地消失,还有这个动机的,也只有嫪毐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根据罗网的监视,嫪毐这几日都在家中未曾外出,只有一名名容貌秀丽的女子进出过嫪毐的房间,而且屋内除了睡觉以外,无时无刻不是交媾声。 所以,掩日费尽心机为张机编了一个最合适的借口——被罗网的老家伙们召去了。 一如农家新任侠魁都必须前往炎帝六贤冢拜访农家六大长老,只有侠魁的身份得到农家六大长老的认可才算生效,否则便是有实无名。 所以,掩日就编了这个理由,但其实这个理由在吕不韦和嬴政的眼中,可信度并不算高。 吕不韦和嬴政虽然都没有担任过罗网的领袖,但相关的文案记载还是有阅览过,以往的文案中从未有记载过罗网领袖需要去荒山拜见罗网的老家伙们的传统。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做计较。 毕竟,罗网的那群老家伙辈分太高了,在秦国的地位十分超然,就连当年的孝文先王和庄襄先王都不得不对这些老不死的恭恭敬敬,故而他们就算是犯了错,也没人能管束得了他们。 而这些老家伙,恰好性子都有些古怪,也许是想起了张机的曾祖张仪,所以邀张机一会,倒也能解释得通。 听完了惊鲵的叙述,张机倒是有些想不到。 感情昨天赵姬不仅把他折腾得够呛,原来其他人也被折腾得够呛的。 不多时,众女听闻张机回来了,便急匆匆地赶来,围在张机的身边。 这一具具白花花的躯体在躺在地上的张机面前晃悠,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而惊鲵似乎也是看出了张机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便和潮汐对了一个眼色,让其余众女先回房,自己和潮汐搀扶着疲惫的张机回到惊鲵的房间。 一路上,二女不发一言,就这么搀扶着张机,尽管张机表示自己不需要搀扶,但二女都很固执。 关上房门,惊鲵和潮汐便同时伸手开始解张机的衣服。 张机心中大骇,他还没有脱离贤者模式呢,就整这一出。 潮汐也就算了,这女人一向这样,但惊鲵不该这样啊。 虽然在外面的惊鲵高冷异常,当初惊鲵也一度去扒过张机的衣服,但那是因为惊鲵当时处于落后才会有些急不可耐,实际上惊鲵才是家中妻妾们最被动最清纯的一个。 可今天惊鲵居然直接上手扒他衣服? 这种大胆主动,而且支开其余人和潮汐一起抢跑偷吃的行为,居然会出现在惊鲵身上? “撒手,撒手!” 贤者模式下的张机根本不管这两双手究竟是多么柔弱无骨,但哪怕是她们的绕指柔也无法击破贤者模式下的他那如百炼钢一般坚硬刚强的内心。 但无论是惊鲵还是潮汐根本没打算搭理张机,各自用凌厉的目光瞪了张机一眼后,忽然对视一眼。 潮汐将手伸入怀中,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颗药丸,对着惊鲵点了点头后,惊鲵便直接用绞技束缚住了张机的身躯和四肢。 潮汐邪魅一笑,将药丸塞入檀口之中,娇艳的红唇湿润了那颗淡紫色的药丸,贴向了张机。 “郎君,该吃药了~” 言罢,根本不给张机反对的机会和权力。 薄唇紧紧贴在一起,潮汐吻得很用力,熟练的技巧让她轻松地敲开了张机那脆弱不堪的防线,将药丸渡入张机口中。 一只白皙柔弱的手掌裹挟着一股粉红色的内力拍在张机的胸膛上,突如其来的一掌让张机咽下了这颗药丸。 张机茫然地看着惊鲵和潮汐,要不是确定她们的过往和自己给她们的人生带来的改变,再加上惊鲵和潮汐的性格,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吃下毒药的武大郎了。 只是,在吞下药丸后,潮汐和张机依旧没有分开,并且趁着张机因为那一掌出现呼吸不畅的时候,攻势进一步猛烈了起来。 惊鲵眉头微皱,看向潮汐的目光有些不善。 这个女人,有些得寸进尺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惊鲵的目光,潮汐微微一笑,这才松开了张机,笑盈盈地对着惊鲵说道:“妹妹别恼,姐姐我这不是在他的嘴唇上收获了意外发现嘛。” 惊鲵今年二十四,而潮汐已经二十八,所以哪怕同为正妻,但潮汐自称姐姐倒也合理。 但对于“妹妹”这个称呼,惊鲵却未必愿意认同,并不想搭理潮汐。 就在二女短暂的合作却仍然不忘暗中交锋的同时,张机从软榻上起身,准备脚底抹油,却不防双腿忽地一软径直摔倒在地。 看着一脸清冷神色的惊鲵和满是嘲弄之色的潮汐,四仰八叉地倒在冰冷地板上的张机顿时便反应过来了。 又是那种以补药为主,附带让人四肢无力的副作用的药丸! (2200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张机:都是太后的锅 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张机轻易地便被惊鲵和潮汐重新拉回到软榻上,一件件剥下张机的衣服。 张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香蕉,被人剥去了外面的果皮,就到了被享用的时刻。 只不过,正当张机觉得要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等来惊鲵和潮汐的下一步进一步行动。 骇人的杀意从惊鲵和潮汐的身上传来,不提还在二流境界的潮汐,宗师境界的惊鲵本就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杀出来的宗师,身上的杀意自然要远超同等级的寻常宗师。 张机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二女会这样。 潮汐指着张机的胸膛,修长纤细的玉葱指点在张机胸膛上的一处处位置,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张机能敏锐地感觉到潮汐的手在颤抖。 “这些……都是……那个老妖婆干的?” 潮汐的声音颤抖着,紧咬银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吐出。 张机还有些懵,直到他注意到二女的视线,才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胸膛。 就连他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全身密密麻麻的伤痕。 这些伤痕主要是抓痕和掐痕,脖子的伤口除了咬痕以外还有一道通红的抓痕,显然他的脖颈被赵姬当作了缰绳猛抓,而他的背部摸起来似乎也有着一道道爪痕。 张机有些无奈,赵姬当时有些上头了,就对他一阵抓掐,他还不得不暂时解除横练硬功,以防止反伤赵姬或是进一步激怒赵姬。 所以,他身上的抓狠和掐痕基本上就是由赵姬本人一边演唱,一边为了释放自己的畅快以及怒火而留下的痕迹,背部的爪痕就更不必说了。 而在事后,张机重新将激活体内的横练硬功,有了外功加持的身躯很快就发现了身躯上的一道道伤口,不仅瞬间止了血,还在数息之内便结了痂。 原本的轻微疼痛感和结痂的瘙痒感,不是被那如人间极乐般的愉悦,就是被极端的疲惫和困意所影响,完全被无视。 沉重的疲惫感让张机都忘却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在惊鲵和潮汐的眼中,却是大事。 而在看见张机满身的伤痕后,潮汐就意识到了是谁。 她和惊鲵要剥张机的衣服,甚至不惜用药将张机放倒,自然不是为了那种事情。 只是,惊鲵在张机刚回府的时候,扑在了张机的身上,近距离嗅闻到了张机身上的气味。 身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她不通妆容,对张机身上的脂粉香气也不敏感,但却对张机身上那残余的淡淡血腥味十分敏感。 潮汐则不同,她轻轻一嗅,便闻到了上次赵姬留在张机身上的气味,那种高调奢华的玫瑰花香气,一定是赵姬。 但当两个人各自表达了自己的发现以后,却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才硬要扒了张机的衣服,最终发现了张机的这一身伤痕。 “是……太后?”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虽然有些惊异于张机和赵姬居然勾搭在了一起,但……惊鲵瞥了潮汐一眼,再想到了曾经身为韩王安的美人的胡美人……张机成功勾搭上赵姬,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和接受的事情。 只是……既然勾搭上了,不说如同潮汐和胡美人这般与张机相爱,至少也不至于像这样苛待张机吧? 原本还在担忧如何解释自己与赵姬关系的张机瞬间反应过来,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不禁灵机一动,狠下心来收起自己的横练硬功,猛掐了自己一把。 忍着痛苦的哀嚎,那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升腾起了一层水雾,眼睛红红的,身躯也似乎是因为听到“太后”两个字而蜷缩起来,蜷缩在软榻上的一角颤抖着,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似的。 “太后……太后她不是人。” “太后她……她喜欢……对男子施暴……” 两滴热泪顺着脸颊滑落,张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那副抱着膝盖蜷缩在软榻一角颤抖着低声啜泣的模样,迷茫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绝望之色,令惊鲵和潮汐一怔。 因为此刻的张机,便像是被男子凌辱了的女子一般,不仅身体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心灵的创伤更加沉重。 “你可是堂堂一流高手啊,还成为了罗网的领袖,更是墨家的统领,为什么不反抗?逃跑也行啊!” 惊鲵逼问着,她不明白张机为什么就连逃跑都没有选择,而是默默地选择了忍受来自赵姬的酷刑。 闻言,张机那黯淡无光的双眸泛起一抹微弱的亮光,微微抬起头,对着惊鲵和潮汐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笑容中尽是苦涩与悲凉。 潮汐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同时却也叹了口气,无力地跌坐在了软榻上。 “若是我开罪了秦国的王太后,我们便不能在秦国安家了。” “焰灵姬和蜜儿还好,但汐儿她们为了我背井离乡,抛下了在韩国时安逸富贵的生活,我若是不能带给她们更加美好和幸福的生活,我枉为她们的夫君,更枉为男子!” “还有你……我若离开秦国,罗网势必会选出新的罗网领袖,届时你该如何?” “与我一道离开秦国,从天字一等杀手变成罗网不死不休追杀的叛徒么?” “而且以秦国的力量,只要王上能够亲政,我敢断言,二十年内,天下可以一统!届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到何处才能安家!” 张机低喝着回应着惊鲵的疑问,眼中再一次不争气地落下了几滴清泪,似乎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柔软的怀抱包裹住了张机的身躯,惊鲵和潮汐一前一后拥住了张机,尤其是潮汐。 曾经的潮女妖,对于张机也存在着那种施暴后的酣畅快感,也曾沉迷和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直到张机让她找回了昔日的自我,找回了那个可以变得天真烂漫的潮汐。 只是,很显然,并不是每一个拥有权势和地位的权贵女子都能善待这个仿佛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的少年郎…… 说起来……她好像也有些想念曾经将张机当成玩具玩弄时的日子了。 潮汐感觉喉咙有点干燥,伸出粉嫩的香舌,舔舐着有些发干的娇艳红唇。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吧。 (2121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嫪毐谋逆,嬴政与吕不韦的“父子”谣言 咸阳,相邦府 牛毛细雨像扯不断的愁丝,从布满阴霾的空中飘落下来。 雨滴敲打在碧纱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使人更添几分忧思。 但尽管是雨天,相邦府依旧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作为如今掌握秦国军政实权的大秦相邦,吕不韦的府邸自然不可能清净。 光是门下便有门客三千和家僮万人,而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食客,几乎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军事、政治或是文学才能,否则绝对入不了吕不韦的眼。 其中,有军事、政治才能的门客都在辅佐吕不韦处理秦国的军政要务,而有文学才能的,则在为吕不韦编撰一本由他亲自主稿的书籍。 这本书以“道家学说”为主干,以名家、法家、儒家、墨家、农家、兵家、阴阳家思想学说为素材,熔诸子百家学说于一炉。 吕不韦想以此作为大秦将来统一之后的执政纲领,这是他今生除了看到秦国一统以外,最大的梦想。 至于家僮,则是分散在他在洛阳和咸阳的府邸以及封地。 除了这些门客和家僮外,便是朝中各个级别的文武官员。 无论他们是支持嬴政还是支持吕不韦,毕竟如今秦国的大权都掌握在吕不韦的手中,许多事务便需要上奏吕不韦这位相邦,经过吕不韦的首肯才能开始实行。 此外,还有秦国的招贤馆中经过初步筛选为才子的士人,会被安排来到相国府,经过吕不韦的考较安排到合适的职位上。 当然,自嬴政携军方支持归来之时,大部分人都减少着来相国府的次数,有不少招贤馆招纳的士人也拒绝了吕不韦门客的指引,而是选择投向嬴政。 对此,吕不韦从来没有表达过任何观点,依旧如以往那般眼中只有政务,夙兴夜寐地处理政务。 只是今日,吕不韦不得不接待了一名他十分不愿意看见的客人。 吕不韦看着眼前身形纤瘦面相阴柔的男人,目光微眯。 嫪毐……他昔日的门客,还引起了如此多的乱子,若非打算将之当做嬴政和张机的考验,又不想引起兵祸,他早就将其拿下了。 “吕相邦,你以为,嬴政亲政后,真的会让你善终?”嫪毐跪坐在吕不韦的面前,阴柔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笑意,“你我都知道,你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剥夺职位保留爵位,回到洛阳封地。” “可你就真的甘心?” “庄襄王能当上秦王,全都是你的功劳。灭东周,平合纵,文治武功,你吕相邦对得起大秦,但就不怕大秦对不起你?” “昔日武信君张仪之例犹在,若是嬴政如那昭襄王一般凉薄,恐怕你吕相邦连回封地养老的权力都没有了。” 嫪毐看着沉默的吕不韦,嘴中话语如连珠箭般吐出。 事实上,自古以来,做臣子做到吕不韦这个地步的,基本上都不会有好下场。 商鞅如此,张仪如此,范雎亦然如此。 所以,吕不韦若是不想落个如同张仪那般受秦王先王信任却被新王忌惮的结局,就只能与自己合作。 不过,虽然他觉得吕不韦在他的话语下会十分不安,但最不安的还是他自己。 因为,他与赵姬的联系,竟然断了! 不仅派去的人见不到赵姬,就连自己去也只能吃闭门羹。 失联的不止是赵姬,还有甘泉宫中他安插的人手,没有一个人传回一星半点消息,只有卫尉竭亲笔书写的秦王宫无大事发生的书信。 但即使卫尉竭一再确认宫中并没有异常情况,嫪毐依旧不信。 不是他不信卫尉竭的忠诚,而是对卫尉竭的能力的怀疑。 说到底,卫尉竭、佐弋竭、內史肆三人都是和他一样的市井无赖出身,若是拼杀起来,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血气之勇,但若是管控秦王宫这种事情,他不认为以卫尉竭的手段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倒是中大夫令齐,这个第一个投效他的这个市井草莽出身的长信侯的士人,他的手段倒是不俗,而且忠诚也有一定的保证。 只是,这几日令齐跟在嬴政身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也就昨天以为张机失踪而着急了一番而已。 但常年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的嫪毐还是不放心,直觉告诉他,事情已经败露了。 应该是黑白玄翦早就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嬴政,被嬴政找到破解迷幻药的手段从而断了他与赵姬的联系。 嫪毐猜测,嬴政要动手了。 所以,他必须抢先嬴政一步,在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布置的时候率先发难,才有赢的希望。 不过,谋反这种事情,光靠卫尉竭、佐弋竭、內史肆这种忠诚却缺乏才干的手下,嫪毐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他找到了吕不韦。 “老夫,是王上的仲父,当今王上是老夫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而王上的性子我了解,最多也不过是剥夺老夫的一切官职罢了,不会如此绝情。” 吕不韦轻抚着胡须,平静的面容下,谁也不知道吕不韦在想什么,但至少他直言拒绝了嫪毐的邀请。 可嫪毐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吕不韦的说辞,阴柔的面孔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若是市井传言,王上乃是吕相邦与王太后之子呢?” 吕不韦一怔,怒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嫪毐却是起身,毫无一位侯爷的形象地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软的膝盖和小腿,笑得有些无赖。 此刻的他,仿佛变回了昔日那个市井泼皮,而非秦国长信侯。 “今日一早,我便派出麾下门客、家僮,将吕相邦的‘阴谋’散播出去。” “当年吕相邦效仿楚国春申君,先令还是吕相邦妾室的王太后受孕,而后再将其献给没有子嗣的庄襄先王。助庄襄先王登秦王宝座,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成为秦王,自己则成为秦国的‘主父’!” 吕不韦何等人杰,此刻又有什么不明白嫪毐的阴谋。 这是要离间他与嬴政啊! 彼时的秦国并未实行言论的管控,这种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天下列国会得知,后世史书也不会忘记。 而嬴政这位秦王,哪怕是不信这种谣言,也会受谣言牵连,不得不重惩吕不韦,甚至不得不处死吕不韦来保全他秦王和秦国的名声。 “好歹毒的计策。” 吕不韦咬着牙,他算计着秦国和列国的一切,算计着如何将嬴政培养成一位君王,却着实是算漏了嫪毐。 他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市井无赖。。 “吕相邦……不,吕不韦!” “你已无路可退!” “嬴政是不会容你的。” “不如与我一同拼一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没什么治国的本事,若是事成,我必拜你为秦相,将全国的军政要务都托付给你!” 吕不韦冷眼看着陷入极端自信中而滔滔不绝的嫪毐,攥紧了那只衣袖下被自己的指甲划破手掌的拳头。 (2322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赵姬:先生今晚可要好好地“将功赎罪”~ 张机府邸 久违的,张机和潮汐体验了一番昔日那孩童与玩具之间美妙的乐趣。 当然,潮汐毕竟是潮汐,没有那深宫幽怨,不会如同赵姬那般不知分寸地下狠手。 而且赵姬喜欢的,更多是物理上的凌辱和逼迫,但潮汐喜欢的,则是在精神上的极尽。 相比之下,惊鲵就要可爱清纯得多。 除了惊鲵的体力和体质远胜潮汐这一点以外,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喜好。 将手从惊鲵和潮汐的怀中轻轻抽出,张机泡在浴池中沐浴了一番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 张机走出浴室,从掩日的一名下属手中接过一叠经过整合的情报。 掩日的办事能力和效率的确不俗,会将各地送来的情报进行汇总和分类,张机作为罗网的领袖,只需要负责战略方向,具体的细节都是由罗网安排在各个分坛的坛主执行。 只是,在秦国各地流传的一条传闻却被掩日用朱笔圈出。 “王上是吕不韦和王太后的儿子?” 虽然这样的行为有些损,出身市井的嫪毐并没有那些政治底线,这样的手段也像极了市井泼皮暗中使绊子,但不得不说,嫪毐这计策的确巧妙。 这就是活生生的阳谋,逼迫嬴政杀吕不韦,或是吕不韦造反,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君王能容忍有人质疑自己的血统,也没有任何一个手掌大权的权臣甘愿就这么死去。 不过,现在最生气的恐怕还不是嬴政和吕不韦,而是甘泉宫的赵姬吧。 六英宫内 嬴政看着大发雷霆,在自己的寝宫中打砸着一件件器物的赵姬,原本的怒火倒是反而随之减少了许多。 也许是那颗盘螭巨蚺内丹的缘故,赵姬的体内不用修炼也会自然而然地凝聚出内力,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体素质的变化。 比如臂力,耐力以及身体恢复速度上的提升。 这三点……张机是彻底体会过的,否则以赵姬一个普通女子的力量,哪怕张机主动撤去了横练硬功,赵姬也无法留下这样的伤口。 嬴政最喜欢的那张黑檀木桌案都被赵姬直接一脚踩碎,上面的纸质奏折也散落一地。 若是平日里,嬴政还会稍稍劝阻赵姬,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劝不住,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虽然赵姬也会找男宠,但不会在他父亲嬴子楚还活着的时候。 这样的谣言,是质疑赵姬嫁给嬴子楚的目的,是质疑嬴子楚生前赵姬对其的忠贞,是对一个女人莫大的伤害,是对一位含辛茹苦抚养了嬴政多年的母亲的伤害。 而平息赵姬怒火的方式,显然只有一个。 忽然,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角,老宦者令那有些消瘦和佝偻的身影缓缓从那一角中钻入殿内,对着嬴政和赵姬行了一礼。 “禀王上,张机先生求见。” 听到张机这个名字,黑着脸的嬴政和暴怒中的赵姬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老宦者令。 “快快有请。” 嬴政连忙起身,那遍布阴云的脸上也化开了几分戾气,挤出了几分笑容。而赵姬也不再打砸东西,随意地跪坐在了软垫上,双手交叉,完全没有王太后的仪态。 见嬴政和赵姬对张机的态度,老宦者也有些暗暗吃惊。 其实张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门外的那群内侍们根本没有人敢通传,毕竟里面的打砸声和赵姬的怒吼声还是能传到殿外些许的,没有人愿意在嬴政和赵姬心情极差的时候去撞这个枪口。 因此,只能由老宦者令这个服侍了四代秦王的老人去通传。 “臣张机,拜见太后,拜见王上!” 张机俯身下拜行礼,不过这次他没有先拜嬴政,而是先对着赵姬行礼。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相反,这是表明了对赵姬的尊重,无论是作为子侄,还是作为臣子,先拜赵姬再拜嬴政都是一种得体的行为,所以嬴政并没有觉得不妥。 而赵姬却是感觉到了张机的关心。 因为张机在对她行礼时,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让她宽心的意思。 这个男人真的在关心自己! 一时间,赵姬的心情随着张机的两个小动作而好转了不少。 “臣今日清晨刚醒,便听闻了传遍了咸阳的谣言。”张机再次俯身一拜,将头压得很低,柔韧的腰身近乎与地面垂直,“及时制止谣言,本该是臣的责任,这是臣的失职,请太后和王上责罚。” 虽然这个时期,没有秦法没有明文限制言论自由,但罗网还是会时不时调查一些发表不当言论的人的出身。 若是其人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脑子不灵光,一般会找些罗网杀手假扮地痞流氓,将之欧打一顿便好。 若是被罗网查出背后有人指使……那么他就得被罗网请去喝茶畅聊人生了。 “先生说得这是什么话,先生刚刚上任罗网首领,昨日也是情况特殊,怎能怪罪先生?” 在嬴政的眼中,张机昨天是去了罗网的那座荒山拜访了罗网的老家伙们,所以才失去了踪迹一整日,算是正处于罗网权力交接之时,出现纰漏也是情有可原。 而赵姬就更不必说了,是她把张机召入甘泉宫一天一夜,张机失职她也有一份罪过在,自然不会去怪罪张机。 赵姬见张机依旧是一脸愧色,含怒的狭长凤目变得柔和了几分,缓缓起身,伴随着一阵香风袭来,款款走到了张机的面前,伸出一双白皙滑腻的柔荑搭在张机的小臂上,柔声道。 “先生不必自责,此事皆是那泼皮无赖使这等卑鄙下流的招数,先生新任罗网首领,稍有不察也是难免,还请起身。” 赵姬的话语让嬴政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刚才还在暴怒的赵姬竟然会对张机表现出如此的耐性与温和。 不过,毕竟张机治愈了赵姬的身体,那颗盘螭巨蚺内丹似乎还有些养颜延寿的效果,赵姬今日的气色比起往日要红润了不少,精神气也好转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气的好转,赵姬看上去似乎年轻了不少,而且变得更加美艳动人了。 不过,怎么感觉先生有些……怪怪的? 嬴政眉头微皱。 张机似乎是对赵姬的宽和与温柔大为感动,但哪怕是在起身后也始终低着头不与赵姬对视。 这样的行为换做他人自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是知礼的行为,但对于被赵姬定性为子侄的张机来说……似乎有些过于拘谨了。 而且总感觉张机刚刚起身的动作还有些颤抖? 而被赵姬的身影遮挡住的张机,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赵姬,暗暗叹了口气。 他能不颤抖么? 赵姬搀扶他时的低语伴随着那如兰幽香还在他的耳旁萦绕。 “先生今晚可要好好地‘将功赎罪’~” (227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堵不如疏 张机借着赵姬的遮挡,弯着腰,头悬在赵姬的身前。 从嬴政的视角看,张机是自觉有过,即便是赵姬亲自搀扶,也深觉有愧,只是依旧保持着半礼。 但张机头悬着的位置,却恰好是在赵姬的果实之前,腰肢纤瘦的赵姬给人一种细枝挂硕果的感觉。 今天的赵姬装扮和以往不同,也许是因为对于谣言的愤怒,想要快些出门,只是梳着一头简单的垂云鬓,也并没有穿上那件繁琐厚重的凤袍宫装,而是换上了一件穿着较为简便的高腰襦裙,一件大红色的上襦披在身上,内里是一件纯白色的抹胸,下裙则是同样鲜艳的红色,以束腰系在腰间,两条淡黄色丝带制成的宫绦被赵姬挽着缠绕在一双玉臂上。 而且,今日的赵姬并没有涂抹以往的浓妆,只是简单的画了一道深红色的眼影,便匆匆来到六英宫。 淡妆配合着一道简约的高腰襦裙,却并没有跌了赵姬的气质,反而是给人一种贤淑温婉、姿态轻盈的感觉,而大红色的主题色调也保持着身为王太后的雍容华贵。 轻嗅着来自来自山顶的芬芳气息,张机才装模作样地在赵姬的再三搀扶下缓缓起身,君臣和睦,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和谐,就连嬴政和赵姬心中的怒火也随之散去了不少。 “先生,嫪毐此计歹毒,如今谣言遍传咸阳,甚至隐隐有着继续在秦国扩散的迹象,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嬴政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期待之色。 自从他领五千平阳重甲军,挟军方之威势回到咸阳,群臣对他的态度便大有所改,六国来秦的士子也不再是在招贤馆初步筛选后进入相邦府自荐了,很大一部分士子都选择了入咸阳宫求见。 当然,来秦王宫觐见的,自然不止是招贤馆初步筛选后的士子,还有一些大族子弟。 自见到蒙骜的次子蒙嘉和嫡长孙蒙恬、嫡次孙蒙毅都得到了嬴政的重用,深受嬴政信任,其他大族自然也不会坐视蒙家独吞利益。 比如,当年引发长平之战的关键人物上党太守冯亭的族中后裔。 当年,冯亭将上党献给赵国,赵国封冯亭为华阳君,赐食邑三万,被冯亭拒绝。而后冯亭组织上党守军加入赵军对抗秦军,在长平与赵括一同战死。 冯亭战死后,其宗族分散,有的留在上党,有的入赵,各自发展繁衍下去。 第四次合纵期间,上党的部分城池虽然为赵魏韩所夺,但上党冯家并未选择投靠韩魏,也没有回赵与hd冯家合并,而是选择了助秦,派遣族中子弟为官。 而冯家这一代子弟中,最为杰出的两人名为冯劫与冯去疾,在曾经驻守秦赵边境多年的老将王齮的举荐下,入宫拜见嬴政,成为了嬴政的郎中。 所以,嬴政身边并不缺少文臣出谋划策。 只是,这种涉及王族事务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是不敢提出什么建议,生怕自己的建议惹怒了嬴政。少数如李斯、冯劫、冯去疾等人,面对这种泼皮无赖的流氓计策,也有些焦头烂额,提不出任何真正有效的建议。 但张机不同,根据嬴政的了解,张机有时候颇有些混不吝,当初还曾勒索过姬无夜,虽然出身名门,却也并非不熟谙这种市井招数。 而且,自从认识张机以来,张机从未让嬴政失望过。 无论是归秦途中的几次危机,还是举荐了李斯,亦或是帮助嬴政得到军方支持,张机从未让嬴政失望。作为嬴政第一个重用的臣子以及知己,嬴政自然而然地对张机产生了些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依赖性。 在他的心中,张机之于他,就像是张仪之于惠文先王。 因此,嬴政是发自内心地期待张机能提出一些有实质性效果的建议。 张机自然也注意到了嬴政眼中的期许之色,一旁的赵姬又何尝不是以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他。 好在,他入宫时倒也想到了针对谣言的手段。 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有着喜欢凑热闹、传八卦绯闻的习性,就像是深藏血脉中的属性一般。 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个时期的民众并没有多少文化,他们也许并无恶意,只是如同后世的吃瓜群众一般。 所以面对谣言,一味的禁止是无用的,反而可能更加激发民众的好奇心,刺激谣言的进一步以及更多版本的广泛传播。 就像滔天的洪水,堵不如疏。 “只是……”张机面露犹豫之色,话音止息,看向了嬴政和赵姬。 而嬴政和赵姬觉得,张机这种与众不同的制止谣言的思路倒是颇有些新奇,堵不如疏,但究竟是怎样地疏通,二人都十分好奇。 嬴政与赵姬对视一眼,他自然是可以许诺不追究张机任何言语上的过错的,只是这些言论应该是会涉及到他的母亲赵姬,他不能直接替她做出决定,所以还需要看赵姬自己的意思。 赵姬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先生不必有什么顾忌,直言便可,朕和王上是不会追究的。” 至少相比最初的愤怒,在意识到张机是真的在关心他以后,赵姬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和赵姬有过关系的男人,如吕不韦、嬴子楚二人,虽然给了她荣华富贵,但却从未给她足够的关心和呵护。 甚至做出将她和嬴政滞留在咸阳独自逃回秦国的事情,在他们母子穷困潦倒之时也未曾送来半分钱粮。 长此以往,赵姬看似独立,但在内心深处十分渴望有一个男人可以在她面临困境的时候站出来。 涂着红色眼影的狭长凤目微眯着看向张机,心中也同样对张机报以期许。 而面对赵姬灼灼的目光,张机虽然有些不明白赵姬在想什么,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疏通手段。 张机疏通的方法,便是加剧谣言的扩散。 嫪毐不是想传播谣言么?那张机索性就帮他一把! 嫪毐那些负责传播谣言的门客早就被罗网逐一甄别出来,暗中跟踪观察,然后将其中几人杀死后,以易容术取代那几人。 张机的办法,便是让罗网的杀手们自称嫪毐的门客,以所谓“长信侯门客”的身份担保自身言论的真实性,去散布更多的谣言。 例如嬴政打算退位让贤,将王位禅让给亲弟弟长安君成蟜;又例如赵姬准备下嫁给大秦相邦吕不韦;再比如华阳太后病逝,民众应当准备国丧等一众谣言。 而且,每段谣言都要特别指明这些事情将要发生的时间,让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制止谣言的最好方法,便是让制造谣言的人所说的话失去吃瓜群众的信任。 徙木可立信,徙木亦可失信。 张机的方法便是如同与徙木立信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 当百姓一次次发现这些都是谣言以后,对于嬴政和吕不韦的父子关系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一切谣言都会被百姓们自动脑补成了有人恶意散播谣言。 届时,如果嫪毐的门客再传播谣言,不需罗网出手就会被大街上的百姓们直接拿下。 毕竟秦法规定,“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没人会拒绝告发这些奸佞之徒带来的赏赐。 (2430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赵姬让权 张机口若悬河,一字一句听得嬴政有些一愣一愣的。 自上古时期以来,面对谣言,历代统治者的手段都是以杀止之。 无论这究竟是谣言还是真相,只要让人们知道传播的后果,那么他们便不会在明面上传播谣言了,但史书上却依旧会将之记载下来。 而张机的手段却有些别开生面,直接以盯着谣言传播的罪魁祸首,让其失信。 无信之人的言论,自然不会被任何人采纳,贵族如此,百姓更是如此。 至于张机打算让罗网传播关于他禅让乃至涉及赵姬和华阳太后的谣言,那又算得了什么? 谣言终归只是谣言。 想明白其中奥妙的嬴政抚掌大笑,旋即又一把抓住了张机的手,称赞道:“先生妙计,政拜服!” 不过,一旁的赵姬却是有些目光不善。 赵姬有小聪慧,却无大眼界。 看得见眼前的得失,却看不出长久的利益。 刚刚张机的计策,在嬴政的眼中是妙计,也许短时间内他、赵姬以及华阳太后等一众人等会陷入流言蜚语之中,但只要半月的时间,便可让嫪毐的毒计破产,甚至还能为嬴政找到一个合情合理拿下嫪毐的借口。 嫪毐的门客被罗网拿下,嫪毐还能狡辩,毕竟罗网的恶名摆在那里,也许会还有人能找借口说罗网给嫪毐定下了莫须有的罪名,但若是百姓将嫪毐门客擒下检举,那么嫪毐无论如何狡辩都无法替嫪毐开脱。 难道质朴单纯的百姓会冤枉你么! 纵然这个时代,百姓的贱命不如草芥,但民心依旧是一件强大的武器。 墨家的思想离不开兼爱,儒家的思想离不开“民”和“仁”,法家的法治说到底也是在利用民心,当世诸子百家学派的学说都离不开百姓这个天底下最大的阶层。 此外,这些张机刻意散布的流言还涉及了楚系的华阳太后、以及其他诸多权贵,哪怕他们看出了这是张机的计策,也不得不站出来与嫪毐交恶。 这便是张机的阳谋,否则他们便是承认与他们相关的谣言并非谣言而是事实。 将楚系等派系拉下水,这便是张机计策中的另一个妙处 而且,嬴政先前想要名正言顺地在不引起兵祸的情况下解决嫪毐,也是因为考虑到民心和流言蜚语。 以百姓悠悠之口与各大派系权贵们的支持处死嫪毐,便不会有任何的民心和流言蜚语,世人只会也只能对嬴政交口称赞。 明明是以无赖对无赖的好计策,但在赵姬的耳中,却只剩下了“散布太后即将下嫁吕相邦的谣言”这句话。 “先生这主意,可真是妙啊。” 赵姬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脸上再无刚才的笑容。 她不是傻子,听得明白张机的计策有多么精妙,但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赵姬终归是出身普通豪族,又当了多年的舞姬,更是在hd为了抚养嬴政而不得不与普通庶民一般为了衣食住行而操劳,哪怕是穿上了尊贵的凤袍,成为了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依旧难以掩盖骨子里的小女人性子,这也是作为嬴子楚的嫡母的华阳太后不喜欢赵姬的原因。 而且,赵姬最大的性格特点便是爱憎分明。 对于爱憎分明的人,永远不要试图和她讲什么大道理。 她也许比你更明白其中的大道理,但就像任性的女友一般不愿意妥协。 而这种爱憎分明的人,尤其是赵姬这样极端的人,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她的性子。 爱者欲之生,憎者欲其死。 对于那些在意自己,自己也在意的人,赵姬会付出相对应的回报。但对于那些自己厌恶的人,赵姬也会巴不得对方赶紧死。 吕不韦,虽然还算不上让赵姬巴不得去死的人,但却也是赵姬厌恶的人。 毕竟吕不韦曾经抛弃了她,将她转送给了嬴子楚,而后又与嬴子楚一同逃回秦国,再一次将她抛弃。尽管最后也是吕不韦亲入hd,在赵国朝堂上大杀四方,但却难以改变他两度抛弃赵姬的事实。 所以,赵姬实在是听不得这些将她和吕不韦牵扯上的流言蜚语。但计策毕竟是张机出的,帮助的人除了自己,更是包括了自己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赵姬伸出手,试图抚摸嬴政的头,伸出手却发现自己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不少。尽管嬴政主动低下了头任由赵姬的抚摸,但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阿母”、“阿母”地呼喊着,边流鼻涕边跟在自己身后的孩童了。 他是秦王,是年满双十之龄、可以加冠亲政的成年人了。 赵姬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揉了揉那有些发酸的双眸,看向嬴政那愈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由柔和一笑。 这都是为了政儿。 见到赵姬泛红的双目和柔和的笑容,嬴政疑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赵姬轻摇螓首,柔声道:“没有,只是感慨我的政儿长大了,该成为秦国真正的王了。” “政儿,过些时日,便加冠亲政吧。” 还不待嬴政有所反应,赵姬便继续说道:“诸侯王本就不必遵循古礼,年满双十再加冠。文王十二而冠,成王十五而冠,我的政儿不仅已经二十岁了,也是个足以担当得起你的先祖们传承下来的江山社稷的合格君王了。” “上古造字,玉王同字。王字三横一竖,三横乃天地人,一竖乃参通天地人者,是谓王。” “母亲相信,我的政儿会成为秦国历史上最杰出的王。” 言罢,赵姬便将两块嬴子楚留给她的令牌交给了嬴政,交出手中权柄的赵姬娇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之色。 至少在培养儿子这一方面,她对得起嬴子楚。 而她也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旋即,赵姬便环顾着四周,寻找着张机的身影,却发现张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六英殿内。 呵,想逃? 她可以为自己的儿子而甘愿忍受这半月的流言蜚语,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放过提出这个计策的人。 出了殿门的赵姬看着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黑衣身影,伸出粉嫩的香舌轻轻舔舐着有些发干的红唇。 也不知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喉咙干渴得难受。 看着那俊逸的少年郎,赵姬修长的食指交叉,比出了一个十字。 今晚,没有十次,休想下床! (2157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张机:太后,不要欺人太甚 甘泉宫,寝殿之中 大红色的红色薄纱垂落在床笫之中,窗口之中溜进来的秋风轻轻吹拂着,似乎是想钻入那红纱帐之中,聆听里面美妙的天籁之音,观赏那人间绝色。 只是,悲戚的少年郎却被无情的君主阶级压制着,手段火……毒辣。 不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本该被打压的少年郎忍耐着,寻找时机终于将压迫在他身上的君主阶级打倒在地,翻身做起了自己的主人。 …… 啪! 张机一巴掌拍打在赵姬的香臀之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赵姬顿时惊呼一声,如触电般一阵抽搐,无力地倒了下来。 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赵姬,张机的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笑意,那是得胜后的喜悦。 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他十次才能离开,结果这才七次,赵姬自己却吃不消了。 真当他张某人是牛马任她骑压? 上次不过是被赵姬捡了便宜罢了,这次他可是几乎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来的。 现如今,区区赵姬,虽然是天生媚骨,就算是有盘螭巨蚺的内丹改善了体质,增强了身体的柔韧性,并且得以青春常驻,还生出了几分内力,却也不可能是张机的对手。 也不待张机展示出自己前世从某位名为“阿威”的一代武侠宗师那里学来的十八般武艺,赵姬便已五次举起了白旗,向张机缴械投降。 休息了片刻,赵姬终于缓过劲来,无视了那只在她香臀上留下了红印的狗爪,就这么趴伏在张机的怀中,眼神迷离,就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明明这是一个和自己儿子同辈的少年郎,却给了他充足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你这小贼……” 赵姬的面色如同醉酒一般,透着醉人的酡红,晶莹水润的肌肤此刻更显妩媚动人之相。 “伯母,我如何是小贼了?” 张机看着怀中的赵姬,另一只手穿过那乌黑的秀发,搂住了赵姬的香肩,心中尽是满足和畅快之意。 说实在的,上一次征服张机对于赵姬有着强烈的征服感和成就感,但这一次张机征服了赵姬,也得到了十足的征服感和成就感。 光是那“太后”的身份带来的加持,一想到征服了这位秦国最尊贵的女人,便令他感到热血沸腾。 更遑论赵姬那傲人的身姿和精妙的技艺以及开放的态度,这天下的大部分男人又有几人能不为之神魂颠倒? “你当然是小……”赵姬说到一半,注意到张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俏脸不由愈发鲜红,轻啐一声,“呸!也不知你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看着瘦弱,内里却壮得跟一头牛似的。” 赵姬并不懂武功,但大秦尚武,赢秦宗室子弟人人都要学习搏杀之术,嬴子楚自然也习了一身武艺,也有着二流境界,否则昔日就凭吕不韦贿赂守城官吏,又怎能带着嬴子楚逃出hd城? 要知道,那时候的hd城正处于被秦军围困之际,就算是买通了守城官吏为其开门,也还要面临赵军铁骑的追杀。 但无论如何,嬴子楚也根本无法与张机相比。 二人给她带来的感觉,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哦,这个感觉说得是赵姬自己的感觉。 现在回味当年嬴子楚给她带来的感觉,平平无味,最多就是相当于在陆地上驰骋。 而张机,却能让她宛如登天。 一想到方才的狼狈和荒唐,赵姬的身躯便觉得有些酥软,薄薄的水雾浮现在眼眸之中,那双凌厉而狭长的凤目中只剩下了慵懒、妩媚和柔弱。 稍作休息,赵姬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原本趴伏在张机怀中的她顺势翻了个身。 她可是堂堂秦国太后,怎么能甘居人下? 张机倒也不反抗,只是任由赵姬继续折腾。 有些人吧,总是记吃不记打,必须让她撞了南墙才能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而就在这座甘泉宫的太后寝宫中奏响了伴随着娇笑声的靡靡之音的同时,另一座名为华阳宫的太后寝宫中则是传出了一阵怒吼声和打砸声。 华阳宫所居住的,自然便是华阳太后,也就是嬴政的嫡祖母,那位在守孝一年登基后只当了三天秦王的秦孝文王的王后。 春秋战国五百多年来,秦国和楚国王室之间,无论战与和,历代都从未断过联姻,纵然是将楚国的鄢都和郢都都拿下了的昭襄王,王后叶阳后也依旧是楚国宗室之女。 所以,还是太子的秦孝文王嬴柱自然也不例外,以出身楚国宗室的华阳夫人为太子妃,后为大秦王后。 说来也奇怪,无论历代秦王与楚国关系如何,这些出身楚国的王后却从来都是站在秦国的角度为秦国着想,从未有过损秦而益母国之事发生,夫妻之间哪怕是秦楚之间杀得血流成河了,也依旧是十分相爱。 华阳夫人自然也不例外,他是秦孝文王最为宠爱的女人,只不过也许是身体有隐疾,秦孝文王都生育了二十多个儿子了,华阳太后却始终未能诞下一儿半女。 所以,这也才有了后来嬴异人改名嬴子楚,奉华阳夫人为母,荣登太子与秦王大位之事。 作为回报,登基后的嬴子楚便为华阳太后修建了一座宫殿作为寝宫,以华阳太后的封号为名,称“华阳宫”,一如昔年昭襄王为母宣太后造高泉宫、虢宫作游乐之所一般,庄襄王对待华阳太后的恭敬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这可是大秦第一个能以封号为寝宫之名的女人。 而且,楚系的力量也自宣太后以后,再度在秦国朝堂上崛起。 华阳太后的弟弟被封为了阳泉君,族中还有不少子弟也都进入了秦国的朝堂。 但嬴子楚终归还是不相信楚人,在死前托付权力的人中并不包括华阳太后及其身后的楚系。 “阿姊,伱……你……真的没死?” 阳泉君芈宸脸上多出了一个通红的掌印,茫然地看着大发雷霆姐姐华阳太后。 (202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华阳叹气,楚系的全力投效 “嘶,阿姊你别打了。” 捂着那有些红肿的脸颊,疼痛感不禁让芈宸倒吸一口凉气。 “阿姊,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也当大父了,还是堂堂大秦阳泉君,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般掌掴我?” 闻言,华阳太后凤目一凛,多年来积攒的威严向外释放,双目微眯看向芈宸,挽起衣袖向他走近了两步:“你就是八十岁了,我也是伱阿姊。更何况,我还是秦国的太后,是你的君。” “你咒我死,你说我作为你阿姊打不得你,还是作为华阳太后打不得你?” 芈宸缩着脖子连忙后退了两步,生怕华阳太后真的再给他一巴掌。 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姐姐都十分强势,嫁到秦国来的时候还硬是带上了年幼的自己。 而且,自己这个姐姐的手劲特别大,寻常男子都未必有她掌掴自己时的手劲大。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姐姐,才能给他带来如今荣华富贵的生活,若是能掌握几分秦国的实权,那便更好了。 只可惜,那忘恩负义的嬴子楚终归还是没有相信他们楚人。 而嬴子楚驾崩时,若非姐姐站出来稳定人心,楚系恐怕就不是如现在这般沉寂,而是彻底乱成一盘散沙了。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躲得远远的芈宸,华阳太后深吸一口气,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对着芈宸说道。 她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数的,尽管有些顽劣,都是当大父的人了还依旧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令人忧愁,但却没有什么坏心眼。 所以,芈宸今天说出这些不敬的话语,一定是事出有因。 阳泉君芈宸战战巍巍地走了回来,将近日来坊间流传的一系列传言都说了出来。 “从王上到赵姬,再到姐姐和夏太后,乃至相邦吕不韦、宗正令嬴牧等人,都有不少与之相关的传言在外传播。” 芈宸抬起头看了华阳太后一眼,见华阳太后的眼神依旧犀利,害怕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总之,我就是担心这传言是真的,所以才入宫来看看阿姊,没想到阿姊居然没死。” 华阳太后面无表情地看了芈宸这副纨绔模样,强忍着用手中的拐杖直接砸在他脑门上的冲动,连续地做着深呼吸。 好好地一句关怀她身体的话语,从这混账嘴里吐出来却变了味,就好像是在惋惜她竟然没死一样。 叹了口气,华阳太后最终还是没有挥出拐杖,而是低头沉思着。过了少许,华阳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向了芈宸。 “你从这其中看出了什么没有?” 华阳太后一双凤目落在芈宸身上,那犀利的眼神盯得芈宸有些不自在。 “自然还是有的!” “小弟我调查过这些散播谣言之人的身份,虽然换了身平头百姓的服饰,但依旧有人认出这些人都是长信侯嫪毐的门客。”芈宸侃侃而谈着,头颅高高翘起,这会儿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狼狈,兴奋地说道,“人赃并获,这些谣言的幕后主使一定就是长信侯嫪毐。” 芈宸越说越激动,就好像他看破了什么天大的阴谋似的扬起脖颈,一副得意的模样,却不料招来华阳太后一阵叱骂。 “愚蠢!” 华阳太后低喝一声,对于芈宸有些怒其不争。 芈宸都能查出来是嫪毐的门客在散播谣言,难道嬴政查不出来么? 真当罗网是吃素的么? 更何况,罗网刚刚更迭首领,正是新官上任需要立功和立威之时,又怎会轻易放过嫪毐的这些门客? 华阳太后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她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听闻昨日在嬴政和赵姬大发雷霆之时,那位罗网的新任首领曾入宫拜见,随后嬴政和赵姬的怒火便消解了不少。 呵,这张机竟然能出此计策,思路清奇,倒也的确是个妙人。 只是…… 华阳太后幽幽一叹,旋即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芈宸连忙上前,轻轻地为华阳太后拍打的背部顺气,满脸的忧愁。 “让芈启和芈颠去主动拜见王上,再让芈华入宫,陪陪我这没几年可活的老婆子吧。” 华阳太后的话令芈宸不由一愣,下意识便要提出反对意见,却被华阳太后一个眼神瞪得将喉间的反对话语咽了回去。 “下去吧。” 华阳太后挥了挥手,示意芈宸退下。 芈宸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没有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离开了华阳宫。 看着芈宸离去的背影,也许是从未真正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整日贪图玩乐,芈宸的身体保持得相当好,不像她……仅仅是大芈宸几岁,便已满头华发。 华阳太后抚摸着自己苍白的发丝,满是褶皱的手滑过一缕发丝,几根柔顺的白发便随着轻轻的抚摸而落在华阳太后的手心之中。 “我真的老了啊。”华阳太后看着掌心中的白发,苦笑着。 其实她知道芈宸是想反对她主动投向嬴政。 当初华阳太后能在嬴子楚驾崩后稳住楚系,便是因为她精准地为楚系的众人分析出楚系的前途和光明未来。 没有任何人帮助的嬴政想要亲政,最好的方法便是亲近楚系。 楚系在秦国内部势力盘根错节,自己又是嬴政的嫡祖母,算是嬴政的亲人了,楚系自然便成为嬴政亲政的第一大助力。 只是,按照华阳太后的预期,是嬴政主动来向她求助。 但没有人会想到,嬴政冒险入韩求贤,却是真的求来了一位大才。 且不提那巧夺天工的造纸术和印刷术,无论是夺韩国南阳四城,还是说服王齮投效嬴政,都足以彰显张机的才干。 尤其是说服王齮投效嬴政,为嬴政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助力,也间接地导致了蒙骜决定带着蒙家全力站位嬴政。 说实话,有着军方两大巨头和麾下四十万边军以及二十万蓝田大营劲卒的支持,嬴政根本不需要楚系的帮助,扳倒吕不韦只是手段和时间的问题罢了。 在芈宸看来,如果楚系这么主动投效,那么嬴政绝不会太过重视楚系,这样不符合楚系的利益。 更何况是直接让将楚系最杰出的两位年轻人芈启和芈颠兄弟主动去投入嬴政的麾下,似乎还有意让芈启和芈颠的妹妹芈华去与嬴政结亲。 这几乎是将整个楚系都押在嬴政一人身上了! 华阳太后也明白,这种直接将宝全都押在嬴政一人身上的行为不符合权贵们将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的利益准则。 而且这样投效嬴政,得到的利益回报注定也不会多。 但华阳太后也有些无可奈何。 嬴政的赢面太大了,只要嬴政不主动作死,身后背靠秦国军方两大巨头,以及秦国两大将门和六十万大军的嬴政,就算再怎么无能也能做到不败。 再不济,就如同当年的昭襄先王那般,将吕不韦直接熬得油尽灯枯了再动手。 更何况自从当年刚刚见到归国的嬴政后,她便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不逊色于秦国历代先王的潜龙。 所以,哪怕嬴政这支一路飙红的股票现在购入的收益不多,但华阳太后也已经别无他选。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已经老了。 她若是不在了,楚系真的能在其他派系的侵吞下继续存在下去么? 这个天真纨绔的弟弟阳泉君芈宸、侄子芈启、芈颠和侄女芈华等亲友又由谁来庇护呢? 希望,嬴政能看在楚系全力投效的份上,以及她的薄面上,将来庇佑着些楚系的人吧。 (2537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列国合纵,成矣!(五千字,二合一章节) (五千字,二合一章节) ——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房间,让这个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的房间变得更加温暖、舒适起来。 张机缓缓睁开双眼,身躯在宽大的罗床扭动着伸了一个懒腰,随着长长的呼吸而进入鼻腔的空气中满是旖旎的气息和令人陶醉的女子芳香。 张机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看着梳妆台前的的婀娜多姿的胡美人,无肩的粉色华服将那白皙如玉的香肩流露在外,一头褐色的柔顺秀发则是披散在那香肩上,随着她手中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 而铜镜中,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出现在光滑的镜面上,那张白皙的俏脸仿佛下凡的仙子那般完美无瑕。 昨日从甘泉宫出来以后,他自然不会忘记家中的妻妾。潮女妖也算对得起胡氏姐妹,没有忘记帮她们争取些机会,所以张机就出现在了胡美人的房中。 披上衣服,张机无声地下了床,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胡美人的身后,一双手环住了胡美人的腰肢,将头抵在香肩上,轻嗅着那颈肩处的芳香气息。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胡美人娇躯一颤,柔软的身躯僵硬了一瞬,但在意识到抱着自己的只可能是那个自己为之放弃了一切的小男人以后,胡美人的娇躯便再一次软化了下来。 “别闹,我还没化完呢。” 胡美人娇嗔着,却没有挣扎,反而也顺势靠在了张机的怀中,同样贪婪地嗅闻着张机身上的男子气息。 “你本来就很美了,再化妆,岂不是要让咸阳城里的姑娘们都羞愧地蜗居在闺房中不敢出门了?” “你又用这些糊弄小姑娘的甜言蜜语来哄我。”胡美人娇嗔着,但那脸上挂着的明媚笑意却彰显着她此刻的心情。 不过,这倒真不是张机为了哄胡美人开心而说的玩笑话,而是真实的情况。 全咸阳城,现如今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张机这个秦王和太后的宠臣? 前些时日,为了替嬴政在亲政前积蓄更多的力量,张机便动用罗网的力量为嬴政塑造了一个求贤若渴的君王形象。 如今天下,又有几人不知,秦国的年轻君王为了访求韩非和张机这两位贤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入韩,历经生死,最终得到了张机的投效。 当然,这个故事是经过改编的,增加了许多篇幅来说明嬴政在韩国遇到的危机,来说明求贤之难,更衬托出嬴政的求贤若渴。 而且,在故事里,张机和韩非成了被嬴政的态度感动得无以为报的贤士,若非韩非受限于身份和亲情,早就与张机一同赴秦了。 韩非会因为这样的故事而受到正面还是负面影响,张机不知道也不在乎,反正有罗网看着韩非,又有卫庄和逆鳞剑保护,他死不了。 但嬴政求贤若渴的形象却是深入人心。 列国皆道“暴秦”和“虎狼之秦”,但这个时代追名逐利的士人大多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只想要一个能让他们施展抱负的平台和君王,以及他们所追求的功名利禄。 每日在函谷关外请求入秦的列国士子数不胜数,咸阳的招贤馆都一再进行了扩建。 不过,随着嬴政的声名远播,张机和韩非的名字也一同流传甚广。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上门“求教”的士子绝不在少数。 张机倒还好,毕竟背后站着的,是强大的秦国,还有罗网和墨家,除了一些真心只是来切磋一番的士子和游侠以外,带着恶意来“求教”的只是少数。 上门最多的,还是一些权贵之家,想要与张机联姻。 秦王和太后的宠臣,本身又是极具才干的贤人,还手握罗网大权,更是家中资财无数,而且人又足够年轻俊朗,谁家不动心,不想试图钓个金龟婿? 在张机表示自己没有兴趣以后,这些权贵之家又费尽心机让自己家中尚未出阁的姐妹和女儿来试图在咸阳的大街上制造与张机的偶遇,指望着她们会与张机产生一段美妙的邂逅。 谁知,张机每次出门不是有公务,便是陪着家中妻妾出门。 惊鲵作为杀手不喜欢这种在大庭广众下逛街的感觉,潮女妖和胡夫人则是不喜欢出门,所以一般张机陪着逛街的对象往往是焰灵姬、田蜜和胡美人三人。 而三女无论是哪一个拉出来基本上都能让大半个咸阳城的女子自惭形秽,有几次甚至有几个姑娘在看见三女的刹那间便哭着跑远了。 这才有了张机的调侃。 尽管张机说得是实话,但胡美人依旧轻笑出声。 女人,谁又不喜欢自己的情郎对自己的美貌的夸赞呢? 胡美人微微偏过头,娇嫩的红唇在张机的脸上快速地啄了一下作为奖励,却让张机有些心中火热。 正当二人想要进行晨练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推门声和咳嗽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能这么随意地进入胡美人闺房的,也只有胡美人的姐姐胡夫人了。 张机昨晚自然不可能让胡夫人独守空房,所以就只好雨露均沾了。而贤淑温良的胡夫人早早便醒了,还进入庖厨为张机亲手烹制了朝食,打算喊二人去吃,却不想撞见了这样的场景。 张机倒也不觉得尴尬,姐妹一体嘛,他和胡美人亲密,自然也不可能冷落了胡夫人。 在胡夫人的惊呼声中,房门被一道内力重重关上。 早饭嘛,在哪吃不是吃? 而与此同时,韩都新郑的紫兰轩中 一道窈窕的紫色身影端着一壶热茶,款款推开一间厢房。 紫色长发散落,被一根丝带与三根银簪挽起,一袭渐变色长袖水裙,罩着一件暗紫色薄纱,显得冷艳优雅。 来人,自然是紫兰轩的主人紫女。 进入厢房,紫女看着带着一桌公文坐在紫兰轩的奢华厢房中埋首办公的韩非,面色有些古怪,嘴角却又止不住地挂着几分笑容。 “公子,你莫不是把紫兰轩当成司寇府了,整日在这操劳。” 对于韩非整日待在紫兰轩办公的行为,紫女倒是并不排斥。 韩非的确风趣幽默,尽管她看得出韩非对她有几分追求之意,但却并不排斥,至少他的眼神很干净。 韩非快速挥动的兔毫笔缓缓停了下来,面色愁苦地看着打趣他的紫女,心中的烦闷随着那抹动人的笑容而稍稍散去了几分。 “紫女姑娘莫要打趣我了,我现在简直就像是过街的硕鼠,也就紫兰轩能容纳我了。” 紫女掩嘴轻笑,看着韩非这疲惫的模样却并未流露出同情之色。 自从张机将嬴政入韩求贤的故事传播了出去,韩非的确是声名显著,却也招来了无数敌人。 韩国可不是秦国,虽然称“雄”,却是当今天下除了卫国以外最弱小的国家,国内动荡不安。 原本韩非可以动用司寇的权力抓捕一些难缠的士子,但韩非又一心维护法律,不愿意破坏律法去抓捕没有违法的士子。 但后来事情却愈演愈烈,就算韩非想违背法律也没办法了。 因为,来的士子原本只是些游学的士子,后来却变成了诸子百家各派的士子,而且其中还是以儒家为主。 “荀夫子一代儒学宗师,按理说看在他的面子上,至少儒家的士子们也不该难为公子才是。”紫女有些不解,淡紫色的秀眉微微蹙起,薄唇轻启道。 面对紫女的疑惑,韩非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事和张机的故事关系已经没那么大了,那顶多算是个导火索。 他被盯上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的老师荀夫子。 不了解荀夫子的人,可能觉得这是个学识渊博的老人家,慈祥和蔼,但如果稍稍了解过荀夫子的人就会觉得,活该这老东西被迫遁回齐国桑海的小圣贤庄。 荀夫子的前半生都在怼人,诸子百家各派先贤和当世各派魁首,几乎没几个幸免于他的嘴炮的。 否则,当年“性本之争”,也不至于直接让荀子丢掉稷下学宫祭酒的身份,这是喷人喷多了犯了众怒被赶出去的啊! “紫女姑娘不妨猜猜为何非年初之时便急匆匆地从桑海小圣贤庄赶回了新郑?”韩非苦笑着,浅饮了一口桌案边放着的清茶。 “不是因为心忧韩国社稷以及与秦王相见?” 韩非注视着紫女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眸,摇了摇头:“我归来前几日,曾帮老师整理书稿,发现了一篇名为《非十二子》的新书,几乎就要完篇。” “带着好奇,我兴致勃勃拿着这份书稿与师弟李斯一同拜读老师的新作。事后思之顿觉豁然开朗,旋即便是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紫女听了韩非的解释,不由更加不解了。 豁然开朗她能理解,毕竟是一代儒家宗师,还未完篇的作品令自己的弟子觉得豁然开朗很正常。 可……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又不是家门人写的诡怪传说,看篇儒家宗师的书稿还能这样? 韩非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本纸质书籍,说道:“这是半月前老师刚刚命人刊印推广的《非十二子》,紫女姑娘不妨看看?” 抱着一丝疑惑与好奇,紫女翻开了这本书。 不同于韩非,刚看了开头,她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好家伙! 开篇便将杨朱学派的它嚣、陈仲,先为杨朱后入道家天宗的魏牟,史家的史鱼酋,墨家的祖师爷墨翟,道家人宗的宋钘,法家“势”派的慎到、田骈,名家开山鼻祖惠子,名家代表人物邓析,孔子曾孙孔伋以及儒家亚圣孟子,全部都贬斥了一遍。 以“禽兽行”形容杨朱学派,以“綦溪利跂”形容道家天宗和史家,以“欺惑愚众”形容墨家和道家人宗,以“下修而好作”形容法家“势”派,以“辩而无用”形容名家,以“沟犹瞀儒”(腐儒)形容孔伋和孟子。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荀夫子觉得还不过瘾,“弟佗其冠,衶襌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把儒家内部的几个大学派又拉出来喷了一遍,将其定义为贱儒。 但紫女还是有些疑惑,指着这本《非十二子》看着韩非:“那群百家士子为什么不去找荀夫子而要来刁难伱?” “呵,老师总是说自己是读书人,不会武功。”韩非冷笑一声,从声音中不难听出对荀夫子的浓重怨念,“但谁要是真信了,老师就会笑着用宗师境的内力将他按在桌案前,将自己的著作摆在他面前让他好好拜读,来‘教化’这个试图动用暴力行为的人。” “噗嗤!” 紫女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不想这样失礼,只是韩非的话……总结起来就是,那群人打不过宗师境界的荀夫子,也不屑对付其他还在小圣贤庄内学习的荀夫子弟子,更不敢对在秦国效力的李斯动手,所以只能盯上身处弱小韩国又不会武功的韩非了。 正在韩非和紫女大吐苦水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快速地接近着。 紫女下意识地将手探向了腰间盘绕的链蛇软剑,娇艳的双眸微微一沉。 这样沉重且急促的脚步声绝不是一个女子能造成的,而男子……紫兰轩中不会有这样的男子。 要么是些性子极端的士子发现了韩非的踪迹,要么便是夜幕的人。 就在紫女拔出腰间的链蛇软剑的刹那,脚步声的主人便粗暴地拉开了推门。 紫女还未及回头,但在她手腕轻颤间,那柄名为赤练剑的链蛇软剑已宛如毒龙翻身,画过一个半周天的弧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和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出现在门后的那道一袭素衣青衫的身影。 “韩——!兄……” 赤练剑的剑尖停在了那道想要呼喊韩非的青衫少年咽喉前,透骨的寒意瞬间传遍了全身,就连那锋锐的剑尖在他的咽喉上那个形如针点的细小伤口带来的疼痛都被这凛冽的寒意所吞噬。 能在这紫兰轩内如此奔跑不受限制,还喜穿素衣青衫口称“韩兄”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韩非的挚友张良了。 只是,紫女与张良并不熟悉,虽然彼此见过许多面,又同是流沙的首领,但她并不想与张良深交。 张机曾对张良作出过评价,说张良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抛弃一切的人。 事实上这一点与紫女不谋而合。 阴兵劫饷案,张良为了帮祖父张开地脱罪,李代桃僵让好友韩非替祖父解决问题。 名义上是给韩非一个重新介入韩国朝堂的机会,实际上,若是韩非没有解决此案,便是韩非背锅。若是成了,那便是张良和韩非互帮互助。 而现在,张良虽然加入了流沙成为了流沙的四位首领之一,但从张开地投靠四公子韩宇的行为来看,他又真的是一心出于友情和身为热血报国之士的拳拳报国之心么? 带着一抹平淡却不再真诚的笑意,紫女收回了那柄赤练剑。 蜿蜒流转的赤练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紫女抬手间便悄然钻回了紫女的纤软腰肢上,化作一条“腰带”缠绕其上。 韩非坐在桌案前,回味着方才的那一幕。 紫女拔剑的那一瞬间,柔中带着刚,刚中带着杀,媚眼撩人,美色如刃。 这是一个集性丨丨丨感美貌、魅惑冷艳、理智聪慧于一身的女人。 如果说,天真烂漫的妹妹红莲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缕霞光,在云缝间透出,为他带来了一丝光亮和温暖……那么紫女便宛如他人生故事中的点睛之笔。 也许只是昙花一现,却牵动人心。 明明只是惊鸿一督,却惊艳四方。 仿若……烟火一般的绚烂! 从寒意中回过神来的张良有些后怕地从紫女身边走过,径直来到韩非的面前,说出了一个令韩非和紫女二人都无比震撼却又意料之中的消息。 “楚王完遣使节送来国书,欲与韩停战修好,共伐秦国!” “韩兄,列国合纵,成矣!”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深夜惊变 秦国,咸阳 夜深人静时分,天边繁星闪烁,微风吹拂着咸阳的街道。 只是,不同于白昼的人声鼎沸,夜里的咸阳城除了几声鸡犬声以外,安静得像是一座死城似的。 不同于深夜依旧热闹繁华的新郑,秦国的夜间是实行宵禁的。 《周礼·秋官司寇》中曾记载“司寤氏”一职,“掌夜时,以星分夜,以诏夜士夜禁,御晨行者,禁宵行者、夜游者”,这便是华夏历史上最早有关宵禁的记载。 宵禁的初衷是为了让人们适应中国传统的农耕生活方式,“日出而作,日暮而息”。 只是后来礼崩乐坏,列国并未实行宵禁制度,哪怕是战争时期也不例外,甚至魏襄王时期,“魏国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绝”。 但秦国不同,自商鞅变法以来,实行宵禁制度,禁止百姓夜间出行,违者是要被逮捕发作苦役的。 而夜间禁止出行,故而百姓们也往往只能选择蜗居在家中,闲来无事除了为秦国贡献新生人口而努力,就只能安然入眠了。 所以,夜间的咸阳城街道上是绝不会有人的。 除非……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由远及近而来! 听到马蹄声响,原本已经沉睡的人们都纷纷被惊醒,不时有人探出头想看看是哪个蠢货不仅触犯宵禁还敢深夜骑马奔驰。 忽然,有人发现,这急促的马蹄声好像是从城外传来的,而且马蹄声越来越大,显然不是一匹马能造成的动静。 有过参军经验的老秦人纷纷抄起家中能找到的武器,刀枪戈矛应有尽有。而一些家中没有武器的人家,便拿起耕地的犁具,抽出闩门的门闩,带上宰肉的屠刀。 甚至已经有一批告假归家的秦军甲士已经披上了甲胄拿起了武器,不顾宵禁走上了大街。 这种规模的马蹄声,显然来者是一支骑军队伍。 深夜来咸阳城,不是敌军攻城,便是有紧急军情,所以整座咸阳城的人都被这样的动静弄得紧张了起来。 过了片刻,也不知城头的人与城外的骑兵交流了些什么,似乎有人从吊篮中上了城头与城门守将沟通。旋即,城门嘎吱作响,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有人指着黑夜之中奔腾而来的火龙,大呼出声,引起了众人注意。 只见,一支骑兵队伍,如同滚滚长龙般,驶入咸阳城,飞驰而来。 “前线紧急军情,所有人让开!” 领头的一名骑士呼喊着,挥着手,示意街道上的人全部避开。 此刻能走在街道上的,除了咸阳的守军,便是那些身披甲胄手持兵刃的告假秦军士卒,他们自然都知道有前线紧急军情耽搁不得,很配合地退到街道两侧。 只是,所有人都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紧急军情才会如这般在深夜行军? 这支骑兵队伍在一条十字路口分成了两支队伍,一支直奔秦王宫,另一支则直奔张机府邸。 原本还在和焰灵姬、田蜜抵死缠绵的张机也被那阵停在府门前的马蹄声惊动了,连忙起身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查看情况。 看着已经吃饱了躺着休息的焰灵姬,田蜜的心中不由有些埋怨那门外的马蹄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服侍着张机穿好衣裳。 还不待张机穿好衣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首领,罗网楚国分坛有紧急密报!” 张机眉头微蹙,但并非反感敲门的罗网杀手,而是事情的严重性。 罗网内部谁不知道张机喜欢夜跑,没有什么紧急事情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打扰张机。 而且,他感知得出来,敲门的罗网杀手是一流高手,堂堂杀字级杀手却干起这种敲门的活…… 将最后的一件外衣拎在手中,张机便推门而出,看着带着红色恶鬼面具的杀字级杀手。 “密报何在?” 那名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疲惫的杀字级杀手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通体黑色的卷轴,递交到了张机的手中。 “黑龙卷轴!” 这是张机第二次看到这样东西。 上一次,黑龙卷轴是他从惊鲵那里拿到然后寄回秦国的,这一次却是他作为罗网首领收到了黑龙卷轴。 张机取出随身携带的千机铜盘,亲自解开六道甲子锁,取出了黑龙卷宗,并将加密的文字内容在脑中转换翻译成正常的语言文字,不禁面色一变。 还不待张机说些什么,一旁却传来的一阵闷哼和一阵呼噜声。 这名杀字级罗网杀手和与他一同回秦的护卫都是换马不换人从楚都寿春赶回来,这是真真正正的千里之遥,从寿春到咸阳,当中路途至少有两千五百里以上。 (寿春到西安大约一千公里,而周秦时期一里大约等于415米) 这些杀字级杀手每日急行两百多里,昼夜前行。经过沿途各地的驿站,换马不换人,换好马匹带上干粮和水就走,一连疾驰了十余日没有休息,哪怕是一流境界的高手也支撑不起这样强度的消耗,这些人能来到他面前全靠一口气支撑。 而如今黑龙卷轴送到张机的手中,又看着黑龙卷轴在张机手中被解开,这些罗网杀字级的杀手便悉数昏了过去。 “让人送进客房歇息,再去请大夫来为他们诊治,不要吝惜钱财。” 张机对着随后赶来的潮汐吩咐了一声,虽然潮汐和惊鲵在家中地位相同,但张机的府内也算是家大业大,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而且有一定能力的人来管着府内的收支,所以这个任务便落在了潮汐这个潮家的家主以及昔日的明珠夫人身上。 当然,光凭潮汐一个人自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所以就带上了胡夫人和胡美人,前者曾掌管过刘意府上的一些家财,后者毕竟也曾是仅逊色于潮汐的“美人”,自然都是懂得如何处理这些事务。 “郎君且去,府中自有我们操持。” 潮汐神色平静,目光幽深,仿佛变回了那个智谋沉着又果断狠辣的潮女妖。而府中还有惊鲵在,无论府中出了什么事情,张机都可以放心地交给她们。 对着潮汐和惊鲵微微点头,旋即张机便牵过两名墨家神杀剑士拉来的马匹,带着破译过的黑龙卷宗向着秦王宫奔驰而去。 (2107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赵姬:朕,亦是大秦的太后!(三千字章节) 秦王宫中的驰道上,纵马奔驰的声音传遍了四周。 尽管骑士一路上呼喊是有前线紧急军情,但那阵阵马蹄声还是令宫中的内侍、宫女们感到不安,就连嬴政也被惊醒。 “何人深夜在宫中跑马?” 六英宫中,身着一袭绣有浅银色的龙纹的白色单衣,嬴政从床榻上惊醒,披着长发便下了床,从床边的剑架上拿下那柄代代相传的辘轳剑,拔出利剑看向门外。 嬴政睡眠一向很浅,因为很缺乏安全感。 当年长平一战,武安君白起屠杀赵军四十五万,杀得赵国户户披麻戴孝,被抛弃在hd的他和母亲赵姬整日都生活在赵人仇视的目光中。 哪怕有赵军士卒在他们的房屋外守候,也时不时会在这些同样仇恨他们的赵军士卒的默许下,用一块块石头砸穿窗户,将尖锐的石头和恶臭的粪水扔进他们的房屋之中,更有甚者会拿着武器冲入他们的房屋,让他们母子整日生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王上,有人口中高呼‘前线紧急军情’而来。” 盖聂推开内殿的门,那无论何时何地都透着一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的面容和沉着的声音令嬴政的心中稍安。 是了,这里是咸阳,是他的国都。 “鸣钟击鼓,传相邦、长信侯、內史、卫尉、佐弋等人与军中五大夫爵以上将领入宫议事!” 嬴政对着盖聂吩咐道,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还有先生。” “是,王上。” 不过盖聂仅仅是点了点头,却并未离去,而是将命令传达给了几名内侍,自己抱着青霜剑守在殿门外。 没有只言片语,但嬴政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心中的不安再次消散了许多。 而随着从秦王宫中传出的钟鼓声,整座咸阳城的权贵和百姓都睡不着了,那些有经验的文武官员们已经换好了朝服准备接受嬴政的传召入宫。 随着一阵马蹄声再一次开始传入咸阳的各个角落,除了那些负责传诏宣群臣入宫议事的內史,咸阳城内的卫戍军在中尉的调动下也开始了维持咸阳的治安,警告百姓天亮前不准出门。 在一名名内侍的传召下,不断有文武官员纵马向着咸阳宫奔驰而去,而张机却不在这群人之中。 事实上,张机早早就来到了秦王宫外。 外臣未得诏命不得入内的条例,对于张机其实并不适用。 嬴政和赵姬都曾下达过命令,张机可以随时入宫,无需诏命。 所以张机很顺利地就进入了秦王宫中,只是他没有立刻前往六英宫,而是先一步去了甘泉宫。 甘泉宫里的夜色是深蓝的,月光皎洁如水,从那薄纱般的窗口照射而入。 而在寝殿中,一身红纱睡衣的赵姬躺在那红纱帐罩着的罗床上,在烛光的照耀下,那张白皙的俏脸此刻竟透出几分病态的惨白。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姬将锦被裹在身上,畏惧着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当初在hd的回忆涌上了心头,仿佛回到了那时时刻刻要担心性命安全的日子里。 嘎吱! 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名身穿黑色长衫,头戴冠帽的男子走到了罗床前,掀开红色的纱帐,在赵姬近乎呆滞的目光下将其揽入怀中。 感受着温暖炽热的怀抱,赵姬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是秦国太后,这里不是hd城,而是咸阳城,是她的寝宫甘泉宫,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更何况……赵姬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颊,轻轻地在张机的侧脸上啄了一口,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娇羞,一触即离。 狭长的凤目中不再充满着恐惧,而是透露着无限的妩媚和性感,声音轻媚而酥柔。 “你来了?” “嗯。”张机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好怕。” 赵姬抬起一双玉臂,勾住了张机的脖颈,那双秋水剪瞳中带着迷醉与爱恋,令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沉沦。 但张机此刻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轻轻拍打着赵姬的玉背,低声安慰着这个担惊受怕的女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军情?” 二人稍稍分开,赵姬紧握着张机的手,美眸流转,忽然注意到了张机手中的黑色卷轴。 大秦黑龙卷轴,作为秦国的王太后她还是知道的。 黑龙卷轴每一次发出,都意味着与秦国休戚相关的大事。 而上一次黑龙卷轴,是在六年前的河外之战。 魏国公子信陵君统率魏、赵、楚、韩、燕五国大军合纵攻秦,在大梁一带突袭,大败秦军,主将蒙骜败逃,一路追击到函谷关外才内讧散去。 信陵君率领联军继续追击,一直追到了函谷关。秦军闭关不出,之后五国联军各自回国。 难道说……那双美眸中闪过一抹不安和惊疑,却被张机再一次拥入怀中。 “不用怕,有我在。” 短短的六个字,却让赵姬顿觉整颗心都化了,娇躯也有些软了下去,紧紧搂着张机脖颈的双手一点点用着力,仿佛要将自己和张机的身躯融为一体似的。 这六个字,是这世间其他男人从未给过她的承诺。 吕不韦不曾给过,嬴子楚不曾给过,他们所做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将自己抛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能够在危机来临的时候第一时刻想到他,甚至没有去六英宫参与军议,选择来到甘泉宫给予她最温暖的拥抱与抚慰。 也唯独是眼前的张机,可以毫无保留的给予她最简单却又最深情的承诺。 看着面色柔和,眼中略带心疼之色的张机,赵姬双目微眯,贪婪地享受着从张机身上传来的温暖。 这样的男人,也许才值得她托付终生吧。 若是她能晚些出生,又或是张机能够早些出生……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的人生会远比现在好得多。 赵姬不知道为什么张机会给她这样的感觉,但她愿意相信这份感觉。因为这份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全,也很幸福。 至少……现在也不晚,这样的人生,还不算太差。 这样想着,赵姬的玉手忽然在张机的身上不老实地摩挲着,伸手拉住张机的腰带,稍稍用力一扯,便解开了张机的外袍。 “别闹,我还要去参加军议呢。” 张机一巴掌拍打在赵姬弹性十足的香臀上,将外袍穿了回去,重新系好了腰带。 他是真怕赵姬这女人没有分寸,在这种时候和他动手动脚的。 “偌大的秦国,敢打朕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小贼了。”赵姬吃痛,眼中闪过一抹娇羞和幽怨,嘟囔着嘴,“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 张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赵姬这哪还有半分害怕的模样,但还是伸手轻轻抚摸着赵姬的乌丝:“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列国合纵而已,年初之时大秦便已做好了准备,合纵不足惧也。” 听着张机铿锵有力的声音,声音中透着无比的自信,还隐约透着一丝战意。 赵姬娇哼着,侧身注视着张机的面容,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渐渐入神。 自信和认真的男人,总是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而如果这样的男人本身就十分俊朗,那么伴随着这种气质对于魅力的加成,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的杀伤力是无与伦比的。 就在张机掀开红纱帐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赵姬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就在张机以为赵姬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赵姬却将身上的红色薄纱睡裙甩落在一旁,就像是刻意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般缓缓掀开红纱帐,款款走向张机,步姿轻盈魅人,体态妖娆妩媚。 赵姬伸展玉臂,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多年未曾穿过的黑红色华服。 秦国以黑为尊,而黑色也才是大秦最尊贵的颜色,故而嬴政的王袍是黑色的,而赵姬的凤袍,亦是黑色,只是点缀着一只大红色的凤凰,在那黑色的山峰上盘旋唳鸣。 “朕,是大秦的太后。” 薄唇轻启,吐露出的不再是酥到骨子里的柔媚之声,而是给人一种充满威严与英气的雍容华贵之感。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各方皆至,咸阳宫变 咸阳宫是大秦的大朝正宫,是自秦惠文王这位秦国历史上的第一位秦王开始的秦国政治中心,历代秦王大朝之所都在这座巍峨壮阔的咸阳宫内进行,也是大秦这个国家的象征。 咸阳宫里,到处可见身着淡银色甲胄的甲士巡逻,他们手持长戈铁盾,腰配三尺秦剑,背挎强弓劲弩,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一位位赶来此处的朝臣,守护着这座宫殿。 卫尉竭看着这些身披淡银色重甲的甲士,眉头微蹙。 一旁的内史肆注意到了卫尉竭脸上的神情,停下了脚步,低声道:“怎么了?” 卫尉竭摇了摇头。 “没什么,走吧,我们已经比侯爷晚来许久了。” 一旁的佐弋竭也是催促道:“是啊,侯爷好像已经到了很久了,再慢慢吞吞的,说不得要被侯爷责罚。” 内史肆点了点头,最近嫪毐的心情很不好,自从嬴政没死,还和那个叫张机的黄毛小儿强势归来,嫪毐就愈发觉得不安,好像下一刻嬴政就会对他发难似的。 但无论是内史肆,卫尉竭,还是佐弋竭亦或是中大夫令齐都觉得这不可能。 要知道,如今秦王宫都在他麾下卫尉的掌控之中,虽然嬴政身边聚集了一群郎官,但大多都是些年轻人,都是些大族子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哪有什么战斗力,估计就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 若是卫尉竭想动手,他有自信在半个时辰内就带着配备了强弩的卫士军将嬴政身边的这些郎官悉数斩杀,更遑论还有可以调动内史一地卫戍军的内史肆。 四人结伴踏着一级级台阶,拾级而上来到了那做黑色的巨大殿门前,卫尉竭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那些身披银甲的甲士一眼。 他总觉得这些身披淡银色甲胄的卫士军手中的铁盾有些怪怪的,卫士军的盾牌似乎不是这个样的,莫不是佐弋竭给他的卫士军配给了一批新铸的精良盾牌? 卫尉竭瞅了一旁的佐弋竭一眼,见他对于这些卫士军手中的盾牌都没有在意,便没有多说什么,摇了摇头便进入了咸阳宫内。 进入咸阳宫,四人便注意到了嫪毐脸上不悦的神色,显然是对于他们来得如此晚而有些不满。 嫪毐阴沉的目光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身处咸阳宫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若没有卫尉竭这位掌控宫禁的心腹在,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安生。 四人自知理亏,快步走到嫪毐的身后跪坐下来。 这座金碧辉煌的咸阳宫内,此刻确实显得有些寥落,毕竟这本是朝会时使用的宫殿,而今夜来的群臣却只有咸阳城内的高阶文武官员。 千年黑玄玉打磨而成的漆黑王座上,嬴政一身玄衣纁裳,肩秀金色龙纹,袖端镶金边,腰佩历代秦王代代相传的辘轳剑,尽显一位君王的威严霸气之风。 身穿朝服的老者跪坐在距离嬴政最近的位置,只是他的身边不同于吕不韦、嫪毐和其他一众派系领袖,身旁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这样一个老者,站在那里就是鹤立鸡群。 而且,他未曾穿着朝服,而是一身黑色玄服,须发皆白,原本有些疲惫的面色却红润异常。 尽管这位老者须发半白,还是孤身一人却无人敢小觑他。 “他怎会来此?” 一众派系领袖们交头接耳,似乎想从旁人那边得到些有价值的情报,但所有人脸上尽皆一片茫然之色,显然都对这位老者的到来感到十分疑惑,其中也包括王座上的那位年轻的君王。 “我等,见过宗正令。”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起身俯首下拜。 这位老者,正是大秦宗正令嬴牧。 整个大秦,唯有这一位地位超然,纵然是华阳太后面对这一位也得俯首下拜行晚辈礼。 宗正令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宗正令,但对于嬴秦宗室来说便是族老。 在历代秦王作为嬴秦宗族族老的情况下,族老便是代替历代秦王管束嬴秦宗室之人,对除了历代秦王以外的嬴秦宗室有着绝对的管束权,无论是施加刑罚,甚至是处死,皆有权力。 而嬴牧犹然不同,他的辈分是如今嬴秦宗室里最高的一位,因为他是惠文先王与宣太后之子,昭襄先一母同胞的幼弟。 嬴牧似乎继承了母亲宣太后的长寿,今年已经八十高龄,却仍旧身体矫健头脑灵活,除了身体上的一些相貌变化以外并未有任何老者该有的模样。 似乎是注意到了群臣看向自己的目光,嬴牧那始终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 向来浑浊的双目此刻却是在扫视群臣的时候投射出锐利如刀锋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仿佛那双眸子能看穿一切。 “王上,是否可以开启朝会了?” 嫪毐身后的中大夫令齐开口询问着,作为中大夫的他如此询问倒也是职责之内。 嬴政扫视了下方群臣一眼,神色平静,缓缓道:“不急,还有一人。” 群臣听得这话都是疑惑,觉得并没有缺少哪位有资格来咸阳宫参与今夜议事的同僚。 但他们的心思各异,若是平日里的嬴政也就罢了,今日有那位老宗正令嬴牧在,却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嬴政看到没人再言语后,便挥手示意众人继续等待。 又过了片刻,就连嬴政也对张机迟迟未到的情况感到有些疑惑的时候,殿门外卫士与内侍们的声响传入了大殿内。 “太后凤驾至!” 众人一愣,紧接着便看见一袭黑红色凤袍的赵姬进入大殿内。 此刻的赵姬再无往日的妖娆妩媚之风,尽管这些词仍旧足以形容那窈窕的傲人身姿,但却无人再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一位。 纵然是一向不喜赵姬的嬴牧,看着赵姬这番一举一动都透着母仪天下的威严气势的模样,都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赵姬凤眸似水,但此刻的水却仿佛凝成了冰霜,眼中尽是冷意。 赵姬缓缓走向嬴政,经过朝臣身旁之时,纵然是吕不韦和厌恶赵姬这样的老女人的嫪毐都不由目光微动,群臣齐齐俯身下拜。 “臣等,见过太后。” 但赵姬并未回话,而是目不斜视地穿过群臣的队伍,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来到了嬴政的身边。 在老宦者令的安排下,一张由红色的玛瑙雕刻而成的宝座及时的出现在了赵姬的身后。 嬴政面色古怪地看着如同在这位秦王身旁的郎官一般侍立在赵姬身旁的张机,那眉眼之间的神色仿佛在询问张机,你小子在整什么幺蛾子。 张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今晚的计划是他制定的不错,但却被赵姬改变了大半。 不过,他却不得不感慨,虽然平日里的赵姬缺乏了些格局和分寸,但认真起来的赵姬,不愧是大秦王太后! (2289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张机论合纵 虽然张机给了嬴政一个安心的眼神,但嬴政却没法真的安心。 那可是赵姬啊! 别人还不了解赵姬,他难道还不了解? 赵姬要是有这样的格局和眼界,他早早便可得到赵姬的支持抗衡各个派系,哪里还会如此辛苦。 但嬴政却不能表现出对赵姬的不信任,毕竟这是在群臣面前,若是表现出分毫母子不和的模样,难免落人口实。 而就在嬴政和众臣疑惑的时候,张机缓步踏出,将一卷画着黑色腾龙的卷宗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不过却是以黑龙图案对着众臣。 “大秦黑龙卷宗!” “究竟有何紧急军情?以至于使用黑龙卷宗?” 群臣议论纷纷,纵然堂下群臣都是秦国众臣,但见过的黑龙卷宗,也唯有数年前信陵君领五国联军攻秦之时,那时候还是庄襄先王在位之时。 不过,有一部分臣子敏锐地注意,张机竟然能站在王太后的身边,还手持秦国黑龙卷宗。 他们猜测着其中的缘由,不过无论如何猜测,显然此事是得到了秦王和王太后的准允的,否则张机也没有这个资格这般做,他们也没有傻乎乎地提出什么意义。 没看见就连吕不韦这位相邦都没有发话么? 而张机自然是不在意群臣的目光和反应,声音清朗,念道:“罗网楚国分坛坛主密报,楚王完半月前决定与韩国停战,并欲结成六国合纵,向魏国、韩国、赵国、燕国、卫国派出使节。” 张机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划过咸阳宫。 合纵! 这个名词,秦国实在是太熟悉了。 自惠文先王以来,秦国共经历了四次合纵。 周慎靓王三年,魏相公孙衍配五国相印,联合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攻秦,同时说服义渠攻秦侧背。 周赧王十七年,齐、韩、魏恐秦继续扩张,乘秦军久战疲惫,且主力大军在巴蜀之地还未返回,合纵攻秦。 周赧王二十八年,齐、赵、魏、韩、燕相约合纵,以孟尝君为联军主帅,带领五国联军攻秦。 但在秦庄襄王三年,秦国三年连丧两王(秦昭襄王和秦孝文王),魏、赵、韩、楚、燕抓住秦国内部不稳的时机,结成合纵,由信陵君指挥五国联军攻秦,在河外大败秦军,尾追至函谷关。 所以,如果历代秦王在位期间列国不来一场合纵,在位的秦王没准都要怀疑列国是不是瞧不起他了,颇有一种他都已经拉跨到让列国懒得合纵攻打了。 只是,如今的秦国不比往昔。 以往每次合纵,都是因为秦国强大到让列国感觉到了威胁,只是这一次,列国是感觉到了秦国的虚弱,才发兵合纵。 郑国为秦修凿水渠,虽然可以将秦国的粮产提高数倍,但眼下终归是耗空了秦国的国力,若非吕不韦每次劳心劳力操劳政务,开源节流,再加上张机的纸张与书籍又给秦国带来了大量的收入,否则秦国这一次才是真的危险了。 而且,国力的衰弱只是秦国衰弱的表现之一。 如今秦国内部,派系繁多,权力斗争严重。 吕不韦所代表的相邦系、嫪毐所代表的太后系、老秦人一系,楚系、韩系等派系斗争不断,而嬴政这位秦王却还未加冠亲政,根本无法调和各派系之间的平衡,将力量聚集在一点。 所以,难免群臣有些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肃静!” 坐在宝座上的赵姬低喝一声。 今日的赵姬,一袭黑红色凤袍,雍容华贵,颇具威仪,不怒自威,她的喝声令群臣噤若寒蝉,殿内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抬首看向这位王太后。 此时的赵姬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眸光微凝,让众臣莫名胆寒,不敢再多言。 赵姬见群臣不再言语,薄唇轻启。 “先生。” 赵姬的眸光落在了张机的身上,那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张机点头示意,继续道:“周慎靓王三年,魏相公孙衍联合魏、赵、韩、燕、楚、义渠六国合纵攻秦合纵,被秦军大将“智囊”嬴疾在修鱼大败三国联军,斩首八万两千人!” “周赧王十七年,齐、韩合纵,魏军临阵倒戈突袭秦军,秦军落败,却因联军心生龃龉,为争夺地盘而内部不和,最终草草退军,结束合纵,给了秦国借巴蜀天府之地恢复国力的机会。” “周赧王二十八年,齐、赵、魏、韩、燕相约合纵,秦国主动取消帝号,归还部分城池给列国便成功破坏了合纵事宜,得到好处的赵、魏、韩立撤军回国,齐、燕也只得撤退,第三次合纵刚刚成形便被瓦解。” “庄襄先王三年,信陵君河外之战大败秦军,一路追击至函谷关外,却觊觎韩国土地,奇袭韩国,导致列国不糊信任,而信陵君也彻底失去了在天下间的信誉。” “由是观之,秦国于合纵之中,无论胜败,列国却总会因龃龉最终奈何不得秦国,从未真正重创秦国,更遑论灭我大秦!” “以我看来,如今秦国兵强马壮,虽国库空虚,但我老秦人团结一心,悍不畏死,不惧列国合纵。” “但秦国也有一隐患,至今未能解决。” “此患一如列国间的龃龉,危害极大。” 堂下的吕不韦双目微眯,那双满是精光的眼眸投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张机身上。 “好小子!” 到了这个时候,吕不韦若还看不出张机的目的,那也对不起当年嬴子楚的信任和托付了。 那双眼眸扫过宗正令嬴牧和王太后赵姬二人,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对于张机也不由心中暗暗赞叹。 而似乎是感觉到了吕不韦的注视,张机也回以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吕不韦会不会阻止他,但吕不韦即便想阻止也无用了。 张机断喝一声,当着群臣的面转过身,对着嬴政俯身一拜。 “臣,请王上!” “行冠礼,亲国政!” (2003字) (本章完) 上一章内容出了点问题,麻烦大家长按目录的章节名重新加载刷新一下 麻烦大家长按目录的章节名重新加载刷新一下,点击发送时碰到键盘,不小心删除了几百字,刚补回去,可能没刷新看不到那一段,麻烦大家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内容出了点问题,麻烦大家长按目录的章节名重新加载刷新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张机的诛心之语与诛族之语 张机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环绕在群臣的耳中。 只是,张机话音刚落,便有人起身出来反驳。 “荒谬,我大秦有相邦殚精竭虑,如何不能聚大秦力量于锋芒处?” 开口说话的是吕不韦提拔的一名臣子,面色通红,指向张机怒斥:“你这是公然质疑相邦的能力,还意欲挑起王上和相邦的不和!你究竟是何居心!” “哦?” 张机双目微眯,看向跳出来的那名臣子,看向吕不韦。 但吕不韦却低着头,并未抬头与张机对视,似乎对眼下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一般。 见到吕不韦的态度,张机也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嬴政也将自己和吕不韦的真实关系仔仔细细地向张机讲述过。 张机不知道历史上的吕不韦究竟是怎么和嬴政成为了敌人的,但这个世界的吕不韦和嬴政,的的确确地保持着亦父亦师的关系。 今天在嬴政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吕不韦是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负隅顽抗阻止嬴政亲政的,结合吕不韦的态度,显然这名臣子的行为并非吕不韦的授意,而是自作主张。 其实这种情况倒也并不难理解,当一个人的权势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而身边也积攒了一群愿意支持自己,将自己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绑定在一起的属下的时候,自己前进的方向往往无法由自己决定。 即便是吕不韦从未有过谋逆之心,从未想过在这个时候和嬴政对立,但相邦府的属臣却不会愿意买账。 因为他们不能保证在嬴政亲政后,他们得到的利益还能如他同以往在吕不韦麾下之时,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嬴政和吕不韦的密切关系,根本没有看破这只是一个亦父亦师的长辈对于小辈的考验。 不过,吕不韦也并不想主动出来阻止那名臣属。 他不知道今天的这出戏码,究竟是嬴政所为,还是张机谋划。 但作为君王,嬴政的考验已经结束了。 若能善用臣子谋划出今天的亲政戏码,那么嬴政已经算得上是一位不输历代先王的君王了。 所以,吕不韦的考验便落到了张机的身上。 历代秦王,除了在位仅仅三日的秦孝文王以外,身边都有一位志同道合又能搅动天下风云的能臣。 孝公有商鞅,惠文王有张仪,昭襄王有范雎,他吕不韦便是庄襄王的能臣,而嬴政的身边……目前看来与嬴政知心之臣,便是这张机,只是不知他能否担得起“能臣”的称谓。 “政令出于王,然有相邦在旁指正,莫非会出错?” “正是因为信任相邦……”张机对着吕不韦躬身行礼,随后转头看向那名臣子,声音陡然提高,“我等才更应该信任王上。” “相邦是王上的老师,莫非相邦之才,只能教出一个昏君,而相邦则是在教导王上的时候怠慢渎职?” 那名臣子被张机似连珠箭的话语怼得哑口无言,或者说他不敢回应张机的话。 张机的话,太诛心了。 若是再不支持嬴政亲政,那不仅是在辱骂嬴政是昏君,还在指责吕不韦渎职和无能。 难道要他一个相国府的臣属去支持正在夺取相权的嬴政么? 正在这名臣子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中大夫令齐起身接过了这名臣子手中的接力棒。 “如今的王上,年方二十,以中原礼法是可行冠礼。” “然惠文先王继位三年后,二十二岁方行冠礼;昭襄先王亦是继位三年后,于二十二岁行冠礼。” “秦国少年国君即位,都是在二十二岁那年行冠礼,亲国政,此便是我大秦古制,怎可轻易历代先王代代相传的古制?” 中大夫令齐的开口有些突然,那位被张机怼得哑口无言的相邦府属臣都没反应过来,还在好奇是哪位同僚出手帮他解围。 但在注意到是嫪毐麾下的中大夫令齐以后,众人的面色却又有些古怪。 众所周知,嫪毐是王太后赵姬推出来制衡吕不韦的人选,也就算太后系的臣子,一举一动也都代表着赵姬的意思。 难道赵姬与吕不韦结盟对抗嬴政了? 难道向来不喜欢参与朝会的赵姬,今日便是特意赶来咸阳宫阻止嬴政亲政的? 另一方面,众人则是对于令齐的辩词感到疑惑不解。 怎么会有人在秦国提古制? 嫪毐面色一凛,左手握拳锤击在自己的大腿上,恨不得将令齐拉下来抽一顿让他闭嘴。 在秦国提“古制”,就像在秦国的悍勇无比的秦军士卒面前谈和平。 当然,张机也有些懵,但意识到令齐说的话以后,他还是立刻抓住时机。 “昔年商君推行变法,便言……” “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故而,应‘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 张机走到令齐的面前,对于这位嫪毐的心腹,张机便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高谈古制,不思变革,莫非是不赞同商君遗留下来的秦法?还以循先王之礼为由反对王上行冠礼,亲国政,以古非今,你究竟是何居心?” “嘶!” 群臣间回荡着一股倒吸凉气的声音。 倒不是谁故作夸张,而是张机实在是太过狠毒。 相比起刚才对于相邦府属臣的诛心之语,张机如今的这一番话才是真正的诛心,不……或者说诛族之语。 依秦律,妄议秦法者,死罪。 以古非今者,族诛。 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语。 那名相邦府臣属浑身发凉,看着那面色平静地在咸阳宫内大杀四方的年轻人,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这是诡辩!” “诡辩!” 中大夫令齐一反平日里的沉着之色,指着张机坚决不承认自己被安上的罪名。 赤红的颜色在令齐的脸上蔓延着,此刻的他委实有些失态,甚至若御史参他君前失仪也不为过。 但几名御史终究没有当场落井下石,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张机不仅以商君昔年言论反驳了令齐的言语,还会给令齐扣上“妄议秦法”和“以古非今”这两顶要命的帽子。 全族消消乐,这谁也玩不起啊。 (2123字) 第二百二十章:磨刀霍霍向嫪毐 此时,坐在千年黑玄玉上的嬴政双眸如炬,神态冷漠,不怒自威,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块无法撼动的万年寒冰。 只见他眉目冷峻、眼神如鹰隼,鼻梁挺直,双唇紧闭,缓缓看向下方。 “廷尉何在?” 嬴政的开口引起了群臣的侧目,因为这代表着嬴政准备下场了。 虽然这是张机在与相邦系和太后系的臣子交锋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二十章:磨刀霍霍向嫪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夷三族,具五刑! 令齐并没有注意到嫪毐那仿佛要喷火的双目,反而是看向那一身黑红色凤袍的赵姬,高呼道:“太后,须知权力只有落于手中,才能保住自己珍视的东西啊!” 嫪毐曾在长信侯府与卫尉竭、佐弋竭、內史肆和令齐几人在府中宴饮时,将那个秘密说出了口。 他用迷幻药让赵姬产生了幻觉,并让赵姬自以为和他夜夜缠绵,甚至将嫪毐找来的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生下的孩子。 所以,令齐的意思是,提醒赵姬想想自己的孩子。 失去了权力的赵姬,怎能在嬴政的眼皮底下隐瞒两个孩子的行踪,更何谈保护? 几乎没有几个人理解了令齐话中的真意,但嬴政和赵姬绝对是理解了。 赵姬神色淡漠,缓缓起身,黑红色的裙摆从那玛瑙雕刻而成的朱红色宝座上滑落,在即将触地的一瞬间被四名宫女及时抬起,未曾沾染上地上的尘埃。 赵姬站在那儿,就像是一株盛开到荼蘼的罂粟花,浑身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张机很有眼色地退了回去,来到了赵姬的身边。 赵姬看着这个就像是狗腿子一般的男人,心中又冒出了一种新的玩法。 只不过,那是在帮助他的政儿亲政以后的事情。 赵姬神色淡然,伸出一只手,美目扫向张机。 张机连忙上前,微微躬身,搀扶着赵姬。赵姬那宛如凝冰的眼眸中微微化开一汪春水,流露出一抹撩人的媚意,但仅仅持续了一瞬间,那眉目间便重新化为了雍容和威仪。 赵姬缓缓向前踏出一步,红色的鞋跟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踏!踏!踏! 一步一步,赵姬缓步走下那被称为“陛”的台阶,来到了令齐的面前。 不过,原本期待着赵姬下场的令齐已经面如死灰。 虽然他并不知道赵姬已经恢复了意识这件事,但从张机和赵姬之间亲密的举止便能看出些二人的关系 这时候,众人忽然想起,张机刚才是跟在赵姬的身旁进入咸阳宫的,之前也一直侍立在赵姬的身旁! 他是王太后的人! 是了!张机定然是赵姬的宠臣,否则岂有资格搀扶王太后? 而张机为嬴政夺权,是王太后的意思? 一道道目光在张机和嫪毐的身上转移着,又齐齐落向了缓步前行的赵姬,不知道赵姬究竟是什么意思。 “先生,逆贼胡言乱语,挑拨朕与政儿之间的母子之情,该当何罪?” 赵姬檀口微张,吐气如兰,但声音中却带着无边冷意。她那绝美容颜上的神色更是透露出了无限杀机。 张机躬身而立,朗声道:“挑拨王上与王太后母子亲情,形同谋逆。” “依秦律,谋逆者,夷三族,具五刑!” 当张机的话音落下,原本站在殿外守候的两名卫士立刻进入殿内,手持长戈,那面淡银色的大盾则是背在了身后,一左一右按住了令齐,锋利的长戈随着殿外的月光射入而泛着一丝寒芒。 被按住的令齐跪伏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两鬓落下。 原本还只是族诛,现在怎么变成了夷三族和具五刑! 三族者,父族,母族,妻族。 而所谓“具五刑”则是,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诅詈者,又先断舌。 也就算先在脸上刺字,再割去鼻子,斩断左右脚,然后用荆条活活鞭打致死,而后斩首示众,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剁成肉酱。 而若是受刑之人曾有诽谤谩骂的行为,那就先割了他的舌头再行刑。 这样的刑罚不可谓不狠毒,但赵姬却感觉不满足。 “如此而已?难道不需追究其升迁过程中所有推举、保荐、核准之人?” 赵姬的声音清脆动听,宛如银铃般悦耳,但却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气。 那双美眸凝视着那位从前在他眼中无比俊朗帅气的男子,眼神凌厉而又冷漠,让人有种望而生畏、胆寒之感。 嫪毐,这个让她恨透了的男人。 她恨吕不韦,恨嬴子楚,恨将她当作玩物和货品的所有男人,但其中最恨的,还要属嫪毐。 没有人喜欢被欺骗,更何况是这种欺骗。 赵姬现在想起当初自己在被催眠后做的蠢事,都觉得有些不堪入目。 而且,嫪毐和嫪毐的这些心腹门客,知道她曾经的那些丑事,所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必须死! 此刻的嫪毐心中大骇,他从未想过赵姬恢复清明的可能性。 他原先以为赵姬最多是被嬴政控制起来了,这才和赵姬断联,最多是恢复了几分清明,但绝不可能完全恢复。 但眼前的赵姬仿佛不仅恢复了清明,还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那可是采补家代代相传的迷幻药啊,就算能被人破解,卫尉竭确定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药物被送入甘泉宫。而如果不用药物化解而是以内力,则需与赵姬长时间亲密接触,以内力冲刷经脉和穴道…… 忽然,嫪毐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阴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机。 而被死死按在地上的令齐想到的则是更多,比嫪毐还要多。 为什么这些卫士会制住他? 宫中卫士不是卫尉竭的手下么? 是卫尉竭叛变还是卫士叛变? 而想到刚才这些卫士并没有听从廷尉隗状的吩咐进入殿内,而是响应了张机的喝令,一个恐怖的猜想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难道嬴政今日不仅是想要亲政,还要将嫪毐也…… 令齐抬起头,眼中尽是惊惧之色,看向嫪毐,张开嘴便要高呼。 啪! 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了令齐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惨叫出声。 张机并没有动用任何的内力,但以他的横练硬功修为,这一巴掌也足以杀了令齐这种没有修习过武艺的普通人。 只是,张机并没有杀死他,只是将让他的下巴脱臼,头昏脑涨。 唾液混杂着血水从令齐的嘴中滴落,下巴脱臼的令齐根本无法准确地吐字发音。 (2008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知法犯法,赀甲三千! “你这是做什么?” 尽管知道张机是嬴政和赵姬二人的宠臣,但作为廷尉,哪怕令齐已经是要夷三族、具五刑的死囚了,至少在明面上他也不能容许他人随意动用私刑。 而且,滥用私刑,在秦国也是违法的。 当然,隗状发问,倒也并非真的要指责张机,只要张机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一下就好。他主动提问,一来是维护廷尉和秦法,二来也是帮张机一把。 他作为廷尉,发起对张机的指责,自然也是由他决定是不计较还是判刑。 所以,他这样质询张机,也只是想要给张机一个不触犯秦法的台阶下罢了。 但张机只是对着隗状淡淡一笑,微微躬身一礼,表示自己知道隗状的好意,但他并不打算接受。 “此人离间王上与太后的母子之情,我作为大秦的臣子,实在是……实在是!”张机双目赤红,大口地喘着粗气,此刻的神态一如平日里与赵姬夜跑之后那般,“臣,义愤填膺!故而掌掴此僚!” 张机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愤怒到了极点。 “臣自知触犯秦法有罪,请王上、太后降罪!” 张机将腰弯到了底,一字一顿道。 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二人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王座上的嬴政看着下方的张机,神色中透出几分寒意,声音冷峻而威严:“哼,就算是出于忠心,但依旧是违背秦律。” “若是人人都义愤填膺,那令齐早就被碎尸万段了!朕告诉你,哪怕你是为了寡人和母后而滥用私行,一样是违法!” “而且,知法犯法,该当重责!” “赀甲三千!” 嬴政的声音略微加重,但仍旧不足以称得上是责骂应有的语气和声调。 而且,嬴政三言两语间,便将张机的违法行为定性。 将之定性为了因忠心而滥用私刑。 秦法虽然完备全面,虽然缺少娱乐,却保障了民权和民生,而说到底这都是为了维护王权,保障作为秦王的嬴政的利益。 所以,若因忠心而违法,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宽恕和刑罚的减免的。 群臣面面相觑,內史肆作为嫪毐的小圈子里仅剩的一名稍稍有几分智谋的心腹,有心指责嬴政偏袒张机,却发现根本无从下口。 因为,赀甲三千的处罚可并非是轻罚,而是重罚。 秦法有许多财刑,或是赀甲,或是赀盾,但可别小看这样的刑罚。 三千副甲胄,足以装备出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甲军了。 要知道,甲胄可不只是包括身上的那一层铁甲,而是包括头盔、面甲、裙甲和军靴这一整套装备, 要知道,哪怕是秦国,一副带上头盔和裙摆、甲衣的全套甲胄,要两千五百钱千钱,差不多是五十余石的粮食,似乎只是一名第一级爵位的公士一年多的岁俸,但赀甲三千……那便是将近七百五十万钱,近十八万石的粮食。 一名彻侯若是没有封地,那么一年不过一千石的岁俸,也就是一名没有封地的彻侯需要不吃不喝一百八十年才能支付得起赀甲三千的罚款。 谁敢说这样的惩罚是嬴政偏袒张机? 可偏偏对于张机来说,十八万石似乎也并没有什么。 七百五十万钱,张机无息借贷给秦国修凿水渠的贷款就已经超过了两千万钱。 所有人都低估了张机的收入,即便是嬴政,在亲政以前未曾去细细清算过秦国一年的税收和花销,也未曾去查看过收入那一项中,没有想过张机会有多少财产,只是单纯认为这些财产对于张机来说,只是小小地割了一块肉罢了。 如今的纸张和书本,随着墨家的工艺开发,纸张制造和文字印刷的成本与效率已经不到最初由张机带着一帮工匠做出的成本的十分之一,再加上技术的提升以及近乎流水线般的做工方式,就连效率也提升了将近四倍。 成本大大降低,效率大大提高,所得收入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当初翡翠虎贩卖纸张、书本所得利润,约好三成归墨家,两成归张机,两成归罗网,一成半归儒家,最后一成半成归翡翠虎。 而其中,罗网的两成有一成半进入了秦国的国库,张机还从自己的两成收入里抽出了一成半作为无息贷款借给了秦国,也就是秦国的国库实际上是占据了三成的纸张和书本收入。 可就是这看似区区三成的分成,却大大地缓解了秦国因修凿郑国渠而出现的财政困难和国力空虚的情况,才使得秦国在函谷关以外的土地都能有充足的守军,否则列国早就起兵合纵。 由水工令郑国负责修凿的水渠,虽然还未完全修建完毕,但已经完工了大半,进度日益增长。而且,已经修建好的那部分水渠,沿途已经有许多百姓得到了水渠带来的便利,用水渠带来的水灌溉土地,使水渠途径的那片土地岁收大大提升,已经开始反哺秦国。 而张机的资助则是帮助秦国进一步缓解了秦国的压力,使得秦国不会像上一次合纵之时那样,秦国国力空虚,最终导致秦国虽然在函谷关外新占了大片土地,却连戍卒都凑不足,基本上每座函谷关外的城邑就是象征性抵抗一波就被合纵联军攻破城池,就连上党大部分城邑都为赵、韩、魏三国瓜分。 因此,也正是列国的执政者们看穿秦国的国力并不会再下降而是开始缓缓回升这一点,才会在近日开始准备正式开启合纵事宜,举行会盟,而不是继续尝试等待这条水渠彻底压垮秦国。 近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秦国财政危机的张机能拥有多少财产,可想而知。 更何况,张机的财产还远不止这些。 张机作为安邑张机家主,就有不少财产,南阳又有翡翠虎送给张机的石灰石矿,张机还有当初从那些山匪贼寇的宝库里掠取的财富,以及潮汐带来的新郑潮家的财产。 那可是趴伏在战国七雄之一的韩国身上吸饱了鲜血的潮家所积攒了数十年的财富! 说真的,也就是张机将这些事务悉数交给了潮汐,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财产。 否则,若是让嬴政知道了张机这家伙的身家,没准真的会动了把张机抄家的冲动。 (2106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张机:太后若不弃,机愿拜为义母! 当然,嬴政并不知道,至少现在并不知道。 他甚至还有些愧疚,毕竟张机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的亲政,刚才也显然是为了照顾到赵姬的情绪,防止令齐说出些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不过,张机当众滥用私刑也是事实。 为了防止有人借机攻讦先生,他只能暂时如此了,大不了……再把这三千副甲胄都配给给卫尉所属卫士就是了,反正等今日之后,卫尉一职便是先生的了。 但有些人却不是那么愿意。 赵姬柳眉微蹙,那点缀着红色眼影的狭长凤目中隐约蕴含着几分薄怒。 她从不是个有大局观的女人,她今日主动站出来参与这场纷争,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政儿能够亲政,为了向嫪毐复仇,也为了早些交出权力然后和张机……赵姬瞥了张机一眼,眼中带着丝丝媚意,只是这媚意一闪而逝,并没有人察觉罢了。 “先生前番为朕治疗顽疾,似乎还未赏赐过是吧,王儿?” 赵姬那平淡的眼眸看向嬴政,似乎有些刻意询问嬴政这位即将亲政的王的意见。 嬴政和赵姬对视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又要使小性子了。 但嬴政并不打算阻止赵姬。 本就对处罚张机有愧,赵姬又如此果决地将权力都交给自己,再加上二人间的母子之情,嬴政实在没法开口否决,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好,朕就不劳烦王儿赏赐先生了,朕自己赏赐。” 赵姬轻声一笑,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弧度中暗含着两分狡黠,而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中则流转着一抹华光异彩,仿佛是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烁。而赵姬这一笑不仅将整张脸衬托得更加艳丽了几分,还带来一种别样的韵味与风采,看到这个女人的刹那间,纵然是堂下的群臣都不由有些心神荡漾,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此刻的赵姬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无比诱人。 但此刻的绽放,却只为一人。 “先生曾在秦韩边界救下王上,又为医治了缠扰朕许久的顽疾,是我们母子的恩人。”赵姬薄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撩人的媚态,凝视着眼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朕决定,收先生为义子。” 张机:??? 看着张机一脸茫然的反应,赵姬娇俏的朱颜上,笑意愈发浓厚,就像看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物似的。 张机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喜悦的反应。 只是,这实在是有些突然。 而且他并不愿意接受。 华夏收义子、义女的习俗自古有之,有因为孩子的生辰八字而让孩子认干亲来避免夭折的可能性,也有关系密切的亲友生不出子嗣而让孩子认了干亲。 这两者都是十分纯粹的认干亲行为,而认了干亲,干亲则要负责义子、义女的照拂。当然,将来他们也要负担起干亲的赡养,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以外,一如亲生父母和子女的相处。将来若是干亲去世,也要亲自披麻戴孝,在坟前守孝,逢年过节亦需焚香祭拜。 当然,除了这两种目的纯粹的收义子、义女的目的,还有出于其他目的的。 有通好之家为加强两家感情而互相收对方子女为义子、义女,这一种情况也还算纯粹,但也有出于政治目的的,为了维护政治合作,或是为了想得到对方的政治帮助而以这种方式加强双方的联系。 而且,这个时期的义子,是有着一定的继承权的,甚至可以被写入族谱之中,所以张机多少感觉这样有些不妥。 但嬴政等人却不这么认为,侍立在嬴政身旁的盖聂那双剑眉微蹙,那张向来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 “好魄力!好手段!” “看来吾等小觑这位王太后了。” 群臣间不乏有淡淡的低语声,感慨着赵姬的凌厉手段和大魄力,就连嬴政都有些敬佩地看着赵姬。 听到群臣的赞叹,张机却有些茫然,这种事情你们怎么不跳出来反对啊! 他要是享有了嬴姓赵氏一族的继承权还得了? 虽然嬴政也许不会在意,但张机却不愿意背负这种无用还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东西。 直到作为郎官的李斯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两步,附在张机耳边低语了几句,张机才终于反应过来。 赵姬收义子的行为,若理解为是为了加强与张机的联系,希望他能一心一意辅佐嬴政,倒也无可厚非,更无法指摘。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是赵姬收义子,而非嬴子楚收义子! 与当初的嬴子楚被华阳太后收为义子不同,嬴子楚本身就是孝文王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有作为华阳太后的义子拥有继承权,而他作为与嬴子楚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被赵姬收为义子,则算是作为赵姬背后的姬姓赵氏一族的义子,而不是嬴政背后的嬴姓赵氏一族的义子。 他和嬴政之间的关系,是联结在赵姬的身上,他享有的继承权是赵姬背后的姬姓赵氏的继承权的继承权,而不是嬴姓赵氏一族的继承权。 所以,他的身份是算作外戚而非宗室。 哦,那没事了。 只是,看着赵姬那火热的目光和目光中蕴含的几分媚意与兴奋,张机又想到了别的方面。 《义母特別授业》、《义母の吐息》……等一系列名著从他的脑中闪过。 也许……嬴政和群臣都把赵姬想得太复杂了……自己也不该因为赵姬难得英明一次,主动提出参加朝议给嬴政的亲政盖棺定论而觉得赵姬实际上是什么扮猪吃虎的高手,或是高估赵姬的分寸感与眼界。 她只是单纯地想和自己玩点不一样的花样罢了。 深吸一口气,张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着赵姬弯腰,深深地行了一礼,修炼横练硬功带来柔韧腰身弯得很彻底,几乎都快贴到赵姬被抬起的裙摆下藏着的玉足上了。 “机飘零二十余载,孤苦伶仃。太后若不弃,机愿拜为义母!” 我摊牌了! 我,张·人间叫母·机,也对这种特殊的玩法十分感兴趣! (207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儿臣张机,谢母后恩典。 张机的“识相”,令得嬴政心中大悦。 在他眼中的张机,有些像吕不韦那样。 吕不韦和他,亦父亦师,是在赵国朝堂上舌战群臣将他带回了咸阳的恩人,亦是如父亲般教导、疼爱他的老师,是他除了赵姬以外,在这个世上最看重的人。 而张机……张机教了他许多东西,这些时日以来,他愈发觉得张机和自己的相处,就像是他的父亲和吕不韦之间的相处。 张机明明是墨家上任钜子的关门弟子,却对百家的学识亦有所涉猎,虽然并不算精通,但有时提出的奇思妙想,却是令人震撼,颇有些吕不韦那种杂学家的感觉。 但在情感上,张机更像是惠文王和张仪,孝公和商鞅那样的知己。 不同于应侯范雎和祖父昭襄王之间纯粹的君臣关系,张机是与他志同道合的朋友,有着共同的梦想,并走上了同一条通往梦想的道路上,能与他结伴而行、相互扶持的知己。 如今,在这层知己的关系上,还要再加上一个兄长的关系…… 虽然无论哪一派的学说,都是劝导君王不要任人唯亲,但说到底,又有什么人能比自己的亲人更值得托付和信任呢? 若是连亲人之间的信任都不足以让人放心,那么友情、君臣之情,又有多强的力量来说服别人去信任呢? 一旁的赵姬倒没有嬴政那般激动,但脸上亦是止不住的笑容。 她收张机为义子没有考虑太多,希望他能多尽些心思帮帮自己的政儿是其中一个目的,来些不同的花样丰富娱乐也是其中一个目的。 但她隐藏着的真正目的,还是希望在张机的脖颈上,绑上一条锁链。 赵姬与嬴政一样,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颠沛流离的生活,被愤怒的赵人欺凌的生活,被屡次抛弃的生活,让他们极度匮乏安全感和信任感,而一旦他们选择相信一个人,也会报以最大的信任和包容,也因此更不希望自己的信任被辜负。 赵姬知道,张机不会属于她。 一个是秦国的王太后,一个是秦王最信任的宠臣,二人之间本不该有这些禁忌的荒唐关系,但木已成舟,即便要赵姬舍弃这段关系,她也舍不得。 其实,以他秦国太后的身份,加上与嬴政之间的那共经风雨的母子亲情,她真要找个男宠,嬴政也未必会说什么,一切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利益和秦国的利益便好,更何况她如今还主动交出了手中的权力主持嬴政的亲政计划。 可张机不同。 他本就是墨家前任钜子的关门弟子,如今也是墨家的统领,是嬴政的心腹和知己,若单单如此赵姬只要动用些手段与权力,便可将张机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自己的余生。 但张机的才能足以帮助嬴政更好地实现梦想,是嬴政不可或缺的知己和臣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她留在身边成为一个纯粹的男宠? 更何况,她从张机的眼中看出了野心。 那不是对于王权的觊觎,而是想要实现梦想,想要青史留名的野心。 这样的人,注定是不可能只属于自己一人的,更别说一辈子待在宫里当卫尉。 再加上以张机的身份,本就萦绕着一群绝色佳丽的他,将来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女人,届时张机会不会如同嬴子楚和吕不韦那样将她抛弃和遗忘呢? 赵姬不敢去赌,所以她选择了收张机为义子。 一方面,为将来可能不再担任卫尉的张机提供了一个入宫的绝妙借口。 什么时候儿子拜见母亲还需要通传,还有什么避讳? 另一方面,儿子难道不需要时时入宫向母亲请安? 赵姬伸出粉嫩的香舌,轻轻舔舐着那有些干燥的红唇。原本还有些干的红唇在赵姬将其润湿后,变得愈发鲜艳诱人,就像一枚朱红色的甜蜜果实,让人恨不得狠狠地一口咬下,品尝那甘甜的果汁和艳丽的果肉。 赵姬向前走了两步,纤纤玉指轻拉着张机的双手扶起了他。 “谢太后!” 张机忽然面色有些古怪,手中微微有些酥麻,想抽出手,却被赵姬紧紧握住不肯松开。 “你该叫朕什么?” 看着赵姬那笑盈盈的娇俏面庞,那涂着鲜艳红色的指甲还在自己的手心刮挠着,似乎一定要逼迫自己当着秦廷重臣们的面喊出那个称呼似的。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是真的有些佩服赵姬的胆子。 今天可是嬴政亲政前的最后一个槛,你还在这儿玩这种情调的事情。 也就是自己,意志坚定,否则早就忍不住要当廷失礼了。 “儿臣张机,谢母后恩典。” 听到张机的话语,赵姬笑靥如花,原本冷漠的双眸中也泛起一丝如水的情意,但紧握的手却松开了,没有继续在这种场合挑逗张机。 群臣对着赵姬一番恭贺之后,廷尉隗状也令两名身着淡银色甲胄的卫士将令齐拖下去打入廷尉狱。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的令齐被两名卫士拖行着,嘴中不时地吐出些血水,呜呜咽咽的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早已无人理会。 內史肆眯着眼看着凄惨的令齐被拖走,摇了摇头,一旁的卫尉竭和佐弋竭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他们已经判断出了宫中的卫士军出了变故。 如果说在宫门处,卫尉竭还只是觉得奇怪。方才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姬和张机身上,他向佐弋竭确认了这些卫士手中盾牌的事情以后,他已经可以确认,这不是原本受他指挥的那支秦王宫卫士军。 嬴政都将秦王宫的卫士军悄无声息地调换了,那今夜嬴政的目的难道还只是亲政么? 赵姬都要追究令齐升迁途中所有相关人员了,难道还会不收拾他们? 二人转过头看向嫪毐,想知道嫪毐有没有什么底牌。 他们都知道,嫪毐的手中还有一部分罗网杀手,如果嫪毐事先有安排,也许他们还有机会。 但嫪毐却闭上了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就好像令齐的死活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而事实上,不同于表面的沉静,嫪毐的内心已如翻江倒海。 在他眼里,令齐就是个蠢货,若不是这个蠢货扯上赵姬,没准还不会到如此地步,大不了他们先默许了嬴政亲政的计划,然后凝聚麾下力量,在嬴政亲政之日发难便是。 可这厮好死不死非要将赵姬也扯进来。 不过他毕竟常年随意进出王宫,加上本就对嬴政有些不放心,故而事先也埋下了些暗子。 再加上他在宫外的安排…… 若是嬴政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和赵姬这个老女人真的要对他动手,大不了他就鱼死网破拼上一遭! 他相信,嬴政和赵姬应该不会希望在今天冒这个险。 嫪毐对自己的布置有着充足的自信。 只是,他低估了嬴政和赵姬的决心。 (2305字)—— ps:不是愚人节的玩笑!!! 今天更新晚了,因为我大抵是中招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感染了甲流,白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吃了药睡了一整天才有点精神,勉强起来码字,好在还是勉强来得及更新了,没有请假。 推书!《仙子,你先把刀放下》 天元五千三百六十七年,有一个魔头欺男霸女,仗势欺人,无恶不作,人神共愤,要将世间变成一片炼狱。 好消息:随着剧情的发展,若干年后,天命之子将会带领着红颜知己将那个魔头杀死。 坏消息:现在……我成了那个魔头……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史上最豪华的郎中团 如果没有列国合纵的事情,也许嬴政会暂时放嫪毐等人一马,但合纵在即,如果嫪毐届时在背后生事,那才是对秦国最大的危害。 至于赵姬就更不必说了。 她现在一心就是让嬴政亲政,顺带着整死这个让她拥有了那段不堪回忆的屈辱黑历史的乱臣贼子。 就像是看出了赵姬的想法似的原本在提醒完张机,赵姬收义子与嬴子楚收义子的区别以后,本该退回嬴政身边的李斯不知为何没有退回去,反而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份竹简,对着嬴政和赵姬俯身一拜。 “启禀王上,太后,先前太后提起追查令齐升迁过程中所有推举、保荐、核准之人,臣想起令齐似乎就是长信侯嫪毐的门客,臣李斯,恳请王上、太后下旨,由廷尉彻查。” 张机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嬴政,以为这是嬴政安排了李斯来对嫪毐死咬不放,却见嬴政摇了摇头,显然他并没有这般安排。 也就是说,李斯是擅自行动了。 旋即,张机看向李斯的目光就有些戏谑了。 李斯的政治嗅觉很灵敏,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敢想亦敢做。 诚如李斯所为,如果刚才李斯没有站出来弹劾嫪毐,他也会继续以罗网领袖的身份弹劾嫪毐。多年来,嫪毐的罪状数不胜数,而且往往都是明目张胆违背秦律,证据确凿,根本不需要怎么探查便能将他和麾下门客的罪状搜集得一清二楚。 但既然李斯想打这个头阵,他也不会拦着。 李斯比他还要有野心,嬴政屡屡以张仪和张机作比较,说张机就像是他的张仪。但在私下里,嬴政曾和他评论过李斯。 李斯的才干,嬴政稍作考较便知道,这的确是一个才干不亚于韩非,甚至可能会在这个时代取得比韩非更加耀眼夺目成就的能臣。 但嬴政曾说,如果要将李斯比作某人的话,那李斯应该就像是那位昭襄王时期的相邦范雎。 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范雎对于秦国的贡献,绝不只是帮助昭襄王夺回大权和驱除四贵,更是改变了秦国的外交方针,“远交近攻”短短四字却是名传千古,直到如今秦国还在使用这套外交方针。 仅仅这一项功绩,便足以令范雎在秦国历代相邦之中名列前茅,更遑论还有大治巴蜀、长平离间、瓦解合纵等一系列功绩。 只是,范雎虽然是能臣,却非贤人。 范雎私心太重,而且其为人……实在难登大雅,与其说是昭襄王的臣子,不如说更像昭襄王的一条狗。 狗是一种很受人欢迎的动物,它很勇猛,也很聪明,但最关键的是,他足够忠诚。 人会背叛,会有小心思,但狗不会,狗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放在脸上和尾巴的动作上,只要喂饱了他骨头和肉,他就会满足,有时候比起人还好用。 诚然范雎是个小人,却能完美地配合昭襄王的行动,从昭襄王的一句话便判断出其目的,哪怕是要拿下武安君白起,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出谋划策。 但永远也不要指望这样的臣子会来提出谏言,他们只会无条件地答应与配合君王的任何要求,若是昏君,他们便会按照侍奉昏君的方法为其提供舞乐和美女,提出更多荒谬的意见来供君主玩乐,但遇上昭襄王这种明君,也会尽其才干为昭襄王做事。 不过,嬴政自信能驾驭李斯这样的小人。 而随着李斯的指责,嫪毐则是面色一变,闭着的双目圆睁,一脸杀意地看向李斯。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犬吠?” 若非手中秦王宫不让佩剑,嫪毐真想一剑斩了李斯。 他虽然手握底牌,但不到紧要关头也不想如此做,毕竟即便成功,他手中的力量亦会损失惨重。 但李斯的弹劾却将矛头指向了他,就像一头闻到了鲜血和肉的气息的猎犬,顺从着主人的心思扑向了他。 嫪毐眉头微微颤抖,喘着粗气,一双圆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斯,就想要把他撕成碎片似的。 只是,嫪毐却不该将李斯比作一条狗。 嬴政如今身边的郎中,应该是千古以来最为豪华的郎中团了。 除了李斯以外,蒙骜的嫡次子蒙嘉,蒙骜的嫡次孙蒙毅,华阳太后的侄子芈启、芈颠,被王齮举荐的上党冯氏的冯劫、冯去疾…… 一众郎官不是在秦国历代为官的官宦之家的子孙,便是秦国将门的子孙,亦或是各个派系将来的继承人,或是六国来秦的士子。 这些人身份不同,但却都是人才或是名门之后。 无论是人才,还是名门之后,都有着一个共通性,那便是傲气。 所以,原本只想默默地看着嬴政是如何亲政的芈启眯了眯眼,看向嫪毐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臣亦欲弹劾长信侯,臣平日里在咸阳时常见到嫪毐违背礼制,使用太后才有资格使用的车辆和骏马,令身边姬妾穿着太后才有资格使用的华服。” 嬴政并未因华阳太后的人情便将楚系当成心腹来使用,否则那些早早便投靠了嬴政的派系该如何看待嬴政? 而且,楚系能否堪用,还需考验。 所以嬴政并未将今晚的计划告知芈启和芈颠兄弟俩,就连华阳太后都不知。 而芈启和芈颠也没有主动跳出来参与这种政治斗争,除了有因为嬴政对于楚系的态度,也有芈启和芈颠想保持低调的缘故。 列国合纵,其中便有楚国。 这时候他们不应该太过高调,否则难免有人以此为难楚系。 只是,芈启虽然被楚考烈王留在了秦国未曾带回楚国,但毕竟也是流淌着楚国王室贵胄的血,是当今楚王完的亲儿子。 楚人本就性情高贵,所以当嫪毐说李斯是狗在犬吠的时候,芈启终归是有些忍不住了。 李斯是郎官,说李斯是狗,那同为郎官的他们呢? 而继芈启之后,他们身旁的一众郎官们看向嫪毐的神色都有些不善。 “臣亦要弹劾长信侯,臣曾与友人在咸阳郊外游猎,发现长信侯以太后规格囿猎,居住王上和太后在咸阳郊外游猎时才可使用的名苑。” 作为嬴政身边目前首席郎官的中庶子蒙嘉也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他本就与嫪毐有些矛盾。 他曾带着一群将门子弟在咸阳郊外游猎,嫪毐这厮竟然将偌大一片土地全部围了起来,以太后的规格进行囿猎,让他们根本无处游猎,还曾对蒙氏出言不逊,让一众将门子弟退去。 当初,识进退的蒙嘉并未发作,而是将其记在了心中,如今有了机会痛打落水狗,他自然不会放过。 继二人之后,冯劫和冯去疾兄弟也站了出来,参奏道:“臣入宫为郎官前,久居北方,曾闻嫪毐将河西之地的太原郡私下更名为‘毐国’” 如果说芈启和蒙嘉的弹劾还只是参嫪毐逾制,那么冯劫和冯去疾兄弟二人的弹劾就是在直言嫪毐有谋反之意了。 私自在大秦的国土上封自己为国主,以“毐国”称呼太原郡,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2346字) (本章完) 请个假,甲流第二天,实在状态太差了 昨天刚感觉中招的时候好像还行,第二天可能因为感染甲流导致睡眠质量很差,几乎一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然后醒醒睡睡,脑袋都是胀的,就让我休息一天吧。 另外,希望大家也注意一下防范。 按理说甲流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但江浙一带似乎甲流人数也不少,当然也许还是平时大意了,出门已经不怎么戴口罩了,所以大家要以我为戒小心些。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个假,甲流第二天,实在状态太差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嫪毐:只要我的门客发起进攻,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一众郎官的弹劾让嫪毐有些猝不及防,从逾越礼制到意图谋反,重重罪行被罗列了出来,但嫪毐最初还有些不会在意。 区区郎官,芝麻大小的官职,他们的弹劾又有何用? “小儿胡闹!长信侯何人,尔等只因区区私怨便挟私报复,还不速速退下!” 武将的行列中,走出一名体魄健壮的黑甲将军,常年征战的风沙和日晒雨淋令得其身上的肌肤偏黄和粗糙,但仍然可以看得出这名将军的样貌并不算差。 “大哥……” 蒙嘉看着这名将军,面露畏惧之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开口之人,正是上将军蒙骜的嫡长子蒙武。 蒙骜早年征战四方,所以蒙武承担起了教导幼弟蒙嘉的责任。将门子弟,打骂自然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在蒙嘉的心中,蒙武这个兄长反而比蒙骜还要令他感到畏惧,纵然他已经年过而立,被蒙武这个哥哥劈头盖脸地当着群臣的面一阵训斥,却仍旧不敢有半句怨言。 蒙武见蒙嘉张着嘴,一眼瞪了过去,蒙嘉便像个鹌鹑似的闭上了嘴。 “臣请王上、太后,责罚中庶子蒙嘉,并为长信侯洗清冤屈!” 蒙武抱拳行礼,神色恭敬,却让嫪毐有些骇然。 什么叫为他洗清冤屈! 如何为他洗清冤屈! 这不就是要彻查的意思么! 蒙嘉因为嫪毐侮辱蒙家而记住了这个仇,蒙骜和蒙武又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蒙家是齐人出身,并非老秦本土人,却又战功赫赫,蒙骜担心树大招风,平日里教导儿孙行事应当低调,所以在嫪毐盛极一时的时候,蒙家忍让着没有去当出头鸟。 如今有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蒙武自然不会放过。 嫪毐目眦欲裂,瞪向了蒙武。 然而出身将门,又久经沙场的蒙武根本不惧,只是用一个平淡的眼神与之对视,仿佛在告诉他“你能奈我何”? 而蒙武眼中那种平淡中带着藐视的眼神,则是让嫪毐回想起了昔日还是市井无赖的时候,那些大人物看向他的眼神。但此刻的嫪毐虽然贵为长信侯,却还不如昔日的市井无赖。 至少作为市井无赖的时候,他并未违反秦律,而秦律又保护了所有秦人的人权,即便是权贵也不能在咸阳这座秦国国都肆意妄为。 可如今,他只是一条被抓住机会痛打的落水狗。 而随着蒙武站出来,楚系的阳泉君芈宸也站出来弹劾嫪毐。 阳泉君芈宸的站场对于群臣来说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谁都知道这位从来就是个纨绔子弟,向来不参与朝堂争斗,不过想了想这位纨绔子弟和嫪毐在各种娱乐场所因争风吃醋而产生矛盾的次数……倒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芈宸倒是不在意群臣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自家小辈都站出来向嫪毐宣战了,他总不能看着小辈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却龟缩在后面。 随着一名名朝臣站了出来,嫪毐惊讶地发现,已经有过半的臣子站出来请求嬴政和赵姬为嫪毐洗清冤屈。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似乎都是因为几个郎官? 嫪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斯、芈启、芈颠、冯劫、冯去疾等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区区几个郎官的弹劾,会引起朝臣对他的群起而攻? 其实嫪毐想的也不完全算错,郎官虽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等,但无论是哪一等,官阶都不算高。哪怕他们是君王的贴身侍从,有守卫门户、出充车骑的职责,还需要随时备帝王顾问差遣,但对于嫪毐这种层次的权贵都只能算无足轻重。 可这些郎官自身虽然无足轻重,但他们身后的力量却是让人足以畏惧。 这些郎官之中,除了李斯这个由嬴政亲自拔擢的人才以外,冯劫、冯去疾是王齮举荐,背后有王齮支持;芈启、芈颠是华阳太后塞来的,也有楚系官员支持;蒙嘉和蒙毅背后是上将军蒙骜和将军蒙武作靠山,各大将门之间也互相交好……几乎所有郎官都是因父兄功绩而得余荫,担任郎官,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和考核后便会被安排到不同的职位上。 所以,交恶这些郎官,便有极大的可能性交恶他们身后的家族。 而随着这些家族和与之交好的家族共同站出来将矛头对准嫪毐,一些原本保持中立观望局势的朝臣也渐渐倒向了他们。 当然,这也和嫪毐及其门客往日里的跋扈有关,更与嫪毐一系所占据的权力有关。 光是嫪毐的几名心腹,便占据了卫尉、佐弋、內史、中大夫这四个极其重要的职位,再加上嫪毐门客占据的大大小小官职,若是一口气全部吐出来,其余派系的朝臣们就算争不过几个主要派系,但多少也能喝口汤解解渴。 唯一没有动静的,只有吕不韦身后的相邦系。 嫪毐一双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吕不韦,那张已经悄然爬上了不少皱纹的脸上,那一双眼眸仍旧紧闭着,仿佛朝堂上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至少吕不韦还没对他下手,只要吕不韦不站在嬴政那头,那么他便还有希望,大不了将事情全部推到门客身上便好。或者,多拖延一会儿, 可就在嫪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吕不韦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眸却缓缓睁开。 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一丝释然和一丝洒脱。 “老臣,附议!” 也许是因为进入咸阳宫后便未曾开口的缘故,吕不韦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短短的四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随着吕不韦的表态,相邦系的朝臣便也加入了向嫪毐开火的大军之中。 但仍旧还有一小部分相邦系的朝臣觉得,眼下拉拢嫪毐阻止嬴政亲政才是维护他们利益最好的选择,但吕不韦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做。而且,嫪毐的倾覆也已经是大势所趋,即便他们不动手,嫪毐也不可能逃脱得了。 随着一声声异口同声的谏言落下,赵姬那诱人的红唇勾起了一抹惊艳的笑容。 赵姬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看着嫪毐被群起而攻之的狼狈模样自然是乐在其中。 但嫪毐似乎还是不愿意认命,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底牌,只要他的门客和宫里安插的人手能够里应外合……只要他们发起进攻,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忽然,紧闭的咸阳宫殿门被两名卫士打开。 沉重的殿门开启的声音传入了朝臣们的耳中,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清脆的甲叶撞击声和军靴落在地面上的发出的沉闷脚步声传入了朝臣们的耳中。 (2220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王翦平叛,嫪毐伏法 进入殿内的人对于咸阳宫的这群朝臣们来说十分陌生,但对于嫪毐来说反倒是极其眼熟。 原本发生这样的情况,嫪毐应该仰天大笑几声的,但此时此刻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近五旬的老将军,身穿一袭黑色戎装,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将头盔夹在腋下,身形挺拔,龙行虎步。尽管是行伍中人,一头略带几根银丝的头发却梳理得整齐而干净,胡须浓密。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年轻的小将,看起来似乎十分平凡,但眼神却透露出了坚定不移的神色。 “中尉王翦,携子王贲有事禀报!” “两刻前,长信侯麾下门客在城内四处作乱纵火,试图引发大乱,并手持弓弩向宫门发起进攻。卫尉丞张顗,司马徐方,成图……等一众卫尉属官试图打开王宫大门接引叛党,已被罗网诛杀,并配合中尉所属卫戍军两面夹击,剿杀参与进攻王宫之叛党四千三百五十七人,其余长信侯府门客、僮仆,由卫戍军配合罗网展开搜捕。” “臣恐王上担忧,故先向王上传达捷报!” 王翦的声音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虽然只是简短的陈述,但听完他的讲述之后,在座的文武群臣无不感到心惊肉跳。 攻打咸阳宫? 众人有些心有余悸地看向嫪毐,嫪毐还真是胆大包天。 最后一部分保持中立的朝臣也最终加入了弹劾嫪毐的行列之中,但这一次已经不再是请求嬴政彻查了,而是请嬴政下旨以谋逆罪杀之。 听着一声声异口同声的“请诛之”,看着一名名赞同自己亲政的朝臣,一袭玄衣纁裳的嬴政按着腰间的辘轳剑,缓缓起身。 明明大势已定,他即将亲政,而嫪毐再也无法翻身,可他不仅没有觉得喜悦,反而是觉得有些可笑。 台阶下的群臣之中,有不少人曾经与嫪毐关系密切,也有嫪毐扶持起来的,私下贿赂什么的更是比比皆是,但此刻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请求自己处死嫪毐。 嫪毐真的可恨么? 是的,他的确可恨。 欺辱太后,逾越礼制,视法度为无物,更是意图谋逆,罪不容诛。 但这些朝臣们想诛杀嫪毐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些原因? 嬴政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眸扫过群臣的面容,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贪婪,看出了恐惧,看出了喜悦……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所谋求的,不过是嫪毐一系所占据的权力、财富、地位。也有一部分人是希望嫪毐能够永远地闭嘴,免得吐露出他们的一部分罪行。 嬴政很反感这些,但他明白,人性如此,无可奈何。 他也真正明白了,为何王者总是称孤道寡,那不仅仅是谦称,更是对事实的阐述。 好在……他还有母亲,有师长,还有知己。 当然,朝堂上的群臣中还是有着一些清醒的人,尤其是军方一系,所有人都打量起了这位中尉。 王翦,一个哪怕是军方之中也十分陌生的名字。 王翦从未和群臣有过明面上的来往,明明担任了中尉一职,主管咸阳治安,掌管着咸阳卫戍军的指挥权,而且还是第九级爵位的五大夫,却依旧低调得过分,但王翦的能力在这次平叛过程中却是显露无疑。 作为秦国大朝之所,咸阳宫自然也有着一系列的隔音处理,只是无论咸阳宫内的设施如何完善,但喊杀声却从未传至咸阳宫内。 由此可见,这一次的平叛过程十分顺利,而且动作十分迅速。 就算事先进行了布置和埋伏,但要以如此雷霆手段剿灭叛党……王翦绝对担当得起名将的称呼。 只是,他们都不明白,王翦究竟是如何做到如此低调,却又甘于如此低调? 不过,众人倒没有去深究,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听到麾下门客、僮仆死伤惨重以后,再听着身旁朝臣对他的谩骂和斥责,嫪毐却并没有什么恐惧和悲伤的神色,反而是笑了起来,那双阴柔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几分豪迈之色。 “嬴政,我输了。” 嫪毐深深地看了这个玄衣纁裳的年轻人一眼,就像是要将嬴政的形象刻印在大脑中一般。 “知道么?” “我们市井之人斗殴,若是落入了逃不掉的绝境,绝不会乞求怜悯,而是会以死相博,狠狠地咬下对方的一块肉,让他即便赢了也会感受到痛苦。” 话音未落,嫪毐猛地踏出一步,衣袖被一股暗黄色的内力震碎,露出一名藏于臂间的短剑,如闪电般迅猛刺出,目标直指一袭黑红色凤袍的赵姬胸口。 嬴政身边有一众郎官,他未必能得手,而赵姬身边却只有四名宫女抬着裙摆。 而且,他可没有忘记导致他如今局面的另一位罪魁祸首。 张机,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如此仓促让麾下门客造反,更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他未必能在突袭的情况下杀死张机,而既然嬴政和张机都杀不得,那便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姬。 “护驾!保护母后!” 嬴政惊声高呼着想要上前,却被一众郎官死死地拦在身后,防止嫪毐声东击西。 有几分武艺的冯劫、冯去疾和蒙嘉已经冲上前去,只是距离走下了台阶的赵姬却还有些一段距离。 但剑光闪烁间,最接近赵姬位置的一众武将摸向空荡荡的腰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可也就是他们愣神的一瞬间,也失去了阻拦嫪毐的机会。 眼见那柄锋锐的短剑愈发逼近赵姬,暗黄色内力加持的剑气距离赵姬的衣衫不过咫尺之间,但却寸步不得进了。 妖艳的鲜血顺着那只手滴落,那裹挟着暗黄色内力的剑刃被一只手牢牢钳住。 张机冷冽的眸子注视着嫪毐,他用尽全力把握住了剑刃,让那柄剑无法再向前递进半分。 “你……” 嫪毐看着眼前的张机,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他手中的短剑虽然并非绝世名剑,却也非凡品,削骨断筋绝非难事,而张机竟然用自己赖以生存的右手来握住剑刃,只是为了救赵姬这个老女人? 习武之人,右手若废,一身功力便等于丧了大半,武道前途尽毁。 而哪怕是文人,失去了惯用的右手,别说挥毫笔墨了,就连衣食住行都极其不便。 可以说,失去了右手,就相当于人生被毁。 张机竟然为了赵姬不惜赌上自己的人生? 嫪毐握着短剑的手猛地施力,就算无法突破张机的保护来杀死赵姬,他也要废了张机的右手。 不过,嫪毐刚刚施力,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溅射在了张机身上,一袭黑色的衣袍沾染上鲜血,更显得妖艳和诡异。 一拳一掌分别轰击在嫪毐的后心和肺部,出手的是两名嬴政的郎官。 一人名为李信,一人名为羌瘣,年岁虽不大,却是悍勇异常。 那一拳一掌竟直接让毫无防备的嫪毐遭受重创,脚下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而后蒙武怒声咆哮,重重一拳砸在了嫪毐的腹部,彻底让嫪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嫪毐口中咳出鲜血,狼狈地倒在地上,一旁的卫尉竭、佐弋竭和內史肆也被一众武将瞬间制服。 嬴政在一众郎官的护卫下来到了赵姬的身旁,看着安然无恙的赵姬和手中满是鲜血的张机,面色阴沉地看了嫪毐一眼,挥了挥手。 “带下去严加看管,莫要让他这么便宜地死了!” 蒙武和李信、羌瘣动手很有分寸,并对嫪毐下死手,只是重创而已。 因为,接下来等待嫪毐及其党羽的,将是大秦最为严酷的刑罚。 (2568字) 第二百二十八章:儿臣这便让母后消气 甘泉宫 赵姬看着张机手上的伤口,一双狭长的凤目之中再无凌厉之色,而是有些红肿,颇有些小女儿之色。 御医稍稍检查了一番伤口的颜色和深浅,不由松了口气道:“启禀太后,万幸剑刃之上并未涂毒。伤口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御医抹去了额角的汗水,令人送来涂抹剑伤的创伤药,还有些补充气血的药物,便离开了甘泉宫。 实在不由得这名御医不紧张,虽然咸阳宫尚在朝议,但嫪毐及其心腹被关入廷尉狱以及嫪毐麾下门客造反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而且,张机被赵姬认为义子的事情,也同样广泛流传。 面对这样一位宠臣外加救主之臣,以张机在嬴政和赵姬心中的地位,若是医治时出了什么差错,没准这脑袋就不保了。 御医走后,赵姬也赶走了其余的宫女。 这些甘泉宫的宫女们本就知道赵姬与张机之间的关系,闭上嘴默默地走出了内殿,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唯有罗网出身的离舞才壮着胆子多看了二人一眼,撇了撇嘴随着其他宫女一同离去。 见宫女们都离去后,赵姬也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眼中的晶莹泪滴划过那粉嫩细腻的脸颊,滴落在那一身黑红色的凤袍上。 看着张机手中那骇然的伤口,赵姬便有些后怕。 若是张机慢了半步,那柄短剑便会刺入自己的心口。 而若是嫪毐再用几分力,也许张机的右手就会废了。 当然,第四层的横练硬功不至于让张机的右手残废,就算真的出了这种问题,以秦国和墨家的面子,拜托医家魁首念端和方技家魁首替张机医治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些事情只有张机自己知道,而张机似乎是看穿了赵姬眼中的责怪之意和后怕,轻柔地拭去那弄花了眼角的红色眼影的晶莹泪水。 “我说过,不用怕,有我在。”张机嘴角微微翘起,贴在赵姬的耳旁低声笑着,脸上还带着几分戏谑之色,“难道母后不相信我的承诺了么?” 那一声,伴随着那有些灼热的吐息拍打在自己的耳尖处,令赵姬感觉娇躯有些酥软,仿佛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穿过了她的身体。 同时,一只狗爪子不老实地在赵姬的腰肢上探索着。 赵姬没好气地拍掉了那只妄图攀登绝顶的手,又轻轻托住了张机的另一只手,嗔怪道:“手都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这不是太迷人了嘛?”张机轻声笑着。 “油嘴滑舌。” 赵姬白了张机一眼,伸出修长的玉葱指,点在张机的眉心处狠狠一戳,将张机直接按倒在她的凤榻上。虽然赵姬嘴上说着不信,但那一抹浅浅的微笑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不过,张机倒真不是在哄赵姬开心,而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 今日的赵姬让他见识了这个女人不同的一面。 雍容华贵,不怒自威,落落大方,母仪天下,而不是平日里纠缠着张机的那个“人家还要”。 再加上那一身凤袍的加持…… 秦国以黑色为尊,所以嬴政的王袍是玄衣纁裳,王座也是千年黑玄玉。赵姬平日里的那一身红色凤袍虽然鲜艳至极,彰显雍容之气的同时也不失妖艳妩媚,但这身黑红色的凤袍才是真正的大秦太后凤袍。 而且,这般母仪天下、雍容华贵的赵姬,与平日里那妩媚妖娆、娇俏可人的赵姬相比,总是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反差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趣味,纵然是在后世也极其受欢迎,只不过他们更喜欢的是这两种状态调转过来的情况。 赵姬自然是注意到了张机的一些变化和今天张机的兴致似乎格外高,但她并不打算让张机这么快得手,而是打算好好地钓一钓张机的胃口。 “别闹,先把药上了,若是留下了什么暗伤可不好。” 说着,赵姬看向御医给张机开的药石,伸手撩了撩鬓角处的几缕秀发,一双玉腿交叠在一起,阅览着御医留下的医嘱。 张机就这么躺在凤榻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伴随着丝丝疼痛和瘙痒的感觉,张机感觉手中伤口处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侧目看去却发现赵姬正低下了头舔舐着那还带着些许鲜血的伤口。 鲜血沾染在那本就鲜艳的红唇上,更显得妖艳异常。 “吐沫(故意的)有助于伤口的恢复,这是我幼时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赵姬赵姬薄唇轻启,语气平淡却带着无与伦比的魅力,让躺倒在她身旁的张机不禁有些神魂颠倒,“怎么你莫非是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 张机连忙安抚着赵姬:“我怎么会嫌弃母后呢?” 赵姬倒是有些不依不饶地娇哼一声:“我看你就是嫌弃。” “怎么会呢。” 张机侧过身子,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赵姬拥向自己,印在那一抹沾染了鲜血的娇艳红唇之上,贪婪地掠夺着,直到赵姬喘不过气来,张机才松开了她。 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赵姬,张机面带笑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般美味,太后平日里可没少赏赐微臣。” 赵姬白皙如玉的肌肤迅速弥漫上了一层红霞,伸出手在张机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再作怪,你就滚出甘泉宫回你的府邸去。” 张机吃痛,暂时收回了自己那只不老实的狗爪子,但随着赵姬为一点点用着碧玉制成的小铲为他涂抹上创伤药,张机还是伸出了罪恶的手。 张机深知,在这种方面,女人说不要,往往就是要的意思。 就算赵姬明知张机不老实,但也拿他无可奈何。 难不成真要把他赶回府邸? 那到时候后悔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随着最后一点创伤药涂抹完毕,张机便在赵姬的惊呼声中,单手将赵姬一把拉了上来。 “太后为臣治伤,臣无以为报。” “今日太后因嫪毐等逆党积压了心火,臣这就为太后好好医治一番以报太后恩情!” 言罢,张机便想动手,却被赵姬一把按住。 十指纤纤,一双玉手抵在张机的胸膛上,将他重新摁了回去。 “瞧给你美的,你这是偿还朕的恩情么?” 赵姬那方才还透着一抹撩人媚意的秋水眸中忽然结了霜,化作一片冻结的湖面。 “太后……” 啪! 张机刚刚开口,一阵清脆的响声便从张机的身后传来。 他被赵姬打了??? 张机瞪大了双眼,颇有些懵圈地看着赵姬,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发什么癫。 不过双下一刻,张机明白了。 赵姬轻声一笑,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弧度中暗含着两分狡黠,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自己身上的那件尊贵的黑红色凤袍,凤袍的领口处被纤细的手指微微撩开几分,露出白皙柔嫩的雪景。 “谁让你叫朕太后的,想清楚你该叫朕什么?” “母后~” “今天的你很不乖,让母后生了一肚子火气,你该怎么哄母后开心?” “儿臣这便让母后消气。” (2364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母后慢些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绣帘一点月窥人,倚枕钗横云鬓乱。” 张机轻轻地拂过赵姬那远比丝绸还要顺滑的玉背,顺滑软腻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看着已经微明的天空,远处的朝霞已经悄然攀上了天空,橘红色的光芒染红了天际。 这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前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机看到这橘红色的朝霞,却忍不住联想到了那个被称为“东君”的姑娘,绯烟平常的衣装,便是一条暗蓝色的露肩长裙,搭配着橘红色的衣袖,那曼妙婀娜的身材和端庄优雅,高贵矜持的气质…… “唔,小冤家,真的要不起了。” 也不知是张机想到了绯烟,还是因为男人的晨起,正趴在张机怀中熟睡的赵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了几声梦吟。 只见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上还挂着几道泪痕,那红色的眼影也只剩下了一片模糊,想来是被泪水打湿,但那一抹妩媚之色却愈发浓厚。 不过,张机却是不能再杀回战场了。 倒不是有心杀敌无力举兵,而是张机必须要起床了。 这是他第一次夜宿甘泉宫,还待到了早晨,若是放在平日里绝对是他不敢想象的。 但这一次过夜却是得到了嬴政的准许的。 赵姬担心他的手出什么意外,而御医往来又不方便,还会耽搁时间。虽然可以派御医到张机的府邸进行全天看护,可那些真正的名医,例如方技家魁首之子阳庆和医家的夏无且二人,哪怕是嬴政也无法那么轻易地调动这两位去看护张机。 因此,留宿宫中才是最合适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嬴政的六英宫而是甘泉宫,赵姬的理由是若让嬴政和张机住在一座宫殿里,嬴政绝不可能会让张机好好休息,而是拉着张机彻夜讨论军政方略,那样张机哪里还能好好休息? 对此,嬴政不由一阵苦笑,对张机“求助”的眼神回以一个无可奈何以及自求多福的苦笑后,便任由赵姬将张机拉回了甘泉宫。 否则,除了上一次的确筋疲力竭以外,给张机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的过夜。 也因此,赵姬又一次体验到了从黑夜到白天是什么感觉,只是那痛并快乐着令赵姬这样的女人都在睡梦中喊出了“要不起”。 她轻轻咬住嘴唇,脸颊上泛起两抹诱人的桃花晕,让本来就极具魅惑力的赵姬更显得风情万种。 女人的口是心非似乎总是不可避免的。 嘴上说着要不起了,但赵姬却始终搂着张机的手臂,傲人的雪山微微耸立,随着均匀的呼吸而起伏不定。从那一身黑红色凤袍下伸出的修长玉腿也夹住了张机的腿。 啪! “太后,醒了就莫要再装睡了。” 张机一巴掌拍打在赵姬的香臀上,以报昨晚被打的仇怨。 赵姬有些幽怨地白了张机一眼,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晃动,露出一双透着迷离之色的星眸。 她娇哼了一声,嗔道:“还不是你这小冤家,现在我腰酸背痛的……都怪你!” “呼。” 赵姬一边嗔怪着,一边伸了一个绝美的懒腰。 本就修长玲珑的娇躯随着赵姬的双臂向后弓起而展露出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披着那一身正式保守的黑红色凤袍,却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 只是那黑红色凤袍上的点点污渍,却是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但对于张机来说却是更加撩人心弦。 赵姬揉了揉那还有些朦胧的双眼,慵懒地趴在张机身上,用点缀着鲜艳的红色的指尖轻轻划过张机的胸膛,似乎还未从梦中醒来,声音带着丝丝妩媚:“怎么,又开始叫我太后了?” 张机轻笑两声,捏住了赵姬的脸蛋,调侃道。 “儿臣都喊了一晚上‘母后真棒’、‘母后慢些’和‘母后不要’了……”张机见赵姬的脸上掠过一瞬的红霞,附在赵姬耳旁低声道,“若是母后还觉得不满足,那今晚便换成‘母后不可以’和‘母后饶命’如何?” 张机附在赵姬耳旁的一声声低喊声令赵姬感觉有些心头火热,颇有些再当一回高高在上的义母的冲动,但张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了。 “母后啊,儿臣已经倾其所有了,晨间王上应该还要举行有关嫪毐处置方式和亲政的朝议,您可以缺席,但我不行啊。” 虽然张机昨夜早早退场,也没有来得及询问罗网,但张机确信,以嬴政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旺盛的精力,绝对会在今日晨间的朝会上便提起这些事情。 嫪毐的结果自不必说,历史上的嫪毐便是车裂而死,这个世界的嫪毐只会享受到比车裂更加生不如死的痛苦。 至于嬴政亲政的事情,若是嬴政在他离去后连这件事也完成不了,那他也不是嬴政了。 原本的计划中,是没有赵姬的支持的。 而得到了赵姬的支持,补上了最后一块空缺的大义名分后,得到了军方支持,楚系支持、老秦士族支持的嬴政,再结合那位年迈的宗正令嬴牧的支持,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从宗法上都是名正言顺地亲政。 而甚至张机走后,吕不韦也正式站了出来,恭请嬴政“行冠礼,亲国政”。 张机披上昨日的那件黑色衣裳,以内力化作劲风,驱散了身上那股石楠花的气息,向着咸阳宫走去。 巧的是,张机恰好在路上遇见了同样准备去往咸阳宫的嬴政和盖聂。 看着面露疲惫之色的张机,同样一夜未眠的嬴政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兄长想必是被母后折腾了一宿吧?” 张机楞在了原地,一脸惊异地看着嬴政,心中有些愕然。 不仅是还有些不习惯嬴政对他“兄长”的称呼,更是对嬴政这带着强烈歧义的话语的错愕。 嬴政却是没有理会张机的惊异,略微抬起头看向那红灿灿的朝霞,面露追思之色。 “昔日年幼在赵都hd时,我若是和那些怨恨我们母子的孩童打架斗殴,伤到了自己,母后也会如这般训斥政一整晚,看来兄长也不可避免。”嬴政话音一转,轻笑一声,拍了拍张机的肩膀,“但兄长也别嫌母后唠叨,这说明母后真的将兄长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的证明。” (2102字) 明天4.6生日,但今天过生日,所以再请一天假吧 生日是4.6,阳历的,但是今天放假,所以就和女朋友出去玩了一整天。 逛了很多地方,也买了很多小玩意,下午顺便去蛋糕店看着她给我亲手做了个蛋糕,然后晚上吃了顿烤肉。 不知不觉已经23岁了啊,还有点恍惚,我居然和寝室的儿子们分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明天零点想起他们的大爹。 好吧,以上只是某个白天有着正经办公室工作,同时每天下班后还要兼职码字的社畜对于大学无忧无虑生活的想念罢了,顺便对于每天那么大的压力发发牢骚。 希望没有毕业的学生们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这些快乐的时光,只有等你当上了社畜以后回想起来,才会觉得弥足珍贵。 最后,感谢那个在23年前,在医院产房里剖腹产生下我的母亲。 明天不仅是我的生日,更是母亲一生难以忘怀的受难日。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明天4.6生日,但今天过生日,所以再请一天假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嬴政:寡人也是有脾气的!(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 嬴政的话让张机一怔,心中不由嘀咕着。 可不是嘛。 强迫自己喊了那么多声“母后真棒”、“母后慢些“”和“母后不要”了,嬴政亲儿子都没这待遇。 “是臣让太后担忧了,太后责骂几句,倒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张机面上还是轻笑着,还为赵姬开托了两句。 只是,嬴政忽然止住了脚步,按着腰间的辘轳剑就这么站在那里盯着张机,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不满。 “母后已经认你为义子,你又大政两岁,何必再君臣相称,莫不是不愿与政再亲近几分?”嬴政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审视之意。 如今的嬴政,虽然还只是秦王政,而且只是尚未行冠礼亲政的秦王,还不是后来那位冠绝古今的千古一帝始皇帝。 但,他毕竟是嬴政。 尽管未曾成长为祖龙,如今的幼龙身上亦带着寻常人难以抗衡的王者之气。 这股王者之气,令得一旁的盖聂也不由频频侧目,目光在嬴政和张机二人身上流转。 只是,面对嬴政的威势,张机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恐惧和退缩之意,反而是淡淡地笑着。 “君臣之礼不可废。” “为君为臣,都应当先公后私。” “于私,王上与我可以是兄弟,亦可以是知己,然于公,王上是国君,是君父。” “王上先是大秦的国君,才是臣的兄弟和知己,这样的顺序和礼法是不能混淆的。” 对于张机的理由,嬴政似乎并不愿意买账,但他其实也明白,张机并非是不愿意和他亲近,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开这个头。 若是张机可以用一些亲昵的私人称呼来称呼嬴政,那么其他人呢? 长安君嬴成蟜和嬴政毕竟都是嬴子楚的子嗣倒无所谓,可其余人呢? 也许他们并没有像张机和嬴政这样关系密切,但嬴秦宗室中难免有几个与嬴政血缘亲近的长辈和平辈。 比如嬴政的那些叔伯,孝文王有子二十余,虽然没有嬴政亲祖母夏太后的儿子,但若他们以长辈的身份来向嬴政要求些什么呢? 嬴政是一国之君,是君父,但嬴政也是嬴秦宗室的一份子,虽是族长,却也是小辈,更有义务要替同族之人谋求福祉。 而若是张机这个赵姬认下的义子都能与嬴政如此亲密,难免会令那些叔伯们觉得嬴政软弱可欺,提出些离谱的要求。 届时,嬴政碍于情面,又不好不搭理。 若是嬴政只搭理张机一人,不理会其余同宗之人,不仅自身落得个无情的名头,还会让张机被嬴秦宗室们敌视。 要知道,上一个被嬴秦宗室敌视的人,可是那位商君。 自古疏不间亲,就连商鞅都不免落得个车裂的结果,虽然以张机和嬴政、赵姬的关系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其实,嬴政也知道其中的弊端,但他还是想如此与张机相处。 无论这位君王表现出如何一副少年英主的模样,他始终只是一个少年。 少年国君难免心性不够沉稳,纵然嬴政往日里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举手投足间都是符合国君的气派,但少年终究是少年。 即将掌握自己梦寐以求许久的权力的少年,还是会因为喜悦而多少有些得意忘形。 嬴政不是普通的少年,所以他还能压抑住自己的得意之情,但也会选择动用手中权力做些平日里无法做的叛逆事。 “也罢,至少在外人面前我不会称呼你为兄长。”嬴政一甩衣袍转身继续向着咸阳宫缓步走去,只留给张机一个背影。 盖聂微微一愣,嬴政的动作显然是在表明他生气了,堂堂秦王竟然因为这种称呼上的事情而生气,这真是他陪伴嬴政多年以来从未看见过的场景。 苦笑一声,盖聂对着张机微微点头后便跟了上去。 只是,走着走着,嬴政忽然再次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张机:“政不希望在前进的道路上,兄长会缺席。” “臣不会缺席的……臣还没有见证天下一统山河太平,还没有见证大秦的铁蹄在先祖们从未踏足的土地上纵横驰骋。” 君臣相视一笑,嬴政不再回头,脸上也露出了自信的光芒。 年轻的幼龙向着天下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而张机将会是这头幼龙蜕变成祖龙过程中的见证者。 张机看向那黑色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咸阳宫内,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朝臣。 与昨夜空空荡荡的咸阳宫不同,今日的咸阳宫格外拥挤。 毕竟昨夜只是咸阳里的核心朝臣,大部分朝臣并没有资格参与那场改变了大秦政治格局的朝议,他们只能在朝会前才得知这场政治交锋的结果。 嬴政的碾压式胜利,令那些没有资格参与昨夜那场朝议的朝臣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太后的全力相助,吕不韦的主动退让,宗正令的盖棺定论,改变了大秦的政治格局。 而着手改变这场政治格局的主要人物,竟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 只不过,此刻这位少年郎正因为不知道该站在哪里而有些手足无措。 张机环视了一圈朝臣们的站位,发现他们的站位与昨夜按照派系站位的情况不同。今日的正式朝会上,文武各自站在一块地方,站位顺序则是根据官职的大小,只是张机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里。 按理说,他是跟着嬴政一同来的,是可以站在嬴政的身旁的。 但这里应该是蒙嘉、芈启、冯劫等一众郎官的位置,想了想还是没有站在这里。 可问题是,张机虽然是罗网的首领,但那只是罗网内部的继承关系,朝堂上还未正式宣布和册封,所以到目下为止还没有受封任何正式的官职,爵位也没有。 说到底就是个白身,站哪都不合适,要不是这超然的地位和嬴政、赵姬的宠信,他甚至都没资格进入咸阳宫内。 而眼下不光是张机在为自己的站位而头疼,专门负责维持朝会秩序和仪典的御史们也是一脸忧愁。 他们是知道张机接手罗网的,但罗网历代首领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除了当年兼任相邦的张仪以外,谁会出席朝会啊? 而且罗网首领的品级高低,也从未有人去计较过,就算真要以这个身份站位,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为张机安排。 所以他们希望嬴政能开个口决定一下张机的站位。 但嬴政却似乎是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张机的狼狈和御史们的恳求,面对张机那求助的小眼神,更是直接撇过头无视。 谁让伱这家伙驳了寡人的好意? 寡人也是有脾气的! (2238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众郎官:输给张机,不丢人 御史们无可奈何,毕竟很明显他们这位年轻的王上是故意在和张机闹脾气,但嬴政可以这么玩,他们却不能真的让张机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列国的御史只是史官,天子、诸侯、大夫、邑宰下属皆置“史”,是负责记录对话内容并兼任秘书一职,性质更倾向于郎官,但秦国的御史则是监察官员,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维护朝堂秩序和礼仪也在御史们的职权范围内。 张机如果在朝会开始时还没有站在应该站的位置前,那便是失仪之罪,依照秦律,要受笞杖。 但秦法虽然严苛,却也是有人情味的。 朝臣初次上朝前,通常会有御史上门教导朝会礼仪,如果第一次朝会上失仪,御史同罪,但可以减轻刑罚,双方罚俸即可。张机这种没有被御史教导就上朝的情况,大概率可以免责。 可张机是能免责了,对于这些御史们来说,没有及时教导张机礼仪,那便是渎职。 渎职可就不止是那么简单,渎职罪可大可小,轻者罚甲,重者斩首。 虽然这种情况,哪怕是这些经验老到的御史们也没有见过,更是没有可供参考的例子,但笞杖二十估计是免不了的。 好在,嬴政终究不再是那个少年,而是秦王,虽然免不了还略有少年心性,却不至于让张机在廷前失仪,于是侧过头看向李斯。 李斯会意,将张机带到嬴政的身旁,站在郎官们的最前面。 随着御史的呼喊声落下,这场嬴政亲政前的最后一场朝会也拉开了帷幕。 “拜见王上!” 文武官员齐声拜见,俯身行礼。 看着眼前一名名身着黑色朝服的朝臣们弯着腰向自己行揖礼,饶是以嬴政少年老成的心性也不由得感到心潮澎湃。 他并非第一次上朝了,十三岁继位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上了多少次朝了,但这一次绝对是他最为期盼也最令他兴奋和激动的朝会。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手握大权举行朝会,因为这是他即将宣布“行冠礼,亲国政”的朝会,因为这是他亲政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权力就像甘醴,让人陶醉,不过嬴政却并非沉迷在其中,而是压下了心头的炽热,从那张由千年黑玄玉雕刻而成的王座上缓缓起身。 玄衣纁裳,腰佩辘轳剑,悬挂着一块黑色的玉佩,走下那名为“陛”的台阶,对着群臣行以相同的揖礼,而后挺直身躯,伸出双手作托状,沉声道:“诸卿请起。” “起——!” 在嬴政的声音落下后,老宦者令用尖锐却响亮的嗓音高呼着。 “坐——!” 而后,群臣才缓缓直起身子,又在老宦者令的第二声呼唤下坐在了他们身后摆放的软垫上。 “王有诏命——!” 李斯轻声地喘着粗气,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起草和宣读王诏的事情理应是归郎官的,而昨夜嬴政因为自己的字横平竖直,圆劲均匀,称赞他的字“起如青山浮云,收如游鱼得水”,故而将起草和宣读王诏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李斯。 要知道,今天的诏书内容可不短,尤其是其内容还包括嬴政加冠亲政的内容,绝对意义非凡,能在朝臣面前宣读这样一份诏书,李斯又怎能不激动。 老宦者令在和嬴政对视一眼后,便眯着眼笑盈盈地走向郎官们的位置,双手捧着玄黑的王诏,递到了李斯的眼前。 但有些东西,纵然相距咫尺,却是遥不可及。 “先生,请宣读王诏。” 李斯目眦欲裂,瞪大了眼睛看向老宦者令,他很想拦住老宦者令说应该由他宣读王诏,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必然不可能是老宦者令私自做主,定然是嬴政的授意。 但瞥了一眼接过诏书后还有些迷瞪的张机,李斯又暗暗地叹了口气。 以张机如今的盛宠,输给他……真不丢人。 以一己之力获得秦王和王太后二人的宠信,屡次救驾不说,还被王太后认作义子,据内侍和宫女传言,张机伤口上的创伤药,正是由王太后亲手涂抹,再亲手以布条包扎。 这种待遇和宠信,只要张机不去谋反,并且能活到五十岁,那么张氏一族在秦国最起码能繁荣三代。 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中庶子蒙嘉、芈启、芈颠、冯劫、冯去疾、李信、羌瘣等其余郎官。大家不是背景优越,便是才俊,谁也不服谁。 李斯胜他们一筹也不过是因为李斯的字罢了,再加上李斯身长八尺有半,狼目鹰鼻,颧骨高耸,天方地圆,虽不及其师兄韩非的俊雅风流,但也绝对是生得一副英气逼人的好相貌,故而才被嬴政委以宣读王诏的任务。 但张机……先不说输给张机不丢人,其次张机如今的盛宠和手中权力以及名誉,绝不可能是与他们在同一阶梯竞争,对他们影响不大。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让同为郎官的人,尤其是李斯获胜,他们就没有意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这种事情一定是嬴政的命令,和嬴政对着干绝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张机便恭恭敬敬地弯腰双手接过老宦者令手中的诏书,而后深深地看了宦者令一眼,低声道:“多谢老宦者令。” 张机也不是什么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看李斯那副模样就知道原本定下宣读诏书的人选是他,突然换成自己无非是因为老宦者令与嬴政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而且是老宦者令主动。 这无异于提醒嬴政这还有个更适合宣读王诏的张机,所以才有了嬴政的暗示。 老宦者令微微一笑,长满皱纹的脸上也因为笑容而挤出了不少褶子,轻轻点了点头。 侍奉了四代秦王的他自然对宫中虽然称不上了若指掌,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少有瞒得过他的。 老宦者虽然明知张机与赵姬的荒唐关系,但他并不在意。 他效忠的是秦国,而非某一任秦王。 楚客报绝缨,秦穆饮盗马。 身为四代秦王身边的宦者令,这两个故事他也是耳熟能详。 如今的张机便如同绝缨的唐狡和盗马的秦人一般为嬴政屡次立下大功,那么他自然也愿意再如同昔年帮助吕不韦一般扶持张机一把。 当然,如果有一日,张机动了什么歪心思,那么他和赵姬之间的关系也会成为张机的催命符。 而老宦者令的这些想法,张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手捧王诏,与身后王座上的嬴政对视一眼后,俯视着台阶下的群臣,缓缓摊开黑色的诏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2218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赐客卿,封卫尉,领罗网 “咸阳人嫪毐,本为相邦客,以媚言入宫,阴胁太后,予之山阳,封长信侯,宫室车马,衣服苑囿,悉以恣毐。然毐贪诈,其欲无餍,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毐国,阴谋篡逆,乃与党谋,进犯王宫。 幸得忠臣良将,破毐之谋,平毐之叛,尽得毐等。 然毐之暴逆,亘古未有,必当重惩。 嫪毐、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以徇,灭其宗。及其舍人,皆夺爵,轻者为鬼薪,重者,徙役迁蜀。” 张机一口气念完了这份诏书的前半部分,声音随着内力的加持而传遍了整座宫殿,让每一个人都听清了嫪毐谋逆的起因、经过以及结果,同时宣布了对嫪毐及其党羽的处罚。 对此,群臣倒是对嬴政这位少年国君有了些新的看法。 嬴政对嫪毐等人判处的刑罚,绝对不算严苛,而且可以说是十分温和宽松了。 车裂和族诛是必然的,只要是谋逆之人依照秦律必然逃脱不了这两项,至于枭首,则是指先车裂,在死后枭首,将头颅悬挂起来警示众人。 至于鬼薪,则是一种徒刑,因最初为宗庙采薪而得名。 被判鬼薪之人,则会成为官府中的杂役,无偿从事重体力劳动工作三年,但官府也会供给罪犯的衣食住行。 而徙役迁蜀,则是指将罪犯流放到蜀地,户口也会被迁走,用来充实当地的人口,。 蜀中土地丰饶,可称“天府之国”,但开发依旧不够完善,人口也不算充裕,所以徙役迁蜀也是为蜀中带来新的劳动力。 同时,蜀中难以进出,远离咸阳,也给秦国本土减少了隐患。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巴蜀子民虽然归附秦国,却仍然未能完全归心,需要迁徙更多的外人进入打乱蜀中人口分布,降低蜀中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彻底让巴蜀归附秦国。 所以,由此可见嬴政对于嫪毐及其党羽的刑罚并不算严苛,也就只有嫪毐及麾下二十名心腹,还有其宗族,那些门客、僮仆除了战死的,全部都保全了性命。 而且嫪毐和麾下心腹,除了令齐这个士人以外,都是市井草莽,哪来的宗族,最多也只有些亲戚罢了,根本没有株连几人。 换作后世的君王,不知要流几万人的血才能平息怒火。 张机没有理会群臣的小声议论,继续念着诏书的后半部分。 “中尉、五大夫王翦,忠心为国,平叛有功,晋爵一等,为左庶长,赐田宅各七十四顷,赏百金!” 闻言,一身黑色甲胄的王翦身躯一颤,从武将的行列中走出,面露激动之色,以头贴地,行叩首礼:“臣王翦,谢王上!” 叩首礼是最重的礼节,但哪怕是受赏,也少有人会行此大礼。 可王翦却不会在意这些,就连谢恩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并非他有谄媚之意,实在是嬴政给予的赏赐对于王翦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恩赐。 在秦国,由于盈论,爵位的提升是极其难的。 而秦国名将无数,虽然王翦自诩兵战一道并不逊色于老将王齮、蒙骜等人,但却没有那个机会指挥什么大型战役,爵位一直卡在了五大夫爵上。 虽然王翦生平低调,但并非是没人赏识王翦,中尉一职便说明了当年的嬴子楚对王翦的认可。 但也正是中尉一职,将王翦的军功限制住了。 中尉主管內史治安,还肩负指挥卫戍军守备咸阳的重责,由此可见嬴子楚对王翦的信任程度。 但尽管身居要职,身为男人,谁又没有沙场征战,建功封侯的梦想? 别看五大夫和左庶长之间只不过是一级,但却是天差地别。 这一道天堑,难倒了秦国历代无数名将,就连王齮穷其一生也不过勉强升任左庶长。 秦国军功爵制虽然提供了平民百姓向上爬的台阶,但普通百姓出身的士兵,一生最高也无非是五大夫爵。 并不是军功爵制不允许他们晋升,亦非历代秦王和权贵们不许,而是他们自身的底蕴导致了他们的成就到达了极限,无法晋升到左庶长。 秦国左庶长已属高官行列,晋升左庶长,亦是从大夫爵升入了将爵,是爵位中的一条分水岭。 大夫爵最高的五大夫,所能拥有的田、宅也不过是各二十五顷罢了,而将爵中最低级别的左庶长却可以拥有田、宅各七十四顷。 但要晋升将爵,光是斩首和军功是不够的,是要综合考量各方面的能力,至少要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军事战略上也要有一定的眼光,而非只会战阵之间的指挥,还要有调度数万人规模军队的能力。 这些文化、军事等各个方面的能力,王翦全都已经达标了,他缺少的只是机会。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挣到这个足以让他晋升将爵的军功,但王翦却一直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原以为也许终此一生都无缘将爵了,没想到嬴政却大手一挥,将他升为左庶长。 按照这一次的斩首数量和己方伤亡的盈论结算,虽然也算是一笔军功,但却远远不够从五大夫晋升左庶长,只是这一次的意义特殊。 当然,王翦还不至于清高到一定要凭借实打实的的战功得到将爵,他也不在乎嬴政的目的,只要嬴政是赏识他的,就足够了。 受封的自然不只是王翦,其子王贲也在封赏名单之中,从公乘晋升一爵到五大夫,也来到了这条大夫爵与将爵之间的风水岭面前。 在嫪毐行刺赵姬时出手重创嫪毐的李信和羌瘣,则是被赐第三级爵位簪袅,而后编入卫士军操练。 一番封赏,所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封赏,谢恩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但念到最后一列的时候,张机却是眉头紧蹙,没有继续念下去了。 “先生为何不继续念了?” 嬴政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机,主动开口施压张机继续念下去。但无论张机念不念,诏书上的内容都已经改下秦王印玺生效,并不是张机不念就可以不生效的。 想明白这点以后,张机略微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念出了诏书的最后一句话。 “魏国安邑人张机,先有护送寡人安然归国之举,又屡救太后,忠心大秦。且平定毐乱,未雨绸缪,其功最高,故赐以客卿,封卫尉,并领罗网,命其一月后率卫士军护送寡人入雍城蕲年宫,行冠礼!” (2157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张机:这天下难道还有比墨家更会摇人的学派么? 秦有客卿之官,邀他国大才入秦为官,许其卿位,并以客礼待之,故称客卿。 虽然这个卿位只是最低级的下卿,但其与左庶长相当,亦是高爵,只不过卿位不能世袭罢了。 以张机墨家统领的身份,再加上造纸术和印刷术带来的鼎盛声望,赐客卿之位倒也在理,也有效仿当年惠文王和张仪旧事的意思在里面。 但卫尉是什么职位? 虽然如今的秦国没有九卿之说,但卫尉为统率卫士守卫宫禁之官,是要职中的要职,从嬴政寝宫六英宫到大朝之所咸阳宫,再到王太后赵姬居住的甘泉宫,华阳太后居住的华阳宫,夏太后居住的芷阳宫,所有的防卫都归属张机一人。 而且因为秦国宫室众多,还有许多宫室不在咸阳之中,比如故都雍城的蕲年宫、橐泉宫和栎阳的长安宫。 光是驻扎咸阳的卫士军数量就已达两万余人,算上各处宫室驻守卫士,总兵力至少有三万人。 不少朝臣在听见封张机为卫尉的时候,就想站出来进谏了。 封客卿名正言顺,但初入秦国便封卫尉要职,执掌数万卫士,难道不怕重蹈卫尉竭的变故么? 但当他们听到“领罗网”三字的时候,原本想迈出脚步进谏的朝臣纷纷止住了脚步,顿住了身形。 罗网在山东列国之中凶名赫赫,劣迹斑斑,在秦国人眼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罗网不仅对外,也对内,暗中监察百官,自然没人会喜欢这样一个组织,哪怕是没有违法乱纪的朝臣也不会喜欢被人暗中监视的感觉。 而且,罗网每一次对内出手,不止是难知如阴,更是以雷霆手段清除通敌叛国或是严重贪污腐败之人,下手果决狠辣。 面对一个执掌罗网的臣子,哪怕是再忠直的朝臣,心中也会有些犹豫。 不过,秦人性情刚烈,大部分想站出来劝谏的朝臣最终还是想要继续进谏,但却大多被上司和同僚拦下。 哪怕是以直言闻名的御史们也在御史大夫王绾的阻拦下悉数闭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然也有少数几名人缘极差或是性子死轴的朝臣站了出来,俯身进谏。 “王上不可!” “王上谬矣!” 一名御史看着站在朝堂上进谏的朝臣,又瞪了一眼死死按着他不让他进谏的御史大夫王绾。纵然王绾是他的上司,他也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王绾阻拦劝谏的行为。 “年纪轻轻便骤登高位,非人臣之福,亦非秦国之福啊。王上年幼,不知其中利弊,正是我等御史尽忠直言之时,阁下为何拦我?” 王绾无奈地地叹了口气,面对这名御史的提问不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让他看着那几名站出来进谏的朝臣。 随着这几名朝臣直言嬴政犯错的话音落下,嬴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整个咸阳宫内受封的喜悦氛围也骤然间变得压抑不已。 嬴政缓缓抬起头,双拳紧握,目光扫视过站出来劝谏的朝臣,忽然起身离开王座,双目微眯,冷漠的眸光如两把利剑般射向为首几人。 “尔等言寡人谬矣,莫非是觉得寡人不当行冠礼,更不当亲政?” 嬴政的语调虽平静却蕴含一股怒火与杀意,让在场之中的朝臣不禁浑身发寒。 而听到嬴政的质问,又感受到嬴政那充满压迫性与危险性的眼神,一众试图劝谏的朝臣纷纷低下了头,跪伏于地,为首一人说道:“王上还未亲政便平定嫪毐之祸,自然是明君,然……” 话还未说完,嬴政便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名朝臣的话,指着他喝道:“那你还有何进言!莫非是戏弄寡人?” “将这几人全部拉出去,笞杖三十!” 看着被拖下去的几人,大部分人的心中早已有数。 并非嬴政性情刚愎自用不能容人,而是此时此刻他绝不可退让。 嬴政知道这些朝臣进谏的点绝不会是自己即将行冠礼和亲政的事情,但既然不是为此进言,那便是因为对嫪毐极其党羽的惩戒、对一众功臣尤其是王翦和张机的封赏的反对意见。 若是日后,嬴政纳不纳谏不说,但绝不会连开口机会都不给这些人,更不会将他们拖下去行以笞杖之刑。 但今日的朝会,宣读的是嬴政亲自颁布的第一条诏命,意义非凡。 为了维护嬴政身为秦王的威严,也为了为其加冠奠定声势,绝不能退让半分。 当然,嬴政也是故意将对嫪毐极其党羽的惩戒和对一众功臣的封赏与自己即将亲政之事放在一份诏书之中,为的便是更好地维护这份诏书和自己的权威性。 嬴政便是要维护可能会因封赏而遭到弹劾的王翦和张机,甚至故意将封赏张机卫尉一职的事情与自己行冠礼、亲国政的事情勾连在一起,这样便能像刚才那般喝退谏臣。 说到底,嬴政还是耍了一次少年人的小脾气,但作为友人和臣子,这样的小脾气还是令人感到暖心的。 只是,嬴政这一次行冠礼,倒是真的要忙坏张机了。 按照《周礼》,诸侯王加冠、婚嫁等,都会邀请各国使臣和诸子百家赴秦观礼,哪怕是敌我双方也不例外。 列国开始举行合纵,势必是将秦国视为死敌对待,届时他们反而更愿意派使臣入秦观礼,再于暗中与反秦的学派一同伺机捣乱。 所以,护送嬴政去往雍城蕲年宫行冠礼绝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届时明面上守卫蕲年宫的卫士军是他麾下,暗中侦查防卫的罗网杀手也是他麾下,基本上是他一人包揽了嬴政这次外出的所有安全问题,不可谓责任不重大。 但张机很清楚,自己麾下的力量虽然强横,既执掌卫士军又执掌罗网杀手,但在面临虎视眈眈的列国和反秦学派,他却也未必能够抵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 不过,降低意外发生概率的方法还是有的。 张机眯着眼低喃着:“这天下难道还有比墨家更会摇人的学派么?” (2055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列国佳肴美酒云集,实在少有,诸君满饮! 嬴政为张机的强势撑腰让张机暂时坐上了卫尉的宝座,但这只是暂时的。 张机想要坐稳卫尉的位置,光是依靠外力是绝对不行的,届时别说朝臣们不服,就连卫士军内部也会出现反对声,就像卫尉竭一般。 为什么卫士军在卫尉竭的手中如此轻易地就被张机调换成了平阳重甲军和咸阳卫戍军? 仅凭嬴政和赵姬的亲笔诏命以及赵姬手中的卫士军虎符么? 包括秦法在内的各国法律都是表明,只认虎符不认人,但拿到虎符就真的能调动大军? 当年信陵君魏无忌窃符,魏国大将军晋鄙一样不给信陵君面子,认虎符但不从命,还不是要依靠朱亥那几击重锤? 哪怕张机手续齐全,拿着秦王和王太后二人亲笔诏书加上虎符,但卫士军若是服气嫪毐,那么他们虽然不会反叛,但绝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张机调离秦王宫,并且除了被卫尉竭重金拉拢了的卫尉丞和几个卫士军司马以外,压根没有人想过给卫尉竭通风报信。 上下离心,若是心有怨言只是小的,若是阳奉阴违,导致宫禁防卫出了纰漏,那张机可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而这一次嬴政的蕲年宫亲政便是一场考验。 当然,嬴政还是给予了张机帮助的。 李信和羌瘣虽然年轻,但都是将门出身,二人又都是名将胚子,嬴政派他们二人加入卫士军,虽然难免有让人理解为在卫士军安插了心腹的意思,但张机又没有什么谋逆的野心。 只要他不打算谋逆,李信和羌瘣二人就不会成为一柄抵在他心腹间的刀子,而只是两个帮助张机更好地掌控卫士军的工具人罢了。 甚至于,张机还打算多给嬴政递几把刀子到手中。 张机府邸门前 蒙武带着幼弟蒙嘉和蒙毅这个小儿子骑着马缓缓停在府门前,看着先他们一步从王宫赶到的内侍,将府门上的匾额更换成用几个烫金大字书写的“卫尉府”,不由心中感慨。 他本以为蒙恬书信中对张机的夸赞有些夸张了,毕竟都是年轻人,又能比蒙恬强到哪里去? 吕不韦麾下的那个神童甘罗只有一个,而甘罗出使赵国以言取地夺十六城的事例也是不可模仿的,也许终秦一朝也只会有一个像甘罗这样的少年天才。 可昨夜这个少年,在他的串联下,嬴政不仅一举拿下了嫪毐一系,夺回了亲政的权力,这般环环相扣的手段和过人一等的魄力,即便是甘罗的功绩,在他的面前也不免有些黯然失色。 这也是蒙武欣然接受张机的贺酒邀请,登门参与宴饮。 而除了蒙武等人,王齮的家人、麃公的家人也都聚集在了这里,此外还有王翦、王贲父子,老将杨端和几人。 以张机的盛宠,哪怕是将满朝文武都叫过来,也不会有几个拒绝邀请的,但张机决定只叫这几位。 而实际上,依照秦律,为防止结党营私,群臣不得随意聚饮,但说到底真正遵守的又有几人? 张机将一众秦国高阶武将都聚集在了自己的府邸中,看着装饰奢华的府邸,一众人等也不由觉得眼前金碧辉煌,张机府中摆在每人食案上的菜肴和美酒更是精美异常。 “府中凋敝,只有燕国的盾鱼(鲍鱼)、赵国的羔羊羹、楚国炙鸿鹄(天鹅)、韩国的寒肉饼(腊汁肉肉夹馍)、魏国的炮雉、齐国的五味脯,辅以卫国的蜜桃,望诸位将军默嫌寒舍招待不周。” 张机对着众人行以揖礼,其实这样的菜肴的确算不上奢华,不过只有六道菜,加上一盘蜜桃,对于眼前这一片拥有将爵的将军们来说,责怪张机怠慢也不为过。 但看着眼前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将杨端和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菜肴虽少,但每道菜都是山东列国的特色菜,运输困难不说,价格更是昂贵,光是今日的菜肴估计就要花去至少两百金。 “哈哈哈,听闻先生刚刚被罚甲三千,却仍旧如此慷慨,老夫不如啊。” 老将杨端和大笑着,言语中调侃着张机的阔绰,却也并无恶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张机地位超然,得到嬴政和赵姬的盛宠,更是豪掷数百金宴请他们,众人就算真的对这样奢侈的菜肴有什么意见,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张机知道杨端和只是开玩笑似的调侃,但还是解释了一番,但也是以开玩笑似的语气。 “老将军莫要调侃我了,孔子曾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钱财来路正当,都是我正当经营所得,也从未欺客,用之无愧。若是以不干不净之钱财宴请,岂不是侮辱了诸位将军?” 果然,张机话音落下,蒙武、王翦等人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放心地享用起眼前的美食。 说起来蒙武本就是齐国人,当年蒙骜千里赴秦,这么多年来也未曾归乡,如今尝到齐国的美食,蒙武不免也涌起些许思乡之情。 “先生,空有佳肴,怎可无酒?” 几人中最为放荡不羁的,当属蒙嘉,本就是纨绔子弟,随着气氛愈发融洽愉悦,蒙嘉也逐渐释放了本性,直接问起了酒水的事情。 “放心,诸位将军都是英豪,自然当配美酒。”张机放下手中的筷子,拍了拍手,示意仆从将酒抬上来。 紧接着,一坛坛美酒便在仆从们的搬运下放到了众人的中间,酒坛上雕饰着各种花纹,而且每个酒坛的外形都各有特色,显然并非出自同一家酒坊,甚至都不是来源于同一国。 “诸位,我好酒,故而收集了列国美酒。” 张机起身离开席位,走到正堂中央的位置,抓起一坛酒,摘下了上面的用红布包住的软木塞。 刺鼻辛辣的气息随着酒香暴露在空气中而传遍了堂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一阵淡淡的杏花香气。 “燕赵地苦寒之域,其酒进口如刀,穿腹似火。”张机让仆从们给每人都将各种美酒都倒上一樽,“吴越乃鱼米之香,其酒清冽绵长,齐鲁民风醇厚开阔潇洒,其酒亦品高味正,魏酒暴躁,楚酒甜糯……” 随着张机的介绍,在场众人都稍稍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佳肴之中独无秦菜,美酒之中独无秦酒,显然是想表达什么。 “诸位是否疑惑,怎无秦国的美酒佳肴?” 张机也知道众人看出了他别有深意的安排,轻声一笑。 列国合纵,大战在即,六国合纵,虽然秦国已经历经过一次次合纵,但上一次的合纵秦国终归是败了,难免缺乏信心。 而这些人中除了蒙嘉和蒙毅以外都是要上战场的,忧心战事,自然没有太多心思宴饮。 张机有求于这些人,自然也需要让他们吃得开心才能增进感情,否则这饭吃得徒增不快。 当然,眼前这些人不仅要上战场,而且都是亲军之中至关重要的人物,除了王贲和不用上战场的蒙嘉、蒙毅,每个人麾下都领着万人以上的大军,也需要一番鼓舞。 “秦国的美酒佳肴来日方长,诸位自然会在王上操办的庆功宴上享用,何需我越俎代庖。”张机举起一杯酒,捧在胸前,环视着一众人等,放声笑道,“然列国美酒佳肴云集,实在少有,诸位都是大秦中流砥柱,莫非没有兴趣?” 能得到将爵的这些将军们没有蠢货,自然都知道张机是在指代什么。 列国合纵,自然是将粮草补给集中屯放。而列国军队又不禁酒,甚至设下行营赌坊,公然招妓,听歌赏舞以娱。 张机的意思便是,击败列国合纵联军,将他们的美酒佳肴夺回来大快朵颐,再在嬴政为他们准备的庆功宴上享用秦国的佳肴美酒。 秦兵虎狼,秦将自然更加勇猛凶悍。 “此樽,预祝诸位将军重创联军,凯旋而归。” 张机见众人面色通红,脸上也再无方才的拘束和担忧之色,便俯身一拜,对着众人转了半圈:“诸君满饮!” 而后张机便将樽中烈酒一饮而尽,哪怕是一向沉稳持重的王翦和沉默寡言的王贲也纷纷举起手中酒樽,高呼道。 “满饮!” (274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张机:秦国的未来名将皆入我麾下矣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本是初次结识的张机和一众人等却仿佛相识甚久的老友,杨端和临走时在府门前还亲密地拍着张机的肩膀,和张机畅聊着,颇有些莫逆之交的趋势,至于蒙武、王翦等人看向张机的目光中也带着友好和善意。 但这也是张机苦心经营,投其所好的缘故。 男人嘛,都喜欢在酒桌上吹牛打嘴炮,尤其是在酒过三巡以后,吃着张机从胡商那里采购来经过油炸的蚕豆,喝着各种口味的美酒,还有列国佳肴以及卫国的蜜桃下酒,自然是更容易让人迷失在这种氛围之中。 杨端和是秦国的老将,老人嘛,难免喜欢吹嘘自己大半生的成就,而杨端和这种名将自然是有不少可以吹嘘的资本,因此在酒桌上便有些忘我了。 张机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听着杨端和讲述着自己大半生以来的功绩,还有几次危险时刻中的临机决断。 虽然大部分都是在吹嘘自己,但夹杂其中也有不少值得张机学习的内容,比如一些征战中的经验和教训。 而蒙家那边倒是颇为简单,张机早早便让仆从打包了几份五味脯装入食盒,还将两名会做五味脯的庖厨一同送给蒙家,其中一名直奔蓝田大营,为正在蓝田大营的蒙骜做上一顿家乡的小菜。 事情虽小,但蒙武却能感觉到张机待人的诚恳,最主要的还是张机流露出的真心结交和谦逊之意。 蒙嘉那边,张机则是送了些列国佳酿,蒙毅那边则是送了一柄墨家打造的宝剑,虽然不算名剑,但也是锋锐,绝非凡品。 至于王翦和王贲父子,张机在宴席中压根没有做什么,二人便上来主动结交。 因为王翦能晋升将爵,虽然有嬴政借机暗暗表达不会亏待忠臣之意,却也是张机促成,否则王翦最多只是得到些额外的田宅赏赐和几百金的封赏,绝不会有获封将爵从而彻底实现阶级的跨越。 王翦自然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的主动结交也是在表明自己明白了张机的好意,这份恩情王家记在心里了。 当然,张机顺势就在宴会上向一众军方将领们提出了一个请求。 前世的时候,张机虽然玩过不少即时战略游戏,如果游戏里的杀生也要记在张机的头上……枪毙多少次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手中沾染的罪孽,绝对属于白起都会五体投地,十八层地狱都得往下接着建,酆都大帝见了都得跪求减少杀生的那种顶级战犯。 但说到底,张机没有真正地带兵打仗过。 也许出谋划策张机还算可以,但若是真的领兵,张机恐怕就连从小在蒙骜、蒙武这样的名将身边接受兵法洗礼的蒙毅这个十四岁的孩子都不如。 光是粮草辎重调度就能难住张机,他根本不知道战时和非战时秦军士卒的衣食住行待遇,需要消耗多少粮秣,带多少材料扎营等。 再说到大军指挥,士兵可不是游戏里那一个个没有感情只有生命值、数量、士气值的士兵,他们会因为士气降低而溃败,会因为主将亲自击鼓而军心振奋,奋力杀敌。 一切都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绝不是打几把即时战略游戏就能明白的。 光是调度麾下的卫士军守卫宫禁这件事,就已经让张机发愁,更遑论还有路上护送嬴政、赵姬等人入雍城蕲年宫的事宜。 所以,张机便需要他们的帮助了。 杨端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即便扶须大笑,推荐了自己的儿子杨翁子。 杨端和征战一生,年过三旬才得子,在这个时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老来得子了,所以取名杨翁子,如今刚好二十二岁,已经在军中历练了多年,虽然不及蒙恬的天赋和机遇,但也是一名千长,第五级大夫爵。 而蒙武也旋即反应过来,将自己的亲侄子涉间和苏角推荐给了张机,二人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军中历练了数年,都是五百主,第四级不更爵。 王翦则是托付了儿子王贲给张机。 王齮的儿子王琦则是举荐了冯劫和冯去疾的族兄冯毋择,他十四岁便已在平阳重甲军历练,此次恰好在跟随嬴政回到咸阳的五千平阳重甲军之中,年二十七,是一名千长,爵公大夫。 麃公的儿子倒是给了张机一个大大的惊喜,塞来了两个世交之子。 一个叫屠睢,二十四岁的千长,第八级公乘爵;一个叫任嚣,二十九岁,在上一次合纵中战败被问责,从第九级爵位的五大夫爵直接降到了第四级爵位的不更,麾下本有四千人,如今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人将。 但凡看过历史课本的人都对这两个名字有些印象,能在后来被秦始皇封国尉,领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的主将,和在屠睢之后接替了主将位置的任嚣。 要知道,大军可不是越多越好,就像当年长平之战后,燕国趁赵国虚弱,发动鄗代之战,燕王喜亲率六十万大军和两千乘战车攻打赵国,被廉颇和乐乘共计十三万残兵击溃。 这便是没有那个他能力却要指挥超出指挥能力范围外的大军的后果,而屠睢和任嚣都是能指挥五十万秦军的主将,可见其才。 张机喜笑颜开,心中的担忧也尽皆散去,而且内心感慨连连。 秦国的名将,实在是太多了。 杨翁子、涉间、苏角、王贲、冯毋择、屠睢、任嚣这七人都有名将之资,再加上李信、羌瘣二人,这九人都是被列入了青史的,而他们如今还都不满三十岁,而秦国的老一辈名将都还在世,更有王翦、蒙武等人接替王齮、蒙骜等老将。 当然了,杨端和、蒙武、王翦等人之所以举荐了这些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年轻人给张机,也不纯粹是在帮助张机,也是一种示好的意思,更有希望让他们得到张机的帮助从而得到更多的机遇,拥有更好的前途。 若非张机本身能力非凡,又是墨家统领,声望更是天下闻名,人品更有湛卢这柄仁道之剑作保,还得到了嬴政和赵姬的盛宠,否则谁会将这些年轻人送到张机的麾下来? 有了这群秦国的未来名将在麾下,他张机还担心区区一支两万人的卫士军调度? 而且,虽说嬴政宠信他,但谁也不能保证有一日嬴政会不会受人挑拨起了疑心。 而他已经在军中安插满了忠心大秦的将门子弟,想必也能最大程度避免嬴政的猜忌。 (217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在亲爹麾下挖人的将门“孝子”们(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民众眼中只有耕战二字,原本正在家中耕地的男子接到各乡三老传达的征兵告示,无论愿与不愿,都要在规定时限内前往就近的军营。 也有不少男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军了,于是便趁着这一次的征兵主动投军。 还有不少原本告假归家,或是爵位达到第四级的不更乃至更高级爵位后免充更卒的秦人扛起自己购买的兵器,披上甲胄,走出了家门。 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前往军营,他们都必须在里正的要求下集合,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再一同出发,绝不允许私自前往。 毕竟路途上没人知道会不会遇上野兽和盗贼,而且一个里的人同去,也更方便军营登记。 村落前的空地上,一名名男子走出家门,带着装了干粮的包袱,在里正的面前登记了姓名。 “生丁,不更爵,干粮四斗。” “林,上造爵,干粮三斗。” “济,簪袅爵,干粮四斗。” …… 里正让人大致称量了每一名即将去军营的男子包袱里的干粮,将重量都记录在了纸张上。 这些干粮都是各家各户备着路途中食用的,官府会将这部分粮食在事后返还给每家每户的。 而每当这个时候,每家每户即将投军的男子们包袱中的干粮都会格外多一些,倒不是他们的家人想趁机占些便宜,而是他们都知道若是吃不饱,自家的男丁便有可能死在战场上,他们只是想让家中的男丁再多吃些。 当然,三四斗的干粮并不多,因为他们这个村叫做兀村,是蓝田县中的一个小村子,距离蓝田大营也就只有一日的路程,所以并不需要备太多的干粮。 而就在里正登记的时候,村口几乎家家户户都出现了母亲送别丈夫、儿子,妻子送别丈夫之类的画面,虽然女人们抹着泪水,心有不舍,但他们都明白,他们的丈夫或是儿子都必须前往军营投军。 这是秦法规定的秦人义务。 不过,他们并没有抱怨这严苛的秦法,他们只是痛恨那些攻打秦国的列国诸侯。 虽然秦法严苛,限制了他们的各种娱乐活动,每日除了耕田,就是织布,别无其他,但这个世道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哪有那么多要求? 在这个战火连天的时代,能吃得上……不,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何况他们每个人都能合理地分到田地,至少能吃得饱饭,已经比其他各国的百姓好不知道多少倍了,他们也不奢求更多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战后,他们的丈夫、孩子、兄弟又有几人能归来,毕竟那可是六国合纵啊。 上一次五国合纵,都将秦国打得退回了函谷关以内,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国家,获胜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因此,这一次的离别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可能就是生死离别,自然是百般不舍。 随着一名老妇送别丈夫和两个儿子时的潸然落泪,一旁原本没有哭泣的老人和妇孺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哭声传遍了整座村子。 而这样的一幕,就发生在了张机的眼前。 骑在马上的张机在涉间和苏角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里他是来招募兵丁编入自己的卫士军。 虽然目前的秦王宫的两万五千卫士军由五千平阳重甲军和两万咸阳卫戍军暂时充当,但这些人马都只是暂时借给张机代替守卫宫禁的,所以张机还是要募集自己的人马。 带上了嬴政的诏令,张机来到了蓝田县,向蓝田大营的蒙骜以及蓝田县的县令、县尉和县丞分别出示了嬴政的诏令后,张机也得以顺利地得到在蓝田县中募集兵卒的许可。 作为守卫宫禁要地的兵卒,兵卒的素质自然要高。 而且卫士军并非永远守在王宫之中,就如同西汉时的南北军一样,有时也会派出南北军这两支精锐的中央禁军出征。 就在昨日,嬴政已经决定,若是列国合纵攻秦,那他便要亲自出征鼓舞士气,所以卫士军作为嬴政的护卫军,必须要绝对精锐以保证嬴政的安全。 而一支军队的精锐程度,除了将校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兵卒自身。 虽然很多东西都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弥补的,但是如果入伍的是一个面黄肌肉,头晕眼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再怎么训练和培养也无济于事。 何况张机也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训练这支军队,因此张机只能选择取巧的方式。 那便是招募那些已经有爵位的老兵。 张机将麾下的李信、羌瘣、杨翁子、王贲、冯毋择、屠睢、任嚣等人悉数派了出去,在关中一地募兵。 涉间和苏角本就是蓝田县人,涉家和苏家虽然依附于蒙家,在蓝田也多少有些势力,在蓝田也有一定的声望,于是替两家动用了不少人,四处替张机宣传起了征兵一事。 而在蓝田大营中 身材魁梧雄壮的涉间和体型略显纤瘦的苏角,分别在蓝田大营的南北两侧立下台子,高声呼喊起来。 “岁俸百石者,可报名卫士军!” 二人呼喊时加入了少许内力,所以就连正中央的帅帐之中的蒙骜都听得一清二楚。 刚听到声音的时候,蒙骜还有些懵,旋即大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喝道:“混账东西,不是让他们去各乡各里募兵么?怎么跑到老夫的蓝田大营里来募兵了?” “岁俸百石,这俩混账小子还真敢开口。” 张机的征兵要求也并非是针对所有的老兵,而是要求岁俸百石以上的老兵。 而在普通的秦军队伍中,能领岁俸百石的,也只有上造爵,也就是说张机只招募上造爵及以上的老兵。 一来,能升到第二级上造爵的,多少都是有些实力的。 能得到第一级公士爵的,都是斩杀过一个甲士。 在这个披甲率不高的时代,甲士大多是贵族子弟,或是武卒才有资格着甲。 贵族子弟自不必说,身边有家将、家兵护卫,自身也是磨炼过武艺的。而武卒则是经过严格筛选和严酷训练的精锐士卒,普通的士兵遇上甲士,说句以卵击石也不为过。 但有时候难免会有士卒因为运气或是冒功而斩杀一个甲士,而上造爵的士卒则是斩杀过至少两个甲士。 一次是运气,两次乃至多次,冒功的概率极低,就算是运气好,也足以证明这个士卒有着一定的本事,大致上也能符合要求。 这些爵位至少是上造的老兵自身有着一定的作战经验和技巧,也见过血,在战场上不至于因为恐惧而愣神,更不会像一些初入军中又桀骜不驯的新卒那样不听号令。 当然,还有一点则是因为,上造爵的士卒田宅各有两顷,还配三头牛,蓄隶二人,只要家中不是人口太多,养活五六口的家庭是绰绰有余,不存在生活问题。 这样的兵卒,平日里吃穿不愁,身体素质自然也比寻常兵卒要强悍许多,加之本就是立过功劳的老兵,绝对是最佳的兵源,这也就是后世招募良家子的原因。 “尔母……” 所以,在听到涉间和苏角呼喊时还表示只招收岁俸百石以上的兵卒的时候,蒙骜甚至忍不住破口大骂说起国粹,但话还未说完,一旁的裨将涉虎和苏全便同时轻咳一声。 蒙骜这才反应过来,涉间和苏角这俩混小子的父亲都在帅帐中,而且这俩混小子的母亲还是他的两个亲生女儿,这岂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因此,那句国粹还未说完便被蒙骜咽了回去。 但蒙骜反而更加恼怒,亲外孙啊,胳膊肘竟然向外拐,帮着别人在他的蓝田大营捡现成的? “涉虎、苏全,你们去问问你们的好儿子,怎么敢在老夫的蓝田大营挖人的!” 涉虎和苏全对视一眼,当即走出帅帐直奔自家儿子搭起的台子,毕竟这俩混小子挖的人没准还有他们麾下的。 过了许久,二人才气冲冲地回到了帅帐里。 “将军,我家那混小子说,在蓝田县招兵的事情已经得到王上的许可,知会过蓝田县令、县尉和县丞……以及您,而蓝田大营……”苏全虽然自己也生气,但自家老丈人的眼神显然更加吓人,不由咽了口唾沫,“蓝田大营也属于蓝田县的范围,所以这件事您无权干预……” 看着蒙骜那要吃人的目光,涉虎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我家那混账还说,将军英名盖世,绝不会出尔反尔,否则只能去王前论一论理了。” 蒙骜抓着面前的桌案,连续地做着深呼吸。 他真怕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气死在帅帐之中。 别说蒙骜了,涉虎和苏全二人此刻也是满腔怒火。 涉间和苏角不仅在蓝田大营挖人,而且还因为最熟悉的便是自家父亲的麾下的士卒,所以涉虎和苏全二人麾下的士卒被挖走的最多。 原本有些他们精心培养的劲卒,觉得不能这么离开蓝田大营,认为这样愧对自家将军平日里的栽培。 而涉间和苏角这俩小子愣是忽悠了起来,说正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如此悉心培养他们,所以他们才应该来帮助自己。 这些士卒也是老实人,再加上毕竟是自家将军的儿子,这么半天也没见人出来阻止,也觉得是得到了蒙骜和自家将军的许可。 于是在俩人的忽悠下当即便在那份调令上签字画押,等到涉虎和苏角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气得涉虎和苏角甚至违反不得斗殴的军纪,当众拔刀追砍这俩大孝子,誓要让这两个混账明白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父慈子孝”。 不过,听了涉虎和苏角二人的叙述……蒙骜反倒是觉得没那么生气了,反正自己不是最惨的。 冷静下来的蒙骜不由苦笑起来,难怪前几日张机那个小子给他送了那么多肉食,还有一名会做五味脯的庖厨,然后再向他表明想要在蓝田县征兵充入卫士军的事情。 当时他的思乡之情正浓郁着,又感动于张机的这份情意深沉的厚礼,也没有多想。 毕竟张机本就无须向他征得同意,只要有嬴政的诏令,知会蓝田县令、县尉和县丞便好,按照流程完全没必要告知他。 但毕竟这些兵丁里可能会有蓝田大营的老兵,所以张机知会一声也是表达对他的尊重。 哪想到这小子竟然是要在蓝田大营里挖人,可他堂堂大秦上将军,难道真的要跟一个小辈出尔反尔不成? “罢了罢了!” 思考了许久,蒙骜只能认了这个跟头。 毕竟这支卫士军,他们蒙家也有份,涉间和苏角虽然从他这里挖人,但最后还不是挖到他们自己的麾下,就算他支援自己的两个外孙,也算是他在张机身上的投资了。 而且,毕竟是护卫嬴政的卫士军,断然不能让弱卒充当卫士军。 而蓝田大营中,涉间和苏角的这种招募方式,对于那些兵卒们来说倒也是头一回。 不过既然有着嬴政的王诏,这些上造爵以上的老兵们又听说是为嬴政担任卫士军,自然更加激动,踊跃报名。 无论如何,在一国君王身边当兵,生存几率肯定更大,待遇也远胜寻常秦军士卒,前途也更加美好。 毕竟嬴政早就已经宣布过自己会在列国来犯之时亲自坐镇前线,这些老兵们自然不担心会没有立功的机会。 而他们也相信,这样的一支队伍若放在战场上,先不说战斗力,光是老兵们的指挥和配合,盈论方面便不再需要过多担心伤亡,而只需要惦记斩首数量。 只是,这种募兵方式多少是有些得罪人的。 张机以同样的方式忽悠了麃公等人,秦国关中之地数十座军营都遭遇了这场挖角风波,就算平摊到各个军营,每个军营都至少损失了近千名精锐。 而这种募兵的手段,也就是张机,不仅与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着嬴政和赵姬的盛宠。 再加上他募兵毕竟为了充作嬴政的卫士军,名正言顺。否则换一个人,早就被那群将军们生吞活剥了。 当然,这么做还是有代价的。 张机嘛,前往各府赔个笑脸带上厚礼道个歉就没事了,各家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和张机闹什么矛盾,毕竟说到底这些被挖走的兵卒都是在那群将门子弟的麾下。 但是那些亲自前往每座大营挖人的将门子弟,他们可就没张机那么轻易地便获得谅解了。 至少根据罗网的汇报,那几名将门子弟的父亲基本上都在营中告假两日回了趟家。 那一晚,宵禁的咸阳的夜间并不安宁。 只不过,吵闹的并非是将军们的娇妻美妾的娇吟声,而是一声声堪比杀猪叫的哭喊声。 反正,张机是接连几日都没有见到这群将门子弟们,对外都说是他们的父辈都在亲自锤炼他们的武艺,担心他们在嬴政面前丢人,但这深夜的哀嚎声……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就无人可知了。 (4378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张机:他们还得谢谢咱呢! 分别上门探望了一下这群将门的大孝子们,见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连床都下不了的凄惨模样,张机还是去宫里找御医们要了些跌打药给他们送去。 毕竟这些家伙也是帮自己募兵才……好吧,就像后世的黑心老板给生病的劳模员工发短信慰问一样,他们并不是真的关心员工身体如何,只是希望这货赶紧滚回来上班,这么好用又廉价的工具人上哪找啊? 像杨翁子、涉间、苏角、王贲、冯毋择、屠睢、任嚣还有李信、羌瘣这些将二代,募兵还帮着从家里挖人,活生生给张机一种带着一群富二代们创业,富二代不仅挪用自家公司的资金来填补他的资金空缺,还帮着从自家公司挖走高管来为他招揽人才。 李信是陇西李氏的子弟,陇西李氏在秦国文武两界都有不小的声望,而且陇西李氏还开设了几个牧场,不仅还连人带马又打包了五百擅马术的家兵投入张机麾下,又去自家叔伯麾下挖来了不少精锐骑卒。 羌瘣更加壕无人性,陇西羌氏在上郡草场和陇西李氏合作放牧养马,不少战马都是直接被大秦军方直接收购。而这一次,羌瘣竟然说动家中与陇西李氏共同以亏本价出售上万匹军马给张机,让张机这三千骑每人都能满足一人三马的顶级配置。 剩下的军资器械则是根据各家出资和各自的特长分配,或出甲盾,或出弓弩,各家都抢着似的要出资养活这支军队,就连粮草,各家你包一个月,我管三个月的,直接一年粮饷凑齐,以至于张机几乎都没怎么用嬴政给的军费便完成了这支卫士军在装备方面的上下革新。 当这群阔绰的将二代们不仅心地善良自掏腰包补贴,还有一颗劳模的心,甘愿为公司零零七,还乐在其中,并诚恳地感谢张机给他们一个机会时,就算是脸厚心黑应该被挂起来的张机,也觉得良心不安,应该上门慰问一下。 而也不知道是宫里御医们开的跌打药药效太好,还是这些将二代们从小便在长辈们的谆谆教诲下锻炼出了一副皮糙肉厚、恢复力异于常人的好体魄,不过三五日便纷纷表示身体无大碍了,要去军营里练兵,保持零零七的工作制度。 不过军营距离他们各自在咸阳的府邸实际上并不远,作为卫士军,平日里的主要职责便是守卫宫禁,就算是训练也要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军营的位置自然不能在王宫外。 秦王宫的面积很大,毕竟整座王宫是以六英宫、咸阳宫、甘泉宫等主要宫殿为中心,又在渭河流域四处建造了不少宫殿,而这一块区域都可以被称之王宫范围内,所以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园林。 而这些园林中,统称为上苑,上苑的意思即是王室园林。 没错,也就是后来刘小猪大刀阔斧改建的那个上林苑,只不过刘小猪的上林苑只是秦的上苑中最大的一块区域,并在刘小猪的扩建后扩展到了周长两百余里,离宫七十座,地跨长安、鄠邑、咸阳、周至县、蓝田县等地,包罗了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的巨型园林。 不过这座上苑,可并非《史记》等各种史料中所说,是嬴政在位期间横征暴敛建造的,而是自周朝时期就有的。 孝公十二年,秦孝公自栎阳迁都咸阳,在渭河北岸建设都城,在渭河南岸的周代园林——灵台、灵沼、灵囿和镐池的基础上,规划布局和营建秦国的园林,这就是最早的上苑。 惠文王即位后,进一步实施以咸阳为中心的宫苑计划。在渭河南岸,开始建造阿房宫。 《三辅黄图·秦宫》记载:“惠文王初都咸阳,取岐雍巨材,新作宫室,南临渭,北逾泾,至于离宫三百,复起阿房,未成而亡。”“阿房宫亦曰阿城,惠文王造,宫未成而亡,始皇广其宫。”南宋程大昌《雍录》载:阿房“未为屋,先为城,城成而人为呼名阿城也。 昭襄王时期,在上苑建造了长杨宫、兴乐宫,并成为上林苑的西部边界。 《三辅黄图·秦宫》记载:“长杨宫在今周至县东南三十里,本秦旧宫,至汉修饰之以备行幸。宫中有垂杨数亩,因为宫名;门曰射熊观。秦汉游猎之所。” 而能作为游猎之所的上苑坐落在广袤的渭南平原上,虽然有虎、豹、熊罴、野猪等野兽出没的危险,但也可以借此锻炼士卒的射术,顺便补充些肉食。而且这里土地平坦,还可以用来训练骑卒的骑术,可谓是完美的练兵场所。 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拿来驻军,张机自然不会客气。 至于这两万五千余人中,依照秦国军制,十分之一,也就是两千五百人会充当张机的直属亲卫。 剩下的两万余人,由三千骑兵、两百乘战车、六千弓弩手和一万两千步卒组成。 三千骑兵拆成三支,李信、羌瘣、苏角分别领千骑,以突骑的方式训练,其中苏角的一千骑以斥候营的方式训练;六千弓弩手则归于屠睢和任嚣各指挥一半;一万两千步卒则分别由曾在王翦麾下担任都尉的王贲和在平阳重甲军中担任千长的冯毋择以及杨翁子三人各指挥四千人;两百乘战车则归涉间统辖。 这样的分配虽说还是有些混杂,但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张机这种只招收上造以上士卒的募兵方式虽然能募得不少精锐老兵,却招不来中高级的军官,这些军官是不会随意调动到其他军营的。 因此张机不得不将李信、羌瘣、屠睢、任嚣等人提拔,以低爵位担任更高的军职。 同时,如何分配交由他们自己磋商,最终得到了这个令所有人都满意,却又不影响卫士军战斗力的分配方式。 比如李信和羌瘣提供了不少低价良马和擅长骑术的家兵,自然便率领那两千突骑。 所以,李信和羌瘣率领那两千突骑。 而在这支卫士军初建缺乏足够多的中高级军官的情况下,由这些将二代自己组建队伍,使得他们对彼此的分配满意,已经是最好的分配方式了。 不过,这种分配军权的方式就像先前的募兵方式也是不可模仿的。也就只有在麾下中高级军官全是满腔忠心并且会在历史上成为名将的将门子弟的情况下,才能采用。 在花了近一个月完成了募兵、分配、安排扎营和训练场所等事务后,张机也终于可以回到咸阳城内好好地在家休息几天了。 (2215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小别胜新婚 卫士军在上苑驻扎的地方,按照地界划分严格来说还是属于咸阳城内的。 但咸阳因为太过恐怖的人口增长速度和城市发展速度,城墙和城门的扩建和重建任务一次次被叫停,画着修建图纸的羊皮卷也一次次成为了废料,所以咸阳城的城墙和城门扩建计划早就被彻底废止无人再提。 所以,咸阳城的范围逐渐扩张,只要不是其他城邑的辖区,哪怕是乡野,只要有村民集聚落户,那这里便是咸阳城内。 但张机所指的咸阳城内,指的则是那部分在昔日的城墙范围内,较为繁华的地段。 “女施主们,我回来给你们送茶来了。” 随着沉重的府门的闭合,张机直接扑向了这群前来迎接他回家的娇妻美妾们。 整整一个月未曾开荤,母猪都成西施了。 更何况张机还是一头一个月未曾进食的鬣狗,伸出了狗爪子见妻妾便扑。 其实虽说张机是去郊外的上苑练兵,但实际上哪怕是骑兵们训练的位置,距离家中也不过是四十里路罢了,普通战马奔驰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若是张机直接消耗内力,以电光神行步赶路,也就一刻的功夫。 只是,张机回到家中也没有什么意义。 和妻妾们玩牌类游戏? 那近一个月里,他作为卫尉需要亲自处理、过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他又是初次处理军务,妥妥的愣头青,处理速度自然慢,耗费了不少精力,哪还有那个心思。 《三国演义》中曾说诸葛亮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二十军棍以上的军务都要亲自处理,最终积劳成疾去世。 张机算是体验了一把类似的感觉,本以为事必躬亲可以避免军中出现不公平的处罚,但却并没有什么用。 他处置一名违反军纪的士卒,要翻阅军纪,翻阅以往案例,查阅这名士兵的功绩,甚至还要私下查问有无特殊缘由,才能做出处置,效率实在太低,还耗费心力。 好在任嚣和王贲前者在来卫士军以前曾经是都尉,后者长期担任都尉,都对治军有着一套标准和经验,教导了张机一些处理军务方面的事情,比如什么要亲自处理,什么要过问,一些巧妙的处理方式等。 而后王贲还从王翦那里要来了一名幕僚作为张机的兵长史,其余众将也为张机找来了几名幕僚,一边学习一边处理、过问,终于才算是在军务方面暂时有所起色。 然而这一个月里,也就是张机坚持苦修了横练硬功,再次突破将之修行到了第五层,否则他的身体还真吃不消这种剧烈消耗。 而化身鬣狗的张机原以为接下来的场景应该是小别胜新婚,旋即干柴烈火,枕被翻飞,可没想到他却被嫌弃了。 在军中,哪怕张机有位比下卿的客卿身份和卫尉的官职,还有一众罗网工具人,但洗澡依旧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最初还有些不习惯,但久而不闻其臭的嗅觉疲劳让他习惯了众人身上的臭味,也就是他利用主将的特权,找借口说巡视,然后偷偷溜出去找了个湖泊偷偷洗了个澡。 但哪怕他这种半月前刚洗了一次澡,对于这群女人们来说还是宛如毒气弹一般。 浴池中,张机的洗澡水已经换了第三池了,前两池洒满了花瓣和香料的池水都被张机身上的污秽污染了,直到第三池热水,张机才算是真正地享受泡澡对疲劳的消除。 忽然,涂抹着粉紫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手攀上了张机的背部,落在了双肩上因为披甲而出现的老茧上。 一丝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的肩头,十根修长的玉葱指在张机的肩背上按捏着,在张机肩井穴、天宗穴、外关、合谷等穴道用上了几分气力分别戳下。 疲劳感随着浴池中的热水浸泡和那肩背上的纤柔玉手的按捏而渐渐散去,在感觉到身后那双手的动作减缓后,张机将那双手的主人直接拉入了池水中。 一道粉紫色的身影在一声压制着分贝的惊呼声中落入了水中,原本就紧贴着丰腴娇躯的粉紫色的高开衩修身长裙随着热水的浸入而彻底贴合在了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之上。 “郎君!” 一张略显妩媚妖娆的脸露出几分窃喜,黛眉弯弯,旋即又嘟起那娇艳红唇,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裙湿透的事情。 溅起的水花将那头粉紫色的及肩直长发打湿了几缕,黏在额角处。那双流淌着秋水的眼眸下,两颗对称的痣使得这张俏脸增添了几分柔弱感。 本就粉嫩滑腻的肌肤经过池水的洗润愈发透着粉色的光泽,无比诱人。再配合上浑身被打湿后那抱着香肩的楚楚可怜之相,更加撩拨着张机的心。 而能露出这般柔媚之相还清楚人体穴位为张机按摩削去疲劳的,也就只有特别学习过这些医理的田蜜了。 不得不说,田蜜的确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是个十足的蜜罐子,甜蜜得很,而且还是换着花样的甜,令人难以割舍。 当然,尽管张机十分宠爱田蜜,但对于田蜜这种背着自己的姐妹们抢跑的行为,张机身为一家之主是绝不能惯着的。 必须惩罚! 而且是狠狠地责罚! 轻咬着水润的粉嫩薄唇,那双狐媚的眼眸中尽是哀求。 原以为一月不曾食肉,甚至不曾闻得半点肉腥味的自己不说击败张机,至少能消耗张机大半精力,却没想到是一触即溃。 鬣狗饿急了,可未必逊色于饥饿的虎狼。 更何况,以田蜜的段位和实力,还远达不到那个如狼似虎的阶段。 而对于这种不仅抢跑,还不自量力的挑衅行为,张机自然是狠狠地惩戒了一番。 反正惩戒完以后,池中的水已经少了大半,大多都撒在了外面,而田蜜的那身粉紫色衣裙也因为刑罚而变得破破烂烂的。 看着彻底瘫软在池边的田蜜,张机披上了一件浴服,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家中妾室违背礼法,那便是身为正妻的惊鲵和潮女妖监管不力,亦当重罚! (204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张大官人和焰金莲? 教训完了不懂规矩的妾室,张机便向着惊鲵的房间走去。 田蜜是惊鲵的人,田蜜这个妾室犯错,自然是责罚她这个正妻没有教好。 披着一件轻薄浴服的张机感受着风吹鸡蛋凉的感觉,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树叶在风中轻摆,星光点缀在树叶之间,为内院中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张机穿过那条小道,来到一座幽静雅致的宅屋前。 宅屋外栽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在月夜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这是惊鲵种植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新郑的时候,惊鲵就和焰灵姬一起在那座宅邸里逗弄花草,回了咸阳似乎也保持着这个习惯。原本沉默寡言又冷傲清丽的惊鲵总给人一种高冷和锋芒毕露的感觉,但随着一天天逗弄花草时的沉淀,惊鲵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绝不只是因为惊鲵只要在家便会换上一身蓝黄色的衣裙的缘故。 而是因为如今的惊鲵眼角再无半分凌厉,而是变得柔和,竟给人一种正室大妇的端庄高贵之感。 只不过,惊鲵似乎依旧有些容易被截胡,哪怕是在真正成为了张机的女人后。 嘎吱! 木制的窗门开启的声音从张机的右侧传来,一张倾国倾城的妩媚俏脸从窗内探出,一手撑着木窗,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撑杆准备用来抵住木窗,修长且玲珑有致的娇躯靠在窗沿,那一抹丰腴被挤压得仿佛就要呼之欲出冲破衣裙的束缚。 “哎呀。” 焰灵姬一声娇呼,手中撑杆脱手而出,如同利箭般射向张机的头部。 若是寻常人,这根撑杆恐怕就相当于一名军中劲卒抛掷的长矛,洞穿脑袋绝对不是问题。但对张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只见张机左手一举,轻而易举地便抓住了这根撑杆,略微有些不解地看向焰灵姬。 难不成因为自己先陪了田蜜,而后又是直奔惊鲵房中,所以焰灵姬吃醋了? 张机摇了摇头,将这个可能性排除了。 虽然焰灵姬的性子有些古灵精怪,时不时也会整些花活出来,但却从未无理取闹过。 正当张机疑惑的时候,焰灵姬却是满脸愧疚之色,粉面酡红,撩起一缕青丝绾到而后,露出歉意的笑容:“妾身并非有意,还请郎君原谅。” 张机拿着撑杆,紧蹙着眉头看向焰灵姬。 这女人吃错药了? 还是说鬼上身和夺舍? 而且焰灵姬虽然在道歉,但那嘴角露出那一抹笑意,绝非纯粹的歉意,而是带着几分挑衅,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妾身一时失手,郎君可曾吃痛?” 焰灵姬的话让张机总感觉有些耳熟,忽然一道灵光在张机的脑中一闪而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为胡美人说张机曾经给她讲过不少故事,故而其他妻妾们都会在张机进入贤者时间要他讲上几个故事。 一来二去,一些戏剧的故事也讲得差不多了,所以张机便拿些话本的内容当做故事。 当然,作为一个写书都要充斥着荤段子的家伙,张机在讲故事的时候自然也免不了带上些荤的,比如什么《金瓶梅》啊,比如讲讲水浒里的女子啊,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扈三娘,但自然也不能避免地会提到妖娆媚人的潘金莲。 虽然性格不同,但潘金莲那外柔内刚的性子,那妖娆妩媚的容貌,以及那奔放主动的性子,的确与焰灵姬有几分相似,所以焰灵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真的按照张机讲述的潘金莲模仿了起来。 脸衬桃花,眉弯新月,描眉画眼,傅粉施朱的用心打扮,媚态百生。 但焰灵姬的容貌、身段自然是远胜潘金莲的,而且她并不需要如同潘金莲那般为了吸引男子而矫揉造作。 天生媚骨的焰灵姬,哪怕是举手投足间的一个无意动作,也中流露着傲然的媚意,轻易地便撩拨起了张机的心弦。 “不痛,小娘子定当不是有心的。” 张机自然不介意配合焰灵姬的花样,回应道。 焰灵姬巧笑嫣然,侧歪着螓首,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呆子总算反应过来了。 旋即,似乎是为了回应着张机的话,焰灵姬轻轻颔首表达自己是无心之失,娇媚动人地看向张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那郎君……可否将杆子捡回来还给妾身?” “我这便来。” 张机轻笑一声,来到了焰灵姬的窗前,横举着撑杆。 焰灵姬伸出纤纤玉手,五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住了那根撑杆,将之握住,轻轻滑动,探向张机的手。 但就在两只手即将接触的时候,焰灵姬将手又缩了回去,只是来来回回地摩挲着,试探着撩拨着张机,哪怕张机主动探出手,焰灵姬也总是娇笑着躲开。 张机索性直接紧握撑杆,向着自己一拉,同样握着撑杆的焰灵姬自然也向着张机倾斜而去。 也是在那一刹那,张机松开了撑杆,双手环住了焰灵姬的腰肢,几乎就要将她从屋内抱出窗外。 两具躯体也因此而贴在一起,只有一根撑杆,因为焰灵姬的托举而依旧横在二人中间,就像是阻拦一场禁忌关系的最后一重阻碍。 焰灵姬就仿佛纯情的新妇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张机,俏脸浮现起一抹红晕,就像是涂抹了胭脂似的,搭配着那眉宇间的丝丝歉意和柔情,更加撩人心弦。 “小娘子先前说什么来着?” 张机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就像鬣狗盯上了自己的猎物那般火热而直率,狗爪子已经开始在那纤细的腰肢上攀登着。 焰灵姬微微眨了眨眼睛,柔声道:“妾身让郎君将撑杆……” “不是这句,再上一句。” 焰灵姬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看着张机低声道:“妾身一时失手,郎君可曾吃痛?” “痛得很!” 张机直接翻身跃入了窗内,伸手握着焰灵姬的那温凉如玉的柔荑,探向自己疼痛的部位。 嗯,很疼,都肿了。 “所以劳烦小娘子为我止疼。” 他垂下头,在那粉嫩的耳垂边低语着,热浪一股股拍打在焰灵姬的耳尖和侧脸。 “郎……郎君想让妾身如何为您止痛?” 而焰灵姬修长的睫毛随着眼眸的眨动而轻颤着,眼眸深处也浮现出一抹涟漪。 张机笑而不语,动作轻柔地攀上了焰灵姬的双颊,却又强硬地将她按了下去。 “小娘子,你觉得该如何为我止痛呢?” (2158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张机:我今天就给你们这些女人好好立立规矩! 一个时辰后,张机提起了裤子,离开了焰灵姬的房间,只留下一个睡得深沉的焰灵姬。 只是吧,焰灵姬这睡姿和睡相,实在有些无法与那张近乎完美的容颜相匹配。 焰灵姬不知为何竟然是趴着睡的,而且嘴角垂涎,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当然,如果此刻的焰灵姬是醒着的,用刚才那一副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模样,搭配这样的睡姿和睡相,似乎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踏出房门的张机感觉自己的心情依旧不是那么好,甚至愈发糟糕。 唉,惊鲵实在是管教无方,让这两个妾室如此嚣张跋扈,竟然接连抢在正妻前面偷吃。 所以,他借着止疼的借口,又让焰灵姬一遍遍哭喊着“对不起”,成功地让那原本宛如天籁般动听撩人的嗓音变得沙哑,就是为了让焰灵姬好好长个教训。 不过这并不代表张机就将此事揭过不做计较了。 妾室失德,正妻也有管教不力之责。 当然,不止是惊鲵这一个正妻。 潮汐和惊鲵同为正妻,却没有相互监督好,所以潮汐也有失察之罪。 想到这里,张机原本刚要推开门扉的手缩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潮汐的房间。 侧卧在踏上的潮汐披着一层黑色的薄纱,一具白皙玲珑的娇躯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 久违的,潮汐褪去了那件高贵华丽的深紫色衣裙,换上了那件不正式的服饰。 几片薄纱组成了那一件极其节约布料的衣裙,一件黑色的蝙蝠状抹胸,黑色的丝织短裙下,一双黑色的薄纱罗袜包裹着那双修长的玉腿,每一处黑色薄纱都由一条条黑色的细纱丝带相连接。 将玉足裹在一双黑色的尖头花纹高跟鞋的潮汐侧卧在榻上,伸出一条黑色的修长玉腿,高跟鞋欲坠未坠地依附在那黑色的弓足上,随着潮汐的动作而晃荡着,就像是在邀请她面前的男人参加一场狂欢派对。 至于为什么是派对…… 潮汐缓缓起身,露出了被她那丰腴的娇躯所遮挡住的两位娇羞的佳人——胡氏姐妹 黑色的尖头花纹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踏踏的响声。 潮汐款款走向张机,一件透明的薄纱外衣披在那具诱人的娇躯上,似乎是想遮盖住那婀娜的娇躯。 这便是潮汐的魅力。 同样的魅惑型的气质,与焰灵姬那夹杂着青春气息的火热魅惑和胡美人夹杂着柔弱而惹人心怜的魅惑都截然不同,潮汐身上的气质,宛如一只真正的女妖,释放出一种带着神秘气息的魅惑之意。 这种欲遮还羞,又若隐若现的模样,反而更加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忍不住想要去揭开那层黑色的薄纱。 似乎是注意到张机的目光,潮汐粉面含笑,眼中流淌着丝丝媚意和娇俏,娇躯微微前倾,将那原本披散在玉背后的三千青丝滑落身前,用三千青丝遮蔽着那傲人的身材,从黑色的薄纱下伸出白皙软腻的手,向着它们该去往的地方他探去。 “郎君这些时日以来……憋坏了吧。”潮汐的嘴角流露着媚人的笑意,伸出修长的玉葱指指向一脸娇羞地坐在榻上的胡夫人与胡美人,二人的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那诱人犯罪的低语声传入张机的耳畔,“妾身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姐妹们聚在了一起好让郎君尽兴呢。” 嗯,除了那充满神秘气息的魅惑感,潮汐还有着一定的格局。 张机目光微微向下瞥了瞥,那似乎遮掩着什么的青丝微微弯起,浮现出一抹傲人的弧度。 嗯,不愧是他的正妻。 潮汐的格局……很大! 既能团结依附于她的妾室,又能让他感到身心愉悦。 若是换作惊鲵便不会想到带上焰灵姬和田蜜来陪他。 那如朱色玉石般的娇颜缓缓靠近着张机,秀鼻微翘,柳眉蹙起。 这股气息…… 潮汐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张机不在的时候,他的后宅也是相对比较平静而和谐的。 一来大家没有什么歹毒心思;二来张机不在,她们便是苦守空房的同病相怜的“受害者”;三来,女人之间的话题,无论是哪个时代都差不多。 聊聊漂亮的衣裙,聊聊最近新出的戏曲,聊聊自己用来梳妆打扮的胭脂,聊聊洗漱时放的香料和花瓣,一来二去即便是归属于不同势力的两方都亲密地交谈起自己的养颜心得,姐妹之间喊得亲热得狠。 而潮汐清楚地记得,焰灵姬和田蜜时曾说过喜欢在洗漱时用的那种香料和它的气息……张机竟然已经给那两个小贱人偷吃了?! 原本想着张机最多是先陪伴了惊鲵,毕竟惊鲵是与张机相识最早的女人,也是张机的正妻之一,潮汐既然决定跟着张机成为他的妻子了,自然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居然输给了两个妾室? “郎君似乎已经找过其他妾室了?” 潮汐妖媚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冰冷,明明声线还是那样温柔,但声调中却透着丝丝刺骨的寒意。 哪怕是从潮女妖变成了潮汐,那醋性却依旧不变,甚至还有些越来越强,甚至敢质问自己的男人了。 张机又惦记起了惩罚的事情。 田蜜和焰灵姬偷跑,胡氏姐妹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明知家中有人犯罪却不检举……胡氏姐妹也有罪,需重罚! 不过,张机并没有立刻责罚她们,而是改变了原本带着潮汐去惊鲵房中一同惩处的计划。 张机原本是想着,惩处两名正妻的时候,不能让她们的狼狈模样暴露在妾室的面前,省得她们失去自己的威严,所以应该避开胡氏姐妹等人进行惩处。 可潮汐犯了失察之罪的同时,竟然还争风吃醋质问他。 罪加一等! 嗯,一身正气的张机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对于潮汐“大格局”的评价。 所以,张机动用电光神行步离开了潮汐的房间,将原本坐在榻上苦等的惊鲵拦腰抱了起来,在惊鲵的惊呼声中,带着一阵狂风,在数息之间又回到了潮汐的房内。 今天就要在胡氏姐妹这两个妾室的面前,好好地惩戒这两个失职的正妻! 他,张机,今天晚上就是要给家里的妻妾们立立规矩! (2112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为国羽翼,如林之盛,号为“羽林” 翌日,日上三竿,太阳早已透过窗户射入房中。 不过,本就鏖战一夜,再加上近日的气温逐渐降低,已经有了些冬季的雏形,起床自然而然也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所以,这暖烘烘的阳光不仅不会晒醒那一具具横陈的玉体,反而只会让人更想赖在被窝中贪图着这片刻的休憩。 倒是张机最先醒来,舒展着腰肢,缓缓地走出了潮汐的房门。 经过一夜的教育,张机重新树立了自己在家中的威严,也让这些妻妾们明白了规矩的重要性。 神清气爽的张机随便吃了些午食,便在后院中闲逛起来当做消食,欣赏着枝头上一点点盛开的梅花,颇有些悠闲的模样,在为了迎接即将来犯的合纵联军而上下忙碌的大秦中,倒是有些格外的与众不同。 这个时期的没有五日一休的休沐制度,只有告假一说。 但如今举国上下都在忙碌,文臣或向各国派遣使节尽量减缓各国结成合纵的时间,或清点军资器械,为大军提前准备好充足的粮草;武将则是训练着刚招募来的新卒,亦或是推演着这一次联军的进攻计划,分析着各国军队的战斗力,上上下下都忙碌得很,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在辛苦忙碌,自然也不会有人告假。 而张机就算告假,这份告假申请送到相邦府后,吕不韦也绝对不可能批了。 所以张机便找了个借口,以卫士军初立,汇报其中事务为由返回了城内向嬴政汇报卫士军的建立情况,申请回来两日。 当然,这样的理由显然还不够充分,于是又以“卫士军”这个名字不足以形容这支拱卫嬴政安全的新军,请嬴政赐名。 原本嬴政觉得,这是他的第一支嫡系军队,而卫士军的确名字有那么些不够气势,于是在张机进宫前想了许多名字。 最终,思考了许久的嬴政敲定了一个名字,听闻张机疾驰回咸阳,想着他必然会入宫拜见,还特意吩咐内侍等张机入宫再一同用晚膳,也算是犒劳张机这一个月以来的辛劳了。 但左等右等,嬴政也没等到入宫的张机。 后来才知道,张机一入咸阳城内,便直接回家,压根就是不是因为想入宫汇报事务而疾驰归来。 而清晨,嬴政想着张机就算昨天觉得时间晚了不方便入宫,今天一早总该入宫来汇报事务并正式请求自己给卫士军赐名了吧? 军队得到专属的名称,这就相当于后世获得特殊番号的军队,所以军中皆以麾下军队得到这样的殊遇而为荣,张机既然领兵,想必也不能免俗吧? 结果嬴政备好了朝食,准备与张机一同用膳,结果这厮又没来。直到下午,在庭中漫步消食完以后的张机才慢悠悠地入了宫。 张机如今已经是卫尉了,已经有一批士卒在秦王宫内值守,每五日一换,与驻扎在上苑的士卒交接。 这些士卒自然是认得张机的,没有拦截。毕竟以张机卫尉的身份,自然也不再需要通报便能随意出入王宫。 六英宫内,正在与李斯、芈启、芈颠、冯劫、冯去疾等人共同处理政务的嬴政看着讪笑着走进殿内的张机,冷哼一声。 “先生似乎极其忙碌啊,回到城内居然都没时间来拜见寡人。” 嬴政眯着眼,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疏离,那一声“先生”似乎没有往日里那样亲切,甚至对于张机还自称寡人。 一切迹象似乎都在说明嬴政生气了。 张机自然知道嬴政闹情绪的原因,任谁两次准备与臣子一同用膳,臣子却都没有入宫而是陪在妻妾身边,总是会有些不爽。 只是,张机实在没有李信、羌瘣、王贲等人的零零七觉悟,能没有时不时找出些理由在家告假休息已经是张机认真的表现了。 而且,嬴政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张机面对嬴政那略带责问语气的话语依旧保持着微笑,丝毫不担心嬴政真的会与他计较。 果然,二人对视了少许,嬴政便再也紧绷不住那张威严而含怒的面孔,败下阵来,忍不住轻笑出声。 “先生还是如此惫懒的性子,而且还是这么离不开女色。” 张机的性子,其实嬴政在入韩之前便有所了解,后来哪怕是住进了张机在新郑的府邸,张机依旧将他这位秦王晾在那里一个早上,才和满面潮红的惊鲵从房内走出。 且不说嬴政和张机之间的深厚友谊,哪怕是寻常的贤才,嬴政也依旧不在乎这些。 自古但凡是大才,总有些缺点,嬴政也不是不能接受和理解。 吴起私德有亏,杀妻求将,母丧不奔,却是兵家亚圣。 这些品行节操有损的贤才名将比比皆是,但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才能才是君王们最为看重的一点,只要忠心于君王,纵然私德有亏又如何? 何况张机只是性子惫懒,又极好女色,但尽管如此却也从未耽误任何事务,嬴政自然更加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而见嬴政发笑,张机俯身一拜,从袖中取出一份奏表,与老宦者令对视一眼,通过老宦者令呈交给了嬴政。 “卫士军上下已经初步建立完成,由于军中士卒全部是上造爵以上的老兵,再加之听闻是为王上宿卫之军,且王上择日便会御驾亲征,故而军中士气极其旺盛。” 嬴政看了一眼张机呈上的奏表,其实张机已经在奏表上的描述已经极其详细,从军中兵、弓、骑、车的配置、军营驻扎位置、军中士气以及每日的粮草消耗等大大小小方面都尽皆写明。 而嬴政对于张机这段时日的表现实际上也颇为满意,如此快速地便组织起了新的卫士军,而且方方面面都操办得有声有色的。 当然,最为令嬴政满意的一点,还是张机将军权全部散给了军中诸将。 这些家族本就对秦国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 而拥有蒙家、王家、杨家、麃家背景的年轻人们分别掌控着大军中的军队,但却也相互钳制,没有哪家拥有的军权能完全压过其他任何一家。 而想要暂时压过其他家族,那么就要去讨好嬴政这个裁判,保证了这支卫士军哪怕换了卫尉,也依旧就能保持着对于嬴政的忠诚度。 “先前先生说要为卫士军更改军名,政思量许久,得一名,先生看看如何。” 嬴政唤人取来笔墨和纸张,挥毫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羽林” “政曾闻,‘北宫玄武,虚、危。危为盖屋;虚为哭泣之事。其南有众星,曰羽林天军。’故取以‘羽林’二字,以为名。” 张机则是对于这个名字微微发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嬴政听见张机脱口而出的话语,呢喃着这八个字,旋即抚掌大笑,“那便希望这羽林军能不负这八个字,成为大秦如林般茂盛的羽翼。” (2336字) 第二百四十二章:求母后饶命 在得到了羽林军的赐名后,张机便被嬴政赶了出去。 初次接触政务的嬴政不比初次接手军务的张机要好到哪里去,吕不韦虽然悉心教导过嬴政如何处理政务,但眼见和耳听,终归不如自己上手。 可真的上手处理了,嬴政才明白吕不韦能如此快速而高效地处理政务究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原本吕不韦此时应该陪在嬴政身边再悉心教导他处理一段时间的政务的,但合纵在即,吕不韦也实在抽不开身去教导嬴政,只好让嬴政慢慢摸索。 好在与聚集了秦国将二代们在麾下处理军务的张机一般,嬴政的郎中们也丝毫不逊色。 李斯、冯劫、冯去疾、芈启、芈颠等一系列郎中都是有过底层小吏经验的,都不是那种以笔论政、以口治国的书生,在他们的辅佐下嬴政处理政务也渐渐熟练了起来。 但如今嬴政手头依旧政务繁多,张机可以惫懒,他却不行,所以便将张机这个闲人赶了出去。 当然,嬴政虽说没有真的和张机计较,但也还是在别的方面耍了些手段来“报复”张机。 比如,告诉赵姬,张机回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拜见您。 如果说,张机的所有女人中,潮汐的醋性排第二,那么能排第一的,也只有赵姬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般,一旦开了头,便容易让人沉沦其中,难免食髓知味。 原本赵姬也许还能稍稍忍受后宫的寂寞,但自从和张机产生了些荒唐的关系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再者女人嘛,总是有些好胜心的。 张机回到城内后,先找的是府中妻妾,而不是她……虽说赵姬也清楚,自己和张机的关系无法摆在明面上,也许的确如张机所说是为了避嫌,但赵姬依旧会感觉不满,从而醋性大发。 于是,赵姬便屏退左右,表示要拉着张机在甘泉宫说些母子间的体己话,不能为外人听见。 闻言,这些赵姬身边的贴身宫女们不由俏脸微红,对着赵姬和张机分别行了一礼便娇羞地退了出去。 在赵姬给甘泉宫的内侍和宫女们进行了一波大扫除后,能留在甘泉宫的,必然是赵姬信得过的内侍和宫女,而能成为贴身宫女的,自然是绝对信得过的那批。 所以,她们是清楚赵姬与张机之间的荒唐事的。 随着寝殿内传出一些如黄莺歌声般嘹亮高亢的声响,一众宫女们早已是面红耳赤。 毕竟都是些未经人事的女子,虽然早已清楚和习惯,却也不由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娇羞。 当然,既然是未经人事的女子,除了娇羞,自然也曾春心萌动。 张机这样俊秀潇洒,又权财皆具的男人实在是罕有。 她们也曾经幻想过,若是自己能和张机发生些什么,说不定还能改变她们低人一等的命运……但她们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别说不配,就连冒出这样的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 当张机经过她们身旁的时候,她们甚至都不敢抬起头与张机对视,将那份不切实际的幻想压在心底深处,只有在寂寞清冷的夜间才能在心中遐想着张机是她们的情郎,将甘泉宫内的太后替换成自己,让自己的压力得到释放,身心更加愉悦。 …… 天色渐黑,王宫内也渐渐掌灯,点上了烛火,偌大的咸阳宫内竟灯火通明,似乎是想照亮这座王宫内的每个角落,使黑暗无所遁形。 吱呀! 紧闭的寝殿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角,一只手扒在门上,从门内露出了张机那张惨白的脸。 整整两个时辰,从下午到晚上,张机几乎一刻也未曾休息。 不得不说,一月不曾食肉的惊鲵、潮汐,亦或是焰灵姬、田蜜、胡氏姐妹等人,纵然是战力大增,却也不是虎狼,做不到撵着他这条饥渴的鬣狗进攻。 但今年三十五岁的赵姬,恰恰处于如狼似虎的年岁,本身又有着比常人都要强数倍的渴求,故而赵姬这头半狼半虎的猛兽在被饿了近一月后,战斗力如井喷式提升,对着张机便是一阵穷追猛打。 虽然张机一身横练硬功修炼到了第五层,勉强说一句登堂入室也不为过了,但昨夜刚刚鏖战三百回合,甚至都没怎么睡的张机要面对这般凶狠的赵姬……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这一次,赵姬直接将张机剩余的体力几乎榨了个干净,就像是喝完酸奶后还要将纸盒撕开,又用勺子刮去纸盒内壁上沾着的酸奶,最后还不甘心,还要用舌头将上面的最后一点点酸奶舔舐干净。 原本对张机这个上司的荒唐行为十分不满的离舞看见张机的脸色后都吓了一跳,这副模样活脱脱像个命不久矣的病患。 但想了想,整整两个时辰,虽然甘泉宫的寝殿大门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但奈何二人的战场包括了软榻到桌案再到窗台等诸多场地,而且呼喊声实在太大,故而殿门外的她们是听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张机的哀嚎和求饶。 所以,一时间离舞看着如此一副凄惨模样的张机也不禁有些莞尔,掩嘴轻笑。 张机托着沉重的身体,迈着虚浮的脚步一点点走出了殿门,嘴角微微抽搐。 在察觉到的笑容后,又不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被女人嘲笑这种事情,总是会让人有些不爽。 可无奈他实在是没有气力去与离舞计较,加之今天的确是他不行了,便灰溜溜地离去。 临走时,张机又回头看了甘泉宫一眼。 谁知道赵姬今天会这样发疯地噶他腰子,谁吃得消这样的压榨? 也就是他了,换个人来,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与那位韩国太子一般猝死在红罗床上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等我休整完毕,我张机必叫母后对今日的行为加倍奉还! (2105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支持嬴政的老秦人 初冬悄无声息地来了,不过今年的气温似乎并没有太低,虽然西风始终在耳旁呼啸,但却没有带来一片银装素裹,而是随处可见的斑斓色彩。 乡间的道路上随处可听凉风揉树叶,闻柿香和果香,一片片橙红的颜色点缀着那枝头,染红了乡野。 只是,虽然柿子成熟,却少有人采摘。 只是有些孩童嘴馋,三五成群爬上树头摘下几个柿子解馋。一旁的大人们也不会去阻止孩子们的嬉闹,毕竟一年到头也就这冬日可以稍稍放松些。 不过,若是树下站着的孩子没有接好柿子,而是让其坠地,那么一旁的大人们便会厉声斥骂。 一些老人会将那个被摔烂的柿子捡起来,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柿子的上半部分,叹息着,将摔烂的那部分果肉堆积在柿子树旁埋进土里,让其重新化作养料回归柿子树中,将擦干净的那部分吃下。 甘甜的滋味入口,老人们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而是尽皆苦涩,甚至还有人流下了泪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若不是这些柿子树,当年我们早就饿死了,哪里能撑到王上的赈灾粮。” 两年前的七月庚寅日,秦王政四年,遮天蔽日的蝗虫从东方奔来,啃噬了天下百姓的田地,几乎每一户人家都遭遇了这样的悲剧。而随着蝗虫的蔓延,疫疾也随着蝗虫而四处传播,整个天下都陷入了饥饿和疫疾之中。 墨家组织各派在天下间以武力强行清缴蝗虫,各国也全力配合着墨家的行动,同时也各国与各家也纷纷出力支持医家和方技家治疗疫疾,好不容易才将蝗虫和疫疾压制下去。 但灾害消除了,灾害带来的损失却无法弥补。 饥荒遍地,百姓甚至都不得不易子而食。 后来也不知道是上天垂帘关中子民还是什么,关中的柿林忽然结果了,这些红灿灿的柿子救下了无数人的性命,但已经死去的人却无法复活。 而死去的人,可远远不止饿死的人。 所以,每当吃到这树上结出的柿子时,都会想起家中不在了的那些亲人,尤其是那些孩子们。 柿子汁水仿佛血水般带着一丝铁锈味和腥味,令人眼角落下泪水。 不过,除了这片柿林,他们还要感谢一个人。 当年,但各国君王也是焦头烂额,国库中的存粮可能不能全部拿来救灾,不然他们自己这些肉食者吃什么?更何况还要防备其他国家入侵,只能草草地采取一些救灾措施。 而在秦国,彼时十七岁的嬴政第一次下达了一条政令,第一次展现出了千古一帝的眼界与魄力。 嬴政下令,“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级”。 意思就是说,百姓缴纳一千石粮食给官府,就可以得到一级爵位。 政令的初衷自然是为了救济灾民,但是这样的政令,不仅在秦国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招致天下贵族和士人的口诛笔伐。 公然的卖官鬻爵,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贵族和士人口诛笔伐之事,他们说嬴政这是在误国误民,是昏君,是庸主。 但贵族和士人们在意,从来不是嬴政误国误民,毕竟嬴政他国贵族和士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不该抚掌大笑秦国的危机? 此外,哪怕是秦国的朝臣们,也有不少人上书谏言收回爵位退回粮食。 但这些人真的是忧心秦国的未来么? 不,他们只是在愤怒,他们只是不忿。 纵然嬴政将升爵的极限限制在了第五级爵位的大夫,但已经超过了不少小型贵族和士人。 你们什么档次,和我平起平坐? 一群低贱的泥腿子和奸商罢了,也配? 尤其是后者。 作为身份本就低人一等的商贾,商贾的身份地位和最底层的赘婿、刑徒等同,哪怕他们手中掌握着海量的财富,使用着那些贵族们也用不起的衣食住行,却饱受白眼和欺凌。 因为在贵族和士人的眼中,区区一群充满铜臭气息的人也配和自己同级甚至比自己爵位还高? 他们自然是第一个积极响应嬴政这条政令的人,天下商贾纷纷入秦,就连当年的翡翠虎都缴纳了五千石粮食在秦国挂了个没有任何实权、封地、食邑的大夫虚衔。 商贾低贱,能摆脱商贾之名,得到一个士人头衔,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大夫爵,还不能传承子孙后代,却也令他们为之狂热。而得到了大夫爵的商贾们也扬眉吐气,直起了腰板,在心底里也更加亲近秦国。 部分商贾在秦国以蝗灾前的市价出售了一批粮食,甚至是主动又赠送了一批免费的粮食。 当然也有一些商贾依旧是带着高价粮来到秦国,但粮商们纷至迭来,在秦国市场的粮商和粮食越屯越多,粮价自然而然地也就降了下来,最终让秦国渡过了那一场饥荒。 而这场饥荒,也奠定了嬴政在秦国百姓中的威望。 百姓不是士人,虽然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是通过军功挣取了爵位,但大部分人都是理解嬴政的。 他们穷过,他们饿过,所以他们知道这些粮食意味着什么。 何况这些买来的爵位并不能传家,而他们以军功得到的爵位是可以荫及子孙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最终,依靠着公然出售爵位得到了粮食,嬴政赈济了秦国的灾民,保住了千千万万户百姓。 百姓是有自己对君王的一套判断准则的,而且很简单。 谁对他们好,那他就是明君。 嬴政在这些得以在饥荒中活命的老秦人的眼中,就是明君。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嬴政与老秦人共赴国难,老秦人也愿意与嬴政一同共度这艰难险阻。 那段时日,若是有人敢在秦国的土地上批判嬴政售卖爵位换取粮食赈济百姓的举措,那他一定会立刻被愤怒的老秦人吊起来狠狠地打杀。 而今,他们的王上即将行冠礼,亲国政,这对于老秦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也将是嬴政亲政道路上,最为庞大却也最不为人所知的支持者。 (2036字) 第二更机审了,等明天早上吧 emm,好久没有被机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屏蔽词处罚了机审机制,估计问题不大,明天早上改一改就能放出来。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更机审了,等明天早上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天志”之法,墨家要变革 卫尉府中 原本应该回上苑的军营中处理军务的张机并没有离开,倒也不是故意摸鱼,而是他有一些别的差事要做。 毕竟他不光是卫尉,还是罗网的领袖。 护卫嬴政回雍城蕲年宫加冠的任务虽重,但羽林军的作用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真正起到保护作用的还是罗网。 羽林军能防卫的,也只是一支大规模的武装力量,而不擅长面对那些杀手和暗探的潜入和暗杀。 但……呵呵,若是有人能在秦国腹地,在他和一众罗网高层的眼皮底下拉出一支能成建制的武装力量,那他和罗网的高层干脆全部自刎谢罪得了。 所以,嬴政要防备的,还是来自暗处的暗箭。 光凭罗网,张机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因此张机用专门负责送信的小型朱雀送了一份信到墨家总院,希望六指黑侠能派出一些人来帮助嬴政顺利完成冠礼。 但六指黑侠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而是将墨家所有总院之中的统领和外派统领全部召回了墨家总院起来。 穿过狭长的中央密道,一众墨家统领终于抵达了那座被称为墨核的核心之处。 随着机关齿轮的运转,墨核的大门缓缓闭合,将这里彻底地变成了一座密室,只有几根错综复杂的管道和外界连接输送空气,而这便是墨家总院所处的这座墨家机关城的控制核心——墨核密室 在墨核密室之中,可以控制墨家总院上下所有的机关,所以墨核密室是墨家总院中最为要紧之地,防卫也最为森严。 原本墨核密室是墨家最后的防线,从这里也可以直接撤离墨家总院,离开这座建在山中的机关城,但这三百年来,从未有人敢攻打墨家总院亦或是秦墨、楚墨、齐墨所处的那三座墨家机关城,所以之类便被当作了墨家商量机密要事的场所。 六指黑侠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位墨家统领,将事情的来龙去告知了众人。 “墨家如何抉择,就依赖诸位的判断了。” 六指黑侠后退一步,露出了背后的两个字。 天志! 在天志二字的下方,有一条笔直的竖线,分隔两方。 “命非天定,运从民志。” “墨家天志之法,正式启动。” 六指黑侠将斗篷的帽檐微微压低,但那双放射着精光的双眸却愈发明亮。 “同意帮助秦王政维持加冠大典秩序的,站在左边。” “反对帮助秦王政维持加冠大典秩序的,站在右边。” “每个墨家统领代表一票,必须参与表决,不能弃权,开始吧。” 话音落下,六指黑侠看向在场众人,但却没有人做出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韩申忽然开口了。 “昔日韩国红莲公主被百越所掳,但此事与韩国内部政争所致,故而我因参与其中受罚。不知若是参与这一次秦王政的加冠大典,算不算参与他国政争?” 韩申的话引起了不少墨家统领的共鸣,毕竟墨家宗旨便是如此,可以行侠仗义,甚至为维护公平和秩序牺牲性命,但绝不能参与政争,为他人所利用,成为他人手中之刀。 “这个问题,我思考过。” “我的回答是,不算。” “秦国国内局势已经稳定,虽然还未正式亲政,但已经是秦王政主政,墨家并不会干预到秦国国政。” 韩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他是韩国宗室远亲,但更是墨家统领,他并不会因此而偏袒韩国,只是站在公正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韩申这样能放下私心的人,楚墨一系的统领苦岩皱着眉头站了出来:“但秦王政若是亲政,那么天下的战乱会愈演愈烈。” 秦墨一系的统领秦照却是冷笑不止,目光紧盯着苦岩:“纵然没有秦国,没有秦王政,难道天下就会休兵止战了?上一次合纵,那位信陵君刚带领联军打到函谷关下,便突袭同为联军的韩军,后来还是楚军倾力相救才豁免于灭国之灾,可见天下的战乱并非是秦国和秦王政所能影响。” “倒是我觉得,若是有一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一统天下,那样才能算作真正的止戈为武!” 秦照不屑地看苦岩一眼:“难不成学你们楚墨,顶着大义的名头,今天帮这国,明天帮那国,虽说是制止了侵略战争,却也造成了攻城方的大量伤亡,而后形势转换,攻守易型,你们楚墨再去帮原来的侵略者守城?” 苦岩自然不服,与秦照争辩起来,二人的争辩很快便衍生为了秦墨和楚墨之间的争辩。 六指黑侠紧握着腰间的墨眉,看着秦墨和楚墨之间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趋势,冷哼一声。 墨眉重重地砸在地上,无刃无锋、平平若尺的墨眉即便是墨核密室为了防止土遁机关的特制青铜地板也被砸出了一个坑,若有若无的墨色内力萦绕在墨眉和握着墨眉的手臂上。 刹那间,争吵声停歇,原本即将大打出手的几位统领也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天志选举便是祖师爷墨翟为了防止争斗而衍生的,你们这副样子,还有点墨家统领的样子么!投票后,所有参与争斗之人,都自己刑堂,领五十鞭!” 望着六指黑侠那从斗篷下投射出的寒冷目光,还有六指黑侠紧握着墨眉的手,无论是秦墨还是楚墨都俯身一拜,表示知错。 见众人不再吱声,六指黑侠继续说道:“冠礼是每个男子都可以举行的,难道就因为他是秦王,他的冠礼就该被阻止和破坏么?” “而且,无论先前如何,这一次发动侵略战争的,终归是山东各国。” 六指黑侠的目光扫过几名楚墨一系的墨家统领,目光灼灼,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无人敢与之对视。 列国合纵的事情,就算先前墨家不知道,当楚王完大张旗鼓地派出使节前往各国,表达亲善和结盟对抗秦国的意愿,天下谁还不知道这是第五次合纵的前兆? 若是按照楚墨的思想和理论,那么这一次楚墨便该派遣人手大举入秦,助秦抵御合纵大军。 虽然六指黑侠并没有点破这件事,但从楚墨一系统领脸上极度不自然的神情便可看出他们明白六指黑侠没有说出口的话。 “诸位统领,做出你们的抉择吧。”六指黑侠深吸一口气,低喝着,观察着众人的抉择。 这一次的脚步声很多,而且也很明确,秦墨一系统领全部直奔左侧,楚墨一系除了少数因为六指黑侠未曾说出口的那句话而感到羞愧的统领也都果断地选择了右侧,与秦墨对立。 而在选择前犹犹豫豫的几名楚系统领也最终还是选择了右侧,就像无形的大势一般,秦墨和楚墨的从当年墨家三分开始便已经注定。 但齐墨一系,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了左侧,唯有两名齐墨统领站在右侧,也正是因为齐墨的支持,将天志的结果倾向了左侧。 紧接着,墨家总院的几名统领,包括班大师、徐夫人等人也都纷纷站在了左侧,但已经无关大局。 六指黑侠看着被竖线分隔在左右两侧的墨家统领们,心中微微一叹。 站在这里的墨家统领们,有秦墨,有楚墨,也有齐墨,墨家三分,虽然只是如同一棵大树上三根树枝分叉,但说到底还是各有私心。 秦墨一系决心依靠秦国的强大实力,助秦国一统天下结束乱世,以实现“非攻”的理想,而且既然在秦国扎根,所招募的弟子大多也都是秦国人,所以自然在情感和思想上都会偏向秦国,希望更多支持秦国对抗合纵。 楚墨一系决心反对侵略战争,在很多方面与秦墨思想冲突,更是与秦国交恶最甚,无论是从反对侵略战争的角度还是从私人恩怨的角度,都是不支持秦国的,甚至鼓吹灭秦。 而齐墨天然中立,他们反对一切暴力,不久前便已经派出不少门下弟子前往各国劝和,希望制止这一场大战。 也正是因为在齐墨的思想宣传下,齐国依旧秉持着“事秦谨,与诸侯信”的国策,齐王建果断地拒绝了楚国的请求,并再一次强调了绝对中立的立场。 尽管这一次以天志做出了墨家的抉择,但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张机的书信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三家分立,左右逢源是只会让墨家失去显学的地位。 墨家到了变革的时候了。 (2829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没有这顶冠弁,政一样统御大秦 雍城,是秦国的故都,自秦德公元年(前677年)定都雍城,直至秦献公二年(前383年)才迁都栎阳,建都长达294年,有19位秦国国君在这里执政,是秦国定都时间最久的都城。 雍城以河流为城“城堑河濒”,是“水上秦都”,倒是让张机见识了别样的风采。 而当进入雍城后,张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同于嬴政的心潮澎湃,与山东各国的暗探、杀手暗中博弈的张机属实是有些疲倦。 层出不穷的试探,也亏是有掩日在旁辅佐,否则张机还真有些疲于应对。不过至少在来雍城的路上,并没有让任何的意外发生。 嬴政策马缓缓前行着,身后跟随着一众羽林军,进入了橐泉宫。而橐泉宫之中,也早有羽林军和罗网杀手提前排除了隐患。 当嬴政踏入橐泉宫后,身后的一众羽林军才纷纷散去,骑卒和战车驻扎城外,步卒和弓弩手分批驻扎嬴政居住的橐泉宫和太后赵姬居住的械阳宫,暗中则有罗网杀手密切注意着雍城内的动向。 而雍城的防卫,则是由王翦带出咸阳的两万卫戍军接管,严密排查来往人员。 橐泉宫中,看着陪他进入了王宫依旧时不时会下达几条命令给罗网杀手的张机,嬴政轻笑一声:“此番倒是劳累先生了。” 此刻除了内侍、宫女以外,也就只有嬴政和他了。见无外人,张机也没有矫情,而是点了点头,叹气道:“这山东各国的暗探们,仅仅是这三百里的路途,便有不下四十余次的试探,虽然抬手间便可覆压,却是令人疲于应对。” “四十余次?”饶是以嬴政的心性也不由有些惊愕,“政倒是真没想到,山东各国这么重视这一次的冠礼。” “也许他们觉得,王上若是不能及冠礼,便无法亲国政,秦国的内部也许还能出现王上与吕相邦的争斗,影响秦国的安稳。” 张机倒是并不觉得以外。 行冠礼对于普通男子来说意义仅限于成年,然而对于诸侯来说,便是能否名正言顺执掌国政。 《周礼》中记载,冠礼是成人之资,未行冠礼,不可治人也。 所以,即便是惠文王嬴驷和赵武灵王那样的一代雄主,也曾因尚未加冠一事而难以执掌国政,所以自然不会缺少认为嬴政无法行冠礼便无法亲政的人。 “呵,可笑。” 嬴政闻言,发出一声嗤笑,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看向就摆在不远处的冠弁:“就算冠礼被破坏,政没有戴上的,也只不过是一顶冠弁罢了。” “没有这顶冠弁,政一样统御大秦。” 嬴政面色平静,那独属于嬴政的威严与霸道随着嬴政的话语而散发出来。 …… 接连赶了数日的路途,即便是精力旺盛的嬴政也不由在脸上浮现出一抹倦色,选择了小憩一阵。 张机自然也退下了,不过他没有去械阳宫见赵姬,而是转头离开了雍城的王宫。 这一路上,赵姬都有些不老实。 张机曾经提过一嘴曾经和妻妾们在马车上的经历,结果赵姬这次便想让张机在马车上陪她荒唐一番。 嬴政就在边上的另一辆马车里,旁边还有羽林军和如今在羽林军任职的一众将二代们,还有王翦、杨端和等将军护卫在侧。 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 真不知道赵姬是怎么想的。 而这个时候去赵姬居住的械阳宫,无异于羊入虎口。 虽然张机还记得上次的耻辱,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操办。 在一座精致幽静的府邸外,张机停下了马。 门外并没有任何守卫,大门紧闭,也并无半点喧闹从中传出,似乎这就是一间无人居住的府邸。 张机缓缓推开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知道一间屋舍前停下。 “墨家统领张机,拜见荀夫子。” 秦国的君王举行冠礼,自然是邀请了列国和诸子百家。 这其中,自然不会少了为作为另一大显学的儒家。 只是,儒家对于秦国的邀请也十分纠结。 儒家作为礼法的拥护者,虽然对于礼法的准则和条款,儒家内部一直争斗不休,但对于冠礼这种每个成年男子都会举行的礼,儒家各派都不会反对。 嬴政的冠礼,若是被破坏,无疑也是对于礼法的践踏,这自然是儒家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儒家若是入秦观礼,难免要出手维护嬴政的冠礼秩序。 但儒家对于秦国的态度,一直都是偏负面的。 秦不喜儒,提倡法,相比于儒家的教化和礼乐,秦国更加相信法能够约束人心。 所以儒者不入秦,这是当年的儒家各派商量一致的结果,直到荀子受昭襄王邀请入秦。 荀子坚持的性恶论,从某种方面与秦国坚信人性需要约束的法制思想是相吻合的。 也是自荀子入秦后,儒家和秦国的关系才逐渐破冰,但对于秦国,儒家各派依旧很难抱以多少好感。 可不入秦,又违背了儒家对于维护礼法的观念。 所以,曾经入秦的荀子便成为了儒家各派商议得出的入秦人选。 “进来吧。” 荀子的声音穿透了房门,带着些许的沧桑,却也不失沉稳。 张机颔首,推开了这扇房门,看见了这位自孔孟之后的又一位儒家圣人。 屋内的荀子一袭淡蓝色的儒袍,正跪坐在一张棋盘前,左右两只手各捻着一颗棋子,垂目深思。 俯身行礼罢,也不待荀子开口,张机便主动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双色棋子。 围棋他多少也会一些,不算多精通,但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荀子这般做左手与右手博弈的下棋方式,张机只有在后世的中才听说过。 见张机直接坐了下来,荀子倒是微微抬头看向了这个似乎有些无礼的年轻人,双目微眯。 他虽然是一代儒家宗师,却也不是什么执着于礼法的人,相反,他其实对于生性淳朴洒脱的人反倒更加抱有好感,一如他最喜爱的弟子韩非,又如他最近新收的弟子张苍,都是洒脱不羁的性子。 所以,荀子倒是对眼前的张机又多产生了几分兴趣,微笑道。 “小友,手谈一局如何?” (2093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请荀夫子,为秦王赞冠 “在下棋艺不精,就不献丑了。” 对于荀子的邀请,若换作常人,恐怕会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荀子在儒家怼天怼地怼空气,在儒家内声名狼藉,但荀子的学问和本事,饶是那些被荀子那本《非十二子》骂作贱儒的儒家各派也不得不佩服。 只是,张机有自知之明。 以他的棋艺,娱乐局欺负欺负外行人还行,但面对内行人……尤其是荀子这种境界达到足以左右互搏的棋艺高手,无异于自取其辱。 而面对张机的拒绝,荀子却有几分不满。 “年纪轻轻,明知不敌也该奋勇向前,为何退缩?” 言罢,也不顾张机的意见,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篓,示意张机先手。 张机苦笑一声,荀子都这样了,他再拒绝多少有些不尊重人了,只得落下一子。 金角银边草肚皮,很平平无奇的一子。 “还请荀夫子多指教些。” 荀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落下一子,而后轻抚着胡须,打量着张机。 此刻的张机与以往也有些不同,带着黑色的爵弁,虽然仍旧是一袭黑色衣裳,但那身黑色的衣袍边缘点缀着烫金的花边,透着一股尊贵之气。 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这是荀子见到张机以后的第一印象。 俊朗的仪表自然使得荀子对于张机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虽然在下棋艺不精无法陪荀夫子解闷,但当年先祖张子曾收集了不少棋谱,若是荀夫子感兴趣……” 张机的目光紧盯着荀子的面容,观察着他的神情。 只是,荀子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神情变化,毕竟是儒家一代宗师,怎么会为区区几张还不曾见过的所谓失传棋谱而产生什么激动之色呢? 张机目光微动,似乎是刚刚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这些棋谱似乎都是些失传的棋谱。” 闻言,荀子捏着一颗黑子的手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拿稳将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见此,张机嘴角微微弯起。 荀子是个棋痴,这一点毫无疑问。 自从性本之争落败后,荀子便退出了齐国的稷下学宫,转而去了桑海小城建立了小圣贤庄,教书育人,接连收了不少弟子,而闲暇时便一心痴迷于棋道。 这一点,还是当初和韩非闲聊时听韩非提起的。 而对于棋痴来说,最能吸引他们的,除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便是棋谱。 但荀子作为儒家一代宗师,手中拥有的棋谱数量自然不会少,只是即便是荀子也不能保证能集齐所有棋谱。 再者,天地广大,难免有些擅长棋道的贤者选择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也许会流传出高深却不为人所知的棋谱。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能让当年同样喜好棋道的张仪收藏起来的失传棋谱,绝非凡品,所以饶是以荀夫子平静止水的心性,也不由因张机口中的失传棋谱而掀起几分波澜。 “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荀子轻抚长髯,也不再遮掩,眉眼之间露出了几分喜色。 “不过,小友竟将如此厚礼赠予老夫,想必也是有事相求吧?” 荀子笑眯眯地与张机对视着,似乎在说“别以为老夫中了你小子的奸计,那是老夫主动入瓮一般”。 被荀子戳破的张机也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落下一子,赞叹道:“荀夫子不愧是儒家当代宗师,果然慧眼。” “我想请荀夫子,为秦王赞冠。” 荀子一怔,探入棋篓的手顿了顿,蹙眉看向张机,见张机不似说笑,迟疑道:“你让老夫当秦王的赞冠?” 张机点了点头:“以荀夫子的身份和地位,有何不可?” “小滑头。” 荀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他的身份和地位配不配得上担任嬴政的赞冠的事情,张机却在这里混淆概念。 赞冠者,佐宾为冠事者。 在举行冠礼时,为赞唱司仪。 而历来赞冠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以荀子的声望、地位,绝对担得起德高望重四个字。 只是,荀子若是为嬴政赞冠,那么便会和嬴政绑定起来。无论他如何解释,如何举动,世人都会将他的举动联想到秦国的利益。 荀子指着张机,倒也没有真的发怒,而是问道:“你这是想毁了老夫这几十年来的清誉么?” 有的谈! 见荀子没有直接拒绝,张机便知道荀子并非有多抵触秦国。 昭襄王时,荀子曾入秦,虽然对秦国重视刑法吏治,轻视仁德士君子的方略不以为然,谓之“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倜倜然其不及远矣”,但也对秦国政治予以肯定,说“秦四世有胜,数也,非幸也”,对秦国一片欣欣向荣的发展感到赞叹。 “荀夫子以为,这天下是否太乱了?就像眼下这棋局。” 张机看向这不知不觉已经下至收官阶段的棋局,他的白子已经被荀子的黑子四面围堵。虽然还未痛下杀手,但赢下棋局已经是大势所趋,只差兴兵落子即可。 “如今的秦国,便像荀夫子手中的黑子,而列国就像这白子,虽然苦苦支撑,却只是徒劳。” “你意如何?”荀子眯了眯眼,看向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天下乱得太久了,该让战火平息了。” “王上曾与我诉说自己的梦想。” “要建立一个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的泱泱大国,令四方臣服,天地开阔,要令所有的百姓朝有食暮有所。” “要建立万世太平!” 荀子沉默了,即便是以他的眼界,也不由为嬴政的这个梦想所震撼。 天下乱了几百年,没有人思考过统一天下的事情。 春秋五霸想过霸于诸侯之间,想过尊王攘夷,但哪怕到了如今,也从未有人想过要一统天下。 荀子承认,就连他自己也从未想过一统天下这个解决战乱的方法。 但这并非是荀子的迂腐,而是时代的局限性。 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儒家公羊学派提出的大一统思想,华夏的观念也并未进入人心,哪怕是原先周王室未曾没落之时,人们也更愿意称自己为赵人、秦人、楚人、齐人,而非周人或是其他什么称呼。 时代的特性束缚了这些大才们的思想,所以哪怕是荀子也没有想到过这些。 “一统么?”荀子喃喃着,但他并不是盖聂那样的小年轻,会被嬴政的几句话就忽悠得违背纵横的分配,为嬴政效力,反问道,“秦国能够做到么?” “秦国可以做到,无需二十年,荀夫子便可亲眼见证大秦一统天下。” 张机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只是荀子不明白,张机究竟为什么如此自信,是对他自身的能力自信?还是对嬴政的信心? 而且,虽然山东各国合纵尚未正式结成,还在调兵遣将之中,但合纵攻秦已成定局。 如今的秦国存亡还是两说,嬴政和张机却似乎完全不担心秦国能否成功度过这一劫。 恍惚间,荀子忽然从张机的身上看到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明明已经“死去”,却曾在他壮年时与他闲谈过的一个人,那人同样对秦国充满了信心。 (2401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儒为皮,法为骨,百家为筋,天下可活! 荀子锐利的目光从棋盘转移到张机的身上:“所以你就想让我助秦?可秦国就算做到了天下一统,秦国又真的能治理好这个天下么?”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荀子深深地看了张机一眼,“你们要面对的,远远不止是六国遗民的问题。” “而且,你们前行的方向,并没有道理,你们需要披荆斩棘,亲手开辟出一条从未有人行过的道路。” 张机微微一愣。 只能说,不愧是被后人尊为“后圣”的荀子,眼光毒辣。 历史上的秦国便是如此,虽然做到了天下一统,但秦国的确没有被治理好。 大秦统一后,哪怕是前期,也只是依靠着嬴政的个人魅力和千古一帝的威慑,震慑住了六国遗民。 生活在秦国的六国遗民其实从未放弃过复国的念头,而由于治理六国故地的官吏,基本上还是昔日的六国官吏,所以等到嬴政驾崩,胡亥上位数年,秦国便骤然大乱。 而且,当时的秦法,也只适合那个战乱未定的秦国,并不适合天下一统后的秦国。 但哪怕秦法适用于治理天下,民众目不识丁,根本看不懂秦法,全是六国遗留下来的三老和官吏向民众解释法律条文。 三老和官吏说秦法严苛暴虐,秦法便是严苛暴虐,普通民众根本不得而知。 就如同浩浩荡荡的大泽乡起义,一句“失期当斩”便拉出了九百起义军,可实际上根据秦法,徭役迟到三至五日,若有大雨阻道,只是口头批评教育;迟到六至十日,罚盾一张;迟到超过十日的,也不过是罚甲一副,根本不存在“失期当斩”的情况。 所以,也正是因此,秦国才更需要儒家! 秦国需要儒家的经典和师资力量,为秦国培养出足以治理地方的官员,取代那些六国的官吏治理天下,否则无论秦法多么完备,也依旧会被诠释成严刑峻法。 旋即,张机也同样看向荀子,目光坚定:“事在人为!” 荀子没有说话,沉默着,与张机对视着,似乎是想从他眼中的坚定中看出几分薄弱。 但张机面对荀子的目光,没有丝毫退避。 而这纯粹又坚定的目光令荀子心中荡漾,眉头也悄然蹙起。 自从当年性本之争败北后,他便很少会蹙眉,但今天他却又一次蹙起了那已经花白的眉毛,那如止水般平静的心境已是波涛汹涌。 他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般年纪,即便是他目下最小的弟子张苍也比他大上几岁,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想到了古今无数圣贤都无法想到的事情,要去做一件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情。 而这件事,将会成就一个伟大的功业,也会成就一个伟大的帝国。 若是成了,那么张机二字,千古长存。 若是不成,张机也将成为无数后来者眼中的先行者,照亮着这条已经开辟了些许的道理,将镰刀和锄头递给后来者。 良久,荀子目光微凝,沉声道:“儒家能得到什么?” 张机笑了。 “乱世用重典,盛世行教化。” “将来的天下,是法之天下,却离不开儒之教化。” “儒为皮,法为骨,百家为筋,天下可活!” 荀子颔首,张机的意思他明白了。 儒家会得到重用,将来的天下,虽然骨子里还是以法治国,但是明面上却是儒家的天下。以完善的法律来告诫民众违法的后果,再辅以礼法来教导百姓。 而其他诸子百家,而其余的百家学派将会成为国家稳定和发展的辅佐之道,比如墨家、农家、医家、方技家、阴阳家等学术比较实用的学派的学说,将会在那样的天下同样得到重用。 可虽然是儒皮法骨,但培育出无数治理地方的良才的儒家,实际上才是最大的获利者。 既然儒家才是最大的获利者,那么儒家就有帮助秦国的理由。 而且说到底,儒家的核心要义之一便是“教化”二字,教化天下,这也是每一个儒家的终极梦想。 秦国似乎能给儒家这样一个机会,那么儒家也会抓住这个机会。 “赞冠一职,我可担任。”荀子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但如何与秦国合作,还需秦国与儒家再行商议。” 张机颔首,他相信儒家各派并不会拒绝这样具有“暴利”的合作提议。 当然,张机并没有将心中全部的想法说出来。 在嬴政和他的构想中,儒家虽然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但秦国并不是要扶持一个能够取代百家的儒家。 或者说,秦国不会扶持任何一家强大的学派,也不会支持任何一个学派取代百家。 将来的秦国,要的依旧是百家争鸣。 …… 离开荀子客居的住所后,张机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一间同样精致而幽静的府邸。 同样是没有任何守卫,不过这一次不需要张机亲自推门,那扇沉重的府门便仿佛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的操控下自动打开。 张机微微一笑,看来府中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 屋舍中,原本正在静修的绯烟脸上忽然周身弥漫的气息收敛,旋即缓缓睁双眸,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察觉到绯烟停止了静修,与其对坐的女子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师姐似乎有什么开心事?” 开口之人声音清冷,一头浅紫色的长发被几根水晶发簪盘起,一袭冰蓝长裙,边角则点缀着紫罗兰色的条纹,给人一种高贵典雅之感。 只是面容清冷,给人一种冷艳之感,而且双眼被一条淡蓝色的眼纱所遮蔽,愈发显得神秘高贵,让人望而却步。 她,便是阴阳家仅次于东君绯烟的天才——月神,也是绯烟的师妹。 二人虽同为东皇太一的弟子,却也是劲敌。 只是,自从绯烟上一次从墨家观礼回来后,一向冷傲的绯烟便时常会露出微笑,一改往日冰冷的形象。 似乎也正是因为绯烟的心神无法安定下来,修行也变得愈发不顺利,这对于作为劲敌的月神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所以,而因此喜悦的月神反而是因为这份喜悦之情,修行愈发顺利。翻身的月神自然更加得意,难免就会在绯烟露出笑容时出言嘲讽。 平日里,绯烟总是会怼回去,只是今日,绯烟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凝目看向门外。 (2129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阴阳家的美人计? 月神自然也注意到了绯烟今日的不同寻常,那抹笑意中透出来的温婉端庄和高贵典雅,即便是同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在阴阳术天赋上仅次于绯烟的她自然不难察觉到绯烟正在动用阴阳术指引某个人来到她们的门前。 而且,这人已经在门外了。 随着推门声响起,一袭黑金色衣裳的张机便出现在了绯烟和月神的面前。 “绯烟,许久不见了。” “你……”绯烟眼眸微凝,薄唇轻启,“许久不见。” 绯烟看着张机的眼眸似水般柔和,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机对她的称呼从曾经的“绯烟姑娘”悄然转换成了亲密的“绯烟”。 “只是这次,绯烟你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吧?” 绯烟神色有些尴尬,将一缕青丝绾在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上次听张机为她创作的辞赋,还被张机当场表达爱意,结果她却直接逃走了。 聪慧如她,虽然在情爱方面斗不过张机这个已经算得上情场老手的家伙,但也听出了张机的弦外之音。 张机话里的意思不止是在说她不告而别,而是在指她会不会接受张机的爱意。 看着绯烟这宛如小女子一般扭捏、娇羞的模样,月神那双藏在淡蓝色眼纱后的双眸中露出一抹惊色。 这还是她那个端庄高贵、一身傲气的师姐么? 见绯烟没有回答,张机也没有继续逼迫,而是忽然站直身躯,俯身行礼:“大秦客卿,卫尉张机,恭迎阴阳家东君、月神入秦观礼。” 打完招呼,张机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忽然上门找一个借口,毕竟房间内的也不止绯烟一人,还有这位阴阳家的月神。 其实他一进屋便注意到了一身淡蓝色裙装的月神,双手叠在小腹前,尽显端庄之色。 不过,相比一身暗蓝色鱼尾长裙搭配着橙黄色双袖的绯烟,月神的魅力无形之中便被压制了几分。 虽然同样是那般端庄优雅,但绯烟更显明艳动人,而月神终归是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傲,便如同他们的阴阳家的封号一般。 东君与月神,便是太阳与月亮。 若是太阳和月亮同时挂在天空之中,那么光芒冷傲的月亮在光芒炽热温暖的太阳身旁只会显得黯淡无光。 所以,张机只是礼貌性地对着月神行以揖礼,似乎并未多加关注,一双眼睛几乎自始至终都落在绯烟的身上。 “阴阳家东君,见过卫尉。” “阴阳家月神,见过卫尉。” 虽然诸子百家相对于山东各国地位超然,但那是因为山东各国不够强大,若是真的得罪了某一派,没准会被人家记在小本子上天天找机会收拾你。 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总不可能一辈子躲在王宫之中吧? 游猎,春耕,还有各种祭礼都是要出宫的,无论哪一位君王都无法避免。 但秦国不同,秦国武德充沛,就算是宗师来了,也得在秦军的箭雨洗地前恭恭敬敬地向秦王行礼,客客气气地说话。 所以,那些小学派自然不敢在秦国面前放肆,而阴阳家正处于内部战力匮乏、青黄不接的时期。 东君、月神尚未彻底成长起来,星魂之位未定,五大长老之中云中君技能点点歪主修炼丹战斗力极差;大司命、少司命战力尚可;但湘君和湘夫人,前者为了躲避后者出逃,后者则是精神分裂变得疯癫,这样的阴阳家面对秦国自然也少了几分底气。 张机对着月神微微颔首,旋即便主动伸手搭在绯烟的小臂上,轻柔地将绯烟扶起。 “绯烟何必多礼?除却这层身份外,我们的关系,无需如此的。” 看着与绯烟举止亲密的张机,月神基本上已经将二人的关系猜测了大半。 虽然同样对情爱之道懂得不多,但毕竟阴阳家弟子多,而且大多都是女弟子。 女弟子们聚在一起,难免就会八卦一下阴阳家内部的事情。 话题量最大的,莫过于“东君阁下怎么了”? 而得到认同最多的一个猜测,便是“东君阁下有意中人了!” 尽管都是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但不同于为了静心凝神将阴阳术修炼到极致的阴阳家一众护法、长老等人,她们这些弟子的生活还是比较有人烟气的,时常也会离开阴阳家星宫前往山下的城邑听听那些或喜或悲的婉转戏曲,品鉴那些爱情故事。 虽是用故事里的女主角表现来揣测绯烟出现这般作态的原因,但月神却觉得不无可能。 而且,她曾经试图以阴阳家第四层功法占星律观测绯烟的命格,虽然由于修为不如绯烟而被绯烟察觉,遭到反噬令她吐血,但那一闪而逝的画面中,她还是注意到了绯烟命格中红鸾星释放出的红色光芒。 再结合眼前张机和绯烟如此亲密的举止,绯烟这段时间这些“不正常”举动的原因,自然是一目了然。 不过,绯烟显然还没有和张机敞开心扉,甚至也许还没有认清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才会心神不宁,在修炼阴阳术的时候无法静下心来从而导致修炼进度愈发缓慢。 但幸灾乐祸的情绪在月神的心中仅仅是转瞬即逝。 前些时日,东皇太一遭受重创。 并非是他人所伤,而是窥视星象命格遭遇反噬。 与秦国毫无瓜葛的东皇太一观测秦国国运,自然难免遭受反噬,而除了秦国国运以外,东皇太一还观测了嬴政的命运。 就如同一个个因为接触了张机而命运发生重大改变的人一样,嬴政的命运也发生了极大的扭转。 只是,东皇太一强行观测嬴政的命运,又一次遭到了反噬,只看清了一部分。 而那一部分表明,嬴政将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 所以这一次,阴阳家主动派人观礼,主要目的便是想搭上秦国的快车,借助秦国的国力发展自身。 也因此,阴阳家派出的是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的东君和月神,两个可以代替东皇太一进行谈判的阴阳家成员。 可没想到,让绯烟心绪不定的那个男人,竟然是秦国的卫尉? 来之前对秦国如今的内部势力进行了全面了解的月神自然清楚张机如今在秦国的地位。 王太后义子,客卿,卫尉,嬴政的知己,军方的全力支持,以及那个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场腥风血雨的罗网的掌控者…… 以绯烟和张机的关系,届时阴阳家和秦国合作自然是绯烟来谈,而且张机多少也会看在绯烟的面子上劝秦王政退让几分,那到时候这功劳哪里还有她半分? 不对! 以东皇阁下的智慧和占星律修为,不可能看不到眼下的情形! 难不成她派绯烟来,就是为了施展美人计? (2255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月神:只要抢走张机,绯烟就…… 作为月神,阴阳家的右护法,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和东君的她自然清楚这一次合作对于阴阳家的重要性。 虽然目下因为诸多变故,阴阳家战力有些不足,但阴阳家毕竟也是诸子百家中的大派了,底蕴尚存。 底蕴永远是一个学派最重要的东西,墨家楚墨一系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阵亡在战场上,弟子的数量却依旧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这便是墨家作为显学的底蕴。 只要功法存在,再结合墨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在诸子百家中显学的名头,就不必担心会没落。 所以,东皇太一相信秦国不会拒绝阴阳家。 而且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阴阳家在山东列国即将合纵攻秦之际出手援助,自然也会被秦国记住这份恩情。 再者,秦国也需要一个典例,一个可以让诸子百家投效的典例。就如同千金买马骨一般,阴阳家自然会得到更多的回报。 一切的问题仅仅在于,如何促成这份合作,并且付出的代价是阴阳家能够接受的。 “所以,东皇阁下才会派绯烟来么……” “原来派我一同前来,不是怕心神不宁的绯烟无法完成使命,而是……凑数?” 月神看着眼前谈笑着的张机和绯烟,二人的话语她已经有些听不清了,脑中全是东皇太一派绯烟来的事情。 强烈的嫉妒心让她的心境都动摇了,尤其是自行脑补出东皇太一派她们来的目的,这让对于将东皇太一这位老师视若神明般崇敬的她几乎心境崩塌。 “难道……我就这么不如绯烟?” 月神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从小她和绯烟一同被东皇太一收为弟子,绯烟的天赋虽然比她要好几分,但也仅仅是几分。 可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一次次打破阴阳家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五层境界修为最年轻记录的绯烟,而不会记得仅仅比绯烟慢了三五日乃至几个时辰的月神。 纵然同样天赋卓绝,在阴阳家的历史上也是罕有,却终归不如绯烟的天赋带来的惊艳之感。 凭什么! 凭什么绯烟永远是那个天之娇女,是所有人眼中的太阳,而她就要像与太阳一同挂在天空中的月亮那般因为绯烟的光芒而黯淡无光! 天赋卓绝也就算了,凭什么你还能找到如此一位为你倾心的男子! 而张机和绯烟则没有注意到月神的变化,毕竟双眼前蒙着一层眼纱,根本看不到那几乎要喷出火焰的眼眸,月神也依旧保持着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张机只是在和绯烟聊着这段时间以来各自的经历。 给家中妻妾们讲过一个又一个故事解闷的张机,早已将讲故事的技能点近乎点满,述说起自己的经历就如同家的弟子们写出的话本一般有趣。 何况张机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本就是有些跌宕起伏。 在听到张机和百越的交锋时,听到百越奇人异士神秘的手段,比如驱尸魔的赶尸之术时,绯烟也会产生几分好奇。 在听到张机与嬴政初识,并取代李斯成为秦国使臣强势要来韩国南阳四城之地作为赔礼时,绯烟的眼眸也愈发明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悦,但听到张机除了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外取得更多的成就以后,她就是会嘴角翘起,露出那一抹难以抑制的欣喜。 不过,在听张机说到护送嬴政归国时的明枪暗箭,姬无夜和白亦非大军截杀,孤身入营劝说王齮,就算明知事情已经过去,绯烟的那颗心也会提起,暗暗将姬无夜和白亦非两个名字记在心中。 还有后来如何帮助嬴政与嫪毐对抗,替换嫪毐执掌的卫士军,如何成为这大秦客卿和卫尉以及罗网领袖,绯烟眼中的喜意愈发浓厚。 若是换作曾经的绯烟,她只会觉得这样的张机可以利用,帮助她顺利达成合作的目的,可如今的她,是真心实意地为张机能取得如此多的成就而感到高兴。 “真没想到你这半年来竟然有如此多的丰富经历。” 绯烟有些感慨,相比张机的经历,她这半年来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在阴阳术上几乎毫无进展,都已经被月神赶上来了。 说着说着,绯烟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她喜欢张机么? 绯烟不知道这个答案的结果,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对张机是有好感的,而且她也观察过自己的命格。 红鸾星动,虽然不一定意味着她和张机真的会产生什么感情,但这些时日以来她的心神不宁,她自己也清楚,这说明她对张机是有着好感的。 可越是确定这件事,绯烟越是觉得有些失落。 这样的张机,她真的配得上么? 论身份,她只是落魄贵族出身,而张机却是出身安邑张氏,虽然人丁稀少,却不算落魄。 论地位,她虽是阴阳家东君,东皇太一的大弟子,但张机也是墨家统领,还是上任钜子鲁勾践的关门弟子,光是百家之中的身份就已经不逊色于她。 而张机还有秦国客卿、卫尉和罗网领袖的身份,绝对比绯烟尊贵。 而论实力,张机和她都是一流境界,但她看得出张机似乎还修炼了某种外功,虽然阴阳家术法奇妙,但张机也未必会吃亏。 最后论声望,阴阳家东君和百年难得的天才也仅仅是在阴阳家之中声名显著,在百家之中算不得什么,顶多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张机却已经反哺自己的学派,同时走入了各大学派掌门、魁首的眼中,是他们教导门下弟子时的标杆,俗称“别人家的弟子”。 样样不如张机的她,在面对除了张机以外的人时心狠手辣,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她真的值得张机那首将她比作“女神”的辞赋么? 她真的能配得上张机的爱么? 绯烟的思绪同样也凌乱了起来,这反倒令张机有些懵逼。 而目睹了绯烟脸上的失落和低沉的神色,月神却有些振作起来了。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以在这次的合作谈判时压绯烟一头的方法。 只要抢走张机,不就可以取代绯烟在这次谈判中的作用了么? (2068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月神:我!月·密室斗罗·神! 如果让张机知道月神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吐槽。 明明他也很馋阴阳家的这些典籍,要合作你们就合作啊,怎么非要倒贴白给呢? 其实他今天来拜访阴阳家,除了想和绯烟维系维系感情以外,便是为了和阴阳家谈合作。就像东皇太一打算利用绯烟来促进阴阳家与秦国的合作一样,张机也想他通过绯烟来和洽谈秦国与阴阳家的合作。 诸子百家除了农家这种具有某一国王室血脉又极度反秦的势力,基本上都应邀赴秦观礼。而张机今天出来到处拜访,便是希望能为秦国拉拢到更多的学派为己用。 儒家那边太乱,儒家七十二路反贼不是说笑的,所以张机选择了荀子。 而其他学派,张机打算先拉拢一批最为实用的学派,其中就包括阴阳家。 虽然阴阳术对于门人的天资要求极高,而且根据原著月神的说法,加入阴阳家,就要超脱生死和七情六欲的束缚,斩断自身种种羁绊,才能成就天人之境。 但阴阳家也不只有阴阳术,还有那一本本典籍。 除去忽悠人的五德终始说,观星术不仅可以借助星象观测命运,还可以用于判断方向,尤其是帮助在河海之上的船队辨别方向;天文历算可以观测气候,对于农业生产有着莫大的帮助。 简而言之,阴阳家的学说便是具体化了自然世界对于人事的影响,中华两千年多来都离不开借助阴阳家天文历算之法编撰颁布的黄历、农书或农历里,即便到了科技发达的后世,不也依旧离不开这些? 所以,阴阳家对于秦国来说至关重要。 况且,哪怕是对天赋要求极高的阴阳术,也未必不能用在民生之上。 五行相生相克,万物流转始终。 金系功法可以炼制真正帮助百姓治愈疾病的药石;木系功法可以加快庄稼生长;水系功法可以缓解干旱,破除洪涝,灌溉田地;火系功法可以用在金属冶炼上;土系功法可以取代徭役建造工程。 如果让一群天赋寻常之人粗浅修炼阴阳术,那么便可极大地节约人力,并促进发展。 到时候,如果要修驰道和长城,只要把阴阳家的这群人拉去当徭役……阴阳家那些女弟子这么白皙柔弱的手,一定很适合搬砖吧……咳咳! 不过,高高在上的阴阳家怎么可能会去想过这些。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掌握阴阳之道,便是驱使天地之道。 因此在他们眼中,学习阴阳术,就是为了超越苍生。阴阳家修行的是能够驾驭天地之力以超越苍生的力量,是为了追求天人极限,怎么能用阴阳术做这些低贱的事情? 他们所想的,只是“超脱”二字,就如同漫天神佛岂会因民间疾苦而垂泪施救? 彼此都在思考着应该怎样开口提起秦国和阴阳家合作的张机和绯烟二人,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合理地切入这个话题又不影响与对方的交情,而一旁的月神那粉紫色的红唇微微勾起。 双手叠在小腹前,莲步轻移,端庄地走近张机。 “卫尉阁下,月神有一件事,想与阁下单独商谈。” 月神的声音明明清冷空灵,却给人一种好似带着无形的魔力一般的感觉,轻微地撩拨着人的心弦。 “单独商谈?” 张机眉头微蹙,看向了绯烟,似乎是想征求绯烟的意见。 毕竟对私,他和绯烟关系更加密切,却和月神只是初次相见,并不可能因为私事而密谈;于公,绯烟身为东君,在阴阳家的地位也比月神高,若是阴阳家有什么事情也应该是绯烟和他谈。 而听到“单独”二字的绯烟也不由目光冰冷地瞥了月神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之意,同时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了月神和张机中间。 倒不是她非要针对这个师妹,只是自己这个师妹究竟是怎样的性格,别人不了解,她还不了解? 外面是粉的,一刀切开里面全是黑的。 她们师姐妹二人这些年虽然外表雍容华贵,高高在上,可那双柔荑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和杀戮,就连她们自己也数不清了。 所以,她不放心月神和张机单独商谈。 月神也注意到了张机和绯烟的目光,淡淡道:“是东皇阁下临行前的嘱托。” 一句含糊不清的说辞堵住了绯烟的嘴。 绯烟没有怀疑月神的说辞,毕竟月神虽然心机深沉,但也不可能拿东皇太一来骗她。 而即便是阴阳家东君,也不能违背东皇太一的命令,更何况那还是师命。 只是,绯烟想不通,东皇太一究竟有什么命令,一定要通过月神和张机沟通,还要绕过自己,是怕自己因为张机而损害阴阳家的利益么? 月神淡蓝色眼纱下的星眸瞟了绯烟一眼,唇角略带笑意,绕过了绯烟,向张机再次提出了邀请。 见绯烟也退让了,张机以为真的是东皇太一有事情嘱托月神和他沟通,回了绯烟一个饱含歉意的微笑后便同月神一起走出了这间屋子。 绯烟注视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走廊上并肩而行的二人一左一右前行着,月神站在左侧,张机站在右侧,张机似乎为两人之间刻意地隔开了一段距离。 这个动作落在月神眼中,顿时让她皱起了娥眉,轻咬着粉紫色的柔唇,而屋内的绯烟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似是有些羞恼,月神藏在水蓝色衣袖中的玉手微微一动,一股水蓝色的内力便将身后的屋门强行闭合,隔绝了绯烟的视线。 随后,月神便将张机带到了另外一间小院前。 月神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内装饰得颇为素雅清幽,摆设简单却格外精致。 “阁下请。”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月神美眸一凝,嘴角再一次勾起一抹令人沉醉的笑容,在张机进入房间后便将房门关闭,同时双手结印,房屋的外侧瞬间被一层水蓝色的内力包裹,形成一层防护罩一般的光幕。 这层光幕并不能起到任何防护作用,但却能隔绝他人的窥视。 也就是说,这是一间密室。 而这间密室还是在绯烟的窥视下,堂而皇之地构筑而成的。 师姐,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共处一间密室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 当然,若是要攻破这层光幕倒也不难,只是动静必然不小。 可想要悄无声息地破除她的手段,除非阴阳术远胜她,比如到了东皇太一那个层次。 而届时……呵呵。 月神不了解男人,但月神了解人心。 没有人喜欢被怀疑,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 所以,不知道她这位师姐会如何抉择? (2240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月神:师姐的眼光,不差 而在这间密室……咳咳,在这间房屋内,月神和张机相对而坐。 张机跪坐在一张案几前,饶是他这样常在花丛中游荡的老手面对禁欲系的月神,也不免有些约束。 禁欲系的女人总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就像学生时代的你面对一位刻板严肃但是窈窕多姿的冷面女教师,谁敢下手撩拨? 月神在屋外展开了一层屏障的事情他也注意到了,但谁知道绯烟有什么手段,就算他真有想法,也不可能冒着被绯烟用六魂恐咒疼爱的风险去撩拨月神。 而月神刚才关门时的心情虽然很畅快,体会到了恶心绯烟的感觉,但当两人坐下来四目相对的时候就不免有些紧张了。 清冷如她,除了她的师父东皇太一以外,何时与男子如此独处于一室? 二人不免都有些尴尬,而尴尬时人不免会下意识地向着别处看去。 一道月光吸引了张机的注意。 明明已经被光幕隔绝了这间屋子与外界的联系,为什么月光却能透过光幕传入室内? 这不免令张机有些好奇,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右侧的窗户中,透过那闭合的木窗射入室内的一道月光。 皎洁如雪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月神身上,将月神本就白皙脸庞衬托得更为莹润,那窈窕婀娜的身姿也宛如被打上了一道光芒,虽然玲珑有致,却没有一丝涩气,反而给人一种尊贵圣洁之感,就仿佛皎月之上的太阴星君临凡。 而在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张机也并不逊色于月神,本就俊美无铸的侧颜更显完美,棱角分明的轮廓。 月神那双向来不为外物所动的眼眸微眨,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目光。 纵然月神向来不服绯烟,但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绯烟的目光的确不错。 不仅是这相貌,张机的能力、声望、出身和地位都是当世一流。 一流境界的内功和勉强相当于二流境界的外功,足以发明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才学,扬名天下的声誉,安邑张氏家主,仁道之剑的主人,墨家统领,秦国客卿、卫尉兼罗网领袖。 当这样的标签全都贴在了一个相貌俊美无俦的男子身上的时候,这天下又有多少女子能不动心? 更何况他才二十出头! 这样的人,未来可期! 若是秦国的国运真的如东皇阁下所观测的那样足以并吞天下,那么张机将来裂土称王成为大秦的亲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此说来,也难怪她这位在阴阳家仅次于东皇阁下一人之下的师姐会如此倾心。 恍惚间,月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似乎一直紧盯在张机的身上,看得张机都有些尴尬了。 被这样一个禁欲系的女人盯着,任何人都不会感觉对方是对自己有好感,而是觉得拘束和尴尬。 “咳咳,月神阁下。”张机轻咳了两声,将月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的月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举动,尽管有一张冰蓝色的眼纱遮蔽眼中的尴尬之色,但垂下的俏丽容颜上也划过一抹嫣红。 但月神毕竟是月神,至少在阴阳家的女子沉醉在一段感情之中前,她们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理性和智慧。 当月神重新抬眸的时候,目光中已经恢复了平淡。 “不知,贵国如今是否已经做好了对抗合纵联军的准备?”月神的语调淡漠,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张机闻言皱起眉头,不由苦笑了一声:“有是有,不过山东列国兵力雄厚,秦国的确难以招架。” “韩国出兵十万,以大将军姬无夜为主将,血衣侯白亦非为副将;魏国出兵十五万,以信陵君为主将,昔日魏国大将军晋鄙之子晋遥为副将;赵国出兵十五万,以庞煖为主将,赵葱、颜聚为副将;燕国出兵十万,大将军晏懿为副将,太子丹为副将;楚军出兵三十万,春申君为主将,项氏一族家主项燕为副将;卫国出兵五万,以大将军公孙羽为主将,彭布为副将(秦时明月版里公孙羽部下)。”张机摇首叹道,“足足九十万大军,以楚王完为合纵长,春申君为主事,庞煖为联军主帅,实在是令秦国有些难以招架。” 月神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听着听着有些觉得哪里不对劲。 娥眉微蹙,月神看着似笑非笑的张机,忽然反应过来。 如今合纵还没正式结成,会盟台也还在建造,山东列国还只是在整顿军备,怎么秦国已经知道了山东列国的兵力分布了? 这绝对是山东列国的机密啊! 以楚王完为合纵长自不必说,春申君作为楚国令尹担任联军主事自然也不意外,可赵军主将庞煖是什么人,居然让他担任这九十万合纵联军的主帅? 饶是以月神的心性,也不由有些呆愣住。 毕竟就算是阴阳家的占星术,也只能看见未来的走向,而看不见如此具体的内容,否则阴阳家早就称雄百家了,还需要与秦国合作干什么? 虽然月神有些不愿意相信张机有本事未卜先知,但她从张机那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中看得出,张机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确信山东列国会如此排兵布阵。 不对! 不仅是如此,张机既然已经知道了如此多的机密情报,还说秦国难以招架? 他分明是已经看出了自己想借秦国面对山东列国之险境再提出阴阳家的想法,借机调侃敲打她! “看来,秦国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强大得多。” 月神轻摇螓首,不由感慨,不愧是东皇阁下观测中拥有并吞天下国运的秦国。 她虽然不懂兵法,但她也知道兵家所说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秦国既然能打探到如此具体的机密情报,那么相必面对合纵联军,定然也有着一定的把握。 看来,阴阳家主动提出的合作,未必能起到雪中送炭的恩情和作用。 但,既然张机已经看破她的来意,那也不必再绕弯子了。 “阴阳家想与秦国合作,不知阴阳家能得到什么?” 月神直视着张机的眼睛,缓缓问道。 张机笑着摆了摆手:“月神阁下言重了。阴阳家乃诸子百家中的大派,秦国求贤若渴,岂敢谈条件?” “当然了,阴阳家若是想表达合作的诚意,想要提供些什么,秦国自然不会拒绝。” 月神冰蓝色眼纱下的双眸微动,与张机对视着,声音清冷:“秦国想要什么?” 张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月神那玲珑有致的窈窕娇躯上上下打量,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我要……” (2209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钱不够,教师未定,场地暂无 难不成……他是要…… 即便是向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月神,面对张机这灼热的目光,也不由有些感到不自在。 若是换做常人,别说这样盯着月神看了,就是动些歪心思都能被月神通过读心术读出,而后便会体验到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只是,对于张机,月神并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依旧保持着平静。 这个世界,终归是看脸的世界。 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盯着一个美女看,所有人都会将他当作变态痴汉。 而若是换成颜值颇高的男人,那么所有人只会觉得这是缘分让他们一见钟情,是郎才女貌。 所以,尽管对张机的目光感到了些许不适,但月神却并没有生出多少反感之情。 而且,不论张机的颜值,光是张机的身份……与张机动手,不仅意味着阴阳家与秦国的合作会打水漂,还意味着阴阳家和秦国结成死敌。 以一家之力对抗一国? 若是原先,月神还觉得若是秦国提出的条件真的太过分,大不了阴阳家也可以去帮助山东列国。 毕竟有并吞天下的国运并不代表能够真的并吞天下,只是说明秦国是最具潜力、最有可能办到这件事的国家。 近有楚国,和阴阳家关系更加亲密融洽,虽然有贵族掣肘,但潜力亦是巨大。 远有齐国,虽然齐国奉行“事秦谨,与诸侯信”的国策,但须知,数十年未曾踏足战事的齐国亦有能令秦国都难忘项背的国库底蕴。 齐国不缺人口,不缺粮草财帛,缺少的正是如蒙骜、王齮这般能统御一场数十万人规模大战的名将。 尽管齐国目下依旧找不到这样的将军,但齐国的潜力绝对不逊色于秦国。 只是,在张机轻易便道出了山东列国的军力配置和主将、副将等人员分配的机密情报后,月神便没有这种自信了。 整军备战还没完成呢,兵力配置以及出兵将领人选就都已经被秦国知道了,这还打什么? 不是阴阳家太弱,实在是山东列国实在太拉跨,就算是儒家、墨家这两大当世显学合作也未必能带得动他们啊! 再者,他们阴阳家也不是墨家、儒家这样真正的显学,哪有力量真的去与秦国这个国家对抗? 更何况……此次墨家钜子六指黑侠带着麾下众弟子和墨家总院内的墨家统领们浩浩荡荡入秦观礼,身后还跟着两百墨家神杀剑士。 再算上墨家秦国统领麾下的一百神杀剑士以及张机身边的一百神杀剑士……整整四百墨家神杀剑士在雍城聚集,又有谁敢在墨家眼皮底下搞事情? “我要阴阳家所有术法和典籍。” 听到张机的要求,月神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张机没有提什么失礼的要求……才怪! 水蓝色的内力萦绕在月神的四周,卷起了挂在水晶发簪上的浅蓝色暗纹缎带和垂在胸前的那两缕浅紫色发束。 “你怎么敢……!” 饶是以月神的性格和脾气,也险些因为张机的话而爆发。 典籍对于一个学派来说,就是命。 交出作为核心要义的典籍,再交出作为武力保障的术法,若是有人研究出阴阳家术法中的漏洞,再钻这些漏洞来对抗阴阳家术法……这不亚于主动将脖颈抵在他人的刀剑之下。 而张机也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使用内力来抵挡那向自己施压的水蓝色内力。 他有这个自信,月神不敢动手。 “大秦会建造一座学宫,一座比稷下学宫还要庞大的巨型学宫,要容纳诸子百家的学说。” 张机的话乍一听似乎很诱人,毕竟不少学派都曾因为稷下学宫而名声大噪,从而招收弟子门人无数。 但月神却似乎并不为所动,而且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威压愈发沉重,水蓝色的内力也变得愈发狂暴,显然月神的情绪即将濒临爆发了。 张机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稷下学宫虽称学宫,却并非是如同西河学宫那样的讲学之所,而是一座进行学术争鸣的辩论台。 齐国鼓励稷下学宫的各个学派和贤士们著书立说,展开学术争鸣,然后再进一步鼓励他们参政、议政,吸纳他们有关治国的建议和看法。 只是,稷下学宫的主角,永远都是儒家、墨家和名家,其他学派,哪怕是阴阳家和道家最多只能当当跑龙套而已。 倒不是稷下学宫的辩论台和齐王偏袒这四家,而是这四家都有擅长辩论的门人。儒家向来擅长辩论,墨家的齐墨一代也是以辩论为主,名家更不必说了,就是以辩论为生的学派。 可阴阳家,除了曾经的邹衍以外,没有一个点过辩论技能点的门人,所以在稷下学宫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以至于稷下学宫的建立,反而导致原本对阴阳家十分感兴趣的学子因为观看了阴阳家与别的学派的辩论而选择了别的学派。 所以,在阴阳家的眼中,稷下学宫这种东西,就是个祸害,也难怪月神不仅不动心,反而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虽然不明白月神为什么反而情绪越来越暴躁,但张机还是说明起了对这座大秦学宫的设想。 “未来的大秦学宫,会收藏诸子百家所有学派的典籍和武功、术法,吸纳各派贤士入学宫治学,教授入学宫学习的学生本派学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聪慧如月神,还是基本上明白了张机所说的这座大秦学宫的性质,显然那并非是如稷下学宫那般的辩论台,不由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秦国会主动为学宫招募学生,然后再看学生们选择加入哪一个学派,然后各派分别教导弟子。 月神有预感,如果这座大秦学宫建成,那么它将成为一座远超西河学宫和稷下学宫的百家汇聚之所。 毕竟没有哪一个学派会嫌门人弟子的数量多的,尤其是一些小学派,绝对会抓住这个时机入秦进驻大秦学宫,为自己觅得更多的传承者。 当然,竞争对手虽然多,但月神对阴阳家也有着绝对的自信。 虽不如儒、墨两家,但只要不比试辩论,他们也不怵其他任何学派,哪怕是道家也不例外。 如此看来,张机提出的条件并不算苛刻,毕竟将来阴阳家教导的弟子难免会出仕秦国,届时阴阳家的典籍和术法等还不是流入了秦国的手中? “不知,这座大秦学宫何时能够建成?”月神轻启薄唇,缓缓问道。 张机淡然一笑,两手一摊:“钱不够,教师未定,场地暂无。” (2201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绯烟:师妹,你就是这般给人止血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月神,张机满脸从容。 “你就拿一个仅存在于构想中,甚至就连先决条件都满足不了的构想来忽悠阴阳家?” 月神粉紫色的薄唇翘起一抹弧度,她被气得笑了。 月神的性格如同她的封号一般,如月光一般清冷幽静,可却屡屡在张机面前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三章:绯烟:师妹,你就是这般给人止血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帮绯烟开开窍 绯烟的目光有些冰冷,长袖轻舞,一阵金色的雾气夹杂着龙吟之声,在那纤柔玉手的操控下袭向了还握着张机手掌的月神。 金色的雾气仿佛化作了一条游龙,咆哮着奔向了月神。 而月神也不闪不避,松开了张机的手,双手眨眼间掐出数个法诀,水蓝色的内力宛如水流般与那金色的游龙撞击在一起。 但显然这道水蓝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四章:帮绯烟开开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绯烟的自我攻略 而被绯烟念叨着的这群阴阳家女弟子则是一路疾驰,直到远离了月神居住的小院以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刚在夜间撞见了鬼怪一般。 唯独方才那名被捂着嘴的阴阳家女弟子不满地嚷嚷道:“为什么拦我啊?你们没看见东君阁下被那个陌生男子给强行带走了么?” 众人一脸无奈,跟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五章:绯烟的自我攻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绯烟:一切……不过是师父的任务罢了…… 何况,他张某人又没说谎,他从没有说自己最信任的人是绯烟。 “若是我张机连绯烟你都信不过了,这个世上还有几人能够信赖呢?” 这只是一句疑问句,并非反问句。 掰开指头算算,家里的妻妾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 除去绯烟以外也不多,也无非就是惊鲵、潮汐、焰灵姬、田蜜、胡夫人、胡美人六個,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六章:绯烟:一切……不过是师父的任务罢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上一章被审核了……等白天吧 有一说一,只是写了点前戏罢了,还没开始真正的内容,就给我审核了……我改改试试能不能放出来吧,实在不行就重发了,反正没发出来就被干掉了,也没浪费大家的点币。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上一章被审核了……等白天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与绯烟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良久,唇齿相离。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吻上了绯烟嫣红的唇,一双揽着绯烟纤细腰肢的狗爪子也开始不老实起来,贪婪地摩挲着 枝头上的一只乌鸦发出扫兴的叫声,却也无济于事,根本影响不到这对已经动情的男女。 绯烟羞涩地闷哼着,似痛苦似哀求,又似是催促。 那双清冷的双眸逐渐迷离,绯烟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七章:与绯烟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诸子入秦,百家争位 翌日,清晨的朝阳透过窗棂射入房间,张机睁开了惺忪睡眼。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腰身,张机坐起身来,穿好衣物,没有打扰熟睡中的赵姬,悄无声息地向着殿外缓步走去。 刚刚踏出殿门,他便瞧见了正在外面等候的离舞。 此刻离舞正在一脸幽怨地盯着张机,就想要将张机生吞活剥了似的。 离舞相对于其他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八章:诸子入秦,百家争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今天,人差点没了 今天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个单休了,除了调休什么的情况以外,原本的大小周都统一变成双休,所以是带着喜悦回家的。 在我停好车走进电梯以后,按下15楼的按钮,一切都很和谐宁静。 只是,当电梯到13楼的时候,电梯忽然不动了,还晃了两下,然后在我愣神的时候,电梯忽然下坠。 当时明显有了失重的感觉,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电梯已经掉到9楼了。 说真的,也许是我缺乏了常识,也可能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失去了镇静吧,反正那时候是抱着要和世界说拜拜的心态了,把手机密码、支付宝密码外加四张银行卡的密码(同一个密码)发给了她。 嗯……当初曾经把这些密码都设成了她生日(但她不知道),然后开玩笑地说万一哪天我遇到了什么意外忽然没了,我家里反正是看不上我这几万块的积蓄的,你又有那么多梦想要去实现,没启动资金可不行,干脆留给你好了。 当然,也许某人已经忘记了,但那时我是真一边想遗言一边发密码了。 只不过,缺乏常识的我没有意识到电梯其实是有一个紧急制动系统的,在掉到四楼的时候电梯被停住了,然后消防员开门把我带出去了。 说实话,当时电梯停下来的时候腿已经软了,跪在了电梯里,头还磕到了肿了個包,都是两个消防员大叔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出来的。 但……这几天我肯定是没有胆子出门了,电梯……如果不是必须我真的不想再坐了…… 怎么说呢,虽然可能是自己无知导致的误会,但那时候真的以为是生死一瞬了,想了很多自己在乎的人,想了很多和自己在乎的人的幸福时光。 发个单章,也是有点不吐不快的想法,也希望大家珍惜身边人吧。 当然,最后也希望大家乘坐电梯时注意安全,也可以多了解一些常识和危险时的自我保护措施,别像我一样因为无知而恐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今天,人差点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战国两大喷子的会面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然儒家和墨家是当世两大显学,规模和人数都不是其他各家能比的,但如道家、阴阳家、名家、农家等名门大派,谁还没有点野心? 显学的位置已经被儒家和墨家占据了几百年,眼红的学派也太多了。 而且,各家之间难免有旧时矛盾,或是在经义理念上的冲突。 比如当年孔子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五十九章:战国两大喷子的会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吕不韦:谁说裁判不能参赛? 不多时,老宦者令便带着一名身着朝服的中年人便出现在了殿门处。 中年人的鬓角有着几缕白发,脸上也有几道这个年岁似乎不该有的皱纹,但精神依旧,目光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温和的气质,给人一种亲近和蔼之感。 “还真是热闹啊,诸子百家似乎鲜少像今日这般聚集。” 中年人微笑着,一步步前行着,经过一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章:吕不韦:谁说裁判不能参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酒足饭饱思X欲 一连几日,张机都十分清闲。 就连嬴政的护卫之责,张机也不再担心。 盖聂贴身护卫,玄翦和六剑奴日夜守候,三百神杀剑士护卫在殿外,任嚣和屠雎轮流带着两千弓弩手守卫在橐泉宫外围,这样的阵容,天人境界的高手来了都得跪下,何谈列国密探? 而闲来无事,又一天两顿饱的张机,自然是酒足饭饱思那啥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一章:酒足饭饱思x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赵姬:此刻,你是我的男人 械阳宫内 赵姬一袭黑色凤袍,头戴凤冠,脸上涂着浓妆,眉宇之间尽显高贵与冷艳,神情冷漠的站在大殿中央,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透着不可侵犯的高贵与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只不过,怪异的是赵姬并没有着履,那双修长玉腿被一双黑色薄纱所包裹。 而大殿内,除了赵姬,还有另一人在。 赵姬狭长的凤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二章:赵姬:此刻,你是我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赵姬:郎君,你还在等什么? 赵姬的礼服十分华丽,以黑色为主色调,辅以金色与红色。 尊贵的黑色衣裙的边缘绣着一圈华贵的金线,身前和身后的位置各绣着一只赤色的凤凰,在那黑色的山峰上盘旋唳鸣。在将大殿照耀得恍若明堂的烛火之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不失典雅的同时亦不失高贵。这样的衣物穿在赵姬身上,让她本就艳若桃李的脸庞更加美丽动人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三章:赵姬:郎君,你还在等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湿透的太后礼服 张机闻言,猛然抬头,眼中尽是炽热之色。 赵姬的邀请宛如恶魔的低语,将赵姬拉入了罪恶的海洋之中畅游。 张机不再犹豫,一把揽住赵姬的纤细柳腰,猛然向前一扯,将赵姬拉倒在了凤榻上。 他的动作很粗暴,甚至令赵姬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但赵姬却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有些窃喜。 纵然她马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四章:湿透的太后礼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嬴政:这太后礼服……被肉羹打湿了? 旭日初升,赤色的朝霞宛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将红光洒满了大地,将光与热带给了秦人。 这是个好天气。 不仅朝霞灿烂,让人心旷神怡,更是驱散了初冬时节的微寒。 秦王政七年,十月二十四日,今天注定将是载入史册的一日。 因为,有一位王,即将行冠礼,成为一名真正的国君。 他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五章:嬴政:这太后礼服……被肉羹打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六章:入蕲年宫,冠礼开始 在雍城旧王宫中的太庙里祭拜了秦国的历代先君和先王后,嬴政等人重新回到马车上,向着郊外的另一处宫殿驶去。 那座宫殿,名为蕲年宫。 蕲者,祈也。 蕲年宫建造于秦惠公时期(约前490年),是秦惠公为祭祀农神后稷、祈求丰年而修建的宫殿,也因此成为了秦国历代国君祭祀斋宿的场所。 若是少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六章:入蕲年宫,冠礼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七章:政,并非是孤家寡人 加冠的流程十分繁琐。 除去真正的冠礼流程以外,来现场观礼的宾客们也有着许多约束,比如必须身着玄衣玄裳,佩戴缁带和玄色冠冕。 不过,虽然礼法繁琐,但却没有人露出任何不满和不耐之色,哪怕是再不喜礼法的人也一样。 因为,今日的嬴政的冠礼。 冠礼本就是一名男子一生最重要的时刻,象征着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七章:政,并非是孤家寡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八章:终加冠冕,岂曰无衣! “秦王加冠,始!” 随着荀子的呼喊声落下,嬴政缓缓跪坐在高台正中央早已铺好的软垫上。 荀子诧异地看了嬴政一眼,他总感觉嬴政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某些变化。 那种感觉……很玄妙,他说不清是什么变化。 但此刻的嬴政对比一刻之前的嬴政却是有些不同。 如果说原来的嬴政就像是一柄刚刚锻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八章:终加冠冕,岂曰无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双倍月票来啦!求个票票! 4.28-5.7号期间都是双倍月票,嘿嘿嘿,大家懂得。 这么长时间以来,作者菌也是难得向大家求个月票,求大家可怜可怜qaq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双倍月票来啦!求个票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燕丹:虽然我泄露军机,但我还是个道德高尚的好人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高悬在头顶,几缕白云在蓝天上游荡,一只苍鹰舞动双翅在碧空里自由自在地翱翔。 嬴政掀开车帘,看着苍蝇那居高临下任意遨游的模样,心情也是愈发畅快。 他终于成功加冠了! 当初权不由己,就连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滋味,终于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从今以后,他便是真正的秦王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六十九章:燕丹:虽然我泄露军机,但我还是个道德高尚的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合纵,成! 不过,出乎燕丹意料的是,被赵葱和颜聚先后嘲讽的卫君易似乎一点也没有露出半分羞恼之色,风度依旧,神色自然,仿佛刚刚被二人嘲讽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这不免让燕丹有些意外,不自觉地看向了卫君易。 卫国纵然是弱国,是小国,但他毕竟是一国君主,是封君,地位比之赵葱、颜聚之流要高多了。 哪怕是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章:合纵,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回归一个人的状态了,所以这几天更新拉跨了,五月份开始慢慢还上并加更 其实当初就一直有很多矛盾吧,只不过我是那种讨好型人格,无论对身边朋友还是喜欢的人,都会极度包容,几乎是有求必应,说得不好听点也许就是半条舔狗。 怎么说呢,尽管每次谈都知道磨合和迁就永远不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应该是双向的,但性格如此,无论是朋友还是喜欢的人,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都会这样。 只是,回避型依恋人格的女生,也许真的不适合我。 从小就孤独一人的我喜欢靠着自己对他人的帮助得到认可和成就感,也可以让我感觉到这段感情和关系的稳定,以此让自己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但回避型依恋人格的人,她很难给你正面反馈,甚至还会多想。 迁就,磨合,包容,建议,这些都会让她觉得束缚。 笑着说我父母刚好在我们买菜的超市旁边的饭店请朋友吃饭,都会让她觉得这是一种束缚,甚至会觉得这是道德绑架,觉得我会不会是故意的,就是想把她绑在我身上,却忘记了买菜的那个超市是她选择的,而旁边的饭店也是当地最好的一家饭店,也忘记了我在和家人的通话里是如何将不去的缘由揽在自己身上再拒绝的。 好吧,说这么多,就是想跟大家道个歉,心情真的很差,哪怕是出去旅行还是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以前出去旅行时的点点滴滴,所以更新拉跨了。 近几年应该不会谈恋爱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走出阴影的人,反正我才23,还有大好时光,也不愁吃喝。 五月份开始更新会跟上的,也会慢慢开始加更,然后把还差一半完工的番外写出来,不是那种未删减版了,是真正的番外。 谢谢大家的包容还有这段时间的月票以及打赏。 最后,给大家一個建议吧,没有做好遍体鳞伤并且鏖战七八年的准备,不要试图去感化和拯救一个回避型依恋的人,你我都不是救世主,你是渡不动她们的,她们还会担心你别有所图。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回归一个人的状态了,所以这几天更新拉跨了,五月份开始慢慢还上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造个大秦学宫,秦国还能倒赚一笔?(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深夜,六英宫内,烛光摇曳的宫殿中,一张宽大的桌案上摆放着将桌案后的人都遮挡住的公文。 秦国作为纸张和书本的制作与售卖的参与者,秦国境内的纸张已经普及率是天下各国最高的,价格也是最低的,所以就连公文使用的竹简也逐渐被纸张代替。 而这种写在纸上的公文则被称之为奏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一章:造个大秦学宫,秦国还能倒赚一笔?(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二章:死士营统领,腾! 而被念叨着的张机,此刻却是整个大秦最悠闲的人。 与百家协商合作事宜的事情,交给了嬴政和吕不韦。 当然,具体的操作还是由吕不韦这位裁判兼选手进行。 吕不韦用他充沛的学识,以及尚未完成编撰的新书便压制了绝大部分百家学派,唯有儒、墨两大显学能压吕不韦一头。 但……儒家和墨家如今都已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二章:死士营统领,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今夜,无眠 “十六年九月,发卒受地韩南阳假守腾。初令男子书年。魏献地於秦。秦置丽邑。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以其地为郡,命曰颍川。地动。华阳太后卒。民大饥。” 若是不出意外,这位名为腾的统领,便是那位以“内史腾”名留青史的灭韩大将。 平民无姓氏,所以眼前之人的出身,倒也算符合。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三章:今夜,无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张机:今日无事,听歌赏舞 天色早已黑了下去,咸阳的宵禁制度注定了这座城市不可能如同韩都新郑那般昼夜灯火通明。 而且,自从山东列国会盟合纵以后,秦国各地的管控便愈发严格,就连各地的游侠数量都少了许多,对于往来人员盘查也极其严苛。 就连那些权贵们,为了防止被罗网的密探误会,也大多早早熄灯歇息,不再纵情享乐。 整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四章:张机:今日无事,听歌赏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五章:焰灵姬:那便奖励我一个孩子吧 正在眼神交锋的二女完全没有注意到,看似人畜无害没有心计的焰灵姬,此刻却偷偷地靠近了张机。 焰灵姬跪坐在地上,趴下俯下身子,那双泛着媚意的眼眸中带着撩人的笑意。 原本只是俯身的焰灵姬忽然趴下了身子,腰肢尽显柔软的特性,将头探向了张机面前的桌案。 不过,焰灵姬却并非是从上探去,而是自下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五章:焰灵姬:那便奖励我一个孩子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搜查官版焰灵姬 不得不说,焰灵姬不愧是玩火高手,堪称艺高人胆大的典范。 纵然是得到了默许,但君不见田蜜和胡氏姐妹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后面,坐等两位正妻先进食? 区区妾室也敢直接当着两位正妻的面虎口夺食? 惊鲵的脸色已经有些黑了,而潮汐则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见此,焰灵姬并没有退却,反而是撕扯着张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六章:搜查官版焰灵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胡夫人的四倍敏感度体验 清冷的惊鲵,嘴角泛着冰冷却又邪魅笑容的潮汐,狐媚的田蜜和娇柔的胡美人,以及“奄奄一息”的焰灵姬都沉浸在了impart,唯独胡夫人依旧放不开。 胡夫人的美其实并不亚于其妹胡美人,只不过胡夫人一直将这些美都内敛着。 就像那明明每次都能因规模而令张机感到惊艳的曼妙身材,却硬生生被保守的衣裙裹得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七章:胡夫人的四倍敏感度体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八章:胡夫人的反差play 四倍的敏感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在意识到自己被田蜜和潮汐的花粉和补药调整了身体的敏感度以后,胡夫人的脸颊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泛红,美眸中满是紧张和惊慌之色。 但胡夫人毕竟是胡夫人,大家闺秀的秉性依存,即便已经如此不堪,却也端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依旧表现出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但有些东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八章:胡夫人的反差y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8卡了几次都没发出来,把初始版本放全订群里了 278卡了几次都没发出来,把初始版本放全订群里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278卡了几次都没发出来,把初始版本放全订群里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九章:张机:王上要御驾亲征,谁赞成,谁反对? 咸阳宫内 一众文武官员跪坐在软垫上,各抒己见。 自从山东六国再一次结成合纵的消息传入秦国,群臣之间也有着诸多观点。 有人建议议和。 此时的秦国,虽然有着各家学派打着资助大秦学宫的名义给予的军费资助,还有纸张、书本的暴利,但终归是有些被水工令郑国修建的水渠消耗了太多国力,交战的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七十九章:张机:王上要御驾亲征,谁赞成,谁反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章:想给张机判宫刑? 张安重重地撞在了殿门处的门槛上,若非张机收着力,恐怕这门槛都要被撞碎了。 而这张安落地的瞬间,便有两名羽林军士兵将其搀了起来,不过他们并非是想要搀扶他,而是将其双手反锁至背后,将张安按在了地上。 “你……你竟敢殴打御史!” 一名御史呆愣了片刻后也反应过来,出言斥责张机,另外几名御史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八十章:想给张机判宫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一章:嬴政烧密信 “通敌卖国?” 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都随着张机的话语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虽说朝堂上还有不少朝臣对于嬴政并非彻底臣服,但有一个底线是不变的。 那便是秦国的利益不容损害。 这些有底气暂时不向嬴政臣服的权贵都是秦国本土贵族,他们的利益自然而然也和秦国深深绑定。 而若是秦国的利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八十一章:嬴政烧密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二章:赵姬:生个孩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夜晚的甘泉宫,寂静无声,唯有时不时吹过的寒风。 月色迷蒙,繁星点缀。 一身赤色凤袍的赵姬百无聊赖地在甘泉宫内的花园中漫步着,停在一棵树前,仰头看了看那高大茂密的枝干。 “太后,天冷,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被罗网安排在赵姬身边的离舞看着赵姬身上单薄的衣裙,劝说道。 这段时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第二百八十二章:赵姬:生个孩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三章:赵姬:我来替那小贼教导离舞(贴贴) “太后,时辰不早了,您稍后还要沐浴呢。” 离舞的催促声将赵姬的思绪唤了回来,向着寝殿快步走去。 散了将近有一个时辰的步,哪怕在初冬时节,赵姬也能感觉到最里面的亵衣和肚兜已经被黏腻的汗水沾在了肌肤上,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赵姬刚回到寝殿,便直接向着汤池走去,不需要等待宫女们准备沐浴所需的热水。 汤池中的热气氤氲升腾,将这一片区域笼罩其中,看起来仿佛仙境一般。 这些升腾着热气的池水并非是宫女们所烧,而是天然形成。 甘泉宫的得名是因为其所居甘泉山,而传闻甘泉山得名是因其西靠氵皂河亲近水源,但也有人说是因为甘泉山上有一处泉水。 其水温热若汤,能愈白芨百疾,百姓以为神迹,呼为“甘泉”,故名此山为甘泉山。 而这所谓的“甘泉”,其实便是温泉。 赵姬张开双臂,一双纤柔玉手便探向了赵姬的腰间,轻轻扯下那红色的腰封,红色的凤袍褪去,又卸下了那件白色的亵衣,顿时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和白皙滑腻的肌肤。 顿了片刻,赵姬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也滑落在地上,被挂在了温泉旁的木架之上。 但赵姬没有立刻进入池中,而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一件蓝紫色的露肩修身长裙和两条修长的黑色薄纱罗袜也被挂在了木架旁。 一具玲珑有致的娇躯便出现在了赵姬的背后,替赵姬拔下凤钗,解开那复杂的发髻。 两具娇躯贴得如此紧密,那温热的雪腻紧紧挨着赵姬光洁的玉背,若是有人看见如此场景,恐怕早就惊若天人,连道都走不动了。 不过很可惜,这样的场景并无外人看见,就连甘泉宫的宫女们也都没有资格进入这座汤池之中,只有离舞这位赵姬口中的“好姐妹”才能进入其中。 凤钗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汤池边,那一头如同绸缎般顺滑的青丝落在身后,及腰乃止。 但赵姬没有立刻进入汤池,而是等待身后的离舞解开自己的发髻,先一步进入了这氤氲的池水之中,在水面上掀起一层波澜,而后搀扶着赵姬,一步步沿着人工雕琢的台阶向着池水中深入。 随着赵姬和离舞彻底浸没在汤池中,温暖而又湿润的水瞬间包裹住了这近乎完美的两具娇躯。 “呼!” 温暖如玉的触感从肌肤表面传递而来,令赵姬忍不住轻哼出声。 温热的汤池让赵姬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只是那丝丝缕缕缠绕在心头的烦闷之意却依旧挥散不去。而被雾气包裹着的温泉中,离舞并不能看清赵姬脸上的表情,默默地拿起汤池边提前准备好的木盆,将里面的七彩斑斓的花瓣撒在汤池中。 一股淡雅而芬芳的花香弥漫在整座汤池之内,使人心旷神怡。 离舞拾起池边的木勺,舀起一勺勺温热的池水,浇灌在赵姬骨肉匀亭、体态纤细与丰满并存的娇躯之上。 如玉般晶莹白皙的肌肤在温热的温泉池中多了几分红润,在缭绕的水雾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美艳动人,凹凸有致的娇躯就像是雕塑家以雕琢打磨而成。 离舞的目光不由在赵姬的身上停留了数息时间,尤其是那高耸饱满且开阔的胸襟。 这是一幅绝对美丽的画卷,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后为之疯狂。 虽然赵姬的年纪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但岁月却似乎对这个命途多舛的绝代佳人特别优待,她身上并未看到一丝岁月的痕迹,肌肤反而在这几个月愈发白皙,身材也愈发曼妙,仿佛进行了二次发育。 年岁的增长没有为赵姬带来半分老态,反倒是增添了几分韵味,更加吸引男人的眼球,甚至比那些二八芳华的少女还要更加诱人。 离舞收回目光,用纤柔玉手抬起布巾,为赵姬洗拭着周身的每一寸肌肤。 感受着离舞手上传来的力度,以及那一勺勺温热的池水浇灌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这极度的舒适感让赵姬闭上了眼眸,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只是,闭上眼眸的赵姬愈发思念起了张机陪伴在她身边时的感官,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感官。 那双在赵姬身上为赵姬洗拭身躯的手也给赵姬带来了一些异样的感觉,那一刻,某个念头不由从心底生出。 既然要让离舞成为她的姐妹,那她是不是应该替那个小贼先教导教导这个小丫头? 靠在池壁上的赵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揽住离舞盈盈一握的腰肢,将离舞整个娇躯都拥入怀中。 离舞的娇躯极为柔软,却又不失韧性, 多年的习武,再加上对于舞蹈的练习,让离舞的娇躯极为柔韧,手感极佳,极其软嫩滑腻。 “太……” 突然感受到赵姬博大胸怀的离舞微怔,有些不解地看向赵姬,不明白赵姬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刚想开口,却是瞬间被一张娇嫩红唇堵住。 赵姬的红唇火热,而且充满了侵略性,霸占着离舞的檀口,其中还有一条灵蛇在内部大肆追击着另一条还没有捕猎和被捕猎经验的幼蛇。 离舞的脑中一片混乱,那双足以轻松扭断赵姬脖颈的玉手不知所措地张在一旁,杀手的本能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兀,以至于离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唯有一阵急促的呜咽声在汤池四周回荡着,却没有引起丝毫注意,所有的宫女都远远地守在四周,根本听不见这本就细微的声响。 良久,赵姬才缓缓停止对于离舞的侵略,看着面色酡红又呆愣地站在原地的离舞,生出戏弄对方一番的想法,在离舞的耳旁吐气如兰道:“怎么,离舞不想和本宫当姐妹了?” 温暖湿润的池水浸泡着离舞的娇躯,让她原本就因为赵姬的侵略而火热的娇躯变得更加的火热。 离舞不知道赵姬为何会突然抱住她,甚至主动吻她。 至少在她的认知中,女人和女人……她如今脑中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拍开赵姬仍旧揽着自己腰肢并且还在试图不断向上探索山脉的不安分的手,还是该如何。 而更加懵逼的,则是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隐蔽着身形的张机。 他本来是打算来一场夜袭下水捕鱼的,结果却撞到了这样的一幕。 (2136字)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离舞,要坏掉了 张机眯着眼,看着这香艳至极的画面。 虽然前世,他和一群老色……咳咳,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对女生的贴贴很感兴趣,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赵姬看着迷茫的离舞,捕捉痕迹地向着不远处瞥了一眼,旋即伸手轻抚着那张妩媚妖娆,但此刻却尽显迷茫的白皙脸颊:“离舞,不如与本宫当真正的姐妹如何?” “真……真正的……姐妹?” 离舞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姬,倏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赵姬搂在怀里,想要挣扎着起身。 赵姬的娇躯修长,比离舞还要高上大半尺,所以离舞那精致的面容正对的,便是赵姬那宽博得令人心悸的胸襟。 不过,赵姬的双手却紧紧锁住了离舞的一双藕臂,修长的玉腿挟住了离舞的腰肢。 明明是杀手出身的离舞明明有着能将赵姬的手扭转的力量,却感觉身躯酥软无力,根本使不出半点劲道,只能趴伏在赵姬的怀中。 赵姬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将离舞翻了过来,紧贴着离舞那光洁无暇的玉背。 “小贼,你还在等什么?”赵姬美眸瞟向那不远处的灌木丛。 小贼? 离舞一怔,那似乎是赵姬对于张机的称呼……难道张机在附近? 离舞背对着赵姬,自然看不见背后的赵姬的目光,而在她的感知中,附近似乎并无他人。 但自己只是区区二流境界,张机却是内外兼修的一流武者,有心算无心想要隐蔽自身气息绝非难事。 刹那间,离舞慌忙想要伸手捂住胸口,但还没等她发力,赵姬的螓首便抵在了她的香肩之上。 “有什么好害羞的?” 一股自带香风的热气打在那雪白的鹅颈间,一抹湿润的触感从耳垂上传来。 赵姬轻咬着离舞小巧精致的耳垂,离舞能够感觉到有一条细蛇正在她的耳垂上游走缠绕,全身仿佛被电击般颤栗着,那种别样的感觉让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脑中一片空白。 “再不出来,本宫就放蛇咬你了。”赵姬美眸微眯,轻哼一声。 随着赵姬的话音落下,几条吐着蛇信的细蛇便从这附近的一根根灌木丛中游走而出,凌厉的蛇瞳紧盯着张机所在的灌木丛,身躯半弓,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一阵悉率的脚步声响起,张机走出了灌木丛,看着身旁环绕的蛇群。 这些蛇对他没有半分威胁,只是他没想到赵姬竟然也会驱蛇。 不过细细想来,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就连仅仅是得到了赤练王蛇认可,并沾染上赤练王蛇气息的红莲都可以驱蛇,没道理赵姬吞噬了同样身为王蛇的盘螭巨蚺的内丹却无法驱蛇。 见张机老老实实走了出来,赵姬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盘螭巨蚺的内丹不仅改善了她的体质,起到了美容驻颜的功效,还使她得到了驱蛇的能力。 所以她早就通过灌木丛中的细蛇确定了里面有人,也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原本赵姬是对张机有些埋怨的。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很多时候她们都能理解男人口中的各种大道理。 但无论那些道理和原因再怎么合情合理,当女人的小脾气上来以后,都会不管不顾,听不进这些道理。 可赵姬实在是太想念张机了,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想念张机,总不能每天夜里都要靠那玉质的小玩具给自己解闷么吧? 不仅冰凉凉的,还要自己手动操控,无法给予自己温暖,也无法给予自己回应。 话到嘴边,原本埋怨的话语也化为了满是魅惑的话语。 赵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红唇轻启,温柔而细腻的唇舌轻吐芬芳:“小贼,愣着做什么!小心……待会就没你的份儿咯!” 闻言,张机心头猛跳。 合着……赵姬和离舞之间的橘势,是打算帮他拿下离舞? 不得不说,身段妖娆,容貌妩媚的离舞,的确是很合他的口味。 而且,往日里的离舞有着如惊鲵那般的清冷脱俗,但此刻的离舞,既具备着如潮汐、焰灵姬、田蜜等人的妩媚,又具备着类似于胡美人的娇柔和胡夫人的纯良,虽然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比不上她们,但综合了所有人的优势这一特点,却让离舞的魅力值大大加分。 看着逐渐接近的张机,离舞试图推开赵姬,强撑着想要起身,却被赵姬一把捏在那挺翘的软肋上。 就像男人的软肋遭受攻击无法忍受一般,女人同样如此。 刚刚稍微挣脱了一丝赵姬的束缚的离舞瞬间又被赵姬拉回了怀中,赵姬修长的玉腿缠住了离舞的双腿,双手也将离舞的藕臂束缚在背后,赵姬那博大的胸襟也被挤压得有些变形。 这暧昧的姿势,不禁令张机这位现场唯一的观众血脉喷张。 “太后,您究竟想做什么?” 离舞还是不明白,这些时日以来赵姬给予她的善意,她能感觉得来,绝不是作伪。 赵姬是真的需要一个姐妹陪伴她,也是切切实实地以对待姐妹的态度和方式来对待她的,如今又为什么要害她? “本宫说过了,想与你做姐妹呀。”赵姬微笑着,那粉嫩的丁香小舍在离舞的耳畔扫荡着,“可本宫与你并无血缘关系,那么便只能做另一种姐妹了。” “这也是为了免得你日后寂寞~” 虽然赵姬依旧没有点明是与离舞做哪一种姐妹,但此时此刻离舞就算大脑再宕机,也反应过来了。 赵姬说的是,让她也成为张机的妻妾,成为妻妾中的姐妹! 其实,赵姬最初真的只是将离舞当成能一同分享喜怒哀乐的姐妹,并未想过让离舞也成为张机的妻妾。 虽然也曾动过让离舞成为张机的妻妾,再将离舞留在自己身边。 这样即便将来她对于张机的吸引力有所衰弱,也还有一个离舞。 只要张机来了,难道还能厚此薄彼,喂饱一个饿着一个? 听闻张机家中的妻妾也分成了两股势力,那么她就自己创建第三股势力,以留住张机的心。而这么做的代价,无非是多替张机找些绝色美人。 不必多,算上她,三人或四人便足矣。 只可惜,她萌生出了要给张机生个孩子的想法。 若是来日分娩,她能保证对身边宫女、内侍的绝对掌控,却无法保证离舞会不会将秘密外泄。 她很信任离舞,但不会拿张机的性命去押离舞会保证对她的忠诚。 所以,她必须让离舞也成为张机的妻妾。 只有同流合污,才能让她信得过离舞。 噗通的入水声传来,一阵清风吹过。 原本浓郁的雾气在刹那间散去了大半,露出一道精壮的躯体。 看着在氤氲的热气中褪去身上的衣裤的张机一步步靠近,离舞眼中的惊惧之色也愈发浓郁。 这……这怎么和当初的罗网的女教习们说的还有书本上记载的内容截然不同,这……怎么会……这么的……这样……她会坏掉的! (2340字) 第二百八十五章:离舞:此间乐,不思罗网 张机并没有犹豫。 随着一声沉闷的呜咽声,张机的妻妾数量又增加了一人。 张机轻柔地为离舞拭去那涂抹着淡紫色眼影的眼角边的泪珠,停下了自己的进攻。 那如同撕裂般的痛苦,让离舞这位经验丰富的罗网杀手也有些承受不了。 在成为真正的一名女人这件事上,似乎张机的妻妾们对于那一瞬间的承受能力是截然不同的。 和潮汐的那时也许是有着那些补药的效果,故而不算。 当初张机与焰灵姬那时,是水到渠成的,焰灵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若非那一抹嫣红,张机都以为焰灵姬已经不是…… 而田蜜则没有焰灵姬那样强悍,那时还是有些吃不消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逐渐战胜了痛苦。 而惊鲵这边,则是介于焰灵姬和田蜜的中间,既没有太痛苦,也没有表现得如焰灵姬那般轻松,但状态比田蜜要好不少,而且恢复得很快。 所以,很难说这和内功境界有什么关系,主要原因应该还是取决于每个人的体质强弱。 而见离舞如此痛苦,虽然张机对于离舞虽然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而且原本他未必会真的去拿下离舞。 但离舞都被赵姬这样展示在他面前了,他难道还能不要离舞不成? 那还是正常男人么? 怕不是会被人说成不行。 更何况,此刻他是绝对不能退缩的。 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是因为离舞都已经如此展示在他面前了,即便是以秦国的开放民风,也很难嫁人了。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所以,不如由张机来担个好色的名头,要了离舞。 而既然离舞如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那张机便会温柔地对待离舞。 但赵姬却并非如此。 “离舞,既然喜欢,就别再压抑了。” 赵姬宛如恶魔低语般的魅惑声音在离舞的耳旁响起。 听闻这话,离舞羞恼万分,却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驳,也只能咬牙忍着。 赵姬在背后推了离舞一把,让离舞成为了张机的妻妾,一如她此刻再一次推了一把,推动着离舞前进。 张机都有些为赵姬的行动而不知所措了,但不得不说,尽管是第一次配合,但赵姬的确很会。 也许,这就是天生的默契吧。 赵姬出身舞姬,而离舞除了罗网杀手的身份,还有一重身份,便是一名擅长吹笛的乐姬,就连离舞的武功招式都是以内力搭配着乐曲声。 舞姬配乐姬,默契倒也并非难事。 不过,赵姬还算是疼爱她的这位好姐妹的。 见离舞再也不可能挣脱逃走,那纤细的玉葱指勾起一缕秀发,在离舞那白皙晶莹的肌肤上滑动着,最终停留在那一抹带着高高的弧度的曲线之上。 赵姬用从张机那里学来的独特按摩手法,为离舞化解着身上的疼痛感。 随着赵姬那柔弱无骨的玉手施展着从张机那里偷师的高超按摩手法,离舞的疼痛感愈发薄弱。赵姬那诱人的红唇凑到离舞耳畔,吐气如兰道:“相信我,从今以后你便不会再想念罗网了。” 只是,离舞的神智随着赵姬推动着发起的进攻,已经逐渐模糊,只听得赵姬的声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赵姬话语中的其它含义。 对此,赵姬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伸出双臂搂紧了离舞的身子,使两具娇躯贴合得更加严密。 而那抹樱唇的归属也从赵姬换成了某个小贼。 张机俯下身子,轻轻吻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赵姬的缘故,离舞的唇十分水润甘甜。 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着离舞的脑海之中,让她迷醉。 朦胧中,离舞生涩且热烈地回应,但随着逐渐沉浸,离舞甚至感觉就连思维都变得愈发混沌。 忽然,离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腾了起来,不由得伸出双臂,揽住了张机的脖颈,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充满了诱人的媚意。 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有那美好的一切,这一切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不禁陷入痴迷和忘我的状态。 赵姬骗了她,真的很痛,而且也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赵姬说得也没错。 此间乐,不思罗网也! 而且说到底,张机毕竟是罗网的首领,若是她真的成为了张机的妻妾,显然也不必再担忧什么了,还可以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 她可以不必再将自己所珍视的长笛和乐曲沾染上血腥,而是如同一位普通的乐姬那般自由演奏,将那支长笛真正当成乐器。 那本就薄弱的反抗彻底结束,离舞也发挥起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再是那个需要赵姬的推动才能前进的离舞了。 …… 不知过了多久。 张机将离舞的娇躯搂在怀里,将脸颊贴在离舞光洁柔嫩的脖颈处,享受地闭上双眸,嘴角微扬露出满足的笑容。 只是,离舞则早已疲惫得昏睡了过去。 张机起身,将离舞小心翼翼地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汤池边,仔细地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最后再在离舞的身上盖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浴袍。 湿漉漉的发丝被黏在两鬓和额角,那迷蒙的美眸紧紧闭合着,显得楚楚动人。 赵姬看着尽兴的张机,不禁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容。 “小贼,本宫对你够好了吧?” “自然,太后的恩情,臣无以为报。” 赵姬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那是如同豺狼虎豹的危险笑容,又夹杂着几分狐狸的狡黠。 “本宫不要你无以为报,本宫要你现在就报答。” 在赵姬的惊呼中,张机将赵姬拦腰抱起。 “那我便,便倾尽所有来报答太后的恩情。” 张机嘴角微微勾起,他准备让赵姬体验一下她还未体验过的海和空作为丰厚的回报。 当然,这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只是苦了那些守在汤池外围的宫女们,要辛苦地站至天亮了。 (2020字) 第二百八十六章:赵姬:区区海战与空战! 海战是什么? 赵姬作为一个赵国人,很难理解。 事实上,战国七雄,外加卫国、百越、北方诸胡、夜郎等国家中,拥有成建制水军的,也就只有楚国和齐国。 楚地本就水系繁多,更是毗邻长江,无论是利用长江作为楚国的屏障,还是要对付昔日的吴越两国,楚国都必须要拥有一支成建制的水军。 随着当年楚威王兴兵伐越,杀越王无疆,尽取故吴地至浙江,北破齐于徐州。 由于越王无疆生前未曾立嗣,越国因此而分崩离析,各宗族子弟们竞相割据,或为王,或为君,居住在长江南部的沿海地区,建立了东越、闽越等小国,统称为百越,大部分越人割据势力都选择了臣服于楚国。 自然而然的,曾经雄踞江南的会稽水师以及越国会稽水师、吴国姑苏水师训练方法、打造战船的技术全部落入了楚国的手中,会稽水师也重新在楚国的手中重建,人数大致在两万人左右。 楚国的战船种类与形制已相当齐备了,以战车的种类来布局船只,有相当于重型战车的大翼;相当于轻型战车的小翼;相当于冲锋陷阵的车的突冒和相当于侦察车的楼舡;还有如同在水师中如航母般的楼船,长约十二丈(40米),宽约两丈(6.66米),分上下两层,满载时可以搭载战士多达五百人。 相比之下,齐国的琅琊水师规模就要小得多了,虽然曾经也一度辉煌,击败过傲视天下的吴国姑苏水师,但在五国伐齐之后,国力削弱,再加上长期保持绝对中立政策,以至于齐国的水师就只有五千人的规模,船只数百艘。 但不同于楚国会稽水师,齐国的琅琊水师属于近海水师,为了扛住海上的风浪,齐国的琅琊水师战船体型总体偏大且速度缓慢,战斗力也并没有多强,主要职责也是在海上巡逻,护卫商船,使其免遭海贼劫掠。 然而,这些对于秦、赵来说太过遥远,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未曾见过大海的模样,更遑论懂什么海战了。 弥漫在空气中的氤氲雾气,混合着芬芳的花瓣香味,赵姬红润的肌肤若隐若现,更平添几分媚意。 赵姬不谙水性,更不懂水战,本就因为心中荡漾而心跳加速,随着微热的温泉的长时间浸泡,赵姬的体温也逐渐升高,娇躯火热,心跳进一步加快跳动速度,再加上水中的阻力,这让赵姬的体力消耗得比以往都要快。 原本以为张机刚和离舞交锋,在体力方面还不是被她拿捏,却没想到没多久她反倒感觉到了疲惫。 难怪二流境界的离舞这么快便累得睡过去了,她还以为是离舞刚刚成为真正的女人的缘故,没想到是水战居然如此艰难。 赵姬的体质再好,也不可能与修炼了横练硬功的张机相比。 水中作战,本就考验体力和水性。 赵人擅陆战,更擅,马战,但赵国并没有什么港口,民间的船只也只是运输货物的小型船只,善泅水者更是少之又少。 而张机是魏人,魏国虽然也没有什么成建制的水军,但魏国的河流也不算少,魏都大梁更是时常会在雨季遭遇洪涝,因此魏人的水性还算不错,赵人出身的赵姬自然也很快便败下阵来。 “母后,你要是不行,那就这么算了吧。” 张机看着仿佛漂浮着什么浑浊污秽的水面,似笑非笑地将满面倦色的赵姬揽在怀中,打算和赵姬到旁边的另一个汤池再好好清洗一番身躯。 虽然张机并没有嘲讽赵姬的意思,只是得意于如此轻松地击败了赵姬,但在赵姬的眼中便是赤果果的嘲讽。 张机的话,在她的耳中被自动翻译成了“你行不行啊母后”,那得意的神色在赵姬的眼中也变成了嘲讽之色。 因此,赵姬脸上的犹豫之色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一闪而逝,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张机。 “哼,本宫才不会不行,倒是某人……”赵姬轻掩红唇,媚态毕露,“就是不知道某人能否承受得起。” “也不知道是谁,那一晚嚷嚷着‘母后不要了!’、‘母后,儿臣错了!’和‘求母后饶命!’的小贼是谁?” 闻言,张机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当初羽林军建立之初,他刚被家中妻妾们榨了大半体力后,被赵姬不讲武德趁虚而入才导致的。 可赵姬居然拿这件事来嘲讽她。 男女之间,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嘲讽的。 而对于男人来说,说男人不行就是最大的禁忌。 张机的双臂环抱着怀中玲珑浮凸的玉体,嗅着赵姬发梢上飘逸出的清香,忽地起身,在赵姬的惊呼声中,将赵姬拦腰抱起。 也许是张机的动作幅度太大,汤池中溅起了不少水,热水溅射在池边躺着的离舞脸上,唤醒了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的离舞。 离舞缓缓睁开眼睛,将因为被打湿而遮挡在眉眼前的发丝撩至耳后,美眸徒然瞪大。 也不知张机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空中失去了支撑点的赵姬将自己的娇躯向外展示着,而非朝向里侧。 张机扶着赵姬那双修长的玉腿,用超乎这个时代的军事理论和军事素养,如同降维打击般杀得赵姬丢盔弃甲,让她明白什么叫“时代变了”。 一次次的颠簸让赵姬有些无所适从,本就体力不支,再加上这般超越时代眼界的战争手段,赵姬在张机的威逼下,呼喊着。 “母后错了!” “母后真的不要了!” “饶了母后吧!” 而赵姬这番狼狈的模样,则是悉数展现在了离舞的面前,无论是赵姬眼角的泪水,还是脸上的酡红,亦或是分泌出的……都一清二楚。 如果是今夜之前的离舞,也许会娇羞地堵住自己的耳朵,再背过身去,不去听不去看这旖旎香艳的场景。 尽管自己并不后悔,而且还有些庆幸成为了张机的妻妾,憧憬着将来安稳祥和的生活,但却不能掩盖赵姬出卖了她的事实。 虽然她的确打算以后依附着赵姬来得到张机的宠爱和欢心,但这并不妨碍她此刻稍稍报复赵姬一番。 离舞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吻上了赵姬娇艳的红唇,一边回忆着赵姬先前在她身上施展的按摩手法,一边在赵姬身上演练着。 泉水从山间流出,哗哗作响。 只是离舞没有想到,在赵姬狼狈地倒下后,张机又一次盯上了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她。 而赵姬也没有客气,塑料姐妹情在此刻真实地演绎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演奏才终于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结束。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赵姬和离舞,哪怕都已经各自倒下了,双手都还攀在彼此的弱点之上,对比于在另一个干净的汤池中冲洗着身躯的张机,颇有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思。 这不禁让他感慨,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2318字)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张机:为了孩子,你还不能休息~(三千字大章) 天亮后,当张机左拥右抱着带着赵姬与离舞走出汤池时,那些宫女们一点也不意外。 相处了那么久,对于武功境界虽然不了解,但离舞面对二十来个羽林卫都能在翩翩起舞间放倒在地,想必护卫赵姬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当她们发现赵姬和离舞许久没有出来后,并没有担心。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才有人远远地靠近了汤池,但那高亢而尖锐的天籁之音传来,她们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在甘泉宫如此来去自如的,除了那位卫尉,还有什么人呢? 所以,哪怕有些惊讶于张机的出现,但却没有人去多管闲事,进去查探的人也识趣地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汤池外围区域。 能在甘泉宫服侍,并且没有被清洗掉的宫女,除了忠心以外,最大的优点便是聪慧。 她们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于是,她们在汤池外围守候了整整一夜,掌管甘泉宫上下的宫长,也是陪伴了赵姬多年的心腹,为了防止赵姬出来时无人侍奉,她还特意安排了宫女们两班倒,最终在清晨等到了赵姬。 这位宫长早已提前想好了赵姬无法按照礼制去拜见华阳太后和夏太后的理由,也想好了拒绝与嬴政相见该用什么措辞。 对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只需要说赵姬受了风寒便好。 而面对嬴政,若是知道赵姬受了风寒,自然不会如此作罢,一定会顺势提出想要探望赵姬。 届时,她会替赵姬以“邪祟入体方染风寒,为秦国计,太后不愿与王上相见”的理由拒绝嬴政入内探望。 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相信,人之所以会生病,是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邪祟侵入人体。 而之所以很多疾病会传染,则是因为邪祟会在导致病患得病后,再出来侵入病患身边的人。 所以,赵姬拒绝嬴政的探望,绝对是合情合理。 从私情上,母亲不希望将风寒传染给自己的儿子。 从大局上论,秦国即将面对山东列国合纵联盟,嬴政还要亲自赶赴前线坐镇函谷关,若是这个时候得病,该如何是好? 这一下子,既加深了母子之情,打消了嬴政的怀疑,还打开了格局,因此赵姬才一直信任这位陪伴了她多年的心腹,将这些琐碎却并不小的要事交给她。 而此刻早已是黄昏时刻,得益于这位聪慧的宫长,张机、赵姬和离舞三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个白天。 赵姬寝殿中,张机左拥右抱着,躺在赵姬的凤榻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离舞将小脑袋埋在张机的胸膛上,而赵姬则只是枕着张机的胳膊闭目养神,面色红润。 只是,张机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就好像缺乏了某种仪式感一样,这让略微有些强迫症的他有些不舒服。 思考了许久,张机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这次怎么没有喝茶了?” 赵姬娇躯一颤,凤眸微张。 张机果然还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张机口中的茶,并非是什么为了驱寒的饮品,而是可以算作一种药物了。 茶水是用番红花冲泡的,饮用后有避孕的效果。 赵姬以往每次用上一杯番红花茶,从而起到避孕的效果。 毕竟赵姬若是怀孕,那她和张机的关系便很有可能会暴露,所以赵姬一直在坚持饮用番红花茶。 但这一次,赵姬不仅没有饮用番红花茶,也没有给自己推拿,不免让张机觉得有些奇怪。 见赵姬一副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模样,张机还以为是因为番红花用完了。 番红花产自西域,在后世被称为藏红花,泡茶饮之有避孕的效果,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不必如同担心会有水银那般的剧毒,也不需要像使用麝香时那般小心翼翼精准把控数量,少了起不到效果,多了对人体有害。 因此,权贵们乃至王室都会在和一些不想让其产子却又极其喜爱的妾室或是侍女荒唐时使用。 只不过,番红花从西域胡商那里才能买到,而哪怕是西域胡商手中都极为稀少。 因为番红花产量极低,亩产不到半斤,并且采摘困难,往往劳作五六日,才能采摘出两斤番红花。 若非番红花保存便捷,否则这些西域胡商通过这条漫长且艰险的运输路线,能运送到华夏的番红花恐怕根本没几株。 所以,纵然腰缠万贯,也未必能从西域胡商的手中购得,还需要有一定的地位。但饶是作为一国太后的赵姬,有时也难免因为市场上的番红花过于稀少而买不到番红花。 因而张机想当然地认为是赵姬没有买到番红花的缘故,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而是思忖着什么时候让墨家或是翡翠虎找找渠道弄点番红花回来。 正思考着,耳畔忽然响起了赵姬轻柔的声音,令他愣住了。 赵姬轻轻启唇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啊?”张机闻言顿时一怔,旋即便是一惊,差点从凤榻上蹦起来。 张机瞪大了眼睛看向赵姬,那双妩媚狭长的凤眸中并无往日的风情,而是一片坚定和执着。 “太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机苦笑着,他很确定赵姬并非随口一说,而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并且意志似乎很坚定。 他不知道赵姬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只是,这终归太冒险了。 “本宫不管!” 赵姬娇哼着,若非是身上那独特的风韵和熟透了的气质,光看赵姬的容颜和娇憨模样,还以为她是一位青葱的娇蛮少女。 “本宫已经想过了,如果本宫怀孕了,那就找个借口住到雍城的大郑宫去。”赵姬撇过头去,说出自己的想法,“等到诞下孩子,就装作是你的妻妾生下的,到时候本宫就以照顾义孙的名义将他接到身边,如何?” 张机有些无奈,感情嫪毐竟是他自己? 历史上的赵姬似乎也是与嫪毐在雍城大郑宫诞下两个男孩,建造密室供两个孩子居住,直到蕲年宫叛乱。 张机其实是想拒绝的,但他知道赵姬是不会听他的,而且赵姬绝不会是那种会顾忌什么的女人。 算了,生就生吧。 他终归不是嫪毐,二人的权力和底蕴是截然不同的。 况且,赵姬虽然有些冲动,但她的主意的确还算不错。 宠爱孙辈而接到身边抚养,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赵姬愿意为了他生孩子,这也说明赵姬对他,早已不是单纯的生理需求了,而是真的对自己有着浓厚的感情。 也许是因为赵姬的深情,张机总觉得此刻略显慵懒妩媚气质的赵姬格外美丽。 本就修长纤细的腰肢,肌肤雪白细腻,就像羊脂白玉般晶莹剔透;眉目精致,鼻梁秀挺,凤眸微挑,流露出一丝妩媚动人的神采,尤其配合她那丰满柔润的红唇,简直令人忍不住吞口水,更别说她那玲珑浮凸,凹凸曼妙的身材了。 张机俯首轻轻一吻落在赵姬红润的脸颊上,语气温柔,带着一丝宠溺,同时伸手撩拨着赵姬的发丝,让她散落在肩膀的秀发变得凌乱起来,增添了一丝媚意。 “既然你真的想生个孩子,那我们就努努力?” “伱这小贼是不是人啊,居然还要?” 赵姬妩媚的凤眸白了张机一眼,眼眸中尽是风情。 “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嘛。” “为了孩子,你还不能休息哦~” 第二百八十八章:祭拜先祖,内史王翦 秦王政十二月十八日,刚从雍城回来不足两月的嬴政再一次率领宗室和群臣前往了雍城的蕲年宫。 只不过,这一次嬴政去蕲年宫的目的并非是加冠,而是祭拜先祖。 这是秦国的传统,一国之君亲自征战前,不仅要祭拜天地山川,祭拜被秦人视为信仰的五帝,最后还要祭拜先祖,祈求得到保佑。 秦国作为诸侯国,祭祀的礼器自然是七鼎六簋,圭璧币帛、五谷六畜自然也是一样不落,别说是一向尚俭戒奢的秦国了,哪怕是放在财富甲天下的齐国,这也是一场极其奢华的祭礼。 其实嬴政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他明白,越是这般奢华的祭礼,越是能鼓舞人心。 百姓无知,相信鬼神之说,军中自然也免不了。 但启发民智那并不是眼下应该做的,让百姓和士兵们相信秦国能获胜才是最重要的。 祭拜完毕,嬴政回了一趟咸阳,亲自召见了王翦。 原本嬴政是打算让这位藏锋于鞘的老将军去函谷关扬名的,但思虑再三,嬴政实在想不到內史一地的防卫究竟交给谁才能安心。 毕竟,留守咸阳之人,面对的敌手最少也有庞煖在其中。 虽然庞煖从无带领大兵团作战的经验,但能跳出固有思维,想到另一条进攻秦国的道路的老将军,总归是有着独到的本事的。 更何况,两年前,燕国派出名将昔年与郭隗、乐毅、邹衍三人齐名,更是与乐毅一同商议五国伐齐的名将剧辛攻打赵国,这位七十多岁的名将纵横一生鲜有败绩,却一战被庞煖这位昔日赵武灵王麾下的旧友一战俘杀,斩首燕军两万。 如此战绩,足以向世人证明,从未正式领兵的他并非马服子赵括那般只能纸上谈兵的伪名将,而是如同马服君赵奢那般的天才型将领,只不过他是大器晚成,直到八十多岁才得到了向天下人崭露头角的机会。 所以,原本打算任命辛胜为中尉坐镇咸阳,将王翦调入军中为副将的嬴政犹豫了。 辛胜是合阳辛家的嫡长子,是老秦本土出产的名将,忠诚毋庸置疑。 而且辛胜的兵法谋略传承自少梁司马家,也就是那位西拓巴蜀、南取黔中,并夺魏六十一城的司马错的家族。 司马错走的是兵权谋的道路。 兵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司马错一生用兵谨慎,但又常有奇思妙想,故而用兵风格便是谋定而后动,而且从不会将战略局限在沙场上。 原本少梁司马家也是秦国的老牌贵族,虽经历商鞅变法而被削弱,却又以军功发家,却不想到了司马错嫡次孙的司马靳时,因司马靳为武安君白起副将,常年随白起南征北战,与白起一同被“赐死”杜邮。 因此,少梁司马家也如同郿邑白家一同沉寂,是在合阳辛家这个世代交好并联姻的家族的扶持下才没有彻底没落。 并且,辛胜的父亲将司马家重新送回了咸阳朝堂,如今司马家的家主司马昌所担任的右冶铁官亦是辛家扶持。 故而将司马家为感谢合阳辛家数代恩情,将传承自先祖司马错的兵法,以口头形式传授给了合阳辛家的嫡长子辛胜。 “稳、准、狠”,便是辛胜从司马错的兵法中总结出的三个字,但辛胜终归不是司马错,也成为不了司马错那样的绝世名将。 辛胜所学到的,更多是司马错在进攻一道上的要义,长于进攻。 这样的名将,放在函谷关前线也许合适,但若是镇守秦国腹地,绝非是最佳选项。 因此,思来想去,嬴政还是决定将这个重任放在王翦身上。 “老将军,孤决定,将咸阳,将整个内史,都托付给您。” 嬴政对着身穿一袭黑色戎装,年近五旬却依旧身形挺拔的王翦行了一礼。 面对嬴政的这一礼,王翦也弯下了腰,将头低得比嬴政还要低。 王翦是想建功立业,但又有什么功业能比得上一位君王发自内心的看重和信任呢? 君不见昔年武安君,纵横天下无敌手,却终归失去了昭襄王的信任,最终自刎于杜邮,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是如此。 嬴政的信任让王翦深受感动,他的声音颤抖,那挺拔的身形向下压得更低了。 “臣定竭尽全力,不负王上厚望!” “善!” 嬴政扶起了王翦,眉眼间尽是欣慰的笑意。 “有将军这句话,孤便放心了。” 无论王翦是真心愿意放弃建功立业的机会坐镇内史,还是装出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他终归是选择了秦国的利益,这让嬴政很满意。 嬴政从不是什么小气的君王,既然王翦愿意为了秦国牺牲自己的利益,那么嬴政也不会亏待了王翦。 他看向了一旁的老宦者令,老宦者令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份黑色的诏书。 “秦王诏令,中尉王翦,多年来尽职尽责,安定国都,后平毐乱,功劳卓著,升为内史。” 老宦者令尖锐的嗓音在这间偏殿内回荡着,一遍遍回响在王翦的耳边。 而听着老宦者令念的这份诏书,王翦愣住了,饶是他心性意志坚定,却也是呆愣地看向嬴政。 内史! 那可是内史之职! 内史指的是可是秦国京畿地区,也就是整个关中平原和商洛地区共四十二县,而内史也是官职之名,掌管内史地区的一切军政大权,可谓是位高权重! 自內史肆叛乱被诛后,秦国数月内都没有提拔新任内史,秦国内部对这个职位眼红之人比比皆是,却没想到这个职位会落在自己身上! 但王翦毕竟是王翦,并未因被封为内史而失去理智。 王翦面露犹豫之色,旋即还是向嬴政行了一礼,拒绝道:“王上,臣无功无德,如何能担任内史一职,请王上收回成命,另派他人担任内史一职。” 但嬴政却没有答应,而是摇了摇头。 “孤觉得你可以,那你就是可以。” 嬴政自然不可能将内史这个要职随意交给他人,他确信王翦能担任得好内史一职。 他能将内史一职交给王翦,也是事先做过调查。 王翦并非只懂得军事的武夫,而是文武双全之人,担任中尉以来,咸阳大定,除了嫪毐阴谋反叛以外再无任何乱子,这绝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夫能做得到的,需要在咸阳令、内史以及诸多朝臣、贵族之间妥善行事,才能做到这么多年来从未被恶意弹劾,却也从未失职。 “王上,臣真的……” “好了,接旨吧!” 嬴政摆了摆手打断了王翦的话语。 而看着内侍呈在漆盘之中的内史印玺和能够调动内史四十二县兵权的虎符,王翦刚想解下腰间的中尉虎符,双手递还给嬴政,却被嬴政拒绝。 “老将军应当知道咸阳,不,整个内史之地都不会太平。”嬴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指向身后挂在墙上的舆图,“孤赐你行中尉事之权,在合纵大军被击退以前,中尉虎符仍旧由你执掌。” 王翦双手接过呈着内史印玺和能够调动内史四十二县兵权的虎符,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那双虎目之中尽是坚定之色。 “内史若失,那便是东乡王氏族灭之日!” (2437字)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杜邮怨气的爆发! 对于王翦的承诺,嬴政是满意的。 王翦的意思是,他打算将东乡王氏一族族中男丁悉数征召入伍,是战至族灭为止之意。 承诺,在这个时代的约束性是很强的,哪怕到了三国鼎立的后世,某位时任大魏太傅的司马宣王也依旧凭借着指洛水为誓的方式策划了一场惊天骗局。 当然,嬴政也不可能只留王翦一个人管理内史之地。 并非是不信任王翦,否则他就不会将内史掌管的虎符以及中尉的虎符都留给王翦了。 说到底,王翦终归只是武将,他给予王翦内史之职,只是不希望届时王翦面对敌人时,受到权力上的约束导致由于战场外的因素落败。 掌兵以外的职责,还是要交给其他人的。 而作为辅佐王翦治理内史一地的副手,不仅要有足够的忠诚度,而且要有足够的能力。 这样的人,其实不难找,毕竟嬴政身边如今聚集着不少贤才,他的郎官中有不少人都能胜任这一职位。 李斯、芈启、芈颠、蒙嘉、冯去疾和冯劫…… 一个个郎官的名字在嬴政的脑海中闪过…… 最先被排除在外的是蒙嘉。 虽然中庶子蒙嘉出身蒙氏,不仅有着军方背景,而且为人圆滑擅长结交他人,和王翦共事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会得到王翦的充分信任,但蒙嘉的才能不足以治理内史一地。 李斯,他想带在身边。 李斯更加明白他的心意,很多事情的确交给李斯来操办更加合适。 而且李斯出身楚国上蔡的没落家族,在秦国没有底蕴。 作为实际上的内史,名义上的副手,定然会被许多人时刻关注,要做事时也并非那么方便,恐怕也会有一定的阻力。 李斯不仅在秦国缺少支持,也没有什么在地方任职的经验。 所以李斯不合适。 而芈启和芈颠二人,虽然是他的郎官,但早些年在秦国便已经在地方就职过。 但嬴政对二人不放心。 这一次合纵联盟,楚国是首倡者,楚王完是合纵长,但嬴政并没有对楚系有任何打压,甚至不少要职也依旧还是由楚系之人担任。 可芈启和芈颠二人不同。 楚王完,是他们的父亲。 芈启和芈颠若非当年是楚王完在秦国当质子时生下,逃离秦国时被无奈留下,否则二人应该被称为公子启和公子颠。 嬴政对于芈启和芈颠很信任,因为二人的经历和嬴政幼年是一样的,当年嬴子楚也是不得不将嬴政留在赵国,只是嬴政和母亲赵姬成功回到了秦国,但那种滋味,嬴政感同身受。 而且,有着华阳太后的关系,再加上嬴政即将迎娶芈启之女芈华作为夫人,亲上加亲,嬴政更应该信任。 只是二人终归是楚王完的儿子,血浓于水。 当年他也曾在幼年怨恨过嬴子楚,但真的见到这个将他抛弃在赵国的父亲以后,那些年的不满和怨恨也随风散去。 若是真的将他们放在王翦麾下,究竟会不会做出什么对秦国不利的举措,谁也不知道。 所以,他不敢任用芈启和芈颠担任在目下要职,也放任张机暗中调动罗网的力量监视芈启和芈颠的举动。 何况,就算他信任芈启和芈颠,王翦能信任他们么? 本就是为了王翦能够专心克敌而安排的副手,反倒让王翦时时刻刻费心提防,还不如选择蒙嘉。 思虑再三,嬴政决定将冯去疾和冯劫兄弟二人留给王翦作为副手,由冯去疾担任内史丞,冯劫为内史尉。 选择二人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冯去疾和冯劫二人并非是纯粹的文臣,也并非是纯粹的武将,允文允武这个词似乎在他们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二人不仅都担任过太原郡的两个县的县令,冯去疾出任过王齮的军中文吏,调配过粮草军械,执掌过军法,而冯劫曾在战场上与赵军交战立下战功,并凭借战功升任平阳重甲军千长,封官大夫爵。 才干,忠诚,二人都具备了。 而出身,上党冯氏三分后的太原冯氏虽然给不了他们多少支持,但二人可是王齮举荐的人,也担任过嬴政的郎官。 有着军方三巨头之一的王齮的支持,还曾是秦王的郎官,最后加上王翦这个新晋的将军作为内史,内史之地的官吏和大族就算不敢说有多么配合,但至少不会与年轻的冯去疾和冯劫对着干。 至于这些官吏和大族会不会阳奉阴违,或者暗通敌国,那就要看冯去疾和冯劫的手段了,若是什么都有人替他们操办了,还需要他们做什么? 安排好了内史之地的布置以后,嬴政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启程了。 只不过,启程前,某个堂而皇之带着女眷出门的家伙突然又生事了。 “王上,臣要告假三日。” 看着这个一脸讪笑地向自己请假的家伙,嬴政的眼神有些危险。 如果是在确定羽林军出发日期以前,那么张机别说告假十日,就是十日、二十日都无妨。 前线的王齮和合纵联军之间,目下只不过是在小打小闹,并未大动干戈,态势还算不错,倒也并不着急。 可他早就昭告秦国百姓出征日期,还祭拜了天地山川和列祖列宗,这时候作为羽林军主帅的张机跳出来告假三日,这不是搞事么? 嬴政的手按在腰间的辘轳剑剑柄上,一副随时会拔剑而起的架势。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寡人就亲自斩了你。” 虽然嘴上如此威胁着张机,但嬴政也明白,张机虽然平日里爱胡闹,却终归有着分寸。 就如同张机爱财,却不会使用贪污受贿等非法敛财的手段,而是依靠合乎律法的商业手段挣钱。 所以,嬴政想知道,究竟有什么急事,需要他这个卫尉着急着在出兵前告假跑一趟的。 “我要去一趟杜邮。” “杜邮?不可!” 嬴政的瞳孔微缩,杜邮这十余年来怨气丛生,百草不生,鸟兽遁走。而那股怨气每年都会继续向外扩散,但凡沾染到人或兽,都会使之陷入疯癫,无法唤醒。 因为怨气的缘故,杜邮附近的民众皆不愿居住在那片土地,久而久之,那一块区域就变成了一处荒野,连鸡犬都难觅踪影。 于是,那里也成了一处禁地,寻常人等不得踏入其中。 这十余年来,秦国也派出过不少人,联合诸子百家试图将杜邮的怨气镇压,但均以失败告终。 命令天师和人宗的弟子前往杜邮镇压。据传闻, 以至于每年道家太乙山的天宗和人宗长老、弟子都要一同前往杜邮镇压怨气。 但哪怕是天宗和人宗协力,却也只能将怨气压缩回在杜邮,无法进一步消除。而且在清除怨气的过程当中,天宗和人宗弟子也有不少人被怨气反噬而亡。 传闻曾有一名百家的宗师武者进入杜邮一探究竟,不过半个时辰便陷入了疯癫,出来见人便杀,无奈被等候在外的百家宗师武者们合力杀之。 也因此,杜邮成为了秦国、乃至天下的禁地,再无人敢进入。 而张机竟然要去杜邮? 张机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道家手令,面色不由有些凝重。 “道家的求援令,杜邮的怨气,压不住了。” (2418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月神:我早晚会将你…一点点扒光 咸阳上空,一架巨大的木鸟飞行着,向着杜邮亭疾驰而去。 那是墨家的机关朱雀,而途中,能见到还有不少机关朱雀正在向着杜邮亭赶去。 这一次,道家将求援令传遍了诸子百家,就连那些小门小派都没有落下。 就连昔日从道家之中分裂出去的各派,诸如蜀山、昆仑、神仙家都发出了求援令,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不仅叛出道家还一度与道家为敌的阴阳家。 “杜邮的怨气已经严重到了道家都快要山穷水尽了么?” 听着同乘一架机关朱雀的绯烟的叙述,张机也不由有些吃惊。 道家虽然不是显学,但也仅仅次于儒墨两家而已,也有着自己的傲气,绝不会轻易低头向外人求援。 更何况求援的原因,还是涉及到道家吃饭的本领,更是不避讳地邀请了叛出道家的那些学派,那必然是杜邮的情形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承受极限。 “天宗长老静云子,人宗长老清净子、罗灵子,都已经因为怨气反噬而亡,其余长老尽皆受伤。” 月神忽然开口道。 绯烟和张机同时一怔。 绯烟面色不愉地瞪了月神一眼,她怔住是因为月神这人居然这么没眼力见,不仅当电灯泡还要打断他们谈话。 而张机怔住则是因为月神说出的消息。 道家足足三位长老因为怨气反噬而亡? 这一次道家的确算得上是损失惨重,一下子损失了三名长老,也就是至少损失了三名一流武者。 别看这些年来虽然宗师数量一直在减少,一流武者的数量与日俱增,但一流武者无论是在百家的哪一家,都是位高权重的高层。 而且,百家的一流武者质量要比寻常的一流武者要高得多。 同样是修行内功的,修行的功法也有高下之分。 修行《墨经》、《儒经》和《道经》的,若是同境界,基本上能碾压那些修行些杂七杂八的功法亦或是某些邪魔外道的邪功的武者。再加上各种剑术、刀法、术法等各家精要,哪怕是跨境界,也未必不能将其击败。 就像是两个同样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七十斤的成年男子,修行了百家功法的,就像是天天吃各种为其量身定制安排的健康三餐长大,另一个则是天天吃着各种垃圾食品,营养不均衡。 前者可能会变成一个一身肌肉的壮汉,那一百七十斤中绝大部分是肌肉,还学习了拳击、散打等一系列武术。 而后者,可能会变成一个胖子,同样一百七十斤,但全身都是脂肪,而且平时连动都懒得动,更别说学习什么武术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机初入新郑时只有二流境界,却能轻易震碎一流境界的白亦非在焰灵姬身上施加的寒冰的缘故。 但同样的,虽然百家的一流武者更加强大,却也更加难培养,要砸下去的资源也是海量的,所以三个一流境界的道家长老对于道家来说,可以说的上是重大损失了。 若是连道家都因此损失了三位长老,其余道家长老还都因此受伤,可见这次怨气的爆发究竟有多么恐怖。 杜邮的怨气,张机当初游历时也曾远远地见过。 听说无论是谁,沾染上都会陷入疯癫。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也只敢远远地瞧上一眼都会觉得心悸,连忙远离。 而咸阳距离杜邮,不过六十里,若是杜邮的怨气压制不住了,还强大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说起来,道家这一次为什么会邀请你?”月神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绯烟那阴沉得要吃人的脸色,继续与张机攀谈着,目光灼热地盯着张机,“你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月神的话让张机心中一个咯噔。 这一次道家的求援令虽然发布得范围很广,但却只是面向半步宗师以上的武者。 张机虽然内外兼修,有着半步宗师武者的战斗力,但道家之所以邀请那些不会镇压怨气的手段的半步宗师武者,是需要道家以器物构筑了周天星斗大阵。 大阵虽成,却需要海量的内力方能维持,所以才会邀请半步宗师境界以上的武者前来,为大阵的维持提供内力。 之所以将范围约束在半步宗师境界以上,则是因为半步宗师境界的武者,内力储存量几乎是一流境界武者的十倍。 无论是修习内功,还是修炼术法,说到底都是借助功法沟通天地,调动天地间的“能量”,以此施展出内功和术法。 而宗师之所以不同于寻常武者,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内功修为得到了突破,而且还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道路,也就是成功寻得了自己的“道”。 而且这条“道”,还得到了天地的认可。 与之相对的,半步宗师就是一群已经成功突破了内功修为,在内功境界上达到了宗师境界,但还未寻得自己的“道”的武者。 两者看似区别不大,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寻得了自己的“道”的宗师,几乎能吊打还在道路上迷茫徘徊的半步宗师。 以张机的内功修为,虽然内力比寻常人要精纯,但对于整座周天北斗大阵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但道家的那群人,尽管月神十分不喜,可她确信,道家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他们寻来了张机,那么张机必然也起到什么帮助,而且必然是远超寻常半步宗师所能提供的帮助。 换言之……张机的身上,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越是这般想,月神看向张机的目光便越是火热。 “我身上怎么会有什么秘密呢?” 感受着月神那即便隐藏在冰蓝色眼纱下,也依旧让人感觉到灼热的目光,张机多少有些不适。 尽管月神那种高冷美人的气质很养眼,但……月神有多疯,原著里是有表现过的。 他可不想因为被月神盯上,而被月神在身上用出什么疯狂的手段。 月神清冷一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无妨,我早晚会将你……一点点扒光。” 这一刻,无论是张机还是绯烟,亦或是一旁抱剑而立的惊鲵与负责驾驶朱雀的墨家弟子,看向月神的目光都有那么些诡异。 她说的,应该不是字面意思的扒光吧? (2106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路过的田光都被扇了两巴掌 杜邮距离咸阳也不过六十里,而这六十里只是官道的长度,对于可以在空中直线行驶且速度远胜马匹的机关朱雀来说,也就是谈话间的功夫就到了。 “师叔,前方便是杜邮亭了。” 驾驭机关朱雀的是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岁数虽然比张机要大上几岁,是六指黑侠的弟子,名为杜令飞。 杜令飞与莽撞的元浩仓一样,走得并非武道,而是钻研机关术一途,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在班大师身边学习,这次实在是派出的机关朱雀数量比会驾驶机关朱雀的墨家弟子还要多,不得已才将他也派了出来。 “辛苦了。” 面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师侄,张机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应。 诸子百家,年岁和辈分相差巨大的比比皆是。 就好比这时候应该还没出生的晓梦,自小学习武艺,八岁历经国破家亡,十二岁入道家,初入道家便连挫天宗一十八名弟子,因此被已五十年不收徒的北冥子录为关门弟子,直接超级加辈。 不过,张机也没有摆出一副师叔谱装模作样。 而且,他也没心情去做这些事情。 即便隔着数里的距离,众人在机关朱雀上便远远地瞧见了那冲天的黑色怨气,那怨气浓厚如实质,几乎遮掩住了太阳光芒,仿佛连天边的云彩都被染成了漆黑之色。 其中夹杂着的阴森鬼气让人心头发寒,哪怕宗师境界的惊鲵也不免的面色凝重,目光闪烁不定。 “嗡!嗡!嗡!” 张机腰间的湛卢剑罕见地发出了轻微剑鸣声,似乎是在主动示警。 名剑有灵,对于剑主身边的危机有着一定的感应能力,而湛卢又格外对杀意、怨气等极其敏感,自然是感应到了这恐怖的怨气。 连湛卢都在示警了,张机看向那团冲天的怨气,目光愈发深邃。 机关朱雀伸出双足,缓缓落在了一片开阔地上,比起莽撞的元浩仓,杜令飞的驾驶技术要平稳许多。 再者,经过元浩仓的一次次摧残,班大师也一点点改进并完善了机关朱雀,在机关朱雀的双足以及躯干各处都安装了不少弹簧,完美地减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以至于坐在机关朱雀上的众人都没有感觉到多少冲击力。 众人沿着舷梯走下机关朱雀,此刻这片开阔地已经停放了不少机关朱雀,天空中一架架机关朱雀起飞和降落。 尽管咸阳距离杜邮很近,但张机来得并不算早。 毕竟最初的求援令是没有发给张机的,张机身上的某些秘密,道家自然是不清楚的,让张机前来,是六指黑侠与北冥子沟通后的结果。 这一次百家来的很齐全,道家自不必说,墨家所有半步宗师境界高手悉数到达此处,来的最快的是六指黑侠的弟子秦照。 作为嬴秦旁支,又是墨家秦国统领,无论是因为距离,还是出于职责,都是来得自然是最快的。 其次便是张机的熟人,韩国统领韩申,这两人都是半步宗师境界,而后墨家铸剑师徐夫人以及徐夫人的妻子这两位宗师境界高手也来了,还有几名蒙着面,连张机也不曾见过和听说过的墨家宗师境高手。 儒家自然也不会落后于同为显学的墨家,荀子这个依旧否认自己会武功的家伙以外,儒家八派的子张、子思、颜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孙氏、乐正氏一共派出了四名宗师和四名半步宗师。 然后便是农家……农家六大长齐出,两名宗师和四名半步宗师,倒也看着有些唬人,让人不得不感慨农家的确有资格争夺显学名额……个屁! 一群犬入的泥腿子罢了! 诸子百家谁不知道杜邮亭的怨气究竟从何而来。 当年白起为了有效地杀伤山东各国的有生力量,大规模地实行歼灭战,不招降,尽斩首,鼓舞了需要战功的军卒们的士气,也震慑了天下各国。 原本白起身上的怨气不至于如此磅礴,还有北冥子这位挚友时时为其驱散怨气,直到长平一战,赵军被围困在山谷之中,赵括阵亡,考虑到秦军的伤亡,白起罕有地选择了招降赵军。 但由于秦国的国力无法接纳这四十五万赵卒。昭襄王一幅“人”图,令白起受命坑杀已经归降的四十五万降卒,最终使得白起身上的怨气爆发。 战场厮杀,纵然身死,怨气也并不会强到哪里去。 说到底是技不如人,怨恨的对象也包括了己方无能的主帅。 但归降后惨遭坑杀,这样的怨气远比战亡要大得多。 而且主帅赵括虽技不如人,却也已经战至身亡,想怨恨都没机会怨恨了,更何况单是这份愿意陪他们战死的勇气,也不至于遭到同袍太多的怨恨。 因此,四十五万赵卒的怨气便悉数聚集在了白起一人的身上。 怨气缠身的同时,白起也因为杀降四十五万而心生魔障。 最终,白起疯了。 以杀入道的天人境界高手疯魔后会造成什么样杀孽,没有人敢想象。 原本道家倾尽全力为,以上千名道家弟子布三才斗阵,为白起驱散了近六成的怨气,结果农家硬生生插了一脚。 两个宗师和四个半步宗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堂堂军阵之神的面前布下地泽二十四大阵,试图伏杀修身养性以镇压体内怨气的白起。 那一次,诸子百家都在骂农家愚蠢,就连那些盼着白起死的人也不例外。 你要杀白起,好啊,但你倒是把他真杀了啊! 明知道白起是军阵之神,还非要在白起的面前布阵伏击。 于是,农家六大长老就白起被揍得抱头鼠窜,逃回了炎帝六贤冢不敢出来,农家六堂堂主也被杀了个精光,彼时连堂主都还不是的田光路过,都被扇了两巴掌,而后硬生生堵了农家山门半个月。 最终的结果就是,白起的怨气在杜邮爆发,向昭襄王借来辘轳剑,自刎血祭辘轳剑而死,身边的司马靳等几名部将和亲卫也被白起身上的怨气缠身,也全部自刎相随。 冤有头,债有主,所以农家自然是不允许缺席的。 在炎帝六贤冢养伤多年的六大长老也齐齐出山,而且农家还要承担诸子百家各派前来援助之人乘坐墨家朱雀赶路的路费、道家使用的符箓、道家长老、弟子的汤药费、丧葬费等一系列开支,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但即便农家承担了所有开支,聚集于此的百家门人却都没有给农家任何好脸色。 甚至有人对着农家六大长老暗中轻啐,极度不屑。 本来就是趁着白起虚弱还结阵埋伏,还没打过,反倒是给天下人惹下祸事。 说到底,农家惹下的祸,若非有危及天下的可能,否则凭什么让其他百家学派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擦屁股? 他们愿意为天下而献身不假,但又有谁会对作为罪魁祸首的农家有什么好脸色? (2330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大司命与少司命 无视了农家六大长老和侠魁田光,张机径直走到了六指黑侠的面前。 “师兄。” 六指黑侠藏微微点头,为张机介绍起了身边的几名百家魁首。 对于半步境界的小学派魁首他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只是注意着那几名宗师境的百家魁首身上。 儒家这边,由于为儒家争取到的利益,再加上……他们真的打不过这个自称不会武功的老流氓,所以依旧是荀子作为儒家的代表。 而六指黑侠身旁则是站着一名老者。 那老者身穿道袍,白发苍苍,一双眼睛紧闭着,仿佛在沉思。 他的气息深沉而古老,像是一座山峰一样稳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敬畏之心。 “见过北冥子前辈。” 按照辈分算,北冥子与他的师父鲁勾践是同辈,所以张机对他行礼倒也并无不妥。 但北冥子并没有开口,那紧闭的双目隐隐约约似乎睁开了一丝,旋即又闭上了,漠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北冥子平日里倒也并非如此冷漠,只是今日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三百年前,道家除去那些叛出自立的门派以外,内部因为思想和修炼方向的分歧,衍生出了人宗和天宗两派。 人宗认为,众生应当一视同仁,没有贵贱之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悲天悯人为怀。 而天宗则认为万物忘情所以无情,既然生死如春秋一般自然而然,就不值得悲喜,故而天宗一向推崇修炼大道便应该融入天地,做到忘我的境界。 人宗和天宗分裂之后,争夺的焦点便是祖师传下的原先世代相传的镇门之剑“雪霁”。双方约定每五年比试一次,胜者即可执掌“雪霁”,即担任这五年间的道家掌门。 而在上一次的道家天人之争中,是他取胜,由他执掌雪霁并担任道家掌门,也是由他来引导道家这五年内的走向。 不过,道家如今却在他的引导下,为了平定杜邮亭的怨气,天宗长老静云子,人宗长老清净子、罗灵子三人都因怨气反噬身亡,其余道家长老尽皆带伤,门下弟子因怨气反噬而死之人也有百余人! 这让北冥子的心情如何能好? 太上忘情并非无情。 虽然天宗推崇忘情,但那是在阅览世事沧桑,明白人力难以提及的忘情,也并非不珍惜生命。 悲戚,愤怒,自责和忧愁,这四种情绪充斥在北冥子的心间。 “北冥,你的心乱了。” 空洞而悠扬的声音自远处而来,却又仿佛就在耳边,如同一道警钟被敲响,唤醒了陷入各种复杂的负面情绪之中的北冥子。 “是你啊。” 北冥子的神情重新恢复了那古井不波的模样,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道身着金丝黑袍的身影,透着神秘华贵的气息,带着一副黑色的面具,令人看不透他的真实面容,他每跨一步,都仿佛缩地成寸般,下一步就瞬间出现在了十余步外。 张机瞥了来人一眼,感知着他周身的气息,却发现只能感受到一股缥缈的气机,似乎这个人明明站在这里,却又不真切的感觉。 来人虽然没有展露面容,但那身打扮,再加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机,也只有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了。 “见过东皇阁下。” 随着绯烟和月神行礼,也彻底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而就在众人还在惊诧于东皇太一为什么要帮助北冥子摆脱这有可能威胁到北冥子心境的心魔,却听见东皇太一发出一声嗤笑。 “果然,你们道家的人,还沉醉自居正统宗派的陈年旧梦里昏睡不醒。自己吵吵闹闹分裂成天宗与人宗,还妄谈什么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北冥,伱老了,为门人弟子而产生心魔,实在是落了下乘。” “不像我阴阳家,相信只有超脱生死和七情六欲的束缚,斩断自身种种羁绊,才能成就天人之境,并不断地在这条道路上前行。” 东皇太一的讥讽如同连珠炮般射向了北冥子,仿佛他帮北冥子一把的原因,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嘲讽他似的。 “那你做到了么?” “你……!”、 东皇太一的话语瞬间被噎了回去。 “也对。”北冥子紧闭的双目微微眯起一条缝隙,一道精光直直落在东皇太一的黑袍之上:“若是你做到了超脱七情六欲的束缚,斩断了自身的种种羁绊,也就不会选择帮我这一把了,不是么?” 东皇太一的脸色很黑,万幸他此刻戴着一张黑色的面罩,所以旁人并不能看出他此刻的脸色。 只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确被北冥子说中了事实。 虽然阴阳家数百年来一直试图证明道家正统在阴阳家,但无论是道家还是阴阳家都不想利用某些阴狠的局外手段来对付彼此。 东皇太一希望的是,阴阳家的经义和术法,战胜了道家,征服了道家弟子门人的心。 两个老人家吵架,自然也顾不上他们这些小辈了。 此刻,张机注意到了东皇太一并非是独自前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名女子。 其中一女,身着一袭华贵的黑红色长裙,腰间的衣裙处缀满了银线绣成的丝线,尽显她的高贵气质。女子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皮肤如雪,身材火爆,曲线玲珑有致,嘴唇微微上扬,透着无尽的自信和骄傲,还有一丝邪魅的气质。 开衩的黑红色长裙下露出一双修长的玉腿,被黑色的薄纱罗袜所包裹着,每迈出一步都散发着迷人的妖媚风情。 只是,她的双手却有些奇怪,不同于白皙的肌肤,那双柔荑的颜色犹如火焰般赤红,并且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指甲漆黑如墨,诡异之极。 而另外两女,似乎是一对罕见的双胞胎,无论是面容还是身材,几乎一模一样,神色也是一致的清冷,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 唯一能够区分二人的,只有一黑一白两种颜色不同的衣裙罢了。 “大司命……” “少司命……” “见过东君阁下,月神阁下!” 虽然三女都是性情骄傲之辈,但面对绯烟和月神,态度却十分恭敬,全然不似作伪。 绯烟和月神对着三女轻点螓首,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东皇太一,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个正在暗暗打量三女的灼热目光。 (2112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念端:年轻人要注意节制房事 咦,这个时候的少司命,还不是那个紫发三无少司命么? 三无者,无心,无口,无表情。 恍然间,张机依稀想起,阴阳家在三无少司命之前的那一任少司命似乎正是一对名为“黑”和“白”的双胞胎姐妹,那也是阴阳家最为独特的一代少司命。 只不过,这对双胞胎姐妹却死在了三无少司命手中。 阴阳家的少司命更迭得很快,没有一任少司命能安然活到三十五岁,便会被下一任少司命杀死。 这便是阴阳家特殊的培养方式,每一任少司命想要成为真正的少司命,不仅要将“万叶飞花流”突破生死节点,还要亲手杀死前任少司命。 三无少司命的上位,则是亲手杀死了作为她前任的黑、白少司命。 命运总是那么爱捉弄人,二人通过杀死她们之前的上一任的少司命方才胜任少司命一职,而自己却也最终死在下一任的少司命手中,一切仿佛命运的轮回,又仿佛是对于凡人的嘲讽。 作为仁道之剑的拥有者,心怀仁义的张机自然不会眼睁睁坐视黑和白这对双胞胎姐妹死在三无少司命的手中。 不过,他也同样不想让三无少司命担任真正的少司命。 阴阳家有许多机密,而张机由于对原著的了解,恰巧知道一个有关历代少司命的秘密,一个本该只有东皇太一一人知道的秘密。 在屈原的《楚辞·九歌》中,“少司命”是传说中执掌人间子嗣及儿童命运的女神,少言寡语,但谁能想到在阴阳家之中的少司命一职,竟然是凶煞之位! 之所以少司命的更迭如此快速,往往不到十年便要换一位新的少司命,而且还要新任少司命以杀死前任少司命为考验,便是因为要灭口。 每一任少司命东皇太一决定另择他人替代她们的时候,她们其实就已经开始进入了虚弱期,而且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并非是被新任少司命追杀而带来的死亡威胁,而是她们自身的缘故。 阴阳两生,万叶飞花,“万叶飞花流”能以真气幻化树叶进行攻击,能操控树木和树叶,并使植物恢复生机,并操控生灭,施放时万叶齐发,片片锋芒逼人,可谓切金断玉,平地生秋兰。同时能将树叶、藤鞭等作为武器使用。 突破了生死节点的阴阳家木部功法“万叶飞花流”威力固然强大,但却无人知晓,“万叶飞花流”并非是以气化力,而是以魂换气。 魂散则命亡! 简单地说就是每一位能够将担任少司命职位的女子都是在用自身的性命来释放阴阳术,故而寿元极短,所以阴阳家的少司命更换才会如此频繁。 阴阳家在每一位少司命性命将尽的时候,就会正式放弃她,重新任命一位新的少司命,然后以考验的名义命令现任少司命杀死前任少司命。 张机并没有做什么,至少在东皇太一的面前他什么也不会做。 不多时,又一位宗师的气机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是一位中年妇人,身着一袭素色的衣裙,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轻轻地飘荡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清丽端庄。 念端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穿透人心,她的面容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皱纹,但岁月的痕迹还是微妙地刻在她的容颜上。这对于一位医家高人,还是一位宗师境高手来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但从那张脸上掩饰不住的倦色和略微苍白的面容,可以看出她究竟有多么劳累。 念端缓缓地走近,步履轻盈如风。她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从容。 她靠近了一些,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没有任何目的。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高贵的雕塑,被天地间的气息所包围。 六指黑侠瞥向了状态明显有些虚弱的念端,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深吸了一口气,却只是身形一顿,并没有迈出脚步。 张机注意到了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替六指黑侠迎了上去。 “张机见过念端前辈。” 张机没有行江湖之人的抱拳礼,而是俯身揖礼,将腰弯到最低,态度之恭敬,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 念端的脸上无喜无悲,但在目光掠过张机身上时还是微微有些动容,看似软弱无力的双臂轻易地便托起了张机。 “以后不必如此。” 念端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几分清冷的同时却也不失人间的气息。 “幼年时体弱,还要感谢念端大师再造之恩。” 张机对于念端没有任何杂念,纯粹便是出于尊敬以及感激。 于公,念端和墨家交情匪浅,墨家弟子但凡遇到就连医家的不少高人都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念端总是会不留余力地帮忙治疗,并且从不收取诊金,甚至数次主动离开镜湖山庄前往墨家总院。 于私,他幼年时身体虚弱,尤其是肠胃方面。 是张机的父亲和念端有着些许故交,才请动念端为他诊治。 在这个没有那么多西药,中医理论也相对后世未成体系的时代,幼童的夭折率是很高的。若非念端出手诊治,他能不能活到成年都犹未可知,更何况念端还为他开了些可以改善体质的药进行药浴,也算是为他后来的习武打下了一定的底蕴。 所以,张机对于念端无论多么恭敬都不为过。 “伸手。” 念端清冷的声如清风般穿过张机耳畔,张机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念端伸手搭在了张机的手腕间,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张机微微抬头,对上了那双似乎不掺杂任何情感的眸子。 一瞬间,张机的心脏跳动速度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沉重了一丝,额头甚至渗出了汗珠。 那是一种无法反抗的窥视感,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仿佛全部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看透,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让人很压抑。 半响后,念端才松开了张机的手腕:“气血强健,看来你的外功修炼算是入门了,肠胃也尚可,但还需注意调养。” 张机笑了笑,应答一声:“是,谨遵前辈教诲。” “若是世间的病患和伤患都能如你这般听从大夫的医嘱,那我们医家之人也可安心不少。” 念端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张机身旁的六指黑侠,似乎意有所指。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些。” 念端的目光重新落在张机身上,略微摇了摇头,淡然道:“肝火有些弱了,体内肾水也消耗不少,要注意节制房事,不可太过贪恋。” 闻言,张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 念端的意思,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啪多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 一旁与张机相熟且年龄相仿的秦照和韩申对着张机一阵挤眉弄眼,而徐夫人也露出了一抹过来人的神色,但大司命看向张机的眼神中却多了一抹嫌弃,黑、白少司命的眼中也掠过一抹惊疑的目光,频繁在张机和绯烟身上流转。 “多谢念端前辈。” 感受着聚集在自己和身后的惊鲵、绯烟身上的目光,神色越发尴尬,不由干咳了一声,将这个话题强行结束。 (2403字)—— (以下内容免费) ps:关于少司命是以魂换气,即氪命使用阴阳术的事情,在秦时的番外漫画《双生罗莲》中有讲明,黑、白少司命知道了这个秘密,并且面临紫发三无少司命的追杀。但白因为使用阴阳术过多已经越来越虚弱了,黑打算用这个秘密和紫发三无少司命达成协议,告诉她秘密以求换得一条生路,但还是被杀了,而且紫发三无少司命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周天星斗大阵 念端给张机把脉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这次百家集结的重点——杜邮怨气 北冥子的主张是,以道家周天星斗大阵先困住这些怨气,防止怨气外散,再尝试以周天星斗大阵消除怨气。 “道家周天星斗大阵根据典籍记载,是道祖飞升前夜,于太乙山山巅参详鸿蒙星辰运转规律所创,主杀伐。”北冥子的声音在每一名百家高手和道家门人的耳旁响起,“布阵需以太阳星与太阴星为主星阵眼,再以三百六十五人对应三百六十五星辰,合天星辰之力,行杀伐之道。” 不过,从北冥子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此刻心情比先前要好了不少。 这些怨气,本就是他的挚友白起死后产生。 当年未曾护住自己的挚友,令他颇为遗憾,还导致怨气郁结在杜邮亭并不断扩大,更是懊悔不已。 所以,杜邮的怨气也成了北冥子的心结。 这也是以北冥子的心性,会因为道家长老和弟子的损失而产生负面情绪的原因。 而随着诸子百家前来援助的宗师数量的激增,北冥子的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 若是道家弟子结成的周天星斗大阵,能将怨气压制在杜邮,北冥子都要谢天谢地了。 但在聚集了二十余名百家宗师和两百余名半步宗师情况下,若是以他自身为太阳星阵眼,以东皇太一为太阴星阵眼,以宗师和半步宗师为主力,道家、阴阳家弟子为辅,如此布置而成的周天星斗大阵,未必不能剿杀那些怨气。 一念及此,北冥子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诸位,拜托了。” 说着,北冥子向前踏出了一步,进入了对应着太阳星的阵眼位置,一身黑袍的东皇太一也随之向着右方前行了几步,进入了对应着太阴星的阵眼位置。 此时,六指黑侠、荀子和农家的兵主分别站在了象征着上垣之太微垣、中垣之紫微垣及下垣之天市垣的三垣之位,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犹如一股巨浪,席卷着整个阵法。 垣者,墙也。 周天星辰都聚集在三垣的东西两侧,左右环列,其形如抢,故曰为“垣”。 三人身影此刻显得异常威严,宛如三座巨墙,稳稳地守护着整个阵法。 其余一众百家宗师、半步宗师悉数站在了六指黑侠、荀子和兵主三人的周身,以地上标记的三百六十五颗星辰方位入阵,无人的位置由几名结成道家三才斗阵、天罡剑阵的一二三留弟子抱团代替。 而那些境界不足的的道家、阴阳家长老弟子们便以各自的手段,符箓、道术、阴阳术等各种能够产生镇压邪祟和怨气的方法为周天星斗大阵提供着支持。 一座以内力构成的巨大阵法正在构筑着,一点点……一点点地将杜邮亭囊括在其中。 阵成! 北冥子抬头看向天空。 原本黑云密布的天空中还有几束阳光能够穿透云层投在地面上,但如今却是彻底被黑云所遮蔽,昼夜都仿佛颠倒了一般。 北冥子的目光渐渐凝重,凝神聚气。他转过头来,看见身边的东皇太一同样淡然,黑袍飘飘,神态肃穆,周围的百家宗师和半步宗师们也都整装待发,神情凝重,断喝道。 “启阵!” 北冥子和东皇太一几乎是同时低喝出声。 一股磅礴的气势,顿时从所有人身上迸发出来。 东皇太一双眸紧闭,全神贯注,体内真元流动,内力如同江河奔涌般淌过经脉传出体内,流入这座周天星斗大阵之中,以太阴星的力量主导起了这座大阵。 密集浓厚的黑色云层笼罩在整个大阵之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然而,突然间,一道道银色的光芒穿透了黑云,划破了深邃的夜空。那是清辉的月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月亮仿佛一块巨大的银盘,即便有些模糊,却依旧照亮了整片夜空。 那是清辉的月光! 而穿透云层的,还不只是月亮,还有那一颗颗点缀着天空的繁星,宛若无数珠玉散落在黑色的绸幕上。 星月不同存的定理在这一刻被打破,月亮的光芒并没有遮盖住星星的闪光,反而爆发出更加耀眼夺目的光芒,与这皓月争辉,整片夜空宛如一卷神秘的绘画,若非画卷是由怨气构成,该是多么美轮美奂,令人心驰神往。 点点星辰从夜空落下,缓缓地流入周天星斗大阵之中。它们在阵法中缓缓转动,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阵法之中,形形色色的内力涌动,气息澎湃,宛如一片汇聚了江河湖溪等各种水流的汪洋大海。 随着东皇太一的心念一动,整个阵法开始加速旋转。 星辰在阵法中划过一道道华丽的弧线,宛若一群神秘的舞者在跳动着华丽的舞蹈。 忽然间,一颗颗遁入周天星斗大阵之中的星辰再度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绚丽光芒,投射出了一道光线,彼此相连,结成了一张由星辰为节点编织而成的幽蓝色渔网。 随着这张巨大的渔网落下,一缕缕黑色的怨气开始从杜邮亭的中心位置向外快速蔓延扩张,与这张巨大的渔网抗争着。 雷霆炸裂,天空仿佛崩塌了一角似的,狂风呼啸,乌云滚滚,电蛇交织。 无穷无尽的黑雾从杜邮亭中向外奔涌,带着极度的恶意和憎恨,疯狂地扑向困住了它们的周天星斗大阵,想要将其吞噬殆尽。 星辰汇聚而成的力量与怨气碰撞在一起,陡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便从杜邮亭的内部向着四面八方传去,那是怨气中的怨灵们的嘶鸣和哀嚎。 一时间,整个杜邮亭变得鬼哭狼嚎,仿佛变作了一座出现在人世间的幽冥鬼狱。 星辰联结而成的巨大渔网扛住了怨气的第一波冲击,稳固了形态并开始收缩,越发地收紧着渔网,将一股股怨气消除。 数百名宗师和半步宗师带着上千名道家和阴阳家弟子,对抗着这股上百万亡灵汇聚而成的怨气。 但那巨大的幽蓝色渔网,却开始收缩,越发地缩小,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终于,在某一个刹那,那张巨大的幽蓝色渔网猛烈地震颤了一瞬,紧接着,一团巨大的怨气从杜邮亭中喷薄而出,汇聚成一条黑色的虬龙冲击着这座周天星斗大阵。 整座大阵都在剧烈地晃荡,仿佛随时会倾覆了一般。 “北冥!” 随着东皇太一的一声低喝,旁观许久的北冥子睁开了双眸。 一抹日轮占据了半侧天空,隐隐约约间,仿佛有一只赤色的巨鸟从日轮之中冲出,围绕着那耀眼夺目的日轮周身盘旋翱翔着。 (2232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杜邮亭内,白袍猎猎 东皇太一主动放开了大阵的权限,将其中一半还给北冥子,日月星辰同时出现在这漆黑的天空中。 炽烈的火焰从天空中坠落,宛如流星般轰击在黑色的怨气蛟龙的身上,它挣扎着扭曲着,庞大的躯干竟然硬生生地承受住了日炎的炙烤。但紧跟着,又是无数道星辰汇聚着光芒坠落,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了黑色的怨气蛟龙的身上。 怨气所化形而成的虬龙痛苦地嘶吼着,随着周天星斗大阵中的星辰之力一次次地冲击,形体一点点缩小着,就像被逐渐蒸发的水流,一点点消逝。 尽管这条虬龙被击溃湮灭,却无一人露出任何喜色。 北冥子和东皇太一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 仅仅数息的时间,原本虬龙消逝的位置忽然涌现出一道黑色的怨气,凝聚成形,再度化为一条虬龙咆哮着冲向了这座周天星斗大阵。 灼热的阳光和清辉的月光以及闪烁的星光的身上,再一次地将这怨气所化的虬龙击溃湮灭,直至化作虚无。 但数息之后,怨气再次凝结汇聚成虬龙,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一条虬龙,而是十余条。 不过,可以明显地感知到,这十条虬龙仿佛是因为怨气分散成了十份,每一条虬龙身上的气机也弱了不少。 而这十条虬龙分成数个方向冲向了大阵,虽然力量不如先前强大,却更加灵活机变,灵巧地躲避着大阵释放出的星辰之力的攻击。 只是,无论这条怨气所化形的虬龙被湮灭了多少次,杜邮亭依旧是黑云密布。 这条虬龙的力量来源于杜邮亭内的磅礴怨气,杜邮亭内怨气的根源不解决,那么这条虬龙即便被杀死千次万次也依旧可以恢复。 而且,在被击溃了不知道第几次以后,这些怨气所化的虬龙便不再试图冲击周天星斗大阵了,转而散去回到了杜邮亭之中,任由这张由星辰汇聚编织而成的渔网收缩,主动退出了这些时日来被怨气吞没的土地,回到了杜邮亭的这十里之地内。 这些怨气仿佛有着某种智慧,又或者说有人在操控着它们的行动,它们似乎觉察到了与周天星斗大阵硬碰硬的不值。 毕竟周天星斗大阵虽然威力强劲,但也是依靠百家高手们释放的内力维持。 纵然是宗师和半步宗师,哪怕只是单纯维持着周天星斗大阵,时日一长,内力也会被消耗一空。 而这些怨气不同,它们的主人死后所诞生的怨灵已经扎根于此,会不断地凝聚和生成怨气。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未曾达到半步宗师境界,也不会任何镇压怨气的手段的张机默默地站在大阵中,没有释放分毫内力,只是看着在怨气虬龙从一条变成十条,在一次次被击溃后又直接龟缩在杜邮亭里坐等百家高手们的内力消耗一空的架势,他总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眼熟。 张机的话自然是落入了其余人的耳中,毕竟身处大阵之内,除了张机以外的所有人都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内力,自然也与大阵产生了联系,阵内的任何动静都能被其余所有人感知得一清二楚。 “小子,你倒是说说你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能以“小子”二字称呼张机的,至少是在诸子百家中大了张机一辈的存在,而且是与张机关系不错之人。 至于带有不敬之意的“小子”称呼,由于大秦学宫一事,百家各派大多对张机持亲善态度,没有人会想不开得罪张机来浪费这个机会。 可偏偏就有人在炎帝六贤冢里躲得太久了,并不知晓外界发生的事情,信息滞后,那声“小子”中掺杂着轻慢、不屑以及一丝质问。 就像是在说,这里那么多宗师和半步宗师,你一个一流境界的年轻人也敢插嘴? 张机眉头微皱,他当然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嘲讽之意,瞥了一眼灰白须发、头戴戴着面具,一身粗布麻衣,胸前挂着代表农家身份的九星株草的老者,但并未理会,只是在小本本上默默地记下了农家和兵主的名字。 但忽然,张机的脑中灵光一闪。 兵主? 农家六大长老,历师,司掌历法;药王,司掌百草;谷神,司掌耕种;禹徒,司掌水利;弦宗,司掌音律。 而兵主,则是司掌兵杀。 “《孙子·军争篇》有云:‘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张机脱口而出,朗声道出了这句兵法。 对于兵法的理解仅仅止步于前世的即时战略游戏以及对于兵法的浅读,所以前些时日张机还是恶补了兵法了。 所以,这些时日,张机对于兵法总有些敏感。 而观察了许久,他终于意识到了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怨气虬龙以自身的数次被击溃,换取了对于周天星斗大阵威力的情报估测,又以十条怨气虬龙看似是分兵游击大阵,实则是在增大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消耗,促进大阵的瓦解。 而龟缩在杜邮亭之中,看似是放弃了交战,实际上则是在恢复受损的怨气。 损耗的怨气可以在杜邮亭得到怨灵的补充恢复,乃至变得更加强大,但百家的高手们却无法一边消耗内力一边恢复内力,而为了防止这些怨气冲出去祸害百姓,百家高手们又不能暂时解散周天星斗大阵,只能不断地被消耗。 这不正是像极了深入敌境补给困难的大军兵围敌军城池,但敌城墙高池深,粮草等军资器械囤积充沛,随时能够就地得到补给,只需要慢慢等到己方大军耗尽粮草便可,粮尽则退。 在场众人也都是百家精英,虽然没有兵家之人,但自孙武名扬天下,在这大争之世,都多少对于这种兵家经义有过了解。 这股怨气一举一动皆暗合兵道,若非兵家的一众高手此刻都无暇前来,恐怕早就看出了其中门道甚至可能都有了破局之法。 也就是说,这些怨气是在用兵法与他们作战? 杜邮,怨气,兵法,将这三者关联起来,刹那间众人的脑中便闪过了那个曾经令天下闻风丧胆,以杀入道的绝世战神。 武安君,白起! 杜邮亭内,一道白袍身影凭空浮现,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一座小屋前。 他淡淡地望着外界,眼眸幽深如潭水,平静如镜面,让人捉摸不透,却隐含锋锐之气。 (2146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湛卢祛邪 那幽邃却又锋锐无比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重怨气和这座周天星斗大阵,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撼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凛然的杀意袭来,宗师和半步宗师这种境界的武者感知敏锐,心中连连报警,转向四周仿佛真的有人要将自己置之死地一般。 仅仅是杀意,便让无数人为之动摇,实在难以想象数十年前的百家高手们面对白起时究竟是顶着何等的重压。 一时间,目光纷纷落在农家六大长老身上。 一方面是感慨这六人居然有胆量招惹即将当年陷入疯魔的白起,另一方面是是感慨这六人居然在用地泽大阵招惹了当年即将陷入疯魔的白起后还能活着回来。 感受着这冰寒凛冽的杀意,北冥子和东皇太一也不甘示弱地对视了回去, 可即便是聚集了周天星斗大阵的星辰之力与己身的北冥子和东皇太一,目光同样穿透了周天星斗大阵和重重怨气,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并非是白起强大到足以无视承担着周天星斗大阵星辰之力的二人的目光,而是二人的双目本就无法看到亡魂。 无论是道家的天眼术,还是阴阳家的星瞳术只能看到邪祟,但并不具备看到那些并非怨魂的亡魂,因此他们的视线中,只有一片荒芜的田地,和一座破旧的小屋。 旋即,北冥子将目光落在了张机的身上。 如果无法剿杀那股怨气,那么就要试试作为备选方案的手段了,也就是该让张机试试了。 虽然道家是相信世间存在亡魂的,但毕竟从未有人见过亡魂,而张机精锐能够与生前修为强劲到足以在死后维持一段存续时间的亡魂沟通的特殊天赋。 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证过这些,但六指黑侠总不能拿他的师父鲁勾践来撒这个谎吧,他图什么? 而且,虽然他没有搭理张机,但从见到张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尝试推衍张机的过去与未来。 阴阳家可以观测每个人的命格星相来观测未来,道家自然也有类似的道术推衍未来,但无论北冥子如何推衍,却都推衍不出张机的未来,而且就连过去也只是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明明有着二十多年清楚可查的人生,却看不到过去,算不清未来,不会被任何因果沾染,但又在人世间留下了许多痕迹。 “小友,还请出手一试。” 北冥子的声音入耳,张机与六指黑侠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随着北冥子的话音落下,其余人却不明白张机出手有什么用。 张机的确天赋异禀,士农工商,工与商皆在他手中玩出了花,创造出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发明了纸张、书本,又通过全新的商业战略角度和思维,使得天下的贵族大出血,直接用廉价且无限供应的手段直接掘了他们的根,扶持了得不到书本的百姓。 经商却实行义举,世人皆称张机有“陶朱之风”。 而精通工商之道的张机,偏偏还是一流境界的年轻俊杰,还同时将外功修炼到了近乎一流水准,一身战斗力甚至不亚于寻常的半步宗师。 但天才在成长起来之前,也只是天才,而非强者。 这种情况下,哪怕再天赋异禀,在一群宗师和半步宗师以及镇压怨气的专业户的道家和阴阳家的面前,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个一流境界的武者又能做出什么贡献? 张机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张机的脚步声十分沉闷,却回荡在整座大阵内。 他一步一步前行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踏出了周天北斗大阵的笼罩范围,离开了安全的环境,踏入了充满怨气的杜邮亭内。 清脆的拔剑声从剑鞘中传出,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剑鸣,声音清亮。 但,张机的手却并未落在剑柄上,是剑自己主动出鞘。 名剑有灵,这便是湛卢剑。 湛卢者,湛湛然而黑色也。 作为欧冶子的毕生杰作,一柄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名剑。 剑成时令欧冶子抚剑泪落的昔日十大名剑之首,与其他名剑或是寒意凛然,或是杀机四现,湛卢通体玄黑,形制古朴,锋利的剑刃闪烁着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杀气,仿佛这并非是一把凶器,但那无往不利的剑刃却又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那可是湛卢剑啊! 火热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张机和湛卢剑上,也不乏有贪婪之辈露出了阴邪的目光。 而在众人的注视下,湛卢剑缓缓脱离了张机的剑鞘,悬浮在了张机的面前,发出阵阵剑鸣。 剑尖朝下,剑刃朝上,湛卢在百家高手面前做出了臣服状。 张机也回应着湛卢剑的呼唤,伸手握住了剑柄。湛卢剑的剑刃在张机手掌中颤抖着,剑吟声越加响亮,仿佛在欢呼雀跃。 而在湛卢剑剑刃颤抖时,张机面前的怨气猛烈翻滚沸腾,虽然没有凝聚化形成怨气虬龙,但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一阵无穷的怨恨和杀戮之气涌动着,隐约间还可以听到阵阵从怨气中传来咆哮声。 只是,面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怨气,湛卢漆黑如墨的剑身上依旧未曾释放出带着任何凌厉之意的剑气,而是依旧释放着那象征祥和的气机。 那一道浓烈的怨气冲向张机的一瞬间,便消散在了张机身躯三尺之外。 怨气被一道漆黑的剑光斩断,一分为二的怨气并未继续冲向张机,而是被吸收进入了那漆黑的剑身之中。 “湛”字有澄清、明亮、厚重、喜乐、深湛的意思,所有人都只记住了湛卢象征着祥和的意思,却忘记了另一个“卢”字,它有着纯黑的意思以外,还有最大胜利的涵义。 张机手握湛卢剑,缓缓抬头望向怨气汇聚之处,眼眸中一抹冷漠之色掠过。刹那间,原本狂暴不休的怨气顿时停止了躁动,仿佛畏惧了湛卢剑一般,竟然不敢继续肆虐。 而张机只是默默地前行着,每前行一步,都会有一股怨气被湛卢吸收,让那本就如墨般漆黑的剑身颜色愈发浓厚。 终于,张机走过了那片荒芜的田地,走到了那间破败的小屋前。 而他的身前,则是站着那名白袍猎猎的绝世战神。 看着这道白衣白甲白袍的挺拔身形,张机弯腰俯身,行以大礼:“大秦客卿,卫尉,罗网首领,张仪三世孙,张机,见过武安君!” (2226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白起:汝愿学兵否? “你能看见我。” 淡漠而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传入耳中,还夹杂着几分肯定。 他似乎很确定,张机是真的能够看见他。 “起来吧。” 被一股看不见的劲力将张机扶起,而张机也打量起了近在咫尺的白起,眼中带着一抹狂热。 不论后世史书以及文学加工的产物对于白起的嗜杀进行了怎样的渲染,但白起在军事上的能力,却从未有人能够进行玷污和篡改。 是故,谈起战国四大名将,必然是他与廉颇、李牧、王翦并称,而且居于首位。 再谈及汉初名将韩信,世人又会想到“韩白”,而当有人问及秦汉名将,所有人也都会将他与韩信、卫青、霍去病等合称为“韩白卫霍”,而后更是在唐朝位列武庙十哲。 所以,张机对于这位千古名将自然是有着十足的敬仰甚至有着几分狂热。 天下间也流传着白起的传说,在正常的传言中,白起身高八尺,身形伟岸,威武霸气,面如冰山,也有夸张的传言说白起身高十丈,三头六臂的……更有甚者,自称白起的邻居,说白起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 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却忽然狂风暴雨大作,天空漆黑如同黑夜,山中走兽惊慌乱窜,百姓家中牲畜家禽悲鸣,撞死、踩死的不计其数! 而白起就在种极端“祥瑞”的氛围中降生了。 但真实的白起,并非那样威武雄壮身材伟岸的猛男形象,而是身材稍显矮小。 “平原君劝赵孝成王受冯亭,王曰:‘受之,秦兵必至,武安君必将,谁能当之者乎?’对曰:‘渑池之会,臣察武安君小头而面锐,瞳子白黑分明,视瞻不转。小头而面锐者,敢断决也;瞳子白黑分明者,见事明也;视瞻不转者,执志强也。可与持久,难与争锋。廉颇为人,勇鸷而爱士,知难而忍耻,与之野战则不如,持守足以当之。’王从其计。” 白起给人的感觉便是相貌平平,甚至有些其貌不扬,但他的双眸如刀锋般锐利,浑身透露着冷漠和森寒,不怒自威,一身气势凌厉逼人。 这样的人,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能散发出威慑力。 被称为后世之人称为“樗里先师”的樗里子嬴疾,当年曾观察过白起的面相后,给出了这样一句评语。 “此人眼中没有生气,只有杀气,是一柄天生的秦剑。” “这样的一柄剑,用在战阵上绝对无往而不胜,因为他能够斩破任何敌人的防御,直取要害!” 而今日,张机终于有幸得以见识到这把“剑”,自然难免有些激动和狂热。 也正是因为他眼中的这份狂热,让白起确信,眼前的张机并非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感知手段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而是切切实实能够看见他。 “张子的后人……” 白起眼中的锐利和凌厉微微收了收,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他与张仪其实来往并不多,但的确是张仪改变了他的命运。 曾经的他,是蓝田铸剑坊的冶铁官,以擅长铸剑而得到张仪的关注,发现了他的才能,举荐他从军,才使他加入了那位被称为“智囊”的嬴疾麾下,得到被誉为“崤函烈虎”的嬴华的赏识,也结识了后来的穰侯魏冉。 虽然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什长,后来因在第一次合纵攻秦之战因军功而被接连拔擢至千长,后又立下战功,升任都尉。 虽然都尉也只是中级军官,但那时候却是他最为无忧之时。 列国虎视眈眈,但文有张仪,武有嬴疾、嬴华、司马错、魏冉、甘茂、魏章等人,有人扛着秦国前行,他根本无需考虑战场以外的任何事情。 明明是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攻秦,燕军却被张仪半路劝退暗中与秦国结盟,楚国亦然。 偌大的合纵联盟,硬生生被张仪的口舌瓦解了大半。 可惜,扛着秦国前行的那些人,或死或贬或离,最终他也成为了扛着秦国前行的人。 再后来……他成为了秦廷之中力气最大的那个臣子,却又因此而广受忌惮。 想到这里,白起不由叹了口气。 他固然并非是被昭襄王赐死,但昭襄王的忌惮,与昭襄王在军事上的意见不合,也都是事实。 “如今的天下,是何模样?” 白起没有问秦国是否一统天下,当初秦国在战略上的错误使得昭襄王失去了一统的机会,他知道这短短十余年内,秦国是没有机会一统的。 张机将白起死后,天下的走向大致讲述了一遍,当听到孝文王嬴柱即位,白起的眼中并没有任何一丝波动,只是在听到孝文王守孝一年后,竟然在位三天便黯然病故,不由暗自摇头。 又听张机讲述了庄襄王嬴异人在位期间的功绩,但在听到蒙骜被忽然结成的第四次合纵联军包围大败后,终于还是露出了怒其不争的神情。 秦国如今三大军方巨头,当初都曾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副将。 征战赵国时,他的副将是王齮;征战韩魏时,他的副将是蒙骜;征战荆楚时,他的副将是麃公,可以说三人前半生的履历都是在他的麾下打拼出来的,在兵法上也都得到了白起的指点。 但,他们终归不是白起。 对比同时代的武将,三人都算得上是当时一流的名将,王齮作为长平之战前期的指挥官,甚至一度将廉颇都按在长平暴打。 若非廉颇坚守不出,秦军粮草不足,也不至于要让本就因为怨气缠身而有些不适的白起挂帅。 但,即便他们的战功再高,击败过的名将再多,与白起之间却依旧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而听闻秦国如今又在面临第五次合纵联军的围剿,白起那双凌厉的眼眸中不禁迸射出了一道骇人的光芒,周边的怨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纷纷汇聚起来虎视眈眈地看向白起。 却听他一声断喝,喝止住了那些怨气的爆发。 白起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探向了自己的胸膛。 虽然他早已故去,这也不过只是他的魂魄,并无肉身,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那颗忠于秦国的心,从未动摇。 此前,他从未想过离开杜邮一事,但他就算离开了杜邮,也无法干涉到人世间的事情。 但,张机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过他清楚,他终究无法离开杜邮。 这些怨气,不会放任他离开的。 一如刚才怨气的暴动,故而他不得不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躁动。 其实作为天人境界的武者,他若是真的一心想摆脱这些怨气的纠缠,并没有那么困难。 但他只能摆脱这些怨气的纠缠,而无法湮灭这些怨气。 它们会在秦国的土地上肆意纵行,毁坏田地和庄稼,杀死秦国的百姓,将秦国变成一片荒芜和废墟。 所以,他实际上是自愿成为了这些怨气的容器,将这些怨气束缚在体内。 但他知道,他无法离开杜邮,这些怨气也不会放任他离开,可这些怨气似乎并不能拦截张机的来去。 在张机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汝愿学兵否?” (2437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白哥不要啦! 白起平静地看向张机,但那锐利的目光中,还是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但张机却犹豫了。 也许在所有人看来,成为白起弟子学习兵法的机会绝对是难能可贵,绝不应该犹豫。 若是换成李信、羌瘣等兵家之人,估计就直接叩首拜师了。 其实张机也何尝没有这样的冲动,那可是战神白起亲自教导兵法的机会! 可传承了白起的兵法,必然意味着更多的责任。 首先一项责任便是郿邑白氏。 当年,秦武公死后,秦武公的嗣子公子白未的君位被秦武公的同母弟秦德公夺走,将平阳一地封给了公子白。 而平阳,便是郿邑。 郿邑本是西周贵族申侯封地,申侯都郿邑后,改此地为平阳。后来申侯联合犬戎攻陷周都镐京,迫使周王室东迁,留下秦国与犬戎等异族对峙。 后来,秦国灭亡申国,从西犬丘迁都平阳,后迁都雍城,于是将平阳复名郿邑。 公子白的后人,便以白为氏。 所以,白起其实也是秦国嬴姓分支,亦如孝公子嬴华的咸阳华氏。 若是得了白起的兵学传承,自然是白起的弟子。 而作为弟子,又怎么可能不需要照顾郿邑白氏呢? 而除了要照拂白氏以外,张机还会承担起白起弟子的头衔,这意味着巨大的压力。 这和当年拜师鲁勾践不同,就连六指黑侠都以为鲁勾践只是隐居了,而不知道鲁勾践的病亡,但白起之死,可是天下皆知。 凭什么你个最近刚开始带兵的愣头青去杜邮亭逛了一圈,就突然开窍了? 再加上届时张机对于郿邑白氏的照拂,纵然不知道张机能与亡魂沟通,但也能猜出张机定然是在杜邮亭得到了白起传承。 可作为得到白起传承之人,必然也要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昔日的赵括若只是赵国宗室出身的将领,会被赵王和赵人如此信任,不惜托付四十万大军么? 也许还是会,但不会对他抱有如此大的信心。 就如同在李牧死后接管大军的赵葱,亦是赵国宗室子弟,纵然三十万赵军在赵葱的手中依旧守不住赵都hd,却也没有如同赵括那般被后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期望值太大。 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赵括是昔日首次领兵便大败秦国的马服君赵奢的儿子,所以所有人都认为赵括会像他的父亲赵奢那般,首次领兵便大败秦国,也未曾考虑他缺乏实际领兵经验的因素,毕竟当初的赵奢不也是从掌管全国财政的内史忽然进入行伍的么? 而他长平兵败阵亡后,也正是因为寄托在赵括身上的希望太大,才会对赵括的败北愈加失望,以至于被赵人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以至于被钉在耻辱柱上两千多年。 张机是真的在担心,自己会落得赵括那般的下场。 而且,秦国老一辈有王齮、蒙骜、麃公,中年一辈有王翦、蒙武、杨端和,年轻一辈蒙恬、李信、羌瘣、屠睢、任嚣、冯毋择等人俱是一代名将,苏角、杨翁子、涉间等人也是一时良将。 在没有他的历史中,秦国不也依旧顺利地统一了天下么? 说到底,大秦从不缺武将,而是缺少在一统天下后能够安定内部动荡的人和手段。 而且就算他真的学成了,为天下一统立下了汗马功劳,那又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大秦学宫是他提议修建,收拢了百家的心,得到了百家的人情,将来他也会在嬴政身边参与秦国的各项国策的修订,若是再一身战功,嬴政该如何安置他? 信任都是有着一个极限的,昭襄王气量未必就如此狭小,而对白起的宠信也未必弱于嬴政对于他的宠信,但白起也依旧遭受了忌惮。 “你不愿意学?” 白起敏锐地察觉到了张机的情绪变化,兴奋和激动逐渐退去,化作了迟疑,不舍和无奈。 白起的话在张机耳边响起,张机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俯身行礼道:“秦国不缺武将,虽没有武安君这等古今罕见的名将,却也是后继有人,何须多一个我?” 张机很是痛快地拒绝了白起,话语中也带着几分洒脱,但那颤抖的手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表露出他此刻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 这就像是一个需求很大的绝世美女以身相许,但你却因为府中尽是娇妻美妾,担心被彻底榨干而亡选择了拒绝一样,怎能不令人扼腕叹息啊! 但……俯身行礼的张机全然没有注意到白起背负在身后的手中凝聚的一团怨气。 “学不学,由不得你!” 白起冰冷的话语在张机耳畔响起,似乎有一股寒流侵袭全身,令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眼望去,只见白起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那双眸子也散发着森冷寒芒。 一股怨气在白起的周身汇聚凝结,一阵无名的狂风吹拂而起,白起身后的白色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张机忘记了一件事。 当你的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你不仅可以不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还可以强迫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白起就是这样一个实力足够强大的人,所以对于没有其他人可选的白起来说,他的问询只是客套罢了。 他从未真的打算与张机打商量。 况且作为吊打了同时代的所有兵家天骄,并在升任左庶长后的四十年内从无败绩,足以与孙武、吴起等人并称的兵家巨鳄,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傲气。 他都不挑剔,打算传授张机那些连自己独子白仲都没有学到的兵法精要,居然还有人拒绝他? 一股怨气瞬间冲向了张机,但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突然袭击,张机还对白起没有太多防备,所以那股怨气瞬间将张机击倒在地。 白起的动作,大阵中的百家高手们是看不见的,但张机说了什么话虽然听不见,但张机的状态他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见张机对着一团空气行礼,知晓内情的北冥子和六指黑侠便明白了,那位杀神还存在于人世间,只不过应当是以亡魂的形式存在。 但张机似乎安然无恙,而且好像这一人一鬼似乎聊得还算可以,却没想到一团怨气突然袭向张机。 那股怨气的偷袭,让他们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坏了!谈崩了!”六指黑侠暗道不好。 本就随时关注着张机的动静并随时准备出手的北冥子当即便调动起了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试图阻拦那股袭向张机的怨气。但当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进入杜邮的一刹那,整个杜邮亭内的怨气就像是炸了窝一样,瞬间爆发,与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而杜邮亭内,随着轰的一声,张机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一道道怨气如同蚯蚓一般从地底钻出,化作了一条条绳索将张机牢牢地束缚在地面上。 红色的煞气与黑色的怨气纠缠融合,汇聚在白起的眼中,而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癫狂之色,双指点在张机的眉心,一股庞大的信息汇入了张机的脑中。 “你不想学,老子偏要你学!” (2403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授学?夺舍? 白起的忽然发难是张机所没有预料到了,或者说是他疏忽了。 当初鲁勾践曾说,亡魂是无法使用内力的。 所以张机下意识地放松了对于白起的戒备,认为哪怕白起生前是天人合一境界的顶级强者,没有躯体便没有丹田,便无法储存和使用内力,最多就是如同鲁勾践那般用杀意来做些威慑罢了。 是故,张机将戒备都放在了那些怨气身上,而身怀对于怨气有着绝对克制的湛卢,张机不敢说除去这里的怨气,但至少这些怨气在有周天星斗大阵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将他留在这里。 一切也如张机预料的那样,怨气不敢接近,而白起也无法使用内力,但张机却万万没有料到白起能支配这些怨气。 是了,若是不能操控这些怨气,那么这些怨气又怎么会按照兵法与百家的高手缠斗? 张机不明白白起究竟是如何做到操纵这些怨气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已经几乎可以说是超脱凡俗了,别说是张机这样的一流境界,就算是宗师境界也远远不及天人境界,有着对于他来说几乎未知的手段,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而面对一位可以操纵怨气的天人高手,张机也知道,反抗没什么意义,更何况白起此刻的状态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湛卢自行出鞘,直接将缠绕在张机身上的怨气形成的绳索吸入剑身之中,但也仅仅只是解开了张机身上的束缚。 那落在张机眉心处的双指让张机根本不敢动弹。 眼下白起是在将自己的兵法精义传授给张机,若是白起突然陷入疯癫,那么点在他眉心处的双指也能瞬间夺取他的性命。 张机活动了一下身躯,一边阅览着脑中被白起导入的那些兵法精义,一边无奈地说道:“武安君前辈,强扭的瓜不甜啊!” “是不甜。” 白起斜了这小子一眼,点了点头。 “你的兵法底蕴实在是太差了,随便一个秦国将门子弟的底蕴都比你深厚。” “不过,谁让就你这枚歪瓜结果了呢,虽然不甜但能解渴啊!” 白起的笑容有些邪魅,若是王齮、蒙骜或是北冥子这些与白起相熟之人看到了白起此刻的表情,一定会觉得自己看见了鬼,从来不苟言笑的武安君居然笑了! 呃……似乎这位如今就是鬼。 而看着白起这愈发古怪的神情,张机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快速。 白起传授的内容并不算太多,只有两本未曾流传下来的兵书,名为《阵图》和《神妙行军法》,前者只有一卷,而后者分了三卷。 从措辞和用句来看,这些兵书应该只是白起初步起稿,也许已经完成了著作,但还未找士人修润过,更没有外传。 只是,随着这几卷兵书全部传导入张机的脑中后,白起的手指依旧没有离开张机的眉心。 而白起导入张机脑海中的,也不再是刚才的兵书,而是一段段画面。 这一段段画面的内容并不相同,但也有相同之处。 那便是尸山血海。 画面中的白起,几乎无一例外,以手为剑,对着敌军凌空斩落。 随着白起的手落下,一名名如虎狼般骁勇的秦军锐士便如同砍瓜切菜般斩落敌军的首级,哪怕是面对敌军士卒的求饶和投降,他们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有的只是狂热和兴奋。 在他们眼中,这些敌军士卒并不是人,他们都是战功、田宅和金子啊! “将军,韩军一名都尉率部请降。” 一名裨将快步走到白起的战马前,俯首躬身行以军礼道:“王齮将军询问将军该如何处置。” “此战,仅以首级论功。” 白起面无表情,并未因那名裨将的话而产生任何波动,只是淡然漠视着前方的场景,看着一名名秦军士卒割下已经战死的敌军士卒首级的血腥场景。 他未曾说该如何处置这些降军,他将选择权交给了王齮,他相信就算是为了部下,王齮也会交出一份令他满意的答卷的。 战国时期,降兵是各国最为头疼事情。 敌方士卒请降,若是不纳,便有赶尽杀绝之意,难免会引起敌军奋起反抗,也会招来骂名。 若是接纳,那如何安置降卒便成了另一个问题。 收而用之,但这些人毕竟不是本国人,就连为自己的母国而战都会轻易请降,更何况是为昔日的敌人战斗? 而且,这些士卒的家人都在母国。 战国时期礼崩乐坏,早已不是春秋时期那个会主动释放已经归降他人的降军家属。 如此一来,这些降兵更加不可能忠心,不在两军交战时倒戈相向都算是知恩图报之辈了。 而若是收而不用,则是白白浪费粮草,还要调拨人马看管降军。 故而,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降军都会在战后被释放归国。 然而对于归国的本国降军,这些国君和将军们也会感到纠结和苦恼。 若是惩罚吧,毕竟这些人心心念念不忘母国,最终选择了归国。 若是不处罚吧,这些人又的的确确投降了敌军,不罚难以服众安心。 画面再一次转换,白起的声音如魔音般回荡在张机的脑海中。 “攻其地而不伤其人,下乘之道也。” “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然而本君观之,征战之道,首在攻人。” “攻城略地而未伤其人,予敌喘息之机,周而复始,战无尽头。故毋独攻其地而攻其人,攻人,毁其军力,方能伤其国力之根本,所若遇敌军,毋怀怜悯,当杀……” “无赦!” 白起森然的声音回荡在张机的脑海中,张机在白起绘声绘色的教学下,仿佛是在认真地听讲着,吸收并理解着白起教导的兵法要义。 但周天星斗大阵中的北冥子和东皇太一却面露凝重。 他们看不见白起教授张机兵道的场景,但他们却能清楚地观察到,那些怨气在空气中组成了一道道奇怪的符号和文字,并且正在一点点试图从眉心处钻入张机的体内。 而且,张机的目光随着怨气进入眉心处而逐渐变得越来越涣散。 若是说,刚刚站在张机面前与其交谈之人是白起,那么一个亡魂如此做,有可能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张机身上有什么值得已死之人看重或者说贪图? 下一刻,二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除了重返人间,还有什么能令已死之人动心的! 白起贪图的,是张机的肉身! 他这是要夺舍! (本章完) 第三百章:交战,幻境战场中的魏武卒 夺舍一词,自古有之。 在上古时代,有关夺舍的传说便层出不穷,民间纷纷传说那些死后不甘心的鬼魂会夺取人的躯体,借以重归人世。 春秋时,史家大贤左丘明著《左氏春秋》中,昭公七年曾记载,“郑子皙杀伯有,伯有为厉。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氵厉。’” 而这,也是有关夺舍最早的记载,是说死去的鬼魂能够依附在常人身上危害人间,而道家将此定义为了“夺舍”。 阴阳家作为从道家之中分裂出来的大家学派,自然也通晓灵魂之说,而且这些道家所不屑的剑走偏锋的手段恰恰是阴阳家所推崇的。 阴阳家对于阴阳术修行划分出的五层境界,分为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五层,而第五层的易魂对应的正是阴阳术中的易魂法。 而夺舍,自然也是阴阳家试图探索的手段。 所以,北冥子和东皇太一当即便猜想出这种可能性,而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深陷“白起”所构筑的幻境之中,那些画面不再是“白起”的回忆,而是变成了立体的战场。 战场上,秦军分出一支偏师拖延住了韩军的脚步,马背上的“白起”则指挥着秦军主力猛攻韩军侧翼处军心低迷没有战意的魏军。 张机的迷茫只持续了一瞬,毕竟这种为了更好地帮助他理解“白起”在战场上得到的感悟和兵法而让参悟者直接在回忆之中旁观的手段,诸子百家但凡是大一些的学派都有,并不足为奇。 就在张机沉吟间,战场上的秦军和魏军士卒已然战在了一起,两波箭雨洗地,秦军士卒便手拿长戈和秦剑,嘶吼着冲向了毫无斗志的魏军。 战场上,鲜血喷涌,残肢断臂在刀光剑影中不断地掉落在地上。忽然间,一支箭矢向着张机射去。 作为武者,自然是对于拔剑声、弓弦声都十分敏感的,出于武者的本能,张机下意识地便将出手擒住了那支飞射而来的箭矢。 但令他错愕的是,他的手中竟然真的握着一根箭矢。 “杀了这个秦军将军!” 一声怒吼将张机拉回了战场上,十余名身形魁梧,全身披着重甲头戴硬盔的士卒将手中的长戈和铁戟插在地上,从背后取出一柄犀面大橹,将箭矢放入凹槽内后将弓弦拉满,大橹搭在戈戟的支刃上,瞄向了张机。 “卧槽,魏武卒!”张机面色一滞,忍不住惊呼出声。 身为魏国人,还是安邑张氏的贵族,张机自然也是见过魏武卒的。 魏武卒自魏武卒的创建者兼披甲门门主吴起离魏入楚后,便断绝了兵源,原本的魏武卒将校和在魏廷任职的披甲门门人纷纷跟随吴起入楚,但大部分的魏武卒还是留在了魏国,毕竟他们不像那些将校一般有足够的财帛可以带着家小一同离去,也放不下故土。 自此,魏武卒便断了兵源,死一批便少一批。 直到吴起在楚国变法失败,死在了楚国贵族们的手中,死在了楚悼王灵前,魏武卒和披甲门的核心成员们才在魏惠王劝诱下回到魏国,重建了魏武卒。 但此后,魏国又履经大败,一度使得魏武卒都几近被杀绝。信陵君窃符救赵,合纵攻秦,虽然成就了功名,但魏武卒也是伤亡惨重。 根据罗网的情报,这一次跟随魏无忌出征的魏武卒数量,只有八千人,而且质量早已跟不上当初的魏武卒,只是在至刚硬功上修炼有成,那随身携带的犀面大橹和射术早已被抛弃。 所以,当张机见到向他射箭的魏武卒后,还是略微有些吃惊的。 而且更令他吃惊的,还是自己居然真的出现在了伊阙龙门的战场上。 十余支从十二石力的犀面大橹中射出,也就是一百二十公斤的力道,不过三十步的距离,这些魏武卒瞄准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弧度。 这些战场经验十足的魏武卒在瞄准的时候,甚至考虑到了张机可能躲避的方式和角度,那十余支将张机所有能够躲避的方向都已经覆盖了,无论张机如何躲避,都至少会中一支弩矢。 被十二石弩射出的弩矢射中是什么后果? 弩矢穿透人体绝对不是问题,无论是射中躯干还是肢体,基本上人不死也残,绝对是大杀器。 张机深吸一口气,如墨色般的内力从体内释放出来。 面对这种情况,除了硬扛一箭,也只有以内力硬撼。 叮! 弩矢射在那墨色的内力形成的屏障之上,发出金铁相击般的声响,就像是撞击在了铁板上似的。 “墨家的人?” 眼尖之人一眼便认出了张机的出身。 墨家以善守闻名,而墨家在内功心法上,自然也是以守为特点,墨家的内力进攻也许并不足为奇,但论防守,绝对是睥睨天下,无人可望其项背。 徒然间,一道墨色的剑气便轰击在了那十余名魏武卒的身前。地面在剑气的轰击下出现了一个土坑,而那缺失的土地则是化为了沙石遮蔽了这十余名魏武卒的视线。 滋滋的电流声从他们的耳旁呼啸而过,一柄冰凉的触感从脖颈间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是一阵寒意从脖颈间涌入全身。 那冰冷的寒意令他们的四肢也开始渐渐变得僵硬,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了地上,看向了身后的那道身影。 这十余名魏武卒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痛苦地捂着那渗入了寒气的脖颈,却也是无济于事。 张机根本不会什么阴寒属性的功法,他只是以极快的速度瞬间经过这十余名魏武卒的身旁,并对着每个人的脖颈斩出了一剑,仅此而已。 而那通体的寒意,只是因为他们体内的热量正在随着他们的生命一同流逝罢了。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骑在战马上的“白起”看在眼中,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露出有些瘆人的微笑。 (2168字)—— (以下为免费内容) ps:十二石弩射出的箭矢大概能释放三百焦耳的能量,而后世许多手枪都达不到三百焦耳,64式国产手枪也只能达到二百六十焦耳。 后世许多用来狩猎大型野生动物的气步枪,也就在大约三百焦耳到五百焦耳左右。 ps:编辑叫我注意点,上次预告了520发那个肉番 所以错开一下时间,晚两天发。 这段文字我也只敢放在作家说了哈哈哈,不敢放在正文部分怕被举报 第三百零一章:杀戮的心,被同化的张机 “将军威武!杀!” 张机身旁的一众秦军将校和士卒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咆哮着向面前的敌军杀去。 魏武卒,不只有张机认识,与魏国交战多年的秦军将士自然也是认识的。 再加上那一身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重甲和背上那与众不同的犀面大橹,想认不出都难。 而作为魏军的王牌精锐,虽然魏武卒的质量逐年下降,但他们依旧是秦军的大敌。 但张机一瞬便杀死了十余名魏武卒,这样的举动和战绩自然是振奋了军心。 气血上涌后,再加上本就是秦国卫尉,张机便拔剑向前杀去,硬生生以一人之力在魏军的这道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只是,有几人却对张机的身份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弱冠之龄的将军? 秦国赐予的将爵人数并不算太多,他们从未听说过秦军之中有哪位将军竟然如此年轻,就算是长相显得年轻,也不至于如此。 《商君书》有云:“五百主,短兵五十人;二五百主,将之主,短兵百。千石之令,短兵百人;八百之令,短兵八十人;七百之令,短兵七十人;六百之令,短兵六十人。国封尉,短兵千人。将,短兵四千人。” 秦军自五百主以上的军官身边都会有着手持短兵的卫兵,根据秦军的建制,五百主以上的军官,麾下十分之一的士卒都是手持短兵护卫军官安全的卫兵。 一名将军,竟是孤身一人以身犯险? 这在秦军之中绝对是不可能的。 秦军以首级论功,但还如果直属的军官战死,所有的卫兵都要受刑罚,怎么可能会有卫兵放任自己的将军孤身一人与魏武卒厮杀? 诸多疑点出现在张机附近的几名都尉和千长脑中,不过毕竟是在战场上,不容他们多想。而且张机一出手就斩杀了十余名魏武卒,后来他手中沾染的魏军士卒鲜血,也不下六十人,也不像是间人。 以十余名魏武卒外加六十余名魏军士卒的生命为饵,什么样的间人值这个价? 更何况张机似乎还出身墨家,以墨家的信义,再加上如此武艺,也不至于去当间人。 所以,这些都尉和千长只是默默地调派了些人手跟随在张机身旁,一方面是以此刻正在一步步向前厮杀的张机为箭头,扩大着战果,另一方面也将张机隐隐保护起来。 若是张机真的是个将军,还战死在此地,那么哪怕此战大胜,事后恐怕王上也会暴怒。 大军后方的白起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军情,调配军力,从张机一人撕开的那道魏军防线上的小口,展开突击。 张机被身后的袍泽拦下,还不待张机提出疑惑,数千突骑呼啸而过,从那道魏军防线上的缺口杀入。 数千突骑中带着蒙字大旗,人马着甲,但速度却并不慢,犹如一股洪流,冲向了防线之内。 部分魏军仍旧试图将这支突骑阻拦住,但他们的抵抗已经显得微不足道,突骑的攻势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本就只是勉强扛住了秦军进攻的魏军,随着那数千人的突骑杀入,防线彻底被撕裂,阵型再也无法维持,魏军开始了溃乱。 “魏军败了!” 这样的声响出现在一名名秦军士卒的口中,所有人呼喊着向前冲去,那些溃逃的魏军,就是军功。 有了军功,金银、田宅便都可到手! “杀!” 随着一声声杀气冲天的嘶吼声,还有身边同袍的溃败,原本还在抵抗的魏军士卒也放弃了抵抗,就连那些魏武卒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同的是他们的撤退比起身旁的魏军显得是那般井然有序。 但溃败就是一场雪崩,一旦产生了苗头,就无法阻挡,规模也会越来越大。 纵然魏武卒逐渐撤出战场,但其他魏军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秦军士卒疯狂压上,跟在那些魏军的身后,只要有人慢了一步,就会被身后的秦军杀死,割下首级。 这些魏军士卒看着身后目光通红杀人如麻的秦军,恨不得爹娘多给他们生两条腿。 不过,渐渐的,这些魏军发现秦军似乎是有些跟不上了,面露喜色,奋力向前奔去。 那里是他们唯一的生机,韩军的军阵。 韩魏是友军,想必韩军会庇佑他们吧? 这般想的,这些原本作为韩军侧翼的魏军溃兵冲入了韩军的侧翼军阵,将原本已经在与秦军偏师作战中占据了上风的韩军和西周军冲懵了,阵型也乱了起来。 就在韩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号角声和战鼓声,以及一名名双目通红的秦军士卒告诉了他们究竟是何情况。 又是一场雪崩式的溃败出现在伊阙龙门的战场上,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是韩军和西周军。 而且这一次,白起并没有给他们任何逃脱的可能性,他们的退路已经被率领突骑绕后的蒙骜断绝。 巨大的包围网不断缩小着,所有的秦军士卒都在前进着,剿杀着包围网内的韩魏周三国军队,所有人都恨不得多手刃几个敌人,好得到更多的军功和赏赐。 张机,也在其中。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赏赐,而像是杀红了眼。 第一次上战场,那杀戮的感觉让他有些迷惘,但脚踩在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杀戮的心却在不断滋生着,随着敌军溅射在张机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那颗杀戮的心仿佛也被滋润灌溉着,彻底生根发芽。 踏——踏——踏——! 清脆响亮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一身白衣白甲的“白起”在身穿黑色袍甲的秦军之中是那样的突兀,但却没有任何人再敢多舌。 看着包围网内残余的韩魏周联军,“白起”微微蹙眉。 “将军,末将遇到西周军阻拦,晚了片刻,五千魏武卒和规模大约数千人的敌军已经逃了出去。”蒙骜似乎注意到了“白起”脸上的表情,解释道,“请将军责罚。” “罢了。” “白起”摆了摆手,看向包围网内的韩魏周联军,不少人已经将兵器扔在地上请降。 秦军士卒犹豫着,似乎是准备上前接受部分敌军的投降。 “汝等在做什么?” “白起”一声断喝,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传遍战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若有抵抗,毋怀怜悯,当杀无赦!” “白起”森冷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秦军将士的脑中,有反应快的将校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秦剑冲了上去。 什么是抵抗,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旋即,其他人都反应过来,全部跟上,争夺着这一个个行走的战功,无论这些战功如何求饶,迎来的都只有死亡。 而他们的死亡,只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冷冰冰的数字。 “昭王十四年,白起为左更,攻韩、魏於伊阙,斩首二十四万,又虏其将公孙喜,拔五城。涉河取韩安邑以东,到乾河。” 看着遍地的尸骸,“白起”那张肃穆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其他秦军将士的眼中,十万秦军战胜二十五万联军,逃亡者不过万余人,而秦军战损也只有不到两万人,“白起”这是为这秦国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庞大军功而喜悦。 但实际上,他是在为张机的变化而喜悦。 “白起”要夺舍,但夺舍的躯体必须能适应他的魂魄。 而“白起”的方法,便是将张机的思想与他同步,灌输作为“白起”的思想,使得张机的魂魄可以变成他的养料。再通过怨气将张机躯体同化,使得这具躯体能够变得更加适应“白起”的魂魄。 “伊阙只是开始……” “白起”冷笑一声,策马向着大营缓缓而去。 (2576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死士营劫掠安邑 “呼……呼……呼!” 张机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但如果他手中的不是湛卢剑,恐怕早就卷刃了。 人头滚滚,鲜血遍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最初他还会在战后因为看到那被辅兵和百姓清理堆积起来的尸首和残肢断臂而感到恶心……是的,哪怕是见惯了生死,手中也沾染了不少鲜血的他也感到了恶心。 二十四万缺少了头颅的尸身和残肢断臂,随着时间一长,那股腐臭的气息随风而来,饶是张机也实在吃不消,不得不以内力筑起屏障隔绝气味。 但张机身旁的秦军将士却大多面色如常,也只有少数新卒才会呕吐不止。 杀戮停止后,张机看着自己一身血污的甲胄,思绪冷静了下来,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秦军喊他将军。 他身上的服装并没有因为进入幻境世界而更换,依旧是那一身墨家精心锻造的精良甲胄,头上的爵弁自然也是将爵的爵弁。 客卿属下卿之位,与左庶长相当。 既然要上战场,他的爵弁自然也是换成了将爵的爵弁。 这样一身装扮,便是标准的秦军将军的装扮。 只是,还不待他休息,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扭曲,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咸阳城内。 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会招致怀疑的将军,而是与“白起”一同出现在了咸阳,以“白起”关门弟子和昭襄王任命的客卿身份,被“白起”指点着行军和后勤这两方面的事宜,随即便在伐魏之战中被安排成为了大军先锋。 先锋的职责并非许多人幻想的那先大军一步冲锋陷阵,反而要负责许多繁琐事宜。 首先一点,便是侦查地形、民情,随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随后提前扎好营帐,为后方大军的行军和休息提供保障,而后随时准备应对来犯之敌,若遇敌军或关隘,才会作为前锋出击,为大军的前行荡平阻碍。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极其考验细节的事情,绝不似电视剧和电影中的那般简单和轻松。 虽然明知这是幻境,但毕竟是一次学习和实践的机会,张机是切切实实以实战来看待幻境世界的战争,所以一路上他的精神也极度紧张。 所幸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而途中的几座魏城,如瑕阳城、解城、命瓜城、奇氏城等城也被轻松攻克。 虽然手段还不够老练,明显透着一股初入战场的牛犊气息,但秦军和魏军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瑕阳城等四座城邑并不是什么大城,城墙并不高,城中也没有什么高手,驻守的守军也不过千余人。 张机以仅仅以两千死士营打头阵,便在伤亡不到三百的情况下轻松拿下了瑕阳城,而随着一座座城邑的攻克,张机的手段也开始愈发老练。 恐怖的学习能力让他迅速汲取着经验,攻克盐氏城时,仅仅百余人的伤亡,便拿下了这座小城,斩首一千四百人。 张机为自己的成长而感到兴奋,脸上时刻带着笑容。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对于魏国守军的请降,从被副先锋阻拦着才没有接纳,变成了那有些残酷冰冷的“再有请降者,一律不纳,不必次次问询”。 而随着先锋的连战连捷,先锋和大军也汇聚在了这次伐魏的一个重要目标处,那便是张机的家乡,魏国的旧都安邑。 看着城头的魏军大旗已经被死士营的士卒一剑斩断,插上了大秦的黑龙大纛,而城门也被相继攻破,大军也进入了城内。 “白起”与张机策马进入安邑城内,看着四周遍地的尸首和残肢断臂,听着被死士营劫掠的百姓的哀嚎声,“白起”的脸上露出了颇为享受的表情。 死士营入城后可肆意劫掠一段时间,这是天下各国公认的规则。 否则,死士营的士卒拼死杀敌又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安邑城是你的故乡,看着乡人被掳掠滋味一定不好受吧?”“白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机,似乎是想从张机那逐渐有些像他一样变得不苟言笑的面容上看出些么,“若是你觉得不忍,我可以下令死士营停止劫掠,也可以同意那些守军的请降。” “只要你开口。” 张机扫过被一名死士营士卒扑倒在地上的妇人,他的身旁是一名被秦剑贯穿身躯钉在了地上的男子,这名死士营士卒就在街道上将那名妇人强行占有,哪怕是面对“白起”和张机这两位将军的目光,也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暴行,似乎毫不在意二人的目光。 而这,只是安邑城内的其中一处暴行。 “安邑张氏不可动,余者……不必留情。” 张机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这一年是如何存活下来,也知道这只是幻境世界,但还是为自己的家族求了情。 “白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终归是张子的族人,吾已派亲卫驻守在安邑张氏所属田宅外,无人敢侵犯。” “入她阿母的,竟然死了,晦气!” 张机点了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死士营的士卒,那名被他施暴的妇人似乎是因为被掐着脖颈,已然断气。 那名死士营的士卒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旋即拿起身旁的秦剑,瞄向了另一户还没有被踹开的房门,冲了进去,不多时便听见了一阵惨叫声以及妇人的惊呼和求饶声。 一团看不见的黑色气息从城内的尸体中钻出,汇入了张机的体内,无人察觉。而那腰间的湛卢剑,只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剑鸣,剑鸣声被城内的惨叫声所掩盖,并没有被张机察觉。 张机没有继续逗留,似乎不再关注这些事情,只是踢了踢马腹,策马跟上了“白起”。 这些破城后的事情,大多不会被史书记载在书中。 “昭王十五年,白起为大良造。攻魏,拔之,取城小大六十一座。” 史书从不会为这些百姓和小人物立传,他们只会在书中留下这样一冰冷的语句。 (2026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湛卢刺主 在伊阙龙门之战后,他跟随“白起”克魏城六十一座;随后攻克魏国前线重镇垣城;紧接着光狼城之战,斩赵军三万;后在鄢郢之战一举攻破郢城与楚别都鄢城,重创数十万楚军;然后是华阳之战斩获魏赵联军首级十三万,溺毙赵卒两万;陉城、野王之战斩首五万,克十城…… 渐渐的,他从一名初入战场的牛犊,也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冷面屠夫。 至少在这个幻境世界中,他的凶名并不比白起弱多少,他麾下的士卒这些年来,斩首也有二十万左右了。 在张机的心中,这些首级,似乎已经不再代表着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夺去,而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和军功。 而这里,将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屠戮。 因为,这里叫作长平。 白起接纳了四十五万赵军的投降,但多年来的征战,尤其是五十余万的秦军在前线与四十五万赵军交战三年,使得秦国的国库中粮草储备荡然无存。 否则,昭襄王也不至于将一路压着廉颇打的王齮替换了。 而国内无粮,放走这四十五万赵军回国,便意味着这一战的胜果仅限于上党和野王的城邑。 这对于秦国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秦国多年前就确立了“攻人”的国策,放跑这四十五万手无寸铁的赵军,无异于放虎归山。 等他们回到赵国,便又是一支四十五万的大军。 若是不放,秦国根本养不起这四十五万人,而且他们的家眷都在赵国,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来日会不会串通赵国反戈一击,陷秦军于死地。 而且无论放与用,秦军的士卒都会产生不满。 他们在长平苦战三年,艰苦度日,便是为了军功。 这些赵军的首级,便是军功,否则外出三年的他们如何养活家小。 只是,幻境世界的“白起”似乎完全没有犹豫,也并未等待昭襄王的那一副“人”字图,便下令作为副将的张机亲自调动五十余万秦军,秘密包围放下武器的赵军。 一场屠杀在夜间拉开了序幕。 数不清的火矢被射入了赵军的营帐之中,火焰点燃了他们的营帐,被烈焰缠身的赵军降卒哀嚎着跑出营帐,旋即便被一波箭雨射成了刺猬。 虽然有人侥幸躲过了箭雨,试图冲向秦军拼死一搏,却也只是徒劳。 赵军降卒断粮四十六天,虽然在投降后暂时得到了秦军粮草补充,进食了几日,却也难以恢复那长期饥饿所导致的虚弱身躯,再加上手无寸铁,大多数都被秦剑和戈戟所斩杀。 而这,只是赵军的其中一个营地。 为了防止赵军降卒生乱,四十五万赵军被分割成了十余个营地, 王齮、蒙骜等其余裨将、都尉都分别负责了几处赵军营地。 不知不觉,天已然亮了,阳光揭开了那一抹血腥的画面,将那遍地尸骸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屠杀过后,张机做主留下了二百四十余名年幼的赵卒回去,并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口粮。 但那并非是出于善心,亲自调军屠杀了四十五万降卒的张机,又会有几分善心? 不过是希望借助那二百四十余名已然被吓破胆的赵军幼卒将秦军的恐怖传入赵国,让恐惧席卷上党剩余的几座城邑罢了。 在那二百四十余名赵军士卒离去后五日,秦军经过了数日休整,向着上党剩余的几座城邑进军。 恐惧弥漫在上党城内,留守在上党的赵军与曾经的韩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纷纷丢盔弃甲逃离上党,上党的百姓亦然。 秦军轻易地攻克了上党城,这一次没有“白起”陪伴,在长平之战后染病的“白起”已经回到了咸阳,如今的大军是他指挥。 面对死士营的士卒渴望的眼神,张机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一切是那样的随意和漠然。 张机策马进入城内,看着残破的上党城,张开了双臂,似乎是有些想要笑出声来。 腰间的湛卢剑再一次发出了剑鸣声,只是这轻微的剑鸣声愈发薄弱,就像是垂死的病患,逐渐垂危。 挣扎着,湛卢就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般,冲出了剑鞘,刺向了张机的心头。 一阵钻心的疼痛打断了张机的笑容,一切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张机倒在了地上,拔出了插在心口的湛卢剑。 原本漆黑如墨却透着宁静祥和之气的湛卢剑虽不如传闻中的尊贵无双之剑纯钧,却也是一柄华丽的宝剑,但此刻却是锈迹斑斑,再无名剑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通体生锈的缘故,湛卢剑并未伤及他的心脏,剑尖停留在了在心脏前。 而这钻心的疼痛,似乎也让张机难得的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清醒。 被身旁的亲卫搀扶起来的张机有些茫然地看向环顾着四周,只见一名死士营士卒冲入了一户商户,杀死了里面的商贾,赤膊着上身抱着一只装满了金玉珠宝的木箱走了出来,脸上透着有些憨傻的幸福笑容。 张机盯着那名死士营士卒,他的双肩处都有着极厚的老茧,那是常年靠双手和绳子拉动木犁所留下的痕迹。还有他的双手,明明是一名使用秦剑的士卒,却有着长期握着棍状长兵器所造成的老茧。 这名笑容憨傻,却正在对着别国百姓施暴的死士营士卒,本该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夫,他习惯握在手中的,应该是耕地的锄头,而不该是秦剑,不该是在战场上厮杀,更不该是在这里劫掠,但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而后张机的目光又看向了另一处,不过那里并没有人在施暴,而是一名被短匕刺入心口的秦军士卒,一旁的袍泽无奈地叹着气,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士卒没救了。 这个时代,虽然秦军已然给大军配备了军医,但军医的数量并不算多。 而军医又要按照军阶高低来诊治,等到诊治这些底层的士卒时,已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伤情恶化,或死或残。 张机看向那名士卒的面容,虽然沾些许多灰尘,但依稀可以看清那张有着明显的稚嫩之色的面容。 那是个刚刚达到六尺七寸的孩子。 秦国不以年岁论成年,依秦律,六尺七寸以上的男子便算是成年人。 所以,哪怕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若是碰巧天生个子比常人高些,也不得不到军中服役。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 但他虽然可怜,死因却是想要对一名出身贵族的妇人施暴,被妇人随身携带的短匕所刺。 茫然间,张机回忆着在幻境世界的三十余载中他所做的事情。 恐惧陡然出现在他的心中,鲜血、残肢、断臂、首级,死不瞑目的降卒和百姓,狞笑的“白起”和秦军将士的面容一一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都做了些什么! 张机有些慌乱,一把推开了身旁的亲卫。 而随着张机意识到了这一切,眼前的幻境也随之破灭。 当张机再一次睁开双眼,“白起”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周围,则是那熟悉而陌生的杜邮亭。 (2391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内力尽失,湛卢弃主 杜邮亭还是那座杜邮亭,但在幻境世界历经数十年的张机却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而且…… 张机看向不知何时已然掉落在地上的湛卢剑。 湛卢剑已变回他初次从安邑张氏祖宅库房中寻得时的模样,锈迹斑斑,破烂不堪,毫无名剑之姿,无论他如何感知,这柄剑都仿佛只是一柄生锈的普通长剑。 而变化的,不仅仅是这柄湛卢剑,还有他自身。 尚贤……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 丹田内积蓄的内力正在不断流失,他所修习的墨家内功心法境界也在不断跌落。 内力流失,内功境界跌落,他的武功境界自然也在不断跌落着。 一流……二流……三流……直至体内再无一丝内力。 墨家内功心法的修炼,需要理解墨家的精义。 固然每个人对于这十个墨家精义的理解不同,但只要坚信,那么也能顺利完成作为墨家内功心法的《墨经》对于修心的要求。 但墨家的精义,归根到底脱离不了一个最为基本的字——义 世上多般道德,都脱离不了一个“义”字。 忠义、信义、礼义是义,正义、道义、仁义,也是义。 只不过,前三者是个人小义,后三者是天下大义,但都是义。 墨家追逐的,有小义,以忠、信、礼等束缚自己;有大义,维护天下苍生的正义与仁义。 无论是小义还是大义的修行,都算是对墨家始终核心精义的诠释。 如同第一层的节用,对于大部分墨家弟子的理解都是做到不铺张浪费即可;但对于部分极端的墨家弟子来说,他们的理解则是是“以裘褐为衣,以跂蹻(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而对于某些格局开阔思想精深的弟子来说,则是节约民力的使用,不过度消耗民力,使百姓疲惫。 前两者都是对于自身的约束,是小义,而后者则是大义,但无论小义还是大义,都是有益于天下的。 试图以大义救世爱民之人,对于天下是有益的。 而以某些道德标准约束自身,对于天下也是有益的,虽然这些溢处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但若是人人都能若此,天下也不会再有战乱和纷争,这便是墨子留下《墨经》的缘由。 至于张机理解的节用变成“你就这么一条命,还是省着点用,别直接浪没了”,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做违法乱纪或嚣张跋扈之事,便是对于生命的敬畏,这又何尝不是对天下有益的事情? 当然,支撑着张机通过《墨经》修心认可的根本原因,还是他的心底存在“义”字,是希望天下一统,万民安泰的“义”,在意着肉食者们所忽视的百姓的“义”,是拥有着跨越时代的平等目光的“义”。 所以,张机那些在外人看来有些过于离经叛道的理解也能通过《墨经》对于修心的要求。 但在幻境世界中的数十年杀戮中,张机失去了对于生命的敬畏,失去了百姓的在乎,也失去了对于所有生命平等目光,变成了被内心的杀戮欲望和怨气所支配的杀戮的机器,甚至会主动放任秦军肆意劫掠百姓。 因而,失去了“义”的张机,也失去了对于体内通过《墨经》所修炼出的内力的掌控。 而湛卢,则是拒绝了这个习惯了鲜血,习惯了尸骨,亦习惯了杀戮的主人。 不知从何时起,死士营破城后可随意劫掠屠戮成为了天下各国默认的规矩;也不知从何时起,底层的百姓已经不再会因为喊杀声和哀嚎声而无法入睡;亦不知从何时起,普通百姓的命连草芥都不如,而他们更是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张机不仅接受了这些现实,更是主动参与其中。 仁剑仅择仁主,仁主方配仁剑,因此张机被湛卢所拒绝。 湛卢相“仁”,《墨经》论“义”,仁义皆失,二者皆去。 张机的气息变得愈发萎靡,哪怕还有一身横练硬功,却也无济于事,面对这遍布杜邮亭的怨气,连抵御的能力也失去了。 而这,也正是“白起”的另一个目的。 湛卢克制怨气,而通过《墨经》修行出的内力,则是在保护着张机的神魂,抗拒着“白起”的侵入。 当张机失去了湛卢的认可,也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只剩下一具修炼了外功的肉身之时,那不仅是最适合“白起”如今的魂魄的肉身,这也是他最佳的动手时刻。 周天星斗大阵还在轰击着包裹着杜邮亭的怨气,似乎是想要打开一个缺口,但大部分的怨气都被“白起”凝聚成屏障,哪怕是百家的高手们加大了内力的输出,也只是使得屏障发生了剧烈的震颤而已,完全没有看到破碎的趋势。 “完了!” 名家掌门公孙龙看着逐渐被怨气同化的身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他并非是为了张机而叹气,而是因为“白起”。 他看不见“白起”,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北冥子和东皇太一的话语中可以听出,白起未曾彻底消亡,而是与怨气融为了一体,而且即将要夺舍张机。 公孙龙不知道一位以杀入道的天人高手有着怎样的实力,但仅仅只能调动怨气,以亡魂的状态便能正面对抗聚集了百家大半高手力量的周天星斗大阵,若是拥有了躯体,那么这个天下恐怕都将血流成河。 但他们无计可施,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团团的怨气侵入张机的身体之中,那双本就漆黑如墨的眼眸显得愈发幽邃而深沉,似乎要彻底与那团怨气融合在一起。 直到一道头戴木冠、身披黑白双色衣裳的白发身影出现在杜邮亭的上空,这道身影是那般突兀,却无人能察觉,包括那漫天的怨气。 “唉。” 一声叹息从天空中传来,并未传入其余任何人的耳中,径直汇入了张机的心底。 “痴儿,想想你的初衷,想想你为何投身大秦。” 沧桑的低喃声在张机的心底响起,一道黑白相间的内力也留在了他的心中,护住了他最后的神智,抵抗住了怨气的侵蚀。 (2065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明“尚同”,悟“非攻”,入宗师! 一阵寒风裹挟着一股刺骨寒意吹过,张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陡然间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景象,还是那座杜邮亭。 只不过,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平静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白起”脸上的狞笑,北冥子脸上的遗憾,徐夫人、韩申、秦照等一众墨家门人脸上的悲愤……还有绯烟和惊鲵。 绯烟那张白皙俏丽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悲伤之色。 看来是自己的出现,将这位阴阳家冷血无情的东君的心,也变得愈发柔软了。 不过,最令他诧异的,还是惊鲵那张清丽脱俗的娇颜上的表情——毫无表情 惊鲵似乎已经接受了张机即将被“白起”夺舍这个事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快一步接受,罗网杀手的冷血与无情此刻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昭示。 只是,张机知道,惊鲵应该已经心存死志了。 宗师都要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张机不知道惊鲵的那条道是什么,也从未问过惊鲵,但惊鲵此刻的气势变得愈发强盛,甚至不亚于一些老牌宗师高手周身的气势了,而且还在加强。 这是准备从奇经八脉之中透支和榨取未来的内力。 看惊鲵的架势,俨然是要将奇经八脉透支干净,要和“白起”同归于尽的样子。 就连六指黑侠和东皇太一的脸上……好吧,这俩一个带着面具,一个带着兜帽,根本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痴儿,想想你的初衷,想想你为何投身大秦。” 若有若无的沧桑声音传入张机的脑中,尽管失去了内力和湛卢,但知晓自己即将成为将死之人的张机却前所未有的硬气。 “痴你阿母的!伱才痴儿,你全家都是痴儿,你祖宗十八代和子子孙孙全他娘的是痴儿!”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百家高人想要点醒,但他就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早在老子陷入幻境的时候不出来帮忙,我都内力尽失了,湛卢都自污弃主了,发现“白起”这个杀胚要夺舍重新现世了,知道情况不对要来阻止了。 奶奶的,最讨厌的就是那帮诸子百家里藏着的老家伙们,一个个将掌门之位传给弟子,自己躲起来逍遥快活,把所有破事都交给别人处理,脸呢?、 听到张机的骂声,那道头戴木冠、身披黑白双色衣裳的白发身影的身形一顿,面色复杂,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破怨气屏障直接将底下的那个兔崽子拉上来对着屁股抽板子。 但想了想,这个兔崽子反正也将他自己骂进去了,也懒得和他计较,一言不发。 骂了半晌,见依旧没有人现身,张机不由摇了摇头,看来他的激将法是失败了。 原本还想直接靠那位不知名的前辈出手帮忙的,看来自己的小把戏被对方一眼看穿了。 果然,那群老不死的家伙们都是些老乌龟,一个个未必尽职尽责了,但绝对有一颗司马老儿的耐性。 不过,张机也不恼,盘膝而坐,思考着自己的初衷和投身大秦的原因。 他明白,那位不知名的前辈是希望他想起自己是想让“天下一统,重归太平”这个入秦的初衷。止戈为武,他自然也不会忘记使用武力平定天下的目的是为了平息战乱。 但他不得不承认,白起以消灭山东各国有生力量而实行的歼灭战,的确是最快平息战乱的方法,也是为什么秦国以寡敌众能杀出一个天下霸主的原因。 尚同。 张机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两个字。 “尚同”之意,他很早便理解了,那便是推崇天下一统,这也是墨家祖师爷墨翟的思想,可他却始终没有得到《墨经》的认可,未曾突破到半步宗师的境界,显然是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 只是张机不理解,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战乱,这样不才是对天下万民最有益的么? 城池会一次次易主,就如同他的家乡安邑,曾多次落入秦国手中,但最终又一次被信陵君率领的五国联军夺回,重归魏土。 城池永远是静静地屹立在那里的,但兵丁则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只要杀到敌国没有足够的军卒,那便能轻而易举地拿下胜利,借而平定天下,历史上的秦国不也是如此么? 想到这里,张机沉默了。 是啊,历史上的秦国便是如此,所以秦国灭亡了。 杀戮带来的仇恨,让本就没有大一统思想的六国遗民积攒了太多对秦国的仇恨。也只有嬴政这个开创了一统的帝王才能压制住这混乱的局面,但在他死后短短数年,秦国便分崩离析,天下便再次回到了战乱的时代。 所以,若是要建立那万世太平,就不能再加深六国百姓与秦国的仇恨,要在思想上,也做到统一。 这个思想统一,并非后世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统一,而是不再以韩、赵、魏、楚、燕、齐、秦等国的国籍,而是认可彼此同为炎黄子孙,认可华夏之称,认可自己为华夏子民的思想统一。 而这,也许才是他作为墨家弟子,应该选择的“尚同”! 所以,首先要做的,便是要改变秦军“计首授爵”、“尚首功”的习惯和风格,转而兴“义兵”。 “入于敌之境,则民知所庇矣,黔首知不死矣,至于国邑之交,不虐五谷,不掘坟墓,不伐树木,不烧积聚,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得民虏奉而题归之,以彰好恶,信与民期,以夺敌资。” “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张机以手为笔,在满是沙土的地面上写写画画着,书写着心中的想法。 什么叫兴义兵,便是在破城后不伤害百姓的生命,不破坏百姓的资财,将百姓从列国的苛政之中解放出来,善待别国百姓。 而征战亦然,不再追求斩首计功的歼灭战,转而将俘虏敌军士卒也充入军功的考量之中,而且功劳比之斩首还要大一分,以此改变秦军的风格,将秦军从天下人眼中虎狼之师转变为一支仁义之师。 纵然这样的仁义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秦国如今有这个实力,而且这些代价的付出,更是值得的。 而这,才应该是属于张机的“非攻”! 刹那间,时间恢复了流动。 一瞬间,张机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睁开了双眼,眸光清澈。 原本散于空气中的内力骤然被那具看似有些单薄的身躯吸入体内,周身经脉中那道看不见的堤坝变得愈发脆弱,被那浩瀚如河的精纯内力冲垮。 那条最为汹涌的“河流”冲向了丹田处,汇合着来自四肢百骸的“河流”,一同涌入了丹田之中。 脆弱的丹田在一条条精纯内力凝聚而成的河流冲击之下,开始碎裂,又在顷刻间恢复,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张机体内的丹田正在一次次破碎和恢复中愈发扩张。 最终,那一条条“河流”汇聚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身上的甲胄轰然碎裂,甲片向着四周迸射而去。 “这便是宗师境界么?” 手握着重新恢复了漆黑剑身,透着一股宁静祥和,却又有着一股战而必胜的威严气势的湛卢剑,张机深吸了一口气。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将张机的衣裳吹拂的猎猎作响。 (2524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我应该称呼你为犀武公孙喜,还是马服子赵括? 宗师境界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习武的武者,还是修习术法的道家、阴阳家、蜀山、昆仑等各派,对于境界的划分都是一致的。 不入流的境界自不必说,而入流的境界则是从三流开始计入。 三流,二流,一流,半步宗师,宗师,宗师之上便是天人合一境界。 在这之上的境界,不得而知,至少当今天下未曾有在天人合一境界后再突破的。但传闻千百年前的夏商和周初之时,境界的划分与如今截然不同,传闻还有炼气之法,与当今世人所修行的内力截然不同,只不过早已失传,倒是道家还保存着几片残页,道家祖师爷老子根据这几片残页创出了道家秘技“万川秋水”。 而在这些已知的境界之中,半步宗师境界最为特殊。 在内功或是术法的境界上,他们达到了宗师的标准,但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道”,所以并不算真正的宗师,故而被称为半步宗师。 论你被什么学派奉为天才,没有突破宗师境界,没有找到自己的“道”,都算不得天才。 因为“道”是最难寻得的,每个人最适合的“道”都是不同的,而不同的“道”给每一位宗师带来的影响也都不同。 例如白起,以杀伐入道,自然是擅长杀伐征战,再例如北冥子的“无为”之道…… 不同的“道”也对应着不同的特点,不仅仅是杀伐、无为这些代表某种行为或思想的“道”,诸如五行、地泽山川都可以成为一条“道”,只要能悟出来,并且发自内心地想要将其奉为一生之“道”,就可以成为属于自身的“道”。 当然,每个人所领悟的“道”也可以不止一条,例如墨家祖师爷墨翟,便是将“义”这条道彻底领悟,踏上天人合一之境,随后衍生出了十条墨家精义所对应的十条“道”,儒家祖师爷孔子也将“仁”彻悟,衍生出了“德”、“礼”等儒家思想对应的“道”。 而“道”也可以传承下去,所以诸子建立了儒、墨、道、法、名、农等各家学派,传承自己的“道”。 只是,不同的人所领悟的同一条“道”也有细微的区别。 张机所领悟的,便是儒家祖师爷孔子和墨家祖师爷墨子作为根基的“仁”与“义”。 初入宗师便寻得了两条适合自身的“道”,这使得张机的实力已经不弱于一些老一辈的百家宗师,周身气息之强盛,自然令“白起”感到震惊。 重新焕发着沉稳威严气息的湛卢剑刺入了“白起”的腹部,剑刃贯穿了他的身躯。 剑刃穿透那魂魄状态下的身躯,就像是将剑刺入了一团烟雾之中,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感觉,但“白起”的魂魄却肉眼可见地变得虚幻了几分。 魂魄状态的“白起”本不该被任何有形之物所伤,唯有内力和道家、阴阳家的术法引动的自然之力能伤到他,但他却切切实实被这一剑伤到了! “白起”的面容变得十分狰狞,脸上尽是一片怨愤之色。 煮熟的鸭子不仅飞了,还反啄了他一口。 他不明白张机是如何在被他的怨气污染后,还能保持了一分清明,在内力尽失和被湛卢抛弃的时候,还能悟出属于他的“道”的。原本将怨气几乎全部聚集在杜邮亭外的屏障之上的他,此刻周身存留的怨气并不多,魂魄状态的他更无法调动内力,面对张机的突袭根本来不及反抗,也没能力反抗。 “你并非是武安君前辈。”张机那有些过分淡然的眼眸扫在“白起”愈发虚幻的魂魄之上,“我应该称呼你为犀武公孙喜,还是马服子赵括,亦或是别的什么称呼?” “白起”脸上的狰狞之色忽然一滞,而隔着怨气凝聚的屏障,张机的声音也传了出去。 “犀武者,魏之良将也,名喜,姓公孙氏”,这是魏国史书对于犀武公孙喜的记载。 犀武公孙喜名声虽然不如其兄长犀首公孙衍,却也无愧于良将之称,几乎参与了魏襄王时期所有的战争,并且都是大军统帅,更是在垂沙之战,与齐军主将匡章、韩军主将暴鸢、秦军主将芈戎,一同大败楚军,斩杀楚军主将唐昧,更是其军事生涯之巅峰。 但却在伊阙龙门遇到了武安君白起,最终战死沙场,怨气汇入了当时的白起身上。 至于马服子赵括,这个挂在了历史耻辱柱上,成为了数千年反面教材典范的赵军主将,便无需多言了。 战死于长平的他化为怨灵,随着那些被杀的赵军降卒的怨气一同进入了白起的体内。 白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明着出现,只能暗中使绊子,使得白起被怨气缠身,变得狂暴易怒,但白起死后,面对数十万的怨灵和磅礴的怨气,自然无法再如同生前那般凭借修为硬扛了。 怨灵和魂魄,本质上终归是同一种东西,以怨气为媒介,白起的魂魄和这些怨灵也融为了一体,便形成了类似于八玲珑一般的一体多魂的状态,只不过白起体内积聚的是数十万怨灵。 最初,白起还能勉强压制他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怨气在白起的体内愈发膨胀积聚,掌控这具魂魄的人,便成为了他们这些怨灵。 而在白起的怨灵之中,自然是以拥有四十五万怨灵支持的赵括为首。 赵括看着那柄刺入他魂魄之中的湛卢剑,克制怨气、煞气的湛卢剑正在不断吸收着积聚在白起体内的怨气,以怨气为媒介和白起的魂魄纠缠在一起的怨灵们自然也是被一点点剥离,而作为他们力量的怨气的减少也令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呵,马服子,许多年未曾有人如此称呼我了。我配不上‘马服子’之称,只是赵括。”“白起”看向张机的眼神中满是怨毒,咬牙切齿道,“只是可惜了,当年输给了白起,如今又输给了伱……” 他操控着怨气,扩张着被怨气笼罩的土地,也偶然在吞噬了几名猎户时,得知了山东列国合纵的消息,故而一手策划了杜邮的怨气爆发,在内部引发秦国的动荡,却没想到会招来诸子百家的参与,更没想到会出现张机这个特殊的存在。 原以为,可以夺取张机的肉身,重新现世报复秦国,但令他最没想到的,还是张机的绝处逢生。 难不成,秦国的气运,当真就如此强大? (2168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道家封山 随着作为怨气根源的赵括的愈发虚弱,杜邮亭外笼罩的怨气屏障也变得摇摇欲坠,在百家高手的持续发力下,轰然碎裂。 “小子,退开!” 张机应声而退,拔出了湛卢。 随着湛卢的拔出,赵括所操控的白起魂魄踉跄着,此刻的他已经处于了最为虚弱的状态。 白起和他们这些怨灵融合的媒介便是怨气,而白起魂魄内的怨气被湛卢吞噬了大半,自然再也无法维持住这样的状态,周围的怨气又刚被百家高手击溃,在这刹那间还无法凝聚起来。 也正是在这瞬间,一张以周天星辰为结点编织而成的幽蓝色渔网便笼罩了下来,但却仅仅是将白起困在了网中。 “东皇,你接管大阵。” 北冥子低喝一声,带着道家天宗的长老们退出了周天星斗大阵之中。 “诸位长老,请随我结六丁六甲阵。” 北冥子凌虚御空,盘膝坐于周天星斗大阵所结成的巨网上方,天宗长老白云子、缥缈子、尘静子、清灵子、无忧子、太虚子六人落座于六个方位,将困于周天星辰大阵中的白起围在中央,七人同时释放内力,形成了一道蔚蓝色的屏障,彻底困住了白起和其体内的怨灵。 这座六丁六甲阵是道家专门用于对付邪祟的大阵,可以将阵内的一切都与外界隔绝,并将怨灵彻底湮灭。 只不过,六丁六甲阵的规模并不大,对于十里杜邮亭来说绝对是不够的,但围困与白起融为一体的怨灵是足够了。 原本这个阵法是派不上用场的,因为六丁六甲阵并不坚固,可借助蛮力破之,但此刻内部的怨灵与怨气隔绝,体内怨气十不存一,反抗的力度根本不足以击破六丁六甲阵,而这些怨灵反而会在失去怨气支持的情况下,被一点点湮灭。 至于外部的怨气,失去了怨灵这个宿主,便如同无根的浮萍,不足为虑,只需要道家弟子在白昼时,以符箓驱散湮灭即可。 只是,满头华发赤松子有些茫然地看向北冥子,天宗八位长老,除去已经因怨气反噬而亡的静云子以外,便是他和组成六丁六甲阵的六位长老了,而北冥子却刻意没有带上他一同结阵。 “我北冥子,以道家掌门的身份,宣布道家太乙山封山一年,除下山祛除怨气的弟子外,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太乙山,违者逐出道家。此外,道家天宗掌门一职,传给赤松子,诸子百家共鉴之!” 道家封山?! 虽然道家并非显学,但诸子百家大多公认,论影响力和实力,道家都是仅次于儒、墨两大显学,位列第三的大家学派,却要在这个时候封山? 要知道,咸阳的大秦学宫的建设已经提上了日程,堪舆家的门人已然勘测好了最佳的地点,墨家和公输家也已设计好了大秦学宫的图纸,只差修建了。 而以百家的门人为苦力……咳咳,以百家这些一身武艺的超级打工仔的建设速度,半年内定然能够建成。 那么这就意味着,道家会缺席入驻大秦学宫,主动放弃争夺显学之位的机会。 但,众人也并非不能理解。 此次道家共有三名长老因怨气反噬而亡,弟子门人更是有不小的伤亡,虽然不至于说是伤筋动骨,但也算是被剜下了一块肉。 而道家天宗六大长老要在杜邮亭结阵消除白起魂魄内的怨灵,道家又有一众弟子要下山祛除杜邮亭内的怨气,几乎没有任何余力去争夺什么,还不如放手。 不过,百家的高手们也乐于见到少一个竞争对手,在对着刚刚突破宗师的张机抱拳表示庆贺后,也纷纷准备离开杜邮亭。 当然,离去的时候自然也还是要坐墨家的机关朱雀,反正是由农家那群冤种报销,不坐白不坐。 而张机呢,在与墨家六指黑侠、徐夫子、韩申等人道别后,也准备前往函谷关前线了。 刚转身,却见那一身暗蓝色鱼尾长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郎君。” 面对绯烟那满是幽怨与责怪,还微红的双眸,张机也有些不敢面对。 但不得不说,一向透着端庄贤淑气质的绯烟忽然产生这怨妇般的哀怨情绪,倒是透着一股别样的风采。 当然,他知道绯烟是来问责的。 毕竟这一次自信满满地进入被怨气包裹的杜邮亭之中,却险些翻了车,内力尽失,就连湛卢也一度抛弃了他,可谓凶险至极。 若非那位没有现身的不知名前辈帮他守住了一分神智,他连顿悟的机会都没有,最终的结局便是躯体成为怨灵们的寄居地,魂魄则被怨气同化,变成数十万怨灵中的一员。 但不得不说,风险与机遇总是时刻相随的。 这次绝对算得上是收获满满,不仅突破到了宗师之境,悟出了两条“道”,用兵之道也经过了幻境世界中数十年沉淀和超过百场大大小小的战役的磨炼。 绯烟深吸了一口气,从张机脸上那喜悦的笑意中,他看出了这个男人压根没有反思,反而有些沉浸在这满满的收获之中。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哪怕是他的师父东皇太一也不例外。 一个个总是喜欢追求那些漂浮于危机之上的机遇,并觉得自己仿佛是气运之子般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最终得到那令人艳羡的机遇。 感受到绯烟那双微红的水润美眸之中那完全不输于那些怨灵的怨气,张机立刻抛下了所谓宗师高手的尊严,在百家高手们还有大多未曾离去的时候,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声细语地乞求绯烟的原谅。 本就心胸开阔……嗯,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十分心胸开阔的绯烟自然也明白,张机这一次冒险也是避无可避的,毕竟也只有张机才能与亡魂交流,而湛卢又能克制怨气。 只是,女人有些时候不会去在意那些道理,就如同张机是险死还生,而绯烟只在乎“险死”二字。 但最终的结果毕竟是好的,而堂堂宗师之尊,却在百家众人眼皮下抛下尊严来低三下四地乞求她的原谅,一向贤淑的绯烟自然也不想再让他的男人在百家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也就不再计较。 (2093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一国贤后赵姬 函谷关,因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 函谷关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南依秦岭,北濒黄河,地势险要,道路狭窄,一句“车不方轨,马不并辔”绝非虚言,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以,秦国自开国以来,尽管也曾遭遇过重创,乃至被山东各国群起而攻,却始终未曾元气大伤,便是这座雄关的功劳。 而如今,秦国的大军又集中在了这座险峻的雄关,准备再一次对抗山东列国。 函谷关上,嬴政双手撑在墙垛上,眺望着与函谷关隔河而立的合纵联军,最初的兴奋感渐渐淡去,转而带着些许忧虑。 他知道这一次列国合纵的原因,便是忌惮那条建成后便能灌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足以使得秦国的国力增强十倍的水渠,也是希望趁着这条水渠将秦国的国库消耗一空之际将秦国彻底灭亡。 郑国的底细其实并不难查,新郑郑氏出身,拜师堪舆家,与韩国公子韩非相交甚好,又与城父张氏是世交,由韩相张开地亲自举荐送入函谷关,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疲秦之计而已。 这就是一场阳谋,是韩国为秦国布置的一场赌局。 所以,秦国接了。 但,真的坐在赌桌上面对将本金悉数压上的对手时,若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自古到今,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都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亡国之君,嬴政自然也不例外。 “足足九十万大军,空前绝后啊。” 即便是跟在嬴政身后的王齮,也不由发出了感慨。 他这一生,经历的规模最为庞大的战役,也就是长平之战了。 初期,他和廉颇麾下各有二十余万大军,随后双方国内的援兵抵达,将这场战役变成了双方总计百万大军的大战,那时他以为那样的规模已经是空前绝后了,若非武安君亲自坐镇,他都有些不敢指挥了。 而这一次,光是合纵联军的数量就已经达到了九十万,这还只是出现在战场上的兵卒,还不算后方保证后勤,运输粮草器械的杂兵和民夫,而秦军呢,蓝田大营从二十万扩军至四十五万,边军的四十万也扩军至八十万,再算上除去要驻守各地的边军以外,秦军在战场上预计投入的兵力,也不会少于九十五万。 也就是说,双方交战兵力总计已经接近两百万了。 要知道,作为战国七雄之一的韩国一共也才一百八十万左右的总人口,也就是说这一战双方总兵力竟超过了一国全境子民的数量。 “王上无忧,六国合纵,不过是置散沙于一器,若能先退一国,顷刻间,流沙如泄地之水。” 熟悉的声音入耳,嬴政那刀刻斧凿的面容上的忧愁之色渐渐褪去,转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嬴政转过身,看向了那道同样面带笑意的身影,不知是张机突破至宗师境界的缘故,还是从一身黑色华服换成了一身甲胄,那原本有些单薄纤瘦的身躯变得壮实了一些。 “臣,拜见王上。” 张机对着嬴政行以军礼,但礼还未完,便被嬴政一把拉住。 “先生无碍否?” 嬴政在张机身上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说着是检查张机是否健康,实际上就是捶他两下出出气。 张机在幻境世界中度过了数十年光景,但现实世界中却只过去了半月,但杜邮亭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 六国在关中布置的细作试图传播恐慌,却被掩日在三五日内便一网打尽,但内史之地,尤其是杜邮亭附近的百姓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的。 一些豪族贿赂县吏连夜更籍,拿到符传后举家搬离杜邮亭附近,前往别处避难,就连田产都放弃了不少,更是导致了一部分百姓陷入了恐慌。 在乱世生存的百姓都多少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若是居住之地的大户人家,尤其是那些贵族忽然搬迁,那么这个地方绝对有什么灾祸要发生。 因此,有不少百姓不惜触犯秦律成为阑亡者(无更籍的符传私自逃亡。)也打算离开故地,前往别处。 令人没想到的是,智商常年飘忽不定的赵姬居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赵姬虽然将权力都交给了嬴政,但作为秦国太后,自然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 赵姬下令廷尉隗状逮捕那些逃亡的豪族以及受贿违规办理更籍手续的官吏,全部处以斩刑,抄没家产,其田地五成充入国库,五成分予当地百姓以安民心,而其家小则悉数流放蜀郡。 在接连惩治了几个明知故犯的大族后,赵姬的雷霆手段成功震慑了所有人。 而后,又在没有通知嬴政的情况下,赵姬带着离舞和留守秦王宫的冯毋择及其麾下四千羽林军,以太后的名义代理秦王巡视内史,安抚民心,甚至在杜邮亭附近晃荡了一圈,吓得王翦、冯去疾和冯劫三人亲自跑到杜邮亭附近拦下了赵姬。 虽然赵姬的出巡显然是带着私心的,但这个时候还是把握住了分寸,听从了王翦等人的建议,在逗留了一夜后便离开了杜邮亭附近,向着其他地方出发。 赵姬的巡视,成功地安抚了内史的秦人,堂堂太后之尊,一国之母,都不惧危险在杜邮亭外逗留了一夜,那他们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可惧的? 而且,他们所在之地,大多都有至少一个大族被抄没家产,五成的田产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自然也没有多少人再舍得走了。 一时间,赵姬的威望突飞猛涨,朝堂和民间都称其为贤后。 嬴政和张机都是事后才得知这件事,都有些后怕。 不过,好在赵姬并未遭遇任何危险,而张机也安然无恙地归来,还获得了天大的机遇。 “不过,虽然先生得到了莫大的机遇,但以后如此险地,先生还是莫要轻赴。” 对于赵姬的经历,嬴政后怕,而对于张机的事情,嬴政更加后怕。 沾染少些怨气,据他所知找道家祛除便可,无非是小病一场。以赵姬如今那仿佛焕发第二春的体质,也没什么大碍。 但张机,那是真正的险死还生,着实是令他吓了一跳。 “王上,臣知错矣。” 张机看着嬴政眼中的责怪之色,要说不感动自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封建时代,君王如此对臣下关爱宠信,也就只有在这个世界以及这位未曾经历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秦王政才能做到。 “那先生便戴罪立功,为政破了这合纵,让这流沙如泄地之水。” 不知为何,看见了经历九死一生突破归来的张机,嬴政感觉心中的忧虑减少了几分。 也许,张机的经历便是此次大战的一道开胃菜。 (2249字)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潮女妖和赵姬的交易 甘泉宫内,一身宽松外袍的赵姬坐在梳妆台前,披散着那如瀑布般垂下的青丝。 明明是正对着那面铜镜,但她却未曾梳妆,瞥向镜面的目光也并非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而是身后那个一袭深紫色衣裙的女人。 一袭贵气逼人的紫色长裙,布料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大胆却不失优雅,衬得她那丰满的身姿更加婀娜,腿部则是长裙包裹直至地面,玉足外裹着一双紫色的高跟长靴。 随着几颗洁白的明珠发出轻轻的珠玉碰撞声,铜镜中的那道紫裙人影也愈发接近。 一双玉手轻轻攀上了赵姬那如瀑青丝,一只精致的木梳轻轻地探入青丝之中,缓缓向下梳去,动作温柔细腻,似乎生怕会弄疼了赵姬似的。 赵姬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心中的思绪也有些复杂。 为她梳理长发的,自然不是离舞。 而若是张机在这儿,一定会对潮汐出现在赵姬的宫中感到震惊。两个除了都与张机有关以外,几乎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居然搅和在了一起。 “你的手段,当真是不俗。” 赵姬轻启红唇,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潮汐惶恐,太后不嫌弃潮汐手艺粗俗便好。”潮汐微微一笑,将赵姬的长发拢起,梳成发髻。 “呵,你倒是会顾左右而言他。” 赵姬冷笑着,她说的自然不是梳发的手艺,而是前些时日赵姬所谓的雷霆手段。 半月前,潮汐以张机妻妾的身份求见赵姬。 对于张机的妻妾,其实赵姬是不仅没有好感,反而是极其不喜,自然是不想见。 随后潮汐又拿出了张机在新郑时给她的那块可以调度一定罗网杀手的令牌,再次求见。 听闻张机被困杜邮亭,陷入九死一生之境,心中烦闷,自然脾气也愈发暴躁,又被赵姬拒绝,甚至还想将潮汐拉出去鞭二十逐出宫去。 还是一旁的离舞提醒,最近秦国内史之地有些乱子,也许是张机事先留下了什么后手,若是坏了张机和秦国的大事,那便不好了。 离舞的话,赵姬还是能听进去的,随后一脸不耐烦地召见了潮汐,没有赐座,甚至连杯茶水都不给。 离舞也不好再劝什么,毕竟能让赵姬答应见潮汐一面已经十分难得了。 赵姬这个女人,别看她是一国之母,若是脾气上来了,还真的敢不管不顾肆意妄为。 而且,她也知道,赵姬名义上是张机的义母,但更想以别的身份留在张机身边,所以自然是对张机的妻妾们有些嫉妒,再加上彼此都是争夺张机的对手,当然是不会给潮汐什么好脸色的。 “潮汐见过太后。” 潮汐并未对赵姬的苛待露出任何不满,赵姬和张机之间的事情,她自然是了解的。 再者,当初她也曾站在赵姬的角度上看待过张机身边的其他女人,那时的她还是韩国的国夫人,看张机身边的焰灵姬、田蜜、胡夫人等众女时,也是满心嫉妒和愤懑,所以她完全能够理解赵姬的心情。 易地而处,若是她为秦国太后,做得会比赵姬还过分。 何况,她今天并不是来和赵姬交恶的。 张机的事情,张机的妻妾们自然也都已经知晓。 她的这个小男人还真是能折腾,把自己都折腾进去了。 焰灵姬是最为冲动的,当即便要冲出府邸前往杜邮,被潮汐指挥着一群罗网杀手拦下。 而田蜜、胡氏姐妹几人也是担忧不已,但都无能为力,她们根本无法帮到张机什么。 同样是柳眉紧蹙的潮汐经过最初的惊慌和担忧后,逐渐冷静了下来。 惊鲵不在,她便是府中唯一的正室,是如今府中的一家之主,她是最不能乱的那一个。 仅仅的片刻间,这个原本已经将曾经的自己全部埋葬的潮汐便想到了许多。 张机并未告知过潮汐等人秦国的任何计划,所以潮汐也不知道秦国究竟在咸阳和内史留下了多少防备力量,但根据罗网的情报,内史之地的民情很糟糕。 潮汐知道,自己帮不了此刻正在历经九死一生之境的张机,但她还是决定力所能及做些什么。 男人在外征战,她这个目下的后宅之主,至少要替他把后方安稳下来。 一念及此,她便决定入宫求见赵姬。 作为客卿、卫尉的正室夫人,自然是有入宫拜见王太后的资格的,更何况潮汐还是以拜见母后的名义入宫,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至少在潮汐看来,只要见到赵姬,随后的一切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太后,如今秦国腹地不安,太后有何感想?” “本宫有何感想,这些政事自然内史负责,还有内史尉和内史丞从旁协助,本宫操什么心。” 赵姬的一番话把潮汐说懵了,虽然有不插手秦国政事不干涉王权的意思,但这话说得好像秦国和她无关似的,仿佛她只是可客居的外人似的。 潮汐深吸了一口气,转换了一下心态。 早听张机说过赵姬喜怒无常,而且根本摸不透她的脑回路,只是没想到赵姬堂堂一国太后,居然如此不理智。 “太后难道不想在王上和他不在的时候,平定内史之乱?” 见赵姬如此,潮汐索性也就半挑明赵姬与张机之间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见潮汐似乎是知道她与张机的实际关系,赵姬狭长的凤眸微眯。她只是看潮汐不爽,嫉妒她这个曾经的韩国国夫人竟然可以成为张机的正室,而自己却不行。 “若是太后在他不在的时候,出手平定内史之乱,他自然觉得太后是贤内助,自然会更加倾心于太后,不是么?” 赵姬美眸微眯,没有回话。 见赵姬咬钩,潮汐决定再加点料。 “我可以代我管束下的两名妻妾做主,我们每月各让出一天给太后,只要太后能够出手。” 闻言,赵姬的脸上当即便露出了笑容。 “离舞,赐座,上茶,本宫要与潮汐妹妹好好聊聊。” 潮汐拒绝了赵姬的挽留,只是要走了赵姬的太后令牌,回到了府中,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礼服,便又向着廷尉府赶去。 张机的府门外,看着潮汐离去的背影,胡美人的目光有些微微凝滞。 胡夫人轻轻拍了拍有些失神的妹妹:“怎么了?” “她回来了。” 胡美人的话让胡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妹妹,你说谁回来了?” 胡美人淡淡地轻摇螓首,没有解释。 她应该没有看错,那个曾经在韩国掀风起浪的潮女妖,切切实实地回来了。 (2204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张机小子,我恭喜你发财了! 函谷大营内,以华丽的黑龙锦缎搭建的帅帐格外与众不同。 秦国尚俭戒奢,寻常情况下,若是有人敢用锦缎安营,早就被人弹劾了,但有一个人不会被弹劾。 那便是这座帅帐的主人,整个大秦唯一可以用黑龙锦缎搭建营帐之人。 环顾着嬴政的帅帐,以黑龙锦缎和鎏金铜为主要材料,内饰奢华,甚至还喷洒了防蛇虫鼠蚁的药粉,有宫女和内侍侍立一旁。 整座帅帐被分为四个独立空间,一间用于处理从咸阳送来的公文和军中军务,其他三间则用于日常生活,分别是卧房、浴室和如厕。 而帐中床榻、案几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显然都是出自少府工匠之手。 “王上,您说是来冬猎的,臣都信。” 饶是张机也不由被嬴政的帅帐布置而惊呼,这哪是打仗啊,分明是来享受的。 这要换个人,张机就直接以罗网的名义抓进罗网大狱了。 “这黑龙锦缎倒是仲父派人送来的。” 嬴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不会如此奢靡无度的,但吕不韦在出发前忽然变卦,又将大军主帅的身份退还给了嬴政,希望嬴政作为主帅来打这一仗。 吕不韦自认领军的手段,未必就比王齮、蒙骜等人高明,与其占据着主帅之位,不如将之让给更需要威望的嬴政。所以,他让御史大夫王绾则作为大军主簿随军,自己则选择留在了阴晋城,即是以相邦和大军长史的身份调度着咸阳和函谷关前线大军之间的物资转运,保证秦军的后勤补给,也是防备着阴晋城北边的蒲阪津。 而作为大军主帅嬴政不知兵也没关系,有王齮、蒙骜、杨端和、辛胜等秦国名将辅佐,只要嬴政不做微操达人擅自干涉战事便好。 而且,以堂堂秦王为主帅最大的作用,便是振奋士气。 所以,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秦王御驾亲征,亲临前线指挥大军。而出于这个考量,吕不韦才送来了让少府连夜赶制的黑龙锦缎和鎏金铜柱,将嬴政的帅帐装饰得奢华无比,用这只有嬴政才有资格享用的黑龙锦缎和鎏金铜柱告诉所有秦军士卒,秦王与他们同在。 “帅帐内部的布置,都是母后安排的。”面对张机略带调侃的谴责话语,嬴政话锋一转,“先生的营帐,除了没有用黑龙锦缎和鎏金铜柱以外,政的帅帐有的,先生都有一份。” 帅帐内,一道道目光顿时都落在了张机的身上。 王齮、杨端和、辛胜等人纷纷看向了张机,虽说秦国尚俭戒奢,但谁还不喜欢住的好些? 嬴政是秦王,他们没法去道德谴责,但张机嘛…… “咳。”张机战术咳嗽,义正言辞道,“我出身魏国,魏国本就尚奢,当年惠文先王,先祖张子与魏公子章出兵汉中,与楚军隔丹水而峙时,不也带着美酒和女乐?最后还不是俘杀楚军主将屈丐,俘虏楚将逢侯丑等七十余名,斩首八万,尽夺汉中之地?” “可见,成大事者不拘……不拘……呃……小节。” 王齮、杨端和与辛胜三人直接围了上来,目光愈发不善。 “既然如此,老夫年已过七旬,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昨夜这硬塌睡得老夫腰酸背痛,老夫相信你小子年富力强,还修习了一身外功,你的软榻,老夫就笑纳了。” 言罢,也不待张机说些什么,直接吩咐亲卫去张机的营帐把他的软榻搬去自己的营帐,还很贴心地吩咐亲卫将自己的硬塌送到张机的营帐里,省得张机找人搬运。 张机登时瞪大了双眼,看向王齮。 “怎么,你小子不给?” 王齮眉头一簇,瞪向张机。 虽然张机得到嬴政的宠信,但作为秦国的宿将,又是年过七旬的老人,有时耍耍无赖,别说张机了,嬴政都拿他没办法。 依秦律,七旬以上的老者每月都能得到官府的养老补助,见到县吏甚至可以不必行礼参拜,如果被人状告,必须要连续三次提起诉讼,官府才会接下案子,而哪怕老人最后背叛有罪,都会从轻处置。 所以,王齮想耍耍无赖,张机还真拿他没辙。 到时候王齮往地上一躺,说张机殴打老人,张机还得背上一个凌虐老者的恶名。 有了王齮开的好头,杨端和这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自然也不会客气,在王齮和张机对峙的时候,他已经悄悄溜出去在张机营帐里晃了一圈了,而且还不是空着手回来的。 “嘿嘿,这床锦被挺暖和的,正适合我这种老人家。另外这套茶具和案几老夫看着也不错,蒙骜将军喜饮茶,我就先替他带走了。” 年近五旬的辛胜左顾右盼,原本没想占张机的便宜,但感觉大家都拿了,自己不拿似乎有那么些不合群。 但那些奢华的装饰他有不感兴趣,剩下的,也就浴桶和如厕了……思虑再三,辛胜离开了帅帐,带着一块巨大的布匹回来了。 “辛胜将军,你怎么就拿了块布?也太便宜这小子了吧?” 王齮拍了拍辛胜的肩膀,果然辛胜一直是那种老实厚道的性子,还是拉不下脸来抢张机的东西。但忽然,王齮的目光有些凝滞,总感觉好像眼前的东西有些眼熟。 “等等,这好像是蜀锦?” 王齮恍然大悟,他家里就有不少当年昭襄先王、孝文先王、庄襄先王还有当初吕不韦赐予的不少蜀锦。 蜀锦历来有“寸锦寸金”之名,这还只是在关中和荆楚的价格,若是放在中原乃至偏远的燕赵和吴越,能再涨数十倍的价格。 而这么大一块蜀锦怕是要值…… “等等,辛将军你这蜀锦从哪里拿来的?” “噗哈哈哈哈。” 一旁的杨端和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笑了出来。 “辛将军你这是把这小子的营帐布拿走了,你比老夫和王齮将军还要狠啊!” 不同于王齮,杨端和是亲自跑了一趟张机的营帐的,自然是认出了这块巨大的蜀锦来自哪里,对着辛胜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啊,直接把这小子的营帐都拆了,真是实在人啊! 感受到来自张机的幽怨目光,辛胜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道。 “呃,营帐里只剩下浴桶和如厕了,我……我对浴桶和如厕不感兴趣。”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着,身后李信、羌瘣、杨翁子、王贲等年轻小将们也都忍不住一阵大笑。 嬴政看着这“和谐”的一幕,也不禁莞尔,全然没有了方才思考战局时的忧虑。 (2206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联军不联,合纵不合 河内之地营寨连绵,六国军帐浩浩荡荡连成了六十里连营,气势巍峨,那随着呼啸的北风而猎猎作响的各色旌旗猎猎作响,就像是在对对岸的函谷关和秦军发出怒吼。 大约春秋开始,黄河以南的大片平原便叫做“河内”,黄河以北的山塬便叫做“河外”。而这片气势惊人的军营,就扎在大河南岸虎牢山下的河内平原上。 以兵家的眼光看去,此处扎营,尽得地理之便。 北临滔滔大河,东靠曲沃要塞,引河入梁的鸿沟恰恰从虎牢山东麓南流,汜水则从南麓北流入河,三水夹营,大军取水极是方便。 尤其是粮秣的运输,从魏国多年来积累无数库福充盈的敖仓之地出发,可沿河而上直抵六国联军大营,恰好可以避开已经被秦军的两周之地。 而在曲沃要塞附近,还有一处军营,驻扎着数万人,六色旌旗六色甲胄,帐中大纛林立,色彩斑斓格外热闹。 而在这一片营帐中央,有一座最大的营帐,也是以锦缎和鎏金铜柱搭成,以兵车为辕门,这便是此次合纵联军的帅帐。 只是,不同于秦军大帐之中的欢笑连连,联军帅帐内的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百家高手们从杜邮亭离开的消息,传入秦军的时候,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入了隔河而峙的联军之中。 张机没死,还突破至了宗师。 当然,这其实算不上多少坏消息。 说到底,两百万人的大战中,一名宗师固然是一件大杀器,但于一场如此规模的大战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匹夫之勇罢了,无足挂齿。 毕竟张机从未展现出在兵道上的天赋,根据细作的情报,张机甚至完全不懂领兵,军中事务全是交给麾下部将操办,连最基础的军务处理都需要他人教导,担任卫尉也不过是嬴政宠信罢了,于此次大战的威胁并不大。 真正的坏消息是,六国派出在秦国腹地煽动民心、引发恐慌的细作,几乎被罗网清除殆尽,大部分隐藏了多年的细作据点,也被掩日和玄翦二人亲自带队,连根拔起。 至少在谍战上,六国联军遭遇了毁灭性的惨败,如今联军几乎得不到任何从函谷关内传出的情报,若不是百家之中有亲善六国的高手顺路告知了杜邮亭之事,他们就连张机突破这件事都不得而知,坐在帅帐之中的庞煖对此不免忧心忡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而知己……六国联军虽然结成,但往日来的恩怨并非因为一句结盟便化为飞灰。 光是他所直辖的赵军便,与燕军在这些时日发生了数次小冲突。副将赵葱性情刚烈,其父便是殁于当年燕军之手。故而赵葱对于当年燕国曾在长平之战后的偷袭之举念念不忘,时常提起燕军连续两次背后捅刀子却被赵国痛揍险些灭国之事,鄙夷燕人,又时常以此事嘲讽燕军。 燕赵之人性如烈火,赵葱性情刚烈,燕人又何尝不是? 所以双方爆发了数次小冲突,总算彼此还念着结盟之事,压制着脾气只是拳脚相向。 但若非燕太子丹明大义,劝说燕军主将雁春君主动后撤十里与赵军大营隔开距离,恐怕双方早就刀兵见血了。 而这还不算最令庞煖头疼的,最为令他头疼的是楚军。 在联军之中占据了三分之一人数的楚军倒是没和其他盟友发生摩擦,但他们却是在内部发生了些许龃龉。 楚国内部,本就有着主战派和主和派。 主战派认为秦国不灭,楚国早晚会再度陷入灭国的危机之中。 而主和派,他们其实对秦国并无太多好感,虽然收受秦国贿赂甚多,但他们也明白秦国并非真心实意与他们结交。 只不过,楚国是贵族自治,贵族之中,大部分贵族其实都不愿意出兵与秦军交战。 毕竟,攻陷的秦国城池都是楚王完的,死的兵卒、消耗的粮秣却是他们的,些许军功换来的赏赐,还抵不上此次出兵消耗的本钱,他们又能有多少战意? 而这些贵族麾下的将校和士卒就更不必说了,胜了赏赐归于主君,败了则将罪责全部推给他们,谁又愿意去给这些贵族老爷们拼命? 若非楚王麾下有项氏一族的腾龙军团、雷豹军团和季氏的影虎军团,这三大楚国战力最强的军团支持春申君,恐怕春申君都无法调度这三十万大军。 但饶是如此,楚军内部也多生龃龉,主战派与主和派的矛盾与日俱增,最终主和派的贵族将领们也是听调不听宣,就连军议都时常不参加,气得春申君都几次想执行军法。 就连庞煖以为可以完全信任的魏军,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尽管魏军主将是信陵君,但魏王圉却派了昔日信陵君窃符救赵时杀死的魏军主将晋鄙独子晋遥担任副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晋遥屡屡公然与信陵君唱反调,多与信陵君不和。 若是寻常人如此,信陵君早就推出去斩首示众了。 可晋遥毕竟是晋鄙独子,当年晋鄙是遵魏王圉的王令而停滞不前,并非畏战,晋鄙本人还曾上书请求加快进军速度被魏王圉拒绝,所以信陵君杀晋鄙虽然是事急从权,却依旧理亏。无论信陵君是否心存愧疚,他都不能公然再对晋遥动手,否则他这已经所剩不多的名声就要彻底败坏了。 至于棍刑和鞭刑这些皮肉之刑,晋鄙好歹当了魏国数十年的大将军,不仅威望甚重,而且门生故吏遍及魏国。 而这些人,虽然不能替晋鄙复仇,但要庇护晋遥还是绰绰有余。尤其是军中的晋鄙旧部,若是处罚晋遥逼得那些晋鄙旧部作乱,届时便宜的只是秦国,所以无论如何对晋遥不满,信陵君都得在明面上忍让。 而最令庞煖头疼的,还是谁来担任联军先锋这件事。 姬无夜以韩国国弱民穷,士兵战力太差为由,拒绝担任先锋,并且表示担心魏军再度偷袭韩军,所以韩军直接在焦城停驻,躲在了其余五国大军的后方。 唯一算是安分而且唯命是从的卫军,却太过弱小,不堪大任。 想到这里,庞煖一巴掌拍在帅案上。 难怪当年就连公孙衍这般的大丈夫,组织起的合纵却接连惨败在秦军之手。 “也罢!” 庞煖挥斥着手中的狼毫笔,写下了一道道军令,派信使向各国军队的领军主将送去。 这是进军的军令。 不过,并非是要向函谷关进军,而是向着河东与河外的秦军残余城池进军的军令。 要想让各国暂时放下芥蒂一心抗秦,就必须要通过几场胜利和实际到手的利益来刺激联军。 “希望他们在得到切实的利益后,能够听令而行吧。” 帅帐中倒映的烛火摇曳着,如同暗示着六国合纵的结局,随着庞煖的就寝而缓缓熄灭。 (2307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魏国有才俊,张耳与陈馀 军令自然是不能拖延,当夜便送到了各国军队主将的营帐之中。 魏国的军队自然是最高兴的,毕竟无论是河东之地还是河外之地,都曾是魏国从秦国手中夺来的土地,而后秦魏之间为此争夺了数百年,土地频频易手,也是在争夺这两块土地的大战中,魏国败北,从霸主国逐渐沦为了二流强国,不得不在丢失了这两块土地后将都城从安邑东迁至大梁。 所以,若是能多夺回几座河东与河外的城池,对于魏国的意义是非同凡响的。 加之河外之地对于保护魏国西部领土安全以及震慑打击秦国,意义非常之重大。河外之地背靠黄河天险,进可攻、退可守,既可封住秦军东进通道,又能威胁秦国本土,还能保护魏国西部边境。 而且,河东与河外之地居于天下之中,是为交通要冲和商贾聚集之地,经济繁荣、物产丰富;且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黄河及其各条支流纵横贯通其中,水源充足,更兼气候温和湿润。 无论是发展农业还是商业,都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且此地,南接楚,东连卫,北上即为赵,虽是四面环地之地,却也是可以此地为核心南征北战的优选之地。 “出兵,尽可能比赵军和韩军都占据些城池,尤其是我大魏的旧都安邑必须拿下!”魏无忌看着聚集在大帐内的众将,一拍桌案,目光横扫,看向一众以晋遥为首的一众晋鄙旧部,“任何人胆敢违抗此令,皆以叛国罪论处!” “末将谨遵大将军军令!”一名名魏军将校纷纷抱拳行礼。 魏无忌的目光微眯,略带杀意的目光看向晋遥及其身后一众晋鄙旧部。 魏无忌身后一名青年护卫暗暗上前了两步,将手按在剑柄上,面上带着一丝不忿,随时准备拔剑。 若是晋遥敢在攻略河东与河外的事情上生事,他是真的不介意拼着最后一把名声以叛国罪处死晋遥。 “末将从令!” 感受到魏无忌那凌厉的目光,晋遥深吸了一口气,选择了抱拳遵命。 魏无忌虽然年过五旬,鬓角也微微泛起了一丝白发,但曾担任过合纵联军主帅和魏国大将军多年,这份威严和气魄,终归不是晋遥这样的年轻人可以挑衅的。 何况,晋遥只是痛恨魏无忌,并非因为私人感情而完全枉顾家国之人,夺回河东与河外之地对于魏国的意义,他是清楚的。 “末将从令!” 见晋遥领命,晋鄙的旧部们也纷纷表示附言从令。 魏无忌挥了挥手,示意众将各自退下整顿兵马。 “君上,也算这个晋遥识相,否则我定然将其斩杀。” 先前站在魏无忌身后的青年护卫为魏无忌倒了一杯茶水,按着剑的左手依旧有些蠢蠢欲动。 “耳,你应该将你的目光放得长远些,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不睦。”魏无忌饮下茶水,走到青年护卫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晋遥虽然与我不和,但终归是识大体之人,不至于以私废公。而且有他这,晋鄙将军的旧部才能更好地为魏国发挥出应有的战力。” “我只知道,此人曾多次与君上作对。” 被称作“耳”的青年护卫低下了头,但还是有些倔强地说道。 魏无忌摇了摇头,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虽然感动于他的率真和忠诚,却也有些怒其不争。 这名青年护卫是他的门客,名为张耳,大梁人,曾效仿墨家的游侠,在大梁杀死了一名欺压百姓的贵族,随后逃亡,流窜到来外黄,恰巧被他碰上,被他的门客们拿下。 在派人探查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魏无忌派人替这名青年与那名贵族的族人说和,免除了青年的死罪,让青年成为了他的门客。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张耳不仅有着一身侠义之气,在初次接触政务时竟表现出了一定的天赋,尤其是兵事,天赋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大魏不缺能做实事的文臣,但领兵打仗方面,魏国实在是缺乏人才,晋遥虽然有些天赋,但也还不够。 原本有着朱亥这位披甲门门主支撑,以朱亥的身体,再征战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可没想到朱亥却死于和昔日的大司空魏庸与罗网勾结之下。 如今的魏国,只剩下了他能统领这十余万大军。 他担心有朝一日,魏国会像齐国一样,虽然国家强盛,却缺少能领军打仗的武将。 而张耳,便是他看重的将来可以接替他统帅魏国大军的人才。 若说晋遥是将才,那么张耳便是帅才。 所以这一次,他特意带来了张耳,却没有让他领兵上阵杀敌,而是将张耳带在了身边担任亲卫,希望张耳在他身边学习统帅大军的本领。 只是,率真的性子和这一身抹不去的侠义之气却成了张耳成为帅才的阻碍。 魏无忌不由眉头紧蹙。 张耳有些无奈,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他却不愿意去做。 若不是魏无忌,他恐怕此刻还在外流亡,哪有如今这些待遇。 士为知己者死,为了魏无忌,他愿意放弃那些所谓的前程,乃至生命。 一旁的另一名同样看上去极为年轻的青年护卫看着张耳脸上的坚毅之色,不由摇了摇头。 他和张耳是少年好友,长大后成为了至交知己,他自然了解自家的这个好兄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君上且宽心,这小子要是打算做什么混账事,我一定会劝住他的。” 白了张耳一眼后,青年护卫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对着魏无忌抱拳道。 “是啊,有馀在,至少还有人可以劝住你。” 魏无忌轻声一笑,被称为“馀”的青年护卫叫作陈馀,也是大梁人,在军政上也展露出一些过人的天赋,和张耳是至交好友。 二人向来以廉颇和蔺相如的刎颈之交为标榜,所以每每在张耳脑袋一热的时候,陈馀才是那个唯一能够劝阻住张耳的人。 也因此,这一次他特意带上来陈馀,希望为张耳再培养出一个能够劝住他的副手。 想到这里,魏无忌握住二人的手,将张耳与陈馀的双手牢牢搭在一起,勉励道:“未来的天下,终归是年轻人的,伱二人将来要同心协力,报效母国。” 张耳与陈馀对视一眼,都从魏无忌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年轻人气血方刚,都有着与天下英豪一争高下扬名宇内的热血和梦想。 虽说他们不敢说自己能如魏无忌这般成为冠居当世六国之首的英豪,但他们有自信,自己和好友之间绝不会发生不睦之事,旋即相视而笑,同声喝道::“此生不负好友,不负母国,更不负君上栽培之恩。” 魏无忌看着二人脸上的坚毅之色,握着二人的手大笑着,笑声持续了很久。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眼前的这对年轻人,将来定然能成为魏国的顶梁柱,支撑起未来的魏国。 “将来要让天下皆知,我魏国亦有报效母国的才俊!” (2366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张机:要不就成全了张耳和陈馀? 魏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魏无忌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出击,留下五万大军守营。 大军向着河东的安邑进军,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虞城和阪城两座城邑。 “张耳、陈馀、晋遥听令!” “张耳为右先锋,陈馀为右先锋副将,去取阪城,晋遥为左前锋,去取虞城,各予你们二人两万人马,三日内必须破城!” “遵命!” 张耳、陈馀自是欣然领命,能有带兵的机会,自然是令人喜悦的,而且还是一支大军的先锋和先锋副将。 晋遥也是有些诧异地看了魏无忌一眼。 虞城和阪城都不是什么坚城,据斥候探报,两座城池的守军也只有千余人,魏军攻打这两座城池,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魏无忌此僚竟然愿意将这唾手可得的战功让给我,而不是全部交给麾下心腹? 毕竟是战功,晋遥还不至于因为怨恨魏无忌到连唾手可得的战功都不要了,但还是有些傲气地冷哼一声:“末将遵令。” 旋即,也不待魏无忌说些什么,便径直带着一帮晋鄙旧部向着虞城而去。 张耳看见晋遥冷哼,满面怒火,手再一次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张耳!” 魏无忌断喝一声,而听见魏无忌如此称呼他,张耳脖子一缩,再无方才的愤怒之色。 魏无忌通常会亲密地叫他“耳”,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称呼他的全名,而他父母早亡,在这世上惧怕的人,也就魏无忌这个亦父亦师的人了。 “唉,馀,你切记要看好耳,莫让他莽撞行事。” 魏无忌见张耳这副模样,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是,君上。” 陈馀无奈地瞟了一眼张耳。 看着两路先锋军出发,魏无忌微微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他倒是宁可当个逍遥公子,整日身着华服,斗鸡走狗,声色犬马,再也不插手军政大事。 可母国需要他,所以他必须站出来,做一个他最厌恶的自己。 方才下达的军令,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一场看不见的交锋。 自古军政不分家,这是没错的。 如同晋遥想的那样,他虽然为了安抚晋遥和晋鄙旧部的心,所以送了一座城邑的战功给他,但他也并非真的不偏不倚。 安邑外围有四座城邑,除了虞城、阪城,还有盐氏城和吴城。 盐氏城在虞城的东北方,距离虞城更近些,所以届时自然是攻陷虞城的晋遥去攻打盐氏城。 盐氏城倒是颇有些来头,周赧王十七年,齐、韩、魏、赵、宋、中山五国共攻秦(别问为什么六个国家却叫五国,史记就这么写的),至盐氏而还。秦与韩、魏河北及封陵以和。 当年齐军主将,也是联军主帅匡章破天荒地攻破了函谷关,率领五国大军进入关内。 但尴尬的事情来了,合纵联盟本来就是想把函谷关外的秦军城池夺回一些便好,没人想真的攻破函谷关。 毕竟函谷天险天下皆知,大家都不想在这座雄关上浪费太多的士卒,结果没想到在合纵大军会盟途中,蜀中作乱,昭襄王不得不调司马错率精兵入蜀平叛,耗时日久没能及时返回。在季君之乱刚刚平定之初,相邦嬴疾又忽然病逝,导致秦军内部动荡。 再加上匡章的指挥能力,联军竟然真的在付出伤亡不大的情况下攻破了函谷关。 但因为事发突然,没人想过匡章真的能攻破函谷关,所以并未准备足够的粮草,故而联军战线不敢拉得太长,只得先北上攻破盐氏城,占领盐氏城边上的盐湖。 盐湖是秦国的产盐重地,不仅产量极高,食盐的质量也远胜寻常食盐,故而成为了秦国的一大经济命脉。 而韩、魏两国抱着占了便宜就行了的想法,和秦国私下达成和解,所以联军就没有再西进咸阳,直接就地解散退出函谷关。 所以,魏无忌便是要斩断秦国的这一经济命脉。 照理说,这么重要的城池,应该交给张耳与陈馀这两个他看好的年轻人去攻打,不仅更加锻炼人,还可以为他们的履历镀金,但却依旧交给了晋遥。 一来,张耳、陈馀毕竟还缺乏领兵经验,去盐氏城又是长途行军,他担心自己无法照顾到。 二来,比起盐氏城,还有更加大的军功。 安邑,这座魏国的旧都对于魏国,尤其是对于一位一心中兴国家的魏王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 而攻陷阪城后,便可北上直扑相距不过二十里的吴城。 一旦张耳、陈馀攻陷这两座城池,那么他的中军就会压上,一同扑向安邑。 而届时,他会将夺下安邑的首功交给张耳、陈馀,如此一来,他们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走进他的兄长,当今的魏王的眼中,以夺回旧都安邑之大功,铺平他们未来的道路。 魏无忌也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并且时刻等待着来自张耳和陈馀的捷报。 当然,魏无忌并不知道,某个是出身魏国,并且与张耳、陈馀年纪相仿的年轻才俊,打算对自己的母国报以善意,成全这两位年轻人的战功。 盐氏城城头,盐氏城的县令看着仅仅过了四日便已经大变样的盐氏城,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那座用土石修建的盐氏城么? 四日前,城内的罗网暗探忽然找到盐氏县令,声称卫尉张机让他们立刻筹集将库府内的食盐折价抛售,购买盐氏城所有粮商的粮草,至少要筹集出四万石粮食。 这位秦国新贵的命令,他这个小县令自然不敢违抗,更不敢打折扣。 事实上,如今的张机无论前往秦国任何一处地方,只要当地官员不想进罗网大狱喝茶,都不敢更不会对张机的命令阳奉阴违。 不过,也亏是盐氏城因为是产盐重地,商贾云集,所以粮商自然也不少。许多商贾相比于钱币,更愿意以物易物,直接以粮食换购食盐,所以盐氏城要筹集四万石军粮并不算太难,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筹集到四万石军粮。 而就在他刚筹集到足够的军粮当日,墨家的墨匠乘坐机关朱雀从天而降,还借用机关朱雀运输来了大量砖石,盐氏县令又在罗网密探的要求下配合墨家的墨匠,看着墨匠们用机关白虎将盐氏城原有的土石筑成的城墙推倒,而后配合着他们重新筑城。 短短四日,墨匠们在各色机关兽和机关器械的辅助下,指挥着盐氏县令征兆的青壮已经将盐氏城的城墙修建好了七成。 第五日的时候,两支千余人的秦军忽然来到城下,自称来自阪城和吴城,是奉卫尉军令前来盐氏城。 (2220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怀疑人生的张耳和陈馀 在各处的亭长派人传信说将两支千余人的秦军自称来自阪城和吴城,并向着盐氏城行军之时,盐氏县尉便立刻下令所有墨匠、工匠和青壮全部回到城内,关上城门,拒马也堆积在了城门前。 魏无忌率军十万进军河东的事情罗网暗探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十万大军无论怎么打,就凭只有千余人的阪城,守住三日都算大功,闹不好这时候就后面的吴城也被攻破了,怎么可能还逃得出来还向着盐氏城赶来? 所以,当两支自称来自阪城和吴城的秦军来到城下的第一时刻,迎接他们的并非城内的县令、县尉,而是瞄准他们的弓弩。 “莫要误会,我是阪城县尉!” “我是吴城县尉!” 盐氏县令和县尉二人对视一眼,阪城和吴城的县尉他们自然是认识的,的确是本人无疑,莫非真的是自己人? “不对,县令你看他们的身上!”盐氏县尉曾在军中担任过千长,也算是知兵之人,指向城下的秦军,“他们的身份不假,但为何身上没有半分交战过的痕迹?没有伤兵,就连甲胄都是完好无损的,除了奔波的疲惫以外全然不像是突围出来的士卒。” 盐氏县令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惊怒:“依秦律,魏无忌十万大军攻城,战败丢城不算也不会被责罚,但若是未战便弃城而逃,则是死罪,全家没籍为奴,难不成他们直接降了魏军,来诓我们打开城门?” 当即,盐氏县尉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示意城头的弓弩手拉满弓弦。而见城头的弓弩手们的动作,城下的两名县尉也意识到盐氏城的县令和县尉误会了,连忙呼喊道:“我等是受卫尉的军令弃城前来盐氏城汇合!” 二人及时的呼喊声打断了刚想下令放箭的盐氏县尉,忽然想起了先前罗网暗探传来让他们筹集四万石粮草的事情,这位新上任的卫尉,究竟有什么谋划? “敌军究竟有什么谋划?” 吴城城外,张耳坐在马上,看着四门大开的吴城,忍不住低声喝道。 一旁的陈馀也是眉头紧蹙,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秦军究竟在谋划什么。 七日前,他们花了半日时间行军到阪城外,大军三面围城,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 张耳和陈馀都是初次领兵,虽然兴奋,却也有些紧张。 魏无忌对他们的殷殷期盼既是一种鼓励和鞭策,却也是巨大的压力。二人都是当世才俊,心气高傲,又是少年气盛,自然不至于被这些压力压垮,但却也会担心犯错辜负魏无忌的期盼和栽培。 所以,陈馀亲自组织士卒夜间打造攻城器械,并带队守在一旁,防止秦军夜袭。 没想到,秦军不仅没来夜袭,当张耳在大军用过朝食展开攻城后,却发现城头的守军全部不见了。 张耳和陈馀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派出先头部队探查阪城内部,确定真的没有伏兵和陷阱后才率大军入城。 入城后,他们才从城内百姓口中得知,秦军早在他们来之前便悉数撤离,而后将库府内的粮食全部分发给百姓,让百姓站在城头穿着秦军的甲胄扮成守军以迷惑魏军。 张耳派信使将将阪城的情况报与魏无忌,令大军休整了半日,而后继续开赴吴城。 结果来到吴城外,却发现吴城不仅城头没有守军,就连城门都没有关闭,四门大开,门口甚至还有几名老叟洒扫,就像是在欢迎魏军到来一般。 张耳当即想再度派出人手入城一探,却被陈馀阻拦。 “这一次恐怕真的有陷阱和伏兵。”陈馀目光凌厉地盯着吴城,拉住了张耳的手臂,劝阻道,“前番阪城不战而弃,不似秦军以往作风。我担心,那正是秦军为了麻痹我们而刻意为之,然后将两城兵马集中在吴城准备埋伏我们。” 说着,陈馀手执马鞭指向城门外那几名正在洒扫的老叟。 “我魏军两万兵峰直指吴城,只待你一声令下便会攻城。此刻就连荒野的山匪和野兽都不敢靠近,这几个老叟却如此泰然自若,你觉得合理么?” 张耳的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了,他是性子有些急躁,但只是年轻气盛,却不是蠢。 况且魏无忌的兵法是天下公认的,窃符救赵一战解开了hd的重围不说,后来又在河外之战重创了蒙骜所率秦军。哪怕有偷袭的原因在其中,却也是切切实实大败了这位秦国名将。 那些遇到时机一飞冲天的英杰们,都不是仅凭着运气而成名的。 尤其是沙场征战,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而有些人哪怕是碰上了机会,却也把握不住,要想把握住机会,自身的本事自然是不能欠缺的。 而被魏无忌这样的兵法大家带在身边培养,还被其麾下三千门客一同灌输各自的本事,张耳自然不会是什么蠢材。 目光紧盯着那几名正在洒扫的老叟,策马向着其他几座城门而去,却发现每一名老叟皆是如此。 若是一两人,也许是凑巧。但若是四座城门的老叟皆是如此,便决然不是巧合。 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落向西方,于是下令道:“传令斥候营,探查方圆二十里内的情况。” 斥候营的骑卒探查直到入夜,却也未曾发现方圆二十里内有任何埋伏。 吴城附近都是平原,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千人以上规模的军队埋伏,而得到斥候营千夫长如此回复的张耳却是愈发不解了。 二十里是突袭的极限距离,若是他麾下大军毫无防备地入城,也许的确会造成不小的伤亡,但二十里内并无秦军埋伏,难道秦军全部集中在了城内埋伏? “馀,你怎么看?” 张耳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好兄弟,寄希望于这位脑子比他活络得多的好友。 但陈馀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有些猜测,但想不出破解之法。”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谋划,但此人绝对是兵权谋的大家。” 兵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刻意放弃阪城又敞开吴城四门,摆出一副是为了麻痹我军好在城内伏击的模样,但却又派出些不惧大军的老叟在城外洒扫,让我们注意到。” “如此一来,使得我们不敢入城。” “那就像阪城时那般,派出人马入城探查如何?”张耳问道。 陈馀摇了摇头:“不可,此刻与阪城不同。” “阪城守军不过千余人,就算他们真的有埋伏,我军不过损失千余人的先头部队罢了,这样的伤亡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但若是阪城和吴城的兵马合兵一处,三千秦军的伏击,造成的伤亡绝不是吴城这种小城应该造成的。” “届时,我们如何向君上解释?” 一说到魏无忌,张耳原本的战意也顷刻间散去。 吴城只是一座小城,不适合大军展开,魏军的兵力优势在城内荡然无存。而熟悉吴城的三千秦军的伏击,杀伤力可想而知。 派进去的先头部队若是数量少于两千,那就是送军功去的。 但城内实在施展不开,能派入的人最多也就是三四千人。 秦军骁勇,同人数的情况下野战,列国军队都没有人敢自信能胜,更何况是在完全不熟悉的城内被伏击? 张耳保守估计,若是要攻下吴城,也许要付出四千魏军的性命。 但因为一座小小的吴城而伤亡四千余人,他又如何向魏无忌交代? 张耳有些丧气地一拳捶在桌案上:“阴谋阳谋交织其中,定然是兵权谋的大家,敌军主将究竟是何人?” 陈馀看着有些颓然的张耳,嘴微微张开,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却终归没有说出口。 他怀疑,敌军主将不仅算到了他能劝阻冲动的张耳盲目入城的事情,甚至可能连他们担心辜负魏无忌殷殷期望的心态也算计其中。 他没有说出口,是担心打击到张耳的心态。 只是他不明白,秦国是吃饱了撑着么?竟然在这个时候派出兵权谋的大家守在河东对付他们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而此刻,刚刚率领三千骑兵赶到盐氏城外的张机打了个喷嚏。 (276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女史书曰:某年月日,惊鲵为卫尉宠幸 “不知道是谁在念叨我。” 纵马奔驰的张机放下抹了抹嘴角的唾沫,抱怨了一句。 以他的外功修为和内功修为,自然是不可能再沾染上什么风寒之类的小病。 所以,张机是真的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将军可是在想家中娇妻美妾?” 一旁的李信露出一抹坏笑,对着张机挤眉弄眼道。 整个咸阳城,谁不知道张机府中的妻妾都是国色天香,当然潮汐、胡美人、胡夫人的身份也都暴露了,所以这一次韩王安才会一反常态最终选择了参与合纵联盟。 不过说到底的,张机抢了三个有夫之妇回家,招来了一些指责,但那些指责张机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在嫉妒张机的呢? 这些美人,得到一个便是让人此生无憾,却被张机一个人包揽,怎能不令人嫉妒? 而此次出征,从张机离开咸阳开始算,到今天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秦军的军营中,是不允许出现女人的。 赵姬硬塞给嬴政和张机负责侍候日常起居的宫女不在限制之中,毕竟那是太后的意思,二人身为人子自然不能轻易违背。 但二人显然是没有碰过那些宫女的,所以李信自然也觉得张机和他一样当了一个月的“鳏夫”了。 “不是我说啊,太后给将军准备的宫女都挺标志的,将军居然能坐怀不乱,真是既令我敬佩又令我羡慕。” 张机横了李信一眼,你当赵姬有那么好心? 这几个宫女都是服过药物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子,而且她们奉命来可不是替张机解决需求的,而是在帮张机积攒火气的。 原本好不容易以天气寒冷为由,哄骗惊鲵上床一同抱团取暖。等到惊鲵发现某人不怀好意后,惊鲵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也就半推半就地回应起来了。 结果这时候几个宫女忽然掌灯出现在二人面前,其中居然还有一位本来是后宫之中的女史,也就是为后宫女子记载生平的女性史官。 这名女史手拿狼毫笔,在一本册子上书写着,边写边念。 “某年月日,惊鲵为卫尉于幸,于函谷大营亥时一刻始!” “惊鲵娇羞,挣脱不得,为卫尉所扑。” “卫尉解裤,褪惊鲵衣裙。” 惊鲵当场就一脚踹开了张机,连忙穿好衣服满面羞红地跑出了营帐。 张机也是一脸无语地看向那名女史,当着女史的面现场直播本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何况这名女史居然还把细节描述记录在了书册上,最可恶的是还念了出来,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再没了兴致。 所以这些宫女简直就是他的噩梦啊,还羡慕? 关键赶又赶不走,杀又杀不得。 不过李信一番话,倒是让张机有了些别的想法。 “你若是要,我送你两个便是。” 李信嘿然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却见羌瘣忽然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将军的妻妾们各个惊若天人,怎么会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羌瘣一巴掌拍在李信的头盔上,接着面带同情之色看向李信,“而且……信,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一位嫂夫人可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而将军作为罗网首领,嫂夫人自然是护卫左右的。所以,我建议你到盐氏城后,赶紧下跪向嫂夫人认错,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信面色一囧,他忘记了这一茬。 不过,这么说来,当了一个月“鳏夫”的只有他们了! 一想到这里,李信不由变得更加郁闷了。 跟着一同笑的苏角岔开了话题,轻笑一声道:“要我说,也许念叨将军是不是妻妾,而是魏军呢。” 山东六国不仅在国力和军力上与秦国有着巨大的差距,在情报组织方面,更是如隔天堑。 从前有着墨家针对和压制的罗网,只是勉勉强强能够与联合起来的山东各国打成平手,但如今的墨家自然不可能打压自家将军同时还是墨家统领的罗网首领。 加之自从张机继任以来的数月间,罗网的手段也得到了约束,至少不会牵连普通百姓,所以墨家哪怕是痛恨罗网的楚墨一系也没有什么对罗网出手的理由。 于是,彻底碾压六国情报组织的罗网横空出世了,魏军前脚刚下令集结军队出兵河东,后脚情报就被飞鸽传信传入了函谷关内。 而在得到魏军进军河东的情报后,张机调取了有关张耳、陈馀、晋遥三人的情报,做出了一系列部署。 阪城的确是用来诱导张耳、陈馀的空城,但吴城也切切实实都是空城。 张机并不打算埋伏张耳、陈馀,他只是要用这座空城来拖延魏军的进攻脚步,为他率领羽林骑渡过西河绕道进入河东争取时间。 空城计从来不是这么容易成功的,历史上成功的空城计莫不是根据对手的心理而制定的,悉知孙坚勇武的董卓军,汉水边多疑的曹操…… 也幸亏魏无忌没有亲自攻城略地,而是将机会交给了张耳、陈馀,这让他得以使些小伎俩拖延一下魏军的进军速度。 当然,如果他们没中计,那便没中计,这只是张机谋划魏军时随手而为的一计罢了,无关大局。 而李信、羌瘣和苏角三人却并非如此想的,他们觉得这就是张机苦心谋划,将原本三日内就会被攻克的两座小城,在不留一兵一卒,只安排几个罗网暗探化妆成了老叟的情况下就拖住了魏军八日。 “的确如此,没想到将军说‘不善兵事,粗通谋略’,却是这般。” 当初羌瘣对于军中的安营扎寨、军资调配等基础知识可是教了张机不少,要不是在教授的时候确定张机是真的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他还真怀疑张机的扮猪吃老虎了。 倒是李信看着三人,默默不语。 比起羌族人出身、家族在秦国根基不深的羌瘣和蓝田苏氏这个小家族出身的苏角,李氏这个祖上出过道祖老子以及无数将相,族人遍布七国的李氏可远远不是他们可比的,哪怕他只是李氏分支陇西李氏的嫡长孙,也依旧打探到了更多的内情。 在函谷关的时候,他的祖父,陇西李氏的开房之祖李崇派族人送了一份书信给他,让他试着打探一下张机有没有在杜邮亭得到白起的兵法传承。 那可是白起的兵法传承啊,若是张机得到了这份传承,那有这样的谋略似乎也没那么令人惊讶了。 不过,从那名族人的话里,似乎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思。 好端端的,祖父询问张机对于女子的喜好做什么? 总不能…… 李信的面色逐渐有些古怪,但并没有深入想下去,这已经不是他该考虑的了,只要不是让他的姐姐去给张机当妾室就行。 (2271字) 推书!《东京:从巫女大姐姐开始》 简介:晴彦穿越到游戏里的妖魔东京,开始了他的第二人生。 身世不明,被妈妈的朋友稻荷神社巫女领养。 但他意外发现她不是人类,而是妖怪。 没关系,长得漂亮,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又察觉到妈妈的朋友其实是另有其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张机抵达,晋遥离心 盐氏城,当一支三千人规模、上书一杆“羽林”大旗的骑军卷着滚滚烟尘出现在了盐氏城附近后,盐氏县令和盐氏县尉才算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几道目光的来源,是吴城与阪城的县令、县尉和县丞,以及他们身边的一众亲兵。 先前虽然已经和盐氏县尉解释清了他们来到盐氏城的目的和经过,但无奈盐氏县尉出于谨慎并没有轻信,只是让他们驻扎在城外,城门根本不敢开,就连粮草都是从城头一点点吊下来的。 而随着昨日去探查吴城、阪城守军是否是根据受命而来的罗网暗探的回禀,并带来了羽林骑今日抵达盐氏城的消息,盐氏县令和县尉以及县丞才亲自下城将几人及麾下守军全部请进城内。 虽说是为了盐氏城的安全,谨慎起见不让他们进城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任谁急行军数日赶来襄助守城,反被人怀疑,还在外面吃了几天的风沙,任谁都不会高兴。 当然,秦人朴实,又是袍泽,但战后几顿酒肯定是跑不了的。 没过多久,随着那杆“羽林”大旗终于来到城下,张机一行人维持着一人三马的状态赶路,终于在魏军抵达之前赶到了这座盐氏城。 看着下来迎接的县令等人,张机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是从西边而来,自然是进的西门。 但他却发现西门的城门还是原先的老旧木门,并未更换用铁皮包裹城门,而城墙上的砖石也只搭建了不到一半。 若是真实的历史,这点时间也就够改建城门,但在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科技树加持下,再有着墨家的墨匠带来的机关襄助,这点时间虽然筑造一座新城还做不到,但绝对够翻新改建一座原有的城池了。 张机指向西门对着县令问道:“今天是第九日了,有墨家襄助,为何还未改建完成?” 盐氏县令当即冷汗便下来了,他听出了这位年轻的秦王宠臣话语中的不满,看向了县尉。 察觉到县令目光的县尉站了出来,主动交代了缘由。 之前吴城和阪城的守军被安排驻扎在城外,便是因为他们对这两支人马不放心,所以自然不可能放心墨匠和青壮们出城修建城池,更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拆掉原有的城墙与城门。 听了县尉的解释,张机也是有些无语。 但盐氏县尉也是出于谨慎,他也真不好责怪些什么。 “请卫尉放心,最迟傍晚,定然可以完成改建。” 听着县令的保证,张机点了点头,没有追究什么,只是下令三千羽林骑在城外休整,盐氏县令也提前为大军准备好了营帐。 连日赶路让一众羽林骑都感觉到了疲惫,战马也需要休息,在用完了盐氏县令送来的饭食后,一众人等几乎个个都是倒头就睡,而后醒来吃了晚食,再继续呼呼大睡,为接下来的大战养精蓄锐。 而相比于呼呼大睡的羽林骑,有些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虞城县衙 看着一封来自右先锋张耳军中的一名晋鄙旧部送来的书信,晋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阪城城头空无一人,秦军不战而逃,右先锋大军无一人伤亡。” 这不到三十个字的内容让晋遥气得直接砸了一张桌案。 阪城没有守军,这件事他不信门客三千自诩无所不知,当年甚至在hd赵王宫中安插了细作,知道赵王带着兵马抵达边境是行猎而非犯境的魏无忌,居然不知道阪城没有守军? 晋遥深吸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魏无忌是为了和他暂时修好而将虞城这座小城的战功让给自己,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的心腹安排攻打了一座没有守军的城池。 他自己呢? 虞城虽然也是小城,但守军却个个悍勇无比。 而且虞城县令居然还下令以土石封死四座城门,以示死战之意。其本人更是亲自持刀在城头厮杀,就连家中妻小也一同上了城头。 一千七百秦军以及两千青壮,硬生生抵挡了他两万先锋大军五日的兵锋! 两万魏军,死伤两千七百人,接近三千人的伤亡啊! 以至于魏军不得不留在虞城休整两日。 而且,城破之前,虞城县令还派人将府库连同县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没有给魏军留下半点钱粮,就连人丁名册也提前交给城内的罗网暗探在魏军抵达前送了出去。 城破后,晋遥才从当地的一位豪强口中得知,原来这名虞城县令,其父数年前在河外战场上战死。 而那一战,正是以信陵君为首组成的合纵联军攻打秦国。 所以这名虞城县令对魏军痛恨无比,哪怕有逃走的机会却也将没有敌军围城的那一扇城门封死,断绝了自己的逃生之路,率部死战。 对于这样的忠勇之人,哪怕是敌人,魏军也是佩服的。 所以城破后,晋遥并未伤害虞城县令的家小,还将虞城县令的尸守清洗后,为其葬在城西郊外。昨日,晋遥甚至亲自为其颂唱祭文,又为其扶棺下葬,以示尊敬。 众人都认为,晋遥是为了收揽虞城民心。 晋遥不否认他有这样的想法,但他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他看到为当初战死在魏军手中的父亲死战不退的虞城县令,联想到了自己。 而此时,魏无忌的另一封军令,再一次刺激到了晋遥。 魏无忌先是指出了他因为一座小小的虞城伤亡近三千人的事情,而后命他去攻打盐氏城,城破后在安邑汇合。 同时,留在中军的晋鄙旧部传信说,魏无忌的中军已经在向北推进了。 “让我去攻打偏远的盐氏城,却打算在自己的心腹攻下吴城后,便率军襄助其攻下安邑么?” “恐怕等我到的时候,安邑早就城破了。” 晋遥冷笑着,目光愈发冰寒:“信陵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信陵君欺人太甚!”一旁的副将也是愤恨不已,怒目圆睁,向晋遥问道,“少主,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晋遥沉默不语,捏紧拳头,在听到副将的询问后眼神阴翳地盯着他。 “我能怎么办!难道要不遵军令,然后再被他魏无忌带着披甲门的人锤杀在大帐中么!” 晋遥咆哮着吼道,一众部将全部跪在了地上,不敢与此刻正处于暴怒状态下的晋遥对视。 深吸了一口气,晋遥压抑住心底的怒火。 这些人都是晋鄙的旧部,大多是他的叔伯辈,也是真的一心为他好,他也知道不该将怒火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冷静了片刻后,晋遥平静地说道:“明日整军,进军盐氏城!” “谨遵军令!” 看着一众部将领命退下后空无一人的大帐,从帐外吹来的劲风吹灭了他身旁的烛火。 熄灭的烛火就像他的心。 他发怒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但眼下…… 不仅报仇无望,更是被信陵君针对来攻这座上下死战的虞城,别说报仇了,也许再过几年,他会被信陵君以不知道什么理由处死也说不定。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要叛国么? (2405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惊鲵的守护之“道”,闻战则喜的秦军 盐氏城外的军营中,张机伸着懒腰从床榻上坐起,揉了揉因为睡得时间太长而有些头疼的脑袋,却发现惊鲵早已抱剑盘膝坐在地上的软垫上。 而帐内的桌案上,是两碗不知什么时候送来的汤饼,早已没了热气,碗中的油脂都已经冻结起来了,应是已经放了许久了。 张机目光柔和地看着一袭紫白色修身鱼鳞甲的惊鲵,显然惊鲵是一直守在自己身旁,并没有去吃饭。 他在突破宗师境界后,曾经询问过惊鲵,她的“道”什么。 惊鲵给出的回复是“守护”。 其实张机最初遇见的惊鲵,只是还未悟出自己“道”的半步宗师,只是惊鲵的实力强悍,一些寻常宗师也不是其对手,罗网就对外称惊鲵已经是宗师之境。 而当惊鲵不再将张机当成一名单纯的任务目标,而是增添了一抹不同的情愫时,她才悟出了自己的“道”,正式踏入了宗师之境。 想到这里,张机伸出一双手环住惊鲵的纤细的腰肢,将头抵在没有被鱼鳞甲覆盖的肩头,深深地嗅了一口气。 惊鲵的身躯僵硬了一瞬,旋即又软了下来,任由身后的男人这么搂着自己。 “上次说过,不必等我醒,你可以先行用饭的,这是军中,不是家中。”张机在惊鲵的耳旁轻声道。 虽然这时候对于女子的剥削和打压还没有后世那般严重,但依旧有着夫妻同食的时候,必须丈夫先动筷,妻子才可以动筷的规矩。 惊鲵轻摇螓首,那双清冷纯净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坚决。 “若是有人在我用饭时刺杀,该如何?” 张机抽出一只手,捏了捏惊鲵水嫩软糯的脸颊,轻笑道:“三千羽林骑驻扎,帐外还有罗网的杀手和墨家神杀剑士,谁能闯进来杀我?” “更何况,我也不是从前那个弱小的我了,当今天下能杀我的,除去那些在山中苦修想要冲击天人合一的老家伙们以外,宗师境界内可没有多少人能成功。” 并非是单纯为了让惊鲵稍稍放宽心,实际上现在能威胁到张机的存在真的不多。 天下间悟出两条“道”的宗师便是寥寥无几,而张机的横练硬功也已经突破至了第七层,光是以肉身便能堪比寻常一流武者,再加上以善守闻名的“墨子剑法”,想伤到张机都是一件难事,更遑论杀他。 脸上微微吃痛,但惊鲵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正是因为防守严密,若是还有人能穿过这重重严密防卫来到大帐刺杀,才是最应该提防的。若是那时你还在熟睡,等我喊醒你也来不及了。” 惊鲵的清冷的目光中微微浮现出一抹娇嗔之色。 即便是突破到了宗师之境,张机依旧改不了那一旦入睡便毫无防备的坏习惯,纵然是惊鲵先一步醒来,亲卫还来送了一次早食,这样的动静也未曾惊动张机分毫。 所以,自从二人进入函谷关军营后,但凡张机入睡,惊鲵都会和张机同塌而眠,哪怕什么也不做。 张机讪笑着,没有说话。 他自然不会说,是从牛首村出来以后,知道了有惊鲵守在身旁,他才会睡得那么熟,那么沉。 “将军,急……咳咳。” 一路小跑的苏角冲入帐中,见张机和惊鲵抱在一起,干咳了两声转过头去,背对着张机和惊鲵道,“将军,斥候营已经发现了魏军的踪迹。” “去帮我找庖厨再做一碗汤饼。” 张机和惊鲵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搂搂抱抱被人看见罢了,比起赵姬安排的女史将他们繁衍的动作写入书册之中的行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张机只是沉着地松开惊鲵,让惊鲵去弄些吃食。 而惊鲵离开营帐后,张机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取出羊皮卷制成的巨大舆图,摊在地上看向苏角问询道:“斥候营在何处,何时发现魏军?” “大约一个时辰前,末将带着五百斥候营在盐湖对岸一带巡视,武家乡的游徼说在武家乡附近发现了魏军斥候的踪迹。” “于是末将就亲自前往探查,大约半个时辰前发现了魏军。人数约莫在一万五千余左右,末将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先行返回。” 张机拔出腰间的湛卢,隔着袜子踩在舆图上,剑尖飘忽,指在武家乡的位置。 “仅仅二十余里,再过几个时辰魏军应该就会抵达盐氏城了。” 张机看向苏角,询问道:“魏军有发现伱们的踪迹么?” 苏角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而且我让麾下骑卒褪去了羽林军的甲胄,换上了游徼的服饰,仅仅只是带着数十人在暗处观察,就算魏军发现了,也不会认为是我秦军将士。” “善。” 张机点了点头,这就是他选择苏角来担任斥候营的千长的原因。 苏角虽然论及勇武和谋略都不如其他人,但谨慎和沉着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若是换做其他人,比如李信、羌瘣和涉间这些人,恐怕就带着五百斥候营骑卒突袭一阵了。 虽然苏角麾下的骑卒是按照斥候营来训练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落下搏杀之道的训练。而且,斥候营的骑卒人手配有两壶弩箭以及一张轻巧灵便的秦弩。 若是拉弓引弦的同时再瞄准,双手离开缰绳,哪怕这些骑卒本就是军中精锐,短时间内也无法训练出多少成效,但如果是在装填弩箭后只需要扣动扳机的秦弩便不是问题了。 所以,斥候营的骑卒也是有着不逊色于寻常骑卒的战斗力的,但苏角却没有冒进,就连远远射上几轮弩箭都没有。他只是默默地返回,将军情上报,并特意只带数十人潜伏观察魏军人数防止暴露踪迹。 “擂鼓聚将!” 咚咚的沉闷战鼓声响起,无论是在值守还是正在与人打闹说笑的羽林骑,乃至盐氏城头驻守的秦军戍卒也全部停止了自家正在做的事情腾地站了起来,腰板挺直看向了传来鼓声的方向。 从军官到普通士卒,所有人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那是闻战则喜的秦人露出的喜悦之色! (2058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吞噬了太阳的黑色洪流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在盐氏城外的上空想起,刹那间,这座沉睡的军营瞬间苏醒。 乳牛皮制成的战鼓无论是弹性、韧性还是耐击打性都远胜于从前的鳄皮制成的战鼓,鼓手卖力地挥舞着鼓槌敲打着,激越雄壮的鼓声回荡在这片广袤而空旷的大地之上,震耳欲聋,未战却已经使得秦军士卒的热血开始沸腾。 李信、羌瘣带着数名五百主纷纷向着张机的大帐赶来,而盐氏城内的三名县尉也骑上战马向着这座军营疾驰而来。 依照军法,三通点将鼓,鼓声落下时,若未至军帐点卯,轻则二十军棍,重则辕门斩首。 而三通鼓,大概也就是一刻的时间。 张机的营帐就在盐氏城外不远,与盐氏城互为犄角,所以三名县尉来得也很快,二通鼓敲了不到一半便已抵达营帐之中。 当然,之所以三名县尉如此快便抵达,也是因为他们时刻做好来敌军来袭的准备,若是些酒囊饭袋之辈,没准也会赶不上这三通鼓。 见这三名县尉的动作十分迅速,半倚着帅案的张机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和这三名县尉关系不大,但张机要的就是这个积极备战的态度。 原本摊在地上的羊皮卷舆图已经被挂了起来,张机手执藤鞭,击打在舆图上的一处。 武家乡。 “魏军斥候已至武家乡,根据斥候营先行的距离和时间推算,此刻魏军左先锋大军应该已经抵达此处。” 言罢,张机便微微让开些,让一众将校们看着舆图,即便众人窃窃私语讨论着军情,张机也没有阻拦。 这是他在幻境世界中养成的习惯,放任下属们讨论。 原本好谋无断的他,跟随在幻境世界的白起身边多年,从基础的知识开始学起,也看着白起做出一次次决断,他也渐渐变得擅长做出决断了。 纵然是白起、张仪这些一世人杰,也有自家看不见的盲点,也需要部将们的填补拾缀各抒己见,何况张机? 当然,这是这情况并不紧急的情况下。 随着众人的讨论声逐渐减弱,闭目养神的张机也睁开了双眼。 其实众人的意见大体是一致的,那便是以羽林骑突袭敌军,只是就突袭的时间、地点有着不同的意见。 各种建议已经摆在了张机的面前,而作为主将的张机则要这其中做出选择,亦或是提出自己不同的想法。 随着一众将校离开大帐,一阵阵集结的集结的号角声吹响,军营中除了正在值守的羽林骑早就换好了甲胄,甚至有人还给自家的战马喂了两把草料,早就做好来出战的准备。 这群支由在普通的军队中都至少足以担任屯长的秦军士卒组成的羽林卫自建立以来,承受的非议并不算小。 人人着甲,用着大秦最好的装备,却至今未曾让刀剑饮血,自然会招来一些眼红之人的非议。 尤其是羽林骑。 三千羽林骑中,苏角的一千斥候营倒还好,李信和羌瘣麾下的羽林骑可是作为突骑而建立的。 不仅骑卒人人披甲,就连胯下战马也包裹着一层马铠。 可以说,这两千突骑是武装到牙齿。 一名突骑所消耗的补给,是一名普通步卒的十余倍,而且一人三马轮流承担披甲的重担,要养的也不单单是一匹战马。 而人吃马嚼,这些饭食和草料都是比寻常秦军的待遇要高不知道多少倍。 所有人每日都能至少吃到一顿肉食,战马吃的都是上等草料,光是配置马夫、兽医的开销就足以让治粟内史骂娘。 也就是这些钱粮是张机和麾下的将二代们共同承担,治粟内史实际上只承担羽林卫的军饷,否则治粟内史早就将自己倒吊在咸阳城头对嬴政以死相逼了。 不过,终归是有些难以入耳的非议,而这些非议羽林卫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所有人都十分渴望以战功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些装备。 …… 风口岭,虽然称为岭,实际上只是一座并没有多高的山丘。 此处位于位于盐氏城外十五里的位置,是向东北绕过盐湖直抵盐氏城的其中一条道路的必经之所。 而另一条路,则是向南退十里再绕道渡过北横涧。 但若是晋遥所率的魏军选择走北横涧,便根本不可能行军至武家乡附近,所以他的必然是走风口岭绕过盐湖。 而且,风口岭下方的这条道路十分宽阔,适合大军行军,土地平坦,甚至专门铺设修建了道路,足以容纳数辆车马并行。 倒不是盐氏城的官吏们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而是商贾们主动出资修建,并且每年派人维护,毕竟天下有多少商贾对盐湖产的盐是不感兴趣的? 而为了便于他们的贸易,商贾们才主动出资修建了这样一条道路,当初集资的那些商贾还被秦国赐予了可以世袭的低阶爵位,他们的子孙为了继承这份爵位至今每年都会主动出人出力维修这条路。 魏军队列中,看着道路一侧那座被称为风口岭的小山丘,晋遥的目光微微闪烁,派出了斥候进行探查。 其实这晋遥的部将们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秦军就千余守军,只要盐氏城的县尉不是蠢物,就不可能出城埋伏他们的大军。 就凭那两千守军的埋伏,能杀伤多少魏军?只要他们将其包围全歼,付出伤亡绝对比强攻那座盐氏城要小得多。 这个思路在通常情况下绝对是正确的,而晋遥的行为反而会拖延行军速度,浪费士兵的体力,但晋遥还是坚持己见。 他的心有些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他也不知道这股不安来自于哪里,也许只是他因为魏无忌对他的算计而有些太过敏感了。 斥候们一步步攀上这座并不高的山丘之上,看着光秃秃的山丘顶部,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山丘的另一侧下方,是一双双齐齐看向他们的眼睛。 那是从一张张黑甲面具下投射而出的凌厉目光,带着一分惊愕,三分戏谑,三分兴奋以及三分嗜血。 呼噜噜! 战马们感觉到了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即将到来,兴奋地哼了哼鼻子。 它们并非宠物,而是一匹匹即将带着主人展开无情杀戮的凶器! “唳!” 一千匹战马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的兴奋的马嘶声,带着主人出现这山丘的顶部。 在太阳的照射下,这一千突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精光耀日的场景,那幽黑的甲胄并没有反射映照在它们身上的光芒,但那宛如将太阳的光芒也一并吞噬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愈发恐怖。 一名名突骑在人啸马嘶中冲下山丘,战马奋力地奔驰着,化作一条黑色的洪流直奔道路上的魏军而来。 (2276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势不可挡的羽林骑,溃败的魏军 看着那仿佛遮天蔽日的黑甲重骑,晋遥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愕,旋即变成了惊恐。 “结阵,迎敌!” 晋遥嘶吼着,他用尽了有生以来最为响亮的怒吼声喝令麾下的魏军士卒结阵。 但最前排的魏军士卒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地面的震颤声,以及那仿佛吞噬了太阳一般遮天蔽日而下的黑色洪流,目光渐渐呆滞,顷刻间便化为了纯粹的惊恐。 在枪炮取代刀枪剑戟以前,重骑兵就是无敌的战场杀器。 重骑兵拥有半吨的体重,以及每秒超过十米的速度不断加速从山上俯冲而下,就连大地都在为之震颤,那种恐怖的画面,未曾接战并已然让人先丧了胆气。 别说是这些从未见识过重骑兵的小卒了,就连一众将校,以及晋遥这个主将都已经丧了三分胆气了。 “放箭!” 晋遥从马腹一侧取下弓箭,无需瞄准,弯弓搭箭射向一名羽林突骑。 但那向来无往不利的箭矢裹挟着巨大的劲道却只是穿透了那层重甲和柔软贴身的丝绸所制成的软甲,贯穿了那名羽林突骑的腹部。 这样的结果让晋遥有些惊愕,以他的臂力裹挟内力射出这一箭,就算是甲士也能贯穿两三人,结果箭矢却卡在了那一名羽林突骑的体内。 晋遥身旁的魏军弓箭手也射出一阵箭雨,漫天箭雨射向眼前的这条黑色洪流,却发现那不过宛如沉入大海的石子,发出一声声箭矢落在重甲上发出的叮咚脆响声后,插在了羽林突骑的甲胄上,却并未见血。 而那插着数根箭矢却仍旧嘶吼着冲向魏军的羽林突骑更加给人一种一往无前、无可匹敌的凶戾之气,底层的魏军士卒不明白有什么甲胄能够抵挡得住如此箭雨,他们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秦军也许是借助了鬼神的力量,所以刀剑弓矢砍在身上也不会死。 魏军的箭矢能够穿透那层重甲的十不存一,穿透重甲后再穿透那韧性与弹性极佳的贴身丝绸软甲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只有少数运气不好的,被那些将校们射中的羽林突骑,以及被恰好从甲胄缝隙、面甲缝隙射中的羽林突骑受伤,但这种情况也不过寥寥数人。 面对魏军的箭雨,羽林突骑也没有客气。 每一名羽林突骑的手中各握着一柄小巧精致的擘张秦弩,不需要作为千长的李信下令,他们便将弩矢齐齐射了出去。 那千支弩矢形成的箭雨便落下,本就已经有些混乱的魏军前排士卒遭遇箭矢杀伤,更是乱做了一团。 “羽林骑,冲锋!” 李信一马当先,举起手中三尺秦剑,冲入了魏军本就有些混乱的军阵之中。 在这个没有马镫的时代,手持长兵器双手作战的风险太大,训练难度也更大,所以骑兵普遍使用三尺以上的长剑厮杀。 李信挥舞着手中秦剑斩杀了几名魏军士卒,胯下那匹四肢健壮通体浑黑的披甲战马呼啸着,撞飞了一名阻拦在他前进道路上的魏军士卒,瞬间撞断了他的胸骨和肋骨。 不仅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名被撞飞的士卒重重砸在身后的袍泽身上,将三四名袍泽撞翻在地,黑色的战马重重踩下,壮实的四蹄踩踏在一名魏军甲士的胸口,胸口的甲胄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向内凹陷的马蹄形痕迹。 而这,只是战场上的一道缩影。 重骑兵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任何计策和地形的限制,就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而在秦军有心算无心的突袭和脚下的一片平原上,根本没有能够阻拦这支羽林骑的可能性。 晋遥目眦欲裂,羽林骑已经破开来前军防线了,他才蓦然想起一个问题。 秦军究竟是哪里来的骑兵! 而且还是这般精锐的重甲骑兵! 骑兵本就是步兵的克星,更何况是重骑兵对他麾下的轻步兵。 诚然,当年吴起曾在阴晋之战,以魏武卒这支重甲步兵战胜来秦军的铁骑,但那只是轻骑。 面对这般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纵然是当年吴起麾下极盛时期的魏武卒,恐怕也难以抵挡。 晋遥只能祈祷着,这支仅有千人的重骑因为人数的限制而无法凿穿他的军阵。 只是,就在晋遥如此想着的时候,地面的震颤愈发剧烈,侧翼烟尘滚滚。 烟尘下,是一只打扮与此刻正在冲杀的秦军一模一样的羽林突骑。 好不容易在一众魏军将校斩杀了几名逃兵后才鼓起勇气架起戈戟结阵的魏军士卒看着那从自己侧翼冲来的另一支千人羽林突骑,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千人的羽林突骑分作两队,分别朝着魏军的左右两翼突袭。 也就是说,这些魏军士卒在侧翼看见的羽林突骑只有五百人,但就是这五百羽林突骑,却让人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那呼啸而来,俨然似天崩地裂般的气势,使得不少魏军士卒吓得大叫一声,再也不管身旁的督战官的刀剑相逼,扔下戈戟转头就跑。 箭矢伤不得,戈戟刺不进,被撞一下就会口吐鲜血而亡,这样的敌人一旦冲过来,他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一名逃兵就像雪崩时的一片雪花,在这大军之中并不起眼,却能将自身的恐惧带给身旁的袍泽,使得一支大军出现雪崩式的溃乱。 随着魏军的溃乱,那如排山倒海般冲来的羽林突骑仿若势不可挡般凿穿了魏军的军阵。 当李信和羌瘣所率领的两支羽林突骑凿穿了魏军军阵还未调转马头进行第二次冲锋的时候,苏角也率领着斥候营冲入了战场。 虽然顶着斥候营的名字,但若是有人真的敢将这支千人的轻骑当成斥候对待,那便是十足的蠢货。 轻骑与重骑不同,首要便是一个快字。 与李信和羌瘣强攻敌阵的任务不同,在另一座小山丘上,他观察了魏军多时,一直在寻找魏军的辎重所在。 当苏角确认了魏军辎重的位置后,迅捷如风的轻骑穿过溃乱的魏军军阵,宛如一条黑色的毒龙,直奔目标而去。 虽然没有突骑的势不可挡,但溃乱的魏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成建制的拦截。 加之魏军士卒看着又一支秦军的骑兵冲入大阵,而且更加迅猛,以为这支骑兵才是秦军的压轴王牌,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一心全是跑过面前的袍泽。 两条腿的他们不可能跑得赢四条腿的骑兵,但只要他们跑赢自己的袍泽,那么死的就绝不会是他们。 而当那苏角抵达魏军辎重所在之地后,当即便取出了系在马腹两侧的火油罐,狠狠地扔了出去,随着一支支火折子坠地。 火油与火星相触,轰然一声,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附近的魏军士卒一并吞噬。 烈焰无情,吞噬着魏军赖以生存的辎重,也吞噬着魏军士卒的生命。 烧了辎重,苏角所率的斥候营当即便撤出了战场。 李信和羌瘣在进行了第二轮冲锋后,也交替掩护退出了战场,欢笑晏晏,向着盐氏城而返。 (2361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惊鲵:嗯,不是白日 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盐氏城城头的众人看见那支仿佛在血河之中沐浴过的羽林骑欢笑着归来,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毕竟重骑兵在这个时代,还是首次成建制地出现,究竟战力如何谁也不知道。 而三千羽林骑突袭一万五千魏军,虽然骑兵对于步兵有着天然的克制,但对于这个还没有发明出马镫、马蹄铁等马具的时代来说,骑兵的杀伤力也还远没有后世那般强大。 没有马镫作为支撑点和固定身躯的辅助工具,骑卒的使用双手兵器不仅容易落马,而且力量也不足。 所以,骑卒的主要兵器是不需要全力挥砍的三尺长剑以及弓弩。 但由于力量的不足,骑卒手中的三尺长剑对于甲士的伤害就略显不足,破甲能力稍弱,远不如弓弩的杀伤力,故而赵武灵王鼓励赵人穿胡服后,推崇的是更加难以训练的骑射。 因此,也难免一众人等都对三千羽林骑在没有步卒的掩护和支援下突袭一万五千魏军如此担心。 好在这支羽林骑不仅是安然归来,而且从马首以及马腹两侧挂着的一颗颗首级来看,这显然是一场大胜。 “恭贺将军大胜归来!” 一阵整齐划一的恭贺声将张机从思考中拉回来现实,但张机只是挥了挥手,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独自返回了营帐之中。 而张机的这番表现,也不由让人有些疑惑。 明明是大胜而归,以三千骑重创一万五千魏军,为何卫尉却似乎反而有些闷闷不乐? 也许就像昔年淡漠的武安君一般,世间大才都有着各自的古怪脾气吧。 不过即便张机如此,但绝不能掩盖这一场大胜的事实,得益于事先在张机要求下准备好的四万石粮草及各种蔬果肉食,这一顿庆功宴还是相当丰盛的,美中不足的是还在大战期间不得饮酒。 张机的大帐中,没有参与众人的欢庆,张机依旧是摆着一张臭脸。 这一战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踏上战场的人,只是在山丘上静静地看着战场的形势变化。 还能动弹溃逃的魏军士卒,似乎也就只有五千人左右。 这倒不是说羽林骑阵斩一万魏军,而是有许多魏军受了重伤无法动弹。 被接近半吨的重甲骑兵在高速疾驰的状态下撞飞,不死也残。 虽说羽林骑在魏军溃逃后开始收割起了人头,速度降低撞击伤害也大大减小,但也不可能立刻起身。 可尽管如此,羽林骑阵斩的敌人也不会少于六千人。 这个战绩还并非羽林骑的上限,没有发挥出羽林军最大的战力,张机必须承认是他疏忽的缘故。 接手羽林卫后,他的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向李信、羌瘣等人学习兵法,就是在与惊鲵、潮汐和赵姬等人切磋武艺,咳咳,总之他满脑子都是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的,倒是真的将马鞍、马镫和马蹄铁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这个时代也并非没有马鞍,只不过这时候的马鞍与其说是马鞍,比如说是块鞍垫,这些鞍垫的形状像两片枕头里面用羊毛填塞起来,外面都用皮革制成,不用时折叠起来,用时展开放在马背的两侧,用三条带子将其固定的低桥型鞍垫,起到的效果也仅仅是让骑卒坐得舒服一些。 如果今天羽林骑清一色配备来高桥马鞍、马镫和马蹄铁,那么凭借这些至少是斩甲士两名的上造爵老卒出身的羽林突骑的个人素质,羽林突骑最起码还有能够进行两次冲锋的体力,而且解放来双手使用架起长枪冲阵的的羽林突骑的破阵能力要远胜使用秦剑的羽林突骑。 不过,真正令张机感到烦恼的事情不仅不是羽林骑的战力因为他的疏忽没有发挥到极限,反而是羽林骑那恐怖的战斗力彻底击溃了魏军。 伤亡率到达七成的魏军,显然不可能再有战意了,但张机的目的从来不是彻底击溃这支魏军。 张机的目的是挑拨身为晋鄙独子的晋遥与魏无忌之间的关系。 晋遥的副将之位是魏王圉亲自任命的,而这样的任命,是在吕不韦派出罗网暗探在大梁散布魏无忌有谋逆之心的谣言并贿赂了不少魏廷臣子和魏王近侍向魏王圉进魏无忌谗言后发布的。 以在军中有着晋鄙留下的人脉、威望,并且和魏无忌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的晋遥来钳制魏无忌的军权,的确是高明的手段。晋遥是知兵之人,不会做出危害大军的事情,但又会时刻紧盯着魏无忌。而魏无忌无论有没有谋逆之心,都不得不忍耐着晋遥的监视。 魏王圉的制衡之术的确有道,但却没有选对合适的时机。 若是魏国无战事,那这样的制衡之术是合适的,但魏军一旦遇到了战事,这便犯了兵家大忌。 自古恒不胜有五:御将不胜,不知道不胜,乖将不胜,不用间不胜,不得众不胜。 魏无忌这个魏军主将不得魏王圉信任,这便是“御将”,军中分为魏无忌和晋鄙旧部两派,将帅不和,便是“乖将”。 这便给了张机可趁之机。 张机原本只是打算凭借以墨家的墨匠们亲自改建后,以砖石建成的坚城拖住晋遥所率的左路先锋大军,再让晋遥认为那是魏无忌刻意刁难他,不仅将唾手可得的功劳送给心腹,还让他去攻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 这才有了张耳、陈馀的右先锋大军以及魏无忌的中军之中,都有着晋鄙旧部给晋遥暗中报信的事情。 但晋鄙终归已经亡故,不是每个门生故吏都能对昔日提拔过自己的上司有着一颗报恩之心的,须知他们就连自己的母国也未必有着一颗报恩之心。 有人能投靠锤杀他们故主的朱亥和魏无忌,就有人能投靠秦国。 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忠信礼义都是奢侈的。 这几名暗中给晋遥报信的晋鄙旧部,实际上也早已被罗网策反。 他们在魏军之中的地位未必有多高,但凭借着那层晋鄙旧部的关系,他们的书信都能影响到晋遥与魏无忌之间的关系,就算没有挑拨成功,也会在晋遥的心底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信任就像一面镜子,未曾碎裂的时候能映照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可一旦碎裂,无论再美好的事物在镜中的影像都是丑陋无比,而且再也无法复原。 而张机命羽林骑突袭魏军,实际上也只是抱着挫一挫魏军锐气并寻机烧毁魏军辎重的目的而来,如此才能彻彻底底地确保集中来五千守军能在上万魏军的进攻下守住盐氏城。 只是……张机实在是没想到羽林骑竟然直接将魏军击溃了。 羽林突骑是当今天下第一支成建制的重甲骑兵,谁也不知道成建制的重甲骑兵能造成何等战果。 原本他已经开始尝试布局让晋遥与魏无忌彻底决裂了,结果一战下来,晋遥能逃得兵败的死罪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去和魏无忌决裂? 这能不让张机能不郁闷么? 好在,还是有人能安慰郁闷的张机的。 趁着这个所有人都在庆祝大胜的时候,惊鲵看了一眼已经渐渐变得越来越昏暗的天空。 嗯……不是白日。 下一瞬,几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营帐四周。 瞪了一眼暗暗窃笑的几名罗网女杀手,声音清冷:“就说将军已经睡下了,除非有紧急军情,否则绝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是~” 顶着自己麾下的女杀手们那了然般的戏谑目光,惊鲵粉面微红,轻咳一声进入了张机的营帐,并顺手将门帘放了下来。 (2551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女刑務官·惊鲵 当初嫪毐谋反失败后,他的家是张机亲自带着罗网杀手们负责查抄的,其中翻出了不少即将断绝传承的采补家的典籍。 其实嫪毐那种依靠从处子身上采补而增强自己内力的采补术哪怕是在采补家也是属于邪魔外道的那一种,采补家也有许多正常的典籍。 比如那本《素女经》,其中便记载了那位被称为“素女”的采补家之祖对于男女之事的看法。 张机令人将嫪毐家中藏的所有采补家典籍全部誊抄了一遍,而后派人将抄本送去给了念端。 念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辨别出了普通人、武者分别可以参考的内容,并告诫张机绝不可修炼,也不可让他人修炼那些邪魔外道的部分。 事实上,张机对于那部分实在没兴趣,只是书上有很多他……嗯,用得上的知识。 “人有强弱,年有老壮,各随其气力,不欲强快,强快即有所损,故男子十五,盛者可一日再施,瘦者可一日一施。年二十,盛者日再施,羸者可一日一施;年三十,盛者可一日一施,劣者二日一施;四十,盛者三日一施,虚者四日一施;五十,盛者可五日一施,虚者可十日一施;六十,盛者十日一施,虚者二十日一施;七十,盛者可三十日一施,虚者不泻。” 这便是适合普通人的那部分知识,而张机这种二十岁出头,还内外兼修的人,在突破宗师前一天十次便在合理范围内,如今更不用说了。 而这段内容,也给了惊鲵一个合理的借口。 张机看着忽然放下帘子的惊鲵,有些错愕。 “这个时候,不合适吧?” 张机退后了两步,指了指门帘的位置。 不是他怂啊,只是看着惊鲵那要吃人一般双目冒火的目光,正常人都会有些不敢靠近。 “他们都在庆功,不会来打扰我们的,而且我还在营帐外留了人。” 惊鲵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略微邪魅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款款走向了张机,同时将一双玉手搭在了腰间的腰封之上。 紫白色的两根绳头轻轻一拉,绳结便被解开,那条黑色的腰封也变得松松垮垮的。 “我是大军主将,不合适吧?” 张机还是想婉拒一番,虽然自从离开咸阳以来一个多月,因为赵姬派来的女史的监视,张机也积攒了一个多月的火气了,但积攒了一个多月火气的女人更不得小觑。 但惊鲵心中积攒的火气显然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火焰悄然升腾而起,将那张白皙如玉的面颊也烧得如晚霞般绯红,那清冷得仿佛不带一丝情感的美眸也变得水润晶莹,裹挟着绵绵的情意。 被惊鲵有些粗暴地坐在了身上,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佳人将腰带扔在一旁,玉手伸向那纤细的腰肢,轻轻解开那件紫白色的修身鱼鳞甲和臂甲,叮叮咚咚的甲胄落地声成为了此刻大帐内除了粗重的呼吸声以外,二人耳中最为响亮的声音。 平日里,惊鲵都是穿着一袭以淡黄色为主色调的素色长裙,所以张机还没有注意。今天,他总算是发现了惊鲵这一身杀手服的魅力…… 褪去了那件鱼鳞软甲的杀手服,根本就是一件充满情调的渔网服啊! 那从白皙的鹅颈开始,越过宽博的山峰,裹着纤细的柳腰,约束着挺翘的蜜臀,直至那双修长的玉腿。 只是,正当张机欣赏着这件充满情调的渔网服的时候,忽然感觉腹部一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抵在了那里。 那是一柄锋利的粉红色短刃,似乎是惊鲵剑中暗藏的那柄。 惊鲵那如蛇一般柔韧的娇躯忽然紧贴在张机的身上,趁着张机错愕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柔技将张机锁住,被死死摁在榻上,就连双手被惊鲵强硬地锁在背后。 一副精钢制成的镣铐不知何时出现在惊鲵的手中,顷刻间便扣在了张机的手腕之上,将张机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而他的脚踝处也被一副同样的精钢镣铐所束缚。 “来真的?” 张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这可是罗网特制的精钢镣铐啊,根据罗网的记录,这玩意曾经被用在披甲门的弟子身上,至刚硬功修炼至第五重的披甲门弟子都挣脱不得,而惊鲵却将这副精钢镣铐用在了自己身上! 哪怕是如今的他,用内力结合外功挣脱这副镣铐,也需要最少十息的功夫。 捕捉到张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惊鲵那绯红的脸颊变得愈发红润,水润的星眸中,情意与邪魅结合,衍生出了一种不同的情感,似兴奋,似渴望,似暴虐,但不变的是那身体中愈发旺盛的火焰。 田蜜教她的手段,似乎的确有些意思…… “捆缚住以后,就像审问被罗网抓住的细作一般,稍稍对夫君施以刑罚。” 惊鲵的脑中回荡起离家前夜田蜜在她耳旁那宛若鬼魅低语般的话语。 她当初还是低阶的罗网杀手时,是如何审问细作的来着? 惊鲵认真地思考着,旋即大致有了印象。 好像是先用鞭刑来着。 惊鲵看了一眼帐外,水润的眸子中浮现出一抹犹豫,而后将自己的腰封揉成了团,堵住了张机的嘴。 张机挣扎着,但幅度并不剧烈,甚至还白了惊鲵一眼。 他也回过味来了,惊鲵又不可能害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不知道离家前谁给唯一能跟在自己身边的惊鲵拱了火,提供了某些另类的手段。 啪! 注意到了张机的白眼,一道破空声划过,一道蛇影落在了张机的身上。 将横练硬功修炼至第七层的张机自然是不会因为这样的刑罚而受伤的,但痛感在力度大于某个阈值以后还是会传导进他的脑中。 所以,这是真的有点疼啊! 张机的眼中掠过一抹埋怨之色,别让他知道是谁给惊鲵出的主意,否则他绝对会把她的屁股打开花! 啪! 又是一道破空声,这一次还伴随着惊鲵那清冷的声音:“说,是谁派你来秦国的,来秦国又有什么目的!” 惊鲵白皙的面颊上,绯红的娇羞之色渐渐褪去,她仿佛真的将张机代入了细作又将自己代入了“女刑務官”之中。 “嘴硬的人,我见识的多了。” 惊鲵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而危险的笑容。 是人都有弱点,哪怕是修炼了硬功,也有各自的罩门,就连天下至强的至刚硬功修炼到了极致,也还是会有如同死穴的罩门存在。 而张机的弱点,不言而喻。 冰凉的触感让张机倒吸一口凉气,那肿胀的难受感,的确是一种可怕的刑罚。 而惊鲵的刑罚,显然不止于此。 惊鲵用一双冰凉如玉的素手对张机亲自施以刑罚,那如临山巅的感觉让人很陶醉,甚至让张机忘却了自己“犯人”的身份。 但惊鲵却在张机距离山巅还差最后一步之际,将张机一脚踹了下去。 仅仅只有一寸的距离,却被硬生生阻止了。 即便被残余着惊鲵体香的腰封堵住了嘴,但那灼热而粗重的喘息声依旧暴露了他此刻的不甘与虚弱。 “想出来的话,就老实交待魏国派你来秦国是要执行什么任务。”清冷的审问声逐渐弱了下来,同样香汗淋漓的惊鲵俯下身,轻轻摘除张机口中的腰封,红润的粉面贴愈发凑近张机,薄薄的樱唇轻启,声音轻柔而充满魅惑,“这样的话,我不仅可以让你解脱,还会让你得到更多。” 张机看着原本如太阴星君般清丽脱俗,身处尘世却仿佛从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的惊鲵变成这副模样,不由愈发埋怨那个出主意的家伙。 但……既然无法反抗,不如…… “我招了!” 张机实在是受不了惊鲵那折腾人的手段了,绝对不是他想继续体验惊鲵这难得的反差带来的异样风味。 (2676字)—— ps:月底最后一天啦,看在涩涩的份上,求一求票票~~~还差一点点破千~~~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惊鲵:你管这叫吹拉弹唱??? 张机被惊鲵搂在怀中,彼此坦诚相待,紧贴的身躯毫无阻隔,相拥而眠。 一层细密的汗珠将这两具躯体润湿,尤其是惊鲵那白皙的肌肤,在透入帐中的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弱的光泽,紧紧地拥着张机,就像是还未从女刑務官的身份中脱出,依旧是那么强势,而且并未将张机身上的两副精钢镣铐解开。 张机感受着后脑勺枕着的柔软,轻嗅着淡淡的牛奶香气,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被惊鲵搂着。 他其实并没有多疲惫,横练硬功修炼至第七层一流境界,内功又突破到了宗师境界,张机也没亲自加入战场厮杀,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晚上的操劳而感到疲惫。 只是,那与众不同的感觉,嗯……比如女刑務官审问细作并许以诱惑之类的,这给了张机和惊鲵一种别样的体验,而这种体验则使得他们的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种慵懒的体感,以至于张机都懒得依靠内力去震碎那两副精钢镣铐了。 从惊鲵踏上巅峰后那低喃的软语中,张机也得知了,这都是田蜜的教唆。 他原本还以为是惊鲵近些时日与潮汐的关系愈发亲近了,以至于潮汐将自己的那一套教给了惊鲵,谁知道是田蜜教的。 等他回去了,他一定要把今天挨的鞭子全部抽回去,一鞭都不会给田蜜减免! 当然,至于张机的这个想法,是否在田蜜的计划之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 晌午,张机看着到现在还羞红着俏脸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惊鲵,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被体内淤积的火气刺激着,惊鲵昨夜才做出了那么违背礼制并且极度羞耻的行为,但现在冷静下来,惊鲵一回想起昨夜的荒唐,就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 她……她怎么会……如此孟浪荒唐的…… 张机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翻阅起了魏军之中的传来的情报。 如他昨日所预计的,魏军之中存活的士卒只剩下八千余人,而算上那些轻伤士卒,真正还能参与战斗的士卒则只有七千人出头。 哪怕算上留守虞城的两千魏军,魏军也只剩下九千余能战的士卒,而这九千人此刻早已是惊弓之鸟,魏军士卒的身体可战,但胆气已丧,实际上根本没有再战之力了。 若不是秦军这现有的八千兵力中,有三千人是不适合参加包围的骑兵,张机都打算以寡围众将这剩余的魏军一口气吃下去。 不过,眼下张机有了别的谋划。 “嗯?” 脸颊微微吃痛,惊鲵后知后觉地看向轻捏着她的脸颊的张机,轻咬着水润的薄唇。 “还害羞呢?”张机轻笑一声,将惊鲵耳鬓旁的一缕秀发挽至那透着淡粉色的耳后,嘟囔道,“明明是我被你铐起来鞭……唔唔!” 惊鲵捂住了张机的嘴,瞥了一眼帐外的亲卫,见他们似乎没有听见,不由松了一口气,旋即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说!” 这个狗男人,这种私房话在外人面前也说出来,若是传了出去,她是真的没脸出现在人前了。 张机则是没脸没皮的,伸出舌头轻轻刮了刮惊鲵细腻柔润的掌心,微微的湿热感让惊鲵愈发羞怒,但张机仍旧是一脸无赖模样地笑着:“要我闭嘴也行,今晚来帮我演奏一下乐器,让我心情舒畅了,我就绝不再提这件事。” “乐器?” 惊鲵微微一愣。 虽然惊鲵向来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感觉,但实际上惊鲵并非不懂,只是不想去懂。 一位被罗网自小精心培养的杀手,学习的自然不可能只有杀人技。 伪装,侦查的技巧自然也不能落下,而以惊鲵的美貌和窈窕身段,自然曾经被罗网的女教习们传授过琴棋书画和女红,所以惊鲵的乐器一道上,倒也有着常人所不知晓的精湛技艺。 “什么乐器?” 惊鲵有些狐疑地看向张机,这个狗男人一向不是什么喜欢礼乐的人,只喜欢欣赏歌舞,突然说想听她演奏乐器,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箫。” 张机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这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军中只有金与鼓,并无箫。” 惊鲵摇了摇头,她虽然看出了张机是在坏笑,但那有些狭窄的知识面让她没有当即想到张机指的“箫”是何物,直到张机在她耳旁低语了一声,而后指向了某个位置。 “呸!” 惊鲵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一次变得羞红,轻啐一口。 “这般事物,怎么能和‘萧’相提并论!” 张机倒是不以为意,反问道:“这般事物?它多重要啊,也不知昨夜是谁为了让我招出幕后主使而对其百般‘摧残’,都六次了还不觉得……唔!” 惊鲵再一次捂住了张机的嘴,向着四周看去,旋即带着一丝哀求之色道:“别提昨夜了。” 张机也明白凡事都要有分寸,没有再继续提起昨夜的事情,“汐儿,焰灵姬,胡氏姐妹和蜜儿都已经试过了,我总该雨露均沾吧?” “说到底,不过都是吹拉弹唱的事情。” 惊鲵已经不想说话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正视吹奏那件乐器的事情了,但谁让这是她看上的男人。 虽然羞怒,但惊鲵骨子里依旧是小女人的性子,对于自己的男人有着几乎没有底线的顺从。 而且……其他的妻妾既然都已经为张机演奏过这件乐器了,难道她就要端着架子表现得与众不同些么? “好了,这些事情入夜了再说。” 张机挽着惊鲵纤细柔弱的藕臂:“陪我去一趟魏营。” “魏营?” 听到张机要前往魏营,惊鲵脸上的羞红之色便瞬间褪去,从那个张机的小女人惊鲵瞬间转换成了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 挽着惊鲵的藕臂的张机露出一抹笑意,顺手从营帐一角拿起那杆装饰着白旄的旌节,掀开门帘走出了营帐,看着已然集结好的羽林骑,将内力汇聚在丹田之中,高声道。 “都杀其人了,自当诛其心!” (2024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张机:氪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河东郡,盐氏,中牛乡 村庄之中到处是哀嚎痛呼的伤兵,就连将校都有不少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作为左先锋大军主将的晋遥面如死灰,坐在一张桌案前,早已没了方寸。 一万五千大军仅剩八千,可战之兵仅剩七千,这样的大败,绝对是重罪。 而魏无忌……他不信魏无忌不会趁机落井下石。 这段时日以来,他与魏无忌针锋相对,魏无忌绝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活下来。 换作任何人,都不会放过他这个与自身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的敌人,哪怕魏王圉需要他与魏无忌制衡,他也很难有活下来的机会。 晋遥一拳捶在桌案上,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那支羽林骑会出现在河东。 那两支重甲突骑与斥候轻骑军中插着的“羽林”大旗自然是被人注意到了,而羽林军作为嬴政的王宫禁军,自然是在建立之初便进入了各国的视线之中。 这支两万余全部披甲以有爵位的战兵组成的禁军,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小觑,尤其是他的建立者是张机。 尽管张机作为嬴政和赵姬的宠臣,许多人都认为嬴政和赵姬都有些过分偏袒张机,但没有人会认为在建立这支羽林军的事情上,嬴政和赵姬会去偏袒张机。 这是护卫秦王宫的禁军,自然容不得半分弄虚作假。 若是羽林军早早建立完成,让张机来摘果子,那么尚有偏袒的可能性,但若是从建立开始便交由了张机,那么便无需置疑,张机必然有些领兵的手段。 毕竟是出身墨家之人,虽然墨家是以侠道和机关术闻名天下,但从没有人忘记,当年的墨子与公输班以解带为城,以牒为械,九战九胜,而且游刃有余之事。 墨子,是知兵之人,是当时天下兵技巧之集大成者! 兵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利攻守之胜者也。 兵技巧推崇从士兵的单兵训练、武器装备、医疗后勤等方面进行创新发明,强化士兵的单兵素质,辅之以军阵的训练、军法的维护乃至对于士兵的心理调节,是兵家四派中最为朴实的一派,可谓习之便可即刻用之。 《备城门》、《备梯》、《备水》《备突》、《备穴》、《备蛾傅》、《旗帜》、《迎敌祠》、《号令》、《杂守》等诸多名篇中,详略地讲述了守城时应对各种攻城方式的方法以及后勤军纪的维护与保证,所以山东各国都认为张机应当也是走兵技巧一途之人。 当然,兵技巧虽然是最为朴实且速成的兵法,但却摆脱不了一个钱字。 加大训练量不要吃更多的粮食? 武器装备不要钱? 后勤医疗不要钱? 你道为何魏武卒、齐技击、赵边骑和秦锐士的人数规模总是被限制在一个极低的数量? 在张机将部分后世的训练方法加入了羽林卫的训练项目之中,加强了羽林卫的伙食待遇,配备了大量军医、兽医,又从陇西购置了大量上等战马,并出资为羽林卫从墨家订购精良的武器和甲胄后,便再无人置疑这是个走兵技巧的家伙。 而羽林军的战斗力……都氪了几十万金下去了,这样的部队战斗力能差么?这些兵员可是悍勇老兵,统率他们的将校又是一群自小便学习兵站的将门子弟,决计不会成为某个运输大队长的偶像前辈。 所以,羽林军的强大,毋庸置疑,但没有人想到这支羽林军竟然爆发出了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初见羽林骑的那一刻,晋遥还只是以正常遭遇突袭时的情况指挥。 毕竟在这个时代,没有步卒陪同掩杀的骑兵,只能依靠骑射杀伤敌军,再冲杀一阵,而后便必须在敌军缠上之前离开战场。 晋遥根本没有想到,这支重甲突骑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而连晋遥这个亲身经历者战后都有些难以置信了,更何况魏无忌这个魏军主将和魏王圉这位身处国都大梁的君王? 他的父亲晋鄙被人称为“嚄唶宿将”。 嚄唶者,悍勇无双也。 宿将者,久经沙场之老将也。 晋鄙曾率魏军在林下和几邑,分别挫败秦军,其能力可见一斑。 而他,却是带着一万五千魏军被秦军的三千骑兵大败,死伤过半。 别提向魏无忌复仇了,恐怕将来的他,就算是侥幸不死,也会带着与马服子赵括一般“虎父犬子”的名号苟活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 一拳又一拳,晋遥捶打着地面,哪怕已然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哪怕右手已然满是鲜血,也根本没有停歇。 “禀将军,有秦国使节来访!” 亲卫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恶寒,仿佛被一头饿虎盯上了似的。 晋遥的目光有些阴沉,强忍着将秦使直接拉出去斩首的冲动,双目紧闭,连续地深呼吸着。 感受到那寒意逐渐从身上消退,亲卫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同于其他将军战败后士卒怨恨的情况,凡是参与了这一战的将校士卒,没有人会去怪罪自己的将军。 不是因为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晋鄙旧部的缘故,而是经历了这一战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结局并非是能够依靠将帅的指挥能力能够改变的。 箭射不穿,刀砍不进,这样恐怖的骑军,怎么可能是人力能够抵挡的。 “擂鼓……” 调整了心态的晋遥刚想让亲卫擂鼓聚将,却蓦然想起,军中的金、鼓全都扔在了战场上。 “罢了,你去唤众将来此,待众将齐聚,再召见秦使。” 晋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众魏军的将校听闻秦使来访,也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秦使会来见他们。 有人群情激愤,要斩杀秦使为麾下士卒报仇,也有人冷笑不已,更多的人是沉默。 不多时,在亲卫的引领下,一袭黑色劲服的年轻身影手持旌节,缓缓踏入这间厅堂。 这是安邑的一位豪族在这座村中留下的一间祖宅,先前一战,苏角所率斥候营虽然没有斩获多少首级,却将魏军的辎重尽数焚毁,就连营帐也没有留下半片,自然只能抢夺民宅安居。 张机注意到了不少魏军将校按着腰间兵刃对他怒目相向,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似不屑,似讥讽,木制的旌节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一阵“笃笃”的沉闷声响。 晋遥以及一众魏军将校们看着这道年轻得有些过分的纤瘦身影,至少单凭这份闲庭信步的悠然沉着,便胜过当时无数人。 “秦使,见过将军。” 张机没有俯身行礼,只是抱拳行以军礼。 晋遥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秦使的年轻人,注意到了一处常人甚少注意到的细节。 张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魏人的口音,而且与安邑的魏音十分相近。 “你是安邑人?可否告知姓名?” 虽然安邑如今为秦所占,但魏人皆视安邑为魏土。 哪怕安邑的百姓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秦人的身份,以秦人自居,但对于这个声音中带着些许魏音的年轻人,晋遥还是抱着些许好感。 张机点了点头,道:“张氏名机。” 话音方落,厅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下一瞬,一阵阵剑刃出鞘的清脆声响在厅堂内接连响起,隐隐间一众将校的站位已然将张机围困其中。 (244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劝降 张机虽然在天下间名声响亮,但毕竟没有如六指黑侠或东皇太一那般独一无二的特征,未曾相识之人自然是认不出他的。 而在听到张机的自称后,厅堂内的魏军将校们自然产生了某些想法。 有人想杀之泄愤,有人想行曹刿之事逼迫秦军让出河东,也有人想趁卖张机人情,暗中助张机逃走。 “放肆,退下!” 晋遥的暴喝声在厅堂内响起,喝退一众心思各异将校。 晋遥兵败非战之罪,这一点是众将士都认可的,而晋遥如今还没有被裁撤下狱,依旧是如今左路先锋大军的主将,更是他们的少主。 但喝退众将,倒也不是因为晋遥有多么大度,而是他清楚,他们这些人别说将张机斩杀于此了,张机能不把他们一锅端了就不错了。 张机身后那个女子,不出意外应当便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中的那位宗师级女杀手惊鲵,那柄粉红色的长剑是其标志性的特征。 两个宗师,还是处于这间狭小的厅堂之中,若是想展开杀戮,不出十息,他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也就是张机出身墨家,虽然成为了罗网的首领,但不会如同以往的罗网那般无所不用其极,不仅自身遵守着那些向来为罗网不屑的规矩,还约束着罗网的杀手们。 对于张机这个抑制了罗网诸多残暴手段的新任罗网领袖,又训练出如此虎狼之师的年轻人,晋遥是敬佩的,但他此刻却并不想见到张机。 他很清楚张机以堂堂卫尉之尊作为秦使来访的目的。 “不知晋遥将军接下来打算如何自处?” 张机从晋遥的眼神中也看出来了,这并非是一个纯粹的武夫,他看出了自己今日今日来访的目的,于是也就开门见山了。 “安营修整,固守待援。”晋遥的声音铿锵有力,“若事有不逮,唯‘死战’尔!” “呵呵。” 张机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 他大致猜得出晋遥的想法,从他进入中牛乡之前,罗网的暗探和斥候营的骑卒们便打探到,魏军士卒正在到处砍伐树木,挖掘坑道。 的确,晋遥还抱着固守的想法,打算固守中牛乡,以拒马和甬道抵挡他的羽林骑。 羽林骑虽然势不可挡,但终归是骑兵,若是真的有大量的拒马和坑道,再借助村中的房屋阻隔,倒的确可以阻挡羽林骑的攻势。 但休整了一夜加一个清晨才堪堪恢复些许士气和体力的魏军,直至午时才开始砍伐树木和挖掘坑道,数量远远不够固守中牛乡。 “我麾下大军已然在中牛乡外等候,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杀入中牛乡。” “当然,将军也可抢先一步发起进攻,说不得能有几分突围的希望。” 恰好,一名斥候走入厅堂,将刚刚斥候们发现的军情向晋遥禀报。 晋遥瞳孔微缩,一众将校的脸色也是勃然大变,张机的确没有骗他们。 不光三千羽林骑从三个方向集结,随时准备发起进攻。而且这一次,一同前来的还有八千秦军步卒。 听到八千步卒的时候,晋遥忽然有些豁然开朗。 作为晋鄙独子,从小随军征战,自然也不是什么庸才,否则晋鄙旧部再念旧也不会拥戴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耳、陈馀的右路先锋大军进攻的阪城和吴城都是空城了。 因为城内的守军全部集中在了盐氏城,三座城邑的兵力加起来,至少有五千余人。 剩下三千人,想来应该是盐氏城的青壮。 但即便这三千人是青壮,晋遥却不敢轻视他们。 盐氏城数百年前便是秦国的城邑,虽然一度被魏国攻占过,但自从商鞅变法以来,盐氏城便一直在秦国手中,自然是以秦人自居。 而在秦法之下,秦人几乎全民皆兵,这些青壮只要拿上武器,便是战兵。 八千步卒再加上三千羽林骑围困,他们已然是插翅难飞了。 只要魏军敢突围,羽林骑就会将魏军歼灭于此。 不,哪怕是直接强攻中牛乡,要歼灭眼下这支军心涣散的魏军,也不会有多大困难。 羽林骑没有强攻,只是想避免些伤亡罢了。 “当然,晋遥将军也可以继续固守待援,也许也能等来信陵君或是联军的援军。” 张机微笑着,似乎是在替晋遥思考着对抗秦军的办法,实际上将那所有的方法全部摆在晋遥的面前,再将每一个方法实现的可能性一一否决,一点点击碎晋遥的侥幸心理。 惊鲵美眸瞟向仍是一脸笑意的张机,不禁有些莞尔。 还真是不但杀其人了,还要诛其心。 “不过嘛,魏无忌会不会为了八千胆气已丧的残兵败将,尤其是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政敌,而放弃安邑这座魏国旧都,就不知道了。” “若是等联军来救,从书信告知到商议再到相互推诿出兵,我估摸着没有半月是决然不可能的,这一点晋遥将军心里应该清楚。” “这半月里,哪怕我麾下大军不进攻,魏军的粮草又能支撑几日呢?” 先前一战,张机在军中功曹记录战功之时,将苏角及麾下斥候营的功劳提升至与李信、羌瘣的重甲突骑一个级别,便是因为苏角彻底焚毁了魏军的所有辎重。 营帐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辎重罢了,魏军的粮食才是最主要的辎重。 而这些辎重,被苏角付之一炬,否则魏军也不至于要抢夺百姓的房舍作为营帐,军粮更是四处劫掠而来。 但一个乡的几个村落里又能有多少粮食? 而且每逢大战,百姓都会将自己的粮食藏匿起来。 在这乱世生存许久的百姓,藏匿粮食的本事可不容小觑,就算是罗网来查也未必能全部翻找出来。 魏军的军粮,最多能支持五日。 而联军的支援,正如张机所说,没有十五日,都不可能出兵。等到他们真的来援,他们这些人要么是饿死了,要么就是战死了。 至于魏无忌……呵呵,他还不如相信联军会在庞煖的指挥下放弃私利急行军来援。 冰冷的西北风吹入厅堂之内,那旌节上挂着的白毦随着劲风而飘舞,就像军心激昂的秦军,随时准备一战歼灭这剩余的八千魏军。 “诸位莫要悲观,毕竟诸位将校都有各自的家中亲卫部曲,也许能逃出生天也犹未可知。” “不过,此战魏军失利,哪怕魏王圉想保晋遥将军,但总要推出几个替罪之人,不如诸位商议商议,谁来承担战败之责,而其他人则替他照顾家小?” 随着张机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帐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突围,还是固守,他们都没有半分希望。 哪怕侥幸逃脱,回国后也免不了被降罪。 魏无忌可是巴不得清除他们这些晋鄙旧部,定然会下死手对付他们。 张机说晋遥也许能被魏王庇佑,只推出几人承担战败之责,那绝对是低估了魏无忌的手段。 他们若是回国,基本上不会有几个人能活着,就算活着,更大的可能也是生不如死。 “诸位是选择战死,还是饿死,还是死于庙堂之争?” 张机环视魏军将校,此刻即便是先前产生过杀他泄愤和行曹刿之事的顽固分子也在他的目光扫视下垂下了头,再无先前的怒火和杀意。 “阁下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嘲讽吾等的吧?” 一名提前被罗网策反的晋鄙旧部发问道。 他知道,其实此刻想这么问的人绝不止他一个,这些人只是因为矜持,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不愿意开口罢了。 “突围亦死,固守亦死,归国亦死,等死,为报恩而死可乎?” “此言何意?” 晋遥提问道。 张机轻声一笑,朗声道:“秦国会给诸位一个为晋鄙将军复仇而死的机会!” (2608字) 今天多更新了一千字,我真是越来越勤奋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台阶和降秦 晋遥双目微眯,目光深沉地看向张机。 张机的先前的那一番论调,的确颇有些杀人诛心的意味。 他自己连同麾下一众将校的心气也被张机的说辞尽数磨去,但张机却又在最后那一刻,给予了他们这些败者一个体面。 而且,不得不说,虽然张机先前的话太过诛心,但最后这一句话中的人情世故,却是远胜前面所有的诛心之言。 什么叫秦国给他们一个为晋鄙将军复仇而死的机会? 不就是希望他们投降,为秦国效力么? 投降,无论是在哪一国,无论是对于谁,都是一件极端可耻的事情,光是开口劝降,便是对于那些有血性的将校们的羞辱。 但自古以来,人们总是会因为各种无奈的理由而选择了投降。 有些是贪生怕死,有些则是被逼无奈,倒也并非是所有投降之人都会被世人鄙夷。 例如当年在长平被围困的四十余万赵军士卒,便是陷入了断粮和无援的十死无生之境,而站在这个时代的道德角度上,这些赵军士卒已经为赵国尽力了,任何人都不会给他们打上叛贼的烙印,只会诉说赵括的无能。 而眼下,这支仅剩下八千人的魏军又何尝不是陷入了十死无生之境? 他们至少战过,是被击败后陷入了必死之境而不得不降。 但,羽林骑还未扬名,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三千羽林骑那势不可挡的战斗力,他们只会被认为是无能之军贪生怕死。 届时,他们留在魏国的家小,也会被清算。 而张机的说辞,便是给了他们一个最为体面的台阶。 先前那看似凌厉的诛心之语,却成为了他们不得不降的台阶。 突围必死,固守必死,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军心尽丧,统帅逼迫。 再加上他们这群人的身份,与魏军主将有着血海深仇的晋鄙旧部,凭借这一系列合理的借口和这个合适的身份,他们的归降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如此,他们留在国内的家小便安全了。 魏王圉只要还是那个意图中兴魏国的君王,就只会好生对待他们的家小,并送来秦国,讨得一个仁君的名声。 当然,张机的说辞也不只是替他们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也是给他们一个说服自己归降的理由。 他们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替旧日的恩主报仇雪恨! 我的主君的主君不是我的主君,所以我为了替主君复仇而背叛主君的主君,是忠义之举! “呼!” 晋遥长呼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的目光扫过堂下众将,有人依旧面带仇恨,按剑而立;有人面如死灰,不知所措;也有人面带喜色,意图求生。 张机的确是好算计。 不只是给了他们台阶,更是在逼迫晋遥。 晋遥若是不降,那便是不孝。 所有人都有理由不降,但唯独他没有。 因为晋鄙是他的亲生父亲。 同时,晋遥若是不降,那么他麾下的这群晋鄙旧部,便失去了投降的大义。 就连晋鄙将军之子都不愿意为了报仇而投降,你们这群人有脸投降? 也就是说,如果晋遥不降,那么便是断绝了麾下将士的生路。 他不敢去想,会不会有人为了求生,将他暗杀,然后将从战败到晋遥身死以及他们无奈归降的所有事情都甩锅到魏无忌的身上,借口是魏无忌为了打击政敌不择手段害死了晋遥。 人心便是如此。 说到底,这群晋鄙旧部之所以集结在他的麾下,除了有报恩的想法,便是希望抱团取暖。 人死如灯灭,魏无忌在为魏廷大肆打压晋鄙旧部和门生故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过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而集结在晋遥的麾下。 这一点,晋遥清楚。 所以,若是晋遥还想活下去,还想为父报仇,那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晋遥并没有让张机暂时退避,而是直接当着张机的面询问起了麾下将校们的意见。 “唉,吾等已然为大魏尽力,非吾等不忠,奈何形势如此。” “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麾下儿郎们的性命着想啊!” 一众将校们也不是傻子,晋遥这番举动,俨然便是打算归降的模样,就算还没有下定决心降秦,也必然是在内心偏向了这个选择,那些支持投降的将校自然也不再担忧,主动站出来提议投降。 “混账东西,我们是魏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可辜负母国和君王?” “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胆小如鼠之辈!” 有投降派,自然也有主战派。 三名主战派的将校当即站出来斥责方才开口的几名投降派将校,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晋遥,希望晋遥不要动摇死战的决心。 “忠君?你忠的是哪一位君?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大梁的城门戍卒提拔成军中校尉,又是谁在伱幼子病重之时为你请来了方技家的大师!” 随着有人不断加入争吵,晋遥麾下的将校很快就泾渭分明地划分成了投降派和主战派,两派相互撕咬着。 唯有那几名晋氏家将没有表态,默默地站在晋遥的身后,等待他们的少主做出抉择。 张机退后了两步,与惊鲵并肩而立,一同看着厅堂内的这场闹剧。 他一点也不急,该急的是晋遥和他麾下的投降派将校。 就算晋遥不降,这一场闹剧也足以彻底磨灭这支魏军最后的军心和战意,所以他有什么好急的? 晋遥看着张机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该动手了。 旋即,晋遥看向了正在与投降派对骂的主战派将校,对着几名晋氏家将比出了一个挥刀的动作。 几人会意,当即拔剑将主战派的几人砍翻在地。 突然刀兵相向,投降派的一众将校也有些懵,但下一刻他们便面露喜色。 因为倒在血泊中的七人,全是主战派的将校。 “为什么?” 被砍翻在地的几人还没有当即死去,他们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晋遥,他们从未想过他们这位名义上的少主会在背后突然发难。 其实这七人中有可能是有人并非真的想要死战到底,而是想沽名钓誉,又当又立,从而名利双收。 但晋遥并不打算给这几人跳反的机会,凭什么自己替他们背负骂名,而他们却名利双收,所以直接一股脑处理掉。 也有人是真的一心向着魏国,向着魏王圉,其中一名年岁颇大的老将趴伏在血泊中,花白的须发已然被鲜血染红,他伸出沾染着鲜血的手指,指向晋遥,说道:“若是晋鄙将军在九泉之下得知,他的独子要背叛他守护了一生的母国,该是作何感想啊!” 一众投降派的将校担忧地看着晋遥,担心晋遥被这句话所动摇,纷纷按剑而立。 晋遥冷笑一声,拔剑而起,利刃在一声惨叫中贯穿了老将的后心,深深地扎入了脚下的木质地板之中。 晋遥将长剑一点点向下用力推去,旋转着剑柄,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也不知是利剑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还是利剑与骨头摩擦发出的声响。 “若是父亲在九泉之下得知,他效力了一生的母国不仅将停滞不前的罪责都安在了他的头上,还将杀死他的人当成了魏国的英雄,族人、旧部、门生故吏悉数被打压,不知我这位被母国背叛的父亲,会作何感想!” 一声怒吼,双目血红的晋遥拔出利剑,寒芒再次落下,老将尸首分离。 (2509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河东郡假守桓齮 安邑城外,遍地尸骸,还有染血的刀枪剑戟落在地上。 安邑的北、东、南三门分别有千余魏军士卒堂而皇之地在安邑城下收敛同伴的尸首以及地上的兵刃,而城头的秦军不仅没有阻挠他们的行动,反而同样派出数百秦军去收敛从城头落下的秦军士卒尸首,两个正在交战的国家的士卒,还会将自己找寻到了敌国士卒的尸首、兵刃交还给对方。 这算是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中,剩下为数不多的“礼”。 至少目下还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耍什么心眼。 城头上,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将军看着城下正在收敛袍泽尸首的秦军士卒们脸上露出的疲惫之色,长长一叹。 他叫桓齮,公乘爵,现为河东郡假守。 假守者,权宜之守也。 是出于某些事由临时担任而非正式任职的河东郡守,事毕即卸任。 安邑作为河东郡郡治,留下的守军自然比那些小城多些,但也不过区区八千人。 原本,以河东郡的力量,绝不该只有八千人的兵力,但河东郡实在是被榨干了。 当年昭襄王将河东郡作为秦国的东出基地,东拓河内,南食南阳,北呑上党,长平之战时,“王闻赵食道绝,王自之河内,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及粮食”,但作为秦军东出的基地,若非河东郡早已被彻底榨干,当年的昭襄王又为何要以如此巨大的代价去再去征发河内的民力呢? 秦军长平得胜,但又旋即猛攻hd,紧接着便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没几年又组织了五国联军合纵伐秦,河内这座秦国的东出基地男丁死伤惨重,这几年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些,却还未全然恢复,只有八千守军。 好在这八万魏军只有半数发起进攻,而城内在安邑张氏的带头下,不少豪门贵胄都将家中的食客全部交给了他,少则一家百余人,多则七八百人,林林总总竟凑出了七千余人! 要知道,这些人是食客,而非寻常的青壮。 这些豪门贵胄的食客,大多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其中不乏老卒和侠客,战力虽不如秦军,但却远胜寻常青壮。 也正是多亏了这些食客,他才能坚守安邑。 当然,这些豪门贵胄自然不可能是看在他一个河东郡假守的面子上就倾尽家中食客助他守城,而是因为一封来自函谷关的书信。 虽然安邑张氏的嫡系一脉人丁凋零,只剩下张机这一棵独苗,曾经在张机游学的数年间,还曾有旁系的人动过将张机那一脉贬为旁系,而将自己这一脉提为嫡系一脉。 但无奈安邑张氏这数十年来没有出过一位可以推到台面来的顶尖人才,提到安邑张氏,人们想起的依旧是那位搅动天下风云的秦相张子,而非其他人,所以这个提议才不了了之。 直到张机学成入韩,初露峥嵘,又成为了嬴政的心腹宠臣,还被赵姬认为义子,更是获封客卿、卫尉,并成为了罗网的首领。虽不如当年的张仪,但张仪在张机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个成就和声名。 自此,再也没有人提出过这种事,并派人修缮张机留在安邑的老宅。 作为河东假守的桓齮自然不至于蠢到与张机的族人作对,平日里也对安邑张氏颇多照顾。 张机虽然从未在公众场合承认过自己与安邑张氏的族人之间的联系,但自诩卫尉族人的他们这大半年来也借着这张皮得到了诸多利益,不光如此,但凡是安邑人,都受益良多。 于是在得知魏军意图征伐河东后,张机便书信安邑张氏。 都借着他的族人这层身份得到了那么多利益和优待了,也该是时候做出自己的贡献了。 张机让安邑张氏帮助秦军守城,故而在安邑张氏的牵头下,同为乡党的安邑诸多豪门贵胄们纷纷献出了自己的食客,并赠予了桓齮不少粮食,并雇佣民夫替秦军搬运守城器械。 这是一场投资,他们付出了自己的本钱,希望将来从张机那里得到比从前更多的利益。 而且,他们和秦国的关系随着张机而变得如此亲密,魏军破城后会如何对待他们,可想而知。 桓齮看着城下的两军士卒各自归营,却见不远处的魏军前阵又开始了调度。 只是,这三日来,秦军和食客的伤亡并不小。 负责主持攻城之人,并非是魏无忌,而是张耳、陈馀。 魏无忌仅仅主持了初次的攻城,给桓齮带来了压力后,便将攻城的任务交给了张耳和陈馀。 二人初次攻城,指挥还有些生涩,哪怕有着魏无忌的倾力支持也无法如同他那般对魏军如臂指使。 初时桓齮还因为连连击退魏军而感到喜悦,但旋即他便发现,魏无忌是将他当成了这两个年轻小将的磨刀石,打磨他们的用兵之道。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耳和陈馀的攻城手段也渐渐圆滑纯熟,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用兵风格。 魏无忌的用兵风格是沉稳大气,张耳则是刚猛勇毅,陈馀奇诡多变,二人携手,倒真是给桓齮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而且这几日魏军的攻城强度极其猛烈,守军和食客都死伤惨重,就连桓齮也受了一处伤。 若是魏军继续保持着这样的攻势,如今的安邑孤城一座,攻破只是时日问题。 傍晚时分,魏军营地 天色渐渐变黑,冬日的夜幕比平时要早来半个多时辰,而魏军今日的攻势也就到此为止了。 由于营养不足,士兵们有夜视能力的人并不多,而这些人往往都是主将的宝贝。 再者,能吃得上肉的,大多都是身家不凡的贵胄,最次的也是家境殷实的豪强,亦或是擅长捕猎的猎户,没有人会把他们浪费在夜间攻城上。 “晋遥,降秦了!”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般在魏军的大帐之中响起。 魏无忌战战巍巍起身,快步走到门客面前,那双遍布皱纹的手一把夺过门客手中的情报。 他麾下三千门客,的确有独立于魏国之外的情报系统,否则也不至于连赵王扣关是游猎而非犯境了。 但饶是如此,魏无忌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他听到的情报是真的。 “封锁消息!” 魏无忌的反应十分迅速,这个消息太打击士气了,晋鄙的独自降秦,所有人都会猜测是不是他这个魏军主将逼迫的,这对于正在攻打安邑的魏军的士气来说,绝对是一次重创。 但消息不多时便人尽皆知了,魏军之中的晋鄙旧部太多了。 从在伊阙龙门之战后,接过重整魏军的大任开始,一直到晋鄙身死,整整三十六年! 魏军从遭遇毁灭性打击,到晋鄙重整魏军,再到林下、几邑两度大败秦军拯救了大梁也重振了魏军士气,晋鄙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旧部也太多了。 而且,魏军之中那些被罗网策反的晋鄙旧部也就他们这些晋鄙旧部被打压之事,在军中传诉着魏无忌的霸道蛮横,并传其与秦军合谋算计晋遥将军,最终晋遥将军因为自己人的出卖被秦军大败,不得已降秦。 而除了魏军内部以外,罗网也运作了起来,就连处于联军最后方的韩军也都知晓了这桩“隐秘”。 哪怕有人对此有些疑惑,但魏无忌给张耳、陈馀安排两座空城攻打,却将难攻的虞城和盐氏城交给了晋遥,这不正是最直白的证据么? 再想起数年前,魏无忌在五国联军齐聚函谷关下之时偷袭盟友韩国一事……为了打压异己不惜与秦军合作,魏无忌似乎也未必干不出这种事情。 联军之中对于魏无忌和魏军的不信任愈发严重,而魏军之中亦然如此。 信陵君虽然是如今的魏国大将军,但他掌控大军时间太短,虽有窃符救赵和合纵破秦之举,但终究比不了掌握了魏军三十六年的晋鄙之威望。 一个为了出兵,不惜斩杀遵从王命的晋鄙将军的人,因为与麾下副将有着血海深仇而与外敌合谋算计,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魏军的士气日渐低落,今日可以算计晋遥,明日也可以算计他们这些晋鄙旧部,谁知道魏无忌究竟还能干出些什么事。 士气低落,攻城之事自然也无法进行。 不仅如此,接到罗网密报的桓齮还亲自率领城中能夜间视物的秦军一千余人和食客两千人,夜袭南门外的魏军。 南门魏军因河东郡假守桓齮的突袭而被斩杀两千余人,踩踏而死者甚众。 十日后,士气陷入低谷的魏军撤围,回师阪城、吴城休整,安邑之围解。 (2890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嬴政对魏无忌的痛恨 “哈哈哈,畅快!畅快!” 函谷关大营中,坐在帅案前的嬴政看着张机传回的战报,罕有地在众将面前暴露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本该有的那一面轻狂模样,抚掌大笑。 列席大帐末席的王贲、杨翁子、任嚣、屠雎等人也都露出了几分喜悦之色,随之而来的便是有些羡慕。 一同入羽林军的李信、羌瘣和苏角已然立下大功,自然刺激了他们这群同龄人的立功之心。 但一众年长些的将军却是面如止水。 三千破一万五? 的确是精彩的战绩,但也只是精彩罢了。 但秦军之中并不缺乏以寡胜多的战斗,尤其是在王齮和杨端和面前,这样的胜仗,他们打得可不少。 不过,二人也知道,嬴政首次面对这样的大战,紧张肯定是有的,而张机的这一场小胜,也算是给嬴政带来了不少的信心。 只是,当二人接过嬴政手中的战报后,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三千羽林骑? “斩首七千?骑兵单独破敌?” 王齮和杨端和对视一眼,皆是一片狐疑之色。 若非战报是张机传来的,他们都会当场质疑这份战报不实,但张机……无论是他的宠信还是地位,都不需要做虚报战功的事情来讨得嬴政欢心,没道理啊。 杨端和挑了挑眉,看见末席处的杨翁子脸上几乎抑制不住的笑容,直接将他一把揪了出来。 “笑什么?吃了蜜蜂屎了?” 杨端和照着杨翁子的脑瓜子就是一巴掌,丝毫不在意自己当众打儿子的事情。 寻常人,老来得子都会视若珍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杨端和却不是这般。他曾放下狠话,若是杨翁子成了个纨绔,他便亲自打杀了这个逆子,他从从兄那里过继一个孩子,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败坏杨家的名声。 杨翁子挨了打不敢也不吭声,而是看向了嬴政。 见嬴政点了点头,杨翁子终于将笑的原因说了出来。 “爹,您不知道,羽林骑与寻常骑兵不同。” “每个骑卒从上到下都身着重甲!” 杨端和不屑地再次对着杨翁子的脑袋来了一巴掌:“小子,你爹玩铁骑的时候,你小子估计都没投胎!” 杨翁子有些无奈,解释道:“爹,不光是人,就连战马也披重甲!” “战马披甲?重甲突骑?” 一旁的王齮忽然反应过来,他的亲卫军中就有两百重甲突骑,年轻时他每次率部攻击敌阵遇阻,就派出那两百重甲突骑。 而重甲突骑面对任何军阵,几乎都是瞬间破防,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只是,重甲突骑对于战马的负荷太重,每匹战马不说是千里马,但也绝对是骏马良驹,成本太高了,即便是他也养不起。 “等会,你是说羽林骑全部都是重甲突骑?” 见杨翁子摇头,王齮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有人凑出三千重甲突骑,别说是晋鄙的儿子了,就是他上,都要翻车。 “就李信和羌瘣的那两千羽林骑是重甲突骑,毕竟一人三马呢。” 一席话,让大帐中的众人几乎惊掉了下巴。 骑兵可不是那么好养的。 战马每日吃的饲料,就要精挑细选甚至专门种植。 然后便是照顾战马的马夫、兽医,还要考虑战马的正常损耗,保不齐什么时候马失前蹄就忽然折了腿废了。 结果,张机一个人就整出了两千重甲突骑,还他娘的是一人三马,也就是说张机饲养了至少六千匹骏马! 杨端和的面色阴晴不定,他知道张机有钱,虽然这六千匹骏马让他也有些惊掉下巴,但他的关注点不是这个,而是自己的儿子刚刚在笑,是笑他不知道羽林军有多富? 而王齮则是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羽林军是嬴政的禁卫军,他都要萌生出去上苑的羽林军大营把剩下的战马抢了打包带回来的冲动了。 “这小子,砸那么多钱练出这样一支重甲突骑,难怪能大破魏军。”辛胜嘿然一笑,一人三马的两千重甲突骑,他也是有些眼热,但谁让张机这小子会做生意,还有钱呢? “其实,将军并没有花多少钱。” 向来寡言的王贲开口道:“陇西李氏有经营战马生意,而羌氏也蓄养了许多良马,从战马到马夫、兽医,乃至草料,将军都没掏一个钱币。” 嬴政看着众人惊愕的面容,再一次抚掌大笑。 陇西李氏的战马生意很庞大,以至于秦国的军方都是从陇西李氏那里进购战马的。而羌瘣族中,本就是羌人归附后被赐姓羌氏,自然擅长蓄养战马,是秦国除了陇西李氏以外马场规模第二大的家族。 得知是给自家的少主提供战马,直接送来了万余匹良驹,饲料、马夫、兽医一条龙,除了人和马身上的甲胄是张机请墨家锻造的以外,张机压根没掏一个子。 钱没花,事还办得极为出色,这样的臣子他能不喜欢? “还不止如此,先生可是还将魏军的左路先锋主将晋遥招降了,连带着还有剩余的八千魏军,这对魏军可是一次重大打击。” 嬴政的关注点不只是以一敌五大胜的战绩,羽林骑中的两千重甲突骑虽然对外保密,行军时骑卒披甲以铁骑的外貌示人,但他这个秦王可是一清二楚。 两千重甲突骑突袭魏军,这样的战绩纯属正常,他在意的是魏无忌此刻脸色究竟有多难看。 从此以后,魏无忌“不能容人”的名声再也别想摘掉了。 而他之所以如此痛恨魏无忌也是有原因的。 原本长平之战后,昭襄王在吕不韦的提议下,曾想过接回他和母亲。 后来在攻打hd城时,赵国在提出议和之时,秦国的使臣是提出过将他和母亲放回秦国这个提议的,但随着信陵君窃符救赵,击败秦国的大军,他和母亲的归途自然是断绝了。 不仅如此,赵人从亡国的危机中解脱后,便向他们母子发难,屡屡威逼,甚至有数次差点杀死他们。 若非昔日的赵太子嘉和燕太子丹二人,对他还算照顾,也派过几名家将护卫,时时接济粮米,否则他和母亲也许早就死在那一年了。 后来,好不容易回到秦国,重新得到了父爱。 只是他的父王励精图治,却因太过勤政,在疲惫体虚之时意外染病,而河外之战的消息传来,直接加剧了他的重病,自此一病不起。 兵败的愤懑和对秦国的忧虑,使得他的父王身体愈发虚弱,最终在数月后逝世。 可以说,他的父王病逝,他需要在常人享受父爱的时候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父爱,去承担一国之重,和魏无忌脱不开关系! 新仇旧恨,让嬴政如何不怨恨魏无忌? 当然,嬴政清楚,他如今不再是昔日hd城内的那个质子“阿政”,而是秦国的王! 而如今的魏无忌,再不是那个令六国马首是瞻的合纵联军主将信陵君,他只是一个受到魏王圉猜忌,声名日益衰败的魏军主将魏无忌! 他的确仍旧无法忘却那些仇恨,但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嬴政的目光看向帐中众将,起身道:“众将,先生文人出身,更是初次带兵,却凭借三千羽林骑重创魏军,招降魏军副将,致使魏军上下离心,军心涣散,不如我再将其调回函谷关迎敌?” 不得不说,嬴政这话有些损,仿佛是在说“你们行不行啊”似的。 王齮固然对张机这个得到了白起传承的年轻人抱有好感,杨端和也感激张机将自己的儿子收入麾下,但两位老将并不会允许自己被小觑。 “不必!” 王齮断喝一声,断然拒绝了嬴政的“好意”。 他知道嬴政是在激将,但嬴政激得对! 秦军该动一动了! “杨端和!”王齮指在舆图上,一拳重重砸下,“焦城!” (2629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杨端和夜袭韩军 焦城是昔日魏国抵御秦国东出的一座桥头堡,这座曾经在秦孝公、秦惠文王时期与魏国发生了无数次战斗,反复易手的城池,秦人实在是太熟悉了。 而如今焦城之中驻扎的,则是韩军。 这座由联军攻下的城邑,因为韩军担忧再度被信陵君突袭,而成为了韩军的驻扎地。 对此,其余几国倒是罕见地没有嘲讽韩军的怯懦,甚至春申君都主动为韩国说话。 上一次合纵期间魏无忌偷袭韩军,可着实是令人心有余悸。 魏无忌的心思一目了然,挟赵之恩,据有韩魏,完成一种另类的三晋一统,从而能够得到与秦、楚、齐并列的强大国力。 但无论是秦、楚还是齐国都不会容许第四个大国出现,尤其是楚国。 于是齐国暗中支援楚国与韩国粮草军械,楚军与魏、赵激战,全力援助韩国,就连秦国都暗中派出了罗网将一些魏、赵军队的情报送给了楚、韩两国。 原本秦国对于攻打韩国,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可谁让他们急需一场大胜呢? 不光是嬴政求战,秦军也需挫败联军锐气。 折其盛势,以安众心,方能久守。 而要说联军之中,最好得到的大胜,除了弱小的卫国,那便是韩国了。 当然,王齮也有私心。 嬴政痛恨魏无忌一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而韩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在嬴政从新郑归国之时,率军突袭。 若非张机提前多番布置,嬴政究竟能否安然归国,还是两说。 王齮军令刚下,杨端和便率军八万南下,昼伏夜出,绕道常烝山,十日后直扑焦城。 韩军总数有十万,而焦城只是一座小城,自然不可能容纳十万韩军驻扎其中,是故韩军只有五万人驻扎在城内,另外五万人则是驻扎在城外军营之中。 入夜后,天色阴沉,浓厚的云朵淹没了月亮,秋风竟呜呜的刮了起来,近在咫尺的焦城却是一片寂静,除了点点军灯,竟是一片黝黑。 无论是城内韩军亦或是城外韩军,皆因焦城处于联军后方,全然无备。韩军全部沉醉在美梦之中,就连营门和城头的戍卒也都昏昏欲睡,各自倚靠着哨楼睡去。 骤然间,地动山摇,秦军铁骑当先冲阵,三万铁骑带来的动静地动山摇一般让被陡然惊醒的韩军士卒感到恐惧。 韩军士卒食肉者并不多,故而夜盲在韩军之中几乎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 但杨端和所率秦军却不同,这是王齮精心培养多年的一支边军,是他在平阳驻扎之时自掏腰包购买肉食训练出的精兵,不仅夜间能视物,更是常年与赵、魏厮杀的劲卒。 韩军却受困于夜不能视,恐惧在大营内弥漫。 人的恐惧,往往来自于无法看见的恐惧。隆隆的马蹄声,入耳,秦军的喊杀声遍布大营四周,却看不见敌军的身影。 再加之在外征战导致的精神高度紧张,一场营啸便不可避免。 精神高度紧张而又极端恐惧的韩军士卒看见奔向自己的模糊黑影,便下意识地以为是敌军,一刀劈下将袍泽斩杀。 很快,这些动荡便由点及面扩散至整座大营,夜不能视的韩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秦军铁骑还未杀入韩军大营,韩军便四散奔逃,以至于秦军还未动手,韩军便在营内自相践踏,死伤者甚众。 而当秦军铁骑如狂风暴雨之势冲入营帐之中时,韩军便彻底崩溃。 驻扎在城外的白亦非在听见马蹄声的那一刻便迅速起身,穿戴好贴身软甲,三千白甲军当即集结在了白亦非的身旁。 白甲军自然不同普通韩卒,白家的封地足以为他们提供足够的肉食。 “不要乱!我乃副将白亦非!韩军士卒向我聚拢,不要乱!” 白亦非骑在一匹白马上,周身三千白甲军举着火把,鲜红色的血衣成为深夜间的一抹亮色。 夜不能视并非全然没有看不见,而那一抹红色自然成为了许多韩军士卒眼中除却黑白二色以外唯一的颜色。 只是,营啸自古以来便是让所有军人谈之色变的一件事。 即便是孙武、吴起这等兵家至圣,面对营啸所能做的也极为有限,更何况是纪律一向散漫的韩军。 没有战阵阻拦的秦军铁骑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杀入了韩军大营,一场屠杀轰轰烈烈地展开。 一支支火折子随着一罐罐火油的碎裂而落地,熊熊烈火轰然席卷。 铁骑冲杀后,隆隆的马蹄声似乎渐渐远去,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秦军的步卒。一阵阵呐喊声中,秦军的步卒们也开始收割起了自己的战功。 而作为唯一保持住军阵没有混乱的白亦非所率的三千白甲军,便成了黑夜之中最为亮眼的存在。 杨端和手中长戈指向那一抹血色长衣:“那个应该就是韩军副将血衣侯了,死士营去将他的头颅给我摘下来!” “末将领命!” 死士营统领腾看着那一抹血红色的身影,也是忍不住露出嗜血的神色。 这都是将军给他的机会! 其实此次杨端和出兵根本不必带上死士营的,但张机曾经向王齮和杨端和举荐过他,夸赞他有将才,是一柄利刃,所以杨端和看在了张机的面子上,再加上亲自考较,便带上了死士营。 而死士营的表现也的确让杨端和感到满意,不仅没有以往秦国招募的陷阵士那般散漫无纪,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还保留了陷阵士悍不畏死的作战意志。 这个腾,的确是将才。 杨端和不免爱才之心,唤来传令兵,下令道:“中军分出一万人掩护死士营,催促右翼加快速度,务必要保证死士营的后路不被切断!” 这些举动,自然落在了腾的眼中。 他没有冲杀太快,便是考虑到了后路被断的可能性。 但中军分出了一万人掩护,替他分担了韩军的压力,而右翼大军也及时跟上保证了他的后路,那他便不必再顾忌什么。 腾挥舞着手中三尺秦剑,接连砍翻两名白甲军士卒,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狰狞地看向了那道与他一样满身血色的身影。 (2056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穿红袍的是白亦非! 白亦非看着腾脸上露出的嗜血之色,不由生出一股厌恶感。 “莽夫罢了。” 白亦非举起左手,看着正在被腾身后的死士营追杀的韩军,面无表情地重重挥落。 白甲军手中,一根根晶莹的冰矛向着前方投掷而去。 萦绕着点点寒气的冰矛在这寒冬岁月造成的杀伤远胜平素,每一根冰矛坠落,都会将那一片地域连同站在上面的人,一并包裹在冰晶之中。 而那些正在被死士营追逐的韩军士卒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被白甲军的冰矛牵连其中,只是白甲军的士卒淡银色的面甲下并无任何不忍和犹豫。 面对溃军,本就不能仁慈。 战场上为何溃军的危害如此巨大? 便是因为溃军不仅自身失去了战斗力,还会冲击己方军阵,导致原本并未溃乱的军阵被己方冲出一个豁口,致使敌军冲杀而入。 所以,本就瞧不起那些普通韩军士卒的白甲军,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腾看着一根根射向死士营的冰矛,目光凝重,但他的脸上并未出现慌乱之色。 腾的作战风格十分悍勇,但并非莽夫。 他的悍勇是被死士营残酷的生存环境逼出来的,但他其实更喜欢动脑子。 只是以往,指挥死士营动脑子,不如直接动刀子来得方便。 毕竟死士营什么都没有,每人一把秦剑或是长戈,没有甲胄,没有弓箭,除了奋勇向前以外别无选择。 但张机却给了他三千副甲,五千柄长戈,三千张弓,十五万根箭矢以及两千张盾,而且都是墨家出品的精品。 有了如此军备,八千人的死士营立刻组建出了戈士、弓箭手,甚至组建出了两千重甲步兵。 有了挥霍的资本,腾自然也可以充分发挥出自身的指挥能力,面对箭雨也不会只能选择顶着箭雨冲锋了。 而且战前,作为张机目下唯二的家臣,腾自然是有权限通过阅览罗网搜集的白甲军资料。 “弓弩手,放!” 面对扑面而来的冰矛,死士营的弓箭手并没有任何畏缩,反而是顶着冰矛射出了两轮急射。 投出冰矛的那一刻,也是白甲军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 “大盾士,掩护弓手!” 一名名手持大盾的陷阵士挡在了身后的弓箭手前,虽然明知有着盾牌,他们依旧会被冰矛所冻结,但没有人退缩,坚定不移地挡在了袍泽身前。 一轮冰矛过后,这些大盾士几乎全部被冻结在冰晶之中,虽然不至于身死,却也会冻伤。 若是对于寻常兵卒来说,这样的情景反而是对于士气更大的打击,可死士营本就是由一群亡命之徒组成,根本不会因此而军心低落,反而势如烈火般向着面前的白甲军发起了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这让白亦非的脸色愈发难看,方才死士营弓箭手同归于尽般的两轮急射已然令白甲军数百人落马,虽然阵亡者并不多,但也削弱了白甲军的战斗力。 而且,眼前的这支秦军,真的可以用悍不畏死来形容。 即便是被白甲军的长矛贯穿腹部,临死也要向杀死自己的白甲军发出同归于尽的一击,这样的袭击使得白甲军损伤不轻。 白亦非扫视了一眼战场,局势愈发混乱。 虽然部分韩军在他的安抚下向他集中,但面对秦军,没有结成军队的士卒就像是被猛虎驱赶的群羊,除了冲破栅栏为身后的猛虎冲入羊圈开路以外,并无任何用处。 “撤回城内。” 白亦非摇了摇头,战场局势已经是他一个人无法挽回的了。 白亦非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白甲军交相掩护撤向焦城,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随着他的撤离,韩军的混乱愈发严重,甚至将白甲军撤退的道路都堵塞住了。 看着身后逐渐逼近的死士营,两条巨大的冰棘从他手中双剑席卷而出,击退了拦路的韩军,向着城门赶去。 白甲军是轻骑,死士营的步卒的确难以追击。 腾看着奔逃而去的白甲军,心有不甘,将指挥权交给了副统领后,骑上一匹战死的秦军铁骑的战马,高呼道:“韩军副将白亦非逃窜,秦军铁骑随我追杀!” 腾的呼喊声传递着,周身的秦军也高呼着“白亦非已逃”,将韩军最后的胆气和士气摧毁。 腾没有管这些就在眼前的战功,而是向着白亦非追去,利剑直指那道血红色的身影。 “建功立业,就在今夜!” “休走了白亦非!” 腾的嗓门声很大,声如雷吼,途经之处的秦军铁骑都不免一个哆嗦,跟随在腾的身后,向着白甲军奔袭而去。 即便向来淡定从容如白亦非,也不由有些愕然,旋即加快向着城门赶去。 半步宗师,虽然在江湖之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在战场上,却不过沧海之一粟,虽然强悍,却也可以围而杀之。 腾看着身后逐渐聚集的秦军铁骑,喘了几口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夜色中,腾看着那鲜艳夺目的血色衣袍,心里不由得一动,高举手中秦剑,厉声喝道:“穿红袍的是白亦非!” “休走了韩军副将血衣侯白亦非!” 韩军副将,还是个侯爵,这绝对是泼天大功! 一阵比之腾的嗓门还要响亮的喊杀声仿佛撕裂了夜空般,在众人耳旁炸响,一股酷烈的肃杀之气弥漫在秦军铁骑之中。 “杀!” “休走了白亦非!” 秦军铁骑厮杀了许久,多少有些疲惫。但在这一声声喝喊下,精神振奋,手中秦剑舞动更加凶悍,沿途所遇韩军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片刻。 而为首的腾,手中那一柄秦剑俨然便是阎王帖,无人敢挡。胯下骏马踏踩着遍地的血肉残肢,势如劈波斩浪,直逼白甲军。 白亦非无奈,解下身上的血色长袍,继续向着城门奔逃,并留下了五百白甲军断后。 五百白甲军挥舞手中长剑,试图阻拦腾以及身后秦军铁骑片刻,却只是阻滞了片刻。很快便如同一道被黑暗吞没的光芒,消失在了秦军铁骑的黑色洪流之中。 一阵厮杀后,腾望向四周,寻找着白亦非的身影,旋即目光一亮,遥指着白亦非的身影高呼道:“长发者便是白亦非!” 白亦非一阵惊愕,看着那秀美如瀑的长发,手中凝聚出一柄冰刃,心一狠一刀割下。 但紧接着,腾那令他厌恶的嗓音便再度入耳。 “白毛贼,哪里走!” 白亦非无奈,分出千余白甲军断后,而后取下白甲军的黑色军旗包住自己的白色短发。 秦军铁骑与白甲军厮杀一阵,腾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白亦非的身上。 “骑白马者便是白亦非!”腾厉声喝道,“休走了白亦非!” 这一次,就连本来在后军指挥全军的杨端和听到腾的呼喊声,下意识地看去们,注意到了战场上的那一抹奇异场景。 杨端和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老夫是真的不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杨端和遥指着白甲军,对着身旁的将校说道,“在战场上如此高调,也就是此次奔袭仓促,没带几个秦军的神射手,否则这个白亦非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旁的将校们也是沉默了,这种在战场上骑白马,穿红袍,还一头长白发的高调风格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白亦非听见腾的呼喊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令白甲军四散突围。 一千五百余骑着白马的白甲军士卒逃窜,他倒要看看这一次腾还能有什么办法找到他? 只是,这一次,腾见状眼前尽是骑着白马的白甲军士卒,索性也就不再追杀白亦非了,而是随便找了一名白甲军士卒,为其披上秦军铁骑拾得的血红色长袍。 腾从地上捡起一柄长戈,长戈穿透那名披着血红色长袍的白甲军士卒,高呼道:“白亦非已死!” 听到腾的呼喊声,韩军愈发大乱。 一扭头却见腾骑在马上,高举长戈,长戈上钉着一具血红色长袍的尸体,不由信以为真,大惊失色,最后负隅顽抗的韩军也无心恋战,朝着焦城的城门处溃败而去。 (273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惊鲵:我有嘉宾 盐氏城中 原本城内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担惊受怕的商贾和惴惴不安的百姓走出了宅门,看着喜笑颜开的秦军士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秦军胜了! 不过,这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 毕竟秦军已经举办了一次小规模的庆功宴了,斩首六千余。 虽然商贾和百姓不通兵法,但在他们眼中,三千人一次出击便斩首六千人,那再出击两次,不就能全歼敌军了么? 而果不出他们所料,秦军胜了。 以秦人为主的盐氏城自然对此感到欢呼鼓舞,商贾们更加激动。 自古但凡破城,必然劫掠。 他们这些富足却没有地位和自保能力的商贾,便成了狼群眼中的肥羊。 刀锋会划破他们的脖颈,刺穿他们的心腹,夺走他们的货物和珠宝。 但,尽管明知秦国发生战事,他们也依旧带着自己的货物来到了秦国,来到了河东。 目的,便是一个“利”字。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一个“利”字,便足以让商贾们忘却危险。 何况这是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 战时,货物的价值数倍是常事,哪怕他们将粮草以数倍的价格卖给盐氏县丞,盐氏县丞也不会责备他们,反而要感谢他们没有因为六国的封锁而不入秦贩卖这些急需的物资。 而战后这些商贾则会为大军购置酒肉,进献歌姬舞女,交好了秦国,付出的却只是自己获利的半成利润。 盐氏城和城外的军营中,将校击瓮扣缶,士卒高唱《秦风·无衣》。 秦人朴实,对于魏军的残兵败将并没有出言嘲讽,而是两两结伴。 秦人质朴,战场上虽然凶悍无比,但下了战场,却不复先前的凶戾。 不少秦军士卒甚至主动找到了坐在篝火前沉默不已无法融入庆功宴氛围的魏军降卒,勾肩搭背饮着秦酒。 秦酒也号凤酒,在周国尚是诸侯时,凤鸣岐山,周人以为大吉,酿的酒就叫凤酒了。 而秦人继承周朝东迁后留下的关中大地,大体也沿袭周人的一习一俗,故而凤酒才是秦酒的名字。 “将军,尝尝这个!” 李信端上来一盘下酒菜,张机尝了一口,面色发苦。 一旁苏角、羌瘣见状,忍不住一阵欢笑。 “这什么下酒菜,这么苦?” 张机连灌了两口秦酒,清除了口中的苦味,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苦菜。” 李信粲然一笑,解释道:“秦酒配苦菜,这可是商君发明的,是老秦人最爱的宝贝。” “昔日商君入秦,便喜欢以这野生苦菜为佐,就着辛辣的秦酒入喉。秦人感念商君,这苦菜秦酒之配,也就风靡了秦国城乡。而后又经同样喜爱苦菜秦酒的张子推崇,便传遍了天下,就连山东之人也有不少人喜爱此种搭配。” 张机默然。 商鞅和张仪真的喜欢苦酒配苦菜? 卫人与魏人口味相同,喜欢咸辣,却也喜甜食,故而魏国名酒青花酿清醇甘甜。 所以,这二人根本不可能喜欢这苦菜。 所谓的秦酒配苦菜,不过是为了是忆苦思甜,让自己不忘昔日清苦之时,同时也是为了以身作则带领秦国百姓躬行节俭罢了。 酒宴过半,饮下不少甘醇辛辣的秦酒的张机感觉有些微醺,便不再饮酒,返回大帐休息。 帐中空无一人,一盏灯火也没有点燃,惊鲵的身影更是悄然无踪。 微醺的张机也没有想那么多,径直走向床榻,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张机总感觉身下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似乎是有人在用湿布为自己擦拭身躯。 旋即,仿佛有一只冰凉玉手悄然落下,那柔腻细滑的肌肤令张机身躯一颤,忍不住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这指法,似乎一点也不亚于他当初为赵姬按摩时的手段。 本就饮了不少甘醇辛辣的秦酒,腹中火热,被这么一挑拨,这一腔烈火愈发熊熊燃烧、膨胀,规模愈发庞大。 而见到张机的反应,玉手的主人轻笑一声,伴随着遮蔽着月亮的云朵飘离,清冷皎洁的月光洒落,映照出了黑夜中那张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月宫仙子般无暇的娇颜。 明亮的月光下,一袭淡黄色宽松睡裙的惊鲵跪在铺着羊绒毛毯的地面上,只是那宽松的睡裙也难以遮掩惊鲵那傲人的高挑身姿。 娇嫩的膝盖因为跪的时间有些长而微微发红,诱人的跪姿使得那挺翘的蜜臀看上去就像是在招蜂引蝶,吸引着帐内唯一的蜜蜂采蜜的针管。而白嫩的玉足微微蜷缩,暗示着它们的主人此刻有多么紧张。 惊鲵对上张机灼热的目光,微微撇过头,轻薄的红唇缓缓说道:“妾不善演奏箫乐,但笙乐尚可。” 看着惊鲵这副娇羞怯懦的模样,张机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 笙与箫不同,笙是需要托着演奏的。 惊鲵托着手中的笙,微微挤压。 她在演奏前,在笙上涂抹了保养用的精致油,所以演奏时顺滑无比,并未出现卡壳的情况。 顺滑流畅而悠扬婉转的演奏过程,让张机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的低吟。 张机替惊鲵撩起那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将其挽至耳后,轻轻抚摸着惊鲵娇艳细腻的面颊,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情意,也饱含着鼓励。 惊鲵媚眼如丝,脸上的娇怯逐渐为妩媚所替代,托举着笙,上下滑动着,樱桃般的红唇几乎张到了最大,一阵灼热的呼吸吐息在张机的腹部。 张机双手撑在榻上,身躯后仰。 有什么比惊鲵这般清冷高傲的女子以这种臣服和羞耻的姿态展露在自己面前更加令人感到满足呢? 当然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惊鲵的推移,潮起潮落间,随着一阵仿佛被堵住口鼻的闷哼和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惊鲵一手捂着那傲人的身姿,一手撑地,面色酡红,而张机也得到了更大的满足感。 但,这个世上,没有更大,只有最大。 看着惊鲵那因为长时间跪着而愈发红润的膝盖,武人出身的惊鲵自然不会因此而感到多少不适,哪怕是跪上一夜都不会伤到身体。 所以,秉着跪都跪了的想法,张机打算试试更加令人有征服欲的架势,从身后轻拉着惊鲵的秀发,以期得到更多的满足感。 (2108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代人不可信,贵族老爷罢工了! 曲沃,联军大营帅帐内 须发花白的庞煖坐于帅位之上,身穿戎装,看着手中的战报,神情憔悴,不停地揉搓着眉头,似乎有什么烦恼之事。 一旁的颜聚看着庞煖面色忧愁,忍不住发问道:“将军,何事如此忧愁?” 庞煖叹了口气,将手中战报递给颜聚。 “啊?韩军遭遇夜袭!” 颜聚大惊之色,韩军在焦城,是联军大营的后方,却遭遇了秦将杨端和的夜袭。 城外的五万大军遭遇近乎十万秦军夜袭,被斩首四万,就连韩军副将白亦非都被追得割发弃袍而逃,麾下三千白甲军更是只剩下一千余人。 若非城内的姬无夜及时出兵救援,加之秦军担心联军救援因而不敢久战,否则韩军恐怕就只剩下回新郑一个选项了。 前有魏军惨败,副将晋遥降秦,后有韩军遇袭,副将白亦非重伤,还未正式攻打函谷关,便已然有两国大军遭遇重创,这对联军的士气是莫大的打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庞煖目光灼灼地看着舆图,手指指在蒲阪津的位置,指尖用力过猛,按得发白。 “原本想着让各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加强各国军队的战意,却不想反倒令秦国抓住联军四散攻打秦国城池的机会,逐个击破。” “传令楚、燕、韩、魏、卫五国军队务必于半月内进驻曲沃,准备攻打函谷关!” 庞煖的军令很强硬,丝毫不给其他五国军队任何拖延的借口。 但,这是明面上的。 私下里,庞煖又写了几封书信,措辞温和恳切,希望各国主将能够依计行事。 颜聚接过庞煖寄给五国主将的私人书信,刚走出大帐,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 “聚,这些书信我来替你送吧。” 拉住颜聚的人,正是赵军的另一位副将赵葱。 颜聚面露犹豫,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将庞煖的书信交给了赵葱。 他和赵葱是多年的好友,二人时常宴饮射猎,所以他更加清楚一些常人不得而知的机密。 比如,为何赵王偃要任命两员副将。 大军之中,向来只有一位主将,一位副将,无论哪一国都从未有过任命两员副将的先例,但赵王偃却如此做了。 美其名曰,为庞煖分担压力。 庞煖如此高龄,既要指挥调配六国联军,又要指挥赵军,对庞煖的精力自然是严重的损耗,所以赵王偃才如此安排。 但真实原因为何……说到底,还是因为庞煖这个在代地生活多年的魏人率领的赵国军队,主要来自于代地的缘故。 而“代”这个字,可以说是历代赵王最为忌惮的,其根源便是从先祖赵简子而来。 赵氏先祖从还是晋国大夫的赵简子开始就对代地垂涎不已,将国色天香的女儿嫁给了代王。代王沉迷在美色之中,对赵女百般宠爱,对赵氏毫无防备。 赵简子死后,继承父亲遗志的赵无恤请代王和姐姐会面。代王没有防备,在酒宴上被赵无恤伏杀,赵女对代王愧疚自尽而死,而后代地落入了赵氏的手中。 自此,赵、代的矛盾便埋下了祸根,两地虽同为赵土,但却矛盾重重,代地几乎是代人自治,保持着听调不听宣的态度,逐渐形成了北赵与南赵分治的局面。 北赵以代地为中心,据有云中、九原、代三地,军队以骑兵为主,战略任务是防备匈奴。南赵以hd为中心,据有hd、晋阳、上党、中牟、信都等地,军队以步兵为主,战略任务是跟中原战国交战。 而为了整合赵国的国力与秦国争雄,赵武灵王决定将赵国一分为二,南赵交给幼子赵何,为赵王;北赵交给被废黜太子位的长子赵章,为代王,而自己自称主父,从而整合代赵两地国力。 但最终,赵章和赵何都不满于如此,赵章发起叛乱,与赵何交战,被公子公子成与李兑击败,逃至沙丘行宫,却依旧被公子成直接斩首,并兵围沙丘行宫,活活饿死了赵雍。 自此以后,赵、代矛盾愈发严重,代地彻底不再听从赵王的命令,就连长平之战都未曾参与,眼睁睁看着赵国陷入灭国之危。 哦不对,说长平之战代人没有参与也不尽然。 毕竟廉颇便是代地出身,加入了赵王直辖麾下,所以这也就是廉颇不受信任,被赵王撤换的主要因素之一。 而这几年,赵国虽然休养生息,但本是凑不住人力、物力来参与合纵的,但在楚国大山中等待了隐居了数十年的庞煖站了出来。 当年在赵武灵王麾下时,他与代地一系的将领们十分熟络,更是以魏人身份曾在代地生活了十余载。 在他的游说下,代地与赵王偃达成了合作,派出兵马,资助钱粮。 可真等到代地大军出现在hd附近的时候,赵王室对于代地的不信任感又冒了出来。 当年赵人可以杀代王,夺代地,代人又为何不能杀赵王,夺赵地? 一言以蔽之,代人不可信。 于是,赵王偃便指派了赵葱。 十五万赵国大军中,八万是来自赵地,七万来自代地,而庞煖实际上能指挥得动的,也就只有代地的七万大军,另外八万大军的指挥权被负责监视庞煖,钳制代地大军的赵葱牢牢把控。 而颜聚之所以能成为另一员副将,便是因为他同时与代地将领和赵葱交好,颜氏一族又世代为赵国效力,能调和矛盾重重的双方。 颜聚看着还未走到营帐内便已然迫不及待拆开庞煖书信的赵葱,黯然叹了口气。0 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战胜秦国么? …… 庞煖的威望还是足以号令六国联军的,韩军惧怕再度遇袭,以从未有过的行军速度赶往了曲沃,卫、燕两国也听从了庞煖的命令。 魏军见此,也不好继续滞留河东,在阪城和虞城各留五千人后赶往了曲沃。 反倒是作为合纵联军之首的楚国,来得却是最慢的。 一言以蔽之,贵族老爷们不想打了。 (201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一个月才几百石,玩什么命啊! 无论是哪个时代,贵族老爷们都是要哄的。 春秋战国时期,有着封地治理权的贵族老爷们叫贵族,手握土地和兵丁; 秦汉开始的封建君主时代,被剥夺了封地治理权的贵族老爷们叫士族,把持着知识的传承和门生故吏; 后来,彻底被剥夺了封地的贵族老爷们叫财团,依靠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掌控着一个国家的命脉; 再后来,人们找到了抑制这些贵族老爷的武器,至少他们作乱在一个国家面前,终归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但在那之前的时代中,这些贵族老爷们都是要好好哄的,一旦他们离心,那这个国家就会陷入混乱。 楚国,便是一个建立在无数贵族老爷之上的国家。 由于楚国是自立为王,缺乏权威性,故而在占领的南方大片疆土之上,只能选择通过分封的方式招揽民心。 而其中,分封对象往往以宗亲为主,其次便是功臣,借此消除被讨伐贵族对土地的残留影响力,因此诞生了一批以屈、景、昭三大族为首的楚国王族出身的贵族。 只是,彼时的南方交通极其不便捷,甚至不少土地可以说是蛮荒之地,楚王对于如此广袤的土地便不得不大肆分封,因而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贵族,依靠从楚国身上吸血而壮大自身。 楚国雄壮的时候,楚王能够依靠手中的力量威慑住这些贵族,但随着楚国逐渐没落,这些贵族便抱团对抗楚国,公然反对不利于自己王令。 一代又一代,楚王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根除这种现象,但哪怕楚悼王和吴起联合灭了七十多家贵族,也依旧无济于事,迎来的只是贵族疯狂的反扑,最终楚悼王病逝,吴起伏诛。 楚怀王也曾试图变法,拉拢了与楚王室同样流着同样血脉的屈、景、昭等贵族,提拔了屈丐、景翠为将军,据兵权;以昭阳为令尹,摄政权;任命屈原为左徒,掌外交。 但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而此刻,春申君脑中再一次萌生出了变法革除楚国贵族自治之弊的冲动。 当韩、魏相继遭受重创的消息传来,在楚军之中引发了一阵动荡。 春申君看着眼前一封封上表称病的书信堆积在案头,额角的青筋隆起,仿佛要爆裂而出似的。 什么叫身患重疾无法行军,让族人带着兵马跟随大军行军? 没有这些贵族的首肯,他要是能调动这些贵族麾下一兵一卒前进一步,他都不用叫春申君了,而是春申侯了。 楚王会很高兴他解决了这个楚国几百年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但问题是他做不到! 而最可气的是,这些称病的书信多到他的案头都几乎叠不下了! “诸位也是大族,不知族中可有良医?” 春申君看向了帐内众人,但他们大多都低着头,默默不语,或是冥思苦想。 且不说他们没有办法,就算是有办法暂时逼迫那些贵族出兵,他们也不可能说。没人能承受得了贵族们的报复,就连楚王也无法承受,何况是他们? 再者,在场众人有几个不是贵族? 见众人摇头缄默,春申君的怒火愈加旺盛。 而看着春申君那张黑得可怕的脸,帐内众将都自觉地低下了头,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最后,春申君只得将那些不愿意再前进贵族留下,率领剩余二十万楚军北上曲沃。 但留下的贵族们也并非毫无代价,春申君亲自去了一趟这些贵族的大营,当面与这些贵族谈判。 贵族们很有底气,知道春申君不敢真的对自己下手,但也不愿真的与春申君撕破脸皮。 一番扯皮后,双方达成协议。 由春申君起草军令,准许这部分贵族率领的十万大军不前往曲沃,继续驻扎沘水南岸,但必须趁势出兵攻打南阳。 而在沘水南岸,楚军营帐之中 前一刻还强势地与春申君谈判的贵族们忽然变了一个态度,摆出了美酒佳肴,将一名气度不凡的秦国密使请到了宴席上。 “果如纲成君所料,春申君果然要求吾等兵犯南阳。” 几名贵族对着这名秦国密使俯身行礼,面露敬佩之色。 如果让春申君知道,刚才对他都不行礼的强硬贵族,此刻却对一个秦国密使如此恭敬,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然而,这名秦国密使的确从身份、资历和能力方面,都足以让人敬佩。 他是秦国的纲成君蔡泽,曾在昭襄王时期继范雎之后担任相邦,以舌辩之术闻名天下。 半月前,蔡泽被吕不韦派往南阳,在罗网的协助下暗中出使楚营,但蔡泽的目的地并非是春申君的楚军大帐,而是那些贵族们的营帐。 不过,贵族也是分派系的。 有流着楚国王室血脉的屈、景、昭三大族为首的宗亲派,有以军功立族的项、季、钟三大族为首的武斗派,而余下的便是主和派。 宗亲派和武斗派一致认为要讨伐秦国,至少要夺回昔日楚国的西部疆土,而主和派则是不愿出兵交战损耗家族力量。 因此,蔡泽首先找上的,便是这些主和派的贵族。 蔡泽说服主和派上表称病,并猜中春申君会要求主和派的贵族进犯南阳,因而这些贵族愈发信服蔡泽。 蔡泽与这些主和派的贵族们在酒宴上谈笑着,饮酒作乐。酒过三巡,蔡泽忍不住打趣道:“要我说,诸位玩命作战有什么用?” “诸位又不是楚王心腹,若战胜,赏赐大多归那些宗亲派的贵族和武斗派的莽夫,而诸位呢?” “一个月才几百石俸禄,玩什么命啊!” “还不是春申君那伙人,把大王给蒙蔽了!打来打去有什么好?不如听歌赏舞快活逍遥!” 一众主和派的贵族将领也都纷纷赞同,但为首几人却面露迟疑之色:“不过,春申君让我们兵犯南阳,该如何是好?” 蔡泽拍了拍斗氏家主的肩膀,笑道:“既然本君预测到了如今的情况,自然也有应对之法。” “吕相知晓各位不易,所以在和王上沟通后,决定和诸位做一场交易。” “秦国将暂时让出垂沙、穰、邓县三座城邑,诸位兵围三五日,城中守军便会自行撤出,将城邑拱手相让。” 贵族将领们目光一亮,纷纷看向蔡泽。 “三座城邑?秦王和吕相当真如此大方?” 蔡泽微微一笑:“自然如此。” “只是,如此是不是有些太对不起大王和春申君了?” 主和派的贵族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良心的。 蔡泽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分析了起来。 “我问问诸位,春申君让诸位留下的条件是什么?” “进犯南阳啊。” “诸位拿下三座南阳城池,算不算进犯南阳?” “这都超额完成任务了。” 蔡泽反问道:“那还有什么对不起春申君的?” “至于楚王那边,每座城池内届时会留下数十箱珠宝。”蔡泽眯着眼睛,笑着饮了一口酒,“楚王攻秦,无非也是图利。” “城池得不到,但是诸位却可以将所获珠宝献上十几箱给楚王,这不就等于完成了楚王出兵的目的了么?” “这还叫对不起楚王么?” 蔡泽的一席话说得一众主和派贵族一愣一愣的,听上去好像有道理,但是这道理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而且,我军还会在三座城池内留下攻两千披甲的刑徒。诸位可以上报楚王和春申君,斩首两千秦军甲士,这是多大的功勋?” “届时,楚王作为合纵长,见六国联军败报连传,而诸位却挫败秦国,必然要重赏诸位,增益封地。” “诸位想想,楚王开心了,春申君也开心了,我大秦也开心了,诸位自己也开心了,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么?” “只是诸位莫要忘记,将来撤军时将三座城邑归还秦国。” “善!” “来人,将这些菜肴给我撤了,宰三牲,为先生举办太牢宴!” 看着贵族们欣喜若狂的模样,再无先前准备浑水摸鱼谎报战功对楚王和春申君的愧疚,蔡泽也笑了。 主和派的贵族有良心,但真的不多。 (2707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兵击函谷关 时值寒冬,北风呼号,如刀刃般锐利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但却没有人感到寒冷。 函谷关前,战车、骑兵、步卒组成的军阵从道路旁隆隆推进,满载粮草辎重的牛马大车也从官道与乡间小道上嘎吱嘎吱地碾过,不计其数的斥候如鸟雀般穿梭在门水南岸。 烟尘弥漫,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号角呼应,方圆四五百里的地面上日夜滚动着隆隆沉雷,日夜飘散着呛人的土腥味。 旬日之间,三川原野上便扎起了连绵不断的各色军营。这军营堪称史无前例的辽阔,从最西面的渑池要塞到最东面的虎牢关,从最北面的大河到最南面的汝水,东西三百余里,南北四百余里,举凡隘口要塞山水形胜等兵家必争之地,都驻扎了大片军营。 一出函谷关,但见遍野旌旗营帐层层叠叠,寻常军马便是插翅也难飞过。 若是秦军再度绕道常烝山,只会一头扎进联军大营之中,最终被联军包围,绞杀殆尽。 庞煖站在战车上,看着这声势浩大的场面,虽然前段时日联军出师不利,但此刻那些烦恼的事情却全部被抛之脑后。 “壮哉!” 庞煖深吸了一口气,但并非紧张,而是要压抑着心头的热血。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却不想看见这样的场面,竟也会如同那些年轻人一般热血沸腾。 先前各有龃龉的联军主将们,此刻也不由心生感慨。 如此大军,若是能够灭秦,不,只要将秦国赶回西陲河谷草原,沃野千里的关中沃土、千里河西、六百里商於,还有战马奔腾驰骋的陇西郡、上郡、北地郡等土地,便都是他们的! “春申君,有劳了。” 庞煖看向一旁战马上的春申君,抱拳示意道。 “我王为合纵长,我是联军主事,自然当肩负起责任来。”春申君面带笑意。 六国联军,天下震动,而庞煖身为联军主帅,主动将攻打函谷关这件事交予了他,他自然是欣然接受。 当然,他也知道,庞煖将攻打函谷关的重任交予他,将这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他,是因为他要去做另一件事——偷渡蒲阪! 当初,庞煖以此计来楚王宫游说之时,楚王和他都惊为天人。 人总是容易陷入一个狭隘的圈子里,从而难以跃出。 别说合纵了,自秦人立国以来,攻打秦国之人便是强攻函谷关,或是南攻武关,从未有人想过其他道路。 而渡过蒲阪津,便可直接绕过函谷关,直袭秦国关中腹地! 如此谋划,惊天动地,春申君已经想象到秦国得知庞煖率领军队攻占秦国腹地时,函谷关中的嬴政会是何等吃惊。 不过,这一桩大功劳春申君却并不打算让庞煖独占。 在他的坚持下,庞煖所率的偏师不止有十万赵军铁骑,还有楚军的十万步卒,以及燕国的十万大军。 谋国者,自然要一步算十步。 若是将来秦国被赶回西陲或是灭亡,韩、魏无足虑,但赵国却会成为楚国的强敌。 所以,楚军必须在此战中以最小的伤亡做出最多的贡献,从而在将来分地之时得到最多的利益。 楚国的目光,可不止是楚国失去的鄢郢、商於、黔中、汉中,还有巴蜀乃至秦国的蓝田,都必须归于楚国手中! 对于春申君的心思,庞煖自然知晓。 但与他有何关系? 他已经老了,八十多岁的寿命对于他们这些身上留下了不知多少创伤的武将来说已经是高龄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他出山,只是为了一处能挥斥他这八十年来所学、能施展他一腔抱负的舞台,而不是为了赵国的争雄称霸。 说到底,他并非赵人。 …… 随着清晨的一缕暖阳照在函谷关之上,一道金红色的细线正在迎面靠近。 片刻之间,朝霞之下的金红色细线便变成了汹涌的红潮,沉雷隆隆卷地,旌旗翻飞,响彻云霄的号角声传来,联军士卒如铺天盖地压来。 战鼓声刚传来,王齮便踏上了城头。 苍白的须髯旁,是一抹兴奋而嗜血的狰狞笑容。 “擂鼓!” 咚咚的战鼓声并不逊色于远处传来的号角声,秦军的鼓手仿佛较劲般地敲击着战鼓。 此时,远处大军已经凝成了一片。 倏忽之间,便闻隆隆战鼓掠过原野,便有三个硕大的步兵方阵推着云车、抬着云梯,怒云翻卷一般向这座连绵群山中的小小关城压来。方阵之后,三面大纛猎猎舒卷,卫魏韩三个斗大的字竟是在城头也看得分外清楚。 那杆“卫”字大纛,王齮冷冷一笑:“小小卫国,竟然也能为联军先锋?” 卫国,若非秦人念在其是商君母国的份上,早就不知道被灭了多少次了。 秦人不仅没有灭卫,反而厚待之,却不想卫国不仅向魏国称臣,还参与了合纵伐秦,更是主动请命为先锋攻打函谷关。 当年商鞅收复河西部分土地,重新夺回函谷关后,便亲自主持了对函谷关的修葺改建。 函谷关由那一代的相里子和商鞅共同设计,除关城外尽数改以砖石砌垒,并将关城的城墙向两岸山塬各自伸展了十余里,便成了以关城为轴心的一道小长城。 小长城上,女墙垛口与砖石城墙连为一体,箭孔密布却又坚固异常;每隔三丈,便有一座堆砌整齐的小山,里面尽是打磨光滑的粗大滚木与打成各种形状且大小不一的石块;每隔五丈,便有固定在巨大木架上的强弩,一旁还有一间专门存放强弩弩矢的石屋。 在小山与石屋之间,便是绵延不断的兵器架,但有战事,除了兵士手中的兵器,兵器架上也插满了各种趁手兵器,绝不至于出现刀剑砍得卷刃而无处可换的情形。 城下,还有一座座提前搭建好的投石机,石弹、火油也是提前储存在了城墙下的武库之中。 而在两端长城的山顶处,还设置了两座烽火台,但有敌情,孤直的两柱狼烟在山顶直冲云天,哪怕是在蓝田大营也能一目了然。 “如此,便让卫军体验一番当年商君设计的函谷关是何等雄壮!”旋即,王齮在冷笑中厉声下令,一阵箭雨向着卫军的军阵覆盖而去。 至此,这场战国之世最大规模的会战,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2118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雁春君:我才是罗网最听话的狗! 函谷关打得热火朝天,但这和张机没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张机,正堂而皇之在站在合纵联军的军营外。 当然,张机还不至于直接现身在联军军营外,而是燕军军营之外。 张机进入燕营没有任何阻碍,任劳任怨的万能劳模掩日,早就在得到张机的命令后便安排好了一切。 “不想竟是阁下亲自前来。” 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色衣袍的雁春君有些惊愕,张机他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雁春君见过张机的画像。 这个世界的丹青之术还是不错的,至少在给人画像时,不说栩栩如生,但凭借着画像确实是能够辨认出本人的。 而雁春君之所以会见过张机的画像,则是因为他的一个习惯,那便是将所有可能遇见的,惹不起的人的画像全部搜集来。 这是个很怪异的习惯,但却是雁春君这么多年来行事嚣张跋扈却从未翻车的原因。 他从不会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师叔,丹甲胄在身,不便行全礼,还望师叔海涵。” 雁春君瞥了一眼身旁一袭黑色战甲的燕丹,嘟囔了一句“又在立牌坊。” 声音不大,但张机和燕丹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燕丹脸色不变,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热情地招呼着张机与他一同走向燕军的大帐之中。 雁春君甩了甩衣袖,面露不悦。 他从不得罪可能给自己惹祸上身的人,但燕丹绝对是个例外。 当初,从赵国回归,结束了质子生活的燕丹受到了燕王喜的宠爱,本就是太子的他,为了国家从小就在赵国当质子,燕王喜自然也有愧疚,于是以名士鞠武为太子傅,并将一部分事务交由渐渐长大的燕丹处理。 可谁知,燕丹一得到权力,便开始在燕国整饬吏治,而且将第一个目标就定在了亲自去hd接他回蓟城的雁春君身上。 整个燕国,谁不知道雁春君权倾朝野,家财万贯,就连大将军晏懿都不敢招惹他。 可偏偏燕丹要来招惹他。 原本雁春君想着,这是自己的亲侄子,还是燕国太子,将来的燕王,索性就上缴了天价的罚款。 没过几个月,燕丹又开始调查以往刑狱,查到雁春君曾有因土地买卖而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的诉讼,但被主张刑狱的官吏驳回。 燕丹当即以此为由,又要求雁春君交出那些从百姓手里买来的土地。 雁春君几乎气笑了,他承认在与那些试图从他手中捞上一笔的商贾买卖土地时动用了自己的权力,逼迫对方低价出售。 但普通百姓那边,百姓因为赋税太高不得不以市价出卖土地给他,最后还是因为赋税而家破人亡,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燕国的赋税又不是他定的! 薅羊毛也不能盯着一只薅吧! 直到在幕僚们的分析下,雁春君才恍然大悟。 燕丹并非不知道他购买的土地中,大多交易是合法的,但燕丹就是要宰他一刀。 杀鸡儆猴,当其他人看见权倾朝野的雁春君都不得不向太子丹认罪受罚,那么其他人还敢触犯法律,还敢不认罪受罚么? 至于雁春君有没有犯罪,反正雁春君行事嚣张跋扈,名声不佳,士人和百姓才不会相信雁春君竟然会在土地买卖上遵守燕国的律法。 而且,幕僚们怀疑,燕丹是盯上了雁春君的财富。 确实,这些年来雁春君积累的财富,绝对是富可敌国,若是悉数充入国库,绝对能让燕国开启一段高速发展的旅途。 这下子雁春君是彻底怒了,既然燕丹不仅把他当作那只给猴子们看的“鸡”,还抱着让他家破人亡的目的,那他也不介意让燕丹明白明白他究竟如何权倾朝野。 至于将来即位的燕王是谁? 他的兄长又不是只有燕丹一个儿子,公子寅在燕国的声望也不差。 雁春君和燕丹的明争暗斗,张机自然是知晓的。 毕竟论山东各国之中,罗网在哪一国的渗透最为彻底,那定然是燕国。 雁春君之所以能在燕国有如此权势,便是当年燕王喜伐燕之时兵败被追杀,雁春君在得到罗网的暗中协助一路拼杀护卫燕王喜逃出生天。 而雁春君立足燕国朝堂后,所有的政敌,也都是罗网负责帮他清理,就连雁春君的贴身护卫绝影,都是罗网的杀字级杀手。 权倾朝野的一国权臣都是被罗网一路扶持上位的,罗网要渗透燕国内部,又有什么难度? 当然,秦国扶持雁春君上位的报酬,绝不会只是区区安插罗网杀手这些小事。 燕军大帐内 原本心情美妙的雁春君此刻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着舆图的脸色变幻不定,还时不时恼怒地瞪向燕丹。 这竖子! 竟然把联军的计划和部署早早就透露给了秦国,他还以为这竖子有多热心,主动担任副将跟随他率大军来到函谷关,感情一开始就已经和秦国勾搭上了。 到底谁才是秦国扶持的? 等等! 雁春君忽然想到了什么,据说燕丹之所以能拜师墨家钜子便是因为张机曾写书信推波助澜的缘故。 而墨家在燕丹成为六指黑侠的弟子后,也派了不少弟子入燕,远赴苦寒之地,兴修水利、道路、桥梁,并派出了不少墨侠剿灭横行辽东的悍匪,更是派出了不少精通守城方略的墨家门人帮助燕国北境将校修固边防,传授对抗东胡的守备方略。 雁春君看向了张机,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这位罗网新任首领竟然不声不响地便笼络了燕丹,难不成是觉得他不够听话,希望以燕丹取代他在燕国的地位? 这怎么可以! 若是其他人被燕丹取代,再不济为燕丹效力便是,但他与燕丹之间几乎已经是水火不容,他若失去了罗网的扶持,那燕丹绝对会将他杀死,而后抄没他的家产。 为了不失去罗网的扶持,那他就必须要向秦国示好,要让秦国看到他的价值,所以他必须比燕丹付出得更多。 而此次进兵蒲阪津,便是天赐良机! (2019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秦燕秘盟,燕丹的野望 “雁春君,如此说来,你是同意与秦国合作围剿赵楚两国军队了?” 张机一脸笑意地看着识相的雁春君。 雁春君远比他想得要容易上套,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罗网对于雁春君这个人的分析是,贪财好色恋权,但在大体上仍旧遵守燕国律法。 而且,哪怕雁春君已经和燕丹有些水火不容了,但对于燕丹在燕廷内安插心腹的行为,雁春君大多却并没有阻拦。 掩日的分析是,雁春君心里还是有着燕国的。 也许雁春君心中也曾如燕丹一样有过热血,有过宏图大志。 就像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想当昏君的君王,谁不是即位后一心宏图伟业,却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坚持下去。 也不排除雁春君明白,燕国富强,他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但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雁春君都没有阻拦燕丹安插心腹,甚至在暗中退让了不少。 所以,原以为要说服雁春君与秦联盟,要费上一番口舌,但却没想到雁春君很爽快地便答应了。 “自然,此次出兵,本就是因为赵国胁迫。” 雁春君的声音中充满怨念,赵军进驻燕赵边境,随后庞煖再入蓟城“客客气气”地游说了他的兄长,燕国这才会参与这次合纵。 否则燕国有什么出兵的理由? 须知,燕国与秦国之间,相隔何止千里? 而联军若胜,燕国不仅分不到半寸土地不说,还可能面对一个更加强大、且矛盾重重的赵国。 所以,燕国从初次参加合纵开始,要么暗通秦国私下签署和议乃至盟约,要么便是浑水摸鱼,出工不出力。 相比一个无论胜败都会拿燕国开刀的赵国,雁春君更愿意相信一个即便获胜,也未必能灭亡赵国从而和燕国接壤的秦国。 “只是,本君虽是燕军主将,但毕竟军中还有副将。” 说着,雁春君看向了燕丹。 从刚才燕丹的表现看来,燕丹并不支持燕军临阵倒戈,而是倾向于按兵不动乃至悄悄撤兵。 燕丹虽然人品有些卑劣,但才干和眼光也是有几分的。 燕军按兵不动乃至悄然撤兵,最多是留下一个怯战的说法,联军无法怪罪燕国。 但燕国若是临阵倒戈,与秦国前后夹击围剿赵军和楚军,那便是堂而皇之的背叛,与各国都交恶了,从此以后便只能与秦国交好。 “太子所虑,我亦知晓。” 张机提前做过了功课,这个前后夹击的计划都是和王齮、杨端和、蒙骜等人共同商议过的,是对秦国最有利的。 但张机也同样请众人站在了燕国的角度上考虑,推断出了燕国可能担忧的问题。 “燕国与赵国,有深仇大恨,出兵报仇,有何不可?”张机将手点在了舆图上的鄗代之地上,“为国报仇雪恨,为、粟腹、卿秦、剧辛等多年来战死在这块土地上的大臣报仇,有何不可?” “再者,赵国若惨败,又怎么会有力量攻打赵国?而楚国与燕国相隔数千里,又如何报复?” 燕丹目光微动。 诚如张机所说,如果赵国这十万大军被歼灭在秦国腹地,那么赵国还有什么力量来威胁燕国? 届时燕国甚至还可以攻打赵国,不仅能夺回昔年所丢失的城池,还可以夺取更多的城邑。 燕丹的余光看向了一旁的雁春君,一旦他做到了这些,他的太子之位也将彻底稳固,绝不是雁春君试图扶持的公子寅所能取代的。 只是,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秦国的国力太过强大了,若是将来和吞并了赵国的燕国土地接壤,若发生了冲突,燕国又该如何自保? 张机见燕丹已然意动,便决意给燕丹添上最后的一把火。 张机起身,绕过桌案走到燕丹的身旁,在燕丹身旁附耳道:“王上未曾忘记昔日hd之盟约,不知太子是否还记得?” 听到“hd之盟约”,燕丹身躯微颤。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那时的他和燕丹,都是赵国的质子,彼时二人是形影不离的好友。 当年,在读史时,读到昭襄王曾与齐缗王互相称东帝与西帝一事,不由心潮澎湃。 他踩在一块大青石上与嬴政谈论起彼此的志向,谈论起了将来。 “政,你一定会当上秦王的。而我,将会是未来的燕王!” “我们各自成就功业!” “届时会盟互帝,岂不壮哉?” 燕丹没有想到,嬴政仍然记得当年的这一句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的戏言。 也许,这也并非是一句不可能实现的戏言。 “不曾想秦王未曾忘却故人与旧事。” 燕丹的嘴角微微翘起,会盟互帝,多么美好的梦想,而他燕丹将会是实现这个梦想的人,将会是超越了燕昭王,是燕国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君王! 雁春君有些不解地看向燕丹和张机,他不明白张机那一席话究竟藏着什么暗语,以至于燕丹听完竟然就这么同意了临阵倒戈的计划。 但燕军主将是他,领兵征战的也是他,燕丹只是个没有兵权的空架子罢了,秦国必然会明白谁的功劳最大。 当然,秦国和燕国联盟,自然也需要一份正式盟约,否则此战结束,若是秦国翻脸不认人,燕国就危险了。 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雁春君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燕丹也不会就傻乎乎地彻底相信嬴政与他的友情,所以盟约是必需的。 不过张机并没有如二人所想的,签订一份秦、燕在军事、经济等方面全面合作的盟约,只是拿着一份提前写好并盖好了秦王金印的盟约交给了二人。 盟约上,只承诺了秦国在燕国临阵倒戈帮助击退合纵联军后,会保护燕国不受赵国侵害,并派兵相助。 其余一概没有承诺。 张机的解释是:“来时匆忙,也没想到雁春君与太子殿下对秦国如此抱有好感,故而只有这一份初步的盟约。” “待战事结束,可再重新签订一份新的盟约,如何?”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以往各国间的盟约都是要修订不知多少次的,如今在战时,联军封锁函谷关。而燕军也已经准备拔营进入河东,要再签订一份新的盟约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还有可能因此暴露燕国与秦国之间的密约。 燕丹与雁春君对视一眼,二人在这一点上都没有任何疑议,一同代表燕王喜签订了这份秦燕盟约。 (214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寂寞的潮汐 郑县,这是一座古老的城邑。 周平王东迁以前,这里曾是郑国的王都,后来随着郑国与周室一同东迁而被抛弃,直到秦武烈王时期才重新焕发生机,设立为县。 郑县位于关中沃土之上,是秦国内史之地的产量重地,但如今城头上的旗帜却从秦国的黑龙大纛换成了楚国与赵国的旗帜。 郑县县衙中 项燕看着褪去了一身的重甲,面露疲态的庞煖,忍不住发问道:“庞公,此次进军好像有些太过顺利了,其中是否有诈?” 听着项燕的担忧,庞煖却大笑着摆了摆手。 “这便是此番谋划的精髓。” “若是秦军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老夫反倒要怀疑秦人是否对老夫有所防备了。” 庞煖曾在楚地随恩师鹖冠子隐居,受到过项氏一族的照拂,加之项燕的兵道上颇有天赋,庞煖也是对这个后辈十分喜爱关照,旋即令人摊开舆图分析道。 “此番谋划,其意便是趁着秦军在函谷关与联军厮杀,而我军自蒲阪津横渡西河,再南下渡过大河直取秦都咸阳。” “秦国腹地兵力空虚,我军自然进展顺利。” 项燕明白,庞煖的谋划的确是难以预料。 谁能想到山东各国打了这么多年的函谷关,却突然从西河绕道直取咸阳腹地?换作自己也会根据以往的经验而将兵力集中在函谷关,只是他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项燕忽然指向蓝田,询问道:“但秦国蓝田大营还有二十万兵马未曾西进,为何不来阻拦?” 庞煖哈哈大笑,将一封战报递给项燕、 战报上写着,南线楚军北上攻克垂沙、穰、邓县三座重镇,斩首秦军甲士两千余人! 为此,楚王重赏南线楚军各将,并从国内再抽调了十万人支援南线。 “楚军勇猛,楚王贤明,蓝田大营在吾等渡过西河之时便已大举南下,如今秦国腹地,仅剩下咸阳的卫戍军了。” 但看过战报的项燕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愈发担忧。 南线的那群贵族,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庞煖见项燕依旧愁眉不展,觉得项燕有些过于谨慎了、 “我已审问过郑县的县令、县尉,并派人在民间打听,秦军此番是倾尽全国之力凑出如此大军,关中各地县兵悉数抽调前往函谷关了,仅留少许人维持治安。” “就算秦军真有埋伏,燕军就在后方保障大军退路,纵然不成也可安然脱身。” 虽然庞煖看上去有些自信与得意,但他的确有得意的资本。 且不说此番进军的确逢战必胜,项燕想得到的问题他都已经提前思考过了,并留下燕军驻守这一路上攻占的城池,保障大军后路,根本不惧秦军设伏。 而与此同时,咸阳城内 商贾和百姓在得知赵、楚、燕三国联军已经直插秦国腹地,开始慌乱了,更是有人试图在这个时候做出往日里根本不敢去做的违法犯忌之事。 内史府中,一众文武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该如何退敌。 有人建议向函谷关前线求援,固守咸阳以待援军;有人建议带着宗室和一众文武家眷撤到城高池深的雍城去;也有人建议出动出击不能让联军进犯咸阳。 王翦面色平静地看着众人争论,但他从未开口,也并未做出任何布置,只是放任众人讨论,独自看着舆图,一点也不着急。 不少人都上奏弹劾王翦渎职,更有甚者直接上奏说王翦通敌卖国,早已被山东各国收买,打算放任秦国灭亡。 如今他们的奏章,要上呈嬴政是不可能的,但递到宫中上呈太后赵姬还是有着各自的渠道的。 但这些弹劾的奏章全都被赵姬全部驳了回来,还派人到所有弹劾王翦的人那里申斥。 “潮汐,王翦那边真的不用去盯着?” 一袭朱红色凤袍的赵姬半卧在软榻上,看着坐在桌案前替她驳回所有弹劾王翦奏章的潮汐,不由得心中感慨。 潮汐虽然从未处理过政务,但这却仿佛像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为她处理了不少呈到甘泉宫的奏章。 每一封奏章给出的批复都十分得体合宜,以至于赵姬在咸阳百官之中的声名也愈发贤良。 赵姬凤眸落在一袭紫色华服的潮汐身上,又是国色天香的绝世美人,又擅长处理这些连寻常官吏都会感到头疼的政务,若非她是张机的正妻,自己都有些想将潮汐拉拢到自己身边了。 潮汐也注意到了赵姬的目光,处理完最后一封弹劾王翦的奏章后,精致无暇的娇容上也露出了一抹似倦似喜的笑容。 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后世的那么多娱乐活动,在自家男人不在身边的时候,总归是有些寂寞的。 所以,找到排解寂寞的方式很重要。 胡夫人和胡美人依旧喜欢去听戏解闷,焰灵姬则是喜欢逛街,顺带着钻研钻研自己的御火之术,田蜜也时常会钻入自己的房间里研究些毒物。 但自己…… 她倒是对蛊术挺感兴趣,但真正高深的蛊术都在百越的巫师们手中,所以潮汐每日都有些无所事事。 而府中的各项事务,抬手间便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无事可做的潮汐便愈发感到了寂寞,直到她第一次在赵姬的请求下帮她处理了政务…… 潮汐美眸微闪,凝视着一封封已经处理好的奏章。 不得不说,每个人骨子里的东西,终归是有些难以改变。 潮汐很享受这种拥有权力的感觉,更喜欢挥洒手中权力的快感,还有与那些文武大臣勾心斗角,玩弄人心,这些都令她有些沉醉。 后来通过离舞的书信得知了这件事的张机也不免有些惊讶,但也没有禁止潮汐帮赵姬处理政务。 潮汐处理政务的能力,通过赵姬这段时间以来的贤名就可以判断,而潮汐替赵姬处理政务,也好过赵姬哪天忽然被人撺掇着做出什么糊涂事。 “太后不必担心,夫君既然曾交代过,内史绝对可靠,并让太后不要插手內史的军务,那么我们相信内史即可。” 赵姬微点螓首,也懒得多想,而后闭上了凤眸。 反正某个狗男人的眼光一向是不错的,无论是他看中的人才,还是家中的妻妾,嗯……尤其是她。 既然掌握着罗网的张机充分信任王翦,而嬴政在离开咸阳前也曾表示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信任王翦,那么她也懒得插手。 (2147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庞煖攻蕞,蒙骜在后 翌日,内史府中 王翦早早便来到了署衙之中,并没有理会那些向王翦提出各种建议的文武,而是主动举行了一场军议。 看着王翦终于有所动静,饶是作为内史丞的冯去疾也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他心中也是焦虑万分。 若非知晓王翦当初平定嫪毐叛乱时的手段,他都险些怀疑王翦是无能之辈,是渎职卖国之徒了,更何况其他人。 他始终觉得王翦是有着更深远的谋划,但他虽然懂些兵法,能平定地方匪患,也能勉强带兵上阵,却达不到王翦这种水平,根本看不透王翦在谋划些什么。 但他的弟弟冯劫忽然出现在王翦身旁,让他确定,王翦的确是有着诸多谋划。 两个月前,冯劫就不见了踪影,说是有匪徒祸乱,外出平定匪患去了,却音讯全无。 看来,他是知道些内情的。 “诸位,这些时日想必都对老夫满腔怨怼了吧?” 一向神情威严肃穆的王翦难得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但却没有几人回应,可见王翦这段时日的碌碌无为究竟令多少人心生不满。 “不过,老夫今日便要告诉尔等,这些都不过是王上、相邦、众位上将军以及老夫联手布局放任联军进犯内史罢了。”王翦的笑容瞬间收敛,“早在联军出兵前,卫尉便已然通过罗网得知了各国军队主将、兵力,乃至他们的战略方针也打探得一清二楚。” 王翦的话让一众人等惊呼出声。 大多数人都没有质疑王翦的话,因为他一次性将嬴政、吕不韦、王齮、蒙骜、麃公和张机全部搭进去了,除非王翦不想在秦国混了,否则绝不敢冒用他们的名义。 但也有少部分,担心若是王翦真的投靠了合纵联军,故意欺骗他们该怎么办? “老夫可以作证。” 人群后,忽然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众人转过头看去,竟然是麃公不知何时到场。 “上将军!” “拜见上将军!” 麃公摆了摆手,面露不悦道:“此番老夫是作为骊山大营主将而来,并非是大秦上将军。” “老夫骊山大营主将麃公,奉王命,听候内史调遣。” 有了麃公这位为秦国征战沙场数十载的老将作证,再也没有人怀疑王翦的话。 而且在场一些其他大营的主将,原本对王翦是多少有些不服气的,但麃公都甘愿听令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王翦对着麃公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有着麃公替他压住这些军中刺头,此战他就有九成的胜算了。 王翦指向挂在墙上的舆图,指向丽邑道:“赵军与楚军已然兵围丽邑,我的计划是放任他们攻取丽邑,在这个地方合围他们!” 舆图上,王翦指向的地方名为蕞城。 “将军三思啊,蕞城可是咸阳城外的最后一道防线啊!若是有失,芷阳宫可就在蕞城附近,若是被敌军焚毁,王上怪罪该当如何?” “就是啊,蕞城距离咸阳宫也不过七十里,若是乱兵冲击,冒犯了众位太后!将军,咸阳可没有外城郭啊!” “而且我们兵力不足,只有五万咸阳卫戍军,哪怕加上骊山大营等几座大营,兵力也不过十五万,就是坚守都有些困难,何谈合围?” 见众人反对,王翦也没有动怒,而是侧目看向内史尉冯劫,示意他开口。 “诸位,本将两月前,便奉内史之令,调集内史各县戍守县兵,这些县兵并没有前往函谷关前线,而是在雍城秘密操练。” 冯劫有些童心未泯般对着向来沉稳,此刻却有些瞠目结舌的兄长冯去疾挑了挑眉:“如今六万县兵已然不亚于战卒,昨夜已然抵达骊山大营。” 谁能想到那些从内史之地各县调来的县兵,对外称函谷关战事吃紧,调去了前线,实际上这段时间一直由作为内史尉的冯劫在雍城暗中操练。 王翦看着众人错愕的神情,算上狠狠地出了口气。 换作任何人,被一群文武百官弹劾了半个月,弹劾的奏折都能堆满赵姬的案头,更有甚者弹劾他通敌叛国,谁心情能好? 而且秦国的布局还远不止如此,但王翦并没有解释。 他告知众人部分谋划,已然是为了安定军心,不妨碍他接下来的合围计划。 虽然他不愿意去怀疑同僚和下属,但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深藏的间人? 当年的苏秦,可是以一己之力刷新了天下人对于间人的三观,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列国君王都有些怀疑身边非本国国籍的宠臣和重臣是不是别国的间人,自那以后各国对别国来的贤才都有些抵触,齐国更是彻底闭关锁国,不再接纳外来士子。 谋事不密,反为所累。 王翦要杜绝一切可能导致此战不能竟全功的可能性。 而此刻,刚刚攻克丽邑的庞煖满面春光。 他们面前只剩下了蕞城,只要攻克了蕞城,便能进兵咸阳,攻破秦都! 攻克一国都城,在这个除了卫国以外只剩下战国七雄的时代中,可谓是兵家之人最渴望达成的成就。 例如昔日匡章攻克燕都蓟城,乐毅攻克齐都临淄,白起攻克楚都郢城……令人憧憬。 庞煖自然也希望能达成这样的成就,尤其是他要攻克的国都是秦国的都城咸阳。 千百年来攻克函谷关之人都少之又少,他若是攻克咸阳,那便是真正的名传千古、流芳百世。 而就在庞煖准备调兵攻打蕞城之时,也有人和庞煖一样满面春光地准备进军。 而且这也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将军。 “蒙武、蒙恬,速速召集兵马!” 须发皆白的蒙骜爆发出了根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一道道军令在他的挥毫下向着各部传达,却根本不觉得疲惫,反而精力愈发旺盛。 他的蓝田大营从来就没有南下。 秦军在南线实际上已然与南线楚军贵族达成了秘密和议,楚军诈称秦国蓝田大营二十万兵马驻扎南阳,不敢进兵,所以楚王完才增派了十万人援助南线楚军。 而实际上蓝田大营剩余的二十万人马只是在竹山一带蛰伏起来,就等着庞煖继续深入秦国腹地。 “桀桀,上一次老夫被合纵联军突袭,这一次该轮到老夫报仇雪恨了!” 蒙骜看着舆图上蕞城的位置,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2115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蕞之战 蕞城,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城。 秦国并未对这座小城如何修缮,若非蕞城临渭水而建,连护城河都不会有。 从来没有人认为,有人能攻至距离咸阳七十里的蕞城。 而也正是围绕着这座小城,爆发了这一次合纵之中,首次大兵团交战。 赵楚联军围攻蕞城半日,城池即将陷落之时,王翦率咸阳卫戍军、骊山大营以及内史各县县兵,共计二十一万与二十万赵、楚联军交战。 虽然秦军的兵力占了优势,但秦军之中有六万是县兵,虽然经过了冯劫两个月的操练,但底子摆在那里,让一群原本只需要维护地方治安的县兵爆发出正规军的战斗力终归是不现实的事情。 而庞煖麾下精锐几乎全部是赵、楚两国的精锐,五万来自代地的赵边骑,五万赵国重甲兵团,四万腾龙军团,三万影虎军团以及三万雷豹军团,几乎是将赵国和楚国的精锐全部拉出来陪着庞煖搏这一把。 面对庞煖的进攻,王翦的确有些疲于应对,饶是他用尽手段,秦军仍旧落入了下风。 看着在战场上纵横厮杀的这些精锐军团,王翦暗自下定决心,等此战过后,他也要向嬴政请命建立一支精锐军团。 不仅仅是战斗力的问题,哪怕这些精锐军团在他的指挥下被暂时合围,也不会陷入任何慌乱,反而会在各军团主将的指挥下轻松突围。 反观秦军的那些县兵,一旦陷入围困,就会慌乱和动摇。 咸阳的这些卫戍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精锐的咸阳卫戍军早已不复当年,里面的兵卒换了一轮又一轮,几乎沦为了仪仗和县兵一般,根本没有那么强的战斗力。 对付寻常战卒或是嫪毐的那些门客还行,若是对上这些精锐军团,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也就骊山大营的兵卒,这些年倒也未曾落下训练,更是几度随同麃公东出,也是久战精兵。 若没有骊山大营扛着,这战局早就坚持不住了。 但王翦一点也不着急,秦军至少还能坚持一个时辰,而自己的援兵…… 王翦还在思考蓝田大营的二十万秦军还有多久才能到的时候,一支秦军便从南边出现在了战场边缘。 黑压压的一片秦军兵卒向着赵楚联军的左翼杀来,蒙骜指挥着十余万黑甲铁军戴着冰冷的铁制面具默不作声地前进着,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叶清脆的震动声,就像是紧握着长剑的死神,来到人间无言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而蒙武则率领三千蒙家黄金火骑兵,以及数万秦国铁骑绕至赵楚联军后方,直奔中军的庞煖而去。 蒙骜策马立于山丘上,看着联军的雷豹军团在他麾下的黑甲铁军突袭之下一时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即便是在王翦所率的秦军与他麾下的黑甲铁军夹击下也始终坚守,面露凝重。 “将军,蒙恬请战!” 蒙恬看着战场上这六十万人规模的厮杀,虽然心性沉稳,却终归是热血少年,有些蠢蠢欲动。 六十万人规模的大战啊,这一生都不知道能遇见几次,若是错过……蒙恬实在是有些不想错过这样的经历。 蒙恬眼中的昂扬战意自然被蒙骜察觉到了,忍不住摇了摇头,厉声斥责道:“老夫平日里教你的沉稳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记住,大秦不缺战将,而是缺统帅!” “老夫和你父亲如此培养你,不是让伱去学乌获、孟贲那样当个悍将的,而是要把你培养成足以统帅全局的主帅!” 蒙恬低着头,一腔热血在蒙骜的一番呵斥下瞬间沉寂了下去。 蒙骜瞥了一眼有些失落的蒙恬,冷哼一声:“千长蒙恬听令!” “本将命你率两千黄金火骑兵,助黑甲铁军攻破敌军左翼防线,不得有误!” 蒙恬一愣,旋即面带喜色抱拳道:“末将领命!” “哼,若非战局不顺,老夫一把年纪没这个精力冲杀,否则也不至于需要你这个毛头小子上阵厮杀。” 蒙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带着蒙骜的命令率部出击。 看着蒙恬在战马上手持长戟策马飞腾的矫健身姿,蒙骜那肃穆的面容上还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对于这个嫡长孙,蒙骜其实是挺满意的。 与秦王交好,有救驾之功,又与其他将门子弟交好,也得到了王齮的赏识。 无论是武艺,还是兵法以及心性,在同龄的秦国将门子弟之中都是最杰出的。 但凡事就怕比较! 蒙恬与李信、羌瘣、任嚣、屠雎他们相比,无论哪方面都胜出一筹,但如果与张机相比…… 旁人不知此战之中的详细,但蒙骜作为秦国的上将军,自然是全部知晓的。 从得到联军的战略方针开始,到联军的兵力配置、将校名录,全部都是张机的功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张机将联军的情报全部打探得一清二楚,若非张机提前探出庞煖的战略方针,秦国此次也许真的要面临灭国危机,所以他已然是此战首功。 又在河东,将兵权谋、兵形势和兵技巧的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 三千羽林骑大败一万五千魏军,不仅守住河东,更是令魏军将帅不和,招降了魏军副将晋遥及麾下八千魏军,重创了魏军士气。 而后张机还亲入燕营,说服雁春君和燕太子丹临阵倒戈,断了赵楚联军的后路。 有了这三件大功,此战过后秦国也许要多一位二十多岁的将爵将军了。 当然,这也就是张机了。 有着嬴政和太后赵姬的宠信,秦军的高级将领们也大多将子孙送入其麾下,不会阻拦他的晋升。 加之张机原本就担任着客卿之位,客卿位同左庶长,若是此战过后反而变成了秦国的大夫,那就变成不升反降了,所以张机绝对能得到秦国的将爵。 年纪如此轻的将爵啊! 再想到自家这个沉不住气的孙儿,区区六十万人规模的大战也能让其压制不住心头热血。 此战联军败北后,大秦东出一统天下的路途将再无阻碍。 届时欲灭亡山东六国,还会缺少这种数十万人规模的大战么? 就算诸国尽灭,北有肃慎、东胡、林胡、匈奴、月氏,西有百濮,南有百越,异族林立,不知还有多少大战在等着他们这些年轻人,却只是着眼于当下的这一战。 “朽木不可雕也。” 只是,无论嘴上如何贬低蒙恬,但看着蒙恬手持长戟率领黄金火骑兵撕开了雷豹军团防线的骁勇身姿,蒙骜的嘴角却终归是抑制不住地翘起。 (2210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大战落幕,秦军凯旋! 随着王翦与蒙骜的夹击,加之蒙武亲率数万铁骑奔袭赵楚联军中军即便庞煖指挥着赵国与楚国全部的精锐,也是感到愈发棘手。 局势危机,但并非无解。 王翦麾下的六万县兵所组成的左翼便是弱点! 只要击溃了那六万县兵,王翦麾下大军士气便会大落,局势便可扭转。 王翦的左翼对应的是赵楚联军的右翼,而联军右翼则是三万影虎军团和两万赵国重甲军团。 虽然联军左翼的雷豹军团军情已经十分危急,但庞煖相信这些县兵只会比雷豹军团先一步溃败,只要突破秦军左翼,他就可以…… 兵车上的庞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联军的右翼,却发现赵葱所率的赵国重甲军团忽然开始后撤。 庞煖瞬间暴怒,怒吼道:“怎么回事?赵葱在做什么!” 不光是庞煖,影虎军团的主将季恒也是惊怒不已。 影虎军团以骑兵为主,并不擅长阵地战,联军右翼一直是由赵国的重甲军团驻守,而影虎军团则是利用机动性不断游击,让由轻步兵组成的县兵根本无法应对。 眼看秦军左翼即将溃败,季恒集结影虎军团准备发起一波全军冲锋给予秦军左翼最后一击,却不想自己的后路突然被断了。 回过神来,却发现赵国重甲军团正在后撤! “为什么!” 季恒愤怒地看向正在缓缓后退的赵国重甲军团,愤怒地咆哮着,但赵葱却并没有理会,而是令重甲军团交相掩护后撤,连带着庞煖所在中军的三万赵国重甲军团也开始了后撤。 当庞煖怒气冲冲地追上从中军撤出战场的重甲军团的三名校尉,愤怒地质问他们为什么临阵脱逃的时候,三名校尉也是一脸无奈。 一刻之前,赵葱派亲信带着赵王偃的手令,传令他们立即退兵,趁着秦军还未彻底进行合围,撤回河东,并且允许他们在必要的时候扔到身上的重甲和手中的铁盾。 庞煖愣住了,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王偃要破天荒地给他安排两员副将了,美其名曰念他年岁已高替他分担军务,原来是这个打算! 联军若有胜算,则罢了,若是落入下风,赵葱则第一时间率领赵军撤退,而他麾下的那些代地军队则成为了替赵军殿后的弃子! “秦军左翼溃败在即,只要一个冲锋便能击溃!尔等难道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庞煖依旧不甘心,只要这支三万人的赵军前往联军右翼,那局势还有救! 就算不能击退秦军,他也能力保联军顺利撤退。 只是,庞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话语,却反而招来了三名校尉的冷笑。 “不受君命?那此战过后,将军还准备回国么?” 庞煖是魏人,又在代地和楚地久居,有太多的地方可以选择了,而他们的根在赵国,只有赵国这一个选择。他们明白不能撤兵,但哪怕他们胜了,也会被赵王记恨。 与其胜了被治罪,还不如败了却无罪。 “将军,告辞了。” 言罢,三名校尉不再赘述,纵马追上大部队一同撤退。 随着赵军的撤退,战场的形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万人在这场六十万人规模的大战中并不起眼,但其中只有二十万的赵楚联军,五万赵军便占据了其中的四分之一。 而且,赵军的撤离使得联军右翼占尽上风的影虎军团瞬间落入了秦军的包围之中,王翦第一时间便调动中军的骊山大营去围剿影虎军团。 影虎军团的虽是骑兵,但却是轻骑,每个人身上只有一件轻便的皮甲,相比于正面作战更擅长的是游袭,以行踪飘忽难以捉摸而闻名。 原本有着赵国重甲军团驻守,他们在旁游袭,配合得倒也相得益彰,但失去了重甲兵团的掩护,被包围的影虎军团面对手持大盾一身重甲的骊山大营黑甲铁军,作为轻骑的他们在这种狭小的包围圈里根本冲不起来,发挥不出骑兵的冲击力和机动性,突围更是无望。 不到半个时辰,三万人的影虎军团就被歼灭大半,就连影虎军团的主将季恒也饮恨沙场。 而眼见影虎军团覆灭,楚国的其他两大精锐军团再也按捺不住了。 项燕不知道为什么赵军会突然撤兵,但他知道此刻再不撤,楚国的家底就要在这里全部交代了,当即传令雷豹军团主将一同撤出战场。 雷豹军团的主将眼见大势已去,也只得壮士断腕,放弃了被包围的麾下上万将士,与腾龙军团一同撤出战场,徒留代地的赵边骑和庞煖在战场。 庞煖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却也改变不了战场形势,最终兵败被擒,五万赵边骑被斩首三万,俘虏八千余人,仅有千余人侥幸逃出战场。 而逃出去的赵军和楚军也并没有能完全摆脱秦军的追击,蒙武在擒下了庞煖后继续率铁骑追击,恰好与临阵倒戈的燕军将赵楚联军前后夹击。 雷豹军团被大半歼灭,而腾龙军团则是利用自身的骑兵优势,加之雁春君和燕丹不愿与楚军死磕,放任项燕麾下仅剩下两万余人的腾龙军团突围,而雷豹军团主将战死,仅剩下不到万人突围。 反倒是赵国的重甲军团因为先一步脱离战场的缘故,抛下了重甲和大盾,在秦军有意地放任下,从一侧轻松突围,仅仅损失数千人便撤回了河东。 二十万赵楚精锐被歼灭近半,联军主帅庞煖被擒的消息在罗网的有意宣传下传遍了天下。 尽管有人质疑消息的真伪,但庞煖的甲胄和帅旗,以及影虎军团、雷豹军团的主将首级、将旗都被展示了出来,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联军士气大受打击,各国主将都已经吩咐将士准备撤军。 而楚军大营中,春申君面色惨白地听项燕汇报着楚军的战损,心如刀绞。 影虎军团被歼灭,雷豹军团被彻底打废,仅剩下不到万人,就连腾龙军团都伤亡过半。 春申君几乎已经想象到回国后会遭到怎样的攻讦了,那些贵族定然会落井下石,届时他就算不死也必然要脱一层皮。 但秦军并不打算给春申君这位联军主事任何消沉的时间,秦军如虎狼般扑向了函谷关外的联军。秦军几乎全军出动,就连嬴政都带着羽林军上了战场,在一众郎官和羽林卫将校的保护下,亲手斩杀了几名联军士卒。 而随着这一场合纵攻秦之战以秦国的大胜为终局而落下帷幕,山东各国诸侯都知道,秦国的称霸的脚步再也无法阻拦了。 (2210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赵姬:满意! 秦军大胜,但国内粮草终究还是有所不足,仅仅是将秦国这段时间以来丢失的城池土地全部占领无力继续进军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张机忽然拿出了整整二十万石粮草解决了秦军的粮食短缺问题。 这二十万石,其中一半是一年前张机初入新郑时,借罗网之手购买并储存起来的。(见第五章) 当时的他,是按照原著的剧情谋划,打算购买十万石粮草在韩国百姓面临粮荒之时救济灾民,却没想到翡翠虎会成为他的手下。 而饥荒虽然爆发,但却没有爆发粮荒。 没有翡翠虎恶意囤积粮食和抬价,百姓的日子虽然过得很艰难,但还是能够勉强度日。 这些粮草张机交给了翡翠虎,让其暗中送到秦国所占的桂陵城。 韩国在战败后陷入大乱,百鸟全部被投入对付那些弹劾兵败的姬无夜与白亦非的官员了,根本无暇监察翡翠虎的动向。 而翡翠虎毕竟是夜幕四凶将,韩国除了姬无夜也没有人敢查翡翠虎的商队,因此一路畅行。 另外的十万石,则是让翡翠虎从富庶的齐国购买的低价粮食,根本不需要经过韩国的领地,在秦军的护卫下径直送往了桂陵城。 二十万石粮草加之秦军之中剩余的粮草,足够支撑十万秦军两个月的用度。 两个月的粮草,其实并不算多,但秦国的目标并非韩、魏,也非与秦在东郡接壤的齐国,而是卫国! 对于卫国,秦国的态度是极其矛盾的。 秦人一直感念卫人出身的商鞅对于秦国的贡献,故而哪怕在昭襄王时期就已经有了吞并卫国的能力,却始终没有吞并这个小国,不仅如此还为了卫国而向韩、魏、齐施压,保护着卫国没有被这几个邻国吞并。 但这一次,卫国加入了合纵联盟发兵攻秦,这样忘恩负义的行为实在是让秦国感到了愤怒,所以嬴政下令蒙骜率兵十万攻打帝丘。 结局没有悬念,尽管卫国大将公孙羽作为当年的犀首公孙衍的后人,家中有着鬼谷的兵法传承,但两国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 五万卫军攻打函谷关时损兵六千,撤退途中又被斩首两万余人,亦是损失过半。 举国之力才凑出这五万大军的卫国,如今全国上下的军卒加在一起都不超过四万人,算上临时征召入伍的青壮,也不到七万人。 蒙骜所率的十万秦军很快便攻破了这座帝丘城,并俘虏了卫国大将军公孙羽,卫君得知公孙羽被俘而各国又不愿意援救,于是面缚衔璧,在宫门处向蒙骜投降。 蒙骜派快马将卫君奉上的玉璧送到咸阳,解开了卫君身上的绳索,并没有为难卫君及城中官员和百姓,只是派人张贴秦法,要求帝丘从此以后使用秦国文字,使用秦国的度量衡,在留下驻守兵马后便撤军了。 秦国的举动不免令人有些惊讶,因为秦国竟然没有宣布吞并卫国。 按理来说,攻灭一国,需要派出使节向其他各国高调宣布某国为其所灭,是一种类似于盖棺论定的宣称。 但山东各国也不关注这个了,蛮夷之邦,有什么不遵礼节的事情也正常,何况他们如今真的没心思关注一个小小卫国。 哪怕如今的卫君是魏王圉的女婿也一样,包括魏国在内的各国眼下能做的只有加紧征募兵丁,然后祈祷秦国不要派兵攻打他们,并派遣使节向秦国乞和。 楚国倒是难得硬气,没有乞和,只是把国都从距离秦国边境只有一百二十里的陈丘迁到了淮南的寿春,并自欺欺人地将寿春改名郢都,仿佛那个秦国南郡的郡治郢城不是楚国昔日的国都似的。 而春申君还为楚王完找了个迁都的借口,淮南有楚国最为茂盛的橘林,尤其是寿春附近,橘林遍于野。 而橘子在楚国又有着非同寻常的含义,屈原曾作《橘颂》,言橘之高洁忠贞和不屈不挠,所以迁都寿春是象征着楚国不屈之意。 这一番高情商的说辞,令春申君这个在战败后被楚王完厌恶的令尹稍稍找回了些昔日的宠信,暂时稳住了他的令尹之位。 …… 秦国,廷尉狱 作为关押重犯的廷尉狱,一共只有两种监牢。 一种是暗无天日、阴森潮湿的监牢,另一种则是有床榻桌案、整洁清净的监牢。 不同于关押违反治安法的咸阳狱,廷尉狱关押的都不是寻常百姓,基本上都是违反了秦律的文武官员。 而之所以还有整洁清净的监牢,则是为类似公孙羽这种被俘后不愿投降的敌国将领准备的。 “小子,你这样不吃不喝可不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大快朵颐着,往嘴里不停地扒着饭,“这廷尉狱的伙食倒也不错,有肉有酒的,但虽是敌国的粮食,可你这么糟蹋粮食,老天爷知道了你可是要遭天谴的。” 老者口中的小子,实际上也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不过,他这八十多岁的合纵联军主帅,叫一个不到六十岁的卫国大将军“小子”,绝对够格了。 “庞公,您若是不嫌弃,我的饭食可以给你。”公孙羽看着毫不客气地隔着牢门将餐盘推向隔壁牢房的庞煖,叹了口气。 都快九十岁了,一顿斗米、肉十斤,外加一坛酒,轻松下肚,饭后还能在牢房里打拳保养身体,这还是正常人么? 而且他作为联军主帅大败后被俘,居然还能有心思吃饭。 “你小子啊,又在念着卫国了。”庞煖也不客气,从牢门的缝隙将公孙羽的餐盘拿了过来,继续大快朵颐着,“不是老夫说你卫国坏话,只是卫国毕竟小国,早晚会灭亡的。” “若非秦国这些年一直庇佑,卫国根本存续不到今日。” 公孙羽虽然兵法造诣不俗,但在庞煖眼中只能为将,不能为帅。战略目光太过狭隘,根本看不到全局。 卫国的灭亡就是必然的,哪怕秦国不去灭亡卫国,魏国也会去吞并卫国来反哺自身。 公孙羽再次叹了一口气,庞煖这些时日给他分析了一通,其实他早就明白卫国灭亡的必然性了,但终归是守护了一辈子的国家,难免不会让人钻牛角尖。 “庞爷爷,你又在抢我爷爷的饭食了。”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一名女子步履轻盈,穿着一身朱红色的长裙,淡紫色的长发被一根碧蓝色的水晶发簪穿过,扎起云鬓发髻,透着华贵典雅的气质。 女子面如玉瑕,眉眼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少女青春气息,却又不失恬静高雅,淡淡的妆容和未曾涂抹胭脂的粉嫩薄唇反而愈发显现出她的纯真秀雅。 “丽儿,你怎么又来送饭了!”公孙羽看着女子纤细的藕臂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食盒,厉声斥责道,“老夫说过了,牢房内的伙食很好,不需要你给老夫送饭。” 公孙羽只有一个儿子,但在与他的儿媳诞下一女后便战死沙场,儿媳悲伤过度也病逝了,是他亲手将自己在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小孙女拉扯大,从小到大极尽宠爱,舍不得打骂,就连稍稍大声些训斥都没有。 好在自幼失去了父母的公孙丽也很乖巧懂事,也很孝顺,但他现在宁可公孙丽不要这么孝顺。 公孙丽之所以能如此频繁地来探监,实际上都是因为秦国对他们这些俘虏的招揽之心。 家人往往是最能软化这一颗颗坚如铁石的心的,已经有不少卫国的文武因为被迁来咸阳的家中妻小的探视而选择了降秦。 但他不担心自己会坚持不住,他只是担心孙女的安全。 这些年,若非因为他是卫国大将军,否则美貌动人的公孙丽断然不会过得如此太平。 但如今他是秦国的阶下囚,卫国也亡了,公孙丽一人行走在权贵如云的咸阳城,闹不好真的某天可能被哪个权贵掳走。 公孙丽不声不响地打开食盒,将两份餐食分别放在公孙羽和庞煖的牢门前,美眸微红,一双纤纤玉手紧握着、颤抖着,隐隐有着水雾笼罩着那水润的眸子。 “丽儿明白爷爷的苦心,可是爷爷,你是丽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公孙羽握着筷子的右手微微一颤,端着餐盘转过身去强忍着不去看不去管正在垂泪的公孙丽。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坚定不移的卫国臣子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下去,选择了降秦。 “明日起,你若是再来,我便绝食自尽。” 犹豫再三,公孙羽背对着公孙丽,说出了决绝的话语。 收拾着餐盘,公孙丽的娇躯微微颤抖,没有言语,只是眼眶愈发红了。 一旁的庞煖看着这爷孙二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恶趣味还是什么,庞煖的手穿过牢门轻轻扯了扯孙丽的衣袖,对着公孙丽勾了勾手,坏笑道。 “老夫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去见见秦国的卫尉张机,说不定能将你爷爷放出牢狱,届时你爷爷也不用担心秦国想招降他,你也不用担心你爷爷不让你和他见面了。” 庞煖的话让公孙丽的脸颊一片酡红,羞恼地瞪了颇有些为老不尊的庞煖一眼。 她虽然不谙世事,但毕竟是贵族出身,自然明白庞煖话里的意思。 张机……秦国的卫尉,秦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左庶长,那个几乎以一己之力算计了合纵联盟无数英杰的男人…… 张机这个名字在合纵联盟败退后,几乎成为了天下人家喻户晓的一个名字。 公孙丽很敬佩这个明明和自己同龄,却收获了当世诸多贤才名士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完成的功业,只可惜他是秦国的臣子。 但听闻张机似乎是魏国人,而且是墨家的统领,也许……也许他会发善心帮助自己也说不定? 也未必需要付出庞煖话里的那个代价说不定就能救出爷爷。 公孙丽犹豫着,但求助张机的这个念头却在心中愈发强烈。 而此时,张机对这些事情浑然不知。 此刻的他正在甘泉宫中,数月未见的赵姬老师正在检查他这段时间没有上学,有没有把课业落下。 嗯,为了增加检查的精确程度,赵姬老师还拉来了离舞老师,从德智体美劳全方面检查张机的课业。 如果说饿了数月的赵姬是正值年岁的饿狼,大口大口地在张机身上撕咬着,恨不得将张机完全榨干净,那么离舞就像是一头跟在饿狼身边的鬣狗,与饿狼达成了共同捕猎的协议,小口小口地压榨着赵姬漏给她的肉汁。 不过还好,张机数月里,也就和惊鲵演奏了一次笙乐,以及玩了三次角色扮演,一次女刑務官、一次女廷尉,一次本色出演的女杀手。 这对于精力旺盛的张机来说显然是远远不足以压制心中和体内的火气的,所以经验老到的老猎人张机就主动一头钻入了那片专供自己狩猎的森林之中。 经验老到的老猎人张机以身为饵,诱捕着森林中游荡的饿狼和鬣狗,将“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这句话,在赵姬和离舞的娇躯上做出了最完美的诠释。 “两位老师,对我的课业成绩还算满意吧?” 张机一脸坏笑地左拥右抱着,搂着赵姬和离舞纤细的腰肢,享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轻嗅着那醉人的幽香。 一旁的离舞蜷缩着娇躯,就像一只惨遭虐凌的小猫似的,再也经受不起来自主人的任何折腾,生怕张机这个牲口再继续下去。 她能不满意么? 都快满出来了! 赵姬微闭的狭长凤眸张开,美眸中满是媚态和慵懒,没好气地横了张机一眼,玉手轻抚着微微鼓起的小腹。 赵姬与离舞对视了一眼,她觉察到了离舞美眸中的期盼之色,希望她这个太后兼义母能够强势一些,说不满意。 但赵姬的凤眸瞥了一眼凤榻上的诸多痕迹,狭长的凤眸中最后的一丝强硬反而彻底消失不见。 她能说不满意么? 她是真的满得都溢出来了! (4017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舌尖上的美食 夜深人静之时,张机紧了紧自己的腰带,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赵姬的寝殿。 守在门外的几名宫女满面羞红地抬头看了张机一眼,旋即又狠狠地低下了头。 虽然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但里面的动静……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撼。 卫尉是怎么做到从午后折腾到翌日凌晨的,还有太后和离舞姐姐的叫声,似凄惨又似畅快,若是自己,还不得被折腾死,真是…… 宫女们粉面羞红,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些宫女们的想法,张机自然是不知道的,默默地在殿门外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咔啦咔啦地发出一阵脆响,神清气爽的张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出征在外数月,就惊鲵帮他稍稍释放了三四次,实在是一身火气没地方撒。 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陪妻妾们开一场派对庆祝自己得胜归来的,却不想被赵姬召见去了甘泉宫。 据说嬴政是先去的,等张机到的时候嬴政已经离开了,而赵姬索性也就直接将他留下来检查课业。 开玩笑,他,憋了数月的宗师境高手,是赵姬老师和离舞老师能联手刁难的么! 这不,就有了二女满溢的状态。 本钱雄厚、底蕴充沛的张机回到府邸后没有去惊鲵的房间,虽然都是正妻,但惊鲵毕竟是陪着自己出征的,而潮汐则是留在了家中,还帮着赵姬处理了不少政务,怎么说也得好好犒劳犒劳。 只是,今天的潮汐似乎并不想让他犒劳,而是想要慰问慰问她的玩具,准确地来说,是一种生活日用品。 这也许和潮汐找回了些许当初在韩国当潮女妖时的感觉,今天的潮汐一点也没有小鸟依然的感觉,而是变回了昔日的潮女妖。 毕竟,潮汐向来是雍容华贵的张家贵妇,只有潮女妖才是那个在榻上放浪形骸的美妇。 今日的潮汐没有穿那身高贵华丽的深紫色衣裙,而是久违地换上了那件二人初次合为一体时的那件黑色薄纱套装。 嗯,这套装扮,不是那么正式,更有些不正经,组成它的只有几片黑色的薄纱,对于布料的使用极尽节省。 一件黑色的蝙蝠状抹胸,黑色的丝织短裙下,一双黑色的薄纱罗袜包裹着那双修长的玉腿,每一处黑色薄纱都由一条条黑色的细纱丝带相连接。 而那件随意地披在身上的黑色轻纱,似乎是想遮盖住自己婀娜动人的娇躯,但那被轻纱下隐隐约约展露出的白皙肌肤的朦胧感,反而更让人更加想探究那层轻纱下隐藏的秘密,忍不住想揭开那层薄薄的轻纱一窥真相。 水润的眼眸中,蕴含着丝丝撩人媚意。 潮汐对于自己的小男人的反应很满意,踩着一双黑色的尖头花纹高跟鞋款款走向张机,纤柔的玉手轻轻捏在张机的下颌处。 潮汐身材高挑,在穿着高跟鞋的情况下与张机刚好一样高,但她却刻意地昂首挺胸,好像非要比眼前的小男人高出一截似的。 张机也没在意,你高就你高呗,反正咱更长! 潮汐注意到了自家小男人眼里的那一抹玩味的笑意,但今晚的她不是“潮汐”,雍容华贵的贵妇“潮汐”会无限包容张机,但在榻上放浪形骸的美妇“潮女妖”却不会。 白皙软泥的手抬起张机的下巴,强迫这个小男人与她对视,本就妩媚狭长的双眸中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能力,能勾起男人心底埋藏的欲丨望。 她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俯视男人的感觉,从前喜欢俯视被自己催眠的韩王安跪和那些韩廷朝臣,现在喜欢俯视着这个小男人。 “本宫似乎许久未曾好好调教你了,小男人。” 软糯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御姐音,搭配着那张妩媚妖艳的俏脸和那身足以令人瞬间上火的黑色薄纱套装,眼前的潮汐仿佛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女王似的。 “那我的女王想要如何呢?” 虽然称呼潮汐为女王似乎有些叛逆,但对于张机来说,的确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本宫曾听翡翠虎说过,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唤作‘孔雀’的国家,似乎有一种吻脚礼,是表达对上位者的臣服。” 潮汐没有将话语说完,红润的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狭长的美眸媚眼如丝,隐隐有着几分期待。 吻脚礼这种异邦习俗,哪怕是在礼法方面十分随意的秦国也绝对是一件为人所不齿的事情,还是要让丈夫去亲吻妻子的脚。 按照张机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若是有人知道这件事,他这个受害者先要被御史弹劾丢了秦国的脸面,其次潮汐这个凶手还要被抓去廷尉,跳过审问环节直接笞刑二十。 秦国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对于女性没有多少约束,甚至丈夫在没有告知妻子的情况下和非妾室的女子厮混,官府鼓励妻子控告丈夫,甚至鼓励和离。 当然,不鼓励双方互相家暴的行为。 无论是丈夫打妻子,还是妻子打丈夫,哪怕是事出有因,都是违背秦律要受罚的,在很大的程度上保证了女子的地位和权益。 但下一秒,潮汐水润的眸子中便掠过一抹错愕,虽然隔着一层黑色的薄纱罗袜,但潮汐依旧感觉到了玉足上传来的温热湿润感,还有自家小男人喷吐在上面的灼热鼻息。 “孔雀国的礼法我也曾了解过,据说吻脚礼之后,其实还有更加能够表达臣服之意的舐脚礼。” 张机利落的动作和主动提出更进一步的行为,把“潮女妖”状态下的女王整得有些不会了。 任她如何聪慧妖媚,也想不到眼前的小男人,是来自一个在对于女性的腿有着强烈喜好的文明的世界,别说吻了,就是舐两下,张机都不带犹豫的。 不过,她终归是“潮女妖”,很快便笑靥如花地坐在了榻上,娇躯微微前倾,原本披散在背后的三千青丝滑落,遮掩住了那抹傲人的丰腴,妖娆绝艳的俏脸贴向张机的面庞。 轻轻拉扯着一根黑色的绸缎,一块黑色的布料随着黑色绸缎上的结被拉扯开而无声地滑落。 一双玉腿微微张开,潮汐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小男人敢对进行舐脚礼的。 “伱要是敢舐,那从今天开始的半年内,无论你要什么架势,什么角色扮演,本宫都能满足你哦~” “你要是不敢或者做不到,那就别怪本宫没给你机会喽~” 温热的吐息轻轻打在张机的耳中,那顽皮的香舌还在轮廓上舐了一圈,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挑衅。 那环绕在耳旁的浓浓御姐音中裹挟着无尽的诱惑,宛如恶魔的低语,明知是恶魔的陷阱,却也让人忍不住主动跳进这座陷阱。 看着低下头逐渐靠近的小男人,潮汐当然是相信他敢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追求这种被自家小男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感觉,喜欢那种掌控着小男人心思的掌控感。 男人喜欢征服欲,女人自然也喜欢。 至于答应的条件,她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这个小男人在榻上的任何要求? 所以,她这波不亏。 湿润温热的鼻息打在潮汐的圆润白皙的大腿上,潮汐红唇微张,吐出一个悦耳的音符,狭长的美眸也微微闭上了几分。 很快,女王“潮女妖”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舌尖上的潮汐和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真正潮汐,以及那一个个从红唇之中吐出的高亢音符。 (2508字) 第三百四十二章:赵姬:他将主意打到了政儿你的母后身上 一连数日,张机都在家中和妻妾们开派对,几乎是天昏地暗、日夜颠倒。 张机府邸的正门连续七日都没打开过,而这间府邸的男主人,不是在某个妻妾的房中,便是在那间特意建造的房间里,躺在那张足以容纳府中所有妻妾的大床上玩乐,就连饭食都是侍女们送到进来的。 张机行为放荡得有些过于招摇,乃至连羽林军的军营都不去了,罗网的事情也全部扔给了万能且任劳任怨的工具人掩日。 这让想要上门求见张机的公孙丽不禁有些着急,可张机已经和管家交代过,除非是嬴政和赵姬找他,不然哪怕是相邦吕不韦来了,都不许开门迎客。 前几日治粟内史登门想与张机谈谈接下来一段时日纸张、书本的售卖价格,也依旧吃了闭门羹。 张机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御史们的不满,上书弹劾。 不过,这一次御史们的弹劾是经过了御史大夫王绾的许可的。 按照王绾的话说…… “没事,这些作风问题,你们该弹劾就弹劾,不必问我,卫尉不会与你们计较。” 看着王绾丝毫不在意地摆手让他们下去写弹劾奏章,御史们也是壮大了些胆子上书弹劾。 但是,当嬴政看到这些奏章以后,却仿佛不在意似的,只批复了一句话。 “卫尉有大功于秦,虽小节有损,然大节不失,无损国家。” 嬴政话里的意思就是,张机为大秦立过功,为大秦流过血,好色不过是人之常情又不违背秦律,更没有耽误事情,你们就别计较了。 而这早在王绾的意料之中。 张机这小子,别看行事不管不顾,公然与秦国尚俭戒奢的风气唱反调,对于妻妾们的衣食住行都是极尽奢华,但其本人却没有这样,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太后令少府缝制的,真正用在自己身上的开销反而不多。 况且人家不贪不抢,全是自己赚的钱。 当秦国中央的各个部门和地方郡县都在低三下四地向治粟内史哭穷请求调拨钱粮的时候,治粟内史却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去求张机宽限些还贷时日。 张机做的所有事情,看似荒诞不经,却又不违背秦律。 当然,是否违背秦律和对张机的处置,说到底还是看嬴政这个秦王对其宠信程度。 要是嬴政真的厌恶透了张机,那张机呼吸都是五马分尸之罪。 但以张机所立下的大功和嬴政与赵姬对其的盛宠,别说张机没有违背秦律了,就算他真违背了秦律,如何处置不还是嬴政一句话的事情? 这便是封建时代的特点,法律再严谨苛刻,也是为统治者的需求而定制的。 而且,张机立下滔天大功后的态度,以及这些荒诞的行为,嬴政哪怕对张机没有盛宠,也会因此而感到满意。 一个立下了滔天大功的功臣,如果居功自傲,迟早会被君王厌恶;如果谦恭过甚,也会被君王怀疑。 而张机的做法则是最完美的。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有了把柄的臣子,能被君王掌控的臣子,才是能与君王长久走下去的臣子。 再者,但凡出仕,或为名,或为利,又有多少人是一心为了天下玩命的? 为人臣者,不恋权,不贪财,不好色,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王绾看着得到嬴政批复后一脸茫然的御史们,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静静地抿了一口清茶。 不愧是张子的后人哪,为官之道甚得张子真传。 寻常臣子的权力看似是建立在功绩之上,但说到底还是来源于君王。 张机的行为会使得他和嬴政亦师亦友的关系长久地保持下去,从而盛宠经久不衰。 只要张机在嬴政和赵姬心中的盛宠不衰退,哪怕张机是当一个城门吏,恐怕也是全天下最无人敢惹的城门吏了。 只是,令王绾没有想到的是,张机这人……想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借此稍稍自污的心思是有,但更多的是本色出演,而且自污不仅不是目的,在张机这儿反而成为了他放荡不羁的借口。 章台宫中 嬴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 大战刚刚结束,将军们可以放松下来了,文臣的事务也少了许多,但他要处理的事情却反而多了起来。 本身朝堂上便积压了一些赵姬也不便处理的事情等着他来批复,其次便是此战的封赏了。 此战秦军斩获颇多,但实际获得的土地却不多,而秦军参战人数高达百万,其中大多数都立下了或多或少的功劳,这一下子要封出去不少田宅,对于秦国的国库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好在水工令郑国负责修筑的那条水渠的施工进度已经接近尾声,最多再过两三个月,便可竣工,届时秦国便不必担心粮草的问题了。 “先生,将这些奏章送去……” 能被嬴政称呼为先生的,天下间也只有三个人。 张机,韩非,以及盖聂。 同样与嬴政亦师亦友的盖聂虽然是嬴政的护卫,但作为有实无名的郎中令,盖聂在嬴政心中的地位绝对是超然的,几乎成为了嬴政的随行秘书一般。 但当嬴政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盖聂身旁站着一道朱红色的身影,不由微微一愣。 “母后,您何时来的?” 嬴政连忙起身,却因为长久跪坐导致双腿酸麻而难以起身,赵姬的脸上不由掠过一抹心疼,走上前来按住了嬴政。 “政儿还是如此勤政,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赵姬熟练地伸出双手,在嬴政的腿上按捏着,替他舒缓着大腿的酸麻感。 “当年在赵国,政儿也是看书时也是这般,一旦沉浸其中便忘却了时间,身旁发生任何动静都注意不到。” 赵姬那双向来凌厉的狭长凤眸软了下来,手中熟练的动作让嬴政想起了儿时的回忆。 当年的质子生活已经过去了十余载了,他也已经长大了,只是母后……嬴政的目光落在赵姬那比起当年愈发美艳动人的面容,不仅没有变老,看上去反而愈发年轻了。 嬴政知道,那是张机的那颗盘螭巨蚺内丹附带的驻颜功效,如今他与赵姬并肩而行,若是不知晓情况的人,甚至会以为赵姬是他的妃子或姐妹,根本不会将二人的关系往母子上想。 “母后今日来,是有什么要事么?” 感受着疲倦逐渐褪去,嬴政询问道。 先前曾听赵姬身边的贴身宫女离舞说,赵姬前段时间也是疲惫不已,替他处理了不少政务,还替她巡视关中各地安抚人心。 但他知道,赵姬并不是那种喜欢权力和美名的人,否则也不会将手中的权力二话不说地便交予了他,助他亲政,所以赵姬今日来,恐怕还有些别的原因。 “一件小事,母后想去骊宫小住几日,在骊山汤解解乏。” 嬴政闻言,先是有些错愕,旋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先生啊,竟然都将主意打到了母后身上了。” 前些时日,嬴政曾经问张机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赏赐,比如王宫库府内的某些稀世珍宝。 毕竟张机立的功劳太大了,而他又不缺钱财,嬴政觉得在官职和爵位的赏赐总要再赏赐些什么以昭示其恩宠,同时也是告知天下人,秦国不在乎出身和国籍,只要有才者皆可受到重赏。 但张机没有要什么黄金珠宝,而是想得到骊山汤的使用权。 骊山汤,也就是骊山上的一座温泉,向来只有秦王、王后以及太后可以使用。 嬴政拒绝了,觉得这样的赏赐有些荒唐,倒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有些拿不上台面,但张机却死缠烂打着就要这个赏赐,但最终还是被嬴政驳回了。 而此刻,赵姬刚一开口,嬴政便反应了过来。 张机这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母后身上。 (2613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骊山汤内的盎然春光(赵姬) “母后就这么偏爱先生?” 嬴政的语气有些无奈,撇了撇嘴,这位年轻的秦王少有地露出了一丝只有孩童时才会露出的神情,就像是看见母亲更宠爱另一个孩子而感到吃醋似的。 赵姬笑靥如花地戳了戳嬴政的额头,笑声灿烂:“政儿都是秦王了,还吃起醋了?” 嬴政刚想反驳,却见赵姬的神色已然沉寂了下来,凤眸之中的笑意被凝重和严肃取代。 “先生有大才,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母后不想看见有朝一日在你与先生的身上重现昭襄先王与武安君之事。” 嬴政挑了挑眉,虽然昭襄先王赐死白起是白起压制不住体内怨气的缘故,但在那之前,君臣之间的确是闹得近乎决裂。 只是,嬴政不觉得自己会犯这种错误。 在他眼中,只要是人才,皆可用。 就比如现如今掌管着数十万徭役修凿水渠的水工令郑国,从他入秦之初嬴政便知道他是韩国派来实行“疲秦之计”的间人,但那又有何妨? 出身堪舆家的郑国的确有着不亚于当年主持都江堰修凿的李冰的才能,那么他便敢大胆地任用郑国。 而先生的才能远不是郑国能相比的,他身怀的是助他一统天下的大才,更对大秦忠心耿耿,再有昔日的旧事警醒,他又怎么会重蹈当年昭襄先王的错误呢? 赵姬摇了摇头:“人总是会变的,传闻当年昭襄先王曾多次在群臣前称呼武安君为‘白大哥’,此盛宠,比起你与先生之间,也不遑多让吧?” “母后知道你不会做屠戮功臣的事情,但母后要做的是做一重保障,替你笼络住他的心。” 赵姬的手攀上了嬴政刀刻斧凿的面庞,轻轻抚摸着:“我认他当义子,固然有感激他为我治病的恩情,但更多还是为了你。” “他是个重感情的孩子,所以母后以母子之情为羁绊,给他添上了一层束缚,让他更加忠心于政儿,忠心于大秦。” “说到底,政儿才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而他不是母后真正的孩子。” 嬴政抬起头,与赵姬对视着,他赵姬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关怀,令他有些动容。 自己的母亲为了他,曾吃尽了苦头,又放弃了那令人陶醉的滔天权力扶他亲政,如今又为了他而笼络人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嬴政自然也没有再阻拦了,在询问了赵姬的意见后,放出了一个消息。 “太后巡视内史之地时,邪祟入体,梦见骊山神女点化,趋利避邪,暂居骊宫休养凤体。” 对于这个消息,秦国倒是出现了些动荡。 倒不是有人看出了这个消息背后的含义,而是不少朝臣以及大批量的关中百姓自发地为赵姬祈福。 更有甚者,如杜邮亭附近的百姓,为祛除了杜邮亭怨气的张机与巡视内史之地以安民心的赵姬建立了生祠,乞求上苍保佑二人,尤其是乞求上苍保佑现如今邪祟入体凤体抱恙的贤后赵姬平安。 …… 骊山,因景色翠秀,美如锦绣,故又名“绣岭”。每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有“骊山晚照”之美誉。 而骊山之上,最为有名之地,便是那骊山汤。 昔年,周幽王在骊山建骊宫,在骊山之上的这座天然温泉沐浴,上无尺栋,下无环墙,以树为篱,以竹为扉,昂首见星辰,故赐名“星辰汤”。 后来,周室东迁,秦国历代先君也常常来此,秦惠文王晚年在此温养病躯,故而在此处砌石起宇,将“星辰汤”更名为“骊山汤”。 而此刻,赵姬便在这座骊山汤中。 当然,与之相伴的还有他的好义子以及一众儿媳。 堂堂太后凤体抱恙,离开甘泉宫前往骊宫居住,总要有人随行护卫吧? 嬴政和张机一个亲儿子一个干儿子,总要有一个人在旁尽孝吧? 嬴政国事繁忙抽不出闲暇,那便只有张机代劳了。 而嬴政为了感激张机替他照顾赵姬,便顺便赐予了他带着妻妾们一同入骊山汤一同温养身躯的特权,这份赏赐与先前在大战中立下的功劳全然无关。 合情合理,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亦或是有慕秦之心的士子们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反而会夸赞嬴政和张机孝顺。 嬴政和赵姬的确是母慈子孝,而张机和赵姬……那可真是太孝了。 骊山汤边,张机的一众妻妾们已然下水。 对于这座原本只能耳闻却不能眼见,更不可能有机会在此沐浴的汤池,哪怕是性子最为清冷的惊鲵也十分感兴趣。 毕竟传闻周幽王修筑骊宫便是因为这座汤池对于女子的肌肤有着近乎驻颜般的温养功效,是为那位美若天仙的褒姒而建。 但凡是女子,没有对驻颜这件事不感兴趣的,所以众女对此都是欢欣的。虽然代价是将他们的夫君让给太后把玩一阵子,但若是能够驻容养颜,难道还差这几天么? 再说了,以张机的身体,难道一天只能伺候那位太后一名女子么? 而汤池外,宫女们早早地拉上了长长的帷幕,并有众多罗网的女性杀手驻守在四周。 而帷幕边,由于骊山汤的缘故,附近的气温比之其他地方都要高些。因此随着春日的临近,地上的枯草也早已被鲜嫩的青草所取代。 羊绒织成的厚重软垫铺在了草地之上,踩在上面仿佛踏入了云端一般柔软。 而宽广的软垫中央,则安置了一张以红色轻纱为垂帘遮掩的软垫上放置着一张软榻。 一具妖娆的窈窕娇躯趴伏在这张软榻上,微风吹拂而来,那宛如红色云霞般的轻纱随着春风漂浮而起,展露出轻纱之中若隐若现的春光,仿佛这初春之日最美的春景。 一双男人的手忽然闯入了这美妙的春景之中,按在赵姬盈盈一握的柳腰之上,微微用力推托着,一前一后,保持着近乎完美的频率和幅度。 虽然忽然闯入的手将那白皙软腻的柳腰按出了一道道红色的指印,还在那丰满圆润的蜜臀上也留下了一道道突兀屈辱的掌印,但这不仅没有破坏这美妙的春景,反而为这春景更平添了几抹昂扬春意,且带来了几声宛若黄鹂啼唱般的春日唱曲。 雪白的玉足从朱红色的裙摆下露出,白里透红的十趾涂抹着红色的指甲油,在春日的暖阳照射下,宛如一颗颗的如一颗颗红色葡萄般,愈发显得妖媚。 这十颗红色的葡萄微微弯曲蜷缩,滴着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嘬一口这甘甜冰凉的红葡萄,成为了这一抹春景之中的一大亮点。 但论亮点,从同样鲜红的薄唇中吐出的高亢音符,才真正成为了这抹春景的画龙点睛之笔,勾勒出了春天的美好。 良久,感受了按摩的畅快的赵姬转过身来,一把将张机拉向了自己,将肤色红润的娇躯靠在了张机的胸膛上,声音软糯慵懒。 “小冤家,你还真了解政儿,知道如何能让政儿不起疑心地允许本宫陪你来骊山汤。” 先前赵姬与嬴政的那一番说辞,基本上都是张机提供的话术。 嬴政是一个珍视情感的人,尤其是与赵姬之间的情感。 张机便是抓住了这一点,让嬴政心甘情愿地赐予了他骊山汤的使用权,还送出了赵姬来陪他。 当然,里面也有赵姬和张机的心里话。 赵姬并不希望二人将来闹得决裂,而张机也没有任何野心。 否则赵姬也不会为张机去欺骗自己的儿子。 嬴政是赵姬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寄予了赵姬全部的母爱,而张机则是赵姬寄托了全部男女情爱的男人。 虽然行为有些不妥,但终归也算不上欺骗嬴政,她也是的的确确通过自己,让张机更加忠心于嬴政和秦国。 (2622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张机:臣想做些以下犯上的事情(赵姬) 张机府邸前,两名身着黑色蛛网软甲的罗网杀字级杀手看着几乎终日守候在府邸前的朱红色身影,微微侧目,但旋即便不再看其一眼。 这名女子已经连续来了半月有余了,每日天刚亮就到,除了一日三餐的时刻会暂时离去以外,一直守在府门前,直至宵禁时刻,这几名守门的杀字级杀手期间除了拒绝了几次少女求见张机的要求以外便再无任何言语。 若是换作从前的墨家神杀剑士守门,也许会心生怜悯,为其通禀张机,但张机身边的一百神杀剑士已然被六指黑侠召回。 召回的原因自然不是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一来是初入宗师境界便领悟了两条“道”的张机已然不需要墨家神杀剑士的护卫,二来则是六指黑侠要收回墨家总院的力量,镇压楚墨。 楚墨一脉近日与楚王完来往密切,似乎在商谈合作。 而这对于在关系上更亲近于秦国的墨家总院和秦墨一脉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六指黑侠开始聚集力量,准备动身南下去警告一番楚墨这一代的邓陵子。 因而张机门前的护卫也换成了冷血无情的罗网杀手。 罗网的杀手们,都是被精心培养过的,很少有人会因为怜悯而违背命令,而对于杀字级杀手来说,更加不可能。 能升到杀字级的杀手,手中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眼中见惯了多少屠戮,又怎会因为一个毫无瓜葛的女子而违背自己的职责? 倒是张机府邸的管家,从前在安邑老宅时便跟着张机父亲打理张家的老管家对那位在府邸外日夜等候的姑娘提了个醒。 “姑娘,莫等了,家主奉王太后懿旨,带着夫人们去陪伴迁居骊宫的王太后了。” 老管家劝说道:“姑娘究竟有何事求见家主,老仆明日正好要去为家主送些蔬果。” 淡紫色面纱下的淡褐色眼眸微微眨动。 出身在卫国大将军府的她不是那些傻白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善意。 只是,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张机的这位老管家要帮她,但这也许的确是一个机会。 公孙丽从袖中取出一封蜡封过的书信,递给了老管家,欠身道:“劳烦老人家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老管家点了点头,看着公孙丽离去的背影。 一袭朱红色的长裙和那淡紫色的如瀑长发彰显着她的与众不同,高挑纤细的身姿被朱红色的长裙勾勒出一条近乎完美的曲线。 公孙丽的气质,有几分大胡夫人的温婉,但也带着几分焰灵姬夫人的灵动,还带着一分惊鲵夫人的清冷,宛如一汪春日的清泉。 老管家的视线向下瞟了一眼,但目光中并未带有任何龌龊之意,反而像是在审视。 嗯,虽是细腰,却也是个好生养的姑娘,家主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他服侍了张氏两代人,从小便是张机父亲的玩伴,后来成了张机父亲的伴读,也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最后成为了张机父亲最信任的管家。 所以,虽然是仆人的身份,但老管家看待张机更像是看待自己的后辈。 而今日他主动与公孙丽搭话,提出为其带话,也并非自作主张,而是张机的意思。 张机足不出户归足不出户,但府门前多了个身材窈窕玲珑有致的姑娘,自然不可能没有人上报给张机。 稍作打探,这位姑娘的资料便送到了张机的手中。 虽然出行戴着面纱,但公孙丽如今住在秦国用于安置俘虏家眷的府宅。而且每日在张机府门外和廷尉狱两点一线来回,打探身份几乎是手到擒来。 而有着卫国大将军公孙羽孙女这个身份,过往来历便不难查。 这一世的公孙羽和荆轲没有任何牵扯,公孙丽自然也和荆轲没有丝毫瓜葛,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来寻张机的目的,也是为了她的祖父公孙羽。 古来有二王三恪的礼节,即厚待前朝王室后裔,称为二王后、三恪,给予王侯名号,赠予封邑,祭祀宗庙,以示尊敬,显示本朝所承继统绪,标明正统地位。 哪怕是西周灭了殷商,也厚待了殷商贵族,并封纣王长兄启为宋公,赐微地。 故而春秋战国以来,虽然灭亡了上百个诸侯国,但如今那些诸侯国国君的后代,哪怕直到如今,也大多都享受着极高的待遇,所以卫君是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的。 但卫国被攻灭,昔日的卫国大将军便显得多余了。 而公孙羽又是死犟着不愿意归降,这让公孙羽的身份愈发尴尬。 公孙丽曾去拜访过那些曾与公孙羽交好且如今归降了秦国的卫国官员和贵族,但要么吃了闭门羹,要么便是敷衍着她。 本身公孙羽作为卫国的抵抗派领袖,身份就尴尬,如今还宁死不降,甚至几次还在牢中说秦国的坏话,这不是活腻歪了是什么? 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和公孙羽撇清关系,巴不得这老家伙赶紧死,省得牵连了他们。 所以,公孙丽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请求张机。 翌日,老管家在府门外又见了公孙丽一次,说张机邀她去骊宫面谈。 老管家平淡的话语,却让公孙丽脸上的霞光蔓延到了耳根子处。 她哪里还不知道张机也许是对她有所图谋了,可……若是能换得她的祖父,她这世上唯一的血亲的平安……也并非不能为其付出。 而且,说到底,张机此人的民间的声誉除了好色以外,并无任何不好的地方。 传闻此人还掌握着仁道之剑湛卢,是被湛卢剑认可的仁者,说不定也未必会趁人之危,也许只是她想多了。 深吸了一口气,公孙丽点了点头,坐上了老管家安排的车马,做出了这个即将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向着骊宫而去。 可此刻的骊宫内,张机和赵姬相对而坐。 “太后,你的儿子如此待臣不公!” “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 “臣要反叛,报复大王!” 张机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般,令赵姬有些错愕,旋即便是惊恐。 “不,不要!不要报复本宫的政儿。” 赵姬一把抱住张机的手臂,第一次在床榻以外的地方向张机下跪,狭长的凤眸中尽是惊惶之色。 “哼,他如此待我,难道我还要愚忠他?” 张机面露凶相,再无往日的和善,仿佛一个一心背叛嬴政的叛臣。 “只要你不报复本宫的政儿,本宫……本宫什么条件都可以满足你。” 赵姬的眼眸微红,抿了抿红唇,咬着牙艰难地说道。 “哦?”张机的眼中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伸出一根手指探入赵姬的娇艳红唇之中,“那如此,太后也答应么?” “你……你……我毕竟是太后。” 被一根食指探入檀口的赵姬说话有些不利索,眼中的慌乱之色愈发浓郁。 “你是太后?”张机挑了挑眉,缓缓抽出了略显黏腻的食指,点在了赵姬侧脸,顺着光滑软腻的肌肤一路向下延伸,划过那宽博胸怀,残留在被划过肌肤上的那一道晶莹令赵姬的脸颊灿若晚霞,娇躯紧张地颤抖着,搭配着那在阳光照射下熠熠闪光的晶莹愈发显得娇媚诱人。 “是啊,你是外人眼里高高在上、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大秦太后,可你更是秦王政的母亲,不是么?” 张机的手指顺着那滑腻的肌肤和顺滑的绸缎一路向下,触碰到了那条朱红色的腰封上,勾在腰封的结扣之上,只要他的手指稍稍用力,那条腰封便会飘然落地,展露出大好春光。 “可是太后啊……我在你的儿子那儿受了不少气,现在一肚子火气,憋得很难受啊。” “这人啊,尤其是男人,火气一大,就容易做些以下犯上的荒唐事。” “谋个反啊,弑个君啊,这些都有可能发生。” 张机全然不顾赵姬的阻拦,将头贴向了赵姬的广阔胸襟,狠狠地嗅了一口那浓郁的芬芳气息,随后用那根残余着一抹晶莹手指,挑起了赵姬白皙光洁的下巴,将那一抹黏腻轻轻刮在了赵姬的雪白的下颌处。 “当然了,以下犯上的种类也分很多种,也有些不必见血的方法,比如臣现在想对太后做的那些以下犯上的事情。” 赵姬美眸微闭,蜷缩着那高挑的娇躯,撇过头去尽量不想与张机对视,面色惊惶而痛苦,还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俨然像是被大灰狼欺凌的软弱绵羊。 而大灰狼也终于向绵羊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赵姬娇艳欲滴的红唇,对着里面的灵蛇发起了如狂风暴雨般迅猛的进攻。 良久,赵姬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急促的呼吸使得那抹丰腴剧烈地起伏着,脸颊也因为一度窒息而变得更加红润。 “呵,既然太后装傻,那臣便直说了。” “太后,你也不想臣报复大王吧?” 赵姬慌乱的凤眸对上了张机眼中玩味,只不过赵姬的眼底,却还隐藏着一丝常人难以觉察到的兴奋与迷乱。 (3044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太后,我想尝尝(赵姬)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最朴素的……串词了。 不过赵姬绝对是高明的猎人,你以为她是软弱可欺的绵羊? 倒也的确又软又……但这只大绵羊却有着一口堪比鲨鱼的利齿。 “求你,别这样。” 张机趴在赵姬的娇躯上,轻嗅着鹅颈间传来的芬芳气息,旋即轻轻落下一吻,温热的湿润感从那雪白的鹅颈逐渐向下延伸。 “太后,我也想尝尝王上小时候尝过的滋味。”赵姬面如红霞,眼睁睁地看着张机手指轻轻一勾,解开了她的腰封,露出了一具雪白的娇躯。 张机微微愣了愣,倒不是因为赵姬那仿佛比前两天更加宽博的胸怀而吃惊,而是他刚刚才注意到赵姬的里面居然是真空的,不由轻笑了两声。 “想不到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秦国太后,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赵姬抿着嘴,不发一言,只是抵在张机胸膛上的双手上的力道逐弱了几分,仿佛是有些心虚似的。 “不过,既然太后都如此敞开‘心扉’欢迎了,我若是不品尝品尝,那便显得见外了。” 说着,赵姬的双手便被推回了数寸,张机的面颊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一抹温热且湿润触感便悄然落下。 “不……不要……” 赵姬咬着牙,抿着嘴低喃着,声若蚊蚋。 “什么?太后想要?” 宗师境界的张机耳聪目明,自然听得见那如蚊音般的低语,却佯装只听见最后一个字,进一步展开攻势。 虽不如赵姬的粉蛇灵活,但有着与潮汐的经验,张机的灵动性也不算差。 “别……” 并未在哺育期的赵姬自然是无法让张机得偿所愿,但身上传来的痒痒的感觉,却令她心中也有些痒痒的。 这小冤家,什么时候学得那么多勾人的手段,太折磨人了。 难怪这小冤家能把韩王安的明珠夫人和胡美人,还有韩国左司马的夫人都勾搭到手,怎么以前从没有见过这小冤家对她用这些手段? 赵姬的美眸中多了几分幽怨,难道勾搭她那么容易? 赵人骨子里天生有着专横暴戾的本性,但更有着不服输的性情,若非她主动和张机提出来些新的花样,张机就为她想出了这样一出戏码,否则赵姬这头介于虎狼之间的野兽早就冲上去撕碎这个放肆的猎人了。 要是张机知道赵姬的想法,绝对要直呼冤枉。 除却张机之所以能勾搭上赵姬口中的那三位,除了待她们的温柔细腻以外,潮汐是因为满足了她的征服欲,胡美人纯属意外,而且还是胡美人先动手……嗯,先动脚的,而胡夫人则是他通过帮胡夫人寻找女儿使得胡夫人“感动”不已。 “可惜,只品尝到了一半的味道。” 张机啧啧叹息着,仿佛错过了什么美味佳肴,旋即褪去了脸上的遗憾之色,轻笑道:“无妨,来日方长,还有品尝剩下那一半滋味的机会。” “没脸没皮,竟然还想和孩子抢吃的?” 赵姬的脸颊愈发羞红,饶是她明知这是在与张机演戏,也不由轻啐一口眼前的小冤家。 从前怎么没察觉到这厮如此没脸没皮。 但,尽管有些娇羞,赵姬的心中却有着一抹暖意和期待。 张机的意思,是将来会让赵姬怀上他的孩子。 只有有了孩子,才会让张机有机会品尝到剩下那一半没有品尝到的味道。 而孩子,是他一直想要的。 虽然已经有了嬴政这个儿子,而且母子之间的感情依旧亲密无间,但随着嬴政成为秦王,而赵姬成为了秦王太后,二人之间终归还是不可能如当年在邯丨郸时候那般纯粹。 而且,赵姬虽然不知道盘螭巨蚺能帮助她驻颜多少年,但是经历过皮肤衰老的她更加明白年轻貌美的珍贵。 她希望通过这个孩子来维系她与张机之间的关系。 面对赵姬的指责,张机充耳不闻,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其实他真打算将来和孩子抢吃的来着,无论是她的哪个妻妾生了孩子。 众所周知,大秦有三个长生种。 嬴政追求了大半生的长生不老药,但最后不到五十岁便病逝了。 可嬴政身边却有三个人做到了长生。 虽然没有到长生不老的地步,但那三个人……的确长寿得离谱。 比刘邦小几岁,却硬生生熬死文景,活到汉武帝建元四年的南越武帝赵佗;比嬴政小几岁,距离熬死文景还差十年的北平侯张苍;比嬴政大了一轮,却能熬到通过董仲舒告诉了司马迁当年荆轲刺秦细节的大秦太医令夏无且。 而那三个人,还都恰好是嬴政身边的人,一个是嬴政的护卫,贴身保护嬴政安全;另一个是嬴政的御史,主四方文书;最后一个是嬴政的太医,治疗嬴政的疾病。 这三人,都是在那个大多短寿的年代活了上百岁的当世人瑞。 曾经张机在后世看史书的时候,都怀疑这三个老东西是不是把嬴政的长生不老药给偷吃了,否则怎么这么能活? 而这三人之中,张机最为崇拜的还是张苍。 赵佗毕竟是武艺高强,身体健壮,长寿也不是不能理解。 夏无且是医者,有着特殊的养身手段,长寿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但张苍! 妻妾上百,而且凡是曾经怀孕生育过的就不再亲近,可以说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种人凭什么长寿啊! 所以,张机严重怀疑,这和张苍妻妾上百有关。 咳咳,当然了,张机的妻妾们无论是容貌还是体力,都远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所以不用妻妾上百。 而张机之所以对跟孩子抢食有兴趣,也是因为张苍的另一个习惯。 张苍好饮婴儿之食,甚至给自己找了刚刚生产后,婴儿之食充足的妇女为自己当面提供食物,在老到牙齿都掉光了以后靠着饮用这些来代替日常饮食,继续活了数十年。 所以,张机绝不是什么跟孩子抢食的恶徒,他只是在追求长生! “太后,我啊,想早日品尝到那剩下一半没有品尝到的滋味。”张机紧紧贴在赵姬的娇躯之上,“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 赵姬感觉到那一抹火热,吞咽了一口唾沫,旋即装作不愿似的夹紧了双腿:“你……你想做什么!” 赵姬的话语,就像是一个设问句。 伴随着那宛若贯穿的声响,赵姬娇艳红唇中吐出的音符回答了她自己提出的问题。 (2161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逞口舌之利而取其精华的田蜜(田蜜) 骊宫的一座偏殿内,一袭粉紫色衣裙的田蜜主动揽过了宫女的活,替张机准备着待客的清茶与水果、点心。 同样被张机给予了一小部分罗网权力的田蜜不难探查到今日访客的身份。 “卫国大将军的孙女,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都是上品。”田蜜看着坐跪坐在一旁,翻阅着近来罗网探查到的情报的张机,侧过身钻入了张机的臂弯之中,压在那一封封情报上,“郎君还真打算在每一国都搜罗出哪一国的美女呢。” 张机翻了个白眼,他又没有收集癖,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而且…… 张机瞥了一眼正在用那一抹丰腴在他的手臂上剐蹭着的田蜜,这个小妖精分明是来偷吃的。 “别闹,等会还有客人。” “怎么,郎君担心奴家耽误你给奴家找新的妹妹么?” 田蜜妩媚的眼眸眨了眨,俏脸瞬间露出几分柔弱的神色,眼圈微红,眼角含泪,轻咬着嘴唇:“难道郎君是喜新厌旧,厌恶奴家这个旧人了么?” 张机双手一抽,猝不及防的田蜜摔在了张机的大腿上,脑袋磕在张机的膝盖上,让原本佯装落泪的田蜜因为吃痛,眼中挤出几滴发自内心真心的泪水。 和田蜜相处了许久,张机也明白田蜜究竟有多么喜欢作。 “喜新厌旧?” 张机将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田蜜翻了个面,对着那挺翘的蜜臀就是一巴掌。 啪! “唔,郎君你!” 啪! “接着演。” “奴家没有演!” 田蜜咬死了不愿意承认,但却只换来愈发清脆响亮的拍打声。 “小妖精,再演,这个月就没你的份额了。” “别!” 原本打算死不认账的田蜜听到张机提到份额的瞬间,瞬间收敛了脸上的泪珠,恢复了那双狐媚的眼眸和妖艳的神采。 所谓的份额,指的自然不是类似于每位妻妾每个月零花钱的那种份额,而是指侍寝天数。 骊宫毕竟是赵姬的主场,兼之众女也是沾了赵姬的光才能使用这驻容养颜的骊山汤,所以赵姬的份额是最多的。 张机一个月有十天都要陪着赵姬和离舞。 剩余二十天里,惊鲵、潮汐各占五天。 最后十天里,焰灵姬和田蜜共用五天,胡夫人和胡美人也共用五天。 所以,田蜜听到张机要剥夺她这个月的份额,能不激动么? 其实份额只是最基础的保障罢了,实际上张机和众女也开了不知道多少次派对了,好几次在骊山汤的水池中就展开突袭战了。 啪! 田蜜水汪汪的眼眸委屈地看向张机:“呀,伱怎么还打奴家!” 啪! “你今天敢吃草……不是,你今天敢在我接待客人前捣乱,明天就敢在我处理政务时捣乱!” 张机一下一下拍打着田蜜的蜜臀,绝不承认是因为田蜜的蜜臀是张机的所有妻妾中最为软和,并且喜欢看见田蜜这一脸柔媚的神情才动手的。 “呀,郎君你再打……奴家就……就!” “就怎么样?” 已经被拍打得留下了一道道掌印的蜜臀随着张机的拍打而发生了形变,就在张机享受这软和的手感的时候,一阵冰凉从腿上传来,旋即便是一阵火热的吐息拍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忽然,张机低嚎了一声,拍打在田蜜蜜臀上的巴掌微微多用了几分劲道。 “嗷,你这恶婆娘,怎的没轻没重的。” 无论是谁,只要是人,头颅都是最为致命的地方,尤其是男人。 田蜜的贝齿轻咬在他的头颅上,着实是将他吓了一跳。 吃痛的田蜜愈加泫然欲涕,不知道还以为张机从哪里强抢的民女。 不过,田蜜很快就哄住了有些生气的张机。 那只大手从拍打的动作改为了轻抚,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延伸至蜜臀。 轻柔的动作,自然是因为田蜜的卖力。 粉嫩灵活的细蛇游走在他的头颅和脖颈之上,吞吞吐吐的,闷哼着不发一言。 灼热的吐息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张机的大腿上,张机也投桃报李地一波又一波将田蜜想要的东西拍打在她的喉咙壁上。 作为张机的妻妾中最放得开的一位,田蜜对于张机拍打在她后喉咙壁上的潮汐早已适应,不至于像惊鲵等人那般被呛到喉咙。 而此刻,骊宫之中,一袭朱红色衣裙的公孙丽在一名宫女的引领下穿过一座座奢华的亭台楼阁,来到了张机所在的偏殿之外。 恰逢一道粉紫色的身影逃似的从偏殿内走出,迎面撞上了公孙丽与那名宫女。 “见过田蜜夫人。” 田蜜点了点头,瞟了一眼端庄灵越的公孙丽,眼底闪过一抹深不可察的忌惮后,对着公孙丽微微一笑便离去了。 她要去漱漱口,刚刚为了哄好自己的夫君,竟然允许了那一波波潮汐冲上岸边,吞咽了下去。 凭借着这敢为天下先的举措,作为第一个逞口舌之力而取其精华的妻妾,田蜜成功哄好了张机。 只是,刚刚与之仅有一面之交的公孙丽忽然停住了脚步,驻足回眸看向田蜜离去的窈窕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她刚刚好像在田蜜粉紫色的唇角看到了一抹晶莹的亮光,难道是她看错了么? 进入偏殿,公孙丽看见坐在上方的那道黑衣男子,俊美的容貌的确是有着娶上一群绝色妻妾的资本。 人都是颜值动物,就连孔子那般被称为圣人的圣贤都以貌取人,何况是正值桃李年华的公孙丽呢。 至少这俊美无俦的容颜便让她对张机产生了几分好感。 男人最吸引女人的,无非就是容颜,财富,权力,声名,地位,以及对待妻妾的态度。 擅长品评人物的名家魁首公孙龙,前些时日已然将张机品评为当世年轻俊杰之首。 当然,所谓的年轻俊杰自然是不包括嬴政在内的年轻君王的。 不过凡品评之语,向来不会将话说得过于绝对。 比如“此子有俊才”,“此子日后当成名”。 有俊才不等于一定会出人头地,只是夸你有才能,若是没出人头地不是品评不准,只是因为其他外部原因没有出人头地。 而日后当成名,被这么品评的人首先便已然因为这番赞语的品评者而得到了一定的名声基础,成名便非难事。 若是不成名,那也不会有人知道品评之语失准的事情,也不影响品评之人的声誉。 而能令名家魁首公孙龙将品评之语说得如此绝对,可见公孙龙对于张机才能的认可。 而事实似乎也的确如公孙龙所言,无论是经商,墨学,兵法,武艺,亦或是为官之道,都颇为不凡。 品行方面,更有仁道之剑湛卢的认可,纵然是好色也不能掩盖张机在这方面的优点。 而张机对待妻妾的态度……则是好得几乎为世人所不容,全然不顾礼法地宠溺着妻妾,让妻妾掌权,任由妻妾在外抛头露面。 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当世未出阁少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 若是眼前之人所效力的,并非是是灭亡卫国、囚禁祖父的秦国该有多好。 隔着浅紫色的面纱,公孙丽看向张机的美眸中暗含着几分复杂之色,颇有些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的意味。 (2404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公孙丽:丽愿自荐枕席之间 张机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高高盘起的淡紫色发髻,搭配着那一袭朱红色的长裙,淡蓝色的透明发饰随着公孙丽的脚步轻轻晃动着,将一国宗室之女的贵气展露无疑。 公孙氏是姬姓贵胄,是脱胎于卫国王室的宗室贵胄,虽然年代久远,早已出了五服,但的的确确是卫国宗室,所以这也是公孙羽不愿降秦的最主要原因。 “公孙姑娘,费尽心思见我一面,所求为何?” 公孙丽抿了抿粉嫩的樱唇,注视着坐在桌案前的张机。 张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切都与传闻中的他截然相符,他这位秦国的卫尉,秦王的宠臣,从不会对任何没有过节的人哪怕是奴隶嚣张跋扈,心中依旧存留着墨家兼爱天下般的温和。 “我……民女,恳求卫尉,可以饶恕家祖一条性命。” 公孙丽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忧愁,声音轻颤。 虽然有着与红莲那般青春烂漫的气质,但不同于红莲,生活在卫国这个小国,总是能让人成熟得比同龄人更快些。 张机既然出身墨家,又是仁道之剑湛卢认可之人,那么心中必然是有着仁善的。 君子可欺以方。 民女这个称呼,应该能让张机生出几分怜悯之情。 而且,卫国都没了,卫国大将军这个职位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公孙丽称民女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我为何要放了令祖父?” 张机双臂支在桌案上,十指交叉抵着下巴,不紧不慢道:“公孙氏作为卫国宗室,若放了令祖父,想必他也会一心念着复国,或是加入山东某一国,图谋向秦国复仇。” “公孙姑娘,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跑一个秦国的敌人?” 公孙丽的心一沉,平心而论,秦国没有处死她的祖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宁死不降,又放不得,处死是最好也最为便利的方式。 但公孙丽还是佯装镇定道:“祖父早已过了天命之年,垂垂老矣,又能对秦国造成多少威胁?何况贵国上将军蒙骜仅仅数日便攻破了帝丘城,可见祖父全然不是秦国的对手。” “卫国大将军,战功赫赫,韬略不凡,此番秦国攻打帝丘城,若非两国实力差距太大,加之联军新败士气低落,否则我秦军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攻克帝丘城。” 张机并没有任何动摇,摆出一副真的不打算放过公孙羽的姿态。 “只要能释放祖父,我可以说服祖父不再反秦。” “不够。” “不反秦只是释放公孙将军的一个最基本的前提。” 张机直视着公孙丽浅褐色的眼眸,与之对视着,丝毫不为那双浅褐色美眸之中的柔弱所动摇,阐述着一个事实:“公孙姑娘你要明白一件事,不是公孙将军不反秦,秦国就应该释放他。而是公孙将军不反秦,秦国才会考虑释放他。” “丽会说服祖父,劝降那些至今不愿降秦的卫国旧臣。” 张机依旧摇着头:“不错的条件,但还不够。” “秦国有着当世顶尖的文武,文有文信侯相邦吕不韦,武有王、蒙、麃三位上将军,卫国旧臣的归降不过是锦上添花,哪怕不降也对秦国没有任何影响。” “不,秦国需要。” 从小自由出入卫君宫殿和大将军府等地的公孙丽耳濡目染之下,明白的事情很多,比如秦国当前最稀缺的东西。 “士子!” 张机瞳孔微眯,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公孙丽的智慧。 也许最初的公孙丽还抱有些天真的思想,但些许小错误却难以掩盖她的聪慧。 犹如秦国曾经的野蛮,以及法治与儒家内部众多派别教义的冲突,儒不入秦成为了儒家没有官宣却几乎没有人敢违反的规则。 直到昭襄王时,荀子入秦,才算初步打破了秦国与儒家之间的坚冰,而大秦学宫的建设则是进一步的破冰行为。 饶是如此,儒家与秦国的来往,依旧不算多,哪怕是韩国之中的儒家士子都远远多于秦国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国历来重视士子,给予外来士子的待遇十分优厚。 国外的士子入秦,在进入秦国边境时经过检查后确认了士子身份,经过秦国国内任何一座村舍,都能免费吃住,在进入咸阳后更是可以入住秦国为士子们准备的馆舍之中,等待国君召见或是官吏考核。 饶是如此,秦国依旧匮乏士人,以至于秦国的武将们不得不学习处理政务,以武将的身份负责一些要地的军政事务。 例如,秦国的内史向来便是由武将来担任。 名义上是拱卫国都,但又何尝不是匮乏士人而导致的无奈之举。 此次秦国之所以没有在合纵联军败北后对韩、魏等国动手,也是受限于这个原因。 秦国大可以趁此侵占赵、韩、魏、楚大片土地,但却无法派遣足够的文臣来治理地方,能够上马治军下马治政的武人太少了。 所以公孙丽的条件的确说到了张机的心坎上。 “说下去。” 见张机让她继续说下去,公孙丽心中一喜。 “卫国文风荡荡,昔年孔子周游列国十四载,却单单在卫国停驻十年,期间设帐授徒,是以季子感慨‘卫多君子,未有患也’。” “秦国缺少士子,若是祖父能够说服那些士子为秦效力,那么则可以从卫国为招纳到一大批士子。” 张机思忖着,没有给出答复。 别看卫国的确是个小国,先前还是魏国的附属国,武德也不充沛,时常被周围的国家觊觎,但卫国的士人数量的确是多得离谱。 孔子在卫国设帐授徒十载,为卫国建立了近乎完备的文教体系,以至于卫国这样一个小国大才辈出。 孔子的弟子子路,历史上第一位爱国女诗人许穆夫人,名将苟变,李悝、吴起、商鞅这三位重量级人物,以及如今的大秦相邦吕不韦,还有前几年加入了墨家的荆轲,都是卫国人。 而且,卫国的士人其实对于秦国的严刑峻法并不反感。 李悝、吴起、申不害、商鞅,战国最为著名且影响力最大的四次变法行动的组织者,有三人来自于卫国,可见卫国人的思想并不迂腐,而且对法家思想的亲近和尊崇,几乎引领着这个时代前进的方向。 所以,卫国的士人的确对于秦国有着莫大的益处。 不过尽管公孙丽的条件很诱人,但张机并不打算就这么答应。 火热的目光仿佛透过了包裹严实的朱红色长裙似的。 张机黑色的瞳仁紧盯着逐渐自信起来的公孙丽,从透着点点贵气的浅紫色发髻到娇俏白皙的面容,再到到玲珑有致的娇躯。 张机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而那热烈而直白的目光也令找到了公孙丽心中的激动逐渐平寂下来。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个结局。 公孙丽在心中苦笑着,但对于这个结果也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自从她决定通过张机来解救祖父,便已然下定了决心,也做好了为此献身的准备。 公孙丽微微欠身,施以一礼,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红唇轻启:“若将军不弃小女子蒲柳之姿,丽愿自荐枕席之间。” (2404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潮汐:走,跟我回屋 “看来夫君又为我们新添了一位妹妹。” 田蜜看着略显拘谨地攥着袖口,端坐于一张圆桌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公孙丽,放下了手中的长杆烟斗娇笑着调侃道。 先一步于众女得知公孙丽的到来的田蜜倒是不太在意公孙丽的到来会给她带来什么威胁。 张机明确跟她们这些妻妾们聊起过家中三位正妻以及一众妾室们的安排,三名正妻分别是惊鲵、潮汐以及还未进门的绯烟。 而这三个人选,惊鲵和潮汐是因为和张机相识早。 说起来,谁让某个喜欢玩火的小妖精性情跳脱不适合当正妻呢。 绯烟作为正妻,一方面是原本的命运线里,绯烟是足以担当得起一国太子妃的女人,绝对能胜任张机家中的一位正妻身份。 其次,阴阳家的东君就像是阴阳家的“储君”,作为东皇太一的弟子和将来阴阳家的继承者,绯烟的身份自然是高贵的,给予正妻的身份是有必要的。 最后则是考虑到了管理妾室这方面的因素,惊鲵、潮汐、绯烟分别对应了张机府中妻妾可能来自的三个背景。 惊鲵出身罗网,出身并不高贵,对于妾室们也没有太多的约束,很适合那些同样出身并不高贵且性情跳脱不循礼法的妾室,比如焰灵姬,又比如在接受田光任务后在名义上退出了农家的田蜜。 潮汐出身新郑潮氏,出身贵胄,她则是管束着那些出身高贵的妾室,例如作为百越火雨公女儿的胡氏姐妹。 而绯烟,将来则会负责管束家中那些出身诸子百家的妾室。 有着共同话题和出身的女人之间,总归相处要更加和睦些,管束起来也更加方便。 而之所以田蜜不担心公孙丽的潜在威胁,自然也是基于此。公孙丽作为卫国大将军的孙女,也是卫国的宗室女,自然是会被分配到潮汐那一头,占据的天数份额也是从潮汐那边的众女之中分,又不占她的份额,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唉,某个男人还真是,明明说自己没有收集天下列国女子的想法,结果呢?”焰灵姬修长的玉腿交叠,手中点燃一团细小的火焰,酸溜溜地说道,“来自卫国的新妹妹,又有我和两位胡姐姐这三个百越女子,有潮汐姐姐这位韩国女子,有韩国公主红莲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有惊鲵姐姐和离舞妹妹两位秦国女子,还有……赵国的女子。” 焰灵姬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同样坐在圆桌上的赵姬。 赵姬的凤眸流转,瞥了这个连她都敢调侃两句的百越蛮女。 不过,罕见的是赵姬没有和焰灵姬计较。 “老老实实吃饭,再多舌,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吃了。” 其实赵姬对于焰灵姬一向比较宽容,还时不时赠送焰灵姬些小物件。 常年闷在宫中的赵姬十分喜欢焰灵姬这种跳脱的性子,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口不择言,但赵姬并不在意。 作为秦国太后,她得到过的尊敬太多了,她不在乎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的尊敬,反而是焰灵姬这种跳脱的性子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只是,赵姬和焰灵姬之间的对话,却令作为新人的公孙丽有些瑟瑟发抖。 她接受的教育,向来是分案而食,这种同桌而食的事情只有戎狄才会做,所以本就因此而有些不知所措,担心会不会因为不明白同桌而食的规矩惹怒了其他张机的妻妾或是那位秦国太后。 可焰灵姬的话,却让她开始担心自己的性命。 这是她能听的事情么? 当她看见赵姬出现在这一张圆桌上的时候,就已然猜到了些东西。 春秋战国时期,在君王在世时就找面首的王后们就不计其数,君王死后就没有几个王后能忍住不找面首,而秦国也有着宣太后的旧例,找个面首也不是那么让人意外,只是……这明明是张机的家宴啊! 张机压根就不是什么太后宠臣,太后义子,而是太后的面首! 若是那位年轻的秦王知道赵姬和张机二人之间的瓜葛……公孙丽难以想象。 现在她是真的有些担心自己会被灭口。 惊慌失措的公孙丽就像一只主动进入了狼窝中的小白兔,对上了一头如狼似虎的猛兽。 赵姬涂抹着红色眼影的凤眸之中并没有什么敌意,反而是对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公孙丽露出一个示意其安心的明媚笑容,似乎丝毫不介意公孙丽知道自己与张机的真实关系。 一头吃饱了的猛兽并没有太多的侵略性,赵姬也不是那种嫉妒心太过强烈的女子。 优秀的男人,总是会有许多女子在侧,她当年与嬴子楚之间的矛盾是在于她和儿子在赵国受苦,抛妻弃子而逃的嬴子楚却娶了新人。 何况,赵姬的地位也是有些超然的,在张机这边属于自成一系,是故公孙丽要得到的份额也不可能从她那里分走。 张机也注意到了公孙丽的惊惶,握住了那只滑腻柔软的玉手。 握住那只玉手的瞬间,张机能感觉到这只玉手的主人娇躯微微震颤。 明明有着不逊色于男子的聪慧,但从未与任何同龄男子有过如此亲密举措的公孙丽就像一个情感上的小白兔,只能任由张机这只大灰狼的宰割。 但大灰狼的手似乎格外的温暖,明明是个习武之人,手掌却并不粗糙,反而给初入狼窝的她带来了些许暖意和安全感。 “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既然没有恶意就别吓唬丽儿了。”张机捏了捏公孙丽柔弱无骨的玉手,在公孙丽有些惊诧的目光下,对着身侧的潮汐露出近乎谄媚的笑容,“汐儿,丽儿以后就由你照顾了,如何?” 今日的潮汐一袭贵气逼人的紫色长裙,布料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大胆却不失优雅,衬得她那丰满的身姿更加婀娜。 潮汐微微侧目,公孙丽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倒了一盏清茶,起身走出席位,对着潮汐俯身下拜敬茶。 潮汐颔首,浅饮了一口清茶,旋即面露满意之色地扶起了公孙丽。 她不在乎张机会有多少妻妾,她在乎的只是张机的态度以及新的妹妹对她是否恭敬。 哪怕张机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但只要依旧毫不在意自身颜面地对她表露出近似谄媚的态度,这便令潮汐满足了。 而公孙丽也是很聪慧明白事理的女子,性子有些像是介于温婉的胡夫人与灵动的胡美人之间,这反倒让潮汐对她抱有一定的好感。 不过,尽管潮汐对张机和公孙丽的态度都挺满意的,但这并不代表潮汐就这么淡然地接受公孙丽即将瓜分属于她的份额的这个事实。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他阿母的,不退了! 退一步越想越气! 刚刚夹了几筷子菜肴的张机忽然被人一只白皙的玉手扯着后衣领拽倒在地,伴随着一阵高跟鞋落地的踏踏声被拖行着走向了潮汐的房间。 “今夜若不能让我满意,你休想下榻!” 目瞪口呆地目视着张机被潮汐拖走的场景,公孙丽环顾了一眼众女的态度,除了性情温婉的胡夫人面露一丝担忧以外,其他众女全然毫不在意地享用着这顿丰盛的晚食。 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的公孙丽还是低声地询问道:“太……赵姬姐姐,惊鲵姐姐,还有其他诸位姐姐,这……我们不管管么?” “无妨,妹妹不必担心,这个狗男人也该被好好教训教训了。” 也许是这一声姐姐的缘故,又或许是看到张机吃瘪,心花怒放的赵姬对公孙丽的态度愈发和善。 而见到这样一番场景的公孙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机对待妻妾们的态度如此为儒家所不容了。 张机对待妻妾们的态度,说是溺爱都是在为其开脱了,那根本就是纵容。 若换作了旁人,少不得要被留下一个为女色所迷的昏庸之辈的评价。 但张机…… 不过这倒是令公孙丽稍稍有些期待起了将来的生活,也许这段半强迫的姻缘,未必会是一桩坏事。 (2814字)—— ps:电脑是修好了,说是系统盘坏了,只能换系统盘……然后……然后……我差点要哭出来,系统盘里面装着大纲以及一堆资料,全没了!还包括我闲来无聊构思的下本书的大纲(反正也是涩涩)……我真的要哭出来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公孙丽:还差一点,什么都已经…… 廷尉狱中 公孙羽靠在墙壁上,将餐盘中的饭食吃了个干净。 与前些日子那近乎绝食的态度不同,公孙羽甚至还会要求狱卒添饭。 “我是丽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公孙羽的眼中有些浑浊,他已经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卫国,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奉献给了这个国家,但他不后悔。 那是他的祖先建立的国家,是他的母国。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公孙羽都敢说,自己对得起卫国,无愧于心。 可对家人……他根本算不上一位合格的父亲,合格的祖父。 他若是为了这个国家,一死了之,那他的丽儿该怎么办? 无依无靠,也无亲人,从此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尤其是以丽儿的容貌,若是被贵族纨绔掠去也不无可能! 公孙羽苦笑着,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动摇了。 想来,那些决定降秦的同僚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正当公孙羽苦笑之时,狱门开启的声音传来,让公孙羽下意识地侧目向狱门处看去。 他不希望来人是他的丽儿,但……却也有着一丝期待。 看见来人,公孙羽松了一口气,但眼中却也有着一丝并不算隐秘的失望之色,手中酒盏倾斜,辛辣的秦酒滑过喉咙入腹。 那并不是他的丽儿,而是一名年轻男子,一身黑色华服,颇有些俊逸。 “张机,拜见祖君。” “噗!” 一口酒液喷洒在地上,旋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不过被呛到的不是公孙羽,而是隔壁牢房的庞煖。 与公孙羽不同,身为合纵联军主帅,秦国一众高层的画像他都曾细细观察过,自然也不会落下张机。 所以在张机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来的这个正是几乎以一己之力将他所有的谋划全部击得粉碎的那个年轻人。 不过那一声“祖君”着实是让他有些震惊。 这才多久? 半个月? 已经叫上“祖君”了? 公孙丽那个小丫头真的委身于张机了,而且还这么快把事情办了? 一旁的公孙羽沉默了片刻,虽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公孙羽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陌生男子叫自己“祖君”的原因。 “祖君”便是祖父之意,只不过是尊称。 一般,哪怕是王公贵族,称呼一声“祖父”即可,若是血脉相连的家人都要以尊称相呼,那还是家人么? 所以,若非祭祀以及一些公众场合下的特殊需要,否则祖孙之间是不会用到“祖君”这个称呼。 当然,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会使用到“祖君”这个称呼,那便是并非血脉相连的祖孙。 这个并非血脉相连,只得不是干亲,而是姻亲,即孙女婿。 公孙羽额角青筋瞬间隆起,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酒盏,若非还有着几分涵养,他早就将酒盏扔向面前的张机了。 “你……将丽儿如何了?” 公孙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一头即将暴起伤人的猛兽。 “丽儿已是我之妾室。” 公孙羽重重地喘着粗气,仿佛有一口气有些上不来似的。 难怪这几日牢中的伙食愈发地好了,原来是自己成为了秦王宠臣的祖君。 公孙羽圆睁的怒目注意到了外头的牢门外,有一道朱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公孙丽有些担忧地倚着牢门偷偷打量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的公孙羽,却没想到恰好被公孙羽注意到了。 躲在门外的公孙丽不敢与公孙羽对视,缓缓走进了这间她已经来过不知多少次的牢房。 “祖父。” 公孙丽捏着裙角,低着头不敢看公孙羽。 “今日,祖君便可出狱了,我已为您购置了一套府邸,祖君可与丽儿先去那套府邸暂居。” 张机似乎全然不在意公孙羽眼中的愤怒,将牢门打开,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不过,还请祖君近期勿要离开咸阳,更不要与隐匿在咸阳内的反秦分子来往,否则……祖君也要为丽儿多加考虑些才是。” 张机的话语中,虽然一直在用着“请”、“祖君”这些谦辞和敬称,语气也十分温和,和暴怒的公孙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这句句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 怒视着张机离去的背影,公孙羽猛然盯向了眼前的孙女,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 公孙丽抿着红唇,闭上了眼睛,但那只高高举起的大手却始终未曾落下。 “唉!” 公孙羽重重一叹,终归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孙女动手。 “他……待你如何?” “虽然有时候有些无赖,还有些……有些荒唐。”公孙丽回首看向张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但他的确待我很好。” 公孙羽微微点了点头,这一抹幸福的笑容是无法伪装出来的,而且他看得出,公孙丽这段时间过得应该还算不错,面色红润,似乎比从前更加娇艳了几分。 只是,看到公孙丽肌肤上的红润光芒,公孙羽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转而变得有些阴沉。 “你和他,已经行过……周公之礼了么?” 闻言,公孙丽的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慌张和酡红。 “没,没有!” “丽儿和他说过,正式成婚前……不会和他行周公之礼。” 公孙丽的声音越说越轻,似乎是在祖父面前提及这些事情有些害羞。 至少公孙羽是这么认为的,但张机能尊重自己孙女的这些意愿,倒也能佐证他待自家孙女的好。 只是,这妾室的身份…… “唉,是祖父拖累伱了,让你嫁给别人当妾室。”公孙羽叹了口气,有些懊悔,“早知道,当年还不如答应魏王的求亲。” 数年前,魏王圉曾派人来卫,为他的孙子公子假求娶公孙丽。 但彼时公孙羽并未答应,他知道公子假之所以要求娶公孙丽,图公孙丽的美貌自然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为其父太子增拉拢自己这位附庸国卫国的大将军。 太子增虽然早早就被魏王圉立为太子,但并非没有能与其一争高下的公子。 公孙羽不想让孙女卷入这些政治斗争,所以婉拒了。 现在想来,还不如让公孙丽嫁过去,也许将来还能成为太子妃乃至王妃,总比成为他人的妾室要好。 “祖父,他愿意为我举办昏礼。” 昏礼者,婚礼也。 公孙丽自然知道祖父是为何而叹气,妾室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件货物,随时可以送人,甚至拿来招待贵客,地位低贱至极。 而且妾室入门,就连婚礼都没有,无须六礼之聘。 公孙羽一怔:“他当真要为你举行昏礼?” 公孙丽甜甜一笑,明媚的神情显露于俏容上:“他之所让我和祖父一同居住,就是因为要请媒人来说媒,然后行六礼,最后让丽儿风光大嫁。” “不过,那并非丽儿一人的昏礼。据他说,家中的其他妻妾都未曾举行过昏礼,所以他会带着所有妻妾共同举办一场昏礼。” 公孙羽点了点头,轻哼一声:“算这小子有几分眼光。”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对于张机愿意为公孙丽举办昏礼,还是十分喜悦的。 虽然按照礼制,迎娶妾室不需要举办昏礼,但历来也不乏为妾室举办昏礼之人。 这些妾室往往出身高贵,而举行过昏礼也是代表这些妾室不会被当成礼物送人,更不会拿来招待客人。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至少,公孙丽有了自己的归宿。 看着不再言语,跟着自己一同向着张机为她买下的那座府邸走去的公孙丽暗暗轻舒了一口气。 还好祖父没有继续问下去。 周公之礼是没有行,但是…… 除了行周公之礼以外,他什么都已经做过了。 回想起昨夜不小心吞咽下去的事物,公孙丽便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忍不住轻啐一口。 呸! 真是荒唐又无赖的家伙! (2606字) 第三百五十章:这个公孙丽,先生睡得好! 秦王政八年,嬴政对于一众文武的封赏也下来了。 王齮、蒙骜和麃公三人的爵位,都从左庶长连升两爵,跨过了右庶长升为了左更。 作为这场大战的主帅,王齮自然是因为秦军大捷后的斩获,有着足够的战功连升两级的。 而蒙骜作为这一场战役转守为攻的关键手,自然也有足够的战功升任左更。 相比之下麃公的战功就不足了,升任右庶长都有些勉强,但考虑到王齮和蒙骜都连升两级了,总不好让这位老将军落后一级爵位。 再者,麃公前些时日也向嬴政请辞,想要告病还乡,颐养天年。 其实麃公的身体这几年本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这一战更是消耗了麃公不少精力,虽然未曾受伤,但战后也大病了一场。 医家魁首夏无且为其诊治过,麃公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军旅生活的颠簸了,所以嬴政同意了麃公的请辞,并封麃公为重泉君,封其于郑国修建的那条水渠边的小县城重泉县,将那块再过数月便会沃野千里的土地封赏给这位为秦国效力数十年的老将军。 而后,便轮到了王翦的封赏。 嬴政免去了王翦的内史一职,倒不是对王翦有所不满,而是战时任命王翦内史只是为了让其便宜行事,内史之职终归是需要会治政之人来担任。 同时,王翦的中尉一职也被免除。 乍一看,就像是王翦犯了什么大错一般被贬黜,毕竟无论是内史还是中尉,都是许多人穷其一生追求的职位。 但结合嬴政接下来的举动,众人便明白了嬴政的意图。 嬴政封王翦为上将军,爵位由左庶长升至右庶长,接过了麃公告老后留下的骊山大营的指挥权。 而王翦得到骊山大营的指挥权和上将军之位,也意味着嬴政有意让王翦接替麃公成为军方的巨头。 其余李信、羌瘣、王贲、杨翁子、任嚣、屠雎、苏角等人皆有爵位封赏,一众负责后勤的文官们,也得到了嬴政给予的赏赐。 当然,封赏名单之中还有一人。 张机的封赏,可以说是盖过了所有人,哪怕是升任左更的三位老将军也被盖了下去。 张机的爵位,一口气从零提到了第十一级,也就是和王翦同级的右庶长。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张机的战绩的确精彩,那恐怖的战损比就连主爵内史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张机记功了。 秦国的战功大小是讲究盈论的,不仅仅要看斩首数量,还要统计己方伤亡人数,才能计算战功。 可一百一十七人受伤,四十五人阵亡,但斩首七千,招降九千余人,这种仗谁见过? 再者,王齮、蒙骜、麃公和王翦等人的战功,都有很大的原因来自于张机的谋划,算起来哪怕真的从无到有封个左庶长是绰绰有余的。 但张机本就是客卿,客卿位同下卿,下卿又位同左庶长,若是封张机为左庶长,,名义上等于原地踏步没有封赏。若是传出去难免有人说秦国有功不赏,于是就增益一级,封为右庶长,卫尉和罗网首领的职位不作任何变动。 但之所以说是压过其他任何人的封赏,则是因为在右庶长、卫尉、罗网首领身份的基础上,嬴政将内史一职赐予了张机。 朝堂上的文武群臣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张机的身上,响起一阵议论的喧嚷声。 如果说,右庶长象征着地位,卫尉象征着兵权。罗网象征着谍报权,那么内史便象征了政权。 这样集中的权力,对于一个才二十出头的臣子并非一件好事,对一个国家来说,更非一件好事。 这一刻,无论是与张机交好的朝臣还是与张机交恶的朝臣,都有心反对,但最终站出来反对的还是只有那一票御史。 说起来,上一个被朝堂重臣几乎一致排挤的,是被武烈先王即位之初的张仪,再上一个则是惠文先王即位之初的商鞅。 但那些真正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例如相邦吕不韦以及以王齮、蒙骜和王翦为首的军方将领们,也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那些与张机交好之人例如李斯、李信、羌瘣等人脸上只有艳羡之情,却并无反对。 明眼人便从这些人的态度中瞧出端倪,秦国的武人未必擅长治政,但政治嗅觉并不弱于寻常文臣,而当以李斯为首的郎官们也没有提出反对,这更加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都与张机交好,也能觉察出其中对张机不利的因素,却没有反对便是说明利大于弊。 只是,面对嬴政这明显有些超规格的恩赏,张机都有些愣神,不敢接受。 但嬴政的态度很坚决,强迫张机接受任命。 章台宫中,嬴政与张机一同走在章台宫的花园中,周围一百步之内只有盖聂一人随行。 张机颇有些没好气地看向笑眯眯的嬴政,翻了个白眼:“王上这是要将臣之于炉火上烤啊。” 嬴政这一波操作,险些都让张机忍不住说出那句“是儿欲踞吾著火炉上邪”。 嬴政倒是仍旧一副笑眯眯的神色,拍了拍张机的肩膀:“谁让先生悄无声息地便将那位公孙姑娘收入彀中了。” 张机作为咸阳的一个焦点人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许多人关注着,而公孙丽的事情自然不难被嬴政以外的人发现,尤其是那些时刻关注着廷尉狱中的公孙羽的卫国旧臣。 “不过,这个公孙丽,先生睡得好!”嬴政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 嬴政如此超规格封赏张机的缘故,便是因为公孙丽,或者说张机纳公孙丽为妾以后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那便是,卫国旧臣们,找到了主心骨。 虽然已经降秦,但毕竟是降臣,寄人篱下,终归是有些担忧。毕竟卫国旧臣之中没有人如今身居高位,而吕不韦这个位极人臣的卫人也不能和他们有来往,这令卫国旧臣们终日担忧被其他派系排挤欺凌。 而张机纳公孙丽为妾、释放公孙羽的举动,则是被卫国旧臣视作了自己人。 近来有不少卫国旧臣,而且还是公孙羽旧部,投入了卫尉府,进入了羽林军中任职,便是基于这个原因。 所以,张机的地位必须足够高,才能让卫国旧臣安心且逐渐归心。 内史一职便是在给张机拔高地位的同时,希望张机将这些卫国旧臣安排在秦国控制力最强的内史之地,这样即便他们有谋逆之心也生不出乱子,还能慢慢收拢没有叛逆想法的卫国旧臣的心。 当然了,嬴政绝对不会说是因为他实在是太馋卫国这数量几乎有些冗多的文臣和士子。 (222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婚前禁止涩涩?! 秦国历来缺少文人士子,所以秦国会格外优待从他国来的士子。 但无论历代秦王如何优待那些他国来的士子,国籍却往往还是成为了那个让外来士子们一心为秦国效力的最大阻碍。 绝大多数士子都心存母国,在遇到秦国与母国发生利益冲突之时,难免会心向母国。 毕竟那些外来的士子入仕之初,又有几人最初的目标不是自己的母国呢? 小打小闹倒也罢了,但若是让母国伤筋动骨了,乃至有亡国之危,又有多少人能忍心? 例如当年为惠文先王效力的犀首公孙衍,身为魏人指挥包括秦军,于河西一战之中斩首魏军八万,助秦国彻底夺回河西。 要知道,彼时的公孙衍在秦国何等威风? 彼时,“智囊”嬴疾、“崤函烈虎”嬴华、司马错等一众大秦名将,全部居于公孙衍麾下,听凭指挥。 战后公孙衍升任秦国大良造,与宗室子弟嬴辛发生冲突,虽然的确是嬴辛犯错,但惠文先王却没有顾及同宗情面,也无视了嬴疾、嬴华二人的求情,判了嬴辛断臂之刑。 但公孙衍依旧头也不回地回了魏国,并力促合纵抗秦。 哪怕是当年张仪也多次在外交政策上选择拉拢魏国,希望使母国站在秦国的战线,在不违背秦国利益的情况下帮助母国。 这便是在这个大一统仅仅是提出却无人践行的时代无法避免的弊端,哪怕是在极盛时期的时期,也从任何一国诸侯的子民自称周人,他们只会自称秦人、楚人、齐人…… 哪怕是到了百余年后以同姓子孙分封各地的汉朝,也免不了在仅仅过了两代的情况下便因为缺乏大一统思想而出现大规模的叛乱。 不过,也有些诸侯国的百姓以及士人,他们的思想格外的与众不同,在这个时代甚至有些离经叛道。 那便是卫人。 传说中,卫地是水神共工的故乡,共工作为水神,以桀傲不训闻名,《列子·汤问》曰:“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 而卫人作为共工之后,似乎也继承了这种桀骜和叛逆,屡次反抗周朝。 《诗经》的《国风》篇中,《卫风》之中的诗往往充满了反抗、斗争和批评的观念,哪怕是面对统治阶级,也毫不留情地以“硕鼠”比之,厉声怒喝“不死何为”。 卫人的报国之心也是极其强烈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片土地上诞生历史上第一位爱国女诗人许穆夫人了,但卫国的统治阶级早已饱和,而且僵硬固化,高层贪腐无能,这导致了许多卫国的士子报国无门,就连出身在“家累万金”的富裕家庭的吴起倾家荡产为自己谋求施展拳脚的机会都失败了,以至于无数卫士人的爱国之心产生了扭曲。 卫国的士人们就像是一个追求女神爱而不得跌倒在女神脚边的舔狗,最终怒而出走,希望在三年之后霸气回归,将女神一拳打翻在地,告诉女神当初的我你爱答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所以,他国想要收揽卫国士人的心,并不算难,至少远比其他国家的士人要容易彻底收服得多。 既好用,又忠心,这样的士人谁不喜欢? “先生,政准备为你和你的妻妾赐婚,再顺手帮先生筹备筹备昏礼,就是不知道先生打算何时成婚呢?” 嬴政搓了搓手,全然不见了外人眼中那个肃穆威严的年轻有为的秦王政的风范,反而倒像是个谄媚的奸臣似的,竭尽全力想要讨好张机。 张机无奈地白了嬴政一眼,嬴政安的什么心思他自然是清楚的。 张机和公孙丽有了婚约,自然是对收拢卫国人心有所帮助,但婚约终归不如真正的夫妻关系来得牢靠。 其实张机并不是很急着成婚,比较他和惊鲵、潮汐等人早就是实际上的夫妻了,一纸婚书,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那张具有法律效力的婚书和广邀宾朋的婚礼对于女子而言,似乎都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张机回忆起惊鲵、潮汐等众女听到他说打算举行昏礼正式成婚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喜悦和憧憬。 张机轻笑着点了点头:“那便有劳王上了。” 只不过,还没出王宫,张机就后悔将这件事交给嬴政了。 因为,一名中年人在宫门外拦住了张机。 来人一身蓝白色衣袍,带着一顶不符合天下任何一国审美的蓝色高帽,脚踩木屐走向张机,发出咔咔的声响。 有那么一瞬间,张机是打算拔剑的。 毕竟眼前这人……从穿着到长相都有那么点倭里倭气的,若不是这人没有留板刷胡而是留着山羊胡,张机都怀疑这个世界同时期的小日子是不是并非历史上那样还是野人状态。 中年人眉头微皱,他感觉到了方才张机露出的那一瞬的杀意,但不明白与张机素不相识的他又是怎么触犯了张机,但还是露出一抹笑容向张机行礼。 “阴阳家云中君,见过阁下。” 张机恍然大悟,难怪这人看上去倭里倭气的。 其实云中君的相貌还算不错,或者说阴阳家这个看脸的学派,从未收过任何一名相貌不端的门人。 一袭蓝白色衣袍的云中君衣袂飘飘,声音苍然有力,其举止搭配这一身衣袍,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仙家气质。 “云中君寻我有何事?” “是有关阁下的婚事。” 云中君轻声微笑,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羊皮卷,偌大的羊皮卷上只有一个日期,除此以外并无其他文字。 “数日前,秦王派人请东皇阁下为阁下与妻妾们占星卜算出的良辰吉日,这便是成婚的良辰吉日。” 张机挑了挑眉,数日前? 显然嬴政对于这件事已经筹谋了一段时间了,这倒没什么,只是这良辰吉日的时间…… “为何要等三个月才能成婚?” 云中君对于张机的话颇有些惊讶,解释道:“古者自受聘成婚之期,各有定例: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 “阁下身为秦国右庶长,自然要候上一季。” “而且,成婚前阁下不能与包括东君阁下在内的妻妾们见面,更不得行周公之礼,否则便是不祥。” 张机看着云中君,目光有些冰冷。 也就是说,成个婚,就要让他戒色三个月? “就不能免了这些俗礼?” 张机指着羊皮卷上的日期:“阴阳家超然世外,难道也要遵守此等俗礼?” “阁下说笑了,阴阳家弟子也是华夏之民,并非什么礼法都不遵守的披发左衽的蛮夷。” “我蛮夷也!”张机厉声道。 任凭张机无论怎么说,云中君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婉拒了张机一次又一次。 到最后,云中君都笑累了,哭丧着脸央求张机不要为难他。 不过云中君的话倒是提醒了张机,一脸温和笑意的张机直接走上前,一把勾住了云中君的脖子,湛卢的黑色剑鄂轻点在云中君的腹部。 “呵呵,云中君啊,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让你为难,又可以达成我的意愿。” 云中君愣了一下,旋即俯身行礼道:“请阁下赐教!” “如今天下纷争不休,阴阳家更是树敌无数,假如云中君在来咸阳的途中发生了意外,那我就不知道这些礼法。” “常言道不知者不罪,那我是不是就不用遵循这些礼法了,而云中君也不必为难了?” 云中君浑身颤抖着,也不知张机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股属于宗师高手的气息萦绕在其周身,而被张机勾着脖颈的云中君自然是对这股强大且蕴含着杀意的气息的感受极其清晰的,身上的衣袍不知不觉间已然被冷汗打湿。 看着如此惊惧的云中君,张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和善:“别紧张,我是说……假如。” (2688字)—— ps: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先一更,欠的这一更的两千字会在后面的章节里把字数补回去。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女施主,我给你送茶来了~ 当然,张机是不可能真的去弄死云中君这个阴阳家长老的,只是看云中君倭里倭气的,加上心情不畅,吓唬吓唬他罢了。 而既然一切已然已经无法改变,张机也就只能准备接受现实……个屁! 一道劲风伴随着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在秦王宫外响起,几名羽林卫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将军已然消失的身影,不由一愣。 踏入了宗师境界的张机全力催动电光神行步已经从一瞬七十四步的境界一跃而升至八十七步,常人眼中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眼前掠过。 张机的目标,自然是骊宫! 既然要戒色三个月,还不如趁着下聘礼之前,先拉着所有妻妾开个三天三夜的派对。 哪怕到时候要按照礼制将众人分隔开,但在张机完事前谁也别想阻止他。 他就不信谁敢不要脸到能在他开派对的时候堂而皇之地走进去,就算真有,张机也敢保证那个人下半辈子绝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倒不至于取其性命,不过是剜目、割耳、拔舌、断臂,让其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手不能书而已。 只是,规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张机回到骊宫的时候,已然不见众女的身影,只有一袭赤色凤袍的赵姬,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支起藕臂抵着玉颌翻阅着一本书,软榻旁还有一盏热茶。 “太后,她们人呢?” 张机急切地询问着,腹中好似有一团火。 离舞在一旁为赵姬轻揉着小腹,看着张机急迫的模样,不由抿嘴轻笑。 赵姬涂抹着红色眼影的凤眸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都走了,政儿在你刚离开就派人将她们接走了。” 张机满头黑线,他知道嬴政急切地希望他能成家,从而收揽卫国旧臣的心,甚至还提前数日请了东皇太一卜算良辰吉日,但也不能这么玩儿吧! 有那么一瞬间,张机都有一种冲动,半夜时分趁着嬴政睡觉,在嬴政的寝宫外开一场烧烤大会,高喊一句“敌在六英宫”。 不过……还好还有赵姬。 不知为何,今日的赵姬虽然仍旧是那一身万年不变的凤袍,但气质却似乎有些不同。 没有了往日里的威严与强势,也少了几分妩媚和妖艳,更像是胡夫人和胡美人的中和版,温婉间带着几分柔媚,有些病态的美,就像捧心的西子,令人想要揽在怀中怜爱一番。 张机丝毫没有拿自己当外人,翻身上塌,伸出双臂将轻搂着赵姬的娇躯。 嗯,又大了几分。 无怪乎这盘螭巨蚺的内丹在江湖上万金难求,赵姬这一年来,几乎就像是返老还童似的,肌肤愈发水润白皙,还透着健康的红润光彩,就连身材也愈发地好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不止是那颗盘螭巨蚺内丹的功劳,跟自己的日夜耕作给赵姬带来物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但他也不遑多让,赵姬大了,他也不是不能变大。 感受着那一抹火热,若是以往的赵姬此刻已然吩咐离舞关门并主动回应起张机了,但今日的赵姬却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她反而有些嫌弃这对不安分的狗爪子,并且生出一种强烈地将身后那个狗男人踹下软榻的冲动。 瞧见了背对着张机的赵姬脸上那一抹厌烦和嫌弃的神色,离舞揉着赵姬小腹的稍稍加快了几分,轻声道:“太后今日来了癸水,身体不适。” 那对不安分的狗爪子忽然一顿。 在近代以前,女子来了癸水会被男子嫌弃,敬而远之。 在上古的部落时代,人们对于那些初次来了癸水的女子更是视若洪水猛兽。愚昧无知的人们对于无缘无故流血,并且不会因流血而死亡这件事感到恐惧,认为她们会给部落带来灾难和厄运。 在那段时间会被单独隔离在部落之外,有些会被关在山洞中旬月,更有甚者会被隔离长达三四年之久。 明朝的一代名医李时珍,也在《本草纲目》中写下了“女子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的话语,认为女子的癸水会带来不祥,导致男子生病,劝男子避而远之不要靠近。 纵然是到了两千多年以后那个历史上最为繁华的盛世,不少地方依旧有着来了癸水要单独居住、不允许祭拜先祖、不允许种稻打谷等愚昧的陋俗。 “我怎么记得,应该还有七八日左右?” 赵姬白了张机一眼,心情倒是因为张机能记得她每月来癸水的日子稍稍有所舒缓。 若是寻常百姓之家,女子也许也就不在乎丈夫对自己来癸水的态度了,但若是出身不凡的女子便不同了。 赵姬这位大秦太后便是就是一个例子。 来了癸水的赵姬自然不用担心被嫌弃,但也不免因为癸水而心情烦躁,每个月的那几天受罚的侍女数量都会激增,就连张机也会被赵姬拽住找上各种借口发一通小脾气。 与旁人的避而远之不同,张机无论是面对哪一位妻妾,不仅不会有任何嫌弃的想法,也不会因为妻妾们的小脾气而不满,反而会陪伴在旁细心照料。 而且张机还让翡翠虎与楚地的商贾约定好,每个月都会送来一批柘,也就是甘蔗,用盛有大量冰块并具有一定保温效果的冷藏箱保存,再向墨家租用机关朱雀从楚地送来,用甘蔗汁经过处理过后熬成的柘浆代替红糖水,光是来去的运费都高得有些吓人。 有时候赵姬在回归平静后,回想起前几日的刁蛮任性,都有些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那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娇蛮少女似的。 “太医说了,是太后这几日作息不当,日夜颠倒,因而提前了。” 离舞的话让张机有些尴尬,这……好像和他脱不了关系。 可是……日夜颠倒这种事情吧,都颠栾倒风了(故意打错的,这个词是违规词),何况日夜呢? 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张机瞥了赵姬和离舞一眼,一个巴掌拍不出“啪啪”的响声。 每次也不知道是谁,硬要骑在他身上不让他走的。 陪了赵姬一会儿,心情烦闷的赵姬就把张机赶走了,倒是苦了张机。 最终张机心一狠,公器私用,让罗网探查惊鲵等人被嬴政安排在了哪里。 罗网的效率很高,半个时辰就查到了惊鲵等人所在的位置,那是一座位于咸阳郊外的庄园,距离骊宫并不算太远。 秉着“我蛮夷也”的心态,张机悄咪咪地摸到了那座庄园外,避过庄园内的女护卫们的监视,溜了进去。 张机也不知道他的妻妾们分别在那座房屋内,随便寻了一间屋子,将手放在了房门处。 房门紧锁,但能感知的到里面有人。 张机又将手探向窗户,惊喜地发现窗户并没有被锁上。 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张机偷偷观察着屋内。 这扇窗户所对着的并非是内室,至少在外室并没有人。 这间外室的布置淡雅清幽,屋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应该是胡夫人的房间。 怀着激动的心情,张机从窗户钻入屋内,向着内室蹑手蹑脚地走去。 不得不说,这种悄悄潜入女子闺房的事情,总让人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尤其是这间闺房的主人,还是自己的女人,并且即将嫁给自己成为妾室。 偷自己的女人。 嘿,莫名的有种刺激感,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左司马府偷偷幽会胡夫人时那般。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偷自己的妾室,自然是更加的其乐无穷。 想到这里,张机的脚步也不由轻快了几分,锁上了窗户,并给房门多安排了一道锁。 嗯,他只是想给胡夫人一个教训,只有这样锁上了门窗,才能规避那些坏人。 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隔绝内室与外室的门帘外,屋内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更衣声。 嗯,更衣啊~更衣好~ 张机搓了搓手,掀开门帘。 “女施主,我给你送茶来了!” (2700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胡美人:若是郎君忍得实在难受……妾身…… 映入眼帘的,并非张机预想中那具白花花的娇躯,而是一件玄红色的精美嫁衣。 周至先秦之时,嫁衣并非是后世电视剧中那一身鲜红色的模样,而是以玄色为主,红色为辅,玄红相间的嫁衣。 天为玄(青黑)色,地为纁(黄而兼赤)色。 玄红色的嫁衣,便是表达了人们对于天地的敬畏,亦是表示这场昏礼是天地共鉴,祈求天地保佑婚姻幸福美满。 一袭玄红色嫁衣的胡夫人站在铜镜前,身后是同样穿着玄红色嫁衣的胡美人,正站在胡夫人的身后为其打理着如瀑青丝。 那披在左肩处的青丝已然被收束起,以玉簪固定盘起,扎成云鬓,而胡美人则依旧是披散着一头长发,将其中中间的一缕长发扎成辫状,以赤色的丝带约束。 而当胡夫人与胡美人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同时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张机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胡夫人本就透着一股端庄贤惠的气质,如今身着少府精织的玄红嫁衣,盘起了贵妇人们喜爱的云鬓,更显得雍容高贵,加上温婉柔和的性格,更加的有了几分人妇的意味,就像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品尝品尝那飞溅而出的果汁。 而胡美人依旧像是粉嫩的少女,带着几分柔媚的气质,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虽然姐妹二人各有风采,但求都令张机感到惊艳。 “郎……你怎么来了?” 胡夫人犹豫了一下,没有在昏礼之前再称呼张机为郎君,但依旧熟练地走上前,看着张机身上沾染的灰尘,还有额角的汗水,从怀中取出一块香帕,替他擦拭着汗水,再轻轻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 虽然昏礼未办,但胡夫人早已习惯了这些,但胡美人却叉着腰笑盈盈地看向了张机。 张机轻柔地搂住了胡夫人纤细的腰肢,心头的火焰并没有因为一路奔驰掀起的劲风而熄灭,反而越吹越旺。 天地良心,他只是被这一袭嫁衣的胡夫人与胡美人惊艳到了,绝不是因为产生了什么嫁衣y的心思。 “这么早就开始试嫁衣了,这是多么急切地想要嫁给我呀?” “要不今晚我来为你提前学习学习妻子的义务?” 张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胡夫人,轻咬着胡夫人娇嫩的耳垂,呼出的热气打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掀起阵阵红晕。 感受身后的那一团火,胡夫人脸颊愈发羞红,随着张机那露骨而直白的话语而感觉娇躯逐渐变软,软乎乎的仿佛使不出力气似的被张机抱在怀中,任由那双不安分的狗爪子乱动。 “别……” 胡夫人声音微颤。 她太熟悉张机了,虽然第一个与张机行了周公之礼的不是她,但第一个与张机有那些孟浪的肌肤之亲的,却是她。 显然,张机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轻咬着水润的唇瓣,胡夫人猛地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张机。 这不免令张机有些错愕,这还是那个温婉贤淑的胡夫人么? 粉面羞红的胡夫人轻喘着粗气,虽然刚刚推开张机的动作很迅猛果决,但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歉疚。 既然熟悉张机,自然是知道年富力强的张机究竟有多么生猛,至少这个年纪的张机在突破宗师境之后,根本不会为如狼似虎的她们而感到疲倦。 这公粮往往是交到粮仓都满出来为止,若非每个月有那么一段时间会来癸水,胡夫人有时候都担心自己这副柔弱的小身板会不会被张机折腾散架。 燃起心火的张机被推开,体内火气自然便积压了下来。 男人的火气积压起来不得释放究竟有多难受? 胡夫人并不能感同身受,但在有时候张机故意三过家门而不入,要胡夫人求他,或者使用那些羞耻的架势和称谓的时候,胡夫人是明白那种感觉的。 不然性情温婉保守的她也不会口吐那些羞耻的称谓,还配合着张机摆出那些花样百出的羞耻架势。 只是此刻,胡夫人尽管歉疚,也没有为推开张机而后悔。 正是因为他的保守,胡夫人对于昏礼和礼法便越是看重。 昏礼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本就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仪式,尤其是对于胡夫人这个被两个男人欺骗过的可怜女人来说,这场昏礼的意义便愈发与众不同。 见到张机吃瘪,胡美人忍不住掩嘴轻笑,银铃般的柔媚笑声将张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很好笑?” 张机一脸不善地走近了几步,黑着脸将胡美人按在墙边,俨然一副强抢民女的恶霸架势,左手高高举起,一副要家暴的模样。 但胡美人一点也不惊慌,能在韩王安后宫混得如鱼得水最终出头的女子,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再者,丈夫打妻子,这种事情无论在哪一国都不算少见,但对她们发自内心地宠爱到了违背礼制的张机,只要她们没有犯原则性错误,张机都不可能动手。 所以,被逼到了墙角还面对一只高高举起的大手的胡美人不仅没有惊慌,反倒迎男而上。 “你真的忍心打人家嘛?” 白皙如玉的藕臂微微抬起,握住那只大手,引导着那只大手落在自己的宽博胸怀之上,那双狐媚眼眸中隐隐有着水雾浮动,就像是被吓得瘫倒在了张机的怀中似的。 胡美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这一身柔媚的气质,又柔又媚,总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当然,也有可能并不是保护欲,反而是愈发令人想要欺负这个娇柔的美人。 而此刻,两种情绪张机都有。 胡美人也注意到了张机此刻的状态,悄悄松开一只玉手,悄然落下,隔着衣衫轻轻摩擦。 “若是郎君忍得实在难受……” 胡美人凑近张机的脸庞,轻轻吐出一口如兰的醉人幽香。 另一只手轻轻点在张机的胸膛上,涂抹着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在张机的胸膛上划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而姐姐又不愿意,妾身……妾身……” 胡美人侧目瞥了胡夫人一眼,似乎是打算重现她当初勇夺张机纯阳之躯时的场景,让胡夫人现场观摩却又无力阻止。 “妾身自然也不愿意啊!” 胡美人学着先前胡夫人的动作,同样一把推开了张机。 自从被张机吃进嘴里后,她便像是落入了魔爪。 虽然日子更有盼头了,生活也更加幸福且性福,但却不再有让张机吃瘪的情况了,更少有机会压着张机打。 胡美人声音软糯,笑声如铃。 撩而不灭,恐怕就算是焰灵姬的玩火技巧,也比不上她胡美人吧? (2206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焰灵姬:开城门,迎焰灵,焰灵来了纳公粮! 张机最终还是没有吃到胡夫人和胡美人,别说姐妹花了,一个都没拿下。 其实胡美人看上去柔媚勾人,还有些心机城府,但那不过是昔日为了生存而逼出来的。 从小,胡美人便是一个娇憨的少女,和现如今的红莲一般,作为家里的的小女儿,受尽了火雨公和姐姐胡夫人的宠爱,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韩国的时候,胡美人每次在见到姐姐胡夫人的时候会露出那般小孩子气的一面。 往往只有在胡夫人面前,胡美人才能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而如今在张机的府邸中,胡美人的天性也逐渐解放了,柔媚与娇憨并至。 如果说胡美人一生最庆幸的一件事是什么,那也许就是当初鬼迷心窍般地跟着张机回了秦国。 最初的她也如潮汐那般担心过来到异国他乡,张机会否变心,但时间逐渐证明了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是胡美人还在意一件事,那便是她当初是假死离开韩国,而之前的她是韩王安的美人。 所以,这场昏礼对于她来说,意义也非同寻常,那是她摆脱过去的象征。 最终,张机只能灰溜溜地在胡夫人与胡美人的驱赶下离去。 而接下来,张机有相继去了惊鲵、潮汐、焰灵姬和田蜜的屋子,却都被赶了出来。 除了惊鲵,其他人都对张机进行了撩而不灭的可耻行为。 张机也挺无奈的,尽管都是同样的套路,但架不住鱼饵太诱人。 潮汐、焰灵姬和田蜜,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无不深谙魅惑之道,好在三女都还有底线,没有用毒蛊之术和火媚术,否则张机真不介意顺坡下路把他们就地正法了。 而最终,张机谁也没吃到,只能空着肚子、带着一身火气灰溜溜地离开了。 至于公孙丽和绯烟,张机没有再去尝试。 只是不想再吃一次闭门羹了,绝不是因为注意到了带着一群昔日亲卫按剑而立守在公孙丽闺房外的公孙羽,也不是因为怕打不过东皇太一。 入夜后,张机回到了骊宫,平日里嬉嬉闹闹莺莺燕燕的偏殿里只剩下张机一个人,长夜漫漫,张机倒是真的少有的失眠了。 平时都是搂着温香软玉入眠,现如今偌大的一张床榻上却只有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忽然,躺在踏上的张机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 踏入了宗师境还领悟了两条道的他,无论是内力的精纯程度还是总量,都远非寻常宗师可比。 当初鲁勾践在教导他的时候,为了夯实他的根基,命令禁止他在修行之初太过注重突破速度,直到二流境界时,他的内力精纯程度便已然超过了许多一流境界的高手,如今踏入了宗师境界更是精纯无比。 而他的感知范围也随着内力的精纯和总量而大大扩张。 如果没有使用内力,或者是未曾见过的气息,张机是判断不出来人是谁的,但要避开骊宫守卫和罗网眼线潜入,自然不可能不使用内力。 那是一团热情似火,柔媚如水的气息。 “真是口是心非的妖精。” 张机轻笑一声,目光看向门外,那道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木门来到了骊宫的宫门外。 裹着一件黑色外袍的身影轻飘飘地跃起,黑色开衩长裙下那双修长的玉腿轻轻点在宫墙上,美眸四处环顾,目光落在了骊宫内的一团团用于夜间照明的篝火上。 脚尖轻点,那道黑色身影已然出现在了距离宫墙最近的一团篝火之上,莲足轻轻点在那随风摇曳的篝火之上。 这道身影的主人动作十分轻盈,仿佛火焰仙子般凭空踩在火焰之上,以火焰为落脚点,避过了所有巡逻的卫士来到了张机的房门外,轻轻一推。 咔的声响让来人微微一怔,上锁了? “狗男人还挺机警的?” 轻灵娇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埋怨,平时睡觉跟死猪一样毫无防备,今天倒是连门窗都上锁了? 难道……这狗男人是在做什么手艺活? 犹豫了一下,来人伸出手探入黑袍的兜帽之中,从秀发间缓缓拔出了一根细长的红色发簪。 发簪在那纤细修长的玉葱指间灵敏而快速地转动着,在其手中化作一团红色的炫目光影。 哼,手艺活,她也不差! 细长的发簪恰好能够刺入门缝之中,来人右手一翻,带着一道火红色的光影,这根发簪宛如一柄利刃般轻松地劈断了堵门的门闩,在那根断裂的门闩断口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焦痕以及一股淡淡的焦味。 嘎吱一声,殿门被轻轻推开一角,莲步轻移,黑袍身影悄然钻入殿内,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并将被她拦腰斩断的半截门闩栓上,将另外那半截门闩用火焰烧成灰烬。 处理好了痕迹,玉手轻轻一拉,遮掩身份的兜帽被摘了下来,焰灵姬那张妩媚动人的绝世娇颜便出现在了这间房屋内,就像是在黑暗的房屋中亮起了一抹无明的亮光。 如梦似幻的碧蓝色美眸瞥向床榻的位置,见那道身影依旧背对着她躺在床榻上,就连帷幔也未曾放下,焰灵姬红润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娇哼一声。 还真是个死猪,哪怕是宗师高手了,睡觉时也依旧这么毫无防备。 “不过也好,正好便宜姐姐我了。” 扭动着曼妙的腰肢,焰灵姬的玉葱指上点燃了一缕火苗,款款地走向了床榻,一股醉人幽香顿时弥漫在了床榻四周。 正在装睡的张机自然闻到了那股醉人的幽香,鼻子下意识地抽了抽。 只是,明明是仲春时节,天气还有些微凉,他却怎么隐隐感觉屁股后面有点热热的? 好熟悉的感觉…… 忽然,张机想起来了上一次感觉到这股热流是什么时候了。 是当初刚救出焰灵姬被她烧了被子的时候! 焰灵姬轻笑一声,微微俯身低首,近乎完美的绝世容颜带着难以形容的魅惑和妩媚,红唇轻启,撩人心弦的嗓音响起:“起床交公粮了,不然就要火烧屁屁了。” (2027字) 第三百五十五章:胡夫人:这就不算违背礼制了 装睡的张机无奈地翻身起床,看着焰灵姬一脸笑意,颇为调皮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一颦一笑之间,都透露着勾人心魄的魅力。 她自然是不可能烧张机的,不然别说屁屁了,当初在体验口舌之利的时候,焰灵姬就可以把张机的作案工具给烧焦了。 “咳咳,深更半夜的,姑娘入我房中意欲何为呀?” 焰灵姬美眸白了张机一眼。 有些男人吧,真的挺贱的。 在榻上的时候,也喜欢明知故问,问她舒不舒服,还喜欢让自己喊他主人。 现在呢,虽然也是在榻上,但情况截然不同,却依旧要明知故问。 好吧,就当是前戏时的情趣了。 焰灵姬玉手轻挑,微微抬起张机的下颌,红润的薄唇在张机眼中逐渐放大,停留在了他的嘴唇前。 檀口微张,阵阵清幽的芳香径直打在张机的脸颊上。 还是那个撩而不灭的套路,焰灵姬的娇艳红唇根本不给张机捕捉的机会,俯着的腰肢也缩了回去。 其实在张机的心里,也不由有些吐槽焰灵姬。 有些女人吧,其实也挺贱的。 白天不让碰,嚷嚷着不能违背礼制。 当初在新郑的时候,你不是说周礼无法约束你这个百越么! 现在倒是要遵守周礼了? 而且白天撩了不让碰,晚上寂寞空虚冷了知道要来纳粮了? 哼,晚了! 看着张机那仿佛闹小孩气脾气一样撇过头去不看她,焰灵姬也知道,某人这是打算高举大旗起义,不打算纳粮了。 哼,贱民们不纳粮了,地主老爷吃什么! 不过,毕竟张机的造反行动并没有不是强硬,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后果,所以焰灵姬打算先用些温和的怀柔手段。 焰灵姬捧着张机的脸颊,将其转过来看向自己。 张机依旧是那一副臭脸,被黑色外袍遮蔽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忽然间,一对由火焰组成的赤红色双翼在焰灵姬的背部展开,一道红色的火星从黑色外袍的兜帽处开始蔓延,就像是一炷正在燃烧的香,黑色的外袍一点点被火星吞噬化为灰烬。 红色的火星一点点延伸着,就像是在缓缓换装似的,就算张机连不着片缕的焰灵姬都已经瞧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也目光直直地落在那窈窕的娇躯之上。 那犹如火焰般的长裙从火星下显露,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线条,大片红润的肌肤露在外头,更显妩媚感性。 “喜欢么,我精心设计的登场方式。” 感受着那落在自己娇躯之上的灼热目光,焰灵姬抿嘴轻笑,伸手捏着下身的黑色开衩长裙,长裙微提,晃动间,那双裹着黑色薄纱罗袜和黑色长靴的修长玉腿一晃而过,那双仿佛蕴含着似水柔情的碧蓝色眼眸看向张机,声音娇柔的询问道。 张机暗暗吞了一口唾沫,不得不承认焰灵姬的确是将火焰玩出了花,这样的登场方式的确是惊艳无比。 “那你还在等什么?” 焰灵姬娇俏地笑着,对着张机勾了勾手指,宛如勾人的女魅魔,撩拨着张机的心弦,放上了张机心头的最后一颗稻草。 只不过张机还未动手,二人却同时看向了门外。 有一道身影正在接近着这里,不过来人似乎不会武功,脚步声也未曾掩盖,踏踏的高跟鞋踏地声从门外传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潜入进来的。 玩火的焰灵姬俏脸上闪过一抹惊惶之色。 固然二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毕竟是在昏前,而且白天她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张机说要遵守礼制,若是被人在张机房中抓到……她倒是不在意世人的目光,但她已经想象到下半辈子会被其他姐妹们如何嘲笑了。 惊惶的水润眼眸四处瞟动,目光停留在了张机的衣柜之中。 有了! 焰灵姬一个闪身便进入了那只巨大的衣柜之中,虽然有些闷,但对于一个武者来说长时间逗留并不是问题。 而也就在焰灵姬进入衣柜的那一刹那,一阵低沉的轻微敲门声便从门外传来。 张机看了衣柜一眼,与衣柜门缝中露出的那只碧蓝色眼眸对视了一眼,旋即轻笑一声,起身走向大门处。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一阵茉莉芬芳便扑面而来。 一袭翠绿色衣裙的胡夫人步入屋内,攥着有些不知何处安放的小手,轻咬着水润的红唇,将房门关上,拴上门闩,一脸歉疚地看向张机。 “郎君,我……郎君白日被姐妹们如此撩拨,我想……郎君晚上必然辗转反侧,所以……所以就来……帮郎君去去火。” 胡夫人螓首低垂,眸光飘忽,不敢与张机对视,粉面羞红,一双放在小腹的玉手互相挤压的泛白,就像未出阁的少女那般娇怯。 “哦?” “夫人果然心疼我。” 张机轻轻一吻落在胡夫人那不施粉黛的精致面容上,那眼眸中的柔弱与娇怯结合这夜间悄然而至的行为,为胡夫人平添了几分韵味。 尤其是当衣柜里还有某个不安分的打火姬观摩的时候。 胡夫人的脸颊愈发羞红,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郎君……妾只能用口舌……这样就……就不算违背礼制。” 还有这好事?! 对此,张机完全没有感到失望。 事实上胡夫人能做出深夜来此的举动,对于胡夫人来说已经是滔天大胆了,若非是真的爱张机,一向性格保守又有些胆怯的胡夫人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是用口舌,胡夫人一向不喜欢接受新的知识和架势,所以这样的经历张机其实尝试的并不多。 明亮的月光下,胡夫人脱下了脚底的高跟鞋,裹着翠绿色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腿跪在铺着羊绒毛毯上,柳腰弯曲,翘臀微抬,羞赧地要求张机抬起头不许看他。 灼热的吐息打在张机的大腿上,裹在翠绿色薄纱罗袜的白嫩脚趾蜷缩着,张机轻抚着胡夫人的那如绸缎般顺滑的脸颊,感受着这个世界上的美好。 只是,正当张机享受着胡夫人难得的大胆与放肆之时,又是一阵没有半分轻功底蕴且不加掩饰的脚步声传来。 “这个点怎么会有人来!” 被脚步声吓得有些惊慌之色的胡夫人脸色惨白,向来端庄保守的她若是被人看见深夜来未婚夫房内偷欢的事情,她还怎么见人? 胡夫人有些慌不择路地看向了窗边,但既然来人的脚步声如此明显了,想必距离屋子的距离也不算远,她又不会武功,出去很可能被来人逮个正着。 怎么办,她该如何是好? 记得眼中泛起一层水雾的胡夫人忽然看向了那只巨大的衣柜,仿佛坠入池中的溺水者看到了生的希望,不顾一切地奔向希望所在之处。 嘎吱! 衣柜的大门被胡夫人打开,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一双碧蓝色的眼眸倏地出现在胡夫人的面前,两双眼眸对视着,彼此的眼中各自掠过一抹尴尬之色。 (2323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姐目前犯的胡美人:反正姐姐又不在 房门外,张机有些无奈地看了那只巨大的衣柜一眼。 天地良心,那只衣柜那么大,只是正常布置,让这间屋子显得不是那么空旷,再者但凡富贵之人,华服总是不缺的,以张机的身份,华服塞满这只巨大的衣柜也是正常的,虽然张机是个例外。 张机无奈地走到房门处,还不待来人敲门便抽出门闩打开房门。 那是一道娇俏身影,一袭粉白色的露肩裙装,身姿窈窕,步履轻盈,裙摆轻飘,犹如一片飞舞的蝴蝶,每走一步,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吊坠发出清脆的响声便会发出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般动听,似乎根本不惧任何人发现似的。 那根凤钗,如果按照来人从前的身份,也许用得,但在入秦以后,便用不得了。 不过,若是赵姬赏赐,那便截然不同了。 在张机的妻妾们中,与赵姬关系最好的,自然是帮她获得了不少好名声的潮汐,其次便是胡美人。 能在韩王宫走到仅次于潮汐的地位,自然是巧舌如簧,明明知道那是在谄媚,但赵姬却从不会排斥胡美人的谄媚,反而愈发喜欢这个说话又好听,还教了她不少打扮梳妆的新奇花样的胡美人。 因此,胡美人被赵姬赐予了一根凤钗以示恩宠。 当然,赵姬也不是傻子,她对胡美人好只是为了自己心情愉悦,再者胡美人手段再多也只是个妾室,对她没有多少威胁。 女人呐,都是有着自己的智慧的,而这份智慧,也是胡美人敢似乎忌惮不躲不避地进入骊宫偷偷来到张机的房间的缘故。 至少在这座骊宫之中,若非武功达到了惊鲵那样的宗师境界,又有几人能在罗网的监视下进入骊宫,更遑论来到张机的房间了。 那她还需要担心什么么? 既然她是张机的妻妾,那么从她进入骊宫的那一刻就不会被任何人阻拦。 哪怕是那些卫士,也会有罗网的人负责帮她引开。 而一切也如胡美人所料,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还有人担心她夜间迷路,刻意在通往张机房间的路上多安置了些火把照明引路。 张机早就感知到了胡美人身后不远处那一名名躲藏在暗中的罗网杀手,待关上门后,张机看着胡美人,那双勾魂的狐媚眸子中满是笑意,见胡美人这副娇俏的模样,张机忍不住伸手刮了刮胡美人的秀鼻。 “你呀。” 张机也有些不知道说胡美人什么了,这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也是个很体贴的女人。 只是,有点聪明体贴得过头了。 知道在夜深人静时来弥补白天拒绝张机的行为,但是却刚好在胡夫人正办事办到一半的时候来。 “咦。” 玉手微微一探,隔着那精致的服装摩擦了一下,却发现张机此刻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胡美人狐疑地盯着张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男人莫不是忍得睡不着? 说起来,这也多少有些可怜了。 都和张机有了这么久的夫妻之事了,她自然是知道看似身型单薄实际上体壮如牛的张机,倒也算上情理之中。 诱人丰盈的唇瓣轻轻抿动,胡美人看着脸色有些黑下来的张机,迈着妖娆步伐走到自家男人的身旁,身子微微前倾,靠在张机的怀中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好了郎君,白天毕竟有姐姐在,我也不好做些什么不是?” “周公之礼嘛,大不了换个方式不就是了。” 胡美人一把抱住张机的手臂,拉着张机靠在床榻上,褪去了脚下的鞋履,从长裙下解放出了那一双裹着粉色蕾丝边的罗袜。 “用腿,就不算违背周公之礼了。” 胡美人露出一抹明媚而又妖艳的娇笑。 张机忍不住腹议着,果然是姐妹,违背礼制的借口都如此相似。 “当初,你和我,不也是因这个而开始产生纠葛的?” 在榻上相对而坐的二人仿佛回到了当初,张机看着眼前曲线愈发优美惊人的胡美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机身边的女人,哪怕是年岁偏大些的胡夫人和潮汐,都有些返老还童的趋势,肌肤愈发红润娇嫩,一掐仿佛能挤出水似的,眼前的胡美人也是如此。 现在的胡美人比起当初在韩国要更加美丽,她就像一朵娇嫩的粉色鲜花,经过张机这个园丁的辛勤浇灌而愈发的柔嫩妖艳。 “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你姐姐?” 张机心虚地看了一眼衣柜。 “反正姐姐又不在。” “难不成你还想在让姐姐现场观摩一次?” 胡美人撇了撇嘴,伸出裹着粉色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足。 丝织物的磨砂感让张机重新爬回了些方才胡夫人将他带到的半山腰之上,并且逐渐向着山巅爬行着。 当初那件事后,张机也才知道他脱离纯阳之躯的那次原来胡夫人就是那个暗中躲藏起来的“宫女”。 张机瞥了一眼那只巨大的衣柜,心说也许你姐姐真的在现场观摩。 虽然角度不是很好看不到衣柜的门缝之中有没有两双眼睛在偷看,但张机觉得焰灵姬和胡夫人偷看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而两个前来试图偷欢的妻妾被另一名妻妾堵在衣柜里,还不得不现场观摩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妻妾偷欢,总感觉怪刺激的。 只是,要再次对不起胡夫人了。 不过,胡美人的技艺倒是与当初的青涩不同,至少在张某人的奇怪喜好下愈发的熟练和精湛了,肉感十足的前脚掌搭配着灵活的十趾,那从未体验过的快感让张机不由再吸了一口凉气。 胡美人善舞,四肢自然要比常人更加灵活,而一左一右的两只柔顺玉足,在胡美人绝妙的灵活掌控下,细腻柔滑的足肉让张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即将爬上那座山巅之上。 张机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而与其相对而坐的胡美人酒红色的美眸中掠过一抹妩媚而得意的笑意。 女为悦己者容,当然女也能为悦己者而学习。 灵活的十趾轻轻活动着,那弯起的足弓是脚掌中最为柔软的部分,而一双足弓,则形成了一个足以带给男人无与伦比的美妙的登天之感的绝佳去处。 只是,一阵敲门声忽然传来,吓得胡美人仿佛触电般地缩回了双腿。 “是田蜜。” 张机感知了一番门外之人周身传来的内力气息,对着胡美人低声道。 “这……不行,不能让她看见我在这儿。” 胡美人和张机府内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但唯独田蜜,不知道为什么二人总是有些不对头,就像一对欢喜冤家。 也许是二人的性格同样喜欢讨好张机,又都是柔媚那一类型的气质。 对此,张机提出了严厉批评,希望二人能够良性竞争,所以二人经常在很多方面竞争,甚至包括做某些事情时的尺度和底线。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作为渔翁……咳咳,作为他们的夫君,张机是鼓励这样的良性竞争的,虽然一点也不良性,但每次榻上的体验都是良性的,那就是良性竞争。 只是,因为二人的竞争关系,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况,如果胡美人真的让田蜜发现了,那恐怕胡美人这件事能被田蜜说叨一辈子。 胡美人眼神一凛,四处环顾着。 她必须要藏起来,绝不能让田蜜这个骚狐狸看见! 许诺了张机不出卖她,下次就答应张机解锁三个新架势后,胡美人也不给张机反驳和劝阻的机会,打开衣柜门猛地一头扎了进去。 松了一口气的胡美人忽然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吐息,撇过头的那一瞬间,差点被吓得惊呼出声,还好身后的焰灵姬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看着眼前的胡夫人,胡美人瞪大了美眸。 胡夫人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第二次了! 这个妹妹第二次背着自己勾搭张机了! 而且又是当着她的面! 还让她看! 呸!恶心! 胡夫人觉得有些后悔,小时候实在是太宠溺这个妹妹了,真应该狠狠地抽一顿她屁股。 “心虚什么?” 胡夫人美眸微眯,目光幽幽。 “反正我又不在。” (2740字)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背刺田蜜(田蜜) “呼!” 张机是真的有些气愤了。 合着你们一个个的白天玩矜持,晚上一个个的来夜袭是吧? 我是不是得改个名字叫梁山,方便你们夜上! 张机瞥了衣柜一眼,打开房门,没好气地看着屋外的倩影。 哪怕开门后看见的是一张妖娆妩媚的精致面容,张机也有什么好脸色。 “自己关门。” 张机懒得搭理田蜜,直接坐回了床榻上。 现在的他,真的是一肚子火气,与其说想要啪啪打人,不如说更想要纯粹的打人! 田蜜怔怔的看着头也不回坐在榻上的张机,愣了愣神,但还是关上了门,将门闩栓了回去。 男人嘛,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总归有几分脾气。 更何况自家的男人,是这天下间除了诸侯王中最有权势的那一批人,对于自己白天撩而不灭的行为有所不满,倒也正常。 而且……田蜜那粉紫色的眼眸微垂,注意到了张机的衣衫似乎有些凌乱,发丝上也沾着些汗珠。 要知道这可是仲春时节,哪怕有着骊山汤的骊山气温要比山下高上一些却也依旧有些微凉,怎么可能出汗呢? 除非自家的男人体虚。 只是……他虚不虚,田蜜还不清楚? 想到这里,田蜜哪里还不明白,这哪里是体虚,分明是身体太过强大,阳气过旺而在做些手艺活。 田蜜掩嘴轻笑着,旋即迈着妖娆的步履,款款走向张机。 田蜜直接躺在了张机的怀中,撒娇般地蹭了蹭张机的胸膛,解开粉紫色的修身长裙,在张机的唇上啄了一下,与张机拥吻在一起。 那诱人的甜美滋味终归是令张机消气了不少,毕竟田蜜也是无心之失,并不知道房内有人。 但下一刻,张机发现他错了。 “郎君,胡美人没来么?” 衣柜中的胡美人在姐姐胡夫人和焰灵姬的审视下娇躯微颤,却听见田蜜如此说道。 “我看胡美人深夜了还在梳妆打扮,便猜想她有可能是想趁着姐妹们不注意来郎君的屋子里。” “不过,看来只是这个女人因为要与郎君举办昏礼而太过兴奋罢了。” “倒是便宜了我。” 田蜜媚眼如丝白皙滑腻的肌肤蹭在张机的胸膛上,散发着诱人的幽香,那娇媚酥软的声音令人心头火热。 在勾起张机心头火热这方面,田蜜的手段是最丰富的。 张机便是她的天,而对天自然要毫无保留全力配合。 田蜜虽然也是妩媚型的女子,但她的妩媚毫无底线。 只要能让张机开心,她不介意放下一切的底线配合张机想要她嚷出的各种称谓,摆出任何张机想要她摆出的架势,但却也恰好好处地把握了一个分寸。 虽然极尽讨好,却不会让人觉得矫揉造作。 田蜜见张机依旧不搭理他,轻轻拉握住张机的火热,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媚声道:“郎君,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得多呢。”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郎君的嘴硬,还是它更硬?” 田蜜薄唇微动,嘴角微微翘起,那略带几分嘲讽的意味让张机心头火起。 在田蜜的娇呼声中,她整个人瞬间天旋地转,背对起起了张机。 张机的动作微微有些大力,让田蜜有些吃痛,上半身趴伏在了榻上动弹不得。 “郎君,奴家今日没有用餐饭,夜间沐浴时还特意清洗了一下。” 张机微微一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却见田蜜主动引导着正在和张机的嘴比硬的事物。 抵在入口处,张机才恍然大悟。 果然,蜜罐子没有最花的手段,只有更花的手段。 这种背刺方式,至少在张机的妻妾中,也唯有惊鲵可以接受。 毕竟初次过于疼痛,哪怕是完事后,也会伴随着些疼痛感,一点也不弱于当初脱离处子之身的时候。 而且,哪怕是有过了经验,也依旧会疼痛。 所以除了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惊鲵以外,其他妻妾们都不愿意配合张机用这种架势。 “周公之礼,只是繁衍之道,只要不会受孕,那就不算违背礼制。”田蜜那双蕴含着春水的眼眸中也是闪过一抹无奈,在不违背礼制的情况下又要让自家男人原谅自己白天的撩而不灭行为,只能付出更多了。 只是,田蜜并没有等来张机的背刺,张机的手掌拍打在田蜜的香臀上,手掌微微用力,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掌印。 “你自己来。” 张机的双手向下延伸探索着,攀起了山峰。 得寸进尺,才是张机的本性。 难得能让田蜜主动提出使用这种背刺手段,那还不趁着多要点? 田蜜嗔怪地横了张机一眼,但为了讨自家男人的欢心,让他原谅自己白天的行为,还是轻点螓首,决定满足张机的要求。 深吸了一口气,宛如回到了当初第一次遇见张机的时候,纤细的腰肢微微向后用力。 仅仅是头部,那种被强行撑开的感觉就让田蜜觉得身后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轻咬着水润的红唇。 田蜜感觉,就像是自家的郎君握着一柄利刃,正在一点点地背刺自己,刀刃一点点穿破肌肤,刺入血肉,再一点点深入想要扎入五脏六腑之中。 而且,这柄利刃还从伤口之中抽出了大半,再狠狠地扎进伤口之中。 这个过程,田蜜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了,剧烈的疼痛感让田蜜妖艳妩媚的娇容也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细眉轻蹙,美眸含雾。 但蜜罐子毕竟是蜜罐子,作为一个合格的罐子,田蜜还是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疼痛,眼中尽是迷乱之色,吐出了一个个高亢的音符。 忽然,两道内力波动的气息传来,张机不由怔住了,旋即连忙推开田蜜。 不解的田蜜茫然地看着将自己一把推开的自家男人,刚想问些什么,却听张机面露惊恐之色。 “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张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整理着床铺,将被子翻了过来,将没有水渍的那一面朝上,低声催促道“正妻来了,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婚前与妾室偷欢,若是被其他妾室发现倒也没什么,但若是被两位正妻抓个正着,就是张机也不敢想象。 要知道,这场昏礼的主角之中,可是也有着两位正妻的! 毕竟,除了在那个方面以外,张机的府邸中的权势……可能还没有这两位正妻大。 说起来,就算是在那方面,张机也经常会在两位正妻那里成为弱势的一方。 而闻言,田蜜的脸上比张机还要难看。 她比张机更惧怕两位正妻,妾室在成婚前与夫君偷欢被正妻抓个正着,张机最多就是被训一顿,可她……怕不是要被扣多少份额。 躲在衣柜里的焰灵姬、胡夫人和胡美人三女倒是反而不慌了。 倒不是觉得法不责众,而是张机的妾室们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就剩下一个公孙丽。 惊鲵、潮汐、绯烟三个正妻再加上公孙丽一个妾室,哪怕算上赵姬和离舞,也绝对扛不住张机一个人造的。 要么他们让张机憋着,要么就只能让她们代劳。 只是……这衣柜愈发拥挤了。 女人,尤其是都嫁给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们,总是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的眼光的。 而且眼下看来,无论是男女,还是现在与未来,都喜欢躲衣柜。 也就在田蜜刚刚躲进衣柜的那一刻,一柄锐利的粉红色长剑直接将门闩一剑斩断,跳过了敲门的环节。 (2485字) 第三百五十八章:娃娃鱼和大鲨鱼的双重撕咬(惊鲵、潮汐) 而就在惊鲵和潮汐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张机提裤子的手抖了一下,由于是侧着身子的缘故,从惊鲵和潮汐的视角看来,便是张机刚刚将手从裤子中……抽出。 张机的手指上还略带一抹晶莹,在烛光的反射下格外显眼。 看着张机的动作,二女不由有些沉默。 看着那有着几分歉疚的神色,张机也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我真没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想法,你们想岔了!” 看着张机一边解释一边将右手藏在背后的动作,二女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 白天二人对于张机的拒绝心有愧疚,所以想了想还是晚上来偷偷帮张机解决一下这些夜不能寐的问题,却没想到撞到了这样一幕。 身为正妻,要负责管束妾室,打理府邸,但说到底做这些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夫君。 原本二女只是想着晚上来补偿一下张机的,但……看到这里都被逼成这样了,不免还是有些愧疚。 潮汐款款走上前,一袭黑紫色的落地修身长裙,带着黑色的薄纱蕾丝边,紧致的长裙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线,彰显出那傲人的身姿,曼妙婀娜,再辅以那刻意涂抹得有些妖艳的浓妆,深紫色的眼影和格外红艳的薄唇,令此刻的潮汐显得更加妖娆绝艳。 惊鲵也一同走上前,穿着的并不是那身紫白色的鱼鳞软甲,而是一袭蓝黄色的衣裙。 向来凌厉的眼角,此刻的线条却显得无比柔和,沉默寡言又冷傲清丽的惊鲵换了这一身裙装,涂抹上薄薄的淡妆颇有几分正室大妇的端庄高贵,就连沉默的性子也让人觉得那是尊贵的身份带来的高冷气质。 淡妆浓抹总相宜,说的就是如同惊鲵和潮汐这般的绝代佳人了。 “不是,我真没有!” 张机并不是不想装可怜,会哭的孩子才有喝的,这个道理他绝对是明白的,否则当初在河东战败魏军后,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拉着惊鲵演奏笙乐。 只是,这种事情不一样啊! 一个有妻妾还要自力更生的男人! 耻辱啊! 更何况,他真的没有自力更生! 但惊鲵和潮汐却只相信自己眼中看见的,一左一右揽住了张机的胳膊。 “便不算违背礼制了。” 惊鲵和潮汐对视一眼,决定合力给张机来个大的。 对于礼制,她们终归不想违背,但变通什么的,自然是没问题的。 “别,真不用,我可以自力更生,啊不是,我不需要解决,我没那么难受!”张机一只手握住潮汐那软腻滑嫩的玉手,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裤子,坚决不让潮汐褪去。 开玩笑呢! 张机都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要是事后让惊鲵和潮汐知道实情,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而衣柜里的那群女人……一个疯批美人潮汐,再加上一个冷血杀手惊鲵。 要是这个时期就有了邸报,那么大秦明日的头条一定是,“重臣张机府邸遇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只是,黑发如瀑的潮汐似乎并不能理解张机的好心,只是觉得张机在与她们生闷气,一双妖媚狭长的眼眸微微一闪。 张机从未如此拒绝过自己,也未曾因为她做的任何一桩事而和她这样生闷气,哪怕是她当时私自找到赵姬为赵姬出主意的时候。 那时的她,只是想帮张机解决些许后顾之忧,但她也知道,男人最讨厌的便是女人擅自做主。 男人永远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聪明且有手段,但介意女人对自己不诚实。 信任,无论是在亲情、友情还是在爱情中,都是绝对不能有所损耗的东西,否则这段感情绝对不会长久。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事后被张机责备甚至惩罚的准备了,结果却被张机在信中夸赞了,只是希望她以后能够多给自己几分信任,这反倒是把潮汐整不会了。 合着,她是错在这里了? 张机的这份信任太过沉甸甸了,比潮汐的丰腴还要沉重,让潮汐深受感动的同时,也不免开始变得有些……得寸进尺。 女人嘛,受的宠爱多了,便会减少几分约束,多展露出几分本性。 潮汐本就是掌控欲十分强烈的女人,在张机的宠爱下自然而然逐渐将那掌控欲强烈的潮女妖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诚然潮女妖的那一面,只是潮汐为了保护自己而伪装出的模样,但伪装了十余年,甚至身为潮女妖的那个她,与身为潮汐的那个她存在的时间几乎已经差不多了,那样伪装出的性格也早已刻入了骨髓之中,难以磨灭了。 所以,潮汐对于张机这种拒绝的方式很不满意。 惊鲵想的没有潮汐那么多。 惊鲵性子清冷,对外人不假辞色,但张机是唯一的例外。 本质善良温婉的惊鲵只是手握刀剑的时间太长了,身上沾染的鲜血数量比她沐浴时沾染的清水还要多。 随着手握刀剑,浸没鲜血的时间越长,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心底的那份善良与温婉。 但,如果能做出一些让张机开心的事情,那么她很愿意放下一些底线。 于是,惊鲵与潮汐对视一眼,旋即张机被惊鲵猛地从后抓住双臂,以罗网内最常用的缠技将张机束缚住,接着便是双腿,还贴心地帮潮汐将张机的双腿岔开。 惊鲵不介意先来后到的问题,只要张机消气,她可以暂时退一步,让潮汐先行一步。 眼看着那愈发靠近的红艳薄唇,张机连忙喊道:“让我洗洗!让我洗洗!出了一身汗,都是汗臭味!” 潮汐闻言,取来一只茶壶,打开壶盖试了试温度,确定是凉水后,便对着给张机降了降温。 冰凉的水配合冰凉的玉手,替张机洗了洗,虽然不够彻底,但至少应该没什么污秽了。 张机这才松了口气,旋即眼一闭,像条死狗般躺在了紧紧缠绕着他的惊鲵娇躯上。 如果不是怕死,他都想要根面纱蒙住双眼配合着这样女强男弱的气氛了。 微微有些灼热,还有些痒痒的,张机已经能够通过不同的技巧和步骤,判断出这是谁的技艺了。 当然,目前也只有可能是潮汐了。 衣柜内,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和田蜜四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统一选择了趴在柜门上,透过门缝偷偷观摩着。 虽然不甘心,但大不了就当买了张门票学习了! 只是,即便女子气态轻盈,但毕竟是四个人。 而这也是衣柜,不是杂物柜,在设计和构造的时候,自然没有考虑过重心的问题。 所以,随着一阵摇晃和几声娇呼…… 轰! 那只巨大的衣柜轰然倒塌! (2287字)—— ps:又收到警告啦,话说你们是不是只看标题够不够涩涩才看具体章节??? 订阅数据差距好大,明明有些标题不涩的章节内容更涩……你们却不珍惜,直到内容被后台删除了很多…… 唉,你们这样搞得我都快没有继续写涩涩的动力了。 生活不易,兔子叹气。 唉。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这衣柜里,都能凑成一桌半的麻将了 不过,索性焰灵姬和田蜜及时出手,用内力拖住了她们自身以及不会武功的胡夫人、胡美人,没有人受伤。 焰灵姬破开柜壁的时候,三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探出头来的四女,就像四个探出头的小地鼠。 而惊鲵和潮汐都保持着两人同吃一根甘蔗的状态,面对这种突发的情况,全都愣住了。 惊鲵默不作声地保持着光溜溜的娃娃鱼形态,从榻上抄起了粉红色的惊鲵剑,并将剑身中那柄暗藏的短剑递给了潮汐。 “各自清理门户?” 惊鲵清冷的声音无比冰冷,呼出的吐息不再灼热,而是仿佛如寒霜一般。 潮汐接过粉红色的短剑,轻轻挥舞了两下,在空气中留下两道粉红色的光影。 “可以,但还是让我来吧。” 潮汐将短剑递还给惊鲵,手中升腾起一股幽紫色内力,目光森然,一片随风飘过的树叶触及这股内力的瞬间便化作了枯叶。 不过,不同于惊鲵的羞怒,潮汐的愤怒则是因为……这群家伙居然没有点尊卑观念! 抢跑偷吃,居然不叫上她! 被现场观摩算什么? 又不是没开过派对,再不堪入目的场景和狼狈不堪的模样都被彼此看见过了,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可问题是,偷欢不叫上她,尤其是胡夫人和胡美人,身为她这边的人,居然没有先想着她这个正妻! 焰灵姬柳眉紧蹙,虽然她懂男人的心思,更擅长撩拨男人的心弦,但论起智慧……在在场的其他人眼中,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根本不值得一哂。 她是真的担心潮汐和惊鲵想要灭口,连忙向张机投去求救的眼神,同时手心处点燃了一团火焰,驱离了那团不断向她们靠近的幽紫色内力。 张机看着向他挤眉弄眼求救的焰灵姬,心说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而且潮汐那似笑非笑看向自己的眼神,显然是在警告他如果插手她们教训妾室的行动,自己也会被追究一定的责任。 所以张机给焰灵姬的唯一建议就是,赶紧下跪认错。 但还没等他发出眼神暗示,几声扑通的声响便将焰灵姬和张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过去。 焰灵姬茫然地看着跪成一团的胡夫人、胡美人和田蜜,陡然瞪大了美眸一脸不可思议地环顾着四周,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刚刚在衣柜里不是说好了么,一旦被发现就团结一致以求自保,怎么你们这就跪了? 叛徒! 焰灵姬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从心地在潮汐的剧毒和惊鲵的长剑的双重威胁下跪了下来,白皙的膝盖重重地砸在铺着羊绒毛毯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将双膝磕得泛红。 张机无奈地叹了口气,焰灵姬还是太过天真单纯了,和身边人一比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田蜜自不必说了,原著之中简直就是一个弱化版的潮女妖,只不过比潮女妖更加没有底线和原则,哪怕因为张机的出现,提前十年改变了其命运轨迹,但这份因为出身低微而锻炼出的智慧和心计是不会改变的,所不同的只是她的底线和原则。 而胡美人,能在韩王宫中混得如鱼得水,仅次于身为无冕之后的潮女妖的她,自然是有着一条生存之道,更是富有智慧和心计,韩王宫复杂的宫斗在她眼中都不过只是一台普通的戏剧。 看上去最为温婉善良,体贴单纯的胡夫人,别看她似乎呆呆傻傻的很容易相信他人,又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但能出身火雨山庄的胡夫人,作为火雨公的长女,从小接受的教育便不会让她成为一个没有脑子的蠢女人。 否则,刘意这个左司马的府邸也轮不到她来管理。 要知道,管理一座府邸,可不只是明面上的后宅关系,还有财政的收入和支出,对于府中产业的打理,以及对其他同僚府邸的来往。 与各府每年各种节日的赠送礼品和宴请来往,都是各府的正妻负责。 胡夫人要是完全没有心计的蠢女人,刘意早就被坑得家破人亡了。 她表现出的软弱可欺和端庄温婉,只是她天性善良不喜争斗而已。 况且,胡夫人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她的认错态度和眼神中的真挚情感,让潮汐和惊鲵都有些动容。毕竟她们根本没真的想过要重惩她们,之所以表现出这副模样,不过是羞怒的同时,用来掩盖心中的尴尬。 说到底,她们也是来偷欢的。 正妻带头偷欢,如果张机家中还有长辈,并且准备执行家法的话,那么惊鲵和潮汐是要罪加一等的,更有甚者还会被废除正妻之位。 当然,她们摆出这样一幅杀气腾腾的画面,也是想弥补一下张机。 今天晚上,显然是办不成事情了,而张机那疑似自力更生的行为也算是彻底落入了一众妻妾们的眼中。 多少还是要给自家男人留点威严的,强势喝退意图灭口的两名正妻,也算是给自家男人在后宅里长点威严了。 只是,潮汐和惊鲵都是聪明之人,对于四名下跪认错的妾室也因为长久的长处而有着清晰的认知,将一切都算计到位了,却唯独没有将衣柜倒塌的动静算计进去。 披头散发的简单地披了一件足以御寒并遮蔽身体的衣袍赵姬,带着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皮革杀手衣的离舞,在一群羽林卫的簇拥下奔向了张机的房间。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张机已然踏入了宗师境界,但终归是血肉之躯。 但凡是人,都会受伤,伤重也会致死,所以对于张机的安全,没有人敢大意。 只是苦了罗网的杀手们,赵姬和离舞都亲自带人来了,他们总不可能在赵姬和离舞的眼皮底下把羽林卫调到别的地方巡逻吧? 一名杀字级罗网杀手叹了口气,只能让张机和那些妻妾们自求多福了。 外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张机、惊鲵等人,这下惊鲵和潮汐再也顾不得演戏了。 反应最快的潮汐面色勃然大变,脸上的妩媚妖娆之色顷刻间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格意义上,张机是没有长辈了。 张机的安邑张氏的辈分本就很高,再加上安邑张氏的长辈们的确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么辈分和张机同辈,要么就是比张机辈分小的。 但赵姬可着实是个例外啊! 那可是张机名义上的母后! 谁也不知道张机和赵姬真正的关系,至少在世人眼里,赵姬就是张机唯一的长辈,而且昏礼之上,她们要拜的长辈中就包括了赵姬。 坏了! 要是赵姬借着这个借口勒索她们,索要属于她们的份额……别看潮汐帮了赵姬许多,但在这种能从惊鲵、潮汐以及焰灵姬、田蜜、胡夫人和胡美人身上狠狠宰一刀的机会,赵姬绝对不回放过,她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 可……避无可避啊! 总不能她们会武功的逃了,留下不会武功的胡夫人和胡美人吧? 可若不如此,她们全都要翻车! 犹豫再三,潮汐权衡着利弊,而赵姬、离舞和一众羽林卫正在不断地靠近,最终还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惊鲵拿出了魄力和担当。 “进衣柜,把破损的那面挨着墙壁摆放。” 时机依然是那么恰到好处,就在惊鲵等人躲入衣柜的那一瞬间,众人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发丝飘扬、衣衫凌乱,手握湛卢面对着一扇有着明显的人为撞破痕迹的木窗。 “无妨,刺客一击不成已然逃窜,而且已经受了伤,不足为虑。” 木窗的痕迹是张机破坏的,宗师境界的他用内力包裹住木窗,在近乎隔绝了声音情况下破坏了木窗,并伪造成了破窗而逃的假象。 赵姬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快步上前,检查着张机的身躯,确定没有受伤,而离舞则是若有若无地看向了那个衣柜。 倒不是她的反应有多灵敏,而是张机的房间是由她布置和派人打理的,对于里面的布局她还是了若指掌的。 这只巨大的衣柜,原来似乎不是这么摆放的,而且柜门处似乎有些凹痕。 如果说,刚刚的动静是衣柜轰然倒地的话…… 离舞忽然对着张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张机心惊胆战和近乎哀求的目光下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那只衣柜。 最终,离舞还是没有点破这件事,只是吐槽着。 “郎君的房间还真是空旷啊,都够容纳的下一桌半的四人六博棋了。” (2833字)—— (以下内容不计费,勿喷) ps:戛然而止了,不敢再细写了,本来这个剧情配合细节应该还要再写个两天也就是四更的。 原本的大纲设定是,惊鲵和潮汐之后,离舞悄咪咪过来偷吃,然后被赵姬堵进衣柜。 来了癸水,可以用别的方式弥补张机不是? 然后再被因为杜邮亭之后在没和主角见面的绯烟堵进衣柜,顺势引出绯烟知道张机和赵姬、离舞的关系。 但是吧,被警告啦,再不收敛一下下就要404啦,所以就草率地结束这个小剧情吧。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公孙丽: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翌日清晨,张机一早便离开了骊宫。 唉,生活不易,男人叹气。 昨天晚上尽管妻妾聚集,但张机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干成,徒留一身火气。 最关键的是,他不仅什么都没做成功,还在所有妻妾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印象! 你说焰灵姬不是不知道么? 这个小妖精被杀鸡儆猴削减了成婚当月三天的份额,但两位正妻她不敢得罪,只好小小报复一下自家男人,陪同后来的妻妾们一同咬死张机自力更生这件事。 所以,被弄得颜面尽失的张机索性决定离开骊宫躲一阵子,但也不是全然因为这个原因。 《礼记·昏义》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昏礼是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 而张机外出要做的另一件事,便是去进行作为六礼之首的纳采。 纳采者,将欲与彼合婚姻,必先使媒氏,下通其言,女氏许之,乃后使人纳其采择之。 也就是说,张机要请人代为做媒,上门求亲,在女方同意后才送上“采择之礼”,也就是后世的彩礼。 惊鲵、焰灵姬是孤儿,潮汐父母早逝,胡夫人、胡美人的父亲火雨公因断发三狼而被葬身火海。 因而张机便只能在当面送上了那份彩礼,一只大雁。 大雁者,忠贞之鸟,不离不弃者也。 因此大雁便成为了这个时代嫁娶中通用的彩礼。 当然,根据成婚男女双方身份地位的不同,彩礼的数量和种类也全然不同。 普通百姓之间,只需要从猎户那里买下一只大雁即可,但像张机这个地位的男子,自然不止如此。 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带有象征寓意的彩礼。 羔羊、香草、麋鹿,取其吉祥,以寓祝颂之意;胶漆、合欢铃、鸳鸯,取其聚合,以寓好合之意,此外还有九子妇等诸多寓意美好的彩礼。 而这一切倒是不需要由张机来操办,嬴政许诺为张机操办婚礼,将昏礼的筹办交予了负责仪典的奉常,一切所需要用到的器具、服饰、彩礼,则由专门为嬴秦王室服务的少府打造和采办。 惊鲵等并无长辈在世的妻妾,以与众女关系亲近且身份尊贵的太后赵姬作为媒人,在其见证下将彩礼交给众女,以彰显其荣宠。 而公孙丽还有祖父公孙羽在世,绯烟也有师父东皇太一在世,对于这两位有长辈在世的妻妾,再以赵姬为媒人便显得轻佻了。 只是,当站在府邸门口迎接的公孙羽看到张机挑选的媒人时,不免瞪大了眼睛,抚着白色长髯的手一抖,揪下了一缕胡须。 “彭布,取老夫腾云剑来!” 公孙羽勃然大怒,须发倒竖,喝令依旧跟随在身边的旧日副将取剑。 只是,一向唯公孙羽之命是从的彭布第一次犹豫了。 彭布是个孤儿,从小被公孙羽照拂长大,授以武功兵法,是公孙家的家将,视公孙羽如父如师,但也是从小看着公孙丽长大的。 虽然他也知道公孙丽和张机之间的婚约并非完全出于二人间的情感,但公孙丽并不排斥张机,偶尔也会露出小女儿态的娇羞,再考虑到张机的性格和身份,对于公孙丽来说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归宿,所以他并不想反对二人的婚事。 因此公孙羽让他当着来上门纳采的张机和媒人取来利剑的命令,他是万万不敢遵从。 只不过,彭布也是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这个未来的姑爷。 你小子提亲就提亲啊,你倒是找个合适的媒人。 堂堂秦王主动为之操办婚事,秦国太后甘愿为之担任媒人,相邦吕不韦请缨主持昏礼,可这小子偏偏要选蒙骜那个老家伙替他来公孙家提亲! 蒙骜身为秦国上将军,左更爵,更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名将,兵家的巨擘。 以蒙骜的身份,担任媒人替张机向同样作为兵家之人的公孙羽求娶公孙丽,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问题是,蒙骜可是击败公孙羽、灭亡卫国的秦君主将! 这不是挑事么! 公孙羽见彭布不为所动,便径直向着屋内走去准备取剑。彭布眼疾手快连忙将其拦了下来,小声劝阻道:“将军三思啊,今日是丽儿的好日子,莫要冲动。” 公孙羽目光微冷,但看向了挽住自己胳膊的公孙丽,面颊微微抖了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但还是径直走向大堂不再站在府门外迎客。 公孙羽入内不迎客了,公孙丽便代替起了祖父,盈盈一拜,欠身行礼。 一番问好后,公孙丽刻意落后了两步,与张机并肩而行。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公孙丽水润的眼眸瞥向了蒙骜,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机挺胸抬头,话语中略带几分轻佻,挑了挑眉。 “是故意的。” 张机的话气得公孙丽在张机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娇哼一声快步走向大堂之中,不再搭理张机。 见到公孙丽远离,蒙骜旋即也是没好气地瞪了这小子一眼,没忍住一脚踹了上去。 “夺笋啊!你小子竟然让老夫替你分担公孙羽的怒火!” 张机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蒙骜一脚。 他早就想过,今日来提亲,公孙羽肯定会刁难他。 别说是公孙羽了,将来他要是生了女儿,还被别的猪拱走了,他绝对会做得比公孙羽过分。 老丈人刁难女婿,只要不影响婚约,都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是身为祖翁的公孙羽? 于是张机就找来了蒙骜分担火力的同时,让公孙羽刁难张机的理由变得不那么合情合理。 祖翁刁难孙女婿合情合理,但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和作为媒人的蒙骜的私人恩怨而刁难张机。 “蒙老的这份恩情,小子会记着的,要不让蒙毅过几年来羽林军中锻炼一番。” 张机意有所指地对着蒙骜微微一笑,蒙骜闻言即刻褪去了那张苦脸,抚须大笑拍着张机的肩膀。 “哈哈哈,行!为了你小子的人生大事,老夫豁出去了!大不了与让那公孙羽辱骂一番出出气便是。” 请蒙骜来办这件事,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张机是付得起的,如今的张机在秦国的军方之中可谓是炽手可热的人物。 与张机的盛宠以及右庶长爵位的关系不是那么大,但凡有些关系的将门基本上都打探到了张机在杜邮亭的经历。 白起的传承! 作为当年白起身边常随的几员副将,王齮、蒙骜、麃公三人仅仅是在白起身边领兵,所学到的兵法已经让他们成为了如今当世顶尖的一流名将。 哪怕张机没有将白起未曾流传于世的《阵图》和《神妙行军法》传授于给蒙毅,但领兵之术得了白起真传的张机只要将蒙毅带在身边时不时提点一番,也足以让蒙毅受益终身了。 与之相比,让公孙羽这个手下败将逞几句口舌之利辱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2439字)—— ps:端午节陪着家人包粽子熏艾草了,然后还要改之前的稿子,被不知道谁又举报了几个章节,改得挺累的,端午也没消停一下。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你被猴儿打过 进入厅堂后,虽然公孙羽摆着一副不待见张机和蒙骜的臭脸,但还是没有直接赶人。 说到底,这头猪已经半拱了自家白菜了,虽然没行周公之礼,但既然张机已经和公孙丽定下了婚约,自然不能轻易违反。 再者,以秦国的势力以及张机的地位,哪怕他真的强行要求张机和公孙丽解除婚约,将来也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得罪张机的风险来求娶公孙丽。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他看得出孙女是对张机有好感的。 一个从品行、才干、声名、地位上都是上品,且与公孙丽年纪相当,安邑张氏的出身也算是与帝丘公孙氏门当户对了。 这样一个好归宿,公孙羽没有理由阻止。 只是……怎么感觉这小子这么欠揍呢? 公孙羽目光里凛然,余光落在并肩而坐的张机和公孙丽身上,二人藏在桌案下的手紧紧地握着。 看着那只猪蹄子对自己孙女动手动脚的,他是真想拔剑剁了这只猪蹄子。 可谁让眼前有个更欠砍、更令人讨厌的家伙! 蒙骜眯眼笑着,浅饮了一口清茶,轻舒了一口气。 “唉,帝丘一战,公孙将军的城防布置,略有不足啊。” “青壮虽然有着一定的战斗力,然在大军公孙将军将从过军、习过武的青壮和只有耕地经验的农夫青壮混合在一起使用,实在是有失考量。” “卫国不是秦国,农夫组成的青壮容易溃败,溃败后便会进一步破坏其他部队的士气,从而就连卫国的主力正规军都随之士气动摇。” 公孙羽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蒙骜你个老贼欺人太甚!要不是卫国兵丁稀少,老夫至于如此?有本事来日你与老夫沙场上公平对决!” “我大秦国力强也怪我?” “而且无论你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蒙骜摊了摊手,战争永远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 只有治理好了国家,兵精粮足才能以这七分的政治去影响和动摇剩余的三分军事。 而兵家,则将这种双方装备、人数、训练素质上的差距称呼为“兵技巧”。 公孙羽怒指蒙骜:“只会恃强凌弱的老贼!” “你被我打败过。” “没有秦国你什么都不是!” “你被我打败过!” “老匹夫,你敢与老夫单挑么!” “你被我打败过!” 公孙怒恼羞成怒,一脚踹翻了桌案,对着蒙骜就是一阵咆哮:“你敢不敢不提我被你打败过这件事!” “哦,行!”蒙骜从善如流,旋即指着厅堂内悬挂的那副卫国地图,笑道,“卫国被我灭了!” “你个皓首匹夫,苍然老贼!你……你这……还不如换回老话题!” “好的,你被我打败过。” 蒙骜和公孙羽两个老人家仿佛真的杠上了似的,但无论公孙羽如何说起自己年轻时的骄傲战绩和过人表现,蒙骜都会来上一句“你被我打败过”。 “好了,两位老将军,莫要动了真火。”张机给了蒙骜一个眼色,示意蒙骜点到为止。 “不过蒙老将军,我要纠正你话里的一个错误。” “卫国,还没有被灭亡。” 公孙羽一怔,的确如张机所说,帝丘一战已经过去月余,秦国却始终没有派出使臣出使四方昭告天下秦国吞并了卫国。 难道,卫国之事还有转机? 公孙羽侧目看向闭上了嘴的张机,但张机缄口不言,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度开口。 不多时,一纸由公孙羽这位长辈为公孙丽签下的婚书递到了蒙骜的手中,而蒙骜也以媒人身份,替张机签署了婚书。 张机拿着得到了这份签下了姓名的婚书,喜笑颜开,目光灼灼地盯着婚书不放。 “还没经过咸阳署衙的登记呢,你小子乐成这样?” 秦国有着高度完善的婚姻制度,在男女双方交换婚书成婚的习俗开始前,便要将此事告知咸阳官署的署衙官吏,以双方彼此签字的婚书为证,换取官吏对于成婚的登记。 就像是后世结婚夫妇领一本具有法律效力红色小本本一样,秦国从王公贵族到平头百姓乃至奴隶,无论是娶妻还是纳妾,都必须要去当地行政署衙提交审核材料并等待审核,最终在官吏们的审核后将新人的信息登记入库,宣布二人的婚姻关系生效。 “咳。”张机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从腰间解下一个囊袋,里面装着一只印玺和一卷竹简。竹简上写着一对又一对新人的名字,那是记载着内史之地夫妇信息的一卷竹简,而印玺自然便是内史大印“咸阳城属于咸阳令治下,但更是内史治下,本官越级办事,并不触犯秦律。” 秦律之中,只是规定要去当地的行政署衙,指的是县衙即可。但真要有人去申请路引去郡守署衙登记婚姻,完全是符合秦律的,哪怕是直奔咸阳找嬴政这个一国之君来将婚姻登记造册也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你有这个见到郡守或一国之君的能量。 张机一脸奸笑地在婚书上盖上了内史大印,又在竹简上迅速登记了自己和公孙丽的名字。 惊鲵、潮汐等人的名字早已登记好,所以他们如今也只差一场昏礼便算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心满意足的张机将竹简和印玺收回囊袋之中,为蒙骜和公孙羽解释起了他之所以说卫国还未灭亡的缘由。 “倒也算不上什么机密,过两日王上便会昭告天下。”张机见公孙羽一脸肃穆紧张的表情,摆了摆手解释道。 “商君为秦国奠定了虎踞天下的基础,雪秦国耻,为秦人所敬,又有同样出身卫人的吕相邦多年来为大秦殚精竭虑,故而王上感念卫国为秦国所作贡献之大,决定不灭卫国。” “然卫国终归是辜负了秦国多年来的照拂之情,参与了合纵攻秦,故而王上与吕相邦、以及其余重臣商议,迁卫国于野王,以野王邑为卫国新都,旧都帝丘改名濮丨阳,并以濮丨阳为郡治,置东郡。” “这么说……我卫国还在?我的母国还未亡?” 公孙羽的话音有些颤抖,须发皆白却体魄雄壮的身躯此刻却是无比的虚弱。 (2066字) 第三百六十二章:冰释前嫌,公孙羽的托付 “此言当真!” 公孙羽当即站了起来,猛然起身以至于脚下太过用力,直接将地板踏出一道裂痕。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有些错愕的蒙骜。 蒙骜猛地瞪向张机,苍白的须眉气得一抖一抖的,那圆睁的怒目好像在质问张机。 老夫的灭国之功啊!!! 那可是武安君都没得到过的灭国之功! 这可不是昔日八百诸侯时的春秋时期,而是只剩下战国七雄、卫国以及各方蛮夷之国。 那些蛮夷之国在大秦一统天下之前动手收拾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灭国之功便只能从山东各国身上赚取。 尽管卫国只有半郡之地的规模,国土是小了些,但说出去依然是灭国之功,足以光耀蒙氏门楣了! 可老夫即将到手的灭国之功……啪!没了! 虽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灭国之功了,但卫国毕竟还是被保留了,这个国灭的不干净啊! 蒙骜眼神不善地盯着张机,张机却摆手示意蒙骜稍安勿躁。 “卫国复立一事自然不是作为,数日后的朝会上王上便会宣布。”张机话锋一转,语气低沉了些许,“但卫国的国君不能是魏王圉的女婿姬元,而是其庶长子公子角,并且老将军不得出山侍奉卫国新君。” 公孙羽眉头微蹙。 与蒙骜不同,秦国缺乏士人,再加上正值大争之世,便喜以武人为地方行政首官。 但蒙骜是上将军,前半生随白起征战四方,后半生独自领兵,又执掌了秦国精锐的机动部队蓝田大营,并没有在地方执政的经验,又从不参与政争,故而对于一些事情不是那么了解。 但公孙羽不同,作为卫国大将军,也是卫国宗室,就如同当年为秦惠文王臂膀的樗里子嬴疾,无论是在政事还是在军事方面都是卫国的一把手。 常年治政的公孙羽从张机的话中嗅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不让他为卫君元效力是出于忌惮和防备么?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公孙羽便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他虽能称得上名将,但比起蒙骜这样的顶尖名将还差得远,虽然嘴上不服,但他必须承认哪怕是在双方条件相等的情况下对阵,他也不是蒙骜的对手。 忽然,一抹灵光划过,公孙羽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副舆图,脑中思索着如今天下的局势,公孙羽仿佛明白了什么。 秦国留下卫国,并非完全是出于对商鞅和吕不韦的尊重,留给卫国的仅仅是一个血食之邑,而之所以如此也不纯粹是看在卫国的面子上。 这不过是遵循二王三恪之礼罢了。 历朝历代,哪怕是诸侯国之间,皆封前代王室或被灭诸侯国的后裔爵位,称为二王后、三恪,予王侯名号,赠予封邑,祭祀宗庙,以示尊敬,显示本朝所承继统绪,标明正统地位。 周武王于牧野之战后,便分封黄帝后裔于祝、尧之后,封蓟、舜之后于陈国,又封殷商后裔微子于宋地,用以表示“兴灭国,继绝世”之意。 春秋战国数百年间,八百诸侯只剩下这八家,但被灭的诸侯王室后裔大多都存活了下来,天下间许多有着姓氏的贵族、士人都曾是那些诸侯的后裔,不少诸侯的后裔甚至已经被灭其国的国家同化,对新国家产生了认同感,为新国家效力。 而秦国的做法,显然便是如此。 卫国王室留着周王室的血,秦国是打算仿照周武王分封宋微子之举,以表明其继承周王室的正统地位。 “秦国终于要动手了么?” 公孙羽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道。 秦国的这个举动,一如当年秦惠文王龙门相王,以韩王牵马、魏王驾车一般,是在昭告天下,秦不守关,秦要东出! 而天下列国面对秦国一如宣战的举措,却无能为力。 且不说合纵方败,列国损失惨重,秦国灭卫设立东郡的举措,更是将天下一分为二。 不仅切断了魏、赵之间的联系,将三晋拦腰斩断,更是截断了南北诸侯之间的联络,断燕、赵之腰、绝楚、魏之脊。 从此山东列国之间,再也无法如同以往那般畅通无阻,结成合纵的难度大大提升。 原本山东其他各国可以拉拢齐国,毕竟秦国一家独大终归对于齐国也是隐患。 但谁知月余之前,见赵国损失惨重,愤怒的赵王偃认为齐国虽然保持中立却暗中借给了秦国数十万石粮草,还允许齐国商贩运输粮食给攻打卫国的秦军,一怒之下令赵葱、颜聚率赵军南下攻打齐国,夺取齐国的一座出海口饶安。 虽然并非爆发大规模冲突,但这一举动算是彻底惹恼了齐国,齐国君王后下令断绝于赵国的一切往来,但凡有发现商贾将任何物品卖到赵国,乃至卖给赵人,一律查抄家产,全家没籍为奴。 这一举措导致了山东列国合纵的机会彻底破灭,保持中立的齐国也偏向了秦国这一方。 张机微微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公孙羽竟然在政治上有些如此敏锐的洞察力,顷刻间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秦国看似宽仁举措背后的深意。 “倒是差点忘记了,祖翁是犀首后人,家中也有鬼谷纵横之学的家传。” 张机眼中微微一亮,看向公孙羽的目光热切了几分。 公孙羽勉强算是秦国的人了,但哪怕他有着和张机的这层翁婿关系,也基本上断绝了领兵的机会了。 信任是原因之一,再者秦国不缺名将,无论是老一辈、中生代还是新生代,都有着充足帅才和将才,秦国不培养年轻人却扶持一位降将,完全没有道理。 秦国缺乏的是那些独具眼光的文臣,而公孙羽顷刻间便看穿了分封卫国的真实目的,绝对有着担任一部重臣或是牧守一方的能力。 正思虑间,张机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手臂,回过神来,对上了公孙丽那有些幽怨的目光。 而同样的目光很快也落在了公孙羽的身上,公孙羽老脸不由发热。 在孙女婿提亲之时聊起这些政事,显然是有些跑题了,甚至是对孙女的不尊重,只是心中依然存残存着留恋之情的公孙羽实在无法如此轻易地放下那个他效力了大半生的卫国。 “虽然卫君角并无实权,但野王邑四通八达,城邑富庶,商业繁荣。” 张机明白公孙羽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公孙丽的香肩,取出了袖口中早有所准备的一份图纸,上面清晰地标记着野王邑的山川地貌,上面还有一条奇怪的蜿蜒曲折的线条。 “关中的水渠即将竣工,我以私人名义请求水工令郑国与秦墨一脉勘察了野王邑,并以私人财产,雇人为野王邑修一条水渠。” “若事成,野王邑不仅会拥有大量的商税,原本收成极低的盐碱地也将变成一片沃土。如此,野王邑这座封地,足以偿还卫国对祖翁的恩情了吧?” 公孙羽颔首。 他明白,张机做这些事情都是希望他能放下这份心理负担,也是为了顺顺利利地迎娶自己的孙女。 尽管先前对于张机的感官实在不佳,但张机为了丽儿付出如此之多,哪怕只是见色起意而迎娶丽儿,想必也会待她甚好。 “如此细心体贴,老夫将丽儿托付于你,也能安心了。” 公孙羽重重地拍在了张机的肩膀上,张机身躯微颤了一下,但瞬间便站直了身躯,挺直了腰板。 这一刻,眼前的老人不再是先卫国大将军,张机也不再是秦国的卫尉和内史,而是一个将孙女托付给孙女婿的祖父。 这一巴掌,是托付,是交接。 公孙丽看着公孙羽和张机,撩起一缕鬓发。 她的眼眸有些酸涩,眼眶微红,薄薄的红唇张开了一抹弧度精致的唇线,一时间仿佛厅堂内都明媚了几分。 (2618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得不到张机,还得搭进去一个东君! 如果说公孙丽那一句“世上唯一的血亲”唤醒了公孙羽心中的柔情,只是暂时压抑住了对于卫国和卫君元的报效之心与歉疚之心……那么这一次,公孙羽便是真正地释然了。 在一些国家在为争霸天下而奋斗的时候,另一些国家仅仅是为了存续便已然倾尽全力。 卫国所图的,便只是存续。 其实卫国从君臣到百姓都知道,别说是争霸天下了,就连重现卫武公时期的强盛,乃至只是卫灵公时期的繁荣也是痴人说梦的事情。 野王邑是河内郡郡治,又是河内之地的要冲,城高池深,有着重要的战略价值。 其勾连少水与丹水,北抵上党,西至武遂,南至洛邑,东达朝歌,是秦国征伐四方的一处要地,更是比邻新郑。 这四通八达的交通不仅具有军事上的价值,在经济方面更是有着巨大的帮助,野王邑因此而商业繁荣。 再配合那条还未建成的水渠,虽然他不懂堪舆家和墨家的学识,但那条水渠的价值定然是真实的,一座野王邑的收入,恐怕比起卫国那半郡之地还要多得多,如此也算是对得起卫君元了。 公孙羽最后的一块心病,痊愈了。 公孙丽这边的提亲完成了,张机便准备离开咸阳,前往楚地,向阴阳家提亲。 阴阳家的星宫处于楚国纪山之中,这座山并非是地壳运动挤压形成,而是火山爆发后岩浆冷却形成,山脉深层还埋藏着价值连城的虎晶石。 纪山雄伟壮观、气势磅礴。 此山位于楚都郢城城郊,由于纪山独特的地质地貌,被楚国王室视之为宝地,遍布楚国历代王室和诸多贵族的陵墓。 而且纪山四周有白龙、乌龙、青龙、赤龙、黄龙五个龙潭,是火山爆发形成的,有岩层矿泉溢出,水质清澈、甜润可口,附近居民饮之皆长寿,而且无论遇到何等旱灾,这五龙潭都久旱不涸,被人称之为“五龙捧圣”之地。 民间传言,每年农历二月十九日,五龙相会,若见龙潭嘘气、清风旋荡,即为丰年。楚地因此而百姓谚云:“秃尾白龙现,家家收谷回”,是绝妙的风水宝地。 曾有人传闻,之所以阴阳家能够将星宫迁徙至此,便是因为楚王室考虑到了当年伍子胥于楚王陵鞭尸一事。 一来是卖阴阳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也是希望让阴阳家融入楚国;二来便是希望阴阳家能承担起保护楚王陵的职责,楚国强盛则防盗墓窃贼,楚国衰败则防挖坟之敌。 有了阴阳家,就算再有伍子胥这样的人,多少也要顾及一下阴阳家的实力和地位。 考虑到前往楚地的危险,张机选择了乘坐墨家的机关朱雀前往阴阳家星宫。刚好带着一千一百墨家神杀剑士南下震慑楚墨邓陵子一脉的六指黑侠便作为媒人,陪同张机一同去阴阳家提亲。 尽管阴阳家上一代五大长老曾经试图伏杀六指黑侠,反被六指黑侠拖延至援兵抵达并反杀上一代云中君,导致墨家与阴阳家交恶,六指黑侠更是无比痛恨阴阳家,但这一次六指黑侠却是无比的嘚瑟。 你阴阳家了不起,培养出了阴阳家五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东君”,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还试图用自家东君来把他师弟拐去阴阳家,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我墨家,反而成为了我墨家的媳妇? 上次杜邮祛邪来去匆匆,还没和东皇太一嘚瑟,但现在……六指黑侠那个嘚瑟的,还没到星宫就抑制不住情绪,即便是有着兜帽遮掩,架势机关朱雀的墨家弟子以及一众墨家神杀剑士都从六指黑侠举手投足间感觉到他身上的喜意。 一千一百墨家神杀剑士在楚地纵横,无人敢拦。 张机和墨家众人汇合前若是发现了,无论是派人刺杀还是带兵围剿,都属于国与国之间的交锋。 但张机明确表明了是来向阴阳家求亲的,又有墨家参与其中,算是诸子百家之中的联姻,若是刺杀张机,不仅得罪了墨家和阴阳家,就连其他诸子百家都不会答应。 诸子百家虽然内斗不止,但在这种问题是绝对是同气连枝。 墨家是当世两大显学之一,阴阳家是除儒、墨两家以外最为强大的几个学派之一。 今天你连墨家、阴阳家都敢下手,明天你就能我们其他诸子百家下手! 再者,墨门神杀,剑出惊风雨,剑落泣鬼神。 墨家神杀剑士并不是普通的江湖剑士,而是以墨子观摩各国军阵后所创建的墨家剑阵训练,进可攻,退可守,可散兵,可结阵。 其中最弱的墨家神杀剑士都是三流境界,二流境界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一流境界的高手也是众多。 主杀伐的剑阵搭配着游侠的狠劲,辅以墨家弟子的团结互助,一千一百墨家神杀剑士结成墨家剑阵迎敌,哪怕是一支万人大军也会被轻松击溃。 况且,阴阳家所在的纪山虽处楚地,却已并非楚国疆域,而是秦国南郡。 这便是墨家立于当世,能成为显学最根本的原因。 儒家左手《论语》右手长剑,让别人情愿或不情愿,都得听儒家的道理。 墨家也是如此,左手《墨经》右手强弩,就问伱是不是感动且不敢动? 要知道,面对墨家特制的强弩,哪怕是姬无夜这等将修炼了横练硬功修炼至第六层的外功高手,在没有身穿重甲的前提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随意硬扛。 这种强弩,中箭后可不只是扎进血肉之中或是洞穿,而是血肉炸裂崩碎! 若非墨家有着强大的机关术和一座座易守难攻的墨家机关城,以及墨家神杀剑士和天下游侠的支撑,谁听墨家传播《墨经》? 战乱年代,只有武力才是传播学问最好的教具。 而墨家这一千一百神杀剑士和二、三十架机关朱雀扑向阴阳家星宫的架势,一下子倒是把东皇太一整懵了。 知道的是大礼相送前来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墨家倾尽全力欲灭阴阳家。 (2029字) 第三百六十四章:张机:大司命,绯烟还缺个通房丫头 纪山之下,阴阳家高层之中,除去尚未寻到合适人选的左护法星魂,以及不知所踪的湘君和陷入疯癫的湘妃以外,右护法月神,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等人都在山下迎接张机和六指黑侠一行人。 机关朱雀停留在山脚下,千余墨家神杀剑士中除了负责帮张机搬运彩礼上山的以外全部在山脚处阴阳家馆舍暂歇。 楚地的婚俗与寻常地方不同,更接近于当初那个被称为西戎,在商鞅变法以前的秦国。 楚国的婚俗之中也同样需要媒人代为提亲,但若是当真两情相悦,可以不用媒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允许抛开父母之言和媒妁之命而成婚。 《九歌·湘君》有“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之说,《离骚》也有“苟中情其修好兮,又何必用夫行媒。”的说法。 基于楚地的这个婚俗习惯,哪怕东皇太一是有些不情愿把绯烟嫁到墨家去的,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凭绯烟了。 谁让当初东皇太一让绯烟去接近张机的,若是换个寻常人,哪怕绯烟真的看上了对方,东皇太一也不会同意。 杜邮亭事毕后,和北冥子一同掌控了周天星斗大阵的他略有感悟,本就是半步天人的他,也有把握在悄无声息地干掉对方,哪怕是一个宗师高手。 但张机的身份太特殊了,天命所归之人的宠臣、重臣,墨家的统领,罗网的首领,张机的身边有着太多的人保护了,但凡遗落些蛛丝马迹,阴阳家就将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 所以,东皇太一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还得看着这头猪来上门提亲,把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白菜拐回他的猪窝。 生闷气的东皇太一没有下山迎接众人,甚至都没有让张机进入星宫,而是让其在山下的馆舍待着,否则他真怕自己暴揍这小子一顿。 山下馆舍中 云中君这位金部长老有着掌管财务的职责,故而负责统计墨家送来的彩礼离席而去。 张机环视了一圈眼前蓝、红、黑、白四道各有风姿的娇俏身影,顿时觉得云中君的离去让这间静室的氛围和环境变得格外的舒适愉悦。 阴阳家挑选弟子时对于天赋的要求极高,但对于弟子的颜值要求肯定更高,偌大一个阴阳家从最底层的杂役弟子到五部长老和左右护法,就没一个长得丑的,最次的都能称一句金童玉女,哪怕是云中君这个中年人也是有些小帅的。 故而,清冷端庄一袭淡蓝色裙装的月神,高冷冷艳一袭黑红色长裙的大司命,以及娇俏可人一黑一白双色裙装的双胞胎少司命,真是太养眼了。 不光张机在打量四女,四女也在打量张机。 月神倒也还好,毕竟是与张机见过的,只是二人上次的见面不是那么愉快,她当面挑拨张机与绯烟却被识破让二人的相处有些不是那么自然。 黑和白这对双胞胎则是瞪着顺润的眸子好奇张机究竟是怎么征服她们家的东君的,圆润的眼眸中透着好奇之色。 黑、白相对阴阳家其余长老来说,性格单纯些,没有那么多的城府和心机,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颇为娇俏可人,也是阴阳家之中和绯烟关系最好的长老。 而大司命看向张机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与其余人不同,大司命脑中对于阴阳家的责任感十分强,在别人看来这也许是阴阳家与墨家之间的和解,是一场有感情基础的联姻,也是阴阳家的一个机会。 但在大司命眼中,这便是阴阳家的败北。 阴阳家与墨家斗了那么多年,却不得不与之联合,嫁出阴阳家的天之娇女东君。 而且东皇太一当初原本是想将张机从墨家拐回阴阳家,结果自家东君却反而要成为墨家的媳妇,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久闻墨家统领张机武功高强,将《墨经》修行至大成,不知可否讨教一二?”大司命忽然起身,没来由地邀战。 冰蓝色的眼纱下,月神黛眉微蹙,玫红色的薄唇微启,低声道:“远来是客,何况张机阁下是东君的未婚夫,怎可无礼?” 黑、白两位少司命对视一眼,两对水润的眸子眨巴眨巴着,仿佛是某种双胞胎之间的特殊交流方式,旋即一致决定闭嘴,乖巧地端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绝对不参与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 但大司命却没有被月神喝退,眼中跃跃欲试的战意反而愈发浓厚:“张机阁下宗师高手,对上小女子这一流武者也不过是形同玩闹罢了,怎会是失礼?” “当然,阁下已至宗师之境,想比不会以宗师修为欺负我一介弱女子吧?” 大司命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笑容中还带着几分挑衅。 她是有些冲动,但不是蠢到硬刚宗师。 一流境界和宗师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不可逾越,但若是同境界,她有信心与张机一战。 阴阳术的奥妙,岂是墨家这帮大老粗能明白的? “大司命的意思是,我以同境界的水准与你一战,若败则没有资格迎娶绯烟,就得废除婚约走人,是这个意思么?”张机倒也不恼,轻声一笑,看向大司命。 闻言,月神转向大司命呵斥道:“无礼!婚约是张机阁下与东君两情相悦而定下,东皇阁下和墨家钜子也已经认可这桩婚事,岂是你说废除就废除的?” 被月神呵斥的大司命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大司命顿时有些委屈,旋即恶狠狠地瞪向依旧笑脸盈盈的张机,这厮笑得这么欢,定然是故意的! “我可以答应。” 出乎众人的意料,张机的话让静室之中顿时一静,变成了真正的静室。 “不过既然是赌斗,那么我输了要付出代价,不知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张机笑眯眯地将目光堂而皇之地落在大司命修长的娇躯之上,那重峦叠嶂发育得倒在那一身黑红色的紧身开衩长裙下,勾勒出了那蜿蜒曲折的精妙线条,愈显得婀娜多姿。 精致的俏脸上透着一股浓浓的妖艳冷媚之意,一缕发丝自额前滑落,还有着几分侵略性与因张机而产生的傲然和薄怒。 而最诱人的,还是那一双修长的玉腿,裹着纹着银色条纹的黑色薄纱罗袜,与那双犹如火焰般赤红的藕臂相得益彰,又邪又媚。 不得不说,这样的大司命真的很诱人,就像一颗妖艳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品尝那甘甜的汁水。 只是可惜,在气质上还差了几分,若是再冷艳几分,再成熟些,就愈发动人了。 大司命自然注意到了张机大量她的目光,栗色的眼眸之闪过一抹羞怒:“看什么看!” “绯烟嫁到张家,还缺个通房丫头,若是你输了,就给绯烟当通房丫头吧。” 张机似笑非笑地看向大司命,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之意:“当然,若是你觉得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可以不用战这一场,彼此相安,也省得别人说我欺负弱~者~” 最后两个字被张机逐字吐出,音调拉长,就像是在挑逗大司命一般。 大司命虽然在武功天赋上不如绯烟和月神,但性子却极傲,被人当面说成弱者,自然是不甘,她感觉自己胸脯都要气炸了! 如今的大司命还是个还未年过双十的姑娘,没有历经什么江湖险恶,根本不是后来那个心狠手辣、残忍嗜杀的大司命。 不仅没有看出张机的恶意,长期的闭门造车也让大司命充满了傲气,对于自身的实力和天下间强者的实力缺乏一个清晰的认知,更没有培养出经受他人挑拨的心性。 “战便战,我今日定要你灰溜溜地滚出阴阳家!” 大司命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野猫,月神根本来不及阻止,她便在张机的言语挑拨之下答应了这个赌约。 “击掌为誓!” 而张机则是彻底断了月神说情的机会,运转电光神行步在瞬息间来到大司命的面前,与那只柔弱无骨的红色手掌轻轻相击。 (2824字)—— ps:在原著里,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中,月神和星魂为了探究高月和幻音宝盒而斗法,云中君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三无少司命疑似是有被洗脑过,黑、白少司命叛逃,湘君和湘夫人这对更别说了,只有大司命一直是真心实意为了阴阳家效力,纯纯的社畜劳模。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大司命的翘臀 月神轻声一叹,微微转过脸去,实在是不想看见大司命这个傻女人。 这妮子怕是连什么是通房丫头都不知晓吧? 通房丫头是民间的称谓,而在达官贵族之中则被称为媵妾。 至于称为通房丫头,则是因为其职责如其名,考虑到夜间伺候主人的方便性,其卧室与主人的卧室是相通的。 而除了贴身伺候负责包括暖床在内的起居照顾以外,还要解决主人的生理问题。 而如果是女主人带来的通房丫头,则需要在男主人与女主人享受闺房之乐时在旁伺候,在女主人来癸水不方便之时,或是不堪征伐之时代替女主人侍奉男主人。 不过媵妾的地位倒不是固定的,若是陪伴妾室嫁到男方家中的媵妾,那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通房丫头,只是个比侍女地位略高的女子罢了。 但若是陪伴正妻嫁到男方家的媵妾,地位倒是比寻常妾室要高些。 只是,以她们阴阳家女子的身份,哪怕外嫁也都是正妻,何况大司命还是火部长老,平白变成了媵妾,这如何能行? 但谁让这个蠢女人脑子一热答应了,还击掌为誓了,这下哪怕是东皇太一来都找不出任何借口拒绝履行了。 月神冰蓝色眼纱下的清冷双眸瞥向了张机,流露出一抹不解。 她并非不解张机为何要如此算计折辱大司命,换作她被人挑衅,做得绝对比张机还要过分,让大司命在家中的地位连个烧火做饭的丫鬟都不如。 何况以大司命的姿色,再结合张机那传闻中好色如命的本性,顺势将大司命收入房中,也并非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不解的是,难道她月神就这么差劲么,连大司命都不如! 凭什么你张机想收入房中的是大司命而不是她月神? 有些女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好胜心,你拿手机对着我,就怀疑你是流氓,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怀疑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连我这个大美女都视而不见。 而月神,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输给绯烟,她认。 但大司命,凭什么! 月神的心理活动张机自然不知道,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司命这条炸毛的小野猫。 大司命也不知道是被盯得恼了,还是想要不讲武德,栗色的眼眸中冷意闪烁,周身气劲一震,一双艳红色的手掌结印,一团赤红色的内力凝聚在其手掌之中,化作一只血色骷髅,袭向张机。 血色骷髅在飞射而出的顷刻间便开始膨胀,从手掌大小化作作一只足足有半间静室大小。 “骷髅血手印?” 虽然并非阴阳家弟子,但墨家和阴阳家斗了多少年,对于彼此的武功情报大体上都有所了解,骷髅血手印这种凶狠毒辣的招数自然被墨家重点关注过。 之所以说骷髅血手印凶狠毒辣,便是因为一旦击中对手,这血色骷髅便会进入人体,与被击中之人的内力混合在一起,使之内力紊乱,经脉逆行,在极端痛苦中殒命。 而且这一招的速度奇怪,所需结的手印也极少,往往敌方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中招,不可谓不阴毒。 但张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道巨大的血色骷髅,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一掌。 刹那间,大司命那张冷艳精致的面颊上都闪过了一抹惊慌,她可没打算杀人,怎么这张机不闪不避的,就算要硬扛也可以以内力硬捍啊,难道以为外功能抵抗阴阳家的术法? “嘶!” 张机身躯微微抽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仅是不闪不避,还将自身经脉中运转的能力压制到了一流境界时的他。 阴阳家的这些咒术,虽然听上去的确招招是杀招,外功对于这些咒术没有任何的抗性,端的唬人,但说到底也是内力的比拼。 当墨家有人将《墨经》修炼至第十重的兼爱境界,那么他将不惧阴阳家一切咒术,无论是阳脉八咒还是阴脉八咒这些禁咒都不会对这名墨家弟子造成任何伤害。 至于你问墨家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当年将《墨经》修炼至第十重兼爱的大圆满之境后亲身实践的结果。 而张机尽管将境界压制到了和大司命一样的一流境界,但张机一流境界时的内力,无论是精纯程度还是总量,都是能与半步宗师比肩的,所以大司命这一发骷髅血手印也就是让张机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疼痛仅此而已。 但张机却发现,这骷髅血手印似乎对他的横练硬功修行,有着一定的帮助。 就像是一场实战训练,那股试图破坏他体内经脉的血色内力和体内的横练硬功互相较量着,在无法给张机造成什么伤害的情况下锻炼着这具躯体,加快了横练硬功的修炼进度。 当那阵血色内力被横练硬功消耗完毕,彻底消散以后,张机露出了一种诡异的表情。 见张机没事而松了一口气的大司命从未见过这种……下流的表情。 因为那是一种略带一丝享受和舒爽,掺杂着兴奋和渴望,伴随着鼓励和跃跃欲试的变态神情……好像在说“姐姐快继续打我!” 若非实在不雅,她都想开口质问张机是不是喜欢被人虐待! 大司命又羞又气,见张机既然能硬扛骷髅血手印,便使出更加阴狠毒辣的杀招。 艳红色的双手结下几道印法,双手虚握,一道血色内力形成一道如太极般的形态,旋即血色内力凝聚成万道手印射向张机。 但一道道血色手印落在张机身上,却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可张机反而眉头微蹙。 大司命释放的是阴阳合气手印,虽然威力巨大,比起刚才的骷髅血手印要强得多,但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刚刚那种让横练硬功修行进度有所突破的感觉。 也许是和骷髅血手印那残忍的效果有关? 张机心中闪过一个猜想,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让大司命实验下去的想法。 开玩笑,到时候带回家去还不是任他施为? 在大司命茫然的目光下,耳边传过一阵电流声,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仿佛失重了一瞬间似的。 等她回过神来,已然躺在了张机的怀中,整个人被翻转过来,一只大手将她按在了张机的腿上动弹不得。 只修习了阴阳术的大司命根本挣脱不开张机这个外功境界都到达了一流水准的武者。 至于张机打算做什么?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要以实践行动告诉大司命,当法师就别学人近战!、 大手重重落下! 啪的声响令整间静室再度沉寂了下来。 大司命感觉到了那一阵从翘臀上传来的那阵火辣辣的感觉,栗色的眼眸中满是雾气,冷傲的俏脸上只剩下羞怒,咬牙切齿地看向张机。 而张机还在回味着。 紧实的触感和那因为遭受打击而瞬间变形又在瞬间弹回的圆润形状,让张机这个罪魁祸首极为满意。 嗯,大司命在背刺这方面,应该会比田蜜更有前途! (2346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大司命,这么棒的一双手,不做些手工活也太可惜了 “别动。” 又是一掌拍在试图挣扎的大司命身后,尽管已经拍了那么多下,但那柔软而又极具弹性的手感还是令张机十分满意。 而且试验了这么多下,张机也差不多找出适合大司命的力度和位置。 一声闷哼。 似乎有一道电流划过全身经脉。 挣扎无果的大司命整个人仿佛从一块坚冰融化成一团水似的,倒在了张机的身上,四肢软弱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若是你再动……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绯烟,你猜绯烟会做些什么?”张机将声音包裹在内力之中,传入了大司命的耳中。 闻言,大司命娇躯一颤,瞬间僵住了。 现在的绯烟时不时会在阴阳家弟子们面前露出如痴如醉的明媚笑容,更是时常会因为那些原本不可能和她发生任何交集的普通阴阳家女弟子们对其即将出嫁的调侃而露出娇羞的神情,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这位东君的手中也是沾满了鲜血的狠辣之人。 之前也有阴阳家的男弟子暗暗吐槽,认为张机不过是个和张仪一样的势利之徒,凭借谄媚而得到君王的盛宠才获得这么多虚名罢了,说不定他和秦王政之间就像魏王圉和龙阳君那样。 这条谣言,张机也曾听说过。 不过,这也不能算是胡说,只不过他和嬴政没有那种关系,而是和赵姬有着千丝和万缕的晶莹关系。 所以张机并不在意这样的谣言,但这不代表绯烟可以容忍有阴阳家的弟子在外如此造谣中伤自己的爱郎。 至于那名阴阳家男弟子的结果……也算是风光大葬了。 因其走火入魔陷入疯癫到处伤人,然后被东君亲自处决。 阴阳家嘛,追求天人极限,所修习的阴阳术都是剑走偏锋的,修炼时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不也挺正常的? 东皇太一在事后把绯烟叫了过去,责备了一番。 责备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她对同门下手,区区一个精英弟子算什么?一千个他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绯烟重要,东皇太一责备绯烟的原因在于,动手不干净。 明明有更多阴狠毒辣且更加好遮掩事实的阴阳术和阴阳咒印你不用,偏偏用封眠咒印,那名男弟子死前眉宇间那团时隐时现的黑气可是被不少弟子看到了,虽然除了东君、左右护法以及五大长老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接触阴阳家的这些禁咒,但多少会留下些猜疑。 而了解这一切背后真相的的大司命,对于东君的手段……或者说报复,绝对是惧怕的。 要知道东君已然开始冲击半步宗师之境了,若是要收拾她……她恐怕是死得连渣都不剩。 “嘘。” 张机捏住了大司命雪白的下巴,大拇指轻轻点在了那娇艳的唇瓣上,感受着那一抹温热感,指尖轻轻探入其中。 淡淡的咸涩味从味蕾上传来,一条软蛇无意地触碰在大拇指上,那如同触电般的感觉令大司命如遭雷击。 她可是堂堂阴阳家火部长老! 却被一个男子如此调戏! 大司命那羞愤的眼神,直挺挺地瞪向张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张机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但张机并没有任何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反思,都是自己的媵妾了,难道还没有调戏的权力了? 要知道,媵妾的职责中,可是包括在婚前替正妻教导男方有关周公之礼的知识以及检验男方是否具备合格的繁衍后代能力。 说起来这件事倒是可以提上进程。 “张机阁下,室内都是女子,还请阁下注意举止。” 月神清冷的声音入耳,张机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温柔地拂过大司命的脸颊,替她将那一缕刘海绕至耳后,轻轻拍了拍大司命的香肩,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大司命恨恨地瞪了张机一眼,这才踉踉跄跄地起身,但有些发软的双腿却有些不听使唤,并未站起来,只是将身子坐了起来,而且就这么靠在了张机怀中。 “夫人,就算伱再喜欢我,也要注意些影响才是。”张机揽着大司命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不老实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撇过头看向如同鸵鸟般的黑和白,“你瞧,两位少司命都吓得都快将头埋到桌案下了。” 大司命侧首,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化身鸵鸟的黑和白身上。 人的火气是不能忍着的,如果忍得久了可能产生很多不良的后果。 只是,大司命的火气却无法释放出去。 月神? 别闹了,同为一流境界,月神的魂兮龙游已经小有所成,对她足以形成碾压。 张机? 自己小命现在都攥在他手上,还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不轨的事情。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所以发泄怒火的选择项就只剩下黑和白这两位少司命了。 而此时,几乎快将脑袋埋在桌案下的黑和白一脸茫然,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机。 坏人! 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黑和白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存在感最低化,躲在桌案后面,结果却被张机的一句话吸引到了大司命的火力。 “行了,别欺负两个小姑娘了。” 张机握住了大司命正在暗暗掐着法印的手,轻轻地捏了捏那滑腻软嫩的手心,打断了大司命的动作。 不得不说,虽然大司命的手艳红得有些令人害怕,但手感却奇佳。 既柔弱无骨,又因为长期结印而锻炼出了结实的肌肉。 这么棒的一双手,不用来做些手工活也太可惜了。 而被握住手的大司命娇躯一颤,有心想要挣脱,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反抗。 算了,至少不是对她的身后下手,仅仅是牵个手的话……大不了就当是被狗摸了。 “去吧,去和绯烟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问问她的意见。”打断了大司命的小动作,张机温和地看向黑和白这对容貌一致的双胞胎,对着她们招了招手,“不过,该如何润色一下,你们俩应该明白的。” 被点名的黑和白如蒙大赦,全然忘记了刚才是谁将大司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单纯的黑和白感激地看了张机一眼,旋即飞快地离去,连一息都不愿意多待。 乍一看,张机仿佛和阴阳家这个绯烟的娘家相处得还算不错,得到了少司命的感激,又多了大司命这个媵妾……等等,媵妾? 刚刚举盏浅饮了一口清茶的月神忽然反应过来,大司命真就成了这家伙的媵妾了? 而且少司命还去向绯烟禀报了? 月神浅紫色的美眸微缩! 当她和大司命都在场的情况下,少司命还去禀报了绯烟这件事,且没有被阻拦,岂不是在表明她和大司命本人都不反对这件事? 坏了! (2238字) 第三百六十六章:大司命,这么棒的一双手,可惜了 “别动。” 又是一掌拍在试图挣扎的大司命身后,尽管已经拍了那么多下,但那柔软而又极具弹性的手感还是令张机十分满意。 而且试验了这么多下,张机也差不多找出适合大司命的力度和位置。 一声闷哼。 似乎有一道电流划过全身经脉。 挣扎无果的大司命整个人仿佛从一块坚冰融化成一团水似的,倒在了张机的身上,四肢软弱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若是你再动……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绯烟,你猜绯烟会做些什么?”张机将声音包裹在内力之中,传入了大司命的耳中。 闻言,大司命娇躯一颤,瞬间僵住了。 现在的绯烟时不时会在阴阳家弟子们面前露出如痴如醉的明媚笑容,更是时常会因为那些原本不可能和她发生任何交集的普通阴阳家女弟子们对其即将出嫁的调侃而露出娇羞的神情,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这位东君的手中也是沾满了鲜血的狠辣之人。 之前也有阴阳家的男弟子暗暗吐槽,认为张机不过是个和张仪一样的势利之徒,凭借谄媚而得到君王的盛宠才获得这么多虚名罢了,说不定他和秦王政之间就像魏王圉和龙阳君那样。 这条谣言,张机也曾听说过。 不过,这也不能算是胡说,只不过他和嬴政没有那种关系,而是和赵姬有着千丝和万缕的晶莹关系。 所以张机并不在意这样的谣言,但这不代表绯烟可以容忍有阴阳家的弟子在外如此造谣中伤自己的爱郎。 至于那名阴阳家男弟子的结果……也算是风光大葬了。 因其走火入魔陷入疯癫到处伤人,然后被东君亲自处决。 阴阳家嘛,追求天人极限,所修习的阴阳术都是剑走偏锋的,修炼时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不也挺正常的? 东皇太一在事后把绯烟叫了过去,责备了一番。 责备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她对同门下手,区区一个精英弟子算什么?一千个他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绯烟重要,东皇太一责备绯烟的原因在于,动手不干净。 明明有更多阴狠毒辣且更加好遮掩事实的阴阳术和阴阳咒印你不用,偏偏用封眠咒印,那名男弟子死前眉宇间那团时隐时现的黑气可是被不少弟子看到了,虽然除了东君、左右护法以及五大长老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接触阴阳家的这些禁咒,但多少会留下些猜疑。 而了解这一切背后真相的的大司命,对于东君的手段……或者说报复,绝对是惧怕的。 要知道东君已然开始冲击半步宗师之境了,若是要收拾她……她恐怕是死得连渣都不剩。 “嘘。” 张机捏住了大司命雪白的下巴,大拇指轻轻点在了那娇艳的唇瓣上,感受着那一抹温热感,指尖轻轻探入其中。 淡淡的咸涩味从味蕾上传来,一条软蛇无意地触碰在大拇指上,那如同触电般的感觉令大司命如遭雷击。 她可是堂堂阴阳家火部长老! 却被一个男子如此调戏! 大司命那羞愤的眼神,直挺挺地瞪向张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张机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但张机并没有任何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反思,都是自己的媵妾了,难道还没有调戏的权力了? 要知道,媵妾的职责中,可是包括在婚前替正妻教导男方有关周公之礼的知识以及检验男方是否具备合格的繁衍后代能力。 说起来这件事倒是可以提上进程。 “张机阁下,室内都是女子,还请阁下注意举止。” 月神清冷的声音入耳,张机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温柔地拂过大司命的脸颊,替她将那一缕刘海绕至耳后,轻轻拍了拍大司命的香肩,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大司命恨恨地瞪了张机一眼,这才踉踉跄跄地起身,但有些发软的双腿却有些不听使唤,并未站起来,只是将身子坐了起来,而且就这么靠在了张机怀中。 “夫人,就算你再喜欢我,也要注意些影响才是。”张机揽着大司命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不老实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撇过头看向如同鸵鸟般的黑和白,“你瞧,两位少司命都吓得都快将头埋到桌案下了。” 大司命侧首,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化身鸵鸟的黑和白身上。 人的火气是不能忍着的,如果忍得久了可能产生很多不良的后果。 只是,大司命的火气却无法释放出去。 月神? 别闹了,同为一流境界,月神的魂兮龙游已经小有所成,对她足以形成碾压。 张机? 自己小命现在都攥在他手上,还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不轨的事情。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所以发泄怒火的选择项就只剩下黑和白这两位少司命了。 而此时,几乎快将脑袋埋在桌案下的黑和白一脸茫然,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机。 坏人! 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黑和白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存在感最低化,躲在桌案后面,结果却被张机的一句话吸引到了大司命的火力。 “行了,别欺负两个小姑娘了。” 张机握住了大司命正在暗暗掐着法印的手,轻轻地捏了捏那滑腻软嫩的手心,打断了大司命的动作。 不得不说,虽然大司命的手艳红得有些令人害怕,但手感却奇佳。 既柔弱无骨,又因为长期结印而锻炼出了结实的肌肉。 这么棒的一双手,不用来做些手工活也太可惜了。 而被握住手的大司命娇躯一颤,有心想要挣脱,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反抗。 算了,至少不是对她的身后下手,仅仅是牵个手的话……大不了就当是被狗摸了。 “去吧,去和绯烟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问问她的意见。”打断了大司命的小动作,张机温和地看向黑和白这对容貌一致的双胞胎,对着她们招了招手,“不过,该如何润色一下,你们俩应该明白的。” 被点名的黑和白如蒙大赦,全然忘记了刚才是谁将大司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单纯的黑和白感激地看了张机一眼,旋即飞快地离去,连一息都不愿意多待。 乍一看,张机仿佛和阴阳家这个绯烟的娘家相处得还算不错,得到了少司命的感激,又多了大司命这个媵妾……等等,媵妾? 刚刚举盏浅饮了一口清茶的月神忽然反应过来,大司命真就成了这家伙的媵妾了? 而且少司命还去向绯烟禀报了? 月神浅紫色的美眸微缩! 当她和大司命都在场的情况下,少司命还去禀报了绯烟这件事,且没有被阻拦,岂不是在表明她和大司命本人都不反对这件事? 坏了! (2238字) 第三百六十七章:被卖了的大司命 “哦?大司命?” 幽蓝色的星空下,一道暗蓝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一黑一白异色短裙的双胞胎女子。 三人正是绯烟和黑、白少司命。 在黑、白二人的口中,大司命并没有使用骷髅血手印这等杀招,只是使用了些普通的阴阳术切磋,然后赌局败北不得不当张机的媵妾。 绯烟缓缓转身,带起的轻风微微吹起橘黄色的宽袖。 “我明白了。” 黑和白看着绯烟嘴角翘起的那一抹弧度,不由对视一眼,咽下一口唾沫,有些畏惧地看向绯烟。 不过出乎二人意料的是,绯烟并没有发怒,反而是嘴角含笑着轻点螓首:“这件事我没有意见,你们去禀报东皇阁下吧。” 黑和白如蒙大赦地离去,玉足轻点逃似的向着东皇太一的那座宫殿奔去。 而在黑和白离去后,绯烟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褐色的眼瞳中尽是一片冰寒,一如这片幽蓝色的星空。 黑和白性情单纯,实在是不会撒谎。 哪怕张机提醒她们刻意润色一番,但话语中还是破绽百出。 大司命何等傲气之人? 让她心甘情愿地当别人的媵妾? 而且还是由黑和白这两个小丫头来向她禀报? 月神没有阻止她能理解,这个师妹想得无非就是利用大司命给她找不快,而大司命既然没有反对或者阻止,定然是被抓住了把柄。 什么样的把柄能让这个冷艳无双又一身傲骨的大司命乖乖屈服呢? 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再结合大司命在切磋和在江湖上动手时那毫不遮掩和收敛的阴狠毒辣,绯烟便已然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要手段阴狠毒辣的大司命在与压制境界的张机切磋,而且是在败北的赌注是她无法接受并且被张机挑衅了“强者尊严”的情况下还收敛着使用普通的阴阳术? 这怎么可能呢。 必然是大司命没轻没重地用了什么杀招,阴阳合手印,还是骷髅血手印,乃至六魂恐咒和封眠咒印这种禁咒也不是不可能。 大司命是怕自己报复她! 绯烟那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芒,大司命虽然蠢,但对于危险的感知还是很灵敏的,自己的确会报复她! 她有无数个理由对大司命下手,破坏秦国和阴阳家的合作,行刺秦国卫尉,对阴阳家东君的未婚夫以下犯上还使用杀招…… 不过,她还是打算最后给大司命一个机会。 倒不是绯烟有多心善,同为阴阳家弟子又怎么了,区区一个大司命罢了,在诸子百家之中似乎名头颇响,但此生注定无缘宗师。 一流境界很珍贵,但可以随时成为牺牲品。 不过,一个能听凭摆布,陪她嫁入张机家中的同门弟子,倒是有些用处。 哪怕会与她稍微分走一些张机的宠爱,但至少,她不会在嫁入张家后当一个光杆正妻,毕竟那座府邸中已经有两个正妻了。 总体来说,绯烟对于大司命成为媵妾是持支持观点的,而东皇太一这边……他麻了! 与东皇太一相对而坐,正在谈论阴阳家应该给予张家和墨家多少嫁妆回礼以及阴阳家与墨家将来的合作的六指黑侠也是一个没忍住,喷出了口中的清茶。 东皇太一周身气机暴涨,那幽蓝色的星空中,点点星光瞬间变得耀眼无比,那一轮悬挂的明月也在群星的光芒下而变得愈发黯淡。 “六指,你还真是给墨家找了个好师弟!” 虽然六指黑侠无法看到将面容隐藏在黑色兜帽和面具下的东皇太一的表情,但从那盛怒得有些颤抖的话音听得出,东皇太一此刻的心情并不算美妙。 还好,东皇太一也看不见他隐藏在兜帽下的表情,否则他要是知道自己笑了,搞不好真要和自己打上一场。 若是在外面,六指黑侠倒也不惧,哪怕他只是初摸浅浅地触及了半步天人的门槛,但以善守闻名的墨子剑法并不会惧怕东皇太一的进攻。 但他们头顶的幽蓝色星空可并非真正的星空,而是一座玄妙的阴阳家星阵,有些类似于周天北斗大阵但与其杀伐的特性不同,这是一座凝聚天地灵气的阵法,不仅可以加快门下弟子的修炼速度,还能增益阵法范围内的阴阳家弟子实力。 在这座星阵之中,六指黑侠也不敢说一定能守得住。 不过那小子还真是厉害,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结果就把阴阳家的大司命给勾搭上了,还心甘情愿成为媵妾,还得到了包括东君在内的阴阳家一众长老的认可。 这可是女性高手,大司命虽不如东君,但也是一部长老,天赋异禀,将来和张机结合诞下子嗣……必然也是一个不得了的天才。 嘿,拐一个是拐,拐两个也是拐,多多益善,他墨家不差培资源,养得起那么多天赋异禀的小妖孽们。 想到这里,六指黑侠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行了行了,东皇,大不了我墨家帮你们阴阳家再修修星宫。你们阴阳家弟子擅长的并非近身搏斗,也不像道家那样在道术之外修习剑术,若是有朝一日真有敌人杀上门,还是有些危险的。” “我们墨家帮你们改造一下星宫,按照墨家机关城的防御程度修建,除了材料和人力自己自己解决以外,不问你们要一分钱,包括那些防御机关。” 六指黑侠提出的条件让东皇太一的怒火瞬间止歇,他指出的阴阳家的弱点,其实东皇太一何尝不知? 所以阴阳术之中才多了一招聚气成刃作为近身搏斗的招数,但还是无法弥补阴阳家弟子这方面的弱点。 而墨家机关城那是何等无双的防御堡垒? 让墨家按照墨家机关城那样的防御强度改建星宫,那可是花再多的钱也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防御机关还是免费的,这笔阴阳家血赚啊! 至于大司命? 一个没有特殊机缘只能止步一流境界的高手罢了,比如事关阴阳家百年利益的这座防御堡垒,根本不值一提。 这波钱加的,东叔很满意! (2030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张机:新郑,我回来了! 一个大司命,就能为阴阳家留下一道保险,还能进一步加深阴阳家与墨家的合作,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听上去,阴阳家被人围攻这种事情恍若天方夜谭,但东皇太一明白,这件事并非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当初冒着折损阳寿的反噬占卜天下未来的走向,发现了嬴政这个天命之人,确定了大秦将在嬴政手中一统,所以他才会压上一切,同意将阴阳家所有禁咒以外的典籍全部送到大秦学宫。 但秦国的国运却有些有些缥缈和虚幻,似乎只是为嬴政一人而凝聚起来,变得刚硬,无人敢撼其锋芒。 万事万物,过刚易折。 这也就意味着,秦国的国运可能无法长久。 这件事,东皇太一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若是有朝一日,阴阳家所依附的秦国倒了,那么阴阳家被人围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这便是东皇太一如此果断答应了这个条件的原因。 当然,墨家也不亏。 阴阳家的嫁妆之中,可是包涵了两座小型星阵。 东皇太一会亲自跑一趟墨家总院,在墨家总院的机关城内,辅助墨家构筑两座阴阳家星阵。 一座偏小,建在剑池之中,可以帮助墨家的铸剑师们更好地采纳天地灵气汇聚于手中还未成形的宝剑之中,增加铸成名剑的几率。 另一座偏大,建在墨家的练功房内,可以加快墨家弟子的修炼速度。 当然,这看似一团和气的联姻之下,实际上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墨家帮助阴阳家改造星宫,自然也知道如何能够无伤进入星宫,包括星宫之中各处隐秘都会暴露在墨家的墨匠眼中。 而阴阳家帮助墨家构筑星阵,也可以将随时打探墨家弟子的修炼进展和名剑产出情况,若是某一日两家对立,东皇太一也可以随时将星阵这座聚灵之阵变成杀阵,或是直接引爆。 诸子都是人精,没有人会做亏本买卖。 但这种对彼此有着强有力的制约手段的情况,反倒也有利于双方保持长期的和平,至少不会爆发什么大规模冲突,就一如两千多年后的那种神秘武器的制约一般。。 提亲的流程走完了,六指黑侠倒也没急着走。 二人又就楚国和楚墨的事情,展开了一场秘密会谈,不过张机倒是要走了。 东皇太一严厉禁止绯烟在婚前与张机相见,生怕这头猪在婚前就把自家的东君拱到榻上去,但还是人性化地把身为媵妾的大司命塞进了张机坐着的那架机关朱雀之中。 …… 新郑,韩王宫中 韩王宫原本是十日才举行一次朝会,按理说昨日刚举行朝会,以韩王安那惫懒和躺平的性子,是不会再在今天举行朝会的,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秦国使臣出使韩国的消息,让韩国上下都陷入了慌乱。 人们纷纷猜测着秦使来访的目的,是要宣战,彻底一战灭亡韩国,还是前来勒索割地? 一时间,不少贵族将家中的年轻人打发到其他地方避难,也有狠下心来直接变卖土地离韩的,韩国的物价也急剧飙升,人心惶惶。 “众位卿家怎么看?” 韩王安挺着大肚腩坐在王位上,他几乎已经躺平摆烂了。 他真不是甘心韩国灭亡,但实在是国家羸弱,无力抗秦。 原本秦国这个外敌就够让他头疼了,国内姬无夜、张开地、老四韩宇、老九韩非又结成了四个派系,后三者共同制约权倾朝野的姬无夜,倒是刚好维持住了韩国朝堂的平衡。 可随着姬无夜和白亦非惨败,十万大军被秦军夜袭斩首四万,又在攻打函谷关和撤离时前后战死两万余众,只一路上又逃散了不少兵卒,最终只剩下两万余人回到新郑。 白亦非引以为豪的三千白甲军也只剩下了千人。 制衡之所以能保持稳定,就是彼此之间能够恰到好处的制约对方。 一旦稳定被打破,那么制衡的局面就会突变。 姬无夜和白亦非在回朝后,就遭到了另外来自张开地和韩非的猛烈攻讦,其麾下官吏大部分都被弹劾,不少人因此罢官,空出来的职位则被其他三个派系的人所收入囊中。 比如韩非推举卫庄担任韩国司隶,掌握了一支一千二百人且拥有执法权的卫队,司隶的副手佐弋一职在张开地的举荐下,则由韩宇的义子韩千乘担任。 但韩宇在帮助韩千乘得到了佐弋的官职后,开始死保姬无夜和白亦非,反对韩非和张开地要求将姬无夜和白亦非革除军权问罪处置的提议。 而后,左司马刘意也带着一部分姬无夜的军权投效了韩王安,两个被张机挖了墙角的男人混在了一起。 右司马李开也作为韩非派系之中的武将重现朝堂,分走了姬无夜一部分军权,养好了病的李开虽然做不到如同年轻时那般强健地冲入战场厮杀,但在阵中指挥军队还是能够做到的。 整个韩国朝堂一片乱象,韩王安每次朝会本来是要商量抗秦之策,结果每次都会变成对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声讨大会。 韩非走出文臣那一列,俯身行礼,刚想开口,却被韩王安呵退:“老九你年纪尚轻,军政大事还是且听听你四哥、相国还有姬将军他们如何说。” 韩非愣在了原地,但看着韩王安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回到了朝臣中间。 不怪韩王安如此,实在是韩非满脑子都是革除韩国里的蛀虫,变法革新。 每次朝会变成对姬无夜的声讨大会时,他便会站出来踊跃发言,恨不得当场便让韩王安直接将姬无夜和白亦非满门抄斩,并且怒斥所有反对者,一副孝子忠臣状,就好像满朝只有他一人是爱国的忠臣似的。 难道他韩王安不知道夜幕的危害么? 难道相国张开地不知道夜幕的危害么? 难道老四韩宇不知道夜幕的危害么? 他们难道不想问罪姬无夜和白亦非么? 且不说夜幕的权势摆在那里,哪怕遭到了削弱,但也依旧不是他们可以肆意屠戮的。 何况,姬无夜和白亦非死了,谁去带兵抗秦? 是你韩非还是那个初出茅庐从未领兵上阵的鬼谷传人卫庄? 韩王安承认自己庸弱,但还不至于昏聩到愚蠢的地步。 他何尝不知夜幕对于韩国的危害,何尝不知重用夜幕是饮鸩止渴? 但夜幕就是一壶掺杂着慢性毒药的美酒,久饮之必死,但不饮当即便会死去。 上位之初的他何尝不是满腔热水和雄心壮志? 但只有成为了韩王,他才知道这个国家究竟有多么腐朽和羸弱,他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韩国已经腐朽到了骨髓里了,如今的韩国若失去了夜幕,便会立刻灭亡。 韩宇看了有些没落的韩非一眼,也是叹了口气。 这个九弟总认为秦国变法给秦国带来了勃勃生机,却没有看到彼时秦国变法究竟是怎样一场豪赌。 他不知天下大争的残酷! 想要富国之后再强兵,却不知等你富得流油,列强还能容你再生獠牙利齿? 当年商鞅变法之前,就连函谷关都被魏国掌控在手中,若非魏国将战略重心从西方的秦国转移到了与中原的赵、韩、齐、宋等诸侯身上,商鞅安敢变法? 若非魏国在中原争霸之时屡遭重创,秦国哪里还有将变法进行到底的机会? 而就在韩国朝堂为秦使出使韩国的目的而发愁之时,一架机关朱雀平稳地落在了新郑城郊的墨家据点之中。 一道黑衣身影手持使者旌节,牵着一名身着红黑色衣裙、面容冷艳高傲的女子的手,当着前来向墨家租借机关朱雀迁移家产的韩国贵族们的面从机关朱雀上一跃而下。 “新郑,我回来了!” (2600字)—— (以下内容免费) ps:有一说一,韩非在韩国搞的一系列事情,其实还不如燕丹。 燕丹虽然不择手段、人品低劣,但人家好歹是真的在强国,用墨家来增强燕国的实力,又拉拢了农家。 一个高渐离和一个雪女就搞死了雁春君,根本没有引起什么内乱。 而韩非呢? 内斗,内斗和内斗。 没了夜幕,韩国显然就没法继续存续了。 别的不说,没了姬无夜和白亦非,谁去抵抗秦军? 卫庄虽然在秦时剧情里的新郑叛乱中带着韩国军队抵抗秦军三个月的进攻,但秦军真的认真了么? 王翦、蒙武等名将一个都不在,所谓的打了三个月也只是困守孤城罢了。 古代围城百日都是常有的事情,说的好听叫抵挡秦军三个月,说的难听就是秦军打算只用十万人就把你围困到饿死。 相比之下,拉拢了姬无夜,结好了张开地,一文一武都和其关系不错,还顺便卖了有才能的九弟几个人情的四公子韩宇才是真正在救国。 对内安稳内部,对外面对秦使李斯也是不卑不亢,而韩非呢? 要不是剧情设定嬴政让十万秦军空手而归白死个秦使,韩非能讨到便宜? 推书! 《拜电子月老,谈赛博恋爱》 章推语:东京恋爱物语?才华战胜资本?现实恋爱,狗都不谈,给我格局打开,我就是资本! 简介: 不要谈恋爱,会变得不幸! 前世,舍友谈恋爱后活得不如一条狗,天天找兄弟们借钱,毕业后订婚还被前任坑骗30万彩礼钱,目睹这一切的浅羽风间,在穿越到东京后决定重新规划人生: 【先定个小目标,实现财富自由】 奈何恋爱模拟器坏他道心,试图让他与纸片人美少女谈个纯纯的恋爱,重拾对爱情的憧憬。 “现实恋爱?狗都不谈!” 拜电子月老,谈赛博恋爱,借助通关奖励,成为才华横溢的东京帅哥,不更有趣? 格局给我打开,看我才华战胜资本!不,我就是资本! 【系统错误,开始样本更新,世界模拟中……】 正当浅羽风间准备在现实世界中走上人生巅峰,却发现情况不对! 等等,说好的只是游戏呢? 本书又名:《纸片人的报恩》、《n等分的风间》、《女友从游戏里跑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张机:大司命,用手来为我检查一下身体 张机漆黑如墨的眼眸扫过鸦雀无声的人群,手中旌节轻轻敲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即一道道身影从他身后的机关朱雀上一跃而下。 玄翦、掩日、六剑奴、以及八玲珑。 玄翦的实力比起昔日又精进了许多,毕竟他重新踏上了自己的“守护之道”。 张机为玄翦找到了他和魏纤纤的儿子,一个原本是被作为下一代六剑奴中的魍魉而培养的孩童,仅仅四岁却已然展现出了同龄人所不具备的双手剑天赋。 至于八玲珑,或者说是将军壁,实力也大为精进,在补充了几个有天赋且甘愿赴死的罗网死士后,帮助八玲珑成为了一尊宗师境的战力。 当初八玲珑中的乾杀被玄翦杀死,其母坤婆的灵魂也被罗网以秘法抹除了存在,于是八玲珑便以实力最强的将军壁为主导。 将军壁本就是秦国屯留守将,以没有姓氏的平民之身被当年的庄襄先王拔擢为将爵,并委以守备屯留这座四通八达的战略要地重任,本就是忠心耿耿的悍将。 将军壁又常感念当年庄襄先王之恩,让其主导八玲珑也足以让秦国安心,何况还有爱慕玄翦的黑寡妇灵魂从旁辅助监视。 而若是将六剑奴和八玲珑各自算为一人,那么一行六人,五位宗师,一位一流高手,哪怕是往江湖上一放,也没有哪一派能单独凑出如此战力,足够令新郑上下胆战心惊。 若是这一行人发难,与野外交战不同,在巷道密布的新郑王城之中巷战,大军是无法合围剿灭的。 而且,整个韩国也没人个敢轻易对这一行人妄动刀兵,因为令韩国头疼不已的那名秦使,正是张机,手持使节旌节,身怀秦国符节与国书,可谓是嚣张跋扈。 一袭红黑色开衩紧身长裙的大司命默默地跟随着张机的步伐,但却悄然从他的手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张机依旧表现得嚣张跋扈看向前方,没有转过头,不老实的右手却在大司命的被黑色薄纱包裹的翘臀上轻轻地点了点。 大司命羞恼地瞪了张机一眼,但却无可奈何。 面前这人,出门在外好像手里空空的不摸点什么就难受,在机关朱雀上时就搂着自己的腰,还时不时意图冒犯向她身后的丰腴,无论她如何抵抗挣扎,也是无济于事,最少也是被牵住了手。 算了,不过是手而已,牵着就牵着吧,总比别的地方好。 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这个阴阳家的大司命被人如此调戏,那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所以,当大司命感受到张机那只不老实的狗爪子正在她身后跃跃欲试的时候,她熟练而又果断地选择了主动断尾求生,将艳红的手放入张机的手心,以换取其他部位的清白和平安。 张机呢也不贪心,有口的吃就行,没有继续得寸进尺。 堂堂秦使,带着一众高手堂而皇之地在新郑最繁华的街道上,牵着大司命的手横行霸道地走着,直至新郑专门招待他国使臣的驿馆。 不得不说,韩国在军政之事上是极尽贪污,但在招待使臣的驿馆上倒是没怎么下手,这座馆舍倒是颇为奢华,而且似乎还用了些隔音的料子,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房内的声响。 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刺杀使臣,而是为了更好地招待使臣。 送礼贿赂他国使臣,难免会担心留下把柄而不敢收受,但若是美人呢? 美人可以是低价买来的女奴,也可以在一番运作下成为韩国边境的一位普通韩女,在偶然的相遇中与尊贵的使臣彼此一见钟情,被尊贵的使臣带回了国内。 不给钱就不算……咳不是,两情相悦怎么能算是收受贿赂呢! 只是张机觉得,这些韩国的贵族们对他有些误会。 把自家的女儿假扮成侍女来服侍张机,这他可以理解。 若是他和谁家的女儿之间建立了某些关系,那么无异于给他们的家族送了一块免死金牌,以及一份大富大贵的承诺书。 但你们这群送自己妻妾算什么! 老子不是好人妻! 潮汐的处子之身是他拿下的! 胡夫人和胡美人只是例外,只是他喜欢的女人恰好曾经被别的坏男人骗走了。 而且这些贵族的妻妾们,一个个满身的风尘气息,面露精光,恨不得把张机剥了衣服啃噬干净。 将这群女子全部赶出去以后,张机的手轻轻落在了身旁的大司命腿上。 那磨砂的触感,还有结实的小腿肉,妙不可言。 “阁下请自重。” 大司命美目一凝,沉声道。 “你是我的媵妾,虽然还未过门,但也有替绯烟检查我的职责吧?”张机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手指在那黑色的薄纱上划拉着,“明明我都这么配合你了,你却这样对我?” 大司命看着张机那一副委屈的表情,轻咬着水润的薄唇,被黑色薄纱所包裹着的修长双腿有些发软。 “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司命的声音越发低沉,显然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我这不是说了嘛,我在配合你的检查,检查完了我舒心了,你也安心了。”张机耸了耸肩,熟练地牵住了大司命艳红色的玉手,引导着这双手来到它们应该前往的位置。 “我不难为你,实在不行就先用手也行。” 大司命微微怔住了,那张冷艳高傲的瓜子脸腾的一下便布满了晚霞,仿佛喝醉了似的尽是一片酡红之色。 她没有反抗,或者说她不敢反抗。 熟悉了张机的性子,她知道张机这人,你不能跟他唱反调。 越是不顺着他,他越是过分。 相反,顺着他些,反倒不用遭那么多罪,断尾求生让他牵手便是如此。 所以……用手为张机检查身体…… “仅此……一次。” 大司命咬着牙,告诉自己下不为例,满面羞愤地撩开了张机的衣裳下摆,探出那双艳红色的双手,第一次用这双手练习起了那些从未接触过的法诀。 (2204字)—— ps:秦末的六剑奴中,魍魉是唯一一个可能符合黑白玄翦儿子的人物。 首先是使用双剑“魍”与“魉”,其次擅长轻功。 黑白玄翦曾经是江洋大盗,自然也是擅长轻功的。 根据官设说明了,魍魉为人落拓不羁,成为杀手也不过是为了游戏人生。他还残存一丝少年之心,他只是追求不断膨胀的力量,他也是六人中比较容易流露出人性的角色,与年轻时的黑白玄翦人设很像。 如果有人再提田赐……我都不想回答了,少看营销号,多看原剧。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战馆舍张机初尝败绩,劫乌巢大司命火烧公粮! “对,就是这样,多顾及一下头部。” “很好,就是这样。” 张机满意地半卧在榻上,看着跪坐在榻上的大司命弯下腰。 不愧是阴阳家的长老,时常练习和使用阴阳咒术,经常结印,手指的灵活性远胜常人。 柔弱无骨,而又因为长期结印而锻炼出了结实的肌肉。 那柔顺细滑的小手腾挪,细腻的掌心纹路搭配着纤纤玉指的灵活,刺激着张机敏感的神经。 看着张机那一脸愉悦的神情,大司命真的很想给这个混蛋来一记阴阳合手印。 但她不敢。 张机在把控人心这方面,有着十足的自信。 当初对于一心都是女儿又软弱可欺的胡夫人,她用了威逼兼利诱并用,攻略了胡夫人。 对于喜欢掌控他人又高傲的潮汐,他选择装成小白兔被潮汐欺负。 而大司命,她怕死。 或者说大司命不甘愿因为这样的事情去死。 她可以为阴阳家战死,可以死在仇敌手中,但却无法接受因为报复张机而同归于尽,或是生不如死。 她还想将阴阳术修炼到更加精进的程度,她不信自己真的只能止步一流。 “大司命,看来你不行啊,就连我不会武艺的妻妾都不如。” 虽然舒适度不错,但张机还不至于在大司命这样一番动作下就结束了,而是将舒适感积累着。 忽然,一阵火热的触感传来。 那是粮仓被人入侵的感觉! 大司命修长的玉葱指探入,指缝触碰到仓库,就像是在促进后勤的运输,实际上却是准备偷盗粮草。 张机是真没想到,大司命竟然在兵法上也有些天赋。 《孙子兵法》有云:军无辎重则亡,军无粮食则亡。 大司命竟然能想到先袭击粮仓! 与寻常女子不同,作为火部长老大司命体内的内力自然是火属性,这让大司命的手始终保持着温热的状态,甚至可以变得火热。 而此刻,大司命的手就极其火热,张机感觉自己仿佛要被这只手点燃似的。 这妖精,有点厉害啊! 看着张机逐渐开始有些失控的表情,大司命冷艳高傲的娇颜上泛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不过如此! 大司命乘胜追击,利用张机的大意一举击溃了他。 传闻,常年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便会发生极其严重的火山喷发事故。 灼热的熔岩落在大司命细腻修长的玉葱指上,就连指缝间也渗透进了不少黏腻。 坏了! 我成袁某人了! 虽然那是粮仓,但它不是乌巢啊! “就这?” 大司命的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清冷而高傲的声音只说出了两个字,就像是她嘲讽的本意一般,内容简短。 “还没完呢。” 好在,从白起那里传承了精妙兵法的张机有些未虑胜先虑败的习惯,有两座粮仓。 在乱世,有粮便有兵。 随着粮草运输到军营之中,很快便补充完了兵员,张机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再度迎战。 但……张机不得不承认,天赋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 那双艳红色的玉手,仿佛神之手一般,在张机的视角中泛着红色的艳丽光芒,令张机一度出现大脑空白的情况。 好在大司命是初登战场,终归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一如以火德自居,喜穿红衣的大周王朝,最终也被以黑为尊的秦国所覆灭,红色被如林般旺盛的黑色所包围,倒在了黑森林之中。 双手酸软的大司命咬着水润的红唇,看着略显得意之色的张机,沉声道:“下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嗯。” 张机敷衍地点了点头,将头枕在大司命柔软的腹部,阵阵幽香包围了他的脑袋,这让他感觉很舒适。 只是,回过神来的张机忽然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嗯?” 他刚刚记得,某人说仅此一次,合着……是败北的情况仅此一次? 大司命太傲了,以至于无论做什么都希望能做好,哪怕是男女之事上,甚至忘记了原本的想法,只是因为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性子。 “下一次,你依旧不行。” 张机暗暗发笑,但没有点破,反而用着拙劣而又简单的激将法。 但不得不说,越是简单拙劣的方法,越是不会生出提防之心。 张机伸出手轻轻拂过大司命柔软的面颊,轻抚着那绸缎般顺滑的青丝,用内力抓过梳妆台上的木梳,坐起来为大司命梳理着因为方才的荒唐而有些凌乱的发丝。 “换个姿势坐着吧,这样更方便我为你梳头。” 也不管大司命愿不愿意,张机将大司命按在了自己的怀中,大司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只是双手抓在张机的衣襟,双腿侧坐着,与张机相对而视,看着张机拿着木梳的动作。 张机将银质的发箍和发钗取下,解开绑在发丝上的红色丝带,将那一头如瀑的柔顺长发彻底。 木梳轻轻穿过偏棕色的发丝,将凌乱的长发一点点梳理整齐。 大司命的发质又柔顺,只要梳理好便不会有分毫的发丝分叉。张机一点点梳理着,动作轻柔,而且十分有耐心。 大司命感受着相隔咫尺吐出的灼热气息,还有弥漫在周身的男子阳刚气味,有些不适。她微微抬起头,狭长的眼眸从张机的眼神中观察到了一抹浓浓的温柔和情意。 没来由的,大司命决定还是暂且忍耐一下这令人感到不适的咫尺距离。 嗯,张机占了她那么多便宜,她多少不得捞点好处? 有人当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只是,大司命似乎忘记了。 女子的头发,除了父母可以触碰以外,唯有自己的夫君才能触碰。 相顾无言,张机轻柔地梳理着,直至将最后一缕发丝分叉梳理好,这才放下手中的木梳。 张机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用那根红色的丝带缠绕着大司命的长发,扎起大司命平日里扎的高马尾,银簪穿过发丝将其固定,额前的发丝则以那块银质发箍固定在头顶,只剩下两根红色的丝带随着微风与那根马尾一同摇曳。 当然,张机并没有忘记为大司命留下那一缕从额前落下的长长刘海。 张机叉着腰,对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行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盈盈的脸,大司命撇过头去,娇哼一声。 “马马虎虎,比狗弄的好点。” 张机倒也不反驳大司命,一向冷傲的大司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副冰冷的面具早已破碎。 那一向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也变得柔和,高傲冷艳的面容一旦失去了这两种表情,便极其明显,而大司命脸颊上漂浮着的那几朵犹如胭脂般的云霞便是彰显她此刻心情极佳的最好佐证。 (2243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我要韩非入秦为臣! 从那天以后,大司命总感觉,张机似乎也并非那么令人生厌。 白皙的肤色,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空灵与俊秀,俊秀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极端无耻又色胆包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复杂得令大司命有些迷茫。 最后,大司命得出了结论。 大抵是时间久了,看习惯了。 毕竟就是面对条癞皮狗,相处的时间久了也会让人觉得眉清目秀。 新郑,韩王宫 “秦使,上殿!” “秦使,上殿!” “秦使,上殿!” 虽然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一批内侍在通传呼喊,但那一道身着黑色朝服的身影却是相同的,就连使节的旌节都是当初的那一杆,敲击在石阶上发出“笃笃”的沉闷声响。 临近暮春,气候也逐渐变得愈发舒适,一阵春风吹拂着,那旌节上挂着的白毦随风而动,遮挡住了秦使的面容。 而当秦使进入殿内之后,那阵春风再再也无法吹起白毦,展露出了秦使张熟悉的面容。 仅仅时隔一年,张机的面容与去年并无太大的变化,但在气质上却已截然不同。 身居高位之人终究有着几分与众不同的上位者气息,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也愈发浓郁,倒真有了几分当年张仪的风范。 不过张机和张仪的底气迥然不同,彼时的秦国尽管强大,却并非天下无敌。彼时秦、齐、楚并称三强谁也不敢说谁一定能胜过谁,而张仪的自信也是更多来源于自身的能力,尤其是口才,秦国的国力是辅助。 张机呢,他的倚仗大多还是秦国的实力,当然也有他如今在天下间的威势。 嬴政没有吝啬对于张机的宣扬褒赞,张机从在新郑得到了张良邀请为合纵联军主帅开始,一直到孤身入燕营说服燕丹和雁春君倒戈断庞煖退路一事,事无巨细悉数将之写在了封赏张机的诏书之中。 有人认为这是嬴政刻意在张机这位宠臣身上安放军功,但明眼人都知道,嬴政能顺利在二十岁这一年加冠掌权,吕不韦和赵姬的退让固然是一大原因,但军方的支持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且不说张机与秦国的军方关系紧密,不至于干出掠人功劳这种事情,嬴政若是不想与军方生隔阂,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真有人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秦国布局? 不过,对张机的惊叹声很快便被对燕丹的声讨声盖了过去。秦国没有具体说明张机从何而来的联军情报,但列国的暗探虽然比不了秦国,但在罗网的刻意泄露下,还是查出了燕丹早在新郑就与张机在农家的撮合下进行了密谈。 出卖联军情报,临战倒戈,至少在政治上,燕丹的信誉已经被霍霍得差不多了。 韩王安看着眼前这个仅仅一年不见,便彻底让他彻底不敢得罪的年轻人,目光有些复杂。 苦恼,畏惧,懊悔和仇恨,这四种情绪在韩王安的心中交织在一起,真叫一个五味杂陈。 苦恼自然是因为韩王安不知该如何应对张机,应对秦国。 畏惧的是,秦国会不会想要灭亡韩国。 至于懊悔……张机的才能已经无需再质疑,要说韩王安不后悔当年没有厚加礼遇让其入仕韩国,那是假的。 但韩王安更多的还是懊悔当年没有直接杀了张机。 从韩王安成为韩王,明白韩国到底有过少国力,国内到底有多少蠹虫以后,他就不抱有任何复兴韩国的想法了,所求只是韩国能多存活几年,让他多享受几年,最好能撑到下一任韩王继位。 所以韩王安深知,纵然是招揽了张机,韩国恐怕也没有让张机施展才干的余地,不如杀之省得便宜了秦国。 当然,其中也有着私人恩怨。 这也是仇恨的原因。 张机,竟然偷偷掳走了他的明珠夫人和胡美人! 人生三大恨事,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痛,张机一口气夺走了韩王安的明珠夫人和胡美人两位宠妃,三月后还要正式成婚,这岂不是堂而皇之地扇他韩王安的脸么! 这自然是让韩王安恨极了张机。 但他根本不敢发怒,还要挤出笑脸,假惺惺地对张机嘘寒问暖,慰问秦使一路上的操劳。 “贵使此来,所为何事?” 张开地这位老相国自然也是明白韩王安的不易,索性越俎代庖替韩王安发问,当然这头老狐狸也明白,韩王安不仅不会责怪他越俎代庖,反而还会感激他。 果然如张开地所料,韩王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眼巴巴地等着张机开口。 张机依旧是那令人熟悉的温和笑容,宛如春日的暖阳一般和煦,温暖人心。 只是去年曾在韩廷见过张机的人睹之,俱是忍不住一哆嗦,身躯微微颤抖。 张机上回一笑,要走了南阳的鲁山、宝丰、郏县、襄城四城。 这回呢? 张机,或者说他背后的秦国究竟想要什么? “我王未曾言明此来何为。” 张机依旧保持着那一抹温和的笑容,若是忽略张机的身份,单纯是以一名美男子看待张机,倒颇有几分潇洒倜傥的气质。 “途经韩国,忽然心血来潮,想着韩国的故人,便向我王提出想要出使韩国,所以我王未曾言说,而是全权委托于本使。” 张机的话,令韩廷上下不禁议论纷纷。 太狂了! 就因为途经韩国,就向秦王政提出想出使韩国。 而秦王政不仅答应了,还没有对张机提出任何要求! 这得是多大的盛宠啊! 不过,也有人猜想着,若是把张机伺候得高兴了,是不是就能让张机什么也不要就回秦了? 就在连同韩王安的韩国众臣们都在这么幻想的时候,一道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回荡在了大殿上。 “弱者总是喜欢炫耀着某些在比他还弱的人所没有和羡慕的东西。” “说吧,你究竟想要些什么?”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他有着与众不同的银色短发,一双比冰雪还冷的眼睛,穿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锦袍,其上镶嵌着金色的云纹,手中握着那柄造型独特的鲨齿剑。 “你放肆!” “怎敢对秦使无礼?” “猖狂之辈!” 卫庄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有无数韩国朝臣站了出来和卫庄对喷。喷得卫庄的手始终按在鲨齿的剑柄上,周身溢散出若有若无的杀意。 张机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倒没有生气。 了解卫庄逼王本性的他,知道卫庄就是这么个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相反,张机觉得现在的卫庄很幼稚,极其的幼稚。 这一代的鬼谷纵横身上的江湖气息太浓了,以至于在江湖上漂泊了太久的他们行事都带着江湖人的做派。 盖聂倒还好,一出鬼谷便被嬴政忽悠走了。 卫庄则是扶持着七绝堂这个地下势力,再和紫女开起了紫兰轩这座歌舞坊,一直活跃在江湖上,从未踏足朝堂,直到数月之前姬无夜兵败才登上了司隶之位。 可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江湖人的作风,动不动就是拔剑威胁同僚,或是以杀意警告。 若是七绝堂的门人,卫庄只要把手按在剑柄上,那些人便会俯首,但政治这种东西,在你有打破一切枷锁的绝对实力以前,不要做那种会得罪所有人的事情。 所以,本该拨给司隶府的钱款全部被人拦截吞了,就连司隶府属吏的俸禄都一分没给,若非韩宇为了平衡朝局替卫庄居中调停,恐怕司隶府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好吧,既然贵国司隶让我提,我倒真有想要的。” “我要一人,我王十分欣赏此人的才干,故本使打算将其邀至秦国陪王上畅聊。” 张机这次来,当然不打算空手而归。 他可没忘记与韩非的约定。 “我要韩非入秦为臣!” 张机盯向一身朝服的韩非,目光炽热而直白。 (2648)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纳地效玺,请为藩臣,质子韩非! 闻言,韩非先是一怔,旋即回想起了一个以誓言为约束的承诺。 “如果有朝一日,韩国主动抛弃了你,你的父王主动将你送往他国为臣并且不允许你归国,那我要你真心实意效忠那一国,你能否做到?” 不好! 韩非虽然在政治上不够务实,但这份智慧却是货真价实的。 仅仅是瞬间,他便明白了。 看向张机目光中,第一次带着对于一个人的惊恐和畏惧。 但凡谋人者,自然要善于布局。 他竟然在一年前就在谋划这件事? 韩非不认为张机当初要他如此承诺只是无心之举,至少在嬴政宣扬出张机对于合纵一战的多番布局以后,天下人对于张机的印象中便多了“深谋远虑”一词。 韩非有理由怀疑,张机当初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局面。 若是昔日,他在韩国打不开局面,自然也不介意入秦。 可今时不同往日,在他的安排下卫庄成为了司隶,执掌一千二百名拥有执法权的司隶府卫队,军中也有那位重新被启用的右司马李开的帮助。政界,他自己就是司寇,执掌韩国的司法权,也有身为内使的张良在韩王安身边襄助自己。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夜幕之间没有一较高下的资本,若是早些解决夜幕,也许韩国还有舔舐伤口恢复国力的机会。 但有些事情,并不由得他来掌控,哪怕是他自身的去留。 “秦使来韩,就为了韩非?” 张机双目微眯,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韩王安。 听这意思,好像自己要少了? 韩非看韩王安,目光有些复杂。 他能理解韩王安的惊讶,这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会对此感到惊讶,毕竟只为了一个人而出使,多少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但无论多么惊讶都不该当堂脱口而出,这不是将自己的谈判底线给暴露了么! “自然不只是如此。” 张机顺杆而上,佯装愤怒地看向韩王安:“韩王莫非觉得秦国可欺?” “韩国请堪舆家大贤郑国入秦修渠,施疲秦之计,又参与合纵攻秦,莫非觉得秦人失了血性,忘记了此仇?” “我王索要韩非,一是敬其才,《五蠹》一书,足可见其才;二是念其恩,昔日我王秘入新郑招揽,韩非虽未接受,却也掩护着我王逃离新郑回秦……” 张机还未说完,而韩非的脸上愈发难看,韩王安也面如锅灰,气得脸色发黑,满是肥肉的双手紧握着,就连朝堂上也有许多朝臣看向韩非的目光也颇为不善。 帮助秦王逃离新郑? 你韩非可真大度! 天下列国是有不能刺王杀驾的潜规则,但那是不派刺客刺杀。 若是对方的王主动送到你面前了,或是在战场上相遇,还要手下留情,那便是蠢货! 而韩非,就是那个蠢货! 若是当时抓住嬴政,先不说会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至少秦国便不会安定,陷入内乱,韩国便有了喘息之机。 而若是能行曹刿之事,胁迫嬴政将昔日所占韩国土地,诸如险峻的上党,富庶的野王,韩国昔日的兵工厂兼西部屏障宜阳等地,乃至回到韩昭侯巅峰时期的国土! 若是能回归到那个时期的韩国,韩王安都敢生出复兴韩国的心念了。 可韩非居然……! 近乎所有人看向韩非的目光都极度不善,哪怕是属于韩非这一派系的右司马李开以及与韩非交好的相国张开地的脸上也有些责怪之意。 韩非摇了摇头,秦人骨子里的血性是无法磨灭的,哪怕秦国会因此而灭国,临死前也会奋力反扑,对韩国这个仇敌下死手。 届时韩国又该如何? 可此刻不允许他为自己辩驳,而且……恐怕也不会有人听得进去他的辩驳了。 韩非苦笑着看向张机,显然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无论他的父王会不会卖了他这个儿子,他也会在韩国失去人心。 张机顿了顿,对着韩非微微眨了眨眼:“其三,则是我王想要与韩国修好。” “如何修好?” 韩王安连忙询问道,心中思索着应该割哪块土地才能喂饱秦国,与其修订盟约。 真若是喂不饱秦国,那么……红莲也终该履行她作为韩国公主的义务了。 “纳地效玺,请为藩臣。” 张机平淡地说出了这足以令韩国朝堂炸锅的大字。 纳地效玺,请为藩臣,便是要韩国割让土地给秦国,就连韩王安的韩王印都要送给嬴政,而后向秦国称臣,成为秦国的藩属。 “秦使不畏死乎?” 姬无夜按着腰间的八尺剑,上一次的兵败磨灭了他的傲气,但并没有让他失去血性。 “畏惧。”张机很平静地吐出了这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谁人不怕死?我即将与娇妻美妾成婚,就连子嗣也未曾有,自然怕死。” “但凡是人,都会怕死,人之常情耳。” 张机摆了摆手,旋即转过身看向一众韩臣,温和的笑容令他们有些颤抖和惧怕:“越是富贵之人,越是怕死,放不下享受富贵的生活,忧虑自己的富贵不能传承子孙,舍不得人间的美好滋味。” “诸卿,本使所言然否?” 一众韩臣面色低声附和着,张机的话简直说到了他们心坎里去。 韩国灭了,也就是韩王安这一家一姓的事情,他们虽然不能像从前那般贪腐,但贵族之所以是贵族不可动摇,首在土地,次在家学,总好过家族破灭。 秦国就算要对韩国的权贵重新洗牌,也不过是换一批人扶持,尽管有家族衰落的可能,但也不乏成为被扶持对象的机会。 张机很满意韩臣们的反应,重新转过身看向韩王安:“韩王以为然否?” 韩王安默默地点了点头,谁还不想活呢?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若是有人想要杀本使,本使堂堂一介宗师,也不介意拉着满廷韩臣为本使陪葬!” 张机猛甩衣袖,向着韩王安的王座前进了几步,微眯的双目中溢散出阵阵杀意,仅仅是一个眼神便令守护在韩王安身边那十余名最为精锐的御甲护卫四肢发软跪在地上。 张机的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不允许刺王杀驾的这条潜规则从未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打破,故而他们都有些大意了,让张机冲到了王座前。 若是他们想杀张机这位秦使,那似乎张机反杀韩王安,名正言顺,哪怕是儒家也不能口诛笔伐张机或是秦国,反而韩国要承担先动手的罪责。 韩王安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两鬓落下,死亡的阴影仿佛已然将他笼罩在其中。 “韩王惧死否?” 张机话里针对的是韩臣,但韩王安明白,若是张机动手,绝对不会落下他。 而眼前的张机虽然没有拔出腰间的湛卢剑,但他也知道,宗师高手,落叶飞花皆可为刃,杀人易如反掌,顿时不满地瞪了姬无夜一眼。 “然!然!秦使果然是不愧是张子的后人。” 张机不置可否,收回了刻意释放出的杀意,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我王仁德,考虑到韩王‘纳地效玺,请为藩臣’的不易,故而只要南阳另外四城的土地,替韩王承担贫瘠的在荒之地。顺便再以爱才之名邀韩非入秦,许以官职,以为人质。” 韩王安顿时反应过来了,张机话里的含义就是,嬴政不过是将韩非作为人质,但给了韩国几分最后的颜面,又顺便捞个敬贤爱才的好名声。 韩王安看了韩非一眼,一个不省心整天在朝堂上闹事的老九,和韩国数年的太平,还能顺便甩了南阳那四座宛如销金窟的灾荒之城,孰轻孰重,自然不言而喻。 权衡利弊后,他看向武将之首姬无夜,又看向文臣之首张开地。 姬无夜愤怒只是因为张机要韩国称臣,却没有带着大军,这对他多少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但韩国若是真的成为了秦国的藩属,也是舍弃空名,换取实利,还甩开南阳这个销金窟的同时还能还韩廷一个安宁,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前者点头同意,后者无言默认,难得这文武二人达成一致观点,可见老九这个混账小子给韩国朝堂究竟惹了多少麻烦出来,韩王安心中最后的一点对将儿子送去敌国做人质的不忍。 “如此甚好,韩王明见。” 张机点了点头,口头称赞着韩王安的圣明,但这姿态和语气,却是想在说韩王安识时务似的,全然没有半分对待一位诸侯王的尊敬。 (2837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带着红莲一起入秦吧 盟书签订,并得道了南阳四城的人丁名册,张机便先行离开了韩王宫,而后将其交给了秦国驻韩使臣,令其派人送回咸阳,由掩日安排罗网杀手暗中护卫。 完成了使节任务的张机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但没有离去,而是在马车内等待着韩廷朝会结束,并将那一身朝服和使节的旌节、国书和符节都令人送回下榻的馆舍。 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够,张机又附在玄翦耳旁低语了几句,惹来玄翦一阵白眼。 “我如今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不是从前那个江洋大盗,你让我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张机白了玄翦一眼,也不知道数年前是谁宁可当江洋大盗也不愿意成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 “我还想说过些时日给你儿子蒙学,再给你从咸阳的学室去学习,看来……你不需要。” “咳,我既然是天字一等杀手,自然是唯首领之命是从,干回老本行罢了!” 为了儿子的前途,玄翦果断加入了狗脸人大军,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当然,其实张机没有提好处,玄翦也不过是与张机玩闹般地拒绝罢了,但也就是如今的张机才能与玄翦建立这样一种超过了首领与下属之间的关系的友情,才能容许玄翦这样胡闹一番。 韩王宫中 朝会上的其他议题从韩王安签下盟约的那一刻,韩非就无心再听了,只是如木偶傀儡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 直到朝会结束,群臣各自散去,他才回过神来,目光空洞地准备跟着群臣的脚步一同离去。 “老九留下,寡人有话交代你。” 韩王安看着一向侃侃而谈、潇洒倜傥的儿子像失了魂一般,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在散朝前便说过让韩非留下的事情,但看见这个样子的韩非,出于心中那一丝身为人父的愧疚,他还是没有责备韩非。 “儿臣……儿臣……” 韩非行了一礼,但开口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向韩王安的目光中有失望,有担忧,有幽怨,也有释然。 看着韩非这副失神的模样,一向伶牙俐齿的儿子变成了如同口吃般说不出话,韩王安看向韩非的目光中少有地增添了几分慈爱,轻叹了一声,撤去了所有宫女侍卫,只留下父子二人。 韩王安摘下了头顶了王冕,走下了陛阶,一屁股坐在上面,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这副毫无君王形象的一面。 没有潮汐在旁灌输迷香控制思想的韩王安,稍稍恢复了些许从前的精神,身体状态也比以往好了不少。 “为父知道你会怨恨为父。” “但老九啊,你虽有大才,却不算智臣。智臣者,能审时度势,进退自如。” “为父记得你正在编撰书籍,《外储说》一篇中好像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郑人买履,忘了鞋码,他不是拿鞋试穿而是回家取尺码,这么一耽误,集市散了,你这和那个买履的郑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国虽然未派一兵一卒,但只要秦国咬咬牙,凑出十万大军的粮饷征伐韩国并非难事,但秦国不想如此,选择求名不求实。” “韩国是可以为了名节,逞一时血气之勇,然后被愤怒的秦国发兵灭国?这和做出不合时宜决策回家拿尺码的郑人,有何不同?” 韩非怔怔地转过头看向韩王安,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一般。韩王安并不意外于儿子如此惊诧的目光,只是拍了拍身旁的陛阶,示意韩非坐在自己身旁。 “为父年轻时和你很像,一身热血,满腔抱负,誓要成为韩国的中兴之主,为此不惜与楚国的蛮夷合作,灭了百越,赚取到了足够的军功登上太子之位继承大统。” “可登上了王位的为父才发现,韩国被一只只硕鼠给吃空了,又失去了有宜阳的铁矿和铸剑坊,唯有依靠夜幕才能维持韩国的秩序,否则国家只会更乱。” 韩王安摸了摸韩非的头,他第一次像一个父亲一般教导这个天赋才干高到连他都忌惮的儿子:“为父扶持你只是为了制衡老四,制衡夜幕,但从未指望你能让夜幕垮台。” “而且为父不明白,既然你从未有过登顶大位的念头,又为何不与老四这个亲哥哥兄弟合作,不仅单打独斗,还要和有争夺大位之心的老四在许多事情上对着干。” “你有才干,但不够务实,王室的出身让你没有不需要审时度势,养成了你的傲气,就连你身边的卫庄、张良都未曾看破他们心中真实的目的,所以你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韩王安说了很多,似乎是要把这些年对韩非没有履行到了教育义务全部履行了,他不知道韩非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但他希望韩非能够明白他的苦心。 “走吧,收拾收拾过几日入秦,把红莲一起带走。” 韩王安挥了挥手,示意韩非出宫去。 韩非楞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韩王安摆了摆手,缓缓地说道:“没有你的庇护,红莲在韩国又会遭遇什么?” 韩王安的话让韩非心中一沉。 “为父老了,庇佑不了她了,老四有意用她和姬一虎结亲拉拢姬无夜,但为父知道韩国没救了,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幸福,来换取韩国数月,乃至一两年的苟延残喘。” “去吧,好好想想为父的话,也许秦国仁德,将来你我父子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也说不定。” 韩非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也许,他看错了自己的父王。 是啊,当年设计了百越王,将百越王室灭亡的父王,又岂是如此昏弱无能之人呢? 至于同意自己入秦一事,也许是这位父亲为保全自己疼爱的儿子免受于夜幕屠刀而最后做的一件事吧。 韩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又陌生又有些心疼的父亲,双膝跪下,拱手于地,重重地在叩在地上,久久未曾起身,行了一个完完整整的稽首礼。 这是一个即将离家远行,也许再也无法归家、无法与父亲相见的游子的辞行礼。 “父亲保重!” “儿,走了!” 韩王安点了点头,目送着韩非转身离去,眼眶微微湿红,韩非的背影在他的眼中仿佛重新变回了那个调皮捣蛋的顽童,随着韩非的远离而一点点变得成长变得高大起来。 父子二人间的距离,似乎也是随着韩非的长大而渐行渐远。 良久,一声长叹回荡在殿中。 (2200字)—— (以下内容不计费) ps:其实天九里的韩王安也并非那么简单的人物,韩王安在剧情里问姬无夜、张开地,太子死后应该立谁为储君,事后二人和韩非、张良、卫庄都感慨,韩王安一句话就借助立储之议看清权臣与公子间的站队,就连卫庄都有些对韩王安的手段感到惊讶。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故地重游,紫女笑迎 走在韩王宫的步道上,韩非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够务实么? 他太高傲了? 带着千般思绪,韩非走出了韩王宫,便见到了褪去了秦国朝服换上了二人初见时那一袭黑色华服的张机。 见到韩非出宫,张机从黑白玄翦的手中接过一套紫色的华服扔给韩非,催促道:“韩兄,换上。” 韩非接过张机扔来的紫色长衫,目光微怔:“这不是我的衣服么?你从哪弄来的?” 张机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而是对着韩非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罗网无处不在。” 韩非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张机为什么要自己换下朝服。 不就是去紫兰轩,当他猜不到么? 哪个官员会蠢到穿朝服堂而皇之逛歌舞坊啊! 只是,说起紫兰轩,自从他、卫庄、张良都有了职位后,已经不再去紫兰轩议事了,而是聚在他的司寇府中。 就连紫女姑娘都已经许久未曾参加流沙的议事,而是留在紫兰轩中经营,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资财。 有人曾说韩非喜欢紫女,韩非否认了。 他承认被紫女的容颜所惊艳,虽是流落歌舞坊这种风尘之地的女主人,却宛如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雍容华贵,令人不敢亵渎。 但他与紫女从来就是不可能的。 他作为韩国公子,婚配不可能由他做主,更不可能娶一个歌舞坊的女主人。 赵王偃的王后只是赵国麟恬坊的当红花魁,卖艺不卖身的歌女,却依旧被人冠以“娼后”之名羞辱,更是痛斥赵王偃昏聩,他一个不能决定自己命运的韩国公子会被如何指责……他不敢想象。 那会导致他的政治生涯彻底断绝! 而且,如果要成功在韩国变法,打败夜幕,那么与权贵联姻才是增强流沙实力最好的方法! 所以他和紫女之间一直是以朋友与合作者的身份相处,但如今……他们还是朋友么? 说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三人与紫女姑娘渐行渐远了呢? 好像是自从他担任了司寇,连同张良、卫庄也入朝为官开始,忙碌于政争。 只不过,张机的目的并非是紫兰轩。 “走吧,带我入宫,我好久没见到红莲了。” 韩非虚着双目,看向张机的眼神格外不善。 “你觉得你还能进王宫?” 韩非的声音有些冰冷,至于为什么冰冷,那是因为眼前这个混蛋觊觎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近一年来,红莲对这混蛋茶不思饭不想的,明明是韩国公主,听说合纵攻秦一事却心生忧虑,又希望韩国能胜,又担心某个混蛋的安危。 因此韩非自然不是那么情愿带张机入宫见红莲。 况且,张机在韩王宫是留下了案底的,不……他在整个韩国都留下了案底。 明珠夫人,胡美人,他居然偷了一位诸侯王的两名妃子,还偷了左司马府的胡夫人,不知道被多少权贵防备着这家伙撬他们墙角。 送女儿和送妻妾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不带我去,我就去不了?”张机白了韩非一眼,“我家汐儿可是给过我一份完完整整的韩王宫舆图的。” 要不是担心真把韩王安逼疯了,他就直接夜入韩王宫了。 对韩王宫,他可比韩非还要熟! 毕竟韩非上一次在韩王宫中居住,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张机可才隔了一年,在韩王宫中赶夜路都是常有的事情,还有着潮汐当初给予的舆图。 “你……!”韩非语塞,要不是打不过眼前这家伙,他真想把逆鳞的剑灵召唤出来砍他! “还是我把红莲接出来吧。” 韩非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答应。 倒不是因为张机的案底,而是因为他的父王让他将红莲也悄悄带去秦国,而带着张机入宫实在是太过招摇,难免引人瞩目。 “你先去紫兰轩,等我将红莲接出来。” 张机耸了耸肩,他虽然没看明白韩非在耍什么滑头,但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也许只是一个即将看着妹妹被外面的野男人拱走时对红莲的保护欲以及对自己的敌意,他也不是不难理解。 毕竟如果他有妹妹或者将来有女儿,无论将来那个拱了自家白菜的混蛋是谁,一定要先断两条腿,然后再给他接上,再打断,直到自己消气为止,反正有医家和方技家,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 马车缓缓前行着,来到了新郑的东城。 事实证明,战争期间主要担心的都是平民和豪强,真正的顶尖贵族是不会担心家破人亡的。 千百年来,他们一直是如此,从夏到商,从商到周,从周到晋,从晋到郑,最后是如今的韩,乃至将来的秦或是后世的某个占据此地的王朝,都离不开他们。 没有他们替当权者稳固地方,别说是政令了,就是征税都保证你争不到,还有农民原地起义。 所以,作为新郑享乐之地的东城依旧繁华如故,紫兰轩依旧在迎着客,而且生意愈发兴隆火爆。 “这是紫兰轩?!” 张机都有些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了。 那是一间极为高大的朱红色楼阁,足足有四层高,每一层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只是因为还在白昼,所以未曾点燃。而装饰在窗户和立柱上的紫色纱幔随风飘荡,为这座楼阁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不仅规模与以往完全不同,而且……还是大白天,不仅接待客人,而且生意如此兴隆? 当初的紫兰轩只有夜间才会生意火爆,白天有时候没什么客人以至于不得不在白天闭门。 那时候他初来乍到,刚好遇到了生意尚可的一天,所以才在白天进入了紫兰轩。 嗯……那时的他还是个雏儿,现在……已经是一位女子的义子,九位女子的未婚夫君了,而且可能还会再增加个十几位夫人。 人道是物是人非,可如今物也非了。 紫兰轩的火爆程度就不说了,似乎比当初的那座紫兰轩还要庞大了三四倍。 以紫兰轩这一年来给他的分红来看,收入绝对支撑得起如此扩张,而且新郑东城早已纳入了七绝堂的麾下,扩张自然不会有任何阻碍。 不过,尽管紫兰轩进行了扩建和改建,但许多东西依旧没有变化。 虽然入口处婀娜多姿的迎客姑娘数量变多了,而且用着甜糯、清冷、娇俏、妩媚等各种不同的音调迎接着每一位光临的客人,但那一排排绽放着粉色花朵的树还是栽种在那里。 还是一样的花香和脂粉香。 粉嫩的花瓣从树上悄然飘零,落在姑娘们的三千青丝上,落在红光满面的客人肩上,落在姑娘们端着的酒樽中,伴随着莺莺燕燕的笑声,荡起一层浓情蜜意的波痕。 而其中一道波痕,便来自于一道紫衣紫发的身影。 所有人客人都目光惊诧地看着靠在客人不能前往的紫兰轩顶层栏杆上的那道曼妙身姿,藕臂枕着雪白的下巴,那微微有一丝不耐烦的姿态似乎是在等着某个人。 只是客人们不明白,紫女姑娘究竟是为了谁而抛头露面地在这里等待。 尽管自从紫兰轩的生意愈发火爆,将影响力从韩国扩展到了三晋之地,乃至整个崤山以东,就连号称声色之都的齐都临淄中的众多歌舞坊都自愧不如,但身为女主人的紫女却从台前走到了幕后,极少在人前现身。 有人为了见紫女一面,不惜一连数月在紫兰轩游玩,才偶然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紫女姑娘一面。 薄施粉黛,亭亭玉立,气质如兰,无论怎么看,这位紫女姑娘都不会超过二十岁。 她的气质,实在不像一个青楼花丛的女主人,而是像许由、巢父那样的隐士,只不过她的南山就在万丈红尘中。 而且他们能从紫女的眼中看到一抹自信和傲气,那双如同深藏于海底的紫色珍珠的妩媚眼眸透着幽暗却璀璨的目光,仿佛被她扫过的人心中想着什么都会被紫女一眼看破。 “你来了?” 紫女的脸颊上娇艳如花,尽是倾城倾国的盈盈笑意,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艳红玫瑰。 张机在一众客人或惊异或嘲讽或不屑的目光下缓缓走上前,来到大厅正中央的位置,抬起头对着楼上的紫衣佳人笑道。 “我来了。” (3003字) ………………………… (以下内容为更新后添加的,不计费,只是作家的话不显眼就放正文末了) ps:关于紫女的剧情吧,本来其实是不想收的,但在某个老色批写手朋友的再三要求下,我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自觉自愿地决定把紫女收了,绝不是受人逼迫,更不是因为这混蛋声称要在我家别墅门口蹲我的缘故! 而关于紫女迎接主角的原因,我后面会解释,别急! 另外,这个月月票距离一千还差一点点啊,为了你们下个月能看到两篇番外…… 嘿嘿嘿,我亲爱的读者老爷们,你们也不想下个月给我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写番外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把腕弩拿起来,然后慢慢地指向我,手放在扳机上 “紫兰轩这几日不再接待客人,请诸位离去吧。” 看着笑靥如花的紫女,张机转过身,用将内力汇入声音之中,形成扩音的效果。 面对张机这不知哪来的年轻人如此霸道的话语,一众宾客不由大怒。 这个时候还如此淡定地来紫兰轩游玩的,除了其他国家的权贵富豪,便是韩国最顶尖的权贵们,只有他们才有此闲情逸致。 有聪明人悄然褪去,毕竟张机和紫女的关系显然非同一般。 紫兰轩这个名字数年前初建,便在韩国朝野炙手可热,如今更是火爆异常。 不要说那些天天流连在紫兰轩的达官富商,就是一般的平头百姓也几乎人人知道,紫兰轩有一个美艳无方,手段厉害的女主人。 而这些年来,但凡是试图动紫兰轩资产,对紫兰轩姑娘行不轨之事,动用包括但不限于威逼利诱等手段的人,哪怕是王公贵族,都死了不少。 韩非这位司寇也曾查过,在紫女和卫庄加入流沙前,那些大多是卫庄和七绝堂做的,后来七绝堂占据了半座新郑以后,招惹紫兰轩后被杀死的那些人大多与七绝堂和卫庄无关,就像有一只隐形的巨手在保护着这座歌舞坊。 据闻韩王安的小儿子横阳君韩成,曾试图染指紫女姑娘和弄玉姑娘,结果被人一剑劫持进了一条陋巷,而后暴打了一顿,被半死不活地丢了出来。 伤愈后,韩成带人要铲除紫兰轩,被韩非拦住,而后当日回府途中又被打得半死不活。 此后韩成依旧不服,但无论他带了多少护卫,都会全部横尸街头,然后挨上一顿更毒的打,一连数次,这位头铁的横阳君才老实了。 而有了这位韩王安的小儿子亲自当“鸡”,剩下的“猴子”们自然也不敢再招惹紫兰轩了。 而且,那些紫兰轩的老主顾们都十分眼尖地注意到了,当初还时常出现在人前的紫女姑娘一向是盘着头发,在眼角旁绘着妖冶紫蝶,淡紫眼影,一袭下摆极长的紫色鱼尾长裙,两侧及背部露出雪肤,腰间勾勒妩媚云纹,腿部裹着黑色薄纱罗袜,踩着一双绛紫色高跟履。 但今日的紫女衣装却与过去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气质。 若说从前那副着装的紫女是一朵妖娆妩媚、艳压群芳的深紫色玫瑰,那么眼前的紫女便是一朵淡雅高洁、冷艳优雅的兰花。 紫色的长发披散在玉背上,被一根紫色的丝带与三根银簪挽起,一袭渐变色长袖水裙,包裹着那具傲人的娇躯,窈窕的身姿虽然隐匿在宽容的华裙之中,但却更加凸显出一种纯洁美好,给人一种冷艳优雅的感觉。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一向高贵冷艳的紫女姑娘,那紫色的双瞳之中似乎隐匿着几分柔弱和疲惫。 再结合紫女今日刻意露面来迎接眼前这名年轻人的举动,有人猜测他是紫女的男人,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可能就是紫女背后的靠山。 再不济,也是紫女的至交好友,否则张机也不会如此嚣张。与张机交恶,显然不利于他们。 不过,有聪明人,自然也少不了蠢人,于是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些狗血的打脸剧情。 “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安成君的嫡长子!信不信我明日就让你消失在新郑?” 张机眉头微蹙,历来权贵子弟被教导最多的,不是诗词歌赋,也不是经国之道,而是四个字——绝不惹事! 不怕子嗣平庸,就怕子嗣到处惹事。 再平庸的废物,只要不惹事,不开罪君王,都能继承家族的那份世代相传的封地,可子嗣若惹事,闹不好是抄家灭门的后果。 尤其是在各国的国都,都城王族满地走,高官不如狗,哪怕就是惹了路边的一条狗,他的主人没准也能一波带你九族走! 所以张机对于这年头还能看见这样的蠢货还是感到比较惊奇的。 摸了摸下巴,张机思忖着。 在安成君之子看来,张机是在犹豫和他们安成君一脉交恶的后果,是畏缩和惧怕。 张机想了想,拉开袖袍,露出绑在小臂上的一柄腕弩。 这种腕弩轻盈灵活,而且便于携带,还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只要张机勾一下小指,弩箭便会飞射而出。 这柄腕弩的出现着实吓了在场众人一跳,毕竟弓弩无论威力,威力都要胜过寻常弓矢。 安成君嫡长子看着步步紧逼并将手放在了弩机上的张机,露出一抹惊惧的神色。 这家伙难道想杀了自己? 一旁众人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却着,深怕被牵连进去。 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张机放在弩机上的手只是解开了弩机的束缚带,将腕弩摘下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示意安成君长嫡长子拿起来。 “伱想做什么?” 安成君嫡长子有些茫然,就算是惧怕了安成君一脉的权势,也不至于把防身的武器都主动上交吧? 这是把性命都交给自己拿捏了?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安成君嫡长子还是抓起了桌案上的腕弩,灵巧轻便的腕弩给予了他极度的自信和安全感,愈发不惧怕张机。 “对,把腕弩拿起来,慢慢地指向我。” 张机低声地说道,诱导着眼前的安成君嫡长子随着自己的命令而举起弩机,找回了自信心的安成君嫡长子也果真如张机所说,将腕弩指向了张机,弩矢的矢尖还抵在了张机的胸膛上。 “像你这样的废物纨绔,就算是把腕弩给你,肯定不敢把手放在扳机上,更不敢向我这个未知的敌人扣下扳机。” 随着张机挑衅般的话语入耳,安成君嫡长子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真的将手指放在了腕弩上,咬着牙,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勇气,摸着扳机的手指重重扣下! 弩矢随着机括声的落下,机关运转,弩矢被弹射而出,不到一指的距离,弩矢在张机的胸口前发出一道金铁碰撞的清脆声响。 那根弩矢竟然被两根手指紧紧夹住,旋即便是一阵惨叫声传来! 那是一双苍老的手,身为盲剑客的断水在刹那间便夹住了那根弩矢,而后真刚运起内劲,挥出一掌将其拍出了紫兰轩,重重地落在了紫兰轩外的街道上。 一阵寒芒划过,乱神一剑斩断了其左臂,魍魉一剑断其右臂,转魄和灭魂这对凶悍的姐妹俩斩断了其双腿。 血液飞溅在街道上,溅射在路边的摊贩和行人身上,吓得众人慌忙逃窜,就连紫兰轩内的姑娘和权贵们也都被吓傻了。 堂而皇之地在新郑最为繁华的东城当街杀人,这是哪里来的暴徒! 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那一道道恐惧和后怕目光,张机也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看,是他先用腕弩对我动手的,我这都是正当防卫!” 张机拍了拍胸口,一副惧怕的模样,但眼中却又流露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和嘲弄。 (2318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紫女亲自调配的吮指原味酒 划时代的钓鱼式执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紫女都美眸微眨。 “摊牌了,我不装了,我就是紫兰轩的男主人,作为紫兰轩的男主人让紫兰轩这几日闭门谢客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在众人惊诧之际,张机又爆出了一个令人错愕的消息。 紫兰轩的男主人? 众人惊愕地看向张机,旋即猛地看向紫女。 虽然从没有人敢向紫女这位瑰丽却又充满神秘气息,如玫瑰般的女子示爱,但究竟有多少人心仪这位紫兰轩的女主人,但这个数字绝对不会小。 就连横阳君都被像条狗一样暴打了几顿却不敢追究,不免让人猜测紫女究竟有多么可怕的手段,亦或是其背后有着多么手眼通天的势力庇佑,若是向紫女示爱,恐怕会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心底抱有某种幻想,哪怕他们自身没有机会,他们至少希望别人也不会有机会。 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紫兰轩中彻底安静了下来,就连紫兰轩的姑娘们也都沉默了,目光在张机和紫女二人间流转。 紫兰轩当初的那批姑娘们已然满足不了紫兰轩倍增的客流量,故而已经招了一批又一批新的姑娘。但哪怕是当初的那批姑娘中,认识张机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比如紫兰轩女刺客中的佼佼者,当初在韩非招待张机时在旁侍候的彩蝶,以及与张机有着理不清的关系的弄玉等人。 “他……”深紫色的美眸中眸光流转,瞥了张机一眼,似嗔似怨,顿了顿道,“他的确算是紫兰轩的男主人吧。” 紫女轻描淡写的话语就如同朝着油桶丢去的一颗火星,紫兰轩内的窃窃私语也瞬间停止。 无数视线滚滚而来,仿佛炙热的光束,要将张机烧穿。 张机很满意这种感觉。 男人中往往免不了雄竞,而在所有男人的面前摘下这场雄竞的桂冠,以及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娇艳花朵,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是败者难以想象的。 紫女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美眸白了张机一眼。 这个小家伙给自己设了个套。 紫兰轩的男主人,可以是拥有紫兰轩三成股份的合伙人,也可以是她的男人。 而张机显然便是要紫女亲口说出这种带有歧义的说辞。 但……紫女并不是很讨厌张机的行为。 她之所以看上去对男人都提不起兴趣,是因为她太过擅长分析人心和人性。 紫女自信不比那些长于窥测人们最隐私欲望和动机的游说策士们差,比如苏秦、张仪之流,只不过紫女懒得去想这些事而已。那些踏破紫兰轩的豪客权贵加在一起,在紫女眼里也不值一毫。 但张机是个例外,她一次次认为看透了他的本性,却又一次次发现不同的地方。 他可以是个风流倜傥的贵族纨绔,可以是个好色如命的色中饿鬼,可以是值得托付的守信之人,也可以是个杀人无数的参保之刃,还可以是个顾家爱妻的柔情夫君,更可以是个会突然大发善心的仁善之人。 人总有一个固定的形象,或沉稳,或轻浮,但张机就像是个登台唱戏的戏子,脸上涂抹了厚厚的彩妆,戴上了一副副妆容各不相同的面具,随时可以表演变脸的把戏。 这样一个看不透的人,着实令已经对窥测他人内心这件事感到腻烦的紫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像是个次次考试都能拿下满分的学神,渐渐的不免对考试产生了些许腻烦感,甚至懒得参加考试,直到某一天她忽然找到了一道她都耗时日久却也没有头绪的难题。 而眼前的张机,似乎又为她揭开了一副新的面具,戴着这副面具的张机具有孩童般幼稚调皮的顽童形象,这让她又一次提起了浓郁的兴趣。 而对于能让她提起兴趣的男人,自然有着对待其他人所没有的宽容心,亦如当初发现自己被胡美人抢跑后依旧“善待”了张机的潮女妖。 漆黑如墨的眼眸与那双充满了神秘与妩媚色彩的紫色美眸对视着,全然无视了身旁的众人。 见二人这副“郎情妾意”的温情模样,宾客们也不想自讨没趣地在这里吃狗粮,一阵惋惜叹气和跺脚后,纷纷离去。 “走吧,许久未见,尝尝我前几日刚刚改良过的新桃花酿。” 紫女美眸微眨,旋即转身上楼,示意张机跟上来。 张机随着紫女一路向上走着,来到了紫兰轩的顶层。 紫兰轩的顶层从不对外开放,那里有紫女的闺房,有替紫女管理紫兰轩的女刺客们的彩蝶和与紫女关系最为亲密的弄玉的闺房,除此以外便是昔日流沙相聚议事的那间隔音密室了。 紫女便径直引着张机,在一众姐妹们愕然的目光下进入了她的闺房。 张机极其没有君子风度的打量着这间属于紫女的闺房,整间房间的布局以紫色为主,辅以些许带着少女气息的粉色,显得纯净娟素,优雅神秘。 而且,房间内弥漫着幽远清雅的香气,令人精神一震。 张机轻轻地嗅了嗅,眼眸微亮,那是交阯国的水沉香,虽不如奇楠香,却也是沉香中的极品,甘甜清凉,沁人心脾。 “姑娘家家的,居然就这么放心地带着我进入你的闺房?不怕我这出了名的色中饿鬼做些什么坏事?” 张机对着紫女挤眉弄眼坏笑着,双手半握于身前,做出一副要拿捏紫女的模样。 却不想,紫女仅仅是淡淡地瞥了张机一眼,而后露出一抹妖娆妩媚的笑意:“那先生是要对我做些什么坏坏的事情么?奴家可真是有些害怕呢!” 一边说着,紫女一边双手交叉环抱着那一双白皙的藕臂,水润的眼眸中似乎涌出了一抹名为惧怕的情绪,但那半嗔半笑地语调,显然是并没有把张机的话放在心上。 她调查过张机,虽然的确是好色如命,还偷了明珠夫人、胡美人和胡夫人……手段虽然算不上光彩,但也都是情投意合,或者被动而为。 紫女丝毫没有任何戒备和担忧,只是优雅地跪坐席上,点燃了隔在二人中间的火炉,取出木柜之中的几樽名贵酒盏。 几种不同口味乃至颜色都各不相同的酒液按照一定比例被汇聚在了一只架在火炉上的酒壶之中,呈现出五颜六色的斑斓之景。 紫女伸出修长灵活的玉葱指揭开壶盖,那涂抹着紫色指甲油的食指探入了平静的酒液之中,轻轻搅动拨弄着,酒樽中的温酒渐渐变成了淡淡的浅黄色。 见酒温已然足够,紫女伸出的纤纤玉手朝着火焰上撒了几颗粉末,跳动的焰火便慢慢地熄了下去。 而后紫女又拿起一只木勺,将壶中的热酒盛到一只青玉方杯中,而后从桌上的镶花竹篮中捏起几片花瓣,轻轻地撒在酒杯中,温热的酒香和淡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有一种悠远而舒心的醇韵,酒液也从浅黄色变成了如桃花般的红粉色。 紫女轻柔地捧起青玉方杯,动作轻柔优雅,两根食指微微翘起甚至并未触碰杯身:“趁着酒温饮用吧。” “的确应该趁热。”张机轻轻地点了点头,身躯微微前倾,在紫女诧异的目光下张开了嘴,轻轻咬住了紫女那根搅拌过酒液的食指。 湿热的触感从食指的指腹处传来,伴随着略微有些磨砂感的舌苔,以及那未曾间断的微弱吸力。 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让紫女险些端不住手中的青玉方杯,张机的目光落在酒面上倒映出的那张成熟而妩媚的娇颜上浮现出的那一抹酡红。 只不过很快酒杯内便荡起了一片波纹,低着头的趁热饮酒的张机除了眼前另外几根修长的玉葱指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2618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紫女——周室王姬 酒香染鼻,桃花香气搭配着淡淡的脂粉香气,以及一缕处子幽香钻入鼻尖,清甜而不浓重的花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你!” 被袭击的紫女强忍着将滚烫的酒水直接泼在这厮身上的冲动,紫女强忍着不适,画着紫色眼影的狭长美眸带着一丝杀气看向张机,似乎是打算静静地等待着他喝完。 桃花的甘冽和凝香随着火炉的烧煮而没入了醇香的酒水之中,清澄而香甜,入喉滑润,入腹火热,酒劲柔弱。 良久,张机才在那柄蜿蜒曲折向他延伸而来的赤练软剑的威胁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嘴。 “多谢紫女姑娘的招待,紫女姑娘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的,昔日是三晋第一,今日恐怕整个崤山以东都没有几人能与紫女姑娘在酿酒与调酒一道上一较高下。” 但看着脸颊宛若攀上了一抹晚霞的紫女,张机还是没忍住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脸上带着几分享受的神情,仿佛方才饮用的是天上神宫之中的琼浆玉液。 当然,他也给紫女留下了酒钱。 比如食指上那一抹黏腻的晶莹。 察觉到张机落在自己食指上的目光,紫女美眸中闪过一抹薄怒,一条火红色的飞蛇破空而来,如神龙矫矫,蛇头一曲,蛇身节节随上,刹那间便环绕住张机的腰身。 但张机不闪不避,任由这柄火红色的赤练剑环绕着自己的腰身。由无数片两侧皆有风刃,如蛇鳞般轻薄的铁片在张机的腰身上攀爬着,环绕着,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只要紫女一用力,哪怕是张机的外功修为,也会被划破肌肤。 而作为以用毒制毒独步天下之人,赤练剑身上的火红色可并非是彩漆绘制,而是剧毒淬炼浸染,说一句见血封喉也不过分。 只是这些毒物对于张机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毒素入体的一瞬间便会被精纯且磅礴的内力包裹消融,瞬间便成功运行墨家吐纳术帮助张机获得对于这些毒素的抗性。 见张机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紫女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将赤练剑收回腰间,化作一条柔顺的腰带缠绕在自己的腰间。 “你就真的这么好色如命?” 紫女微微一叹,似乎是对眼前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感到无奈了。 张机嬉笑着,淡然道:“我只是有着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何况……这不是我应得的么?” 紫女沉默着,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张机实际上就是那个紫兰轩在参与韩国政争后的那个幕后保护者。 当初姬无夜和白亦非选择与嬴政、张机撕破脸皮,亲自率军追杀被王齮击溃,暴怒的二人在伤愈后便将目光落在了韩非身上。 韩非为嬴政和张机的出逃隐匿了行踪,也隐瞒了嬴政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对他们的追杀造成了负面影响。 伤愈后的二人自然需要一个宣泄口宣泄,韩非正合适。 不过,韩非毕竟是韩国九公子,韩王安的儿子,轻易杀了多少也还是有些不妥。 所以二人便将目标放在了紫兰轩的身上。 紫兰轩作为流沙的大本营,又是流沙的经费最大的来源,自然是流沙的重中之重。 姬无夜派出了红鸮去夜袭紫兰轩,卫庄拼尽全力才击退了红鸮所带的数十人红鸮小队,护住了紫兰轩,但自身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于是,紫女秘密向张机这个股东提出了求援。 那时的张机已然接任了罗网首领一职,令掩日调拨了数名杀字尔等杀手以及一群地字三等和绝字四等杀手,在红鸮小队第二次来犯时,将他们阻隔在距离紫兰轩很远的地方,早早地便开始了截杀,除红鸮重伤逃脱后其余红鸮小队成员悉数阵亡。 请张机这位罗网首领出手,自然是需要巨大的出场费和代价。 因此二人间达成了一笔交易,紫女付出的报酬便是自身,以及一个关乎她命运的秘密。 张机轻笑着捧起那樽青玉方杯,将玉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眉眼含笑看向紫女。 “当今天下最为正统的王姬,莫非是想爽约?” 听到“王姬”二字,紫女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抹追忆之色,但更多的是复杂和哀伤。 微微湿润的眼眸看向张机,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如天籁般的御姐音微微颤抖着,有些沙哑。 “已经好多年没人这样称呼我了。” 王姬者,姬姓周天子之女也,是故王姬便是公主之意。 天子嫁女子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 西周春秋爵称,可大致分为王、公、侯、伯、子、男六级。而在王即周天子以下就是公侯伯子男五等,周天子把女儿嫁给诸侯时,不亲自主持婚礼,让同为姬姓公爵级别的诸侯主婚,这便是“公主”一词的由来。 后来随着礼崩乐坏,诸侯相继称王,于是诸侯王的女儿们也被称为了公主。 但公主可以指代各国诸侯王的女儿,但与之意思相同的“王姬”却只有一个国家的君王之女,那便是周王室的姬姓公主。 而且这些姬姓公主的范围并不包括从周王室分裂出去的东周公国和西周公国的公主,只有周天子的姐妹和女儿才能被称为“王姬”。 紫女,便是最后一任周天子姬延最小的女儿,是姬延老来得女所生。 这也就是为什么紫女能够精通策术,还擅长调香、易容、药理、冶炼之术、制毒用毒之术和洞察人心的手段的原因。 周室藏书之中,珍藏了太多天下未曾流传的典籍,就连老子那般开宗立派、突破天人极境的绝世强者,为了一览周室藏书也愿意为周室效力,担任司空与周室征藏吏两个职位,管理并保护周室藏书。 而哪怕是孔子那般以“仁”为信条的圣贤,也因为觊觎周室藏书和老子的室征藏吏一职,且为了将自己的《十二经》加入周室藏书,趁着王子朝之乱,在子路的建议下南下楚国,配合单氏刺杀了王子朝,单氏为了回报孔子便以势压人胁迫老子将周室藏书交到了孔子的手中。 这才是老子和孔子之间最为真实的关系,而非所谓的师徒之说。 周室藏书之中,不乏诸子百家的秘藏典籍,无论哪一家开宗立派,为了得到周天子的承认,都必须将自己的典籍全部送一份到周王室,得到周室征书吏的认可后才能被加入周室藏书之中,诸子所立门派才算是被正式承认。 十二岁之前,作为姬延最为宠爱的幺女,外加天资聪颖,自然是得到了随意进出周室藏书库的资格。 而也是如此,紫女方才学习到了如此多的本领,也才接触到了“苍龙七宿”这四个字! (22657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替姐妹们还债的紫女姐姐 紫女的身份事关苍龙七宿,自然引起了张机的重点关注。 苍龙七宿,直到张机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原世界的剧情也没有说明到底苍龙七宿的秘密是什么,但所有人都在追寻苍龙七宿的秘密,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秦时。 传说当年的郑庄公便是得到了苍龙七宿中流露出的一丝力量,便击败了周桓王统率的周、陈、蔡、卫四国军队,甚至一箭射中周桓王,成为了春秋战国的第一位霸主,使得周天子的威严自此一落千丈,诸侯们才纷纷走上了争雄称霸的道路。 而数百年后,韩非因为窥探到一丝秘密而死于六魂恐咒,姬无夜也觊觎着这份力量,阴阳家、墨家、农家、儒家等诸子百家似乎都不可避免地与苍龙七宿牵扯上了关系,甚至嬴政都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这个世界的秦国的灭亡也极有可能与苍龙七宿有关。 所以,张机需要保证紫女在分享这个秘密以后能够不再告知其他人。 通常来说,要保证一个秘密不会外传的方法,唯有让知晓这个秘密的其他人变成死人。 但紫女……且不说二人有着生意往来,关系也算和睦,再者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在没有暗算自己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忍心处死? 于是,张机提出紫女必须要保证对自己的绝对忠诚,而他也会尽一切办法保护紫兰轩以及紫兰轩及紫女的这些小姐妹们的安全。 而误会便也是由此而生,紫女也不知是对张机的刻板印象,还是在这个乱世对女子的剥削,她想到的证明自己的绝对忠诚的方法……便是成为张机的夫人。 枕边人,若非真有深仇大恨,又有多少人选择背叛呢? 纵然夫妻反目之事也不算少见,但这已然是保证一个女子忠诚度最好的一种关系。 紫女犹豫了许久,看着莺莺燕燕的姐妹们,最终才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只是得到了紫女回复的张机却被整不会了,他只是想让紫女以周室先祖和血脉起誓罢了。 毕竟,至少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先祖、血脉是一个人最为重要的几样东西,以此启誓,若是违背誓约便是抛弃了先祖和血脉的大逆之举,何况紫女还是周室天子之女。 再加上誓言在这个时代的强大约束力,如此张机便能相信紫女的忠诚,他以为紫女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结果就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张机很惭愧,都怪自己没有说清楚,所以张机决定对那位末代周天子说一声……“汝女吾自养之!” 不过,与其他妻妾不同,紫女不希望进入张机的府邸,至少现在不愿意。 她没有复辟周室的幻想,只是想亲眼看看苍龙七宿这个吞噬了数百年来无数英雄豪杰悉数的秘密,背后究竟隐藏着一股怎样的力量。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一向高傲自信的紫女,也有些娇羞地转过头去,不愿,或者说不敢与张机对视,就像是担心这副娇羞的面容会破坏自身形象似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提取一部分利息?”张机轻笑着,食指微挑,点在紫女雪白的下巴上,将那张妩媚绝艳的俏脸转向自己,指腹与光滑的下颌肌肤摩挲着,向来没有与任何异性如此亲近过的紫女瞬间便红了脸,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哄骗人心的坏男人调戏着。 恐怕谁也想不到,平素里端庄高贵,冷艳优雅的紫女姑娘,在遇到这些事情时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柔弱不堪的模样,但这反倒也给紫女增添了几分反差感。 “紫女姑娘许了我一张空头支票,我却已经暗中保护了紫兰轩近一年的时候,替紫兰轩挡下了不少明枪暗箭。”张机轻点着紫女水润的薄唇,轻轻抚摸着那仿佛轻轻一按就能挤出水的粉紫色薄唇,“这一年来欠的利息,恐怕也已经值不少价钱了,紫女姑娘这毫无表示,不免令人有些寒心哪。” 紫女闻言,紧张的神色反倒缓解了不少。 若只是亲吻的话,倒也算不上什么难办的事情。 “好,那便只能收取利息!” 紫女檀口微张,吐出那柔媚中带着几分果决意味的御姐音。 但说完她便有些后悔了……因为张机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那种笑容,就像一头大灰狼看着大肥羊主动钻入他张开的血盆大口。 紫女的确并非凡俗女子,其智慧和手段都远非寻常女子可比,但面对没脸没皮的张机的无赖之举,紫女却总是节节败退。 与寻常绯烟那种因为恋爱脑而甚至不介意背离师门与张机私奔的情况不同,紫女只是被张机这一个个荒唐的主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倒是有些像曾经的焰灵姬,虽然热情如火,柔美似水,却没有任何真正的经验,在张机脸皮愈发变得厚重起来以后,面对张机的许多荒唐要求和架势,都处于了被动的局面。 紫女就更加不堪了,紫兰轩说到底只是歌舞坊,而歌舞坊虽然也有让姑娘们被前来听歌赏舞的恩客们吃些豆腐、占些便宜的不雅举动,但终归有一个限度,绝不会过分,更不会提出那些寻常人闻所未闻的荒唐要求,所以紫女懂得也并不算多。 “用嘴……怎么可以……” 随着张机在紫女娇小的粉嫩耳廓旁低语了两句,紫女这才反应过来张机所说的用口齿来支付利息的真正含义。 张机本就是具备了后世无数老师传授经验,在这一道上的集大成者,跨越了两千多年的积累对紫女造成了降维打击般的伤害。 “想学么,我教你啊~” 张机轻轻按在紫女柔弱无骨的双肩上,微微用力,将还有些恍然失神的紫女按得跪坐在了地上。 “对,将贝齿收起些,不要剐蹭到乐器,这乐器的材质可是十分娇贵的,若是损伤了,怕是就无法补救了。” “还有啊,就和弹琴奏瑟和吹笙鸣箫一样,要一边轻轻地撩拨起琴弦,一边吹奏笙箫,不同的是吹奏笙箫要吐气,而这,则需要用力地吸气。” “对,放蛇咬它!但不要咬伤它,对对对,就是这样,牢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箴言,游击作战。” 张机轻轻按在紫女的翘首上,抚摸着那如绸缎般顺滑的紫色长发,感受着那时不时投向张机的幽怨目光,体验着俯视着双膝跪地的紫女的那种征服感,感受着打在他身上的道道灼热幽香。 堂堂周天子王姬为他弹琴奏瑟、吹笙鸣箫,这种满足感,不足为外人道也。 (2230字)—— (以下内容不计费) ps:晚上如果没有第二更的话,那就是被领导抓包拉去一起应酬了……尽量不想连请两天假的,所以还是抓住不多的空闲码了一章,如果今天没更第二章,那后续会补上今天少了字数,绝不会赖哒~ 然后再重复一遍,番外在月中整,至少让我忙完这一阵啦,兔子也不容易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红莲:紫女姐姐的债,我来替她还! 紫女不愧是总角之年便得到末代周天子周赧王姬延特许随意进入周室藏书库随意翻阅典籍的天才,她学得很快,快得有些令张机都忍不住怀疑紫女究竟是不是初学者。 “唔!” 就在这首乐曲进入到最后环节的时候,紫女发出了略带惊慌的尾音。 这突兀的尾音让这首乐曲显得有些不和谐,在音律方面也变得不是那么协调。 但这便是初学者最常犯的错误,张机并不会因此而责备紫女,反而会给予她更多的关心和包容,并鼓励其再接再厉。 “你这小混蛋。” 紫女掩嘴咳嗽着,剧烈地咳嗽让那张本就白皙如玉的面颊显得有些苍白,嘴角有一滴晶莹滴落在桦木地板上,略显黏腻的晶莹与张机饮酒时漏下了几滴酒水相融合,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某种在后世被命名为悬浊液的液态物质。 不过,随着紫女的咳嗽逐渐缓和平息,那苍白的面色也逐渐变回了健康的红润,只不过紫女的脸上此刻却又有些太过健康了些。 终归是大补之物。 紫女的面色红润得就像一颗红彤彤的葡萄,水润滑腻,泛着晶莹的光泽,轻咬一口就能爆出大量的果汁。 说实话,令向来娇艳妩媚又高贵优雅的紫女露出这样一副尊容,这种强烈的反差感绝对是加大分的,再搭配着软弱起来的轻熟御姐音,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但张机终归是有分寸的,他好色,会让自己的妻妾们做些对她们来说很难接受的举措,但不会想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这种事情,要慢慢来,一点点地调……咳咳,总之就是不断地提升她们的接受度并逐步提高尺度和难度,说白了也就算一种另类的pua。 当她们经常配合张机做出些荒唐的举措,张机稍稍降低一些尺度和难度,她们反而会毫无怨言地主动配合。 就像张机府邸中全体出席的impart次数开多了,胡夫人和胡美人姐妹已经不介意姐妹大被同眠了,哪怕是惊鲵和潮汐这对正妻也不介意一起配合张机做些荒唐的事情。 而也恰好在张机偃旗息鼓,紫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房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突兀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试图阻拦她的女子。 能在紫兰轩这样肆无忌惮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红莲。 也不知是因为红莲与韩非亲密的关系,亦或是作为见惯了韩国的黑暗而对韩国之中唯一的一抹纯洁和光明产生了不由自主地怜惜与爱护,所以哪怕红莲在紫兰轩再过蛮横无理,接受过的最凶狠的批评也就是来自卫庄的死亡之瞪以及一声冷哼。 红莲就像是气运之女一般,无论做了什么刁蛮任性的事情,都会被包庇,也有人会为她擦屁股,甚至很多时候就连被红莲招惹的事主大多也只是带着宽容、怜爱又带着几分羡慕的目光看向红莲,露出一抹他们许久未曾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纯洁笑容。 当然,前提也是红莲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红莲会主动帮助被欺负的苍头黔首,与那些权贵对着干,为底层的百姓出头,也帮助过不少因为替百姓出头而落魄的游侠、士子,所以红莲在韩国的名声很好,至少在民间远比韩王安还要尊贵,可以说韩王安在韩国的统治稳固,也有红莲的一份力,这也成为了韩王安个更加疼爱红莲的一个原因。 至于那些被得罪的权贵? 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好意思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家家计较?还要不要脸了? 这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就因为替百姓做主和你家的子弟发生了口角,就被你们这么盯着计较? 还有王法么! 还有法律么! 而且还不止如此,红莲帮助苍天黔首的善举也引来了墨家的关注,尤其是既作为韩国分支的墨家韩国统领韩申,又作为曾经被红莲帮助过的游侠韩申,至少没人能在韩国对红莲下什么杀手。 尽管当初天泽绑架红莲一事属于韩国内部的政争,韩申不便插手,但如果天泽真的敢做出什么越线的行为,那么天泽及其部属的人头当天晚上就众多墨家弟子和游侠会被悬挂在新郑城头。 而一年过去了,红莲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女大十八变,虽然红莲如今是十七岁的年纪,但变化也不小,愈发出落,俨然一副亭亭玉立的待嫁少女模样。 那张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稍稍透出了几分成熟,但不多,一袭粉白色飘逸裙衫更加彰显出那活泼灵动的青春气息,也许是因为就连身材也发育得更加傲人。 红莲轻掩着红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紫女红润得过分的面颊。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这样的场景以及地上的痕迹,怎么可能有人看不明白呢? 跟在她身后试图阻拦她入内的紫兰轩姑娘们亦是如此。 张机目光微眯,他在阻拦红莲的身影中看见了彩蝶和弄玉,思索了数息的时间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以彩蝶和弄玉的武功和智慧,就算不方便使用武力阻拦,哄个小姑娘罢了,又怎么会失败? 再者,彩蝶作为如今紫女麾下女刺客之首,而弄玉又作为紫兰轩的头牌琴姬,难道就闲到了两人一同跟着来阻拦红莲? 不对,若是没有人透露,红莲压根不可能找到紫女的闺房来,更不可能连门都不敲直接一头闯了进来。 组织里有坏人啊! 张机目光落在彩蝶和弄玉二女身上,而二女不敢与张机对视的下意识回避之举,以及二人反常的做派,显然是因为二女也好奇自己和紫女在她的闺房内做些什么事情。 女为悦己者容。 紫女刻意的盛装打扮,以及承认张机的紫兰轩的男主人,更是主动邀请张机独自进入其闺房的举动,说不好奇紫女和张机在做些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红莲,就是她们选择的探秘方式! 只是就结果而言……彩蝶和弄玉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美眸中看出了一抹担忧和迟疑,她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对于紫兰轩和她们众姐妹来说,这应该是天大的好事了。 因为紫兰轩有了一柄牢不可破的保护伞,她们这些紫兰轩的姑娘们自然也能享受到来自张机的庇护,也是给紫女找了一个好归宿。 可张机的妻妾太多了,紫女也失去了成为正妻的机会,那么紫女嫁过去肯定是要吃亏的! 她们实在不愿意紫女为了她们的幸福而失去了她自己的幸福。 而与之相对的,红莲却是彻底地呆住了。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见这个抢走了她父王一位夫人、一位美人的混蛋,可他却又悄无声息地把宠爱她、疼爱她,将她视作妹妹般宠溺的紫女姐姐骗到手! 将来难不成还要将身后的彩蝶、弄玉也骗到手? “红莲,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紫女的话莫名让张机觉得有些耳熟。 “我……我欠了他很大一笔债……我还不起,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抵掉一部分债。” 紫女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如同蚊音,螓首低垂,声音也渐渐无力了起来, 只是,紫女想错了一件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她们的身边久了,自然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 可也不知怎么的,红莲下意识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令一旁众人不由呆愣在了那里。 “紫女姐姐的债,我来替她还!” (2528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被污染的红莲 红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在她着急想要解释的时候,众人反倒是自己替红莲开脱了。 紫女是用那种方式还债,但红莲并没有说要以相同的方式替紫女偿还债务,也许红莲指的是用财帛偿还呢? 毕竟她们的这位公主殿下可是时常替一些真正逼不得已借下了高利贷的可怜家庭偿还过债务的,也许红莲这次也是类似的想法。 至少在紫兰轩的众人眼里,哪怕是在门外刻意隐而不入的韩非、张良、卫庄三人眼里,红莲是穿透了韩国乌云密布的天空后,从云缝间透出的一抹霞光,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光亮和温暖的春日暖阳。 而这束光芒,被他们保护得很好,没有被任何人污染。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他们从未想过,红莲既然是他们这些身处黑暗之人羡艳和保护的那一束光芒,那这一束光芒又怎么可能不会被保护她的黑暗所侵蚀? 一如被墨池包围起来的一汪清泉,哪怕墨池隔绝了再多动物的觊觎,使其不被污染,却忘记了那座墨池自身便是一种污染。 如今的红莲,虽然还没有变成后来的赤练,但张机能感觉到红莲在气质上的变化。 那双明媚漂亮桃花眼眸中,隐匿着一抹没人注意到的淡淡忧伤,以及一缕坚强。 来新郑前,张机也曾向韩申打探过新郑这一年来的一些事情,与罗网的情报相互映证,也算是查漏补缺了。 而也许是知道红莲与张机非同寻常的关系,韩申特意指出了红莲的一些变化。 从前的红莲在保护百姓时,就像一个愣头青,若非暗中有些如此多人的保护和支持,早就被撕成了碎片。 如今她却学会了使用一些更加安全柔和的手段,例如前段时间她曾在集市上遇到从韩赵边境归来的大将军姬无夜之子姬一虎。 姬一虎继承了其父的勇武和军略,但也继承了姬无夜的嚣张跋扈,带着一众亲兵走在集市上的他抢了一名水果摊贩正在吆喝售卖的果子,不仅不给一分钱,反而还要抢走剩余的果子。 而红莲没有如同以往那样无脑地冲上去阻拦,而是选择了甜甜地叫了声“姬一虎哥哥”。 姬一虎对于红莲公主的觊觎,人尽皆知。传闻大将军姬无夜也有意使家族成为韩国的公室,在为姬一虎的婚事而筹谋,这一声“姬一虎哥哥”可谓是让姬一虎的心都险些化了。 红莲一副为偶遇姬一虎十分喜悦的神情,在同样抢了水果摊贩一个果子品尝以后,随即大方地表示要请姬一虎和他的亲卫们吃果子,以五倍的价格将果子买下。 吃到了心仪女神送的果子,姬一虎自然心花怒放。 而红莲又忽然佯装惊讶地发现自己忘记带钱袋,姬一虎自然不会蠢到真的让心仪的女神掏钱,故而大方地表示替红莲付钱。 红莲还作一脸为难的模样,说自己刚刚许诺了五倍的价格,姬一虎却是大手一挥,真的给了水果摊贩五倍的价格买下了他所有的果子。 旋即,二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但半途红莲又佯装与韩王安有约便中途离开。 而后不多时,红莲便重新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回家的水果摊贩,叮嘱其近些时日不要在集市摆摊,以免觉得吃亏的姬一虎忽然生了恶念。 水果摊贩也明白红莲所言非虚,再加上这五倍市价卖出去的果子的确帮助他大赚了一笔,一段时间不开张也不会影响家里的生计,于是感谢了红莲一番后便迅速离去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却足以映证红莲身上发生的变化。 但这些都是小事,要知道哪怕是普通人家的顽童挨打挨多了,也知道该怎么逃跑,什么时候父母气消了可以回家,何况红莲呢? 红莲做那些善事的初衷不变,那她依旧还是那个红莲,而非那个心狠手辣的赤练。 只是,红莲眉眼间的变化却终归是令张机产生了一丝担忧。 诚然,张机对于红莲只是见色起意,但张机对于每一个令他见色起意的女子都是诚心相待。 而熟知红莲如何蜕变成赤练的张机,如何能不为此而担忧呢? 能令一个天真烂漫的怀春少女变成心狠手辣的泼辣毒妇,自然是要经历许多从前未曾经历,甚至压垮了其心志的艰难困苦。 对国与家的担忧,姬无夜的篡逆之心,韩非的离世,以及最终的国破家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为了逼迫少女变成毒妇的催化剂。 一时间,张机看向红莲的目光有些复杂。 毕竟,这样想来,他也是少女变成毒妇的一个原因。 咳,当然不是说将来使得少女变成人妇的事情,而是说韩国的衰败和他有关,而将来韩国也必然是会灭亡的,这其中绝对也有他的功劳。 红莲眨巴着一双水润的桃花眼眸,她自然也从张机的眼中注意到了那一抹愧疚和担忧。 她忽然想起了今天自己来的目的!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机!不仅背叛了她,还和她的姨母……呸,什么姨母,分明就是两个妖艳贱货! 当初明珠夫人那个恶婆娘一定也是故意让自己喊她姨母的! 张机竟然和她们搞在了一起,甚至还包括弄玉的亲生母亲胡夫人! 而且张机竟然还冒出了那么多妻妾,百越妖女,罗网杀手,农家艳女,还有阴阳家的女人! 真是可恶至极! 那些女人为什么都要盯着她喜欢的人! 当初刚得知张机与潮汐、胡美人和胡夫人之间的事情,红莲还在为张机找借口,也许是和夜幕有关,或者是被那个表面上是明珠夫人实际上是夜幕潮女妖的坏女人胁迫了也说不定! 可在得知张机即将成婚时,红莲委屈地哭了出来。 原本在听说张机在秦国立下大功的她也曾幻想过,张机在秦国如此位高权重,是不是也有了和她结亲的资格,届时秦韩之间还会因二人的联姻而和睦相处,不仅她能与张机在一起,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国家与家人,一举两得。 可现在她喜欢的男人,除了哥哥们以外第一次拥抱的男人,第一次亲吻唇齿相依的男人,却要成为别人的丈夫! 甚至就连一向对自己宠溺无比的紫女姐姐也……! 而也就是这一刻,思想与先前有了许多变化的红莲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别人可以抢她喜欢的恋人,那她为什么不能抢她们的夫君? (2231字)—— ps:昨天欠的两千字容我缓缓,今天很晚才到家,很疲惫,晚上还码字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差点连全勤都保不住。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红莲的决意 虽然思想稍稍成熟了些,有了些眼界,也明白了国家危亡,但红莲的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刁蛮公主。 身为刁蛮公主,喜欢的物件被人抢了该怎么办? 当然是抢回来! 就算是颗被人夺走含在嘴里的糖果,她也要把那颗糖果抢回来,然后一口吞下去! 哪怕上面已经沾满了其他女子的唾沫!!! 一念及此,红莲的目光微微凌厉了几分,努力地挤眉弄眼,试图摆出一副怒目圆睁的威严凶戾之态,但那柔和的线条与明媚灿烂的桃花眼眸是无法扭曲的,无论怎么故作凶戾,也不过是调皮的猫变成炸毛的猫。 但猫终归是猫,只要顺毛撸,就能让她恢复平静。 但张机还没出手,红莲却伸出了白皙柔腻的纤柔玉手,握住了张机那还带着一根紫色发丝的手,拉着张机就走。 张机给了紫女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无视了韩非那咬着牙像是要活吞了他的眼神顺着红莲的牵扯离去。 而在张机离去后,紫兰轩内的气氛便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彩蝶和弄玉对于紫女所谓的债务有些不解,日进斗金都远远不足以形容紫兰轩如今的火爆生意,占据七成利润的紫女姐姐怎么会欠下张机那么大一笔债务,以至于要用身体来还? 不,不对,紫兰轩收入虽大,但很大一部分都成为了流沙的经费,被韩非、张良和卫庄三人挥霍了不少。 韩非饮酒的频率低了许多,也不再放荡花丛了,但他也不得不用去与一些官员应酬交际,也要投入不少资金用于推动他提出的几条最为基础受阻不是很大的新法;张良也是如此,五世相韩的张家有着格外广泛的人脉圈,同样支出也不会少。 哪怕他与张开地在明面上选择了两位公子分别下注投资,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将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罢了。 无论将来是韩宇获胜还是韩非获胜,张家依旧会屹立不倒。 而且,张开地和韩非的关系也不浅,昔日曾多次给予帮助,张良也颇受韩宇重视,多次延揽,所以将来无论谁即位,不仅张家屹立不倒,而且都能使得张家的权势再上一层楼。 所以没人会因为这对祖孙明面上的对立而拒绝另一方的交好,再者……前脚爷爷来为四公子韩宇送礼,后脚孙子来为九公子韩非送礼,从收一份礼变成收两份礼,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张良送礼时,实在是不方便再从张家支取钱财了,只能用在自身的衣食住行上,所以就只能从流沙的经费里支出了。 卫庄倒是花销最少的,他麾下的七绝堂本就会缴纳海量的份子钱,占据了最为繁华的东城与苍头黔首聚集了西城,七绝堂的收入并不会少,但卫庄也要强化锻炼麾下那一千二百名司隶卫士。 人数虽少,但卫庄可是实实在在按照鬼谷的练兵之法训练,几乎是将这一千二百人武装到了牙齿,训练量又大,平日里人吃马嚼自然开销也极大,七绝堂的份子钱都不够用,但也只是少量支取了流沙经费。 想到这里,弄玉和彩蝶对于三人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和善了。 不过,至少看紫女姐姐的模样,至少也是心仪张机的,至少还不算是不得不委身于人,而算是推动着紫女姐姐追求心爱之人。 但这并不能让她们减少对于流沙其他三位首领的不满。 而且,她们觉得无论是韩非还是张良亦或是卫庄,三人都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变得她们已经快要认不出了。 夜幕有四凶将,流沙又有什么不同呢? 韩国……真的因为流沙的出现而变得美好了么? …… 韩王宫中,一处幽静而偏僻,却灿烂得让人吃惊的小花园。 灿烂,只因满庭盛开的桃花。 春日的桃花正是烂漫之时,当暖阳洒在庭院中时,整个庭院都仿佛笼罩上一层柔和的粉色光晕,浓烈的花香足以醉人,置身其中,仿若仙境。 一阵清冷的微风拂过桃树,枝丫轻轻晃动,数枝鲜艳的桃红色花瓣缓缓飘落。 但那双明媚而水灵的眼眸,比起眼前灿烂的花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机接过红莲递来的一盏清茶,与那双如桃花般灿烂的美眸对视着,沉沉地叹了口气。 “红莲,你……” 张机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根纤细柔软的玉葱指抵住了嘴唇,指腹上传来的阵阵冰凉让张机微微一怔。 “你先别说话。” 红莲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个年岁,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虽然事后知道九哥韩非将她许婚给张机的事情是假的,但当她陷入了绝望之中时,是张机将她救了出来。 这本该是如同话本中英勇的侠气少年与情窦初开的及笄少女坠入爱河从此无忧无虑的美好故事,可为什么他的父王会那样对待他? 然后本该成为韩国公室尚公主的少年,也许还是能力挽狂澜帮助韩王安中兴韩国的乘龙佳婿,却与她父王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忽然多了好多妻妾,还变成了秦国捅向韩国的利刃报复韩国! 她不再是那个不关心政治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她知道秦国逼韩国称臣意味着什么,也听许多人说过,秦国不会因此而放过韩国。 毕竟韩国又不是第一次向秦国称臣,还不是称一次反一次? 他父王都已经有过前科了,换作她是秦国人都不会放心韩国。 可她体内,流着的是韩国王室的血脉! 酝酿了许久,红莲终于抬起了头,眸中的迷茫渐渐消退,转而化为了一抹决意。 “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红莲目光紧盯着张机,美眸捕捉着张机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喜欢。” 张机没有任何犹豫。 红莲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有什么分辨他人是否说谎的能力,但她愿意相信张机。 所以,她要冒一次险。 那张仍有些婴儿肥的娇俏容颜在他的视线中迅速放大,旋即一抹柔软温润的触感便从他的唇角传来。 她的动作十分生疏,毕竟她也只是和张机有过初次的经历,而且这样大胆的举动也太过违背从小接受的礼制教育,紧张得她手心都在不停冒汗,最终闭上了那双水润的桃花眼眸。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本能开始让她发动了真正的进攻,驱使着那条赤练王蛇发起了冲锋。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莲的双眸逐渐迷离,整个人都感觉迷迷糊糊的,仿佛落入了水中的溺水者,四肢愈发软弱无力,身体也愈发酥麻,紧闭的双眸上,那一根根修长的睫毛也微微轻颤着。 但红莲并没有忘记她本来的目的。 忽然,红莲双手用力抵在张机的胸膛上,狠狠一推。 猝不及防跌倒在草地上的张机看着仅仅是一瞬间便已经解开了腰间那条粉色腰封的红莲,有些错愕,旋即他意识到了什么,却再一次被红莲堵住了嘴。 红莲想要试试,用她的方式为,也只有她能够做到的方式,为她的国家最后尽一次力! 她会用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作为代价来尝试! 无论能否成功,她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2408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从少女变成妇女的红莲 红莲身上的华服一件件被甩落在一旁的草地上,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叛逆少女,但那眉眼间流露出的几分媚态却又有了几分赤练的姿态。 “红莲,别这样。” 张机不知道红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定有她的缘由。 可他并不想那么草率的,就在这座红莲寝宫后的花园内,把事情办了。 他是好色如命,他是馋红莲身子,但这不代表他不尊重这些女人们的意愿。 红莲想要的,应该是昏礼后的新婚之夜,红罗帐里锦被翻飞,而非如此草率。 而且她终归是一国公主,和对此毫不在意的紫女不同,这个小丫头有着自己的骄傲。 “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拒绝我么?” 看着已然如同被褪了壳的白煮蛋那般光滑柔腻的雪白娇躯,张机沉默了。 一年的功夫,红莲的气质变化了,身材也发育得有些令人瞠目结舌。 尽管那张俏脸依旧是有些婴儿肥,但红莲依旧是该瘦的地方瘦,而该胖的地方也绝没有少了营养。 而且也正如红莲所言,都这样了,张机还能拒绝红莲么? 总有人觉得在这个时代中,坐怀不乱才是真君子,但面对情投意合的姑娘,又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被所有人宠溺着。 当她放下了这个时代礼制的枷锁,逾越了礼制,你却坐怀不乱,这又何尝不是对于她的一种侮辱? 更何况红莲都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张机的面前了,仅剩下修长玉腿上包裹着的白色薄纱罗袜了,张机若是再拒绝,红莲估计自裁的心都有了。 吐出一口浊气后,张机看着高高在上的红莲,不再犹豫。 红莲见张机不再推阻,露出了一抹甜腻的笑容。 那也许是属于少女的最后一次发自内心的欢笑。 因为随着红莲忽然将重量全部压在了张机的身上,以及那一声痛呼,待嫁闺中的少女终归变成了人妇。 从此以后只有属于一位人妇的欢笑了。 红莲并不像张机想象的那样是一张纯粹的白纸,否则也不会在看到张机和紫女的状态以及地面的痕迹后,就立刻推断出了二人做了些什么样的荒唐举止。 权贵们往往在女儿及笄之年,会让其母送给女儿一本小册子,里面有着诸多讲述闺房之术的技巧传授,不仅有着文字的描述,还有许多简易的图片。 春丨宫丨图最初的用途可并非是供人娱乐的,而是赠予刚刚及笄的女子,传授其繁衍之道。 而作为韩国的公主,虽然韩王安一直将红莲留在身边尚未有嫁女的打算,但这些该有的流程和教学是必须有的,甚至红莲还有几名妇人为其示范教学。 红莲那张婴儿肥的小脸蛋上尽是痛苦之色,一双明媚的桃花眼眸眯成了一条缝,剧烈的疼痛使得她紧皱眉头。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木头,被樵夫一斧子重重劈下,处于即将被劈成两半的藕断丝连的状态。 张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红莲,毕竟惊鲵、潮汐、焰灵姬三女当初都未表现出多大的痛苦,而哪怕是表现出痛苦的田蜜,也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自己动了起来。 看着这张娇柔的俏脸上,那一根根修长的睫毛都在轻颤着,红润的脸颊也尽是惨白,贝齿紧咬着水润的红唇,强忍着痛苦没有喊出来,眼角还泛着几颗泪珠,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红莲,还疼的话,就咬我好了。” 张机伸出手臂,撤去了横练硬功,但红莲却没有咬住他的手臂,反而是贴了上来,涂抹着淡粉色胭脂的樱唇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粉白色的微光,气氛愈发旖旎,红莲再一次堵住了张机的嘴。 “嘶!” 唇瓣上传来的剧痛让张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断拍打在张机面颊上充满幽香的灼热吐息给他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女人都喜欢咬人,惊鲵如此,潮汐如此,焰灵姬和田蜜是如此,哪怕是温婉的胡夫人和柔媚的胡美人也是如此,似乎与张机将她们变成自己的形状一般,她们也很乐于这张机的身上留下一道、两道乃至更多道一辈子也消除不了的痕迹。 一抹殷红的鲜血随着二人的唇齿相依而缓缓流入了红莲的喉间,少女狠狠咬在这个给予了自己莫大痛苦的臭男人唇上,贪婪地吸食着他的鲜血,活脱脱一个小吸血鬼。 好在,张机也算是让红莲也流了血就是。 一场盘肠大战便在这座后花园中悄然却又高调地进行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一条火红色的赤练王蛇带着十余条体型较小的赤练王蛇守在红莲寝宫的后花园外,吐着蛇信,防止其他人进入其中,打扰到里面的一男一女。 赤练王蛇吐着蛇信,作为一头罕见的王蛇,却干着守门的活,显然它也是有些憋屈的,不过它却又不得不屈服。 那个抱着它主人的男人,身上的气息又变强了,而且强的有些可怕,身上更是沾染了不少血腥气和杀意,太吓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天似乎已经黑了下来。 红莲静静地靠在张机的怀中,二人依旧躺在草地上,就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张机自然是未曾全力而为,红莲倒是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张机也怕红莲出些什么危险。 而也不知道是张机的错觉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红莲的眉眼似乎变得温柔了一些,面颊上的线条也愈发柔软,泛着健康的红晕而又水润的肌肤娇嫩无比,就像一朵得到了最够浇灌的美丽花朵。 红莲轻轻地捏住如瀑布般滑落,铺在张机胸膛上的柔顺长发,捏起一角,用发梢剐蹭着张机的肌肤,在他的胸膛上划着圈。 她静静地躺在那温暖的怀抱中,侧目看向这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男人那俊美无俦的侧脸。 她终归还是要破坏气氛,问一些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愿意听更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2046字)—— ps:红莲终于还是吃下了,番外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是这月中,别催啦别催啦~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红莲的新招式解锁条件 红莲趴在张机的怀中,二人的身下垫着张机的黑色衣裳,盖着的则是红莲的那件粉白色长裙。 此刻的红莲就像是一只被撸得高兴的猫,满足地眯着眼,但不多时,红莲的神情又有些恍惚,面色本就因为第一次接受了浇灌而变得十分红润,娇羞之下,就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红莲害羞地想捂住脸根本不敢与张机对视。 谁让……刚刚她始终是在居高临下的呢? 韩国缺战马,但作为最受宠的公主,红莲自小还是可以随意练习骑术。 但红莲的马术,也就只是会,并不算擅长。 在马上的时间一长,或是道路崎岖战马颠簸幅度一大,红莲就吃不消了。 而且……就像第一次练习马术那样,一开始真的好痛! 但……习惯了以后似乎并没有那么痛了,只是她的体力跟不上了。 体力耗尽的红莲目光,一双明媚的桃花眼眸低头与张机对视着,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娇弱。 “你能不能为韩国效力?” 张机叹了口气,他知道红莲会这么问。 而见到张机叹气,红莲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张机这秦国,是秦国太后的义子,又被秦王嬴政尊称为先生,以兄侍之,更是兼任了负责秦王宫守卫的卫尉与秦国内史之地主官的內史两个职位,还得到了右庶长的职位,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会愿意离开秦国去为曾经瞧不起自己的韩王效力吧。 但尽管明知张机不可能答应,但她还是要问。 一来是好让自己舍弃最后的一丝幻想,二来则是为下一个问题而铺垫。 就如同谈判时的技巧,先提出一个对方不会接受的条件,再逐步降低要求,通常情况下这样更容易使对方接受自己的条件。 “那,你能不能帮我铲除夜幕吧。” 红莲的声音愈发柔软,就像一只正在撒娇打滚的小猫,脸颊在张机的胸膛上微微蹭了蹭。 虽然这个时候的红莲并没有学习火媚术,但眼角的媚意和慵懒娇柔的语气却是实实在在地撩拨着张机的心。 张机一巴掌拍在红莲的香臀上,阴恻恻地威胁着:“你再继续撩拨我,我要是忍不住了……嘿嘿。” 红莲娇呼一声,双腿交叠,有些后怕地看向张机,见张机坏笑着似乎只是在吓唬她,粉拳连连捶打在他的胸膛上:“我不管,你就说能不能帮我铲除夜幕!” “没有夜幕,韩国也不可能复兴。” “一个掌权者倒下了,就会有下一个掌权者站起来。” “而流沙,就会是下一个夜幕。” “怎么可能!至少他们都是一心为国的,就算手段不行,但也不至于堕落成夜幕!” 红莲大声地争辩着,但张机却摇了摇头。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报,夜幕一开始也并非是如今这个压榨百姓的组织。 最初的夜幕,是以姬无夜为首建立的大将军府,只是为了对抗韩国内部的虫豸。 姬无夜也曾是个想成为一个中兴韩国的大将军,但韩国的虫豸太多了。 贪墨军资,压榨民力,在背后捅了姬无夜不知道多少刀。 愤怒的姬无夜第一次产生了建立一个韩国内部的强权组织,这样他想中兴韩国便再也不会有人掣肘。 姬无夜和白亦非结成的军事联盟足以保证韩国大体上的太平,翡翠虎替夜幕筹钱负责大军的后勤,潮女妖则是在韩王安的枕边吹风,防止出现将相不和的情况,而蓑衣客则是为夜幕提供了一双眼睛。 这是个比流沙的组织架构要完善得多的强权组织,对于凝聚韩国的力量也更加有帮助。 只可惜,权力是毒药,如果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就会扩散。 姬无夜成为了这杯毒药的受害者,沉浸在了滔天的权力之中,失去了本心,一如雪衣化血衣的白亦非,失去了本心的夜幕众人很快就迷失在了权力的鸩酒之中,成为了新的虫豸。 但至少在夜幕的统治下,韩国百姓虽苦,但起码还未维持一定的生计。 没了夜幕,韩国也许都不需要秦国亲自出手,韩国就要面临内部的滔天危机。 红莲瞪大了眼眸,她有些不敢相信姬无夜曾经居然也有中兴韩国的想法,但如今的姬无夜早已不是那个一腔热血的姬无夜了,她并不会因此而对姬无夜改观。 而且,该说红莲不愧是善于揣测人心的韩人,还是该说这个小丫头难怪能变成赤练那个蛇蝎美人,小脑瓜子一旦开窍,还是挺聪明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灭了夜幕?这样秦国也更容易拿下韩国!” “另外,你难道不希望把流沙收编入秦国的麾下么?” “哪怕我九哥哥入秦,但如果他看见自己建立的流沙最后根本对韩国的中兴没有任何帮助,他是不是就会死心了,然后彻底忠于秦国?” “届时卫庄和小良子,他们也会心服口服。” “当代鬼谷纵横全部集中在秦国,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呀!” “还有还有!小良子一家五世相韩,在韩国地位崇高,有张家的辅助,秦国也能更容易稳固在韩国的统治,收揽韩国的民心,不对么?” 张机一怔,红莲说的,似乎有道理啊。 不过卫庄和张良……这两人他并不指望。 卫庄这种傲到骨子里的人,绝不会如此屈从于秦国,否则也不会有后来那三个月的新郑叛乱了,张良也是,若是没有张家帮忙,卫庄也组织不起人手。 只是……五世相韩的城父张氏,真的那么忠心于韩国? 未必! 说到底,是秦国打破了韩国的旧秩序,破坏了城父张氏的利益,才让张良如此反秦。 这是利益的冲突,张良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臣服于秦国。 但韩非……也罢! 毕竟韩非的确有着惊世之才,只是缺乏实践和对于现实的认知。 无论是为了秦国多一个大才,还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内兄(妻子的哥哥)! 绝对不是因为红莲许诺解锁几个新招式的缘故! 不是! 绝不是! 下定决心的张机一拍大腿,决定干这一票。 说起来,他在夜幕里面,倒是也埋下了暗子,要对付姬无夜倒是没有太大难度。 就是不知道姬无夜能接住他和罗网几招呢? 而得到了张机同意的红莲在休息了一阵后,乖巧地下马,配合张机摆出了几个令她面红耳赤的新招式作为预付定金。 从、仌、屳什么的,都只能算是热身招式罢了,就是可怜那几条替这对狗男女守门的赤练王蛇和这一片狼藉的草地了。 (2218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暗流涌动,张机的暗子 紫兰轩中,一座破旧的阁楼中 与旁边富丽堂皇的华贵高阁不同,这座阁楼的位置十分偏僻,而且装饰简陋,墙体上还有一道道刀剑劈砍的痕迹,甚至还插着几根箭矢,微风透过墙上的裂缝从院子里吹进阁楼中,显得格外萧瑟凄凉。 很难想象,这样破败的一座阁楼居然会出现在紫兰轩中,但它却是绝大部分流沙成员都没有资格进入的地方。 这里是紫兰轩第一次扩建时建造的新阁楼,那时的流沙众人依旧是欢声笑语,虽然面临再险恶的危机,依旧团结在一起沉着面对。 而也就是那一天夜里,夜幕的袭击也不期而至。 为了对付流沙,百鸟的三位头领首次为了对付一个敌人而齐聚。 作为百鸟男性杀手的两名首领墨鸦和红鸮,还有作为百鸟女性杀手首领的鹦歌。 倒不是说没有值得三人一同出手的敌人,而是因为鹦歌不经常待在新郑。 她是姬无夜探寻别国秘情的特殊杀手,执行的任务大部分在除韩国之外的其他六国。 此外,还有实力不比墨鸦逊色多少的白凤,四人带领百鸟的全部的三支小队围攻紫兰轩,也正是在那一战里,卫庄身受重伤,就连紫女培养出的女刺客也伤亡颇多。 当然,若仅仅是墨鸦、红鸮、白凤和鹦歌四人加上三支百鸟的小队,还不至于让流沙吃这么大的亏。 卫庄自身拥有一流境界的实力,紫女自身也是二流境界的武者,弄玉、彩蝶也有接近二流的水准,还有韩非能够召唤出宗师级战力的逆鳞剑灵,绝对不至于在百鸟的袭击下遭受重创。 真正给流沙带来最大威胁的,是姬无夜从未使用过的“四凶”。 大多数人总以为夜幕四凶将,指的便是白亦非、潮女妖、翡翠虎和蓑衣客,但实际上那只是一个误会。 夜幕真正的四凶将,根本不是白亦非、潮女妖、翡翠虎和蓑衣客,他们严格来说只是姬无夜的盟友,并不能算是姬无夜的下属。 他们是夜幕杀手之中最高级别的首领,都是姬无夜传授了横练硬功的杀手,不仅练得一手刺杀之术,更有近乎刀枪不入的外功。 而且四人都是一流境界的高手,四人合力竟然缠住了宗师境界的逆鳞剑灵,卫庄一人被墨鸦、红鸮、鹦歌、白凤四人围攻,在旁又有百鸟杀手暗施冷箭,根本不是夜幕的对手。 若非韩千乘带着一众脸上刺字的死士前来救助,恐怕流沙真的有被夜幕一锅端的可能性。 至于这座被大战波及的楼阁,流沙也没有修复,而是留着警醒自己,也是那一天起,紫女和其他三人产生了隔阂。 说到底,紫女的目标不是复兴韩国,而是保护身边的姐妹,同时见证苍龙七宿这个秘密被逐步解开的过程,与韩非等人……终归不是一路人。 夜里的冷风呼啸而过,楼外那立在湖中的老树半天才飘下几片枯叶,窸窸窣窣地落在冰冷的湖水中,便再没有了背的声音。 一袭紫色长衫的韩非坐在桌案前,灯影婆娑、四寂无人,看着桌案上的那只装满美酒的青铜酒樽,酒水倒映出清冷的月光,平静没有波纹,看起来一口也没有动过。 烛台的火苗轻轻地馋了一下,韩非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 卫庄、紫女和张良出现在了韩非的身后,三人的目光倒是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只青铜酒樽上。 “对于你这样的酒鬼而言,酒是用来看的?”卫庄冰冷的声音在韩非的耳旁响起。 张良倒是轻声一笑,温和地说道:“韩兄本就先天罹患痼疾,酒水于常人而言是穿肠药,对韩兄来说简直就是蚀骨散。三岁时,韩廷御医便已断言,韩非如果清心寡俗,尚能勉强有常人之寿,如果沾染酒色,则难免早殇。” “如今韩兄能戒去美酒,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韩非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褪去了几分青涩更多了几分自信和骄傲的张良,暗暗感慨了一声,旋即苦笑着回道:“但我可算不上清心寡欲,而我也不能去清心寡欲,不是么?” 韩非的话瞬间让气氛变得有些低迷,虽说流沙没有专权这一说,韩非、卫庄、紫女、张良四人都是聚散流沙的首领,没有高低之分,但韩非早就是四人中的主心骨。 若是没有了韩非的流沙……恐怕也难以维持下去。 紫女双手交叠落于小腹前,尽显端庄优雅之态,但她并未参与几人的对话之中。 不饮酒远离女色的韩非固然能活得更久,但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韩非了。 “辜负美人,空樽对月,乃人生两大煞风景之事,君子不为也。” “浮生如朝露,晞灭总无痕。 不过是早几刻、晚几刻的差别,所以与其苟延残喘,不如趁还活着的时候活得有滋味、有价值才是正解!” 这是当初面对张机时,那个洒脱不羁、看淡生死的韩非所说的,但现在的韩非……不,还有卫庄和张良,他们也早已变得如此陌生了。 “我要带着紫兰轩,退出流沙了。” 紫女有些沙哑的御姐音第一次回响在这间房屋内,带着那句让其余三人都震惊不已的话。 …… 而此刻,昔日的明珠殿,今朝的一座冷宫中 张机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黑色身影,那是一张邪魅的脸庞,黑色的紧身衣上,还披着一条黑色羽毛披肩,显得有些雍容魅惑,绝对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 这位美男子则是俯下身子,单膝跪在了张机的面前,神情凝重,沉声道:“墨鸦见过主上!” 若是姬无夜在这里,怕是会将下巴都惊掉。 因为来人,正是他昔日从鬼山血潭中亲自带出来精心培养的百鸟男性杀手首领之一的墨鸦。 虽然墨鸦并非“四凶”,但也是姬无夜在这世上最为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却没想到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形状。 流沙以为那一战他们能撑下来全凭实力和意志,以及韩千乘的援救,但实际上那不过是墨鸦提前和鹦歌、白凤沟通好刻意放水,外加他将消息透露给四公子府的缘故。 否则卫庄虽勇,却也不够他们四人看的。 (2086字)—— ps:墨鸦的叛变,之前已经铺垫过了。 然后,关于“四凶”这个设定,是《空山鸟语》里的,不是作者的二创。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侍女鹦歌 “墨鸦,想不想当罗网的韩国分坛的坛主?” 张机看着单膝跪地的墨鸦,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墨鸦的表情也略显错愕,他以为张机召见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任务,却没想到他似乎是要给自己转正? 当初,墨鸦在知道姬无夜准备截杀嬴政以后,就找到了张机。 这也是张机的布置更加精确的原因,所以张机给了墨鸦一个罗网杀字级杀手的身份。 名义上,墨鸦只是一个杀字级的杀手而已,但因为墨鸦特殊的身份,再加上他对于新郑的熟悉程度,所以他实际上扮演的是罗网韩国分坛的副坛主身份。 罗网驻扎在各国的分坛都设有副坛主的身份,只不过不常设。 副坛主,终归要分坛主的权力,所以这些坛主们都不喜欢设副坛主。 但墨鸦对于韩国分坛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有些事情即便是身为坛主的夏侯央也不及墨鸦这个地头蛇。 再者,墨鸦是张机的人。 韩国分坛从上到下的装备都被张机换了个遍,资金储备也是最多的,化尸水都是一整瓶一整瓶地浇上去的,夏侯央也多少要卖给面子。 而且,张机帮助韩国分坛立了不少功,上一任秦国总坛的坛主准备告老退居幕后,他积攒下的功勋,也有资格与其他几名坛主一争秦国总坛的坛主之位。 更关键的是,张机成为了罗网的首领。 张机给他透露过,下一任秦国总坛的坛主,不出意外便是他了。 马上就要高升了,谁还在意下属分权的事情? 别说分他权力的是墨鸦了,就算是别人他都愿意。 权力等于责任,分了权也分了责。 墨鸦若是立了功,有他一分,还卖了张机人情。 墨鸦若是损兵折将,就是墨鸦自己的责任,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升迁。 “我……。”墨鸦有些心动,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罗网算上秦国总坛一共也就七个坛主,自然是位高权重,但他毕竟是降将,是半路从姬无夜那里叛逃而来,手中权力太大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墨鸦能力不足,恐怕难以胜任。” 一念及此,墨鸦咬了咬牙,开口拒绝。 见此,张机不由摇了摇头。 没有人比墨鸦更适合这个位置了,墨鸦对于新郑,对于整个韩国,都太熟悉了。 在百鸟的十余载经历让他在韩国这片土地上犹如蛟龙入海,别说是夏侯央了,就算是掩日亲自来插手韩国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也未必能胜过墨。 “墨鸦,你也想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么?” 墨鸦闻言,身躯一颤。 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么 谁又不想呢? 像他们这种修行轻功至此的武者,自然渴望天空,渴望翱翔,但百鸟不过是笼子里的鸟雀,可以翱翔,但必须是为主人捕猎,否则根本没有翱翔的资格。 至于背叛夜幕加入罗网,不过是从一个鸟笼钻入另一个鸟笼,从听命于这个主人,到听命于另一个更强大的主人。 似乎是看出了墨鸦心中所想,张机继续说道:“只可惜,这是乱世,兵荒马乱,诸侯割据,你永远不可能自由自在地翱翔。” “但有了权力,有了力量,你们就可以相对自由地翱翔,总比当一头生命中只有‘捕猎’二字的猛禽要好。” “而且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待天下一统,你可以随时带着白凤在天空中翱翔,再不会有人掣肘,罗网也不会给你们强行安排任务。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旅途无趣,也可以顺手做几个小任务解解闷。” 墨鸦瞳孔微缩。 “我们掌握着别人的生命,却不知道是否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是墨鸦的自嘲。 因为他们是为猎人捕猎的猛禽。 但眼前这个男人,却要给予他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墨鸦有些不敢幻想自由在天空翱翔的这件事,若非一直试图抗争,试图脱离牢笼飞上天空的白凤始终在他身边,他几乎都要彻底抛弃这种幻想了。 但这个幻想,似乎有了成为现实的机会? 如果向他做出承诺的是其他任何人,他都未必会相信,但张机……没来由的,墨鸦觉得张机很真诚,而且有着仁道之剑拥有者以及墨家统领这两重身份的加持,张机的话可信度很高,所以他愿意去试着信任他一次。 墨鸦离去了,带着张机给予他的任命书回去了。 而就在墨鸦离去后,一道纤瘦窈窕的身影从张机身后的屏风中走了出来。 来人束着长发,青丝似柳如絮,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白皙如雪,玲珑精致,穿着一袭如海水一般碧蓝的修身短裙。 “自此以后,鹦歌这条命,便是主上的了,若有吩咐,万死不辞!” 那张俏丽的娇颜上,尽是坚毅之色,银灰色的眸子深处,是一股掩藏不住的喜意。 墨鸦是个合格的兄长,试图用自己一个人的付出作为代价换取没有血缘关系的白凤与鹦歌这两个他心中的弟弟和妹妹的安全和自由。 但除了白凤这个仍旧被天真和幻想充斥着内心的单纯少年以外,鹦歌也早就觉察到了罗网与夜幕之间的实力差距。 或者说,鹦歌比墨鸦意识到这件事还要早。 作为常年在韩国以外的六国土地上执行任务的百鸟女性杀手头目,韩国没有人比她再清楚罗网的恐怖。 鹦歌比墨鸦还先一步和罗网产生了联系,早在张机入韩之前便和罗网达成了一些暗中的条件,只不过和她对接的是掩日,所以张机当初并不知晓。 而如今,她又找到了张机,以自身为代价换取墨鸦和白凤的自由。 “我还舍不得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就这么死去,也刚好缺个侍女。” 张机伸出手向着鹦歌探去,而鹦歌也很顺从地低下了头,任由张机的手落在她的小脑袋上。 张机的手拂过那柔顺的银灰色的发丝,落在来那张圆润而晶莹的脸颊上。 鹦歌脸颊微红,但依旧顺从地任由张机揉捏,眼眸中也并未流露出半分反抗的意味。 (2035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大司命,来检查检查我的繁衍能力 自那天起,夜幕的百鸟少了一个名为鹦歌的首领,世间多了一个名为鹦歌的侍女。 当然,“鹦鹉”小队中的百鸟女性杀手们也近乎全部跟着鹦歌一同叛逃到了罗网,令姬无夜震怒。 与之相对的,张机的心情却十分不错。 看着作为杀手时令人闻风丧胆,此刻却像个笨手笨脚的傻姑娘的鹦歌,张机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鹦歌也是有些懊恼,她从小就被培养成了杀手,但与需要伪装身份潜入某些地方的惊鲵不同,鹦歌并没有进行这些方面的学习。 鹦歌做的最多的,都是刺探情报和暗杀,那些潜入的事情,往往都是交给鹦鹉小队的姐妹们,而这也导致了她的那些姐妹们已经完美地融入了张机侍女的身份,作为首领的鹦歌却依旧受困于那件宽袖长裙。 那张晶莹白皙的俏脸上,已然是一片霞红。 鹦歌又羞又怒,作为侍女却连一件宽袖长裙都无法适应,这也实在是太过丢脸。 这件淡蓝色的宽袖长裙还是鹦歌自己挑选的,是曾经作为百鸟杀手时幻想过穿上的正常人服饰,却没想到真正到手后却根本没法适应这种手脚都被约束的感觉。 “行了,换回那身紧身短裙也无妨,我倒是更喜欢那副模样的你。” 张机是真心觉得,将那双修长玉腿暴露在他眼前的紧身短裙不错。 淡妆浓抹总相宜,只要人够美,穿什么衣服都能给人带来愉悦的感官。 鹦歌如蒙大赦般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旋即拉起裙摆快步向着闺房奔去,准备换掉这身行动不便的长裙。 “你还真是宠溺这个小侍女。” 一袭黑红相间紧身长裙的大司命伸出艳红的玉手,轻轻支在白皙的下巴上,饶有意味地盯着鹦歌的背影,调侃道。 “那件淡蓝色的宽袖长裙,哪里是普通侍女有资格穿的呢?就秦王宫的宫女,怕是也穿不起这样华贵的绸缎。” 张机眉头挑了挑,大司命的话语中,怎么有股子淡淡的酸味? 其实张机也知道自己给予鹦歌的待遇绝不是一个侍女应该有的,但谁让张机对鹦歌十分满意呢? 这次倒不是那方面的满意,毕竟这两天张机天天被红莲这个食髓知味的丫头纠缠,外加时不时还要考核考核大司命的掌法,哪有时间吃掉鹦歌? 张机收下鹦歌,除去见色起意这个原因以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重鹦歌的经历和能力。 单从身份上来看,鹦歌在百鸟中似乎也就是和墨鸦、红鸮一个级别的首领,但若论综合能力,墨鸦和红鸮捆一起都比不上鹦歌。 墨鸦和红鸮的任务全是在韩国内部执行的,说到底也就是在自家主场上办事。 鹦歌的任务却是常年在外,而且是在别国的地盘上与列国的暗探、杀手斗争,却屡屡立下功勋。 夜幕可不是罗网,没有建立一套全面到包括刺杀、侦查、医疗、武备等方面的体系和制度,更没有各地分坛的支援。 夜幕能够给鹦歌提供的,无非是几个早些年埋在各国的暗子,给鹦歌提供一个潜入各国的身份,除此以外就连武器都得鹦歌自己想办法解决。 而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鹦歌却一次又一次完成了姬无夜布置的任务,就算失败了,也从未出现过重大损失。 这样的鹦歌正是张机一直在寻找的人才,他打算以鹦歌为首建立一支女性杀手组成的队伍。 不然整天让一群糙汉子在自己府邸里隐匿身形保护着自己的安全,还有一定概率听见些不敢听见的声音,多少让张机有点膈应。 当然,大司命的小情绪,张机也要照顾。 张机伸出手,探向来大司命盈盈一握的腰肢。 宽大的手掌贴在了大司命的腹部上,张机的臂弯环住了那纤细而又富有弹性的腰肢。 大司命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眸中华光流转,浮现出一抹媚意。 柔弱无骨却又带着韧性的娇躯顺着张机的臂弯贴在了张机的身躯上,浓烈而又醉人的幽香前仆后继地钻入了他的鼻尖,妩媚娇柔的声音在张机的耳旁响起。 “郎君~婚前勾搭别的女子,破了韩国公主的云英之身,还对人家动手动脚的,绯烟姐姐知道不会生气吧?” “郎君,你也不想绯烟姐姐知道你在婚前在外偷腥吧?” 张机陡然瞪大了眼眸看向大司命,却见大司命嘴角微微翘起,显然是对威胁张机而带来的复仇快感感到愉悦。 至少,大司命忘记了一件事。 那便是为什么世上会有投名状这种东西。 “笑话,你说我曾用手为你做些手艺活,我便做了?” 大司命觉得张机有些可笑,这个年头可没有捕捉影像的物件,任张机说得天花乱坠,她只要打死都不承认不就行了。 “先不说绯烟是信你还是信我,其次……你倒是提醒我了,先前的‘投名状’似乎还不够。” 大司命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恶寒自脚底攀升,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当即便向着门外掠去。 “来人,关上大门!” 张机一声断喝,吩咐侍女关上馆舍的大门。 侍女们本就是曾经鹦鹉小队的成员,虽比不上大司命的修为,但也算是身手不凡经验老到,关门打狗的刺杀方式她们也用过不少,仅仅在一瞬间便关上了馆舍的大门,将大司命的逃生之路断绝。 忽然,大司命感觉到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膀,一具火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了自己后背上,一只狗爪子不安分地从自己的腰肢开始向上攀岩,向着那不可描述的圣洁山峰攀登而去。 “我记得,媵妾有在婚前验证未婚夫君是否有合格的生育能力的职责吧?” 张机将下巴抵在大司命的香肩上,灼热的呼吸打在那修长白皙的鹅颈上,令大司命的娇颜上染上了一抹酡红之色。 “来,我们好好地做个检查,今天的时间……很充裕!” (2008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大司马:没用的东西,快给我! 大司命早就知道媵妾需要在婚前便行周公之礼,只是她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件事,但……看来终究是不可避免。 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大司命还是有些不安和后悔。 她当初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招惹张机这个混蛋! 正后悔间,张机已经搂住了大司命纤细的腰肢,柔软韧性的腰肢手感极佳。 大司命身躯微微颤抖,虽然已经与张机一起完成了一些手艺活,但每次被张机搂住腰肢,她都觉得有些不适应,身躯都不免会有些僵硬。 大司命艳红色的双掌手掌间,一道红色的光芒流转环绕着。 只要她想,她可以瞬间在张机的胸口来上一记阴阳合手印,但……她不敢。 没有人想死,性情高傲的大司命更加不敢。 她有想要的东西,也有太多的不甘心,如果有活的机会,她就不会选择死。 而且……张机,如果不算上对她动手动脚的事情,那么其实也还不错。 寻常男子,可曾有人会为女子梳头? 大司命抿着红唇,手中红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罢了! 她认命了! 紧绷的双手垂下来,高傲的脑袋也低垂着,似乎是放弃了抵抗。 张机轻捏着大司命雪白的下巴,强迫大司命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夫人,那我可就开始了?” 明明是疑问句,但张机却没有给大司命回答的机会,而是将其变成了设问句。 只不过,回答是用动作来表明的。 张机将大司命横抱而起,放在了馆舍的床榻上。 不得不说,这件黑红色紧身旗袍长裙的确是件不错的衣服,紧致的布料将大司命那曼妙的身材勾勒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曲线,还有那双包裹在黑色薄纱罗袜之中的修长玉腿。 “要做就做,何必磨磨唧唧!” 虽然大司命紧闭着双眼,但她能够感知到,张机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身材,就像是将她当成了一件艺术品似的,她甚至能够想象出张机嘴角翘起的那抹笑容和眼中的玩味之色。 阴阳家大司命的身份,一点也不逊色于韩国公主! 刚刚破了韩国公主的云英之身,又能如此亵玩堂堂阴阳家大司命,绝对给这个狗男人带来了莫大的征服感! 不得不说,大司命是懂张机的。 尤其是大司命那种高傲清冷的性子,更加令人生出征服的念头。 毕竟,这样一张高傲清冷的娇颜,谁都好奇当娇颜的主人承欢哀啼时,这张娇颜上会是何等表情。 反差,这是一种大多数男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 什么现实中的乖乖女实际上是……高冷女上司实际上是……以及温良贤淑的人妇实际上是…… 咳咳,扯远了,总之张机的确好奇大司命届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所以,面对大司命的催促,张机反而不急了。 一只手轻抚上大司命裹着黑色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腿,另一只手则轻轻捏起了那件黑色紧身旗袍长裙的裙摆,轻轻掀开了遮挡客人的门帘,山峰半露,高高将衣襟撑起的景色格外诱人。 大司命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的身躯上游走,就像是游历天下的士子,到处游走,哪怕是一些极其危险的地方都敢去闯一闯。 张机轻轻吻上大司命的红唇,熟练的技巧轻松地叩开了城门,带着大军杀奔城中。 而作为城主兼战败方的大司命,自然是被冲入城中的敌军所擒获,那双冷媚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水润的晶莹,晶莹之中流转着一抹媚态。 张机的技巧太熟练了,经验几乎拉满了,对付初出茅庐的大司命自然是手到擒来。 随着那双眼眸中的迷乱之色愈发浓郁,大司命的一双手向前挪移着,最终搂住了张机的脖颈,在张机给予的愉悦之中逐渐沉沦。 也不知是不是阴阳家的功法问题,阴阳家的人似乎情绪极容易失控。 原著里的星魂是如此,会陷入发狂的状态,云中君会因为丹药失窃而暴怒,大司命也会在天明、少羽、石兰吃瘪而震怒,就连身为东君的绯烟也没有逃过这一点。 阴阳家追求剑走偏锋,追求天人极境,内功和术法方面的确强大,在威力上也更胜道家一筹,但强大的力量需要足够的心境和意识来掌控。 强大的力量失去了匹配的心境来约束和掌控,自然也就更加导致了心境的不稳,就像摆脱了缰绳的野马,自然难以驾驭。 所以大司命作为一流高手,如此迅速地便开始了沉沦。 良久,唇分,大司命大口地喘着粗气,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作为一流高手的她,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被打乱呼吸的节奏,而且那种灼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从丹田处传来一股让她全身经脉和五脏六腑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就像是体内的火属性内力失控了一般。 “好热……” 双目迷离的大司命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而张机也配合地褪去了他身上的衣物,露出一具健壮的身躯。 大司命的身躯越来越热,甚至有些发烫,相比之下,张机的兵刃却反倒显得有些冰凉。 而那一抹冰凉,正是此刻的大司命所渴望的。 伴随着一声既像解脱又像痛苦的娇呼,仿佛一座千年冰山进入了灼热的沙漠之中,打破了难以相容的水火界限。 只是,张机没有继续行动。 女子初破云英之身,其中痛苦张机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他还不至于畜生到真的不怜惜大司命。 只是,张机的怜惜却换来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啪! 大司命灼热的手掌狠狠拍打在了张机的脸颊上,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张机的脖颈,酡红的面颊上露出一抹似仇恨似哀怨的神色,掐着张机脖颈的手渐渐加大力度,就像是要生生掐死他似的。 “没用的东西!” “快给我!” 大司命怒骂了一声,旋即天旋地转,翻身上马。 她需要解暑,去火! 更何况! 她,大司命,绝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2022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大司命:男人,就这样成为我的鼎炉吧! 张机被这一个巴掌扇懵了,就连被大司命死死地掐着脖子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到了张机这个境界,以大司命的身体素质,要掐死他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而且还是他的妻妾! 最关键的是,说他没用!!! 这话不亚于那句“行不行啊细狗”! 我,张机! 最高纪录以一敌八大胜而归的男人,居然被自己的妻妾骂成没用的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机挣扎着想要起身给大司命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击! “痛痛痛,你要谋杀亲夫啊!” 饶是横练硬功修炼至第七层,张机也依旧有着肉身上的弱点。 或者说是横练硬功的罩门。 外功并非能护住所有的穴位,总有几处位置是修炼外功时无法顾及的位置,这些地方被称为罩门。 而凡外功,修炼的方式都是锤炼肉身。 说是锤炼肉身,实际上是主要是对于肌肉和隔膜的锤炼。 至于锻炼方式,有通过摧残身躯从而锤炼肉体的方式,对于毫无根基且毫无资源的底层武者来说,用粗盐摩擦皮肤锻炼恢复能力和抗击打能力是最为便捷的方式,而对于有资源的武者来说,以各种属性的内力注入身体进行适度的破坏则是更加高效的方式。 还有一种,则是通过运动。 以运动来代替摧残身躯,同样能达到修炼外功的方式。 二者之间的不同点在于,前者对于身体素质的加成较少,但在肉身坚硬程度和恢复力上远超后者,但也为身体留下了隐患。 对身体的摧残终究是不可逆的,明面上伤口恢复了但不等于彻底恢复完全,而且罩门也相对更多。 而后者则不同。 后者虽不会留下隐患,但肉身的坚硬程度和恢复力方面远不如前者,不过却能得到对于身体素质的更多加成,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罩门极少! 通过运动锤炼肉身的方式,但凡是运动几乎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全身肌肉,几乎是全身的各处都在共同运作且得到锻炼。 众所周知,张某人就时常通过第二种方式修炼,而且横练硬功之中还带着些阴阳互补的内容,只要修炼足够勤奋就能迅速得到收获。 张某人嘛,就经常夜以继日地修炼,并且乐此不疲。 而上天也总是不会亏待勤奋的人,张机这种又有天赋又勤奋的人才会在这个年纪,短短一年的功夫就将横练硬功修炼至了第七层的境界。 只是,即便是第二种修炼外功的方式也有修炼时无法顾及到的地方,比如那个不属于内脏却储存着肾水的两个粮仓! 大司命的本就艳红的双手上,流转着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兵峰直至那两座粮仓,并且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那本就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别说是大司命这种一流境界的武者了,就算是个普通女子来上这样一下,都能要掉一个男人半条命。 而大司命的冷媚的双眸中,还流转着一抹随时会用力一捏将之化为臼粉的凶戾之色。 “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别动!” 那阵阵让张机倒吸凉气的剧痛传入脑中,加之担心大司命这女人真的不管不顾下狠手,张机不得不高举双手表示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地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但那阵疼痛和担忧让张机没有注意到,大司命的俏脸上,除了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凶戾之色,但隐匿在凶戾之色中的,还有一阵欢喜之色与顿悟之色。 初尝阴阳交合之道,大司命感受着体内内力和气机的流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感知着体内的火属性内力随着阴阳交合的过程而进入张机的体内,而她对于天地间自然能量的吸收效率以及感知能力似乎都有提高的迹象。 难怪她这些年在将火部功法修炼到了极致以后,修行速度反而越来越缓慢。 过阳则衰,过阴则虚。 她体内的火属性功法积攒了太多的火气,火属阳,阳气过重,阴气缺失,便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普通人会因此而染病,武者倒还好,无非是处于一种亚健康的状态,对于身体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最多是如同焰灵姬那样因为极阳之躯而难以受孕。 但对于阴阳家来说,便不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了。 阴阳家修炼的功法,与阴阳和五行密切相关,修炼时也是吸收天地间的自然能量以提升自己的境界。 但若是身体中阴阳平衡被打破,阴阳失调,则会对吸收自然能量的效率造成影响。 难怪月神修炼了极阴属性的功法后,又要修炼极阳属性的魂兮龙游,而东君也是如此,并且二人都在修炼魂兮龙游之后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原以为是东皇阁下担心她们镇不住魂兮龙游的极阳之气,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大司命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奋的色彩,盯着张机的美眸中的红光几乎要溢出来似的,而且那光芒的颜色,丝毫不亚于她此刻脸色的那一抹酡红之色。 只是总感觉怪怪的,传闻采补家有“鼎炉”的说法,是以异性的身体为鼎炉,通过阴阳交合而进行采阴补阳的方式,掠夺异性体内的阳气或阴气。 而此刻的她……好像就有将张机当初鼎炉的趋势? 想到这里,大司命本就酡红的娇容不禁又添加上一抹潮红之色,反正张机这家伙也不吃亏! 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愉快,还霸占了自己的身体! 当然,大司命并不了解,她导入张机体内的火属性内力也能供张机吸收,对于男子来说,只要是在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阳气自然是越多越好的,也有益于武功的精进。 更何况,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可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困在一流境界! 下定了决心的大司命身体震颤着,跌宕起伏着,不断地通过阴阳交合之道传输着体内的火属性内力,而那薄薄的红唇之中,也忍不住吐出一个个美妙高亢的音符,回荡在这间馆舍内。 随着冰山的爆发,隐匿在大司命体内的火山也随之一同爆发,大司命感觉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适,而且对自然能量的吸收效率再度提升。 对于修炼的渴望让大司命红了眼,最后的心防也自行瓦解,一只艳红色的玉手掐着张机的脖颈,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张机的面颊,动作前所未有的轻柔,美眸中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情意,但那双黑色的眼眸深处,是疯狂和贪婪。 “男人,就这样成为我的鼎炉吧!” (2228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夫人,今晚我想体验一下(大司命)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馆舍时,细碎的尘埃在光线中舞动,温暖的光线穿过房间的窗户,投射在了那张凌乱不堪的床榻上。 阳光温暖而柔和,照亮了整个房间,将那张凌乱不堪的床榻映得更加惨白。 床榻上的床垫早已不成样子,皱褶交错,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而床榻的四脚也悉数断裂,床垫连同床板都直接落在了地上。 温暖阳光落在了张机的脸上,蓬乱的头发半遮着张机苍白的脸庞,眉宇间满是疲惫之色。昨夜的疯狂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双眼有些红肿,看起来仿佛没有合上过一样。 少顷,似乎是受不了阳光的直射,张机的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缝。 刚刚苏醒的他忍不住翻了个身,触碰到了一具不着片缕的冰凉娇躯。张机揉了揉眼睛,侧目看去,身旁的佳人除了大司命还能有谁呢? 大司命依旧熟睡着,面容安详而柔美,骄傲和冷媚之色悉数褪去。那近乎完美的娇躯上,满是红色的指印和掌印,甚至还有些浅浅的淤青。 当然,张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自己的身上也伤痕累累,昨晚的疯狂情景在他脑海中一幕幕浮现。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张机只觉得一阵恍惚。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折腾得这么狼狈不堪。 别说一个女人了,就算是三五个,以他的实力也不至于如此疲惫,但昨天晚上……那不仅仅是在检查他的繁衍能力,那根本就是一场另类的修炼。 大司命将体内的火属性内力传导至他的体内,自然会和他他体内的内力发生接触。 其实采补家的采补之道是最适合墨家的,修炼《墨经》而提炼出的内力,具备着墨家的兼爱思想,也就是具备调与兼容的特性。 只不过,这个调和与兼容有些霸道,说是调和、兼容,不如说是吞噬和占有更加贴切。 就像一潭漆黑的浓墨,无论倒入什么颜色的液体都会被这潭浓墨所吞噬和污染,化作这潭浓墨中的一员。 大司命的火属性内力也是如此,被张机体内的内力吞噬转化,化作了张机体内的内力。 横练硬功本就有在阴阳交合时使得彼此内力相接触融合,从而反馈男女双方强化修为的好处,而大司命这番操作,与其说是将张机当作了鼎炉,不如说是大司命将自己当作鼎炉,以自身内力助张机修炼。 只是因为阴阳家修炼的独特性,加之大司命需要释放体内的火属性内力调整阴阳平衡,否则这就是张机以大司命为鼎炉修炼。 只是,转化内力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 张机等于一边阴阳交合一边修炼,双倍的体力消耗,再加上大司命那宛若疯癫地索要,一边释放出火属性内力,一边又可以通过吸收天地间的自然能量补充机身,整整要了八次! 哪有刚破云英之身的女子一口气要了八次之多的! 这还是因为初次体验阴阳交合之道,若是将来大司命越发习惯和熟练……张机都有些不敢想了。 这女人,怕是要成为自己的克星啊! 摇了摇头苦笑着,张机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起身,动作轻柔而熟练,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他穿过房间,踩在地板上发出微微的吱吱声响,仿佛是这座老房子的呼吸之声。 而也就是这样轻微的吱吱声响传入了大司命的耳中,琼鼻微微抽动,似乎嗅到了某种由她亲自出产的靡乱气息。 “嗯~” 大司命长长的睫毛轻颤几下,慢慢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的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将那妖娆的黄金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当她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扯住被子裹住了娇躯,又看到了蹑手蹑脚起床却也不着片缕的张机,以及他脸上那抹玩味的调笑。 “大司命,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样的表现,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若是平日里,大司命面对张机的调侃必然会回怼,但这一次,她实在是没脸怼回去。 恍惚间,昨晚的疯狂在她的脑海中重新回放。 两具充满勃勃生机的躯体在激情中交织,彼此之间的呼吸和心跳交错成一曲动人的交响乐。 爱欲如火焰般燃烧,将他们完全融化在一起,忘却了外界的一切…… 一想到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大司命不免将脑袋也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往日的高傲与冷媚荡然无存,变成了娇羞的少女。 可谁让昨天晚上,的确是她发了疯似的折腾张机,甚至还……还将张机当作了她的鼎炉。 虽然效果很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炼效率是昨夜之前的数倍之高,那通向半步宗师的瓶颈也产生了一丝丝的松动。 但,终归是不妥的行为。 可这种方式实在是对她的修为有着莫大的好处,她还是有些心动。 “以后你注意点分寸,当鼎炉就当鼎炉了,大不了我这一生都困在宗师之境就是了。” 张机注意到大司命脸上的愧疚之色,于是毫无愧疚地忽悠起了大司命,一副极其吃亏但却愿意为了大司命而毫无怨言地牺牲自我、英勇就义的神情。 “说不定我本身也没有成就天人之境的天赋,若是能因此而我的夫人突破宗师境界,我作为夫君又何惜当几回鼎炉呢?” 看着张机嘴角柔和的笑容,饶是一向高傲清冷的大司命,凌厉而锋锐的眉眼也不由柔软了下来。 “下次……下次……”大司命粉面微红,檀口微张,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 “若是下次有什么想要我配合的招式……我……我……可以,尽量满足你,哪怕再羞……羞耻,我也会……” 大司命的话音越来越轻,宛若蚊音,说到最后就连张机都有些听不清了。 但问题不大,重点内容张机一字不落地全听清了。 “夫人,那今晚……我想……体验一下夫人的绞技。” 说着,张机轻轻抚摸着大司命那裹着一双破烂不堪的黑色薄纱的修长玉腿,轻微的摩挲感和指尖划过黑色薄纱时所发出的簌簌响声在这安静的馆舍内格外明显,张机附在大司命耳旁低语了两声,旋即露出一抹渴求的神色。 大司命闻言,本就泛着一抹水润红光的脸颊也随着张机的话语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一步变红,脸上尽是酡红之色,但看着张机渴望的目光,再加上心中对于拿张机当鼎炉的愧疚,还是咬着水润的红唇,轻点螓首答应了。 (2221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红莲:信不信本公主给你一口咬断! 一连数日,张机都沉浸在给大司命当鼎炉的日子里,那叫一个快活。 当一个极度高傲冷媚的冷艳御姐,在你面前极尽所能地摆出任何你想要的招式,并且沉浸在男女之间的欢愉之中,放下高冷的玉女姿态,转而换上一副近乎欲女般疯狂索取,面色酡红婉转低吟的姿态,那会是怎样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只是,张机对大司马的专宠也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 比如某个韩国公主,吵着闹着要见张机,却都被鹦歌拦住,连馆舍的大门都没让她进。 别看这里是韩国的地盘,这座馆舍也是属于韩国的财产,但如今被张机暂时变成私有物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韩国却没有人敢提出抗议,甚至韩国主管外交的大行人拍手叫好。 他是一年前才刚刚从中大夫一职升迁大行人的,而上一任大行人被罢官夺职就是因为秦使之死。 虽然众所周知,张机是一名宗师高手,身边又跟随着掩日、黑白玄翦、八玲珑以及六剑奴四尊宗师级战力,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些意外? 不用刺杀成功,但凡是出现刺杀,韩国就有责任。 怎么,你们韩国这么讨厌我们秦国? 都准备纳地效玺,请为藩臣,还要送出韩王安的九子韩非为人质,结果还搞出刺杀这一套,是不是不服? 什么,刺客不是伱韩国的,那你怎么放他们进来的? 还是说你们韩国想假借他国之手来对付秦国? 看来还是不服! 不服就再打你一顿打到你服! 弱国无外交,张机作为秦使可以在韩国找出无数合理的理由指责韩国,并以此为借口开战。 而秦国若是因为这些理由与韩国开战,那他作为韩国的大行人,估计会和被送到秦国手里承担责任。 但张机将馆舍封闭的操作,除非秦国真的不想讲什么名正言顺,那么届时张机无论在馆舍遇到什么样的刺杀行为,只要抓住的刺客不承认来自韩国,就绝对不会追究到他这个韩国大行人的身上。 但也因此,这座专供秦使居住的馆舍内部也彻底被鹦歌及其麾下的鹦鹉小队接管,外围才是罗网杀手。 以至于就连红莲这位韩国公主都进不来。 红莲看着一袭湛蓝色紧身短裙的鹦歌,以及鹦歌脸上的冷峻之色,最终还是跺了跺脚,痛骂了某个拔吊无情的臭男人几句后离开了。 相比之下还是紫女更加乖巧懂事些,没有做出什么试图强闯馆舍的举动。 这几日紫女一直在计划让紫兰轩退出流沙的行动,虽然已经提出,但毕竟紫兰轩在流沙之中有太多牵扯了,要想简简单单退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还是紫女大度,没有要回昔日交给流沙的经费,出于友谊关系,还决定再留下五千金给流沙,否则紫兰轩前脚退出,流沙就会因为经济困难就地解散了,七绝堂上缴的那点份子钱根本就不够流沙的开销。 而紫女找张机,主要也是打算和张机商量商量将弄玉派去秦国的事情。 弄玉的武功虽然在紫兰轩的女刺客之中还算不错,但真的放在夜幕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而且弄玉太善良了。 善良是一种美好的品德,但在乱世之中,就有可能成为一瓶害死自己的毒药,更何况是作为一名杀手。 弄玉其实不适合成为杀手,这是紫女的判断,如果不是她的人脉还是不够,她其实很想将弄玉送去五音家学习琴艺,也许将来弄玉也能成为一代大家。 但无论如何,弄玉都不应该留在韩国这片纷争之地,秦都咸阳便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那里有着张机照拂,至少当下的秦国不会有人敢惹到张机的头上。 而在咸阳,弄玉也可以和胡夫人团聚,母女分离十六年,好不容易重逢却又分隔两地,只能通过书信来往,这对于母女二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紫女打算在咸阳开设一间与紫兰轩性质相同的歌舞坊,带着一批同样不适合留在这片纷争之地的姐妹们一同在咸阳扎根。 一连七天,直到大司命自身的身体承受能力不行了,张机和大司命才结束了这一次的修炼。 张机才抽出时间去见气呼呼的红莲。 “你这骗子,说好帮我对付姬无夜呢!” 一见面,红莲拔剑便朝张机砍去,道道破空声转对着张机的下三路招呼。 “红莲啊,你真不怕以后守活寡?” 张机身躯腾挪闪躲,不得不说红莲的剑术练得还算不错,只不过没有修炼内功,但这一手剑术也是凶戾无比,若是配合那一群赤练王蛇的袭扰,哪怕是三流境界的武者也可能会在红莲手中翻车。 “哼,这种坏东西,就应该切掉,而且要连根拔起!” 红莲一张小脸气得红彤彤的,剑势愈发迅疾。 不过红莲也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张机这个宗师高手要是躲不开,那才是见了鬼了。 更何况,她手中的长剑并非什么名剑,就连利剑也算不上,只是寻常凡品,再加上她的力道,除非是砍在粮仓上了,否则还真不能破张机的防。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机才任由红莲劈砍,不做任何反抗,坐等红莲消气。 小姑娘,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面色红润的红莲气喘吁吁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之后,张机这才笑意盈盈地靠近,将红莲一把搂在怀中。 红莲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有拒绝张机的怀抱,红润的樱桃小嘴努了努,嘟囔着:“你这事后不认账的大骗子。” 张机轻笑着捏了捏红莲的小脸颊,软腻光滑的触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还有些冰凉,如果无视红莲那有些危险的目光,张机还真想多捏两下。 “撒完火了吧?等会到紫兰轩和我汇合,然后跟我去一个地方,为了查出这个老狐狸的真实身份和藏匿之所,我可是还从魏国、齐国抽调了人手来探查的。” 张机伸出手指,轻轻戳弄着红莲的小酒窝,却被红莲如同饿虎扑食般抓住了那根修长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张机倒是主动撤去了外功,免得把红莲的牙都磕掉,任由红莲咬出了血,锐利的虎牙刺破了皮肤,划破了血管,咬合的力度倒还不小,粉嫩的赤练王蛇轻柔地刮过,将嘴角的殷红鲜血卷入了红唇之中,红莲才轻哼一声。 “这下消了五成,就先看你到底打算怎么狡辩,如果还是让本公主不满意,本公主就换个位置,给你一口咬断!” 张机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红莲,在红莲耳旁低声道:“你这是打算给你自己撒火,还是打算给我撒火?” (2246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蓑衣客的真实身份 张机的挑逗行为,险些让红莲打算当场把张机的另一个位置一口咬断。 但红莲终归不是昔日那个只会刁蛮任性的红莲,她知道张机不会忘记与自己的约定,与其说是气张机这几日没有计划除掉姬无夜,不如说是气她不仅见不到张机,张机还一连数日都在那个妖媚冷艳的红衣怪女人那里流连忘返。 简而言之,她,红莲公主,吃醋了! 不过红莲是有分寸的,知道哪怕张机对她十分宠溺,也不能任性过头,还是安静下来乖巧地跟在张机身边,随张机一同外出。 至于此刻的天空已经渐渐被夜幕所笼罩,入夜不得外出的规矩对于红莲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当初张机给了还是潮女妖的潮汐一部分罗网杀手调遣,在潮汐的安排下他们全都被安排进了韩王宫之中,并且都得到了合法且合规的身份,要找到几条方便红莲外出的路还真不是问题。 这一国王宫之中,早就被罗网渗透得跟个筛子似的,甚至有几扇宫门的守将都被通过行贿的方式落入了罗网杀手的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负责韩王宫守备之责,统帅御甲护卫与王城护卫两支军队的主将,正是那位张机的好兄弟,左司马……不对,如今是右司马刘意了。 作为韩王安麾下唯一一位向他效忠的武将,韩王安将其从左司马之职升迁至了空缺了十六年的右司马,而如今的左司马,则是重新回归了朝堂加入了流沙的李开。 刘意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当年百越平叛虽然与百越叛军以及断发三郎勾结害得李开的右路大军全军覆没,但也是凭借了左路大军打出了傲人的战绩,配合白亦非一举平定了百越叛乱。 但刘意还是改不掉某些臭毛病,比如喝酒和赌博。 而这两个毛病,都是要砸钱的。 当年的百越宝藏刘意不敢大批量拿出来使用,否则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韩王安也保不住他,更何况那个兀鹫可还没死。 所以刘意就不得不大肆收受贿赂以满足自己的经济需求。 罗网安插进御甲护卫以及王城禁军的那几名密探,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后使用人皮面具进行易容混入的,其中不乏几个能力不俗为人死板从而得罪了上司无法升迁之人。 而罗网密探取代了那些人的身份后,便拿出了大量钱财贿赂刘意,表现出了一副开窍的模样。 刘意自然是来者不拒,本就是些能力不俗之人,资历、战功方面都是符合提拔条件的,又开窍了送上如此多的钱财,刘意以为几人是开窍了,所以也乐得提拔他们。 又有能力,又懂事,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提拔? 深夜之中,悄悄打开宫门一角,放红莲公主外出这种事情,对于一扇宫门的守将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 而在红莲遛出王宫以后,径直便向着紫兰轩赶去。 她是真的好奇,姬无夜究竟有什么秘密,以至于需要张机调拨罗网在魏国和齐国的人手来调查,才能发现这个秘密。 身处紫兰轩中的紫女同样也好奇。 紫女实在是不觉得韩国境内有什么 “等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张机故作神秘道:“为了留下这家伙,我可是把掩日、玄翦、六剑奴和八玲珑全部派出去了。” 雍容典雅的白皙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狐疑:“你不会是为了哄红莲开心而编的瞎话吧?” 倒不是紫女对于张机的信用有所怀疑,而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韩国境内有什么人需要张机调拨罗网在魏国和齐国的人手才能找出那人的蛛丝马迹,再用四尊宗师级战力来围堵。 这样的人,自身至少便有宗师境界的实力。 但韩国自申不害以后,多少年没有出过宗师境界的武者了? 上一任雪衣堡的主人,血衣侯白亦非的母亲传闻是宗师高手,但其出手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在诞下白亦非后数年便离世,难不成是诈死? 但张机依旧缄口不言,直到红莲来到,她才一手牵着一个向着新郑城外而去。 那是一片极其偏僻的荒野,张机带着紫女和红莲踏过被夜色染黑的草地,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坡,一阵带着些许湿气的晚风迎面拂来,眼前是一潭隐藏在绿茵之间,静谧而平静的湖泊。 “新郑城外,竟然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 不同于红莲四处张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紫女则是一脸凝重。 她在韩国多年,却从未发现新郑有这样一个地方,就好像这里是一处不存在于人世的神仙居所似的,凡人不得其法根本不得而入。 当然,以紫女的学识,自然不难判断出这是因为奇门阵法的缘故。 阅览过周室藏书库中许多藏书的她,涉猎的内容自然不乏奇门一道。 传闻上古时代,九天玄女创奇门遁甲之术,共四千三百二十局,风后学之,仅得一千零八十局,而姜太公则将之整理成七十二局。 只可惜,奇门一道实在太过看重天赋,不仅要算学过人,还要有足够的耐性和悟性,自古无数天骄都未能学成。 自当年的姜太公之后便无人再无人后继之人,最终奇门一家的学识全部被百家所吸纳,化作了诸子百家的养分。 比如墨家的机关兽,其中组装之理便暗含奇门之道,不然如何能做到不需人力便可操控行动? 实际上在每一个机关兽的核心之处,都铭刻了能够吸收天地间的自然能量作为能源的奇门阵法,故而才有了机关朱雀主风火,机关玄武主水土这样的说法,实际上是机关朱雀吸纳风、火这两种自然能量为能源,而机关玄武吸纳水、土这两种自然能量为能源。 兵家则是将奇门阵法改良为军阵,用于沙场交锋。 道家和阴阳家的各种阵法也是脱胎于奇门阵法之中,就连如今险些灭绝的堪舆家中,都有一脉分支是借助奇门阵法来勘测地脉,探查风水。 “这里被同时布置了幻阵、迷阵、困阵和杀阵。”张机为紫女解释着,“这就是我调拨了这么多人手来探查的原因。以绝对的人数优势,降低了这座奇门阵法的隐蔽能力。” “幻阵惑人视、听,无法察觉这里别有洞天。” “迷阵令人即便发现了也难以进入其中。” “困阵则是使得侥幸进入其中之人不得脱出。” “若非断水不能视物,感知能力远超常人,否则在缺乏奇门大家的情况下,还真没法进退自如。” “至于最后的杀阵则是为了……” “除了杀人灭口,我想不到这座杀阵还有什么别的用途。”紫女接过了张机的话茬,神色愈发凝重,“只是,如此手段,如此心思,看来布阵之人的确非同小可,至少也是有着宗师级别的战力,难怪你需要将四尊宗师级战力都派出去围堵此人。” 紫女淡紫色的唇角翘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我倒是越来越好奇,这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大人物了。” “说起来,这人与张良倒是关系密切。” 正说话间,三人行至岸边,很快地便来到了一处极其隐秘的渡口。 渡口边上泊着一叶扁舟,小船毫无装饰,既无桅杆也无风帆。 四周围满了手持弩机的罗网杀手,以及掩日、玄翦、六剑奴和八玲珑四尊宗师级战力,从四面将这条小舟围在湖面中心,目光忌惮地看向戴着斗笠遮住面容,依然悠闲地坐在船上垂钓的渔夫。 张机看向这名渔夫,眼中也罕见地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忌惮。 “堂堂一国相邦,为了家族的传承,竟然不惜假死脱身,漆身吞炭,变更姓名,潜身缩首在这山水之间,以蓑衣客的身份操控着整个韩国的时局。” “不愧是两朝相韩的张平!” (2624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漆身吞炭的张平 张机看着这名孤独的渔夫,身穿蓑衣,脸上蒙着厚厚的黑布,只能隐隐从黑布下的缝隙看到一张满是疤痕的丑陋面容。 张平,张开地之子,张良之父。 若放在史书上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虽是韩国相邦,但在功绩方面并没有什么亮点。 唯一的亮点,恐怕就是定下了派郑国入秦修渠的疲秦之计。 若非其子张良的缘故,恐怕连姓名都不得考究。 但谁能想到,这位历仕韩厘王与韩桓惠王两朝的韩国相邦,居然诈死脱身,漆身吞炭,变更姓名,摇身一变成了夜幕的谍报之首蓑衣客。 难怪张开地堂而皇之地当韩王安平衡朝堂的工具,与掌握了兵权的姬无夜相争。 虽然夜幕内部也是各怀鬼胎,白亦非名为夜幕大将,实际上却也一直牵制着姬无夜,但执掌十万兵马的白亦非与姬无夜终归还是差了些。 韩国最为精锐的,终归不是白亦非的边军,而是姬无夜掌控的中央军。 边军虽然常年在边境,训练刻苦,又时常交战,经验丰富,但终归是缺少资源。 都说穷文富武,虽然穷文显然是谬论,别看倡导有教无类和教化的儒家提出所谓的束脩之礼,仅仅是些许薄利便可拜师,实际上你若是没有钱又没有背景,你就是送上十倍的束脩之礼谁又会搭理你? 真以为人家儒师在意伱几条臭肉干? 拜师,便是将师徒绑定在了一起,老师做了什么错事,会牵连弟子,弟子做了错事也同样会牵连到老师身上,这是因果。 收徒,必然是觉得你是可造之材,将来会出人头地,光耀师门,否则谁会收你? 而可造之材,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出生便含住了金汤匙,否则也配被收为弟子? 这也是张机坚持薄利多销售卖廉价书本和纸张的缘故。 真若是天赋异禀之人,只要将来因为张机而在天下间流通的纸质书本越来越多,那么书本的价格便会再度降低,识字者,通读句读者也会越来越多,同样老师也会变得更加廉价,使得学习的成本越来越低,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只要还没有衍生到后世那个连艺术特长、体育特长都高出那么多培训班的情况,穷文的时代持续个几百年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富武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习武呢? 习武对于体力的消耗太大,至少要让人吃饱吧? 肚子都吃不饱,练一会儿就饿晕过去了,谁还习得动武? 而且,若要练出一副强健的体魄,必然需要大量的肉食,这年头有多少人家能在过年时沾荤腥?更别说每天都要摄入大量肉食了。 就算是果腹和肉食也只是给习武之人打下一个勉强合格的体魄,若要保证气血充沛,身体强健,各种昂贵的草药自然也要备上,或内服,或外敷,药膳、药浴多多益善。 此外,还离不开一个好老师。 习武可锻炼人,也可杀人,若是练习方式不妥,或者使用的草药种类、配比、频率不对,都能将习武之人害死。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拜师的身上。 后世,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叶师傅拜师陈华顺学咏春拳的学费也高达高达十二两黄金(折合当年物价水平,约为当今的70万人民币),陈华顺在佛山授徒,费用昂贵,一般人士根本无法负担,能学者多为贵家公子,所以有“少爷拳”称号。 大成拳创始人王芗斋每教一个桩收一根金条;洪均生向陈发科学陈式太极拳每月八块现大洋;李小龙为学木人桩,为叶问在香港买了一套房子。 习武之人,往往有所谓“三不教”。 一曰:品行不端者不教,即防止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等欺师灭祖的行为; 二曰:好勇斗狠者不教,即防止徒弟到处惹事给师父招惹仇家; 三曰:天赋不足者不教。 这第三,则有些耐人寻味了。 什么叫天赋不足? 其实是个含蓄的说法,说白了,体质差、家境穷就是“天赋不足”。 简而言之,便是贫困穷苦者不教。 而姬无夜手握翡翠虎这个钱袋子,给韩国的中央军吃的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尤其是他麾下那支将军府亲卫,更遑论姬无夜还有百鸟,还有四凶。 但饶是手握如此力量的姬无夜,也没有成功暗杀张开地。 张家有死士,这是无疑的。 但凡权贵,必有死士。 但无论姬无夜如何设计试图伏杀张开地,要么张开地没有前往他埋伏的地点,要么就是伏击之人反被伏击。 最后姬无夜也无可奈何,认为张开地一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索性不再刺杀。 有蓑衣客在夜幕暗中通风报信,暗杀能成功么? 可姬无夜却没有想到,自己麾下有内奸。 或者说,没人能想到蓑衣客这样的人,会是内奸。 蓑衣客仿佛一个与世无争的隐者,从不参与夜幕内部的争斗,也甚少参与夜幕和朝堂其他势力的争斗,又像是一个老实本分图书管理员,姬无夜要什么情报,他就交给姬无夜什么情报,从没有让姬无夜失望过。 而他的诉求,只是想建立一座比罗网还要庞大,遍布天下的情报网,他享受这种感觉。 姬无夜麾下的奇人异士大多都有些奇怪的癖好,甚至还有人对残害尸体感兴趣,所以姬无夜倒也还不是不能理解和接受,至少这是属于蓑衣客的一种欲望。 如果一个人表现出无欲无求,不爱钱、不爱财、不爱权力也不爱美人,那么这个人要么是千年难得出一个的圣人,要么就是心怀异志全都想要的奸贼。 没有人会去寄希望于微乎其微的概率,赌这人是一位圣人,毕竟圣人不常有,但奸贼却常有,人们更倾向于干掉这样的人,一如后世的岳武穆。 但说实在的,哪怕姬无夜真的知道了蓑衣客就是张平又如何,他又不能承受失去蓑衣客的情报网的代价。 所以,从一开始张家就没想过单独下注任何一方。 张开地投靠四公子韩宇,张平投靠夜幕,并且随时可以选择姬无夜或白亦非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张良则是投靠韩非,无论最终是谁获胜,张家都不会有事,反而会乘风而起,令张家掌握的权势再度膨胀,完成六世相韩的目标。 张家三代人分别将鸡蛋放在三个篮子的谋划,的确是天衣无缝,这就是一个阳谋,谁都不会拒绝的阳谋。 无论谁掌控朝堂,都离不开五世相韩的张家。 只可惜,张家漏算了秦国这个外部势力,更没想到有人会去对付这个从未与秦国产生冲突,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夜幕蓑衣客。 (2244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雪衣侯:年轻而又充满阳气的男人,真是当鼎炉的上好人选! 烟波弥漫的湖泊上,张平依旧不动如山,沉稳地端坐在小舟之上。那样式奇怪的黑色斗笠上,竟然停着两只娇小的麻雀,但张平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像,彼此间竟互不惊扰。 紫女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个流沙最大的对手之一,谁能想到蓑衣客会是张良的父亲。 果然,张良此人心机深沉,看来她应该着手加快紫兰轩退出流沙的进程了,否则紫兰轩的这些姐妹们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而红莲则是轻掩红唇,水润的眸子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虽然她已经不再那么天真,但却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张家五世相韩,与历代韩王私交都算不错,故而作为韩国公主的她,与张良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但张家却在背地里有着那么多的算计。 张开地助韩宇,张良助韩非,红莲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韩宇和韩非都是为了韩国的中兴,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可张平选择夜幕,就是意味着不介意帮助韩国换个国姓。 难道不该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么? 张平也注意到了张机身后的紫女和红莲,目光在掠过红莲时微微停滞了一瞬。 “看来,阁下今夜是不打算放过老夫了?” 蓑衣客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说话时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语速远比常人要慢,能听得出他心中的悠闲和恬静。 此时,浸没在湖泊下的钓线忽然微微一颤,蓑衣客毫不犹豫地拉起了鱼竿。 钩上无鱼。 蓑衣客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条狡猾的鱼,和宫里的那位的那位一样。” “只可惜,老夫这个钓者有朝一日成为了被钓的那条鱼。” 张平瞥了张机一眼,发出低沉的轻笑声,而后将目光重新移回了水面,缓缓说道:“五位宗师,年轻人,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张平。”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更何况是对待一位擅长奇门之道的宗师。” 说话间,这片天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似的。 “动手!” 张机目光一凛,高声呼喝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机将紫女和红莲揽入怀中倒退而去,身后罗网杀手们扣下扳机,一根根弩矢如狂风暴雨般袭向湖心小舟上的张平。 而且为了防止误伤,除去站在树上的罗网杀手是居高临下直射,其余岸边的罗网杀手全部采取抛射的方式。 数百弩矢的矢锋映射着皎洁明亮的月光,泛着冰冷的寒芒,宛如从天上坠落的星辰。 但就在那数百根弩矢即将射中张平的时候,一抹毫不起眼冰蓝色光芒在张平小舟边上泛起光芒,仅仅是在呼吸之间,那一点光芒便蔓延开来,数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一条条巨大的冰荆棘从湖底钻出,将张平所在的小舟包裹在其中,偌大的湖面也在眨眼间被冻结。 弩矢射在冰荆棘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仅仅是在上面留下了些许损伤,根本奈何不得被冰荆棘保护在中心的张平。 “我还是不喜欢你这副故作从容的模样,令人不快。” 冰冷的女声仿佛从远处传来,声音清冷中带着些许御姐音,但却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似的。 众人的面色不由有些凝重,因为那道声音的主人,从气息上判断绝对是个宗师,而且在场恐怕没有一位宗师的气势能与之相比。 若是曾经那个同时领悟杀戮之道和守护之道的黑白玄翦,应该能够勉强与之一战。 但黑白玄翦放弃了杀戮之道,守护之道也因为魏纤纤的离世而一度失去,是用失而复得的儿子代替对魏纤纤的守护之念,但终归还是不如从前那般执念深沉,故而黑白玄翦的实力已大不如前。 正思索来人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一道缥缈的白衣身影从天空中落下,踩在那数丈高的冰荆棘上。 一袭胜雪的白裙紧紧地贴在娇躯上,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令人浮想联翩。。 紧致的贴身白裙外,裹着一件带着白色绒毛的大氅,一头泛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被一根白色的发带扎成马尾。 精致冷傲的面容上,如鲜血般妖艳的红唇微微翘起,似乎是见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名女子的年岁并不大,但没有人会因为她外貌的年轻而小觑她。 在场众人都能感知到那具玲珑有致的娇躯蕴藏着的恐怖力量。 “雪衣侯,二十载未见,却不想风采依旧。” 张平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端坐于小舟之上,除去斗笠上的麻雀惊走以外并未与方才有任何区别。 张机瞳孔微缩,看向女子的目光微变,心中的忌惮又一次提升了不少。 雪衣侯和血衣侯,听上去并无差别,但张平说二十载未见,那么眼前这名女子的真实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韩国的女侯爵,第一代雪衣堡的主人,雪衣侯。 世人皆言她的眼神可以令星空暗淡,双剑下亡魂无数,但是她的美让人觉得即使是死亡也只是个温柔的过程。 而且没有人见过她衰老的样子,她始终保持着最美容颜……传说是跟黑暗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强大契约,而且需要用最纯净的鲜血来维持。 如果是这一位的话,那今天还真的有些棘手。 那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牌宗师,而且那位雪衣侯的名声,都是用手中的双剑杀出来的,极擅杀伐。 “你便是张机?” 雪衣侯红色的双瞳居高临下地看向了张机,眼中裹挟着浓浓的兴致。 “你身上的阳气很重,功力也很不错。” “年轻而又充满阳气的肉体,真是当鼎炉的上好人选。” 说着,雪衣侯伸出粉色的长蛇,妩媚地舔舐着娇艳如血的红唇,透着几分妖艳的气质。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悄然落在了张机和雪衣侯的身上。 只有什么都不懂的红莲呆愣愣地看向有些愠怒的紫女,悄咪咪地问道:“紫女姐姐,什么是鼎炉啊?这女人难道是想用人骨制作丹炉?” (2054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雪衣侯的灵蛇很冰,很凉 紫女面色泛红,不知该怎么对红莲解释。 “这是个不错的对手,我很中意……”因为遇到强敌而满脸战意的黑白玄翦忽然话音一滞,战意顿时消散,撞了撞张机的肩膀,面色有些玩味,用内力传音道:“要不这个对手让给你,你去睡服她加入罗网?” 张机也是有些无奈地白了黑白玄翦一眼,而后凝目看向身姿窈窕的雪衣侯。 那双晶莹的美眸就像是会说话似的,挑逗着张机。妩媚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皎洁的光芒,仿佛那双星眸之中隐藏着月亮。 有月无星。 月亮朗照的时候,星星的光芒便会受到月光的影响而被压制,在地上的人们会因此而看不到相对之下光芒暗淡星星。 果然是可以令星空暗淡的眼神。 而这个眼神的主人……这位韩国的传奇女侯爵雪衣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让这个女人愈发成熟,顶着清冷的娇容,却能透着妖娆的气质,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只要轻轻咬下一口,就能爆出甜蜜的果汁。 但若是静止不动,却又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高冷之感。 不对! 丹田处的凝聚成湖泊般的内力忽然汹涌震荡,仿佛有人对着他的神魂重重一击,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雪衣侯的道? 看着张机那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般身躯震颤了一瞬,几乎是同一时刻六剑奴和将军壁都汇聚在了张机的身边,警惕地看着雪衣侯。 在场除了红莲这个小白以外,所有人都是有着充足的江湖阅历的人,张机方才明显是中了幻术后脱身的模样。 “媚术?” 张机可以确定,刚刚那是媚术。 焰灵姬的火媚术就是媚术的一种,但比起这位雪衣侯的媚术,显然有些不值一提。 毕竟焰灵姬的媚术是以火焰为媒介,而这位雪衣侯仅仅只是以目光为媒介便能悄无声息地让张机中招。 不过还好,有了防备,即便是再次对视也难以再用媚术将他拖入幻境之中。 对雪衣侯的忌惮虽然愈发沉重,但张机的面上却是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得甚至露出了几分轻佻之色。 宛如市井流氓调戏良家女子般,张机目光火热,上下打量着她。 冰凉的晚风吹拂起那泛白的青丝,此刻的她完全看不出那妖娆妩媚的气质,比曾经的惊鲵还要冷。 若说惊鲵是不食人间烟火,从月宫中临凡的太阴星君,那么雪衣侯便是视凡人如草芥的神女,眼眸中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刚才表现出那番妖娆撩人姿态的并不是她似的。 “看够了么?” 雪衣侯那双血色眼眸平静的看着张机。 “一辈子都不够,不若姐姐就这么站在那里,让我继续欣赏?” 一旁的红莲鄙夷地瞟了张机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 “姐姐这么美,给姐姐当鼎炉倒也不算亏待我。只是……”张机无视了红莲的小眼神,调笑地看向雪衣侯:“就怕姐姐不敢呢。” “哦?” 雪衣侯笑了,笑得有些癫狂,有些放肆,但如此美艳的女子哪怕笑得再没有形象,也是极美的。 忽然,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一股森寒的气息伴随着一阵淡雅的幽香扑面而来。 仅仅是瞬息之间,那道白色的绝美身影便越过了一众宗师,出现在了张机的面前。 白皙的手臂探出,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贴在了张机的肩膀上,刹那间一股恐怖的寒气瞬间涌入他的体内。 那股寒气很恐怖,远比白亦非所施展出的寒气要冰冷得多,而且控制力也远胜白亦非。 如此恐怖的寒气释放出来,却没有对周边造成任何影响,悉数涌入了张机的体内,将他全身的经脉都冰冻了起来。 不过张机毕竟是宗师境界,虽然抵御不了雪衣侯的寒气,却也不至于被冰冻住。 寒气者,属阴。 而张机体内通过《墨经》修炼出的内力则是具备着惊人的包容性,一点点化解着这股寒气。 男子属阳,阳气比女子重得多,而且这段时日张机当了大司命许久的鼎炉,体内也被输入了不少火属性的阳性内力,寒气数息之间便被化解了大半,这也是雪衣侯说张机身上阳气极重的缘故。 但那仅仅是雪衣侯输入的一道寒气,雪衣侯美眸微凝。 她方才打入张机体内的那道寒气倒并没有什么恶意,一来是不希望张机乱动,二来是想探查一下张机这具躯体的岁数。 挑选鼎炉,自然要确定这具鼎炉的使用情况,若是选了具翻新的老旧鼎炉,可就不好了。 虽然她因为自身功法的缘故即便六七十岁了,身躯依旧保持着二十岁的状态和活性,但她并不想要一个同样是天山童姥的鼎炉。 而张机的年龄,竟然与其外表相符,竟然才二十出头。 如此年轻的天才,还修习了外功。 年富力强,体内精血气息之旺盛,让她都有些忍不住将张机就地正法。 与白亦非不同,她的功法属阴,而且是极阴,故而白亦非这个男子修行了,需要吸食带有女子阴气鲜血平衡自身阴阳,而雪衣侯并不需要。 本就是女子的她,完全没有这个副作用。 而她若是吸食男子的阳气,则反而会令修行事半功倍。 但终归是女子,她从未去吸食男子阳气,毕竟那就意味着要让那些肮脏的臭男人触碰自己。 当然,因为这个原因,白亦非也不过是从族中的婴孩之中挑选出来的养子罢了。 白氏也是贵族,找出一个愿意将孩子贡献出来的族人并不难,何况还是让他成为雪衣堡的继承人,侯爵的继承者,不仅能得到她的功法,还能得到她的指点,成为当世强者,谁又会拒绝呢? 不过雪衣侯不让男子触碰她,倒并不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取向,她只是无法容忍那些低贱、肮脏的普通男子触碰自己,像张机这种俊美无俦又天赋卓绝的年轻宗师倒是能让她另眼相看,不介意与之发生一些事情。 但宗师虽然有,可年轻宗师不常有,又何况能放下傲气甘愿为女子鼎炉的年轻宗师。 原本她也不在意,没有便没有了。 只是,她修炼的功法虽然可以常驻青春容颜,保持身体的活性,但也会随着岁数和境界的增加而体内寒气增加,需要释放出体内的寒气,或是以极阳属性的内力中和,否则便会被体内寒气反噬,导致修炼愈发缓慢。 这些年来,她感觉到了宗师境界与天人合一境界之间的鸿沟越发的难以逾越,显然是受到寒气反噬的影响。 所以,她现在必须要找一个鼎炉了。 管他愿不愿意,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解渴! 雪衣侯缓缓弯下腰,柔韧腰肢弯曲,娇躯倾斜着贴向张机,在他惊诧的目光下缓缓的垂下了螓首,粉色的灵蛇从洞穴中钻出,轻柔地掠过滑过张机的脖颈。 雪衣侯的灵蛇就如同真正的灵蛇一般,滑腻柔软,却又韧性十足,而且与常人不同,她的灵蛇很冰冷,冷得让张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良久,雪衣侯才缓缓抬起头,那双血红色的妖媚眼眸与张机对视着,红唇轻启。 “你很不错,我很中意。” (2442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白亦非的后父? “母亲,这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杀了吧。” 一道森寒无比的声音传来,张机定睛看去,血色长衫,一头白发,如果忽略他的性别与那一头短得就像是被判了髡刑(剃光头发和胡须)后刚长出头发的刑徒。 血色的眼眸中死死地注视着张机,眼神冰冷得可怕,沉声道。 自从被腾追杀得割发弃袍以后,他在韩国的形象遭受了颠覆性的打击。 原本是未出阁的姑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上杆子地想要与他这位冰冷的血衣侯亲近,如今却是人人避之不及。 本就脾气古怪,让人不敢靠近。 因为修炼了雪衣侯传授给他的内功,肤色苍白得不像活人,而那时候发型便决定了他的颜值。 同样肤色怪异,天泽的发型就导致了这家伙只能当个反派,而白亦非那一头飘逸的白发,随时保持好了高冷的气质,就是活脱脱的冰山男神。 但很可惜,在这个时代,短发能给人的颜值带来毁灭性的沉重打击,以至于白亦非连朝会都不敢参与了,他是真怕自己忍不住拔剑砍死那几个说他丑的家伙。 若是从前,侮辱手握十万雄兵的实权侯爵,他白亦非就是杀了十几个大臣都没人敢弹劾,可如今他不仅打了败仗,声望一落千丈,麾下十万大军折损四万,三千白甲军也只剩下一千人,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而且白亦非麾下大军士气本就因为大败极其低落,白亦非支付不起战死的四万大军的抚恤金,这让白亦非麾下军队军心愈发低迷,白亦非在军中的个人威望和信用也是一落千丈。 当兵吃粮拿饷,立功战死获赏。 这年头,从军是为了什么? 爱国情怀固然有,但最现实的目的还是为了养活全家,有几个人不是准备提着脑袋拿命去为家人博一个未来? 但你连阵亡抚恤金也发不起,军饷也因为发出去的阵亡抚恤金太多而一减再减,也就军粮是有囤积的,因为战死了近半的军卒而使得每个人能吃到的粮食还是充足的。 可白亦非军饷都发不起了,粮草自然也买不起,囤积在粮仓的粮食自然也是省着用,于是从军官到士卒的伙食标准也是一降再降,没有发生兵变都是出于对白亦非的畏惧。 而这些,白亦非难道不知道么? 他知道,但这些事情他无可奈何。 雪衣堡没钱了,这钱又不能向别人要。 无论是向韩王安要还是向姬无夜要,那将来他麾下的大军还属于他么? 造成这一切局面的人,归根到底就是张机! 没有张机,嬴政早就死在秦国了,哪有后来那么多事情? 六国合纵,八成就能将秦国直接灭了,直接瓜分了秦国。 没有张机,也不会有后来秦军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他也不会遭遇杨端和的夜袭,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况。 一切,都是拜张机所赐! 而现在,这个混蛋又在勾搭自己的母亲! 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世人并不知晓! 难道将来见了张机要喊他后父么! 不同于白亦非的愤怒,雪衣侯只是淡淡地瞥了白亦非一眼,手中凝聚出一道血红色的内力。 内力凝聚化作一只手掌,隔空扇在了白亦非的脸色,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掌印。 “愚蠢!” “母亲!” 白亦非挨了一巴掌,嘴角一抹鲜血流落,但他依旧想要说服雪衣侯将张机直接杀死。 别人不知晓,但作为名义上和法律上的母子,他知晓他这位养母真正的实力。 她确实是一名宗师高手,但已经是接近天人合一境界的宗师高手,除非碰见真正的天人合一高手,否则单对单就是无敌的。 虽然张机这边有吾五尊宗师级战力,但张平只要出手牵制住一人,他再出手拦住将军壁或是六剑奴中的一尊宗师级战力,届时以一敌三,他这位养母绝对能轻松解决。 只是,白亦非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另一侧的脸颊上也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连续挨了两巴掌,但白亦非根本不敢反抗,连继续开口的勇气也没有了,眼中更不敢有任何对雪衣侯的怨怼,甚至就连怨恨张机都不敢表现在脸上,深怕被雪衣侯误会。 雪衣侯轻轻地摇了摇螓首,因为沉浸在修炼之中,因此对于白亦非的教育,她的确是疏忽了。 张机先前说自己不敢将他当作鼎炉,是在警告她。 且不论张机身后的秦国,光是墨家和阴阳家的联合追杀就能轻松灭了雪衣堡满门……不,是整个白氏。 而张机造纸、发明印刷术以及创办大秦学宫这几件事,也让不少诸子百家欠了他一份人情,尤其是那些规模小到濒临断绝传承的学派,更是欠了张机一份天大的人情。 真要是睡了张机倒没什么,以张机的性子反过来会保护她,可若是杀了张机,恐怕她就要面对来自秦国和诸子百家还有天下间所有游侠永无止尽的联合追杀了。 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别说她还没突破到天人合一境界,就算突破到了许多年未曾有人踏足的天人极境,恐怕也会死连渣都不剩。 张平此人,智谋超群,但眼界和见识实在太差,一场伏杀进行到临门一脚的时候,都还没意识到准备伏杀的对象是他们承担不起击杀代价的人。 一旁的姬无夜带着红鸮等百鸟杀手以及麾下四凶,看着被打的白亦非,再看了一眼那位恐怖的雪衣侯,什么也不敢说。 原本暗暗举起准备发信号示意包围了众人的将军府亲卫出击的手也悄悄垂下,后退了几步遁入了人群之中。 “放我们退去,此事就此罢了。” 雪衣侯眼中的妩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沉着镇定之色,檀口微张,一股幽香从那张红唇之中轻轻吐出。 张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与掩日、玄翦等人对视了一眼,几人都摇了摇头,认为没有留下他们的把握。 再加上张机今天还带了紫女和红莲,若是真的打起来没法顾及她们的安全,思考了一番,张机答应了。 “那此事便到此为止,谁也不得追究。” 张机强调了一遍雪衣侯所说过的条件,向雪衣侯伸出了手掌。 啪! 雪衣侯松开了贴在张机肩膀上的玉手,与张机的手轻轻相击,击掌为誓。而后身形微动,便退回了那几条数丈高的冰荆棘之上,与白亦非、张平一同离去。 以张机如今的身份地位,加之湛卢剑主和墨家统领的双重信用保障,雪衣侯并不担心张机会违背诺言。 一道被内力包裹着的声音落入了张机的耳中,是那声调妩媚的御姐音。 “我白瑾,早晚会将你变成我的鼎炉。” (2248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张机:谁给谁当鼎炉还不一定呢! 张机看着雪衣侯离去的窈窕身影,眼眸微眯。 他不明白为什么雪衣侯……或者说这个名为白瑾的女人这么馋自己身子,但显然她没有在选择鼎炉之前做好详细的调查,并不是那么了解自己。 张机的确是守信之人,尤其是河东之战后,他履行承诺派遣罗网杀手接回了晋遥的大部分族人,连带着投降的家小也被列入了秦魏休战合约之中,又一次提高了他的信誉分。 但他绝非因为品行而诚信的人,亦不是受到世俗和身份的约束而守信。 湛卢剑论心不论迹,更没有要求他遵守承诺,也就墨家统领的身份能对他起到少许约束作用,可那并非真正影响张机行事风格的原因。 张机愿意去信守每一次承诺,只是为自己建立一个守信之人的人设,从而积攒更多的政治资本,只是看重“一言九鼎”这四个字所能为他带来的利益。 别人许诺是画大饼,而他张机许诺,则会被人坚定不移地认定为必然实现的承诺。 当“一言九鼎”的信誉标签贴在张机的身上时,这对于他日后想在朝堂上做的某天可以说是几乎要翻天覆地的事情来说,更加有利,会大幅减小他遇到的阻力。 而且,若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份积攒了半生的诚信,也可以化作一张王牌,在关键时候发挥常人难以想象的作用。 谁能想到谦恭了半生的王莽意图篡逆,谁又想身为士族领袖的司马懿指洛水为誓是一场骗局? 这张王牌的威力是无法想象的。 当然,张机并没有打算违背刚才的承诺。 但张机答应的只是不追究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说不追究今天以前和今天以后的事情。 宣战理由什么的,还不容易找么? 不过,张机还不清楚白瑾这位雪衣侯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是白瑾横插一脚要保姬无夜,倒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就连韩国的寿数也屈指可数,以白瑾这位战功赫赫的雪衣侯的眼界,不会看不出夜幕已经濒临倒台。 他可不相信白瑾是忠于韩王安,六国覆灭后之所以有那么多士族为灭秦和复辟而奔走,归根到底不是出于什么爱国之心,而是为了恢复家族在旧王国治下的鼎盛繁荣。 一如张家,若是韩国不灭,六世相王是必然的事情,也许还有七世,八世,乃至十世,在悠悠青史上留下足以让张家经久不衰的芳名。 但投靠秦国,张家难道还能从作为老秦人的王绾和隗状手中抢走相位? 还是说他们有自信能从嬴政还未亲政便在旁辅佐的李斯等一众郎官手中抢走相位? 所以他们不可能会愿意降秦。 但以白瑾……一位接近天人境界的高手投靠秦国,绝不会出现张家这样的情况,白瑾甚至可以令白氏的地位更上一层楼,得到秦国更多的资源倾斜,培养出一位属于秦国的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 张机猜不透白瑾的心思,但他也不需要猜透。 大争之世,争于实力! 既然慑于白瑾接近天人合一的实力无法对夜幕下手,那便提升己方实力到足以剿杀天人合一高手便是。 届时谁给谁当鼎炉还不一定呢! 摇人呗,谁还不会了? 不过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不轻出,更别说欺负一个还没踏入天人境界的女子。 无论是秦国的某些老不死的怪物,还是百家的天人合一高手,都不会出手的。 而宗师境界内之中,能为他出手对付白瑾的,也只有六指黑侠了。 可六指黑侠作为墨家钜子,不能明着拉偏架,除非白瑾主动对张机出手。 犹豫再三,张机只能向嬴政那边说明情况,看看秦国有什么对付天人的方法。 “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就看吕不韦喽。” 看着罗网信使离去的背影,张机低声喃喃道。 咸阳,章台宫 阅览完张机的奏疏后,嬴政对于韩国的认知再度被刷新。 张家醉心于内斗,却甚少考虑对外之事。 战功赫赫的女侯爵雪衣侯白瑾一心追求突破天人合一境界,无视母国安危数十年前起就未曾再出手。 若是雪衣侯未曾醉心于修炼,一位接近天人合一境界的韩军统帅给秦国带来的威胁比姬无夜和白亦非捆在一起都大得多。 而面对张机的求助,嬴政对于张机的安全问题还是很上心的,何况杀死姬无夜,还有可能让即将赴秦的韩非彻底归心。 嬴政馋韩非的身子……咳,才学,更馋韩非的心,他自然是希望韩非能够一心一意为秦效力。 当然,对于张机在奏表中顺嘴提到他拱了韩非最疼爱的妹妹红莲公主这件事,嬴政在吐槽了一阵后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姐妹。 只是,究竟如何牵制接近天人合一境界的白瑾,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于是嬴政召见了吕不韦来章台宫的书房商议。 吕不韦抚摸着胡须,稍加思索,便想到了合适的人选。 这近十年的大秦相邦不是白当的,尽管嬴政是难得一见的雄主,但若论对秦国的了解,还是远不及吕不韦这位秦相。 “王上,我们未必要派出单一的某一位高手来抗衡那位雪衣侯。”吕不韦看着嬴政沉声道,“对付武者的手段,除了派出与之实力相当的武者以外,便是结阵剿杀。” “仲父之意,是类似于墨家神杀剑士那样的精锐?” 嬴政很快便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这样的精锐秦国不是没有,但那是保护嬴秦宗庙的力量,若非灭国之危,不能轻易调动。 吕不韦摇了摇头。 作为秦庄襄王的好友,自然也是知道那支精锐的存在的,但除非他想得罪整个嬴秦宗师,落到商鞅那般的凄惨结局,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提出调动那支精锐来保护除嬴政以外任何人的建议的。 “臣指的不是那支精锐,而是秦锐士。” 吕不韦话音刚落,便见嬴政面色微变,嬴政身边的一众郎官们也是面色变动,尤其是蒙嘉、蒙毅这等出身将门的子弟。 不同于李斯、芈启、芈颠等人的惊诧,蒙嘉和蒙毅这几名出身将门的郎官则是面色激动。 因为吕不韦口中的“秦锐士”是当今天下最为精锐的劲卒,亦是每个老秦士卒最为憧憬的圣地! (2134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铁鹰锐士,启用白氏! “秦锐士”是别国的惯称,而老秦人则更喜欢称呼其为“铁鹰锐士”。 在商鞅变法之前的老秦军时期,常以秦剑御敌的秦军便有军中劲卒铁鹰剑士名闻天下,唯有骁勇善战之人方可获“铁鹰剑士”之称,但全军也只有堪堪百余人,而且更多是一种表彰,且其人大多在获封后成为了中下级的军官,散于大军之中。 秦惠文王时,司马错担任了上将军,便在保留铁鹰剑士简拔制的同时,创立了锐士制。 因秦国变法期间训练的新军在收复河西的大战中横空出世,被天下惊呼为“锐士”,司马错便借这个名号创立了“铁鹰锐士”。 铁鹰锐士比起铁鹰剑士更加不凡,不单要求剑术超凡,且要马战、步战样样精通,任何兵器到手也都是一样娴熟。 彼时的步卒以魏国武卒最为精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为首,号为“赵边骑”,单兵作战则以齐国的“技击士”为首,号为“齐技击”。 而司马错对于铁鹰锐士的要求则是,下马结阵步战以超越魏武卒为准,上马骑战以超越赵边骑为准,单兵搏杀以超越齐技击为准,要求可谓苛刻至极。 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食,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疾行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者,方可为武卒。 司马错则在此之外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一精一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重约在八十余斤;此关通过,方能进入各种较武。 步战较武要在秦国新军的步军中名列一流,骑战较武要在秦军新军的骑兵中名列一流,单兵搏杀亦然。 个人简拔过关后,还要过以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过各种兵器的较武关。如此一一下来,方能成为一名铁鹰锐士。 想秦国当年练新军二十万,却只堪堪选拔出了一千六百名铁鹰锐士,而那些铁鹰锐士则有一半被司马错分给了彼时还是千长的白起。 年轻的白起也不负众望曾有过百名铁鹰锐士结阵斩杀三名宗师高手和五百铁鹰锐士结阵斩杀天人合一高手以及千名铁鹰锐士奇袭大破三万韩军,斩杀韩军主将段弗成并俘虏韩军副将韩朋的惊人战绩。 是故,有了荀子“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的说法。自此铁鹰锐士便成为了秦国勇武的代名词,六国之人也常呼以“秦锐士”来指代铁鹰锐士。 尝到了将秦军精锐集结一旗之下作为大军尖刀的甜头,自此以后铁鹰锐士便不再散于军中,而是悉数集结在单人麾下,而其统军主将,自然是白起。 只是,铁鹰锐士作为全军精锐,自然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为了便于指挥,白起鼓动白氏子弟加入铁鹰锐士,以至于这支甚少超过两千人的铁鹰锐士从千长,五百主乃至什、伍都大多由白氏子弟组成。 虽是堂堂正正通过选拔进入铁鹰锐士之中,却也为铁鹰锐士打下了深深的白氏烙印。 而随着武安君白起的死亡,其真实死因又为了避免怨气集结在杜邮的事情暴露引发骚乱而被藏匿起来。 被打上了白氏烙印的铁鹰锐士也由于常年为白氏执掌而一度遭到了冷遇,历经昭襄先王、孝文先王、庄襄先王三代都不敢在真相大白前重用这支秦军最为骁勇的精锐。 但如今不同了,白起之死真相大白,白氏子弟也再没有了反叛的理由和可能,白氏也可以放心启用了。 只是,嬴政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旋即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被张机导向了张机想要的方向。 难道非要寻找足以媲美天人合一境界的战力来对付雪衣侯?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为什么不能多找几名宗师出手? 嬴政目光微动,看向了一旁喝着清茶的吕不韦。 他一时没有想到这个点,难道他这位仲父想不到么? 联想到前些年来,吕不韦为了稳固相权,曾一度和王齮联手,而王齮又和张机关系密切,再考虑到王齮曾是武安君白起副将,在当年白起众多副将中与白起关系最为亲密之人……嬴政有了一个猜想。 那便他们想要扶持白氏! 王齮从武安君白起那里学到了许多用兵之道,投桃报李汇报白氏无可厚非。 而吕不韦和张机,又是什么时候与王齮达成合作的呢? “仲父,日后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言,政并非刚愎自用之人。” 吕不韦从嬴政的神态和语气中察觉到了他的不满,显然嬴政有些不高兴。 “臣遵命。” 吕不韦也没有争辩,而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错误。 嬴政轻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李斯,为寡人起草诏书。” “白氏满门忠烈,白仲在职多年兢兢业业,迁太原郡守,其子白平,迁陇西郡尉。” “另,召铁鹰锐士都尉白锽率八百铁鹰锐士入韩,在右庶长张机麾下听命。” 李斯根据嬴政的命令,修饰了一番语句后,在帛书上挥毫,将草拟好的诏书递给嬴政确认无误后,盖上了秦王金印,将诏书递交给蒙嘉,让其送到白氏手中。 嬴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李斯此人他是用得愈发得心应手了。 许多事情他都能替嬴政查漏补缺,考虑好最妥帖的处理方式。比如让蒙嘉送诏书,不是为了刁难蒙嘉,而是考虑到蒙嘉将门子弟的身份以及其在将门勋贵之中的人脉。 当然,李斯再好用,还是不如张机好用。 待吕不韦离去后,嬴政重新拿起那份被他放在一旁的张机的奏疏,将其倒转过来看向奏疏的背面。 “启用白氏”四个字其实就写在奏疏的背面,张机从未隐瞒自己的心思,这也是嬴政始终对张机保持着绝对信任的一个主要原因。 张机要做些什么,目的为何,从来都不会隐瞒,身为臣子做到了坦诚相待,嬴政又如何能够不信任他? (2047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品鉴大司命、红莲和紫女的罗袜 白氏被重新启用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咸阳城,乃至整个秦国。 而那些同属将门的家族在王齮的有意宣传下,几乎是第一个知道的。 王齮的太原王氏家族近乎不留余力地宣扬白氏被重新启用的消息,麃公和蒙骜等人也很快反应过来,为白氏造势。 如今的白氏可不是昔日被历代秦王所忌惮的白氏了,而是被历代秦王亏待的白氏。 嬴政将白仲直接提拔到了郡守的位置,便是补偿之一。 与桓齮的假守不同,白仲的郡守是正式任命的一郡之守,手中的权力虽不如战时临时调任的假守大,但也不遑多让,最关键的是尊贵。 白氏这么多年来终归是没落了,人人视若虎狼,避而远之,就连王齮、蒙骜、麃公等昔日白起副将也不敢频繁上门拜访,以免招来秦王们的忌惮。 好在郿邑白氏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在王齮等人看来,白仲的太原郡守和白平的陇西郡尉都只是头道菜,白氏最大的收获是白锽能够在张机麾下听令。 跟着张机有肉吃,这是秦国的将门世家一致认同的观念。 跟着张机的杨翁子、王贲、屠雎、任嚣、李信、羌瘣等人都在先前一战斩获不少功劳,升迁迅速不说,最关键的是在羽林军中效力。 羽林军是什么? 王上亲军! 初仕于王上亲军,就像是担任了嬴政身边的郎中,身份和嬴政扯上了密切的关系,他们将来的仕途就会平坦许多。 而当消息传入郿邑的时候,白仲接到了蒙嘉送来的王诏,几乎是喜极而泣。 蒙嘉谢绝了白仲的宴请,只是将铁鹰锐士的都尉白锽单独拉到一旁。 “锽,听命于卫尉,是否心有不甘?” 蒙嘉作为将门子弟中的一朵交际花,人脉圈的确广泛,就连一身傲骨又高冷异常的铁鹰锐士都尉也与他结为了好友。 而蒙嘉也深知自己这位好友,从小便被家族以铁鹰锐士都尉为标准培养,虽然声名不显,但既然能担任铁鹰锐士的统领都尉,自然是悍勇异常。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心气高傲,作为好友他还是要提醒白锽两句,以免浪费了白氏这个大好机会。 “呃,其实……”白锽挠了挠头,看着好友有些茫然地说道,“我倒是挺乐意接受右庶长的指挥的。” 这下倒是把蒙嘉整得有些不会了,印象里这个如铁塔般高大健壮的好友可不是这么性情温和的。 当初白锽还不是铁鹰锐士统领都尉,只是一名五百主的时候,就揍过被还在守孝期间,以太子身份暂摄秦国的秦孝文王安插进来的一名千长。 而且那名千长出身房龄第一氏(“第一”二字就是他们的氏),也是秦国老牌将门,白锽根本不顾及同为将门子弟的情分,直接将其痛揍撵出了铁鹰锐士大营。 如果不是当时昭襄王病逝,秦国内部不稳,人心未定,秦孝文王又一直在安抚贵族和旧臣,平衡各大派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名千长本就是走后门进入的铁鹰锐士,而非通过选拔。 白锽有些奇怪地看了蒙嘉一眼,眼神有些微妙:“右庶长有指挥大军的能力,又是罗网的首领,无论是大军亦或是小规模精锐都有指挥作战的经验,能最大地发挥出铁鹰锐士的战斗力,我为什么要反对?” 蒙嘉忽然想起来什么,先前传闻张机在杜邮得到了武安君亡魂的教导,传承了武安君的兵法……莫非…… 蒙嘉看向白锽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先前这件事因为张机没有站出来承认,所以渐渐被世人所遗忘,但从白氏的态度来看,也许并非虚言。 若是那位右庶长真的得到了武安君的传承,那么也就算是武安君的弟子,与白锽的祖父白仲算是一个辈分的人了,就算是揍白锽一顿,他都不敢反抗。 而且,大秦终究是以军功论地位的。 蒙嘉虽是将门子弟,却是从文,所以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关键所在。 君不见商鞅、张仪,都是在积累了足够的军功以后才渐渐让老秦人信服? 张机一战成名,哪怕没有白起的关系,要指挥动白锽恐怕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这位右庶长手中握着的力量,似乎有些太强盛了,这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蒙嘉摇了摇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而此时,正被人念叨的张机,正在紫女的房间内品鉴不同材质的罗袜究竟有什么具体的不同效果。 躺在紫女闺房中的紫色罗床上,一黑一紫一粉三道窈窕的身影隐匿在紫色的纱帐内。 大司命、紫女和红莲靠在床尾,分别伸出修长的玉腿。 大司命撇着嘴,有些不屑;红莲粉面羞红,红唇微抿;紫女则是恨恨地看着张机,咬牙切齿的,动作的力度和幅度也比前两者要大些,就像是要碾碎什么东西似的。 “你究竟怎么想出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花招!” 紫女恶狠狠地瞪了张机一眼,紫眸中流露出的,分不清是羞还是怒,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得不说,对于依旧还是云英之身的紫女来说,张机的花招实在是太多了! 这种方式,她根本闻所未闻。 更何况还是三个人! 本想着这厮今晚陪自己,而她又还没做好突破最后一层障碍的准备,便想着虽然羞人,但就当是补偿张机了。 可这厮,居然把大司命和红莲也叫来了,并且对她们二人也隐瞒了有其他人参与这件事。 三个都以为是单打独斗的姑娘莫名多了两名队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将对方当作情敌还是战友。 紫女本想反悔,可这是她的闺房啊! 难道要让她出去,让这个狗东西在她的闺房里,在她的床榻上和别人颠栾倒风? 她又没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而大司命则是早就答应了张机使用绞技的事情,再加上对将张机当鼎炉的愧疚。 红莲就更简单了。 “本来只有姬无夜和白亦非,现在多了一个近乎天人合一境界的雪衣侯,这事不好办哪。” 张机一脸这件事很难办的模样,像极了骗一次就跑路的渣男。 “所以,得加钱!” 于是红莲也就“心甘情愿”地上了张机的贼船(床)。 张机轻柔地抚摸着眼前那三双颜色各异的罗袜,修长的玉腿被包裹在紧致的罗袜之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让本就纤细修长的玉腿腿型更显优雅精致,看上去既有肉感却又不乏弹性,在烛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光,令人食指大动 张机伸出手指,指腹上传来轻微的摩挲感,指尖轻轻划过三双颜色各异的罗袜,发出簌簌的响声。 “那便请诸位夫人开始吧。” 张机收回了手,将指尖放在自己的鼻尖前轻轻嗅了嗅,旋即双手一摊,褪去了衣物。 “我会好好品鉴品鉴不同材质的罗袜究竟有什么具体的不同的。” (2320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绝妙的绞技体验 众所周知品鉴是一门高技术的活,自古以来品评事物便是人的天性。 张机虽然狗,但终归还是具备人的思想和体征。 而且,他的确对这个课题很感兴趣。 不同的材料分别有什么特点,张机还是从今晚的实验中得到了一些研究进展。 张机的手轻轻落在了大司命裹着黑色罗袜的修长玉腿上,从宛如玉笋般红润光滑的十趾开始,张机近距离接触今天的实验对象,轻柔地摩擦着,发出簌簌的声响。 大司命抿着红唇,压抑着喉间想要吐出的音符,那如触电般落在自己十趾上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渐渐的,那双手开始转移阵地,从十趾到光滑的足背再一点点向上来到了更高的位置。 大司命的玉腿处有许多肌肉,被紧致的黑色罗袜所约束,勒得紧紧的,轻轻触碰,能感觉到那强大的弹性。 总体而言,大司命的黑色罗袜具有很高的透明度,而且细腻滑爽。 而紧接着,张机将手落在了裹在红莲修长玉腿上的粉色罗袜上。 红莲粉面羞红,低着头,根本不敢与张机产生任何视线接触。 对于红莲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刺激过头了。 似乎是因为从未被人触碰过的缘故,再加之红莲面皮最薄,以至于红莲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吐出了几个悦耳的音符。 不过比起方才大司命的黑色罗袜,红莲的粉色罗袜不如大司命的顺滑,透明度上也略微逊色,但却具备更加强大的弹性,而且在清洗方面则是更加方便。 而紫女腿上的紫色罗袜面料最为柔顺,弹性似乎介于大司命和红莲二人的罗袜之间,但具备强大的韧性,很难撕破,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优势还是劣势。 从触觉上品鉴了这三双不同材质的罗袜后,张机也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晶莹脆弱的足腕,光滑优雅的足背,还有那纤细带着绝美弧度的趾骨一直延伸到这只美足的足尖,那十颗如同玉笋出头般尖尖的十趾探出。 即便是透过那薄如蝉翼的黑色罗袜,由于大司命的黑色罗袜具有最佳的透明度,所以张机依旧能看见指甲上涂抹着的鲜红颜色,修剪圆润的十趾间散发着幽幽的黯香。 只不过,这对如艺术品一般的珍宝却被浸润。 但大司命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用柔顺细滑的足弓为张机带来了绝佳的体验,黑色罗袜在被浸润后颜色愈发深沉,仿佛比起窗外夜色还要更加幽邃,那包裹十趾的罗袜末端也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颜色。 一旁的红莲撇过头,似乎是有些娇羞得不敢看向二人的实验,却又用余光瞥向实验场地,从未离开片刻目光,美眸也随着二人的实验进展而逐渐瞪大。 紫女比起红莲好不到哪里去,始终佯装镇定的紫女何曾见过这种花招,至少今天晚上她比红莲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优势就是脸皮稍微比红莲厚一些罢了。 不多时,第一次实验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步。 大司命毕竟是已经在实战中和张机练习过绞技的,技术熟练,在经过一番让她感到腿酸的交战后,大司命成功绞死了数以亿计的生命,结束了这场实验。 而紧接着,便是轮到了红莲。 不得不说,红莲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 御蛇之法和那些剑法的学习都很迅速,而经过方才的一番近距离观摩学习,即便是作为小白的红莲也能依样画葫芦地模仿出正确的动作。 不过,个中细节还是要靠自己摸索。 比如力度和角度,这些都是要经过红莲本人的细心摸索和研究才能掌握的。 细腻柔滑的天鹅绒粉色罗袜甚至能够透露出那双可爱的玉足足背上的血管纹路,那白白嫩嫩却又肉乎乎的玉足不同于大司命玉笋般的纤细清秀,却也带着少女的可爱弧度,被修剪得圆圆的十趾指甲透露出健康的红色。 饱满紧实又肉乎乎的十趾像是成熟的果实一般挤在一起,肉乎乎的十趾轻轻的扑腾了几下,像是还带着几分羞涩一般在张机的面前舒展着,散发出淡淡丁香。 不同于大司命那迷人浓郁的成熟女性气息,红莲的身上散发出的是少女青春洋溢的甜美气息。 少女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她感到掌心处传来一阵微微的痒感,忍不住弓着玉足扭动了几下。 在同样被浸润后的罗袜也变得半透明似的,红润的玉足更直观地展现在张机的面前,宛如婴儿般柔嫩。 不过,尽管有着肌肤的加成,但红莲的技术实在是不过硬。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技术不过硬的红莲只有付出更多的劳动,随着张机喉中那如释重负般的灼热吐息被吐出,才终于结束了这场属于红莲的实验,同样再现了一战绞杀数以亿计的生命的战果。 原本被张机认为可能会出师不利的紫女,倒是展现出了那惊人的学习天赋。 是啊,紫女的学习天赋远胜红莲,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得到周赧王的准许进入周室藏书库中学习钻研。 而且,不同于红莲,紫女还擅长舞技。 善舞之人,一如胡美人,在灵活性方面远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那双薄如蝉翼的深紫色罗袜在紫女的灵活进攻下,修长微凉的十趾尽情儒动,柔嫩的玉足合十,为张机构筑了一个绝佳的陷阱。 如果说大司命是技艺精湛的猛将,进攻大胆果决,那么红莲便是初出茅庐的斥候,侦查谨慎细腻,而紫女便是深谙人心的猎手,计划周密精巧。 她就像一个早已通过书本自学了捕猎的方法,布置全面而周到,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后又变成了果决却不失谨慎的妖精,用那万般的妩媚一点点引诱着张机落入陷阱之中,让张机主动进入陷阱,大大减少了体力的消耗。 诱敌深入配合陷进,再以钳形攻势合围绞杀,紫女进行了一场近乎完美的狩猎。 而之所以说是近乎完美,那是因为紫女犯了一个新手极其容易犯,且从书本上是学不到,只有在实践中才能注意到的错误。 绞杀猎物时绝不应该将脸凑得离猎物那么近,否则便会沾染猎物被处决时喷薄而出的鲜血。 本就因为捕猎而沾染了汗水的水润面颊愈发红艳,配合着那副妩媚的神情和流转着柔情的美眸,不仅没有因此而被破坏美感,反而使得紫女愈发诱人。 (2168字) (本章完) 第四百章:《紫女无惨》 紫女呆愣愣地看着沾染了鲜血的自己,不仅仅是被浸润的罗袜,就连那身紫色的长裙上也被溅到不少,乃至于柔顺的长发和她的脸颊上都沾上了不少。 修长的淡紫色睫毛上挂着一抹粘稠的鲜血,那张娇艳无比的娇容也似乎因为被鲜血浸染而显得愈发红润,或者说妖艳。 一股靡乱的气息回荡在紫女的身上,取代了那醉人的处子幽香。 这种气味,对于这位周室王姬来说,有些上不了台面,是一种很低廉的香气,但却仿佛带着某些媚药般的效果,让人有些情意迷乱。 看着呆愣愣的紫女,成熟的大司命不动声色向着红莲的方向瞥了一眼,被内力包裹的声音传入了红莲的耳中。 忽然耳边传来声音的红莲茫然地看向四周,注意到了一直盯着她的大司命,一双桃花眸不解地眨了眨,旋即陡然瞪大。 红莲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司命,不会使用内力传音的她只能无声地做出几个口型,似乎是在确认大司命真的这么干么? 大司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张机,回到起这个男人为她当鼎炉时的模样,又抚向了垂在身后的秀发,对着红莲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真是便宜这厮了。 红莲见大司命目光坚定,也不由有些犹豫。 这么干,好像有点对不起紫女姐姐,毕竟紫女姐姐对待她就像对待妹妹一样,这样不好吧? 但,红莲的脑中又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紫女那副宛如魅惑世人的妖精般的姿态……一个不是那么正义,或者有些邪恶的想法从这颗小脑袋里萌芽。 “若是紫女姐姐放声高歌,该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红莲的确很喜欢也很崇拜端庄典雅、雍容华贵的紫女,但一想到刚才紫女的放浪形骸,心中却又有些激动。 任何人都喜欢看到反差,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于反差这种事情有着天然的兴趣。 什么现实中的乖乖女实际上是……高冷女上司实际上是……以及温良贤淑的人妇实际上是…… 红莲点了点头,和大司命一拍即合。 就在紫女愣神间,一黑一粉两道身影便悄然来到了紫女的身旁。 张机有些狐疑地看向二女,却见红莲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红唇上,示意张机噤声。 似乎是担心张机暴露她们的行踪,刚才还再三犹豫的红莲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也不顾紫女那身紫色长裙和垂在身后的长发上沾染的鲜血,从后面直接将紫女环抱了起来。 大司命看向红莲的目光有些微妙,闪过一丝错愕,但旋即便是警惕和提防。 看这小丫头单纯天真,没想到也是个粉切黑的腹黑丫头。 被忽然从身后环抱住的紫女略微有些惊诧,但很快便不能理解为什么红莲要抱住她。 但凡是人,对于那些人畜无害的小动物总是没有太多的防备。 人会躲避狮子、老虎,但却很少会躲避猫猫狗狗还有小兔子这些可爱的小动物。 至少就总体上而言,这些小动物是人畜无害的,所以人们会选择接近它们,探出手抚摸乃至驯养猫猫狗狗还有小兔子,而被这些人畜无害的小动物抓伤、咬伤的概率则远超那些在野外、动物园工作的动物工作者被狮子、老虎咬伤的概率,毕竟很少有人会去伸手抚摸狮子、老虎。 红莲对于韩国的许多王公贵族来说,都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是阴天时唯一的一束阳光,紫女也不例外。 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紫女被红莲狠狠地来了一击背刺! 红莲轻柔却不失力度的箍住了紫女纤细柔软的腰肢,大司命也在紫女使用内力反抗前伸出艳红色的手探向紫女。 紫女注意到了大司命的动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司命的动作忽然一顿。 本来紫女是没有机会反抗的,但也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给了紫女反抗的机会。 只不过,紫女的反抗终归是徒劳的。 一流境界的大司命和二流境界的她,差距是悬殊的。 并非所有人都是张机这种内外兼修,还刻意压制内力以达到精纯内力的效果,所以才能越级一战。 更何况,大司命经过这段时间的奋斗,已然寻到了那一丝突破的希望。 虽然距离突破还有着遥远的距离,但大司命已然找到了前进的道路,而非过去那种连路都看不见的情况。 境界差距,可谓悬殊。 所以,仅仅是眨眼间,紫女身上的天应穴、晴明穴、四白穴便接连被大司命的双指点中,身躯一颤瘫软在了红莲的怀中。 紫女的美眸中满是羞恼和愤怒,显然她已经猜到这是什么情况了,但她已然被点了穴道,以大司命的内力,她要想以内力冲破穴道的封锁,至少需要一刻的时间。 虽然从张机刚才的战果来看,一刻的时间显然远远不够他发挥出自身的本领,但打破二人的界限是绰绰有余的。 而得了便宜的张机则是摸着下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紫女这位周室最后的王姬,你要说他不馋,是不可能的。 但终归是周天子血脉,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而且张机这人不喜欢强迫。 你瞅瞅,惊鲵、胡夫人、田蜜、红莲她们,张机强迫过谁了么! 甚至于在潮汐、胡美人、焰灵姬、田蜜、大司命身上,张机还是那个被强迫的!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张机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紫女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张机,目光相比于看向红莲和大司命的要柔和许多,但更多的是畏惧。 她不反感与张机做那些事情,否则刚才也不至于如此作弄张机。 可身为王姬,终归还是有些骄傲和自尊。 她知道张机府中没有正妻的名额了,所以她不愿意入府,宁可留在府外当个没名分的情人。 但她希望自己和张机突破那层关系的时候,是她将自己的闺房挂上周王室崇尚的红色帷幔,装饰上红色的挂饰,在那宛如洞房花烛的场景下,突破最后的界限。 只可惜,显然不会有那一天了。 自己被点穴,又被红莲束缚,而她们刚才又和张机进行了一番实验。 天时地利人和尽皆具备的情况下,若是张机不做些什么,她都要怀疑张机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疾病了。 面对紫女复杂的目光,张机深吸了一口气。 紫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副怎样的场景下露出这样一副乞求的目光,浑身鲜血,就连脸上也沾染了血渍,本就端庄优雅的外表被血渍污染,这样带来的反差极其容易刺激男人的心弦。 而偏偏紫女又露出这副乞求哀怜的目光,与往日的雍容华贵相比,又是另一种反差感。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有着诸多以“无惨”为题的同人漫画,高不可攀的女神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被束缚在你的面前什么的……咳咳,而眼前便是一篇名为《紫女无惨》的大作,只不过男主角是他,也只有他,更只会是他。 名为《紫女无惨》的大作中展露出的双重反差,让张机既不争气却又格外诚实地抬起了高傲的头颅。 (2413字)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周室王姬,怎可居于人下? 《紫女无惨》,从名字上来看就是一本以悲剧贯穿始终的画作。 高高在上的周天子之女,流落凡间,认识了某个狗男人,为了紫兰轩的姐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配合着这个狗男人做了许多不合礼法的事情。 又在某天,被自己疼爱的小妹妹的背刺下被点了穴道毫无反抗之力。 抱着紫女的红莲用修长的玉腿替张机箍住了紫女的腿,也不顾紫女那沾染了一身的血渍。 “坏女人,快来帮忙!” 红莲对着大司命娇呼道,似乎全然忘记了尽管大司命是提出建议的罪魁祸首,但她才是那个执行计划时最激动的恶毒凶手。 大司命撇了撇嘴,啧了一声,决定先不和这个小丫头计较。 三足鼎立,孙权没有配合刘备一同抗曹,反而将刘备抓了起来亲自送到了曹操的大帐,难道孙权还能平安回到江东么? 一念及此,大司命的嘴角略微翘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冷媚地一笑,也再不顾及紫女身上的鲜血。 撕拉一声,那身沾满了鲜血的紫色长裙便在大司命的手中被撕成下了一角, 方才若不是她有些嫌弃紫女身上的血渍,紫女压根就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不过紫女反抗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起码让她想到了更好玩的事情。 大司命手中凝聚出一团猩红色的内力,逐渐凝聚成了一根针的形状。 聚气可成刃,亦可成针。 红针猛然刺入了紫女的身上,刺入了几处穴位,而后她重新在紫女的身上点下了天应穴、晴明穴、四白穴三处穴道。 与方才不同,这一次的目的是为了解穴。 “毫无反抗之力多没意思,失去了内力,看着自己的反抗只是徒劳无功,那种击碎内心的绝望,难道不是更美妙调味品?” 大司命将额前那一缕垂下的刘海绾至耳后,妩媚一笑,随后抓住了紫女的双手掰向身后,感受着紫女那软弱无力的挣扎,露出了几分愉悦的神情。 一切也正如大司命所想,紫女试图挣扎,却被红莲死死抱住动弹不得,裹着粉色罗袜的双腿将自己的掰开,双手也被大司命束缚住,只能看着眼前的狗男人一点点靠近自己。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道褪了壳、剥好的虾,只待眼前的男人品尝。 紫色的双瞳中,男人的倒影逐渐放大。 随着一声似啼似吟的闷哼声过后,一抹清泪从紫女的眼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弄花了那淡紫色的眼影,滑过白皙如玉的脸颊,混合着鲜血流落在榻上。 紫女感觉自己仿佛是在遭受惨无人道的酷刑,被一柄利刃刺穿,而后将她一分为二,那股剧烈的钻心疼痛让紫女精致的面庞都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狰狞。 秦时后期,所有人都在寻找拥有周室血脉的人以图解开苍龙七宿的秘密,可如今光是张机拿下的妻妾中,就有好几个。 不提张机自身便是出自安邑张家,而安邑张氏又是出身清河张家,清河张氏的先祖是黄帝第四子,虽然与同为黄帝后裔的周室一脉关联不大,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姬姓子弟。 公孙丽是姬姓公孙氏,红莲也是姬姓韩氏,再加上眼前这个血脉最为纯正的周室王姬……真不知道姬姓后裔有什么难找的。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张机一边轻柔地拿起一块面巾,仔细地为紫女抹去了脸上的血渍,轻抚着那张因为娇红的面容。 紫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是该夸赞眼前的狗男人还知道心疼人,还是该斥责他不该这般做? “罢了,本就是你应得的。” 至少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那一道阻碍的事情,当突破界限后,原本也许还有些不足的好感度也会随着这一道关隘被攻克,或大幅迅速提升,或小幅缓慢提升,但毫无疑问,女子对于男子的好感度都会提升至一个极高的地步。 紫女无奈地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对视着,虽然依旧有着火辣辣的感觉,但疼痛还是在渐渐远去。 上一秒还透着柔弱、哀怜的紫色双眸,此刻却展露出一抹坚定。 紫女主动翻过身去,她决定至少要保留住一些不容失去的尊严。 终归是练习过舞技的女人,哪怕暂时失去了内力,但凭借柔韧性十足的腰肢,挣脱开红莲的束缚其实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当然,这也和红莲在听见那声似啼似吟的闷哼后放松了警惕有关。 而紫女这么一翻身,攻守之势便瞬间易形。 “周室王姬,怎可居于人下?” 这是紫女最后的骄傲和执着,张机深吸一口气,托住那宽博的胸怀,也任由紫女施为了。 不就是被当成马么! 他张机这段时间什么时候在上面过? 无论是高傲的大司命,还是公主身份的红莲,都不肯放弃战略主动地位。 虱子多了还不怕痒呢,何况是被当成马! 再说了,这叫礼下于人! 夫妻之间的事情,那能叫被当成马么! 这叫充分尊重女性权益和地位! 高高在上的王姬就这么策马奔腾,她仿佛回忆起了童年时第一次在洛阳城中,在侍卫的搀扶下坐上一匹小马驹驰骋的场景。 虽然小马驹的奔跑速度并不快,但那却是她童年时最欢乐的时光之一,一如眼前。 张机比起小马驹绝对算是一匹高头大马了,带来紫女的愉悦远超那匹小马驹,从突破险峻的关隘开始,一路驰骋,穿过丘陵,进入黑色的森林,再抵达一片湿地,最终登上了万仞之巅的高山上。 与方才不同,紫女并未杀降,而是主动接纳了那数十亿条生命,虽然最后终归逃不过一死,但至少她为这些生命保留了一个可能留下生命火种的机会。 身躯有些酸软的紫女翻身下马,瘫软地倒在一旁。 但很快,她又一次坐了起来,对着一旁的红莲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 在和大司命对视一眼后,两个聪明的女人便瞬间达成了交易。 大司命艳红色的手掌划破空气,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残影,双指点在红莲的穴道上。 紫女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点点靠近红莲,轻柔地抚摸着红莲滑腻的脸颊。 从前那张在红莲看来温柔典雅的脸,此刻在红莲的眼中却宛如恶魔的嘴脸。 紫女丝毫不在意红莲那双桃花眸中流露出的恐惧,只是柔声地将红唇贴在红莲的耳旁,低声说道:“红莲,你愿不愿意坠入到最可怕、最黑暗的地狱?” (2264字)—— ps:“你愿不愿意坠入到最可怕最黑暗的地狱”这句话是秦时里,介绍赤练往事的时候的回忆杀里,紫女对她说的,而那也是秦时里唯一一次出现紫女的时候。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从姐妹到真·姐妹的彩蝶 一声姐妹一起走。 女人,做许多事情都喜欢拉上自己的姐妹。 从购物、逛街到如厕,都喜欢拉上姐妹,而红莲向紫女证明了,有时候在周公之礼方面,也可以一起走。 所以紫女为了报答红莲的教导,不仅束缚住了红莲,还让红莲明白了为什么她是姐姐。 一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成功地在红莲的身上开辟了第二战场,本就敌不过张机,还被紫女的双手四处游走偷袭,溃不成军是必然的。 但红莲的溃败只是暂时的,就像某次大战后短暂的和平,与其说是和平,不如说是暂时的停战,在解开穴道后,红莲便和紫女缠斗在一起。 暂时无法使用内力的紫女虽然占据上风,但红莲根本不管不顾,就是死死地箍住紫女,缠斗着的二女一时难解难分,只能寻求张机的帮助。 张机也一度在交叠在一起的二女中犹豫,不知究竟该选择上面的这位,还是选择下面的这位,两条敞开大门的道路就这么展现在他眼前。 而这种内斗,最终换来的只是两败俱伤。 看着不省人事的紫女和红莲,张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忽然感觉背上一沉。 “你是不是,还忘了我?” 被一把扑倒的张机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大司命,此刻的大司命伸出一只艳红色的玉手,抓着那一缕垂在额前的刘海,在张机的胸膛上划着圈。 哼,曹孙刘斗了几十年,最后的果实还不是落在了司马氏的手中? 大司命露出一抹狞笑,高傲地看向张机,另一只手向着下面探去。 “男人,我帮你拿下紫女,可不是让你沉迷在其他女人身上而忘记了自己作为鼎炉应尽的义务的。” …… 这一夜……不,直到正午,睡醒后恢复了不少体力的紫女和红莲依旧还在和张机大战,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把紫兰轩里那些未经人事的姑娘们听得面红耳赤。 弄玉柔和的眉眼看向依旧传出许多声响的房间,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当年,紫女姐姐叫她不要对张机产生任何好奇心,结果她自己却沦陷了进去……而张机不仅是紫女姐姐将来的夫婿,还是她的母亲胡夫人以及姨母胡美人的夫婿……这层关系,真是越来越乱了。 而她……弄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一叹,轻摇螓首,下了楼。 彩蝶则是始终等在门外,哪怕里面的声音令她都不自觉地产生了些许微妙的感觉,却还是守在这里。 别看张机从前在府中会不顾场地和时间做出某些事情,但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侍女配合的。 比如叫水。 总不能带着一身的汗水和血渍入眠吧? 清洗身体是必然的。 所以哪怕是入门最晚,且地位是妾室的田蜜也有十余名侍女伺候,除去几名负责服侍她穿戴起居的,便是十二个时辰轮流值班,准备为她们负责服侍的妻妾烧水沐浴并更换被单的侍女。 彩蝶知晓这是紫女初破云英之身的那一夜,想必极其狼狈,担心紫女狼狈的形象落入其他人眼中,便打算亲自服侍。 只是,眼见到了午时都未曾停歇的声响,甚至紫女姐姐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沙哑了,彩蝶焦急地等在门口,忍不住嘀咕着:“这姐夫……也太健壮了吧!” “真的不要了,我再也不在上面了,真的不行了!” “求求你,去找红莲和大司命吧,我真的不行了!” 彩蝶听着里面求饶和几分略带凄惨的叫声,甚至担心紫女会不会被活生生给……作弄死,曾听闻列国间也有些女子因不堪征伐而猝死的。 她只能庆幸,还好有那位阴阳家的大司命和红莲公主为紫女分担。 若是换在从前,她只会觉得这两人是紫女姐姐将来的竞争对手,此刻她只觉得她们是天大的好人。 只是……很快她也变成了自己嘴里的好人。 “彩蝶,进来!” 一声呼喊声从门内传来,彩蝶以为里面的大战结束了,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刚进房间,就见到了趴伏在张机身前不着片缕的紫女姐姐正向她抛来求救的目光。 只是,紫女原本支撑在榻上的双手忽然撤开了,也许是不想在姐妹面前丢脸,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红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而唯一留有余力的大司命则是将房门上锁,光洁修长的玉腿交叠着,不着片缕地抱着胸,玩味地看着一脸错愕的彩蝶。 大司命艳红色的手轻轻拍在彩蝶的肩膀上,明显感受到对方娇躯上传来的僵硬感。 “别紧张,你的紫女姐姐只是不希望自己将来一个人嫁出去,想为你也找一个好归宿罢了。” “好归宿?” 彩蝶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而在大司命娇艳的红唇下,她得到了答案。 “媵妾,这个身份还是不错的。” “谁让你的紫女姐姐不堪征伐了呢?想来是想打着为你找个好归宿的名头,找你一起替她分担。” 大司命看着从惊愕到茫然再到不知所措地搓着裙角的彩蝶,伸出手捏住了彩蝶那身水蓝色薄纱长裙的腰封,紧紧地搂住了彩蝶,将自身缠绕在了她的娇躯上,红唇吐出阵阵幽香,附在她的耳旁低语道着,宛如诱惑凡人坠入地狱的恶魔。 “彩蝶姑娘,你也不想你的紫女姐姐孤立无援被人欺负,又夜夜都如此凄惨吧?” “你……” 彩蝶捏着裙角的双手紧紧握拳,但旋即又瞬间松开。 是啊,这个姐夫有那么多妻妾,而且已经有了三位正妻,紫女姐姐若是嫁给他,会不会被欺负? 一个妾室,若是被正妻欺负了,又孤立无援,又该怎么办? 若是在二人突破那层关系前,彩蝶一定会劝紫女远离张机,但现在……彩蝶瞥了一眼那满榻污渍,生米都煮成稀饭了,紫女姐姐还能离开他么? “罢了,我与紫女姐姐当了二十几年的姐妹了,无非再是成为关系更加亲密些的姐妹罢了。” 彩蝶看着趴伏在张机身前的紫女,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出了沉重的脚步,宛如即将走上刑场的囚徒。 涂抹着淡红色眼影的眼角尽是决绝之色。 随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那身水蓝色薄纱长裙已然落地,只剩下一件水蓝色的肚兜的彩蝶趴伏在了紫女的身旁,代替了紫女的位置。 随着一声宛如黄鹂般悦耳的天籁之音,察觉到声音停止打算来帮彩蝶将装满热水的浴桶端入房内的弄玉刚走上楼,却忽然发现原本值守在紫女闺房外的彩蝶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只还冒着热气的浴桶,以及重新响起的厮杀声。 (2235字)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弄玉心中的悸动 弄玉站在门外,轻咬着水润的唇瓣,看向房门的美眸略微有些失神,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 当初是紫女对她说,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她听了,而且由于张机和她母亲的那层关系,她保持了妥当的距离。 可谁知道,紫女姐姐竟然……这也就算了! 她也知道,紫女姐姐没有说谎,她的确是为了保全紫兰轩里的姐妹们将自己作为条件许诺了出去……可问题是人家张机提出这项条件,反而是紫女姐姐自己提出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而且,怎么就连彩蝶都进去了! 就我应该在门外?! 弄玉很不理解,而且很生气! 别看弄玉向来是一副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模样,但那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紫兰轩而营造出的一种人设罢了,一如张机营造的“一言九鼎”人设。 弄玉何尝不想如同红莲那般任性刁蛮,做一个娇俏的少女? 她的骨子里,还有着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倔强。 否则,她也不会在原本的剧情里,义无反顾地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潜入韩王宫,更不会为了替流沙刺杀姬无夜,而服下无药可救的剧毒,甚至不惜出卖女子最为宝贵的清白。 而且弄玉并不傻,相反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从小跟在紫女身边,阅历还是颇为丰富的,也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眼眸,识人方面也有不俗的眼力。 因此,很多事情她都明白。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是不能做的,虽然她和张机并无血缘关系,加之她本身对于张机也并没有那么浓厚的意思,当初也只是对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提起了几分兴趣和好感罢了。 只是,任何人都有逆反心理,当了十几年乖乖女的弄玉骨子里那颗倔强的心,也随着一桩桩一件件不起眼的小事情而产生了一丝悸动。 …… 雪衣堡,这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蝙蝠标志的城门,数尊高大的士兵雕像建立在两旁,印着蝙蝠家徽的军旗随风飞舞,一条条红色锁链似乎有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也许是由于它的主人是一名武将,所以便建立在了这片险地之上。 要进入其中,吊桥是唯一入口,而桥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缭绕。 这是雪衣侯白瑾为韩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后得到的封地。 至于原本这里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所有人都只知道,这里叫作雪衣堡,是一个充满传说的地方,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座冰冷的雪山。 这附近曾是一片温暖阳光的地方,农夫耕田,农妇织布,而这块肥沃的土地也没有辜负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的辛劳,民众生活一向富足,即便是大灾之年,也没有饿死的。 直到这里的主人变成了雪衣侯白瑾,而这片土地在被建造了一座名为雪衣堡的堡垒后,气候突变。 往日的四季如春不再,只剩下风雪和严寒。 这是一座屹立在风雪之中的雪衣堡,却也是一座屹立在尸骨之上的血衣堡。 作为雪衣侯的白瑾并不需要通过吞食女子的纯阴之血化解体内寒气,而吸收阳气的方法并不止通过鼎炉,获取阳气的方式太多了,所以雪衣堡只是因为白瑾的缘故而变成了一片被风雪覆盖的土地。 但随着作为血衣侯的白亦非接管了雪衣堡,这里便成了一座死城,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这里,视血衣堡为不祥之地。 人们曾听闻有不少女子夜入血衣堡,却从未出来。 而从森寒变得阴森的血衣堡,似乎也暗示了这些女子的归宿。 只不过,这座阴森的血衣堡这几日间突然变幻了一个模样,从血色城堡变回了那座宛如梦幻般的冰雪城堡。 那条吊桥也主动放下,雪衣堡仅剩的一千白甲兵列阵于城门两侧,就像是在欢迎某位贵客的到来。 风雪呼号,寒风吹拂,在漫天的风雪之中,一辆黑漆的马车停在了从远处缓缓驶来。 马车的后方跟着一支数量与白甲军相当的黑甲骑军,就像是落在这座冰雪世界上空的一朵乌云,在茫茫的冰雪世界中格外显眼,黑甲与白甲两支精锐军卒也隐隐间产生了几分争斗之意。 但刚尝败绩的白甲军本就士气低迷,遇上这支一腔热血憋了许多年的铁鹰锐士,光是士气上就相差甚远。 更别说无论是比骑战、步战亦或是单兵作战,白甲军都不可与铁鹰锐士同日而语。 对于白甲军来说,黑甲的铁鹰锐士就像是侵犯了他们领地的侵略者,但对于铁鹰锐士来说,不过是猛虎打盹,睡醒后却发现一头鬣狗在拦路罢了。 至于这里是不是韩国的土地,是不是雪衣堡的封地,这与铁鹰锐士有什么关系? 有此实力,天下何处去不得? 双方气势相对,反倒显得铁鹰锐士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雪衣堡前,马蹄声清脆而整齐,掀起厚厚的积雪,雪尘弥漫,很快马车便来到了雪衣堡前缓缓便停下。 雪衣堡前,一名女子缓缓站立在城门前,任由寒风呼啸着吹打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泛白的发丝随风飘舞,搭配着那一身白色的衣裙和大氅和平静如渊的血色双眸,透着一股利落飒爽的英姿。 只是,在见到马车内的人下车后,那血色的双眸中还是闪过一丝躁动,流露出几分妖媚之色,清冷的面庞上也闪过了一抹妩媚的笑容:“你是想通了要来给我当鼎炉么?” “放心,以你体内强盛的阳气,我是吸不干你的,说不准吸收了我体内的阴气,也会对伱的修行有所帮助。” “你确定,你敢?” 张机拍了拍手,玄翦、掩日、将军壁和六剑奴全部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这一次还多了一道身影。 “武安君之后,铁鹰锐士统领都尉白锽,奉王上之命,听令于右庶长麾下!” 白锽的声音雄浑有力,铁塔般的身躯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体魄之强健。 白锽主修的是外功,铁鹰锐士的锻体术是由司马错所创,“崤函烈虎”嬴华、“智囊”嬴疾、“巧舌”张仪、“杀神”白起这四位当世人杰辅助精简和强化,专为铁鹰锐士所创的锻体术,未必有多逊色于披甲门的至刚硬功。 而白锽,作为这一代铁鹰锐士的统领都尉,已然将这份锻体术修行至仅仅以肉身便可匹敌宗师高手的地步。 也就是说,张机的身后站着足足五名宗师,加上他自身,就是六名。 再算上身后足以轻松剿杀天人合一境界武者的铁鹰锐士,白瑾别说不是天人合一境界,就算真的突破了,也绝不敢动手。 “带这么多的人,难道是怕被我吃干抹净么?” 白瑾的眼中闪过一抹忌惮,旋即又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2287字)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你要是能把我吃干抹净,我就给你当热兵器! “你要是能把我吃干抹净,我就给你当热兵器!” 张机毫不客气地回怼。 开玩笑,我张机是谁! 我超勇的! 我还怕你吃干抹净? 五百铁鹰锐士便曾在还是一流高手的武安君白起指挥下斩杀天人合一高手。 什么,你说那是武安君指挥之下才能如此轻易斩杀天人合一高手? 你说巧不巧,张机当初在白起创造的幻境世界中,就恰巧有指挥铁鹰锐士的那几次战斗。 张机不敢说能将铁鹰锐士指挥得同白起那般如臂指使,他在铁鹰锐士没有那么高的威望,也没有达到白起的指挥水平,但当世绝对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指挥铁鹰锐士! 哪怕是白锽这个铁鹰锐士统领都尉也一样! 多加三百铁鹰锐士,再由秦墨一派升级一番铁鹰锐士身上的装备,再多配六个宗师,别说是未至天人合一境界的白瑾,就是天人极境的高手来了,张机都有信心给他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但话说回来了,白瑾这个勉强可以算是准天人合一高手的雪衣侯,让嬴政心动了。 嬴政这个工作狂绝不是对白瑾的美貌心动了,而是馋白瑾的战斗力。 明面上,似乎只有诸子百家有几位退居幕后的前代魁首才是天人合一境界,而强大的战国七雄国内都没有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坐镇。 其实各国原本都有培养出至少一名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而且都是各国王族之中武学天赋异禀的宗族子弟。 毕竟,只有一名同宗的天人合一高手,才能让各国的君王们无条件信任他的忠心。 当然了,实际上……的确某些国家已经没有天人合一境界的宗族武者坐镇。 比如韩国,比如魏国,比如赵国,再比如燕国。 燕国的那位天人合一武者是死在齐国的天人合一武者手中的,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农家这根搅屎棍的插手。 农家出自齐国田氏宗族,自然核心是助齐,那一代的农家六大长老结地泽二十四大阵,打破了战局的平衡,帮助齐国的那位天人合一武者斩杀了燕国的天人合一武者。 也正是燕国的天人合一武者的阵亡,导致了燕国士卒士气尽丧,放弃了抵抗,仅仅五十天便让匡章攻破燕都,占领燕国全境。 至于韩、魏、赵三国的天人合一武者……你猜猜年轻时的白起率五百铁鹰锐士斩杀天人合一武者的战绩来自于谁? 韩国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天人合一武者被年轻的白起一战杀之,而后又将魏国最后的一位天人合一高手在攻取魏国六十一城时顺手宰了,赵国的那位天人合一高手则是死在了长平之战中。 当然,之所以说魏国的最后一位天人合一高手……自然是因为商鞅曾率秦军于河西一战剿杀过一名魏国天人合一武者,“智囊”嬴疾与“崤函烈虎”嬴华伙同张仪,在修鱼之战斩杀过一名魏国天人合一武者。 魏国的衰落与耗费大量资源接连培养出的天人合一武者被一一斩杀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培养一名天人合一武者所耗的资源,甚至足以支撑得起魏国再打三场大型会战。 天下诸侯,唯有秦、齐、楚三国还有天人合一武者坐镇。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这些天人合一武者与历代君王的血缘关系渐行渐远,亲情也逐渐淡化,他们也不再如此积极地为各国效力,只愿意在母国遇到天人合一武者袭击的情况下出手。 一方面是身为天人合一武者对于天人合一境界以下武者的不屑,另一方面也是他们一心追求天人极境的突破,不愿再耗费精力与世俗牵扯太多。 所以,一名可以听从号令的天人合一武者便成为了嬴政眼里的香饽饽。 于是嬴政在信中洋洋洒洒写了近千字极力请求张机能够shui服雪衣侯白瑾为秦国效力,而张机的回信只有两个字——“滚蛋!” 张机是第一次发现,嬴政这个未来的千古一帝也有着不正经的一面。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世没有经历仲父的争权、母亲的背叛和弟弟的起兵,如今的嬴政虽然依旧如同张机印象中那般是为雄才伟略、威风堂堂的君王,但却多了几分人情味,尤其是在对待他这个知己的时候。 但也不知道嬴政和谁学的,变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比如提前为张机三个月后的大婚操办时,下令向民间猎户首级虎鞭、牛鞭、羊鞭,甚至允许羽林军的练习骑射时杀几头鹿取下鹿鞭来为张机泡酒。 再比如请求张机招揽白瑾的书信中写的不是“说服”而是“睡服”。 张机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千古一帝,怎么就变成这副不正经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他带歪了! 反正肯定不是他! 但嬴政既然这么恳切地请求了,张机也只能谨遵王令了,绝对不是他其实也馋这位雪衣侯。 一流境界睡了宗师,宗师境界睡了天人……传出去,张机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再者,战功赫赫,在外人眼中高不可攀,手中沾染了无数鲜血的雪衣侯跪伏在他身前的场景……那种征服感……妙不可言! 白瑾也知道秦国有招揽之意,巧舌微微伸出,卷过那娇艳的红唇,舐了整整一圈。 很显然,不论她会开出其他那些条件,但有一项条件显然是必不可少的。 “你总不会希望在这冰天雪地里洽谈吧?” 白瑾血色的美眸妩媚地转了一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高冷女将军的形象和妖艳欲女的形象在顷刻间来回切换。 “我不介意。” 张机淡然地耸了耸肩,完全不打算按照套路出牌。 进雪衣堡? 先不提铁鹰锐士在里面难以结阵,而不结阵对抗武者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再者谁知道雪衣堡里暗藏着什么机关,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奇门阵法,到时候若是白瑾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恐怕他们这群人便要损失惨重了。 但没想到白瑾似乎早就料到了张机的回话,娇躯微微颤抖,纤柔玉手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白色狐裘大氅,艳红色的红唇对着手心吐出几口热气,一副畏惧严寒的模样。 “天气冰寒,不如在马车内洽谈。” 言罢,也不待张机作答,白瑾娇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众人耳边,那并不算娇小的身躯灵敏地越过一众宗师,仅仅在众人眼中留下几道残影便进入了张机那辆宽阔的马车内。 (2181字)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白瑾:姐姐我啊,最喜欢了! 张机愕然地看着从马车内穿过车帘露出了白色长裙一角,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人。 将军壁面容肃穆,缓缓退后,走到白锽的身旁,与白锽一同遁入了铁鹰锐士之中,聊起了铁鹰锐士。 在被杀死变成八玲珑之前,将军壁本就是秦国的五大夫,以一介平民身份得到蒙武的认可,被举荐以五大夫身份领屯留戍守主将之责,故人称其将军壁。 屯留之地,看似可耕之地贫乏,但却是战略要地。 屯留东连滏口陉,西连羊肠陉。 与滏口陉相接的是赵国邺地,赵国对于秦国的威胁自不必说。 而与西边羊肠陉相接,则是太原郡。 在吕不韦将将军壁任命为屯留主将之时,太原郡有另一个更为张狂的名字——毐国。 屯留大营不仅要遏制东边的赵国,还要监视和防备西侧的嫪毐封地,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在这个时代能让吕不韦破格任命平民出身的将军壁为屯留大营主将,也可以多少窥见其用兵之能,至少是得到了吕不韦和蒙武二人的认可的。 白锽自然也想向这位前辈取取经,而将军壁也对铁鹰锐士这支天下间最为强劲的精锐感兴趣。 六剑奴默默不语,四散开来,但散开的位置还是隐隐以马车为中心。 掩日也旁若无人地布置着挥着手,部署着隐匿在暗中的罗网杀手。 玄翦还是那个玄翦,拍了拍张机的肩膀。 “注意点动静,别把马车弄坏了。” 张机一头黑线,合着我要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 那娘们这摆明了馋我身子,你们反而一脸“又来了”的嫌弃表情是要干什么? 这娘们明显不怀好意啊! 再说了,这群人真的以为境界比他高的女人都是外冷内热的惊鲵啊? 到时候如果两个人真发生点什么事情,谁撅谁还说不定呢! 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加上这几天他被压榨得有点严重,大司命这个女人太克制他了,同时在内力和体力实在是消耗太大了。 正犹疑间,马车一层的车帘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精致的禁欲系高冷娇容,只是那娇艳的红唇微微翘起一抹弧度,檀口微张,吐出一抹幽香。 “莫非,张机先生举不起劝降我雪衣侯的这份责任?” 清雅的嗓音撩拨着男人的心,唯独玄翦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其实想笑的不止他一个。 举不起责任? 这分明是在骂张机不举! 在场都是男人,无论是铁鹰锐士还是白甲军,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卒的军饷也是能让数口之家吃饱穿暖的,所以大家都是懂得其中之意。 只不过,也只有与张机关系非同一般的玄翦才敢光明正大地笑出声,其他人哪里敢笑? 张机瞪了白瑾一眼,却见白瑾轻掩红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重新放下了车帘。 张机咬了咬牙,钻入了马车之中。 刚探入半个身子,张机便嗅到了那股清丽脱俗的幽香。 张机心头一震,不禁被那股幽香所吸引。 顺着香气,张机的目光落在了白瑾身上。只见白瑾披着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双手抱胸,静静地坐在马车的一角,笑靥如花,仿佛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魅力。 与惊鲵和大司命、月神都不同,白瑾的性情是真的冷,冷得让人不敢接近。 《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 白瑾便宛如传说中的姑射仙子,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有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气息。 但越是白瑾这般高冷异常的女子,却反而激发男人的探知欲。 哪怕触碰这位冰雪女神的代价是被冻结在冰雪之中,恐怕也会有男人忍不住伸出那只手。 “怎么,张机先生终于决定舍弃自己的贞操了么?” 张机闻言顿时僵住。 白瑾见状咯咯直笑,纤细的腰肢扭动,带起了诱人的曲线,宽博的胸怀格外吸人眼球。 而注意到张机的目光,白瑾血红色的眼眸中流转出一抹妩媚,伸出玉手将披在身上的那件雪白色的狐裘大氅缓缓扯下,露出那白皙滑腻的雪白香肩。 白瑾缓缓弯腰,轻轻扯了扯露肩的上衣,似乎是想让那一抹雪腻的沟壑多暴露几分在张机的面前,嫣然笑道:“好看么?” “还想继续看么?” 声音娇柔甜美,如夜莺鸣唱。 白瑾周身高冷的气质陡然一变,她就像是一个妖精,用高冷的姿态吸引你的注意力,再用妖娆妩媚的姿态勾引你,最后吸走你的阳气。 张机有些呆滞,转过头去。 他也是见识匪浅的老司机了,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几乎是双项满分的老司机,可这回却真的有些被白瑾这个女人吃住了。 白瑾就像是焰灵姬和惊鲵的融合升级版,有惊鲵的清冷,也有焰灵姬那天生媚骨的诱惑手段。 柔美似水,热情如火,虽然白瑾做不到热情如火,却能点燃男人心里的那一团火,而且她比焰灵姬聪明得多。 焰灵姬的理论知识比起白瑾差的太远。 白瑾抬起头看向撇过头去的张机,嘴角含着妩媚的浅笑,在宽大的车厢里一步一步靠近他,伸出葱根一般修长的玉指抚摸着他俊逸的眉眼,轻声问道:“我美么?” “自然是美的。”张机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往后缩了几步,拉远了与白瑾之间的距离。 这个女人太磨人了,张机有些吃不消了。 “哦,这样啊~”白瑾似笑非笑,伸出粉嫩的蛇尖舔了舔鲜红的薄唇,“既然如此,张机先生可愿意陪我喝杯酒,谈些风花雪月?”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张机逼近。张机一退,便退到了厢壁。他的后背紧贴着厢壁,已经没法再后退。 “咳,我只是个粗人,不善风花雪月。” 张机强自镇定,却不想白瑾似乎早有预料似的,血色眼眸中流转着一抹妖媚的光晕:“没事,姐姐我啊,最喜欢粗人了。” “越~粗~越~好~” (2034字) 第四百零六章:白瑾:先生,你也不想秦国付出太多的代价吧 白瑾说完,也不待张机回话,便掀开车帘一角,吩咐白甲军的士卒将她预先准备好的青铜酒壶和两只青铜樽端了过来。 纤柔玉手将两只青铜樽倒满了酒,似乎是为了让张机放心,柔韧有力的纤细腰肢向后弯曲,宛如一张被拉满的长弓,在张机疑惑的目光下将青铜酒壶高高举起,酒水隔空向着那张娇艳红唇滑落。 只不过,似乎是没有把控好位置,冰冷的酒水滴落在那雪白的鹅颈上,顺着那连绵起伏的娇躯滑落,打湿了那件白色的长裙。 酒水溅起一团团水花,微红的酒水渗透进这身洁白的裙子,仿佛点点血渍染上了浓烈的色彩。 即便只是嗅闻,也能感受到那醇厚绵软的酒香,余味悠长,想赖这酒必然是上品佳酿。 而那凹凸有致的娇躯在湿透的白裙下若隐若现,紧贴在那具妖娆的曲线之上。 随着白瑾的每次呼吸,都会有些微的褶皱,那玲珑起伏的曲线因此显露得更加清晰。 飒飒凉风从车帘缝隙中钻入,拂过泛白的青丝,轻轻地抚摸着她雪白的肌肤,仿佛是天地间特意为她编织的柔软丝绸。 张机看着白瑾喝酒的模样,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心脏跳的也越来越快。白瑾这幅姿态,这香艳的一幕,根本就是在诱导他犯罪。 闹呢! 准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还能对不准??? 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仔细些都不可能对不准! “当然,先生若是实在不放心,这樽中美酒可以不饮,饮用妾身饮用过的。” 白瑾刻意地弓着腰,白皙的香肩微微耸动,张机这才注意到,那精致的锁骨中竟然积攒了少许美酒,还有不少酒水积聚在了那精致的锁骨中。 而那精致小巧的锁骨,随着白瑾的呼吸起伏,仿佛充满了某种难以描述的诱惑。 “先生,能饮一杯无?” 白瑾柔声询问着,那双柔媚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似的,但在见到张机的手向着车厢内案几上摆放着的酒樽而去时,闪过一丝薄怒。 冰寒的气息一闪而过,两只青铜酒樽连同其中的酒水瞬间被冻结,旋即“咔”的一声脆响,青铜酒樽连同酒水化为冰晶粉碎,消散在空气中。 “先生是不打算给妾身这个面子,饮一杯喽?” “先生若是饮上一杯酒,说不定我一高兴,我就不向秦国提出额外的条件了呢?” 红润檀口贴在张机耳旁,冰凉的舌尖裹挟着酒香味在张机的耳廓上卷了一圈,声音酥软:“先生你也不想秦国为了拉拢我而付出太过沉重的代价吧?” 张机感觉到她的呼吸在耳边轻轻荡漾,仿佛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一丝凉意。但听着耳边低沉而蛊惑的声音,却又让他觉得浑身燥热,竟然有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这座马车是翡翠虎送他的,车厢宽大,但终归只是马车。 车厢内弥漫着浓郁的香气,似乎是白瑾的娇躯上散发出迷人幽香,是女子幽香与甘醇酒香混合的产物,让人陶醉其中。 与此同时,白瑾斜坐在地上,修长的玉腿歪在一旁,微微侧身,展现出她完美的曲线。她慵懒地抬起手,修长的玉葱指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青铜酒壶的壶口,指尖微微颤抖着,动作优雅而迷人,仿佛一只蝴蝶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深邃而迷离的眼神透露出一抹情意,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一汪湖水中的星星在闪耀。白瑾轻轻地咬着水润的下唇,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整个马车仿佛被时间停滞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张机感觉自己仿佛被吸引进了一个美梦般的世界,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实而又那么遥远。 自从来到新郑,接连在惊鲵、焰灵姬、胡夫人、胡美人和潮汐身上刷到了无数经验后,张机哪怕是面对狐媚如田蜜,妖媚如赵姬,典雅如绯烟,高傲如大司命都显得是那么游刃有余,但在白瑾身上,张机感觉自己仿佛变回了那个刚入新郑的腼腆大男孩。 他明知白瑾对他身体的看中要超过那一抹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情意,更多是想要吸取他体内的阳气。 但明知这是个危险的女人,张机依旧有一种想要靠近白瑾的冲动,去感受她身上的温暖和她眼中那也许并不真实的情意。 一抹温热的触感从锁骨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股痒痒的感觉和若有若无的吸力。 享受着那股温暖和痒痒的感觉,白瑾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充满了期待和欲丨丨望。 看着俯身而下的张机,白瑾微眯的眼眸种泛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从未近距离与父亲以外的任何男人接触,更遑论如此大胆而奔放的行为。 所以,其实白瑾自身的心理状态并不比张机好多少,算得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感受这一盒张机的舌尖轻轻划过白瑾的肌肤,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白瑾,令她的身躯也渐渐紧绷起来。 白瑾微微仰起雪白的鹅颈,脖颈和香肩因为张机的吸噬而微微泛红,再加上因为酒水而导致的湿润,令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白里透红,愈发诱人。 “先生,你可真是贪心。” 白瑾修长的睫毛轻颤,那双勾魂夺魄的血红色眼眸缓缓睁开,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她伸出右手,食指缓缓伸出,轻轻碰触了一下张机的脸颊,像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划过,留下一缕淡淡的芬芳。 白瑾指的,自然是张机始终贴在她的怀中吸噬着她的锁骨这件事,即便她的身材再好,锁骨能容纳的酒水就这么一口,即便张机再怎么喝得慢,此刻也早就喝完了。 可张机这是对着空酒杯硬嘬,粗糙的舌苔在锁骨处一次次滑过,牙齿轻轻啃咬着那精致的锁骨。 但白瑾对此并不反感。 她喜欢这具在茫茫人海中,阳气旺盛到宛如照亮夜空的日轮般的身躯。 而她也感受到了张机对她的渴望,也逐渐被这股吸引力所吸引。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显露出她内心深处的欲丨丨望。 这一刻,白瑾也渐渐沉浸在张机的舐弄之中,忘记了一切的束缚和拘谨。 (2105字)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白瑾:小家伙,准备好被姐姐撅了么? 白瑾感觉到了一阵舒爽的感觉。 二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他们之间的吸引力越来越强烈,无言的默契让他们更加亲近,共享着这个美妙的瞬间。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白瑾感到一种全新的体验,她渐渐陷入了迷乱的海洋漩涡中。 白瑾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把火烧灼,血管中流淌着的长年冰冷的血液也渐渐沸腾,那种感觉简直难耐至极,抓着张机衣领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张机自然也注意到了白瑾的表现,心中也还是有些暗自得意。 这可是准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 和惊鲵那种当初已经和张机相处了数年,有着数年交情的铺垫不同,他与白瑾并无任何交情,只有纯粹的渴望。 但哪怕是准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终归还是女人,而且还是毫无经验的云英之身。 张机一连串的啃噬便让白瑾心潮澎湃,若非是此刻她身上的白裙已然被酒水打湿,他都好奇白瑾的另一处会不会也已然澎湃起来了。 忽然,白瑾紧紧地搂着张机的脖颈,将白瑾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是希望张机在另一处战场更加用力地啃噬,而张机自然是配合。 感受到张机的进一步动作,白瑾忍不住嗔怪地瞪了张机一眼,但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魅惑的浅笑:“那我也不客气了。” 白皙的藕臂拥着张机的脑袋,轻柔地抚摸着张机的脖颈,白瑾缓缓的埋下了螓首,一条赤练王蛇轻轻滑过张机脖颈处的肌肤,给张机带来一阵冰凉滑腻的感觉。 张机眉头微蹙,尖锐的虎牙已然刺破了他脖颈处的肌肤,扎破了血管。鲜血从伤口中流出,伴随着一阵吸力,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进入白瑾的口中。 白瑾身体微微一颤,她的五官瞬间充满了满意之色,温柔地啃噬着张机的血液,就像是在品尝一杯稀世珍馐。血液从张机的脖颈中源源不断地流出,仿佛是最醇美的佳酿,入口顺滑,滋味浓郁。那张白皙的面颊逐渐泛起一抹健康的红润,仿佛是被鲜血的香气所滋养。 与此同时,张机感受到了一阵痒痒的感觉,仿佛无数细小的触角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席卷全身,下意识地加大了捏着白瑾香肩的力度,指甲深深地陷入肌肤中,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白瑾的香肩在张机的手掌下变得愈发泛白,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微微颔首。 白瑾并没有贪心,只是浅尝辄止。 “真是阳气旺盛的小家伙,真想将你一口气吸干。” 白瑾细眉轻扬,轻轻地舐着张机的伤口,就像是在用唾沫为张机的伤口消毒,又像是贪恋正在迅速结痂愈合的伤口上残余的鲜血和血腥味,那如飞雪般的秀发垂下遮挡住了她绝美的娇容,只留下一双幽深的眼眸在映衬着她的邪魅与美艳。 张机缓缓从脂山雪海中探起头,却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张妩媚至极的脸庞。 目光逐渐落在了那诱人的红唇上,他缓缓低下头,啄住了那抹诱人的红唇。 白瑾也没有推开他,反而纤腰扭动,主动地与张机战至一块,双臂缠绕在张机的脖颈处,只不过张机却被白瑾按倒在地上。 张机有些茫然,凝视着白瑾水雾迷离的眼眸。 “姐姐可不喜欢被动。” 白瑾眨了眨血红色的双眸,妩媚地轻笑一声,伸手捧着张机的脸,在张机怔愣的神色中低下了头,辗转进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彼此的呼吸喷吐在对方的脸庞、耳朵上。 只不过,张机被白瑾打得连连败退,意识也有些迷离。 但张机还是有些不愿意屈服,双手搭在白瑾湿滑的玉背后,手掌细细地轻抚着,带着灼热的温度。 从未被男子如此冒犯的白瑾在张机的轻抚下,不禁有种身躯快要融化了的错觉,甚至于她都能听到她身体中的每一根弦都崩裂开来的清脆响声。 下意识的,白瑾双手环抱着张机的腰肢,感受到了一阵难耐的感觉。 被张机开辟了第二战场进行反攻的白瑾也渐渐衰退了嘴上的攻势,张机抓紧时机发起了战略反攻,占据了主动权,从白瑾的唇瓣向下滑落,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痕迹。 张机的手又探到白瑾的衣摆处,沿着纤细柔软的腰肢,一路往上腾挪,手指深陷在茫茫山谷中不得而出。 白瑾忍不住浑身颤栗,一缕白发贴在额头,酥麻之感涌遍了全身,仿佛灵魂都飘了起来,两条嫩藕般洁白的胳膊圈着张机的脖颈。 忽然,白瑾伸出修长的玉葱指隔在了二人的红唇间,阻隔住张机的进攻,柔媚道:“差不多了,小家伙,姐姐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 白瑾伸出手,一股冰蓝色的内力从掌中透出,一股森寒之气从车厢内向外弥漫。 一座冰屋在马车外形成,将马车包裹在其中,一层一层的冰壁将冰屋与外界隔绝,就连声音也无法穿透。 白瑾虽然不介意在这马车中与张机荒唐,但可不想让外人听见里面的动静。 铁鹰锐士、白甲军的士卒吓了一跳,但旋即在各自的将校指挥下缓缓后退,一众宗师都忍不住摇了摇头,纷纷退后,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马车内,白瑾深吸一口气,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妩媚与疯狂,伸出玉手扯住张机身上的黑色衣裳。 嘶啦一声! 张机身上的黑色外衣在白瑾手中被撕开一角,此刻的白瑾就像是采花大盗看见了被自己放倒的良家女子,眼中的疯狂之色愈发浓厚。 张机身上剩余的衣物眨眼间粉碎,被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被酒水浸透的白裙也在瞬间被冻结,旋即化为冰晶粉碎,飘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双雪白的薄纱罗袜和带着绒毛的白色长筒靴。 “姐姐注意到了,小家伙你似乎对姐姐的罗袜和长靴,很感兴趣啊。” 白瑾修长的玉葱指在罗袜上滑过,发出簌簌的轻抚声,红唇轻启,幽兰微吐。 “小家伙,准备好被姐姐撅了么?” (2074字)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白瑾:六!;张机:九! 撅了他? 张机的脑袋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咋滴,我是骡子还是马? 不行,咱要反抗! 张机扑腾了两下,却不想白瑾冷笑一声,泛着猩红色光泽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张机,纤柔玉手轻轻一握,一阵湛蓝色的寒气汇聚在手中,凝结成一支冰制降魔杵。 “姐姐劝你最好乖乖躺着,否则姐姐就真的撅了你,用这支降魔杵给你驱邪。” 白瑾说着,手中的冰制的降魔杵对着张机比划着,做出了一个直刺的动作。 她倒是听说过,有些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会有这种喜好,但显然张机这种妻妾成群的男人并不没有那种喜好,这对于他来说就变成一种酷刑了。 “嘶!” 张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出手护向白瑾威胁的位置,生怕这个女人来真的。 “你这女人,玩得也太花了吧!” 白瑾不作回答,只是将那根冰制的降魔杵握在手中转动着,眸中划过一丝狡黠。 “你赢了,我不挣扎了,要来就快点。” 张机一副躺平的模样,四肢摊开躺在地上,就像是被采花大盗堵在小巷中的良家女子,反抗无果,为了保命索性放弃抵抗,任由对方施为。 “从今以后,我也要变得不干净了。” 张机仿佛戏精上身,但在看见白瑾抄起那支冰制的降魔杵准备给他驱驱魔的时候,张机还是很从心地闭上了嘴。 当然,即便张机不住嘴,白瑾也会堵住他的嘴。 常言道,以火攻火,以毒攻毒,白瑾决定用嘴让张机闭嘴。 娇艳的红唇贴了上去,战至一块,或者准确来说是张机单方面挨打,节节败退。 感受着外敌的入侵,张机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抗的动作,但就在他想反抗的一瞬间,他的手腕就被白瑾紧紧攥住,被白瑾牢牢制住双手,被迫地接受着白瑾的追击。 白瑾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从一开始的温柔和煦变成了强硬霸道,张机只能跟随着白瑾的节奏,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张机的掌控。 终于,白瑾松开了张机,但是却并未罢休,而是继续顺势一路向下,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张机喘息愈发急促,双目通红中,胸膛剧烈起伏着。 血红色的眼眸与漆黑如墨的眼眸对视着,白瑾轻轻啃噬着,连皮也没有咬破,但即便只是这样的程度,也依旧引起张机的轻颤以及那轻蹙的眉眼。 白瑾的眼神愈发勾人,张机的心底也燃烧起熊熊火焰,白瑾的战场也逐渐不断转换着,一路向下来到战争的前线,她终于才停了下来。 白瑾充满柔情与妩媚的水润星眸和张机对视了一眼,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旋即垂下了螓首,吐出滚烫灼热的呼吸。 突如其来的奇袭,让张机全身肌肉紧绷着,双手抓着车厢壁,腰身微微弓起。 良久,张机身躯轻颤,初步达成了白瑾的最低要求,贡献出了属于他的阳气。 白瑾顺势笑纳,阳气入喉,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酡红,就像是饮入了美酒佳酿一般。 而张机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小家伙的滋味真是不错呢。”白瑾抬起头,将嫣红唇角残余的一抹阳气卷入喉中,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凑到张机耳边,呵气如兰,“怎么样,喜欢么?” “我们可以来试试其它花招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白瑾的语调中潜藏着一丝兴奋,这么多年的生活,虽然她从未近距离与男子接触过,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而今天,正是个实践那些她所了解的花招的好机会。 白瑾的脸蛋微侧,露出了优美的弧线,水润晶莹的红唇轻启,让她原本就邪魅妖娆的脸庞更具魅力。 “你又想做什么?”张机询问道。 白瑾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张机,而是从张机身上离开,坐在了地上,白皙软腻的纤柔玉手轻轻捏起张机的下巴,将张机拉了过来伏卧在自己面前。 妩媚狭长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某种神奇的能力,能够勾起男人心底埋藏的念头。 “来,该轮到姐姐了。” 白瑾巧笑嫣然,将张机的头按下,灼热的鼻息打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白皙的肌肤在灼热的鼻息下被变得红彤彤的。 白瑾红唇微张,吐出一个个悦耳的音符,一双眼眸中蕴含的情意也愈发浓厚。 张机现在终于明白了,潮汐那股子女王风究竟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作为潮汐的长辈,天下间唯一的女侯爵,战功赫赫的雪衣侯,自然是成为了天下间不少不愿留守闺房的女子心目中的偶像,而近水楼台的潮汐自然也是如此。 偶像效应是很严重的,会让人不自觉地去模仿偶像的一举一动,乃至性格,尤其是潮汐和白瑾的生活距离如此之近。 只不过,潮汐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她的女王风脱离了武力胁迫,而是以魅惑和精神上的施压来让男人主动甘愿俯首。 而白瑾只是以粗暴的动作和武力来强迫男人俯首。 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说到底白瑾还是逊色了潮汐一筹。 当然了,张机并不排斥白瑾的这一系列行为。 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拍个黄瓜尝尝鲜也不错。 何况白瑾绝不是什么拍黄瓜,而是另一道张机还未尝过的山珍海味,是用玉盘呈着的珍馐,只是这股珍馐中似乎是用海水烹制,泛着淡淡的海盐味。 直至过了许久,白瑾才满眸迷茫地靠在车厢壁上,妩媚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慵懒,酡红的脸颊也让此刻的白瑾看上去更加妖娆诱人。 “原来,竟是这般愉悦么?” 白瑾那有些失神的眸子稍稍凝聚起一抹光亮,看向似乎是因为溺水而止不住咳嗽的张机。 阴阳之道,自然是阴阳汇聚。 白瑾吸纳了他体内的阳气,张机自然也吸纳了白瑾体内的阴气。 白瑾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但也不再满足同时也愈发期待起最后的那一步流程。 “准备好了么,小家伙?” (203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张机:喜欢么,我~的~白~瑾~主~人~ 白瑾的手指划过张机的脖颈,细密温暖的呼吸打在张机暴露在外的肩膀上,引起张机一阵战栗。 张机微微侧过头看向白瑾,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见白瑾的唇瓣已经贴在了他的耳朵旁,用沙哑诱人的御姐音低喃道:“小家伙,要听话哦~” 感受到腰腹间传来的那一阵冰凉感,张机浑身寒毛倒竖,闭上了嘴。白瑾见状,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伸出右手,缓缓地在张机的胸膛上划着圈,沿着他精致完美的侧脸,一直往下,落在了他紧闭的双唇上。 玉葱指骤然侵入,灵巧的手指攥住了张机的灵蛇。 “姐姐可是很喜欢你呢,你要是再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姐姐可就要粗暴起来了。” 白瑾趴在了张机的身上,就像一条缠绕在男人身上试图吸取阳气的蛇妖。 这头蛇妖化作美女蛇,一条腿跪在了张机的腿间,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了张机的身上,与张机十指交握,将他的双手扣在脑袋胖,缓缓地低下头与张机对视着。 白瑾那张堪称祸国殃民的娇容在张机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但在武力值上被白瑾碾压的张机只能任由她攫取那一抹已然有着红肿的温润绵柔。 随着喉结轻轻滚动,张机已然被迫吞咽下了一丝属于白瑾的气息。 “真乖。” 白瑾看着主动吞咽的张机,调整了一些坐姿。 扎马步,已经多少年没有练习这种最为基础的武艺了? 俗语云: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腰,终究艺不高。 但对于白瑾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已然不需要练习这种最为基础的武艺,她的腰肢柔韧性以及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然不亚于那些披甲门的弟子。 不过,白瑾也没有想到,腰肢的柔韧性和力量竟然还有这种用途。 “小家伙~”白瑾在张机的耳畔轻声低语着,宛如诱导纯情少年误入歧途的风尘女子,“姐姐要开始享用你这道美味佳肴了。” 张机有些无力又无奈地瞟了白瑾一眼,睫毛轻轻颤抖,微微点头。 但白瑾似乎并不满意于张机的回答。 她要的,不是这种无声的回答,而是要张机亲口说出来,说请她尽情享用自己。 白瑾伸出玉葱指,轻轻勾过张机的下巴,强迫张机与她对视着,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霸道和强势。 “姐姐还是比较尊重你的意愿,说说,姐姐可以享用你么?” 白瑾吞吐着灼热的呼吸,一字一句间的吐息让张机感觉痒痒的,但双手却又被白瑾牢牢控制住,根本无法为自己止痒。 “可以么?” 白瑾的耐心似乎有些被张机消磨得差不多了,轻轻咬住了张机的喉结。 刚刚愈合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的伤口再一次被那对虎牙撕开,鲜血入喉软润甘醇。 纤柔软润的五指并拢,冰凉的玉葱指与一抹火热相触,似乎是为了瞄准,以求正中靶心。 “可……以……么?” 白瑾微微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缓缓摩挲着,但就是不做下一步动作,一字一句地说着,看上去像是询问,实际上却是在逼迫张机开口。 张机发现自己错了,就像错估了紫女一般错估了白瑾。 女子习武,能突破宗师者都少之又少,而白瑾已然摸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门槛,在这悠悠青史上,也绝对能算得上少有的女子。 从最初纯粹使用武力让张机屈服,渐渐开始对张机施加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和折磨。 张机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 那几个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终归是有些羞耻。 明明就是出于渴望的相处,玩那么多花样干什么? 但白瑾根本不买账,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然被许多女子享用过了,但至少她要这一刻,张机要在身心两方面全部归属于她……不! 是臣服于她! “可……以……” 张机撇过头,声若细蚊地吐出两个字,虽然是回答,却像是在求饶。 白瑾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但得意中伴随着浓浓的狡黠。 “可以什么?” 白瑾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而且保持着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状态,继续撩拨引诱,或者说逼迫着张机说出那句话,那句能表明此刻张机已然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话。 “可……可以享……享用……我……” 张机近乎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几个字,眼中透着一抹哀求,哀求白瑾不要再这么折磨他。 但白瑾依旧不满足,因为张机的话缺少了称谓。 “谁可以享用你?或者说,小家伙,你要谁来享用你?” 这句话张机可以对任何人说,所以她一定要白瑾加上称谓。 张机眼眸中的幽黑的光芒微微流转,轻轻摇了摇头。 他愿意配合白瑾演出,来上这样一场荒唐的闹剧,但这个有点病娇气质的女人多少有点太贪心了。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张机微微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流,打在了白瑾的耳廓间,低声道:“你要是能把我吃干抹净,我就给你当热兵器~” “看这样子……我似乎是要被你彻底吃到一滴不剩的干净了,所以……” 张机轻轻咬住白瑾娇小精致的耳垂,入口微凉:“可以尽情享用我哦~” “当成热兵器也行哦~” “主~人~” 刹那间,伴随着张机的最后两个字,白瑾身躯微微轻颤,仿佛有一道电流瞬间穿过她全身的经脉。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瑾血红色眼眸中流转着的一抹怒火,张机贴在白瑾的耳畔,又添了一把火和一捆木柴。 “可惜,你并不是我第一个配合着做出臣服姿态的女人。” “严格来说,你的那个乖侄女潮汐才是。” 张机的报复心很强,对于白瑾这种贪心的女人,展现出了从未显露在任何人面前的顽劣的一面,刚天上一把火又泼上了一桶液体,似乎是要给白瑾灭火。 “不过呢,‘主人’这两个字,我还是第一次说出口。”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呢?” 张机泼在火焰上的那一桶,显然不是用来灭火的水,而是一桶煤油。 “我~的~白~瑾~主~人~” 随着张机的最后六个字从喉中吐出,张机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一位天人合一境界武者的怒火,是恐怖的,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被堵住了嘴并面对着如狂风暴雨般攻势的情况下,张机哪怕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也只想通过低声的闷哼来发泄那一抹难以言说的愉悦感官。 (221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永夜,姬无夜兵变! 新郑,大将军府 作为韩国大将军的府邸,这座大将军府自然是戒备森严,府内的守卫都是姬无夜精心挑选的武将。 而这大将军府中,有着一幢阁楼,是整个大将军府……不,是整个新郑城中最为高大的楼阁,阁楼上的灯笼一个接一个亮起,一层接一层往上,看上去就像一座辉煌的金塔。 雀阁由一座主楼和两座稍矮一些的副楼组成,相互之间通过拱桥连接。 主楼每一层的飞檐上都挂着灯笼,最高一层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色琉璃石,这夜空下仿若一颗会发光的宝珠。 两座副楼的顶端则各自雕刻着一只端坐的金雀,这便是“雀阁”之名的由来。 放眼望去,雀阁屹立于流云星光之中,委实给人一种富丽而雄伟的感觉。而每一次雀阁的灯亮起,都代表着这里住进了一个新的主人,一个被大将军姬无夜看上并囚禁起来的绝世美女,也是困在这座雀阁中的“金丝雀”。 而今夜,雀阁之中的灯火亮了一整个晚上,明明已至深夜仍然没有熄灭。 不过并没有人对此产生任何疑虑,毕竟那可是姬无夜。 姬无夜贪婪暴戾众所周知,但其武艺之强,亦是人尽皆知。 以姬无夜的体魄,一整夜,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位姬大将军还真是好雅兴,莫不是在享受最后的快乐时光? 谁都看出来了,夜幕的倒台已经是必然的了。 被罗网盯上的组织,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何况这位还追杀秦王。 事成也就罢了,可事败了,合纵一战韩军还损失过半,这一系列的事情让这位姬大将军在韩国的威望一下子跌到了极点。 越是位高权重者,一旦跌倒便会比别人更惨,而且还会被平时根本看不起的人补上两脚。 而这位姬大将军,显然就是这个跌下神坛后被人踩了许多脚的人,而且踩他的,都是些小虾米,小得不能再小的虾米。 姬无夜没有选择派百鸟杀了那些小虾米,因为他知道这些小虾米不过是那些真正想要对付他的人推到台前的炮灰罢了。 他只是将自己关在府里,生着闷气,同时将足足七十人全部召到了雀阁的主楼上。 这些人都是当初在姬无夜还是韩国客卿时就跟随在姬无夜身边的门客,也是夜幕的元老们,他们都敏锐地察觉到姬无夜眼中的怒火在一点点熄灭,继而结成了寒冰,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头沉睡许久的睡虎苏醒了,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那一口锋利的獠牙。 看着在雀阁主楼顶端昂首而立的姬无夜,一众夜幕元老们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恐,反而变得兴奋不已。 因为,他们这姬无夜的身上看到了昔日那个令他们甘心追随的人的影子,那个仅仅带着七十位门客与八千韩国哀兵就敢直面十万楚军,稳坐中军镇定自若的将军! 诚然姬无夜当年能够战胜楚军,比起军略,更多的是依靠对楚军主帅的暗杀,使得楚军大乱,连带着贵族出身的楚将们担心刺杀,慌忙撤军。 但要知道,当年姬无夜面对的可是十万连战连捷的楚军攻韩,而临危受命的他手中只有八千聚集起来的溃兵和七十位门客,却足足守住了楚军四日的进攻,直到他麾下们的四凶带领最初的百鸟成功刺杀了楚军主将,才发起了反攻。 但哪怕是失去了指挥系统的楚军也有足足十万,而姬无夜只有八千溃兵、哀兵,但依旧凭借着悍勇成功凿穿楚军,将楚军击退。 若是一个只知道贪恋权势、财宝和美人的将军,又如何能做到呢? 他不过是被权力这杯毒药所腐蚀了。 姬无夜负手而立,俯视着这座曾被他牢牢掌控着的城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从前站在这里是为了与他的金丝雀们调情,而今日,他要做一桩大事! 一桩……他曾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却不敢做的大事! 只不过区别是,从前他是为了权力而想去做,如今是为了苟活而不得不做! 张机与白瑾的会面并没有多隐秘,百鸟在付出了巨大伤亡的情况下还是打探到了不少情报。 呵,真是个十足的俵子! 失去了白瑾这个最后的助力后,姬无夜确信自己绝对无法和张机,和秦国抗衡。 而为了保命,他必须成为韩王。 哪怕会被其他诸侯忌惮,他也要夺下王位,然后将韩国的大部分土地全部献给齐国! 一如当年的上党旧事,就齐国拖下水! 是的,就是那个奉行了数十年“事秦谨,与诸侯信”的齐国,这个多少年来都不修武备的齐国。 齐国之所以可以和秦国关系如此友好,还不是因为没有接壤的土地么? 如今秦国的东郡与齐国接壤,再加上送给齐国的韩地,他不信齐王建能不动心,不信齐国会不动心! 在外人眼里,齐国不过是一个恪守中立的富饶之国,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姬无夜却看得很清楚。 从复国的齐襄王开始,齐国就转入了战略防御态势,极少发生战事,纵然有,也只是万人级别的交战。 而自从齐王建即位,君王后掌权后,以“清静无为”为治国理念,奉行“事秦谨,与诸侯信”的国家方针。 整整二十六年,齐国固然是不修武备,但齐国的府库却也早已充盈到增加了近十倍才装得下那些多余的粮食、钱财。 在当今天下,有粮便有兵,有钱便有刀! 齐国可以在短时间内便将钱财变现成军备,从各国购买,相信很难有任何一国能拒绝齐国的这一笔买卖。 况且齐国无为而治的二十六年里,人口也保持着高速增长。 人民富了,才会在意如何更好地享乐。而有享乐的条件,自然不会再担心生下孩子无力抚养。 传闻齐国有千万百姓,虽然千万应该不实,但姬无夜估计齐国绝对拥有不下于七百万的人口。 不出三个月,齐国便能在三十万大军的基础上,再扩充一支全副武装的三十万大军,如此齐国未必不能与秦国一较高下。 而要做到这一切,首先便要成为韩王! 恍惚间,姬无夜重重一掌拍在雕栏之上,冷声吐出两个字。 “永夜!” 姬无夜裹挟着内力发出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大将军府,短短的两个字瞬间引得群情耸动,就连负责守卫大将军府的将军府亲卫和在暗中巡视大将军府的“夜游神”们也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永夜”是姬无夜的最终计划中,准备兵变的信号。 谁也想不到姬无夜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时刻发出准备兵变的信号。 也恰逢此时,东方天际正好挣脱出了第一道曙光! (2265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张机:亦非吾儿,叫声爹来听听! (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寂静! 随着姬无夜的声音传遍大将军府后,并没有那些负责暗中巡视大将军府的“夜游神”们想象中的隆隆动静,整个大将军府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静。 平日里此时应该是演武殿最为繁忙的时候,各路人马汇聚一堂向姬无夜报告事务,并且接受新的指令,十余年来雷打不动,哪怕姬无夜迟迟未到,无一人敢迟到乃至不来。 一声鼓响不至者,杖;两声鼓响不至者,膑;三声鼓响不至者,斩! 就算是重病在床,只要还有一口气,爬也要准时爬来这里。 可今天别说是应卯报事了,就连点将鼓也未曾敲响。 一名负责巡视的“夜游神”出于好奇,故意巡视至演武殿外,向殿内瞥了一眼,不禁感到如坠冰窟。 因为,整座演武殿中早已站满了人,莫说本就该来此应卯的,就连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出头露面的人也站在了大殿内。 譬如夜幕中最为神秘莫测的“四凶”,就连“夜游神”和百鸟都许久没有见到过他们了,上一次出手还是在一年前对于紫兰轩的袭击。 而此刻,这四凶正站在最靠近姬无夜的位置,俯首待命。 这名“夜游神”顿感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再看向殿内,连忙加快步伐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里面传出的气势实在是太压抑了,就像是一座压在他们背上的大山令人喘不过气来,而且这群人的出现,他们这群“夜游神”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角问题,他竟然看见姬无夜的嘴角正噙着一丝笑意。 姬无夜生气不可怕,对于他们这些夜幕的核心成员来说,只要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无非就是棍棒加身,但若是姬无夜笑了……那事情就不同了。 因为那是姬无夜最为可怕的表情。 处大事当如无事,这是为将者必备的素质,更何况是这位看似粗鲁无文其实城府至深的大将军。 “将军!” 演武殿内,一声声低喝传入姬无夜的耳畔,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别无二致。 那是兴奋,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自从“永夜”二字成为了那个最终计划的信号,他们就在期待着这一天。 以姬无夜的实力,七年前就足以发动兵变了,一如昔日三家分晋和田氏代齐一般,但姬无夜却始终没有动手。 因为随着姬无夜这些年在权力圈和贵族圈中的游荡,他愈发感觉到当年三家分晋和田氏代齐的困难。 若无周天子认可,晋人又如何会彻底服从韩、魏、赵三国的统治? 若无周天子认可,田氏齐太公田和又如何敢正式流放齐康公取代吕氏? 但如今周天子没了,就连东西二周公国都没了,姬无夜如何能得到册封名正言顺统治韩国? 不过如今,姬无夜也顾不上这些名正言顺的问题了,若是再不最后一搏,他连命都没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 大不了将来认齐王建为主,他为韩侯,作为齐国的附属国便是。 “那些漂亮话,我不想说了,你们之中,哪怕是最晚跟我的,也跟了我十年。”姬无夜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诸如红鸮这种百鸟刺客首领都不够资格在这个时候进入演武殿,可见这些人在夜幕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人生有几个十年,而这十年你们所得到的回报是否匹配得上你们的忠心,你们自己清楚。” 姬无夜神色漠然,拔出了腰间的八尺剑,重重地插在地上,洞穿了地面,一身劲力可见雄厚。 “收拾余烬,背城借一,就在今日!” “老虎,军粮和攻城器械囤积得如何?” 姬无夜目光看向一旁身材肥胖的翡翠虎,一双虎目仿佛要择人而噬。 翡翠虎心中一凛,肥胖的身躯有些不适地扭了两下,低声道:“将军随意支用,若是出现不够用的情况,便砍了我这颗头颅!” 姬无夜大笑着,拍了拍翡翠虎的肩膀:“老虎你办事,我放心。此事过后,你也可脱离商籍,我会赐你个官身,不说让你同那吕不韦一样,但也是位高权重。” “翡翠虎多谢将军提携!” 翡翠虎连忙跪下,涕泪纵横地低着头感谢着姬无夜的恩赐。 若非他已然投靠了秦国,姬无夜的空头支票他还真保不齐会心动。不过可惜,他早已看透姬无夜不过是把他当成钱包,随意支取罢了。 他是不可能在姬无夜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而在秦国,他甚至可以得到爵位,而这份许诺还是来自秦王嬴政的亲笔诏书。 别看他现在仍然是个商贾,但在秦国的功劳簿上,他这些年的功劳,再加上上次帮着秦国筹集粮草攻灭卫国,已然给他升到了大夫爵,田宅和奴仆也早就备好。 翡翠虎不在乎那些田宅奴仆,他早就有千里膏腴之地,豪宅又有多少胜得过他的揽秀山庄? 大夫爵才是他所看重的东西! 多少士人将卒都梦寐以求的大夫爵,却只是他目前的爵位罢了。 翡翠虎缓缓退到一旁,暗暗思忖着该如何把姬无夜的部署全部透露出去,好换取他爵位进一步的提升。 姬无夜自然是没有读心术的,看不出翡翠虎心中所想,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其余众人。 “姬攸之,你率城防军控制新郑所有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即便是我本人!” 易容术,这些手段在江湖上并不算太稀奇,他麾下门客中就有一人会这易容之术,若是有人扮作他出城也不足为奇。 “姬不平,你率三千人夺取武库!” “姬一阳,你率两千人围攻四公子府!” ……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而接到命令的人,都是与姬无夜同姓之人。 同韩宇一样,姬无夜也收养了许多螟蛉子,也就是义子。 义子远比部下可靠,再忠心的义子,不如一个对自己有孝心的义子。而能被他认为义子的人,或在战场上曾为他舍命挡箭,或是悍勇异常之人。 而这些被他认为最为重要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这些义子。 并非他多疑,只是在这种时候,容不得他不再三小心谨慎。 “儿遵命!” 感受到姬无夜的信任,这些义子自然是万分激动。 不过,老部下的心情他也会照顾到。 “哼,用心办事。别到时候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还需要你们的叔伯们出手替你们擦屁股!” “一虎,你和你的叔父们一道随我兵围韩王宫,先剿灭刘意控制的王城护卫军,再灭掉韩安最为倚仗的御甲护卫,让他看看什么叫百战雄师!” 这些义子们也知道姬无夜只是刀子嘴,最重要的事情都让他们干了,挨两句骂又怎么了? 至于那些老部下们,也是心中微动。 功勋和资历于他们来说已然不是那么重要,的确没必要和一群年轻人争。 身为姬无夜亲儿子的姬一虎更是如此,义子怎么配和他这个亲儿子争夺太子之位呢? 况且,有什么陪伴姬无夜一同入宫夺权还重要的呢? 虽然功勋没有夺取武库和控制城防大,但却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姬无夜成事了,他们才能跟着享受荣华富贵,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唯将军之命是从!” 话音落下,甲叶清脆的撞击声便从演武殿内传出,一众身着甲胄的夜幕核心成员或纵马奔驰,或以轻功登上墙头奔走,一个个都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罗网的秘密据点中,墨鸦听着一名名罗网暗探的汇报,心中一凛。 作为昔日姬无夜的心腹之一,“永夜”二字的意义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姬无夜会在罗网打算除掉他的时候执行这个最终计划。 看着天边的那一抹霞光,墨鸦低声喃喃道。 “韩国,要变天了。” 感慨了一句,墨鸦当即便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作为罗网韩国分坛坛主的夏侯央这几日回咸阳总坛打点关系去了,以求调回秦国,所以墨鸦便是此刻韩国罗网分坛的掌控者。 墨鸦深深了解夜幕的力量,一连下达了三条命令。 第一条便是新郑城中各处罗网据点全部保持静默,不许外出打探情报。 罗网列居天下情报组织之首,甚至以一敌六都不畏惧,但是现在罗网面对的不是任何情报组织,而是近乎一整个国家。 当一个国家彻底运转起来的时候,罗网再强大,也要退避三舍。 虽然姬无夜还没有成功篡位,但他手中掌控的力量,已经几乎是一个国家的力量了。 只要有夜游神或百鸟的人发现了罗网杀手的踪迹,便可即刻调令附近的城防军进行围剿。 罗网杀手再强,也不全是黑白玄翦那种天字一等杀手,能在上千魏武卒的围剿中脱身。 若是真的在此刻露头被夜幕盯上,恐怕罗网在韩国的势力也会遭受重创。 况且,姬无夜兵变,对于秦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没有阻止的必要。 第二条命令则是将这些事情全部禀报正在雪衣堡做客的张机一行人。 说起张机,墨鸦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家伙,竟然真就睡服了雪衣侯白瑾。 虽说看着张机的模样,总感觉像是两人的身份颠倒了似的,极其狼狈,但至少看着二人的亲昵模样,想来那位雪衣侯已然投靠了秦国。 但张机这几日天天待在雪衣堡,连带着那群天字一等杀手和铁鹰锐士也都在雪衣堡护卫着,不敢离开。 作为罗网韩国分坛的副坛主,他首先要考虑的是保全麾下的杀手,但不确定张机那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第三条命令,则是将消息透露给流沙和四公子韩宇。 秦国想要看到的,绝对不是某一方的大胜,而是两败俱伤,所以墨鸦不介意动动手写两封信为姬无夜找点麻烦。 只是,白凤双手抱胸倚靠在墙壁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墨鸦。 墨鸦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被白凤盯得竟然有些莫名心慌,忍不住问道:“有事说事。” 闻言,白凤也稍稍收敛了一些,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守在韩国馆舍的鹦歌,紫兰轩的紫女,以及韩王宫中的那位小公主?” “坏了!” 墨鸦咬着牙猛地一拳砸向墙壁,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方面。 紫女和紫兰轩的那群姑娘们虽然人数众多,但罗网在紫兰轩附近有密道,也有地下据点,囤积的粮食和饮水足够长期躲藏。 鹦歌也是一样,而且鹦歌更加明白怎么保护好自己。 但那位红莲公主,可真是让墨鸦头疼不已。 此刻的韩王宫,想必已然被姬无夜的大军围住了,他们这些人手怎么可能突破姬无夜麾下大军和夜游神、百鸟的封锁救人出来? …… 寒风呼啸的雪衣堡外,那座由冰雪铸造的冰屋在阳光的照射下经久不化,泛着晶莹的光芒。 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气,那是雪衣堡附近唯一能适应这寒冷气候的松树林中散发出的气息,也算是这方圆数十里之内除了雪衣堡以外唯一的一片蕴含生机的地方。 也只有这片松树林中,还孕育着一片茂盛的松林和青草灌木,是那些草食动物唯一的栖居地。 几头正在吃草的白鹿迷茫地看向来某个方向,那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鹿蹄颤抖着,飞跃而过,踏在雪地上奔驰着,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蹄印,夺命而逃。 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与白鹿奔逃方向相反的位置上,血红色的衣袍在寒风中衣袂飘飘,行走在这片由被冰雪覆盖宛如银白色的绒毯的雪地上,黑色的鞋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白亦非看着这座临时建造出来的冰屋,想到了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母亲此刻正在这座冰屋中,与张机那个混蛋抵死缠绵,他就不由感到一阵窝火。 可他根本无法改变任何现状,反而要忍受这个睡了他母亲的家伙笑眯眯地喊他“亦非”、“吾儿”,最可气的是这个混蛋居然还当着一众人的面前让他喊一声“爹”! 而白瑾……还支持了张机的要求! 面对张机,白亦非不愿屈服! 可面对白瑾……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尤其是当她投来血红色的冰冷目光时,白亦非的身体都在颤抖。 从白瑾与张机在床笫之间的交锋就能看出,白瑾究竟有多么强势和霸道,对白亦非的教育也是极为严苛。 她从不打骂白亦非,但她从来都会让白亦非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些惩罚,给白亦非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教训。 与张机不同,白亦非的硬骨头是被白瑾生生打断过一次的,以至于白亦非对于白瑾的畏惧,是深入骨髓的,根本不敢违背白瑾的命令。 所以,白亦非只能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爹”,并给张机行跪拜之礼。 自那天后,张机便天天用那些恶心的称呼来称呼白亦非,烦躁之下,白亦非索性借口闭关不在出门,极力避免与张机的见面。 但今天,他不得不来主动见张机一面了。 因为姬无夜兵变了! 南阳白氏已经随着白瑾投靠秦国而与秦国绑定在了一起,他自然也还是要转换角度考虑如何帮助秦国,更好地为家族攫取利益。 姬无夜的兵变,便是他的机会。 而且他清楚,姬无夜对他也是有杀心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彼此只是一段道路上的同行者,但都有着各自的利益和目的。 所以,姬无夜那一日才没有出城救援他,放任他被秦军击溃。 而今日,姬无夜兵变,也绝不可能放过他。 所以他必须弄死姬无夜,否则便是他死! (4624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变成了张机形状的白瑾 就在白亦非犹豫着该如何敲门的时候,这间冰屋的大门忽然化为了冰晶,消散在了他的眼前。 细微的脚步声从冰屋内传来,一袭白色的紧身连体短裙,裹着一双白色的罗袜的修长玉腿缓缓迈着步子,那张高冷而又精致的面容上并无往日的漠然和危险,只有慵懒。 那双失去了凌厉的血红色眼眸中流露着浓浓的慵懒和满意,显然白瑾这几日与张机整日缠绵悱恻,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以往苍白得有些病态的白皙肌肤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红润的肌肤透着健康的颜色。 而且,从武者的角度看去,此刻的白瑾,虽然眉眼间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慵懒和媚态,但在精气神方面,白瑾几乎已经达到了巅峰的状态。 那种事情,真的有这般效果? 白亦非不由对此打了个问号,他以往虽然会吸食那些被他掠来的女子的鲜血,但也不排除偶尔会有些心思,与她们行周公之礼,但却从未见女子如此。 当然,白亦非完全不了解白瑾与张机相处的方式。 对于白瑾而言,虽然是脱离了云英之身,但与其说是被张机撅了,不如说是她白瑾撅了张机。 而她这一连数日的征伐,也总算是让张机开口吟唱,不得不说,让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又声名远播的男人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白瑾回忆着张机昨夜露出的那副臣服之态,不由觉得喉咙有着干燥,下意识地伸出粉红的巧舌缓缓卷过那有些干燥的唇角,仿佛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妙的滋味。 白亦非嘴角微微抽动,轻咳了两声。 白瑾血红色的美眸微冷,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白亦非这个便宜儿子。 “天还未亮你便来此,究竟有什么事情。”白瑾的目光中满是凶戾之气,显然如果不是白亦非打扰,此刻正在休息的她再过一、两个时辰又将开始新一轮的耕种,而被打扰了她自然有着些许不愉快,“若不是什么要事,我不介意让你回忆回忆当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虽然白亦非是她名义上从族中过继来的儿子,但她对白亦非完全没有任何母子亲情。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族中子弟,真论亲疏,他还不如潮汐。 潮汐好歹是她亲妹妹嫁入潮家后生下的独女,而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说着将来想要变得像她一样英武飒沓的小丫头,还学到了自己那一手制作蛊毒以及调香的手艺。 如今这个小丫头似乎也早已长大,还夺下了张机的一个正妻之位。 想到这里,白瑾又忍不住思索,将来她见到潮汐那个小丫头,她们之间究竟该怎么称呼。 难不成要她喊潮汐那个小丫头一声“姐姐”? 注意到白瑾那逐渐飘忽的目光,白亦非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高冷异常的雪衣侯,在战场上英武霸气的韩国女侯爵,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形状? “姬无夜兵变了。” 原本神思远飘的白瑾被白亦非的话拉回了现实,红唇微微翘起,血红色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就好像白亦非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就凭他手中的力量兵变?” 白瑾忍不住轻摇螓首,笑出了声。 “他兵变了又能如何?只要在这座雪衣堡里,守住那座吊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姬无夜又能奈我何?” “就算他的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能阻拦得住我离开韩国?” 白亦非张了张嘴,虽然对白瑾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但还是没忍住说出两个字。 “宗族。” “哪怕母亲已经决定投靠秦国,不在乎韩国了,但南阳白氏在秦国正式接受以前还没接管南阳之前,都会暴露在姬无夜的屠刀之下。” “那又如何?” 白瑾淡然地吐出两个字,丝毫不在意破宗灭族这四个字对于她的影响。 或者说她不觉得姬无夜兵变的事情会给她带来多少影响,如她这般年岁和心境,早已不在乎所谓的宗族和封地了。 宗族之人,从小就不看好她一介女子习武从军,从未给过她半点支持,直到她杀出了自己的威名,那些老东西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讨好她,最终被她将族中族老杀了个精光,重新换了一批听话的族老。 白瑾利用宗族的势力帮助她在行军打仗时少一些掣肘,宗族利用她的影响力扩张势力,不过是一场毫无感情的交易罢了。 国家、宗族,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她已经习惯性地无视自己的行为会给宗族带来什么影响了,就如同十六年前她无视韩桓惠王的哀求,无视白氏一族的挽留,毅然决然封眠沉睡,踏上追求天人合一境界的道路。 就在这母子二人沉默无言的时候,一道同样慵懒的男声从冰屋内传出。 “我倒是有些兴趣收拾收拾姬无夜。” 闻言,白瑾微微转身,血红色的双眸中流转着一抹不愉之色,侧目看向伸着懒腰走出冰屋的张机。 “呵。”白瑾冷眼瞟向张机,手中凝聚出一团湛蓝色的寒气,附近的气温也逐渐降低,冷笑道,“你是为了收拾姬无夜?” “我看你就是为了韩安的那个女儿。” 白瑾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张机的真实想法,白了张机一眼。 尽管神色冰冷,可那血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那抹媚态和风情,让白亦非有些石化。 别看白瑾此刻好像是在生气,周边气温都急剧降低了,但堂堂准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难道还会因为生气而失去对于寒气的控制?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张机。 她白瑾吃醋了,需要张机来哄她! 这还哪里是那个杀伐果决、手中沾满了无数鲜血的雪衣侯啊! 而张机也接收到了这个信号,虽然在床笫之间白瑾很强势,但在其他方面,白瑾还是不时会展现出些少女般的刁蛮任性,以及小鸟依人。 长臂轻舒,搂住那软腻纤细的腰肢,将白瑾按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我对你们每个人都是如此深爱,不会有任何偏袒,哪怕今天是你陷于千军万马之中,我也会用尽一切手段去救你,若是救不出,陪你一同殉葬便是。” 张机的话语中也暗含着一个意思,要是救不出红莲,他也不会独活。 不管白瑾信不信,红莲必须救,姬无夜必须杀,这就是张机的态度,而白瑾面对这个两三个时辰前还跪伏在自己的裙下的当奴仆的男人,还是选择了屈服。 终归是自己这辈子认定的男人,她又不想学着那些采补家的邪修去走那种“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修炼路子,只想找一个能满足自己武学上的需求,又能有机会突破天人合一境界与自己一起拥有长久寿命的男人。 至于红莲那个小丫头? 就她那一身武学天赋,今生突破至一流都困难,不过百年的寿命,而她和张机,将来若是突破了天人合一境界,至少便拥有不下于一百五十年的寿命,这还是起步线。 若是突破至了那许久无人抵达的天人极境,也许活上数百年……也犹未可知。 “好~都依你~” 想通了这个节点,白瑾伸出玉手按在张机的胸口,柔声道:“但事后,你必须配合我,我又想到了几个新的招式~” 张机闻言,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向来都是他和其他妻妾们提新招式的要求,到了白瑾这边……她的那些招式,自己大多都招架不住,他这几天的腰酸背痛,以及精神上遭受的的屈辱,可谓深受其害。 但为了红莲这个小丫头…… 也罢!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就让我来独自承受一切的痛苦吧! (2695字)—— (以下内容不计入收费字数) ps:写了六千字番外挺累的,唔,今天就先一更吧,实在是没精力写了呜呜呜~ 另外,大家记得月票投一投呀,嘿嘿嘿,如果月票总数没达到一千的话,那兔子我也就有正当理由摸鱼不写番外啦~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阴养死士三千 新郑城中,姬无夜的大张旗鼓的人马调动引起了诸多骚乱。 新郑虽然没有宵禁的规定,但夜间如此明火执仗,光是每名士卒手中的火把就形成一条长龙,在这座还未彻底天明的城池内可谓显眼至极。 “从现在开始,新郑城内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外出!若有人私自外出,死!” 一名名军卒手持兵刃威胁着路上遇到的百姓和官员,哪怕是权贵,他们也没有半点客气,全部驱赶,有人倚仗身份不听号令,便会成为军卒们用来敬猴的鸡。 而新郑城中,那些整日醉生梦死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贵族们,可不缺这种头铁的鸡。 甚至有人蠢到带着家兵来找推搡他的军卒算账,而且这位贵族恰巧是韩国的宗室子弟,居住之地就在王城附近。 武库,也在王城附近。 因此,这名韩国宗室的贵族便被急着拿下武库的姬不平直接斩杀,还分出了百人去将他阖府上下都杀得一干二净。 而此刻,骑在战马上的姬无夜正目光迥然地看向那座距离大将军府并不远的韩王宫。 以阴阳家的星象之学论说,新郑城对应着这片星空,那韩王便是天极太一,韩王宫则是紫薇垣,东方即是苍龙之位! 苍龙尾出天河,头向太一,有张口吞珠之相。 为人臣者僭居此位,必侵凌人主。 而今日,这头苍龙便向着韩王安张开了血盆大口,欲要张口吞珠! “报!武库已被攻占!” “报!城门已尽数被控制!” 姬无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这两位义子的确是用兵神速,竟然在他兵围韩王宫前便已然攻克武库并控制城门。 而接下来,他只需要兵围韩王宫,等待着他的义子将武库里的攻城器械和轻重弩机全部运到韩王宫外,便可轻易破城。 姬无夜虎目看向了东南边的方向,只是还没听到韩宇那个鬼狐狸伏诛的消息,还有韩非和紫兰轩的消息,这让他还有些不放心。 尤其是后者。 紫兰轩这座歌舞坊,虽然日进斗金,但他并不在乎里面的财富,而是在乎里面的那些个女人! 倒不是他想给雀阁增添几只金丝雀了,紫兰轩的那些女人他可碰不得。 听闻紫兰轩的那个紫女因为张机的缘故,已然退出流沙,很显然她已然是张机的女人。 还有那个叫彩蝶的女子,听说也成为了张机的媵妾。 这两个女人他若是碰了,绝对会彻底招致张机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 以秦王政对这个家伙的宠幸程度,以及张机的用兵之能,没准秦王政会再压榨一次国力讨伐韩国。 到时候齐国还没出兵,他就死在秦军手里了。 还有那个叫作弄玉的琴姬,听说是胡夫人的女儿,也算是张机的继女了。 真可惜,这样一对角色母女,若换作他,早就悉数纳入房中了,也不知道张机这人怎么想的。 (张机:跟我没关系,都是河蟹大神的锅!) 至于王宫里的那位红莲公主,哼,张机这个混蛋下手还真快! 原本想着留给自己的儿子姬一虎尚公主,然后他和自己的儿子都会变成韩国的公室,这样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撺掇韩王之位。 毕竟将来的韩王孙可是流着韩国王室的血脉的。 可如今红莲公主被张机染指了,那便只能给姬一虎安排一位韩国宗室女了。 而那位红莲公主,连同紫兰轩的紫女、彩蝶和弄玉,都将成为他手中的人质。 张机宠妻无度的名头天下闻名,他就不信张机会忍心看着这几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死在他手中……甚至有可能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去催催那帮兔崽子,速速拿下紫兰轩,而且不可动紫兰轩任何一人,若坏我大事,我必以军法斩之!” “大将军,韩宇那边也不能小觑。” “根据我的情报,韩宇阴养死士三千,若是韩宇提前收到消息有所准备,将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阻碍。” 头戴斗笠依旧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张平此刻也在姬无夜的身边,在姬无夜得知了张家三头下注的事情以后,反倒没有那么愤怒。 姬无夜也不是什么无脑的莽夫,张家更不是。 张家之所以敢三头下注,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城父张氏这韩国五世相韩的威望么? 无论谁当韩王,哪怕是秦国来了,都需要依靠张家收揽士人和贵族的心。 而哪怕是姬无夜当了韩王,韩相都只可能交到张家人的手中。 张开地虽然一直在与姬无夜明争暗斗,但多年的对手之间,反而对于彼此的本事更加了解。 姬无夜需要张开地这个张氏的领头人来为他安定人心,容颜尽毁的张平做不到,乳臭未干的张良也做不到。 “阴养死士三千?”饶是姬无夜听到张平的消息都有些惊颤,胡须都有些微微抖动,“这个鬼狐狸!果然心怀不轨!” 死士三千人,虽然听上去数量并不多。 但那是死士! 死士者,亡命效死之徒! “他哪里来的三千死士?” 姬无夜看向张平,他的问题显然不是问韩宇如何豢养得起三千死士,而是这三千死士的来源。 “有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也有这些年来被判死刑的囚徒,而还有很多是前些年被大将军清除军中异己时押入死牢或是判处死罪的行伍之人,甚至不乏一些本该早已死去的将军和校尉。” 听着张平的话,姬无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旋即狠狠地瞪了张平一眼。 三千死士,还是由那些与他有着深仇大怨的将军、校尉一手训练而成,若是韩宇准备了兵器甲胄乃至弓弩的话,再踞府而守,那么没有三倍的兵力是难以攻克的。 不过他不相信韩宇的三千人全都在他的四公子府中,而且就算全在,在那座四公子府中也展开不了三千人的军阵,倒也不至于真的派三倍的兵力围攻韩宇的四公子府。 “张平,这些年看来你隐瞒了我许多东西啊。” 姬无夜的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八尺剑剑柄之上。 这是姬无夜起了杀心想要杀人的前兆。 但张平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彼时是彼时,至少此刻平是一心为大将军谋划,大将军与其计较这些往事,不如先增兵少将军,以防不测。” 姬无夜冷哼一声,再增派了两千人给姬一阳。 算上原来的两千人,也就是四千人,仅仅比韩宇多一千,但恰好足够在四公子府外围展开。 至于再分出去两千人,会不会对他攻打韩王宫造成影响? 与后世某个指洛水为誓的权臣不同,他是名正言顺掌控着韩国绝大多数兵权的人。 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兵力,城外本就驻扎着他麾下的六万大军,再加上三万城防军,足足有九万士卒。 城外不可能有援军,新郑数座城门仅需要万余人便可守住,再除去巡视城内的数千人,以及其他被他派遣出去的军队,他还有六万人可以调动,攻打韩王宫绰绰有余了。 下达完命令,姬无夜森然道:“张平,你最好此刻是真的一心为我效力。” “否则本将军不介意在自己兵败身亡前,将你张氏满门屠尽!” 旋即,也不待张平回复,便轻踢马腹,纵马向着韩王宫驰骋而去。 张平目光幽幽,那双狭长而微眯的眸子注视着姬无夜离去的背影。 也许,姬无夜真能成事也说不准。 (2504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相互谩骂的白凤和卫庄 新郑城中已然乱成了一团,姬无夜起兵的事情已然随着被封闭的城门和在街道上巡视的城防军所传遍城中。 不过,首先接到了姬无夜兵变消息的,还是流沙。 倒不是从属于流沙麾下的七绝堂在这一年间发展得有多么迅猛,说到底他们也就是一群会些基础武学的市井草莽,不排除有些许三流武者以及那些行伍出身之人,但就连能对抗二流武者的人都没有一个。 这样的七绝堂,能够管束的只有普通平民。 以至于原著之中吞并了毒蝎门、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等诸多势力的地盘后的七绝堂,也不过是墨鸦、白凤带上所属的猎鹰小队便将之尽数屠灭,一人不剩。 那仅仅是百鸟三分之一的力量,以及两名二流境界的武者,便灭掉了掌控了四分之一座新郑城的七绝堂。 哪怕如今的七绝堂掌控了新郑最为繁华的东城与平民百姓所居住的西城,收上来许多保护费来供堂中弟子修炼,但也不过尔尔。 面对红鸮的“逐魂鸟”小队便在顷刻间被灭掉了三个据点,而且是一面倒的屠杀。 七绝堂连保命都来不及,根本无暇更无力为流沙传递情报。 找到流沙的,是白凤! 一根白色的羽毛从窗口中射入,而下一瞬一道白衣蓝发的身影便进入了紫兰轩的这间房间内。 深蓝色紧身衣外一袭白色无袖布袍,这一袭修身的衣袍,更加透出了白凤身上那股属于少年的锐气和不羁,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质。 而也就在那一瞬间,撞碎窗户进入紫兰轩顶层的白凤也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剑气朝着他径直劈斩而来,森然剑气令那张青涩的面容感到了微微刺痛。 白凤体内警钟大鸣,身躯做着闪避的动作,但目光远比身体的反应要来得快,还未完全避开那一剑,但他依然看见了挥剑之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锦袍,其上镶嵌着金色的云纹,他有着一头与众不同的银色短发,眼睛锐利而冰冷,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霸气,给人一种仿若寒冰般的威慑感,仿佛世间的风云变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是他! 而且还是这么狂妄! 狂妄二字,便是白凤对于卫庄的感官。 呵,被他、墨鸦、鹦歌和红鸮四名二流境界且擅长轻功的武者围攻时还能笑得出来,并且开口嘲讽。 “真是可怜,一群软弱的绵羊,只能彼此依偎,以期彼此身上那厚重的羊毛能够让你们抱团取暖。” 要不是当时气氛不允许,他都想问问卫庄究竟是怎么顶着通体近百道伤口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的。 而这也导致白凤对于卫庄的感官很差,当然白凤也给卫庄的感官很差。 用卫庄的话来说,就是“你们把刀递给了一个孩童?”。 这样的评价自然也通过百鸟的眼线传入了大将军府,墨鸦和鹦歌一度以此来调侃白凤。 但也正是白凤那双“清亮得就像天空一样干净,仿佛未曾受过任何污染”的眼眸,才是墨鸦和鹦歌当年将他从鬼山血潭之中捞出来悉心培养的原因。 只是,这在卫庄的眼中便有些可笑。 “看来,这次小羊羔不想再躲在成年的公羊和母羊怀抱之中,打算一个人面对群虎了?”卫庄眉目微微压低,丝毫不在意刚才那一剑的落空,“羊终归是羊,永远摆脱不了弱者的头衔,永远都只能成为老虎的猎物。” 清冷的剑光一闪而过,下一刻,鲨齿的剑尖已然出现在了白凤的眼前,却寸步不得进。 一柄柔软的赤色的链蛇软剑紧紧缠在了鲨齿剑身上的齿缝中,牢牢地控制住了这柄危险的妖剑。 使用这柄链蛇软剑的,自然是紫女。 “白凤不再是夜幕的人了,他和墨鸦、鹦歌如今都是罗网的人,不要轻易为流沙树敌。” 卫庄冷眸微微瞟向紫女,没有立刻收回鲨齿,二人对视良久方才各自收回手中长剑。 于卫庄来说,紫女不再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她退出了流沙,成为了敌人的妻妾,是一种背叛和逃避,但二人终归都是彼此难得的朋友,卫庄还是选择了听从紫女的建议。 “是他派你来的?” 紫女将链蛇软剑缠在纤细的腰肢上,紫色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忧虑。 白凤虽然有些少年意气,但也不是莽撞之人,这般堂而皇之闯入紫兰轩,显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紫女姑娘,请速速带上紫兰轩的姑娘们与我一同撤离,姬无夜起兵了!” 白凤的话给众人带来了无比的惊诧,就连一旁的韩非和张良都充满了不解。 “红莲公主和首领达成了交易,为韩国除掉姬无夜,又成功将雪衣侯和雪衣堡拉入了秦国的阵营,故而姬无夜狗急跳墙了!” 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紫兰轩的人相信他,而这番话则离开前墨鸦告诉他的话术。 “赤……韩非,我没有说谎!” 白凤那双透着几分纯真的眼眸圆睁,眼中满是坚定之色吐出了这七个字。 几人对视一眼,当即便相信了白凤的话。 《孙子·九地》:“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果然是狗急跳墙了! …… 而另一边的四公子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墨鸦不可能亲自去提醒韩宇,更何况韩宇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无论他们是百鸟还是罗网。 而且新郑北城是韩王宫、韩国宗室和顶级权贵云居之所,姬无夜的大将军府也在北城距离王宫本就不算远,若非集结军队耗了不少时间,早就兵围韩王宫。 但大将军府距离作为享乐之地的东城却相隔甚远,自然离紫兰轩也是最远的,所以以白凤的轻功也足以赶在姬无夜的军队到达前将情报传递给流沙众人,但居于北城的四公子府就不同了。 当罗网的杀手抵达的时候,四公子府外已然矛戟林立。 姬无夜派来的援兵未至,姬无夜义子姬一阳的两千人已然包围了这座府邸,喊杀声一片,展开了对四公子府的围攻。 不过嘛……姬一阳的进展并不顺利。 都说危难见人心,韩宇的四公子府内顷刻间涌出千余面上刺字的蒙面人,首先便是将几座大大小小的府门全部用土石堵死。 而后一众人等跃上府墙,从背上取出了弓弩。 令人震撼的是,这些脸上刺字的蒙面人其中竟然超过半数之人都手持弓弩,在韩宇义子韩千乘的带领下给围攻四公子府的士卒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只是……这些射术娴熟的蒙面人和他们手中的强弓劲弩,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出现在这座四公子府,却无人知晓。 倒也当真是危难见人心,也不知道韩王安若是知晓,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2291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昨夜叫人家白~瑾~主~人~,现在穿上衣服就叫人家雪衣侯 雪衣堡中,张机将八玲珑和六剑奴分别派了出去,带着那些本就护卫在张机身侧的杀字级、地字级罗网杀手,在经历了一番与百鸟和夜游神的交战后大致摸清了姬无夜的用兵方略。 张机看着舆图上的标注,眉头微皱。 “姬无夜,的确深谙用兵之道。” 张家的相邦府,韩宇的四公子府,紫兰轩,李开的左司马府,刘意的右司马府以及诸多有着一定战力且与姬无夜敌对的府邸,悉数被重兵包围,姬无夜自己则带着六万大军将韩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论能否攻下那些敌对势力的府邸,姬无夜要的只是他们无法阻拦自己攻下韩王宫。” 白瑾轻点螓首,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惊奇。 严格来说,姬无夜还是她发掘出来的,是在她统率韩国大军时发现了他的才能。 而且,若换作她,也会如此用兵。 兵形势者,雷动风举。 天明前突然发难,毫无征兆,这是天时; 新郑城早早便是姬无夜的基本盘,城内大街小巷基本上都在姬无夜的掌控之中,这是地利。 而这绝对的兵力优势,便是人和。 同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姬无夜也掌握了绝对的优势,自然便应该挟滔滔大势以力攻之。 不需要太多的计谋,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堂堂正正之势便足以碾压一切。 而且姬无夜这种分割包围的手段,很容易引起恐慌。 被包围的韩王安会认为除了他以外其余人全部遇难,而其余与姬无夜敌对之人,则会失去与外界的联系,士气低落惴惴不安,难以久守。 后世钟会伐蜀便是如此战法,将阳平关与汉城、乐城等诸多要塞分割包围,不仅保障了进军的速度,在蜀汉大军集结之前便在内奸的配合下拿下了兵力不足的险隘阳平关,还保障了后勤的安全,更是使得诸多要塞守军人心惶惶士气低落最终或降或败。 这便是堂堂大势。 只是,姬无夜终归还是疏忽了一件事。 那便是秦国。 韩国已经对秦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国书已经送至秦国,已然正式昭告天下,只是这几日韩国还未整理好人丁名册和地县载录,而韩非这位名义上的质子还未正式入秦罢了。 所以,秦国有着充足的理由干涉韩国内部的动荡,维护韩王安的统治,不然张机还真不好轻易插手韩王安和姬无夜的内乱。 只是,干涉的力度实在有限, “本钱不足啊。” 张机揉了揉脑袋,有些担忧地看向舆图。 白瑾闻言,娇媚一笑,伸出纤柔玉手轻轻地在张机的身下滑过:“这不是挺足的嘛?” 饶是以张机的脸皮,在一众人全部聚集于雪衣堡内商讨如何对付姬无夜时被调戏,都闹了个大红脸,其余一众人都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张机顿时又羞又怒,一把拍开白瑾的手,却是拿这个女人完全没办法。 “雪衣侯,别闹!”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可谁让他不仅打不过白瑾,而且“打”不过白瑾呢! 夫纲不振啊! 白瑾抿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之色:“你呀,可真是个负心汉。昨夜叫人家‘白~瑾~主~人~’,现在穿上衣服,就叫人家‘雪衣侯’了~” 张机脸颊微红,不过想到这次事情的棘手程度也就放弃了继续与白瑾纠缠的打算,问道:“你有什么主意么?” 白瑾也稍稍收敛了玩闹的动作,沉吟片刻,轻摇螓首,雪白的发丝随着螓首而轻轻飘荡着。 “差距太大了,若是雪衣堡的军队保持着全盛时期的状态,那倒是还有几分胜算。” 说着,白瑾瞪了白亦非一眼。 这个败家玩意,雪衣堡不知道怎么被经营得连四万大军的抚恤金都发不起了? 若是她在,怎么会发不起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不对,若是她在,就算是被秦军夜袭,也断然不至于损伤至此。 白亦非驻扎南阳,面对赵、魏两国的军队打得太顺了,没有遇到过秦国这种强敌。 顺风局打习惯了,忽然遇到逆风局,临危之际指挥失度。 遭遇夜袭和营啸,不如索性表明身份,以内力裹挟声音扩散,号令全军向他集中。 以白亦非当时在军中的威望,加之麾下大军的兵员素质和训练程度,绝对做得到这一点,这样虽然终归难以扭转败局,但至少还有一战之力,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 结果他只是被那个名叫腾的死士营统领都尉杀得胆气尽丧,成全了他人的美名,自己落下个“割发弃袍”的成就,简直是丢尽了雪衣堡的名头。 “雪衣堡还剩下多少军队?” 白瑾冷眸扫向白亦非,那双仿佛由鲜血浸染的眼眸投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芒。 白亦非身躯一颤,那种恐惧感从记忆中涌了出来,那张冷酷俊秀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腰板也不自觉地弯了下来。 “十万兵马战死四万,因为付不起军饷,我又解散了半数,还剩下三万。”白亦非顿了顿,如同犯错的孩童般垂下了脑袋,“再除去我留在前线的两万人,只有一万人供母亲驱使。” 说完,白亦非微微抬起了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白瑾脸上的表情。 “一万么?再加上一千白甲军,一千铁鹰锐士和我们几人,也不算没有一战之力。” 白瑾低喃着,纤细修长的玉葱指轻轻抵在红润的唇瓣上,下意识地啃咬着那白皙的指尖,计算着兵力和武备等方面的差距。 张机这人吧,不得不说的确是有点贱的。 被白瑾调戏的时候,想要办正事。 白瑾办正事的时候吧,又忍不住打量起白瑾。 那精巧的锁骨,宽博的胸怀,以及那隐藏在衣裙之下凹陷处的诱惑,配合着这副宛如女将军般沉着冷静分析着战局的姿态,如果再换上一身贴身软甲,戴上头盔……张机没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但不得不说,他至今没有完全看透白瑾。 白瑾就像是千人千面一般,有着妖艳妩媚的一面,也有着高傲清冷的一面,有着霸道强势的一面,也有小鸟依人的一面。 这样矛盾而复杂的白瑾,却偏生拥有着超凡脱俗的魅力,每每都会给予男人极为巨大的冲击。 张机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妖孽,否则又如何能够拥有如此神秘莫测的魅力和手腕? 即使是他,也不敢肯定,他是否能够真正驾驭得住这个妖娆的女人。 也不知道白瑾究竟还有着多少副未曾展露出的面孔,这种神秘感撩拨着张机的神经,让他忍不住想要进一步探究白瑾的心。 (2229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罗网的恐怖底蕴 白瑾自然也注意到了张机的目光,武者自从修炼内功后,便对看向自己的视线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普通的武者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但并不准确。 二流境界能确定是否有人在观察自己,一流境界能大致感觉到目光的来源,而宗师境界几乎能确定具体来自哪一个人的目光。 白瑾秀眉微挑,眼角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缓缓走到了张机跟前,凑近了张机的耳边吐着热气,轻声道:“虽然是白天,但如果想要我的话,也不是不行哦~” 温香软玉扑鼻而来,带着那温凉如玉的娇躯上传来的体温。 “只要你不在意你那几个小美人的死活就行。”白瑾微笑着,目光中仿佛隐藏着几分期待和挑拨,“要不,现在就回我们的冰屋?” 死几个与她非亲非故的竞争对手,她当然不在意,反而拍手叫好,若不是张机想护着她们,而她又如此宠溺这个男人,白瑾才不会帮他。 张机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退后两步。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妖孽了,玩文的他斗不过,玩武的他也斗不过,玩花的……他更斗不过。 看着张机窘迫的模样,白瑾红润的薄唇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自己的男人那种充满柔情的目光产生厌恶感,白瑾也一样。 而且她深知,再深情的男人,有这么多绝代佳人作为妻妾,总会有偏宠,总会对一些妻妾感到腻烦。 也许不至于烦,但多少会有些腻。 事实上,人对于其他人和事物,都会产生名为“腻”的感官,除非那样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说始终保持着新鲜感。 而那宛若千人千面的多变性格,便是白瑾对于张机的保持着新鲜感的重要原因。 稍稍平复了心情后,白瑾看向张机,询问道:“罗网能不能从内部打开城门?” “不可能。” 张机摇了摇头:“姬无夜手中有百鸟,对于刺客如何夺门有着很强的防范意识。” “墨鸦那边传来消息,他派出一名易容术高手化妆成姬无夜试图骗开城门,却被乱箭射杀。” “没有姬无夜的令牌,谁也没法打开城门。” “那罗网是怎么将消息传出来的?”白瑾问道。 “地下暗道。”张机也不介意将这些秘密坦露出来,毕竟在场众人除了白亦非都是信得过的人,而白亦非则没有那个胆子泄密。 “罗网安插在各国潜伏的时间,远比你们想得要早。”张机伸手点在新郑的东门处,“东门边有几座房屋,看似是商铺和酒肆,实际上都是罗网许多年前埋下的暗子的产业。” 当初,张机刚接手罗网之时,从初代六剑奴那里得到了一本只允许在罗网的那座荒山中翻阅,不允许带出去的名册。 对于里面的记录的内容,也绝不容留下任何文字形式的记录。 随着张机对那本名册的阅览,以及对于罗网的诸多事务愈发熟悉,他才越发感到罗网的可怕。 从前觉得,罗网再强,也不可能与诸子百家比肩。 但……也未必啊。 自罗网建立至今,整整九十年的底蕴,秦国从张仪这位最初的罗网首领至今,凭借着先手优势,在山东各国埋下的暗子早已数不胜数。 这些暗子大多都是些被收养的孤儿,或是与某一国有着深仇大恨,愿意隐姓埋名在各国成家立业。 有人当了农夫,有人入了军伍,有人成为了工匠,自然也包含商贾和巫、医乃至乐师。但无论是士农工商,还是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几乎都有罗网埋下的暗子,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他们隐姓埋名静默着,等待着有朝一日被唤醒启用。 许多暗子终其一生都没有等来被唤醒的那一天,许多耐不住性子的人会将自己的妻子儿女发展成罗网的暗子,也有许多人默默一生隐瞒着身边的家人,直到死前才让孩子继承自己的罗网暗探身份。 当然,对于这些人,罗网也没有亏待。 家中的家人,有几人成为了罗网的暗子,就有几分俸禄。 这些暗子的俸禄可不低,改善家庭生活不是难事,除了硬性规定的一部分暗子以外,几乎没有人会当一辈子农夫,甚至还有不少人的子嗣因为这笔高额的俸禄入了学堂读了诗书,最终当上了官吏,还有人习了武艺,加入了诸子百家的学派。 而这些没有被唤醒的暗子,秦国虽然启用,但依旧一代又一代地给予高额俸禄,直到某一天需要的时候才会启用他们,释放出数代人共同积攒下的能量,让这些国家感受到罗网的恐怖。 为何燕国的雁春君不敢在利用完罗网后就过河拆桥,便是因为深受燕王喜信任的燕国大司过(等同于负责掌管御史的御史大夫),便是罗网曾经埋下的暗子的后代。 一旦雁春君敢过河拆桥,那么他所有与罗网勾结的证据便会成为罗网进一步扶持那名司过上位的功绩。 私通敌国,哪怕燕王喜再宠溺雁春君这个同胞兄弟,最好的结局也是圈禁至死。 听完张机的阐述,饶是白瑾这般心性坚韧,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曾遭受过白起的降维打击,但也不免被张机的说辞所震撼。 良久,白瑾才回神,苦笑了一声。 “罗网真是好算计,好手段!韩国……不,列国这些年来,败的不冤。” 难怪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她执掌雪衣堡的那数十年里,也依旧被罗网在情报上弄得晕头转向,却始终查不出什么头绪。 在她出生前数十年就已然扎根在韩国,彼时通过贿赂官吏而修改籍贯的事情也早就不得而知。 再加上这些人在韩国扎根数代,根本就是根正苗红的“韩人”,甚至还有不少贵族、官吏、豪强,以及不少良家子,再怎么细查,除非他们自己犯错暴露身份,否则根本不可能引起怀疑。 不过,惊诧过后,白瑾旋即又松了一口气。 因为此刻这些恐怖的暗子,是站在她这一方的。 “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了一战的把握。” 白瑾血红色的双眸颇有些意动地看向舆图上新郑城的东门,若是有那些暗道还有城内罗网杀手以及那些暗子的接应,她未必不能夺下东门。 (2118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翻译翻译什么叫作降维打击(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自古胜战之道,无非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无论是兵形势、兵权谋、兵阴阳还是兵技巧,说到底都是为己方找到一个以强攻弱的点,形成局部优势,再以点破面。 而秦国这边,派大军入韩是不可能的,秦国的确要休整一段时间了。 且不说秦军连年征伐,需要休整。 光是粮草,如今已经不是花钱就能购买的了,除了齐国以外的各国,都对秦国来的或是与秦国来往密切的商贾禁止了粮草、铁矿、铜矿等战略物资的的大宗交易。 秦国的国库也实在是太空虚了,再强行挤出钱财去购买粮草,就会影响到朝堂和地方的运转,张机手中的钱也是,再支取就要影响到纸张、书本的生意了。 纸张、书本的生意才是对秦国影响深远的长久之道,相比之下,韩国的乱子根本不算什么。 强行损坏秦国的利益,而为了他自己的目的,这不是一件妥当的事情。 自从认识为嬴政效力以来,张机屡屡得到嬴政的纵容,想入韩见红莲,嬴政便给他临时安了个秦使的头衔,甚至越权行事与韩王安定下臣服之事,但说到底,张机在满足个人目的的时候都顾忌到了秦国的利益,秦国因他而付出的,远不如他让秦国得到的回报,所以嬴政才如此纵容张机。 但若是入不敷出,一次两次的,终归会让嬴政不喜。 所以调动罗网和身边的铁鹰锐士,这是张机唯一能够动用的力量。 …… 新郑东城城门处的一间酒肆内,张机、掩日、黑白玄翦、将军壁和六剑奴全部聚集在这里,此外还有六名一流境界的杀字级罗网杀手和二十三名二流境界的地字级罗网杀手,以及白锽和两百名铁鹰锐士,所有人加起来,不足三百之数。 倒不是张机不想再多带些人,实在是这间酒肆和与之相连接的那座商铺空间有限,容纳三百人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多,就有引起城防军注意的风险。 戍守东城城门的城防军有三千人,以一敌十对于这支不到三百人的队伍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问题。 若非这三千人中有一部分占据了城头的地形优势,只需要他们几名宗师便足以。 一个一流境界的盖聂,便能在带着天明这个拖油瓶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歼灭三百龙虎骑兵,何况他们这六个宗师级战力的武者? 只要没有那些专门围杀冲将的床弩,六个宗师歼灭这三千人的确不是问题。 不过,夺取城门的机会只有一次。 他们的动作必须要迅速,稍迟一拍,城内四千负责机动巡视的城防军就会赶到支援。 届时,即便他们再不甘心也要撤退,而那些暗道也必然会被发现。 在大致观察了一下城防军的布置后,张机便指挥着众人展开了行动。 原本张机还有些担心铁鹰锐士,毕竟天下精锐和暗探杀手终归是不同的,还全副甲胄,身藏五件兵器。 可有些出乎张机意料的是,铁鹰锐士在隐匿身形方面似乎也下过不小的苦功,竟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开步无声,行如疾风。 三百人四散着借着街道和民宅的掩护,一步步地接近着东门。 而在张机等人距离城门还有大约一百步的时候,终归还是有一名铁鹰锐士由于身材过于高大,倚靠着的墙体无法完全遮掩住他的身形,被城头居高临下的弓箭手注意到。 “敌袭!” 一声呼号如同落入油锅之中的清水,东门处的城防军瞬间炸了锅。 数十支箭矢瞬间射向了那名铁鹰锐士藏身之地,不过没有一支箭矢命中。 城防军本就不是什么精锐的士卒,而且百步的距离,已经接近普通弓箭的射程极限了,哪怕是擅长制作强弓劲弩的韩国,也有些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的趋势。 箭矢还未抵达那名铁鹰锐士所在之地,便已然显现出软绵无力的模样,晃晃悠悠地坠落在地上。 白锽见已然暴露,也不再遮掩行踪,雄浑低沉的吼声在内力的裹挟下声如雷震:“儿郎们,杀!” 一排身着黑色重甲的铁鹰锐士取下背上的牛皮盾牌,径直矗立在东门前的街道上。 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落在他们的甲胄上,一具具高大威猛如铁塔般的身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芒的甲胄所覆盖,强烈的杀气弥漫在周围空气中,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排手持铁胎硬弓的铁鹰锐士从前排举盾的袍泽腰间箭壶中取出一支长箭,瞄准城头的韩军弓弩手。从他们稳定的姿势和专注的眼神,以及射击的速度,可以看出他们过人的射击技巧和素养。 不同于新郑的城防军,铁鹰锐士手中的铁胎硬弓都是单独根据每名铁鹰锐士的臂力量身打造,射程最近的也能达到一百七十步。 弓弦弯曲形如满月,发出一阵低沉而嘶哑的嗡鸣声,仿佛在呼唤着战争的降临。 而且,铁鹰锐士所用箭矢是长箭。长箭的射速不如短箭,但对箭矢的控制力更强,受到气流影响产生的偏差更小。 换言之,长箭的射击精度要高于短箭。每一支箭矢在离弓弦的分离瞬间,带着一股破空声飞向目标,飞行的轨迹笔直而稳定。 铁鹰锐士本就是善射之人,五十余支箭矢几乎全部命中,箭矢穿透盔甲,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将一名名韩军士卒的身躯染红。 城下的韩军士卒见铁鹰锐士仅仅两百余人,有心以多欺少,汇聚着冲向铁鹰锐士结成的军阵,如同蜂群一般密集,挥舞着利刃,发出咆哮般的怒吼声。 但这不过百步的距离,冲向铁鹰锐士的韩军士卒便在铁胎弓的射击下倒下了两百余人。 凄厉的哀嚎声回荡在战场上,但这群铁鹰锐士只是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前的袍泽腰间箭壶中取出一根根箭矢,进行了四轮速射。他们的动作迅疾而准确,每一次射击都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等到韩军士卒冲到距离铁鹰锐士的军阵前不足二十步的距离,他们才井然有序地向后退了十步,一排手持短矛的铁鹰锐士缓缓上前代替了弓箭手的位置。 在短矛的矛身末端轻轻一旋,咔咔的细微脆响从矛身上传出,矛身之中忽然伸出了一截,将这柄短矛化作了长矛。 这是秦墨一脉为铁鹰锐士所设计的铁矛,可伸缩,便于携带,是考虑到铁鹰锐士执行潜伏任务的情况所设计。 一杆杆长矛从牛皮盾牌所结成的盾阵缝隙中刺出,长矛的金属质感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犹如一条毒龙伸展开来,吞噬着面前敌人的性命。 每一根长矛都在手中舞动,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矛墙,将铁鹰锐士的军阵前所剩无几的生存空间压缩到了极致。 仅仅片刻,铁鹰锐士的军阵前便死伤惨重。 鲜血如泉涌般喷洒,将大地染红。战场上,韩军士卒的惨叫声和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心悸的死亡之歌。 但若说死伤惨重,这些进攻铁鹰锐士军阵的韩军士卒还算幸运的。 城头、城门附近这两处的韩军士卒才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作降维打击。 阳光下,一道道剑气破空而过,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毁灭的力量劈开了空气。 伴随着脚下的电流声,张机迈出的每一步都带来一股无形的电流,电光闪烁,如同闪电般迅猛,湛卢剑在他手中舞动,剑光如瀑,刺目而又凌厉。 穿梭于韩军士卒间的张机宛如行走在人间的鬼魅,唤来了死亡。每当他掠过一名韩军士卒身旁,一道凄厉的哀嚎声便响起,鲜血洒落,生命消逝。 但在哀嚎声从喉中吐出前,张机却已经出现在另一名韩军士卒身旁。连斩十人之后,张机的脚步略微放缓,但他的目光却越发冷酷,每一剑都带着锐不可当的剑气,雄浑而沉稳的墨色内力前所未有地躁动着,仿佛可以撕裂一切。 若是有眼力之人,便会认出张机此刻施展的剑法。 众所周知,墨家有两套最为著名的剑法。 一为《墨子剑法》,号称天下最强的防御剑术,而另一套则名为《十步一杀法》,号称天下最强的杀伐剑术,十步之内便是挥剑者的杀伐范围,可单出一剑,也可将剑气和精气神汇聚于一剑之中斩出。 而城下,东门的城门令身穿重甲,却也瞬间被黑白玄翦的剑气连带着身边的三名亲卫一同斩成两段,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在空中舞动,仿佛一幅骇人的画卷。 失去了身为指挥官的城门令,城防军的军阵便出现了短暂的错乱。 士兵们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着新的指挥者。 然而,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其余几名宗师各施手段,面对这群没有结阵军阵,纵身越过军阵的包围,剑指城防军中的军官,大开杀戒。 掩日将顺位接管指挥权的城门丞斩杀,裹挟着血红色剑气的掩日剑上,分不清哪些是粘稠的鲜血,哪些是汇聚在剑身上的血红色剑气。 六剑奴则是分开行动,动作灵活而迅猛,如同猎豹般迅速穿梭于战场之间,连续找到了三名企图接管城防军指挥权的军官,剑光闪烁,鲜血飞溅。 每一次斩杀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但凡是正规军,便极少存在那种斩杀领兵主将后,大军便会陷入无人指挥的境况,因为指挥系统的失去而迅速溃败的情况。 实际上军中是有副将、裨将等可以顺位接管指挥权的军官的,主将阵亡最大的影响是对于士气的影响。 然而,随着一名名接管了指挥权的军官被一一斩杀,本该轮到接管指挥权的军官也不敢再出声了。 面对着黑白玄翦、六剑奴和掩日的无情屠戮,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在这恐怖的战场上,他们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逼近,仿佛黑暗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迅速拉近他们的生命线。 而对此感知更加深刻的,还是那群普通的韩军士卒。 眼前那无法攻破的军阵本就在一点点扭曲着他们心中的那根弦,随着指挥命令的彻底失去,以及亲眼目睹一名名军官被残忍斩杀,他们心中的那根弦仿佛被扭曲到了极致,随着白锽转守为攻的命令而彻底崩断,开始出现了溃逃。 仅仅是片刻功夫,溃逃的情况便在城防军中传染开,士气殆尽、四散奔逃的他们不再是战士,而是一群被恐惧和绝望所束缚的羔羊。 只是,一声声皮肉被割破的声响从他们的面部、脖颈、躯干和四肢上传来。 一群韩军士卒奔逃的动作缓缓停下,只不过他们并非是恢复了战意,而是双目瞪大,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咽喉。 动脉破裂,鲜血迸射而出,随着他们的倒下,就连尸体也被斩断化为数截散落在战场上。 而这则是八玲珑之中的黑寡妇所布置下的无情丝阵。 在其余众人厮杀之时,她接管了八玲珑的控制权,默然地布置了一座座无情丝阵。 无情丝是罗网特制的丝线,锋利无比,可以割断石柱、大树,只要将内力灌输在无情丝中,就连地面和高墙也不过是黑寡妇挥动指尖的事情。 而且,黑寡妇身后的木箱中,一支支尾部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幽黑冷芒的毒蜂飞出。 它们的身躯如黝黑的玛瑙,每一对透明的翅膀都散发着毒蜜的诱人光泽。当它们飞翔时,微风轻拂它们的翅膀,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嗡声。 毒蜂蜷曲的身体上,覆盖着细密的纹路,如同一张迷宫般,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幽光,仿佛蜂蜜中隐藏着无尽的阴谋。 尖锐的尾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它们如同剧毒之刺,一旦刺入人体,便会在瞬息之间将剧毒释放。 毒蜂振动着透明的翅膀,发出微弱而有节奏的嗡鸣声游弋在战场上,振翅的声响被战场上的喊杀声、哀嚎声和求饶声中被完全掩盖,与黑寡妇那缠绕在指尖上一根根微不可察的无情丝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恐怖而美丽的画面,在这片沸腾的战场上,无声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随着铁鹰锐士冲杀至城门边,放下沉重的门闩,合力拉开那沉重的城门,城外集结的雪衣堡大军便在千余白甲军骑兵的形成的箭头下径直冲入了战场。 不多时,本就一边倒的战场便安静了下来。 不再有喊杀声,只剩下几声零星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战场上,血腥的气息弥漫,尸体堆积如山,阳光透过烟尘洒落,映照出一片恐怖而凄美的景象。 (425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战甲制服和战马 白瑾轻踢马腹,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缓缓行至张机面前。 春日的暖阳透过天空,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修长的身姿。 白瑾穿着一袭薄纱般的轻质丝绸短衣,雪白的藕臂和修长的玉腿上单独裹着一条丝绸织成的护袖和罗袜,外罩一层纹着鱼鳞般细纹的柔软臂甲和腿甲。 之所以没有在这几处关节处保护在软甲下,也是考虑到了灵活性。 而那件丝绸短衣,则是具备着独特的韧性和致密性,不仅是用于防止甲胄磨破肌肤的衣装,也是用来抵御箭矢的保护服。 倒不是说这件丝绸短衣的韧性足以将箭矢格挡身体之外,但这韧性多少也是能对锋利的箭矢起到一丁点的卸力效果的,而且在拔出箭矢的时候可以更加便捷。 而在那件轻质丝绸短衣外,一件白色的修身软甲贴合在白瑾纤细的腰肢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身后的纯白色战袍也随风飘荡,战袍上绣着细腻的花纹,闪烁着银光,似乎是一片飘逸的云朵。那泛白的长发也梳成一束干练的马尾形状,随着她的驰骋飞扬,细白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散发着一股坚毅而又柔美的气质。 骑在她身下的战马也如同她的衣着那般纯白无瑕,高昂的头颈与健壮的四蹄展现出威武的气势,马鬃被梳理得整齐而柔顺,毛发光泽如玉,随着战马前行所带来的起伏轻轻摇曳着。 端坐在马背上的白瑾手握缰绳,轻轻地掌握着马的节奏。 纤细的手臂微微运动,与马儿的动作相互呼应,展现出她与战马之间默契的配合。 居高临下的白瑾俯视着张机,血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自信,眉眼间尽是女将军的凛然英气。 如果不是白瑾被战靴包裹着的玉足正轻轻地在张机的身上悄无声息地剐蹭着,张机真要感慨好一个英武女将军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白瑾真的是给人一种千人千面的感官,此刻的英气飒沓与脚下的娇柔妩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那勾勒出优美弧线的修身软甲,简直是在勾引他犯罪。 张机的妻妾中,有冷傲杀手,有温良人妇,高冷御姐,有妩媚太后,有黏人的王夫人和王美人,有娇俏公主,有百家的天之娇女,有一国大将军的孙女,有别人暗恋的女神,有歌舞坊老板娘,有妖娆的歌女,更有媚骨天成的妖精。 可英气与柔情并存的女将军,似乎还是第一个。 这不免让人想象到一些经典佳作,什么《姫の騎士無惨》、《捕虜になった女騎士》、《聖なる騎士の堕落》……咳咳。 白瑾仿佛就是一本一辈子也读不完的,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总是能变着法子撩拨着张机,永远不会让人缺乏新鲜感。 “今晚,要不我就穿这身?” 白瑾伸手抚摸着身上的软甲,感受到它带来的光滑质感,仿佛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她的动作轻柔而有力,展现着她作为将军的威严。她的手指滑过甲胄上的花纹,微微一顿,仿佛在感受着战争的残酷与荣耀。凛然的英气在她的脸上凝聚,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宛如一柄利剑。她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丝俏皮,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她的长发随风飘扬,闪烁着银白的光泽,散发着一股野性的韵味。 白瑾笑盈盈地看着张机,纤柔玉手轻轻抚过着身上的软甲,指腹掠过软甲广阔胸怀上的蝙蝠花纹,仿佛用笔在那条傲人的曲线上加粗,嘴角微微翘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透着一抹野性的韵味,血红色的眼眸仿佛早就看透了张机内心的真实想法,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暧昧。 “咳咳,胡说些什么。” 张机轻咳一声,掩饰着被看穿的心虚,目光却忍不住往那诱人的躯体上瞥去。 那一抹丰腴,哪怕是在修身精致的软甲下也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度,随着战马的颠簸而轻轻颤抖。 战甲制服诱惑加马震,张机没来由地脑中冒出了这个想法。 后世的某些科研大佬用腿骨和肋骨的断裂亲身验证了马震的不可行性,但以张机和白瑾的腰力和骑术,只要战马能承受得住那一次次撞击,那么这就不是问题。 而与此同时,韩王宫外 姬无夜的攻城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六万大军虽然将韩王宫围得死死的,但韩王宫的坚固程度,超乎了姬无夜的想象。 韩王宫光是最外层的墙壁,高度都远超新郑的外墙,而且是用砖石筑造,城门也是不惧火烧且坚固异常、韧性十足的铁桦木。 城门前,还有一座吊桥和一条环绕着整座韩王宫的沟渠,沟渠与新郑城外的洧水相连接,又延伸至诸多宫殿四周。 而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韩王宫中近二十年来修建的新宫殿似乎无一例外都是三座宫殿为一组,呈品字形排列,将韩王安的寝宫围在中间,宛如一座座守护韩王安的坚固要塞,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要面对多组以品字形构成的宫殿所组成的防线。 “看来,我们的这位王上当真是不一般。” 张平站在临时修筑成的高台上,与姬无夜一同观察着韩王宫内的情形。 韩王安即位后的这二十年来,大修宫殿的动作似乎从未停止过,劝谏韩王安爱惜民力的御史不在少数,但韩王安从未纳谏。 原来,从韩王安即位之初,便在扮猪吃虎。 看似是引洧水入宫包围宫殿驱散暑气,又修建园林,修筑高台,广建宫殿,实则是在堂而皇之地修筑抵御姬无夜的坚固要塞。 而且,作为韩王安的禁军统领,统率着王城护卫军和御甲护卫的右司马刘意也爆发出了顽强的战斗力。 刘意深知,城若破,他的下场绝对比韩王安惨。 韩王安说不定都不用死,就像姜氏齐国最后的君王一般,被流放海外,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得到三尺白绫得以保存全尸。 作为夜幕的背叛者,车裂都是轻的,千刀万剐恐怕都不足以平息姬无夜心中的愤怒,所以刘意可谓是手段用尽,戍守着这座韩王宫。 王城护卫军和御甲护卫本就是从韩军之中筛选出的佼佼者,姬无夜强攻了一个时辰,丢下了数千具尸体,也才堪堪拿下了最外围的那座城门。 见此,刘意果断放弃其他几座外围的城门,全军收缩到那一座座呈品字形戍守的要塞之中,顽强地阻击着姬无夜的进攻。 而就在姬无夜整顿兵锋准备入城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来。 一名满头大汗的斥候脸上尽是黑灰,看上去极其狼狈,来到姬无夜的面前禀报了一个全新的坏消息。 “将军,武库失火,器械遭焚,攻城器械……攻城器械近乎被一口气全烧毁了!” (2304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姬无夜的最后一搏 实际上,不仅仅是一座武库被焚毁,太仓也在其中。太仓内存放着大量的粮草,是韩国最后的秘密储备,然而残酷的烈火却将其吞噬。 “混账!” 姬无夜一脚将眼前的斥候踢飞,他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不知是墙壁上的裂纹还是斥候骨骼的碎裂声。 “这座庞大的武库怎么可能完全被烧毁?” “你们难道都是死人么?明明看到火灾了,难道不知道去救火吗?还任由烈火吞噬隔壁的太仓?” “一群无能之辈!” 姬无夜怒吼着,释放出积攒的怒火和怨气。 不久之后,夜游神们带着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来见姬无夜。 纵火者是墨鸦、白凤、卫庄以及他们麾下的十余名罗网杀手。 点火之前,他们还泼洒了许多火油,当火折子坠落的瞬间,一场滔天大火燃起,由此导致太仓也被卷入焚毁之中。 这一场大火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姬无夜的头顶上,让那颗激动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但又宛如一颗火星,点燃了姬无夜的怒火。 姬无夜再次狠狠踹倒那名刚刚爬起来的斥候,他已经失态了,当着一群属下的面状若癫狂地咆哮着。 他实在是没想过,墨鸦等人竟会如此狡猾,无法阻止他拿下武库,索性就将武库连同太仓一同焚毁,不让他得到那些攻城器械,极大地阻碍了他攻打韩王宫的军事行动。 一再被打乱了计划的姬无夜的脸色铁青,面上阴沉得仿佛滴出水来。 而不多时,又是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姬无夜屹立在高台上,眺望着前方的城门。 喊杀声四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天空中飘荡着的几只乌鸦,似乎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不停地在这片天空上盘旋着。 突然,一名骑着快马斥候急速冲来,他的面容疲惫而焦急,边奔驰便高呼着:“东门遭遇突袭!城门已经……” 但还未等他说完,一根箭矢便飞射而来,洞穿了他的胸膛,径直插在了地面上。 旋即,便是一抹寒芒划过,斥候被一剑砍翻在地。 姬无夜看着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斥候,眼中掠过一抹残忍和凶戾,剑光闪过,斥候的首级滚落在地,血液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那未曾闭上的眼瞳中,满是难以置信和不解之色,以及浓浓的怨恨。 周围一众韩军士卒愣愣地看着姬无夜,尽皆面露不解之色。却见姬无夜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大笑了起来。 “哼!此人是使用易容术假扮成斥候的罗网杀手!妄图干扰我军军心!” “笑话,本将有十万大军兵围新郑,除非秦国有未卜先知之能,提前预知了本将起事之日,否则如何能聚集大军攻下东门?” 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姬无夜展现出了属于他的自信和威严,挥舞着手中的八尺剑指向韩王宫的方向:“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拿下韩王宫,本将军和尔等共享荣华富贵!” “随本将冲杀!” 骑上斥候留下的战马,姬无夜冲入了城中,三千将军府亲卫紧随其后,其余普通韩军士卒也跟了上去,向着正在从最外侧宫门撤退的王城护卫军杀去。 姬无夜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八尺剑,剑身如龙蛇般在空中划过,发出凛冽的呼啸声。 似乎是受到了姬无夜带头冲锋的感染,姬无夜麾下的士卒士气大振,呼喊着冲向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那几座宫殿。 谋逆是族诛之举,他们之中虽然大多数都不算是姬无夜的嫡系,只是吃着姬无夜提供的军饷罢了。 但既然上了姬无夜的贼船,也只能跟着姬无夜一条路走到黑了。 败了,全族都得跟着陪葬。 而若是胜了,就如同姬无夜所说,荣华富贵尽在眼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姬无夜的带领下,姬无夜麾下大军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冲了上去。 仅仅一刻的功夫,挡在姬无夜大军前的这三座宫殿便被悉数攻破。 “将军,眼前便是最后一步了!” 张平跟在姬无夜身边,提醒道。 姬无夜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血渍,兴奋地看向面前的宫殿。 那便是韩王安的寝宫了! 令他魂牵梦萦的韩王宝座,就在眼前! 姬无夜目光炯然,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他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战靴落地时发出沉闷的脚步声,雄壮的身躯前进着,身上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三千大将军府亲卫护卫左右,身后数万韩军紧随其后,目光直挺挺落在姬无夜手中那柄八尺剑指向的方向。 八尺剑上,剑光璀璨,仿佛预示着胜利的曙光即将降临。 只是,张平的脸上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 方才那名斥候究竟是不是谎报,其实明眼人一眼便知。 但普通兵卒愚钝,不明真相。 洞悉了真相的军官们大多是夜幕的属臣,和夜幕绑在一条绳上,也将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姬无夜的身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台。 哪怕真的有人心生退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当众开口,否则下一个死的便会是他。 而张平担心的,倒不是这支大军会不会心生退缩之意,而是担心那支斥候口中攻破东门的大军。 韩国虽弱,但新郑毕竟是一国之都,城高池深。 又有三千人把守东门,城内还有近万预备军随时可以支援城门,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攻破。 张平不认为罗网有这个战斗力,哪怕是一众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加上张机和雪衣侯白瑾一同出马,也不至于如此轻易便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夺下城门。 就算是宗师高手,面对那近万预备兵和东门守军的前后夹击,也得仓皇逃去。 所以,张平推断城外必然有大军与城内的罗网里应外合。 只有大军吸引了东门守军和预备兵的注意力,才能给这些罗网创造夺下城门控制权的机会,引大军杀入。 莫非,真的是秦军集结而至? (203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贼至背后,方可拒也 姬无夜注意到了张平脸上的忧色,用兵一道上仅仅是读了几本兵书粗通军略的张平都能想到这一点,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出于对张机的了解,虽然他自认为城防坚固,非大军不可破,但也并非真的认为张机是带着大军才在如此短时间内攻破东门了。 凡事本就无绝对,何况是张机这种不可以常规论处的人。 一身淡黄色甲胄的姬一虎有些坐不住了,他听得懂自家父亲话里的意思,显然那名士兵并非罗网杀手,而是真正的斥候。 若是被秦军和王城护卫军以及御甲护卫前后夹击,他们必然会全军覆没。 姬一虎悄然来到姬无夜的身边,示意身边父子二人的亲卫远离几步,低声道:“父亲,敌兵在后,儿请分兵拒之” 姬无夜看了一眼年轻气盛的姬一虎,虽然姬一虎不是那种纯粹的冲将,是懂用兵之道的,但却缺乏独自领兵的经验,以至于此刻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但无论有没有大军,此刻他都不能分兵或者回头。 张机若是率领大军破城袭击他的背后,那么足以在片刻间攻破东门的军力,他不认为这六万遭遇过新败的大军能在分兵抵挡的情况下能够拦住秦国的虎狼之师。 届时更可能的情况是王城攻不下,背后的秦军拦不住,反而被两面夹击围而歼之。 若是张机率领的军队并非大军,只是利用了什么诡谲手段夺取城门,那么他分兵就更加不值,还不如集中军力猛攻韩王安的寝宫,等杀死韩王安以后再掉转过头与张机对弈。 但手下并非都有着姬无夜的眼界,为了牢牢掌控住手中大军,姬无夜麾下领军的将校们大多都是些悍勇的冲将。 冲将者,冲锋陷阵之将。 这些人固然悍勇,却不善领兵,也不知施恩收心,而姬无夜则是时常分拨赏赐给全军士卒,形成了一种底层士卒效忠的并非直属军官而是姬无夜这个一军主帅的诡异状况。 至于这些冲将领兵的本领不行,姬无夜并不在乎。 只要绝对听从他的命令即可,他不需要那么多有主见的部将。 这种做法,有利有弊。 指挥起来如臂指使是最大的好处,但姬无夜要考虑得更多,计算得更多,对于精力的耗损太大,也增加了命令下达到基层所需要用的时间,以至于在紧急之时,很多应急的措施根本来不及施展。 最为头疼的,还是除了姬无夜能够带兵以外,麾下无人能独当一面。这也是姬无夜掌兵权后的近二十年内,韩国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名将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姬无夜向来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军令,也就是姬一虎这个亲儿子了。 拍了拍姬一虎的肩甲,姬无夜淡然道:“贼至背后,方可拒也。” 姬一虎还是不能理解姬无夜的想法,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听从了父亲的命令,准备率部冲击韩王安的寝宫,却被姬无夜一把拽住。 “在为父身边待着,哪也别去。” 就算姬一虎没有来向他提出分兵拒敌的建议,他也打算将姬一虎唤来。 除了自己这三千将军府亲卫的保护,姬无夜可不敢将性命交托他人。 罗网终归是个杀手组织,最擅长的自然是刺杀。 姬无夜不会忘记张机曾用姬一虎的性命威胁他的事情,得知张机入城后,自然不会再让姬一虎独自待在阵前拼杀。 与此同时,韩王安寝宫之中 韩王安站在殿门前,看着长长的阶梯下的那片战场,王城护卫军和御甲护卫拼死阻拦着姬无夜麾下的大军杀入,但依旧被不断地逼着后撤。 也就是这些王城护卫军和御甲护卫了,他们是韩王安这些年来秘密培养出来的,看似只是他的禁军护卫,实则皆是勇猛的劲卒,也是韩王安对抗姬无夜的底牌。 术治可以制衡姬无夜,但手中若没有利剑,再强的术治也无法制衡住姬无夜,毕竟他可以随时用利剑掀桌破坏游戏规则。 但可惜,时间还是不够充裕。 若是再过几年,再加上他暗中招募训练的劲卒,足以和姬无夜抗衡,至少让姬无夜不敢再起歹意。 唉声叹了口气,韩王安看向了一身水粉色裙装的红莲,细细地打量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女儿窈窕娇俏的身形,逐渐和一道端庄典雅的高贵身影重合,两张面容也极其相似。 只不过他思念的那一道身影的面容,更加成熟,也少了几分青春活力,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息。 “王后啊,看来寡人再过一会儿也要下来找你了。” 韩王安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寝宫被攻破后,他不会立刻死,而是一个暂时坐在王座上的傀儡,坐看姬无夜或是姬一虎迎娶一位韩国的宗室女,成为韩国的公族,而后效仿燕王哙和权相姬子之之间的禅让,逼自己将王位让给这对父子,然后将自己流放,最后让自己“病死”。 韩王安其实早就预感到可能有这一天了,格外地平静。只是,随着对已故王后的思念,韩王安的目光也逐渐有些模糊和湿润。 那位故去的王后,如今魏国乐灵太后姐姐的女儿,虽是各国王室联姻的配对,但的确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韩王安跌坐在寝宫的门槛上,低声喃喃着:“也不知道你看了寡人如今这副模样,会不会嫌弃,又会不会责怪寡人没有管教好允儿,以至于他年纪轻轻便早夭。” “父王,你不会有事的。”红莲看着流泪的韩王安,那双桃花眸红红的,抱着韩王安的手臂安抚着这位老父亲的担忧。 “四哥和九哥还有张相国都会来救驾的,而且……而且他……他也会来的。” 提到张机,红莲又有些腼腆娇羞了起来。 韩王安其实早就发现了女儿的变化,同样好女色的他,虽然老了,但也还是分得清少女和人妇在气质上的差距的。 红润的脸蛋和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那微微有些怪异的步伐还有时不时露出独自傻笑的模样,韩王安又怎么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某个人坏了云英之身。 尽管有些恼怒于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白菜被外面的野猪拱了,但韩王安终归没有发作。 至少他对自己的女儿是有情的,而他本来也打算给红莲报个身患恶疾暴毙的说辞,让红莲陪同韩非一道入秦,让张机来庇佑他的女儿。 韩王安止住了泪水,轻点着头,就像是因为女儿的安慰而安心了似的。 至少,红莲不会有事。 韩王安叹了口气,起身遥遥地看向了姬无夜的身影。 两对老父亲,隔着远远距离对视了一眼。 不知怎么的,两个如今已是水火不容的掌权者,看向彼此的目光忽然平静柔和了下来。 (2351字)—— ps:昨天没更,台风过境刚好把电路弄出问题了,然后就停电了,笔记本因为好长时间没用电量流失不够码字,手机码字实在是不习惯,效率太低。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白瑾:呵,下贱! 不过,正当韩王安和姬无夜隔空相望时,远处忽然有几匹快马奔驰而来。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西、北、南三面城门也全部被秦军夺下了!” 几名韩军士兵身上尽是伤口,甚至有些地方的骨头也肉眼可见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但张机拿下四座城门要干什么? 而且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仅仅这会儿功夫,竟然拿下了其余三座城门? “秦军怎么可能如此迅速便夺下了其余三座城门?” 跟在姬无夜身边的姬一虎一把揪起一名伤兵的衣领,断喝道。 姬无夜恼怒之下,也忘记喝令姬一虎闭嘴了。 那一吼已然让身边不少士卒听见了,若是他再斥责一声,怕是全军都得知道新郑城门全部被秦军控制的消息。 而且,他已然有些被这些消息扰得方寸大乱,他比姬一虎更想知道秦军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夺下了新郑四座城门。 那几名韩军士兵与姬无夜的虎目对视着,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见姬无夜似乎要发火,其中一人连忙道:“南门……南门是被血衣侯攻破的,一开始大家伙都没有防备着侯爷,毕竟他是……他是夜幕的四凶将,尽管大将军说不许任何人出城,但我们也不敢阻拦侯爷的军队行至城下。” “而当侯爷的军队前进到城下的时候,便突然暴起发难,侯爷杀死了西门令卢刚,而后街道上又冲出了一支千余人的秦军,我们根本没有组织反抗的机会。” 另外几人也是纷纷称是,西门令和北门令,以及巡视城内的预备兵的校尉也都是因为白亦非率军突然发难被袭杀,只是理由不同。 在南门白亦非是借口要出城,却被南门令以没有姬无夜的令牌而拒绝,但大军已经行至城下;在西门,白亦非则是假装有姬无夜的令牌,让西门令下来校验令牌。 而在诱骗城中巡视的那支预备兵的时候,白亦非更狠,直接让雪衣堡的军队和铁鹰锐士假装交锋,他再带着十余名白甲军去求援,然后再在背后倒戈一击围歼了这支人马。 “白亦非!” 姬无夜咬着牙,逐字吐出了这三个字,手臂上虬结的青筋暴起。 因为担心人心动荡的缘故,他没有对下层的军官和士卒们宣布白亦非不再是夜幕的人,以往他和白亦非的争斗也是暗中的较量,却没想到被利用了这一点,将新郑城的四座城门全部夺下了。 姬无夜握着手中的八尺剑,忽然感觉到心脏一阵绞痛,脸色惨白,冷汗从额角如雨点般落下。 他终于明白了,难怪秦军的进军速度如此缓慢。 他原本以为秦军可能真的派出了援兵,但只是轻骑先行而至,也许数量不足,故而迟迟没有从他们的背后发起进攻,索性藏在暗处,想引起自己的忌惮。 姬无夜自诩看破了这一点,反而更加大胆地进攻韩王安的寝宫。 但他都已经攻破了寝宫的宫门了,已经准备杀向殿门了,秦军还是迟迟不出现。 未知的,永远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而此刻从这几名伤兵的口中得知了西、南、北三座城门也相继失守,他才终于明白了张机的谋划。 秦军不是兵力不足不敢轻易进军,而是故意让他更加急躁地进攻韩王宫,从而忽视了其余几座城门。 而如此谋划是为了什么,夺下新郑城的四座城门又是为了什么? 夺取一座城门,那么秦军最多是派来了两三万人支援,先解救韩王安。 夺取四座城门,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性! 全歼他麾下大军! 不为了围歼,又怎么会需要控制新郑所有城门? 而且,到此刻为止,夜游神和百鸟没有一人来给他通报这些军情,居然要沦落到靠侥幸逃脱的伤兵来汇报军情……估计百鸟和夜游神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又是控制城门,又封锁消息,此刻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张机一定是切切实实地调来了秦国的大军! 而且总数至少在八万以上,否则很难彻底围歼他麾下八万大军。 如今,他和麾下大军,恐怕已经成为了以首级授爵的秦军眼中一盘最为美味的佳肴了! 他如今,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继续猛攻韩王宫,以韩王安和红莲公主作为人质,胁迫。 二,便是及时撤离,去南阳。 趁着南阳四县还未彻底交给给秦国,进驻南阳。 凭借翡翠虎在南阳的产业,足以供养他麾下大军数月,届时再择一国投靠。 至于和秦军正面一战决定命运这种选项,从未出现在姬无夜的脑海中。 “一虎,你觉得为父该如何抉择?” 姬无夜转过头,看向了此刻听完姬无夜的分析已然呆滞的姬一虎。 姬一虎身躯颤抖着,感觉明明是气温已经暖和下来的宜人仲春,却仿佛穿着单衣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一般。 听到姬无夜的问话,他有些茫然。 他在南阳不过是和赵军小打小闹过,双方交战总人数都极少过万,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抉择。 但,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 姬一虎颤抖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抉择。 …… 新郑北门外,一片小山丘上 白瑾穿着一身白色的修身软甲,妖娆地贴在了张机的身上,一双手不老实地活动着。 “你瞧,这里环境倒是不错,荒无人烟的,下次没人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考虑来这里助我修行?” 张机白了白瑾一眼,你那是要修行么? 你那分明是馋我身子! 呵,下贱! 但……张机环顾了一眼周围的地形,除了一片片草丛以外别无他物,就连树木也没几棵,更别说什么可以作为猎物的动物了。 的确是个好环境……张机心头还真有些痒痒的。 白瑾也回以一个白眼,他也懒得揭穿这个明明很意动却要装出一副正经模样的臭男人。 呵,下贱! “也真是不知道你这个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上一秒还妖娆妩媚的白瑾下一刻又变成了那个关心战事的女将军。 她有些不理解,什么时候战场交锋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了? 明明就这么点人,却能依靠铁鹰锐士的战斗力,和让白亦非诱杀夜幕大军,来让姬无夜产生秦军派出了大军围歼他的错觉。 这个男人,明明脑子里整天都是那些不断刷新着她底线的花招,却又能想得到这么多阴谋诡计。 不过……她倒是真的对张机的这种用兵之法产生了兴趣。 兵权谋,玩弄敌将于股掌之间……的确很符合她的喜好。 今天晚上就逼这个男人交出自己的用兵之法,要是他敢不交,那她就只能让这个男人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库存,全部交待在她的股掌之间了。 (2262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姬无夜:我不笑别人,单笑张机无谋,雪衣侯少智 新郑的北门外,姬无夜带着三千大将军府亲卫以及一万七千名夜幕大军中的骨干攻破了北门由白亦非率军三千亲自坐镇防守的城门,一路疾驰而去。 姬一虎的选择是逃,而正在犹豫是最后一搏还是及时收手的姬无夜在得到百鸟杀手们在今天第一次向他传递的消息。 那便是百鸟的一名杀手在韩王宫外的巷道中看见了疑似红莲公主和韩王安的身影。 姬无夜瞪大了眼睛,看向刚刚不久前还站在殿门边和自己对视的韩王安,此刻他的视线里哪里还有韩王安和红莲的身影。 韩王安这个禅让者没了,红莲这个人质也没了,那打韩王宫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姬无夜下令部将继续围攻韩王宫,攻下后再仔细搜索一番,自己则率领精锐亲自追击百鸟杀手所说的疑似韩王安和红莲的身影。 然后,姬无夜就攻破了白亦非亲自镇守的北门,抛下围攻韩王宫的数万大军,润了。 既然决定要撤,姬无夜自然不会再犹豫了。 姬无夜其实早就预先制定过事败后的撤退计划,那就是带着亲信和信得过的精锐撤到南阳。 先占领韩国还未正式交割的四县,再夺下之前被割让出去,如今已经得到了初步发展的另外四县,以八县的民力供养一万大军还是足够的。 再抄了揽秀山庄,把翡翠虎的家产全部收归己有,这样他养兵两万绝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届时才书信赵国,请求归顺。 虽然他这种叛主之人得不到赵王偃真正的信任,但对于如今只剩下从代地脱颖而出的李牧这一员大将的赵国,绝对还是有着足够的吸引力的。 更何况,他此前与赵王偃的宠臣郭开,来往倒也算密切。 而要北上南阳,那便只有这一条道路可以选。 这是一条被两座小山丘夹在中间的道路,而山道两旁的灌木丛像是无尽的绿色海洋,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掩盖了整个山坡。 这条山道弯曲蜿蜒,仿佛一条蛇在山间穿行。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在地上,形成斑斓的光斑。微风吹拂过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场战斗伴奏。草丛间,一些野花顽强地生长着,它们的花瓣散发出诱人的芳香,与这些士卒身上沾染的血腥的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姬一虎内心泛起了一丝不安之情。他看向姬无夜,提议道:“父亲,此处地势险峻,恐会有埋伏。不如派斥候前去探查一番,确保安全。” 然而,姬无夜却并不认同这种观点。 虽然这条山道的确地势险峻,又蜿蜒曲折,是绝佳的设伏之所,但姬无夜不相信秦军会在此设伏。 毕竟他事先计划的撤退计划,并没有告知过任何人,秦军不可能知道他们的撤退方向。况且,秦军应该会将主力集中在城内围歼他们,而不会在一个不确定是否会经过的地方设下埋伏。 因此,姬无夜并没有感到担忧,反而带领着三千大将军府亲卫军一马当先进入山道。 众人见状,也松了口气,紧随其后。 似乎是觉得众人士气低落,姬无夜突然放声大笑。 姬无夜的笑声在两座小山丘之间回荡,形成了阵阵回音,这种笑声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被姬无夜迫使着与他一同撤退至南阳的张平,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将军何故大笑?” 姬无夜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反而手持马鞭,指向前方树木丛杂、山高路险的地势,继续大笑着:“我不笑别人,单笑张机无谋,雪衣侯少智。若是我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伏下一军,如之奈何?” 他当然不是真的藐视张机和白瑾,只是他深知他们的战略是入城围歼他的大军。但无论如何兵力只有十万,把控城门,控制武库等各处要地,这样一分兵,再算上正面交锋的秦军,根本不可能还有余力在外设伏。 只是见麾下士卒士气低落,为了鼓舞军心,才故意说出这番话。 似乎是为了回应姬无夜的“夸赞”,随着一阵鼓声响动,打破了山谷间的宁静。 旋即,一道道弓弦弹射发出的呼啸声与弓箭划破空气时的破空声此起彼伏,漫天的箭矢重重落下。 箭矢入肉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除了那三千大将军府亲卫以外,那一万七千余人全部轻装简行,没有带盾牌。他们穿着轻巧的甲胄,身上只挂着必需的武器。 这些韩军士卒们受到了惊吓,但这条山道四周,只有一片灌木丛,连树都没几棵,面对居高临下的箭矢射击,根本没有任何遮蔽的方法,只能四散奔走躲避着。 有人选择躲在灌木丛后面,用身体遮挡着头部,希望能减少受伤的机会。有人选择向前冲,希望能尽快冲出箭雨的范围。而还有一些人选择找到一块大石头,以此为掩护,尽量规避箭矢的射击。 “秦军只诛恶首姬无夜及其一干党羽,尔等军卒可自散去!” 雪衣堡的士卒纷纷高声呼喝着,逐字逐句在战场上如雷霆般响彻,而这一声声呼喊也成为了压垮姬无夜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兵吃饷,这是这个时代的兵卒们几乎一致的思想。 也许在一些大国,士兵会有着类似于后世的荣辱感,将一己之利暂时放下,但在韩国绝不可能。 韩国在申不害变法后,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劲韩”,一赖吏治清廉,贪污腐败、尸位素餐者无所遁形;二赖国库充盈,矿产丰富,天下强弓劲弩从韩出;三赖韩人继承了先祖传承的悍勇忠直,刀山敢前,火海不退,大军所向睥睨。 然而,术治之风也埋下了隐患的种子。 在术治之前,韩国是一个耿直,而充满了理想的青年。而在术治之后,韩国迅速蜕变一个老谋深算的中年人。 强悍和忠直消失了,权术和阴谋大行其道,君臣勾心斗角,官场尔虞我诈。一己之安危,被视为最高利益,国家兴亡为己任的高贵品格,荡然无存。 而严苛的术治整肃的吏治……呵,有驾驭之术,就有应对之法, 因此,在韩王安继位以前,韩国就已彻底沦为避祸谋人的术治之邦。 而底层的百姓亦被术治之风所改变,忠勇和耿直消亡了,苟活成为了韩人的秉性。 为了苟活而战的士卒,又有多少战意呢? 更何况,姬无夜忽视了一件事情。 他自以为带的是精锐轻装简行,但却忽略了这些精锐们的籍贯。 乡土情结,这是人们不愿意背井离乡的一大因素。 这个时代的人们,有着根深蒂固的乡土情结,以至于哪怕在外身亡,都希望死后尸体最终可以回到家乡再下葬,哪怕是两千多年后也依旧有着如此的丧葬习俗。 而姬无夜麾下是这些士卒的籍贯五花八门,但多数都是新郑及附近数座村庄征兆来的韩卒,少数来自阳翟、安陵新郑附近的城邑,跟着姬无夜无非是贪图姬无夜的军饷和赏赐,以及那成事后的从龙之功。 但姬无夜败了,人心也散了大半,能不当场背叛姬无夜都是出于姬无夜的威望,以及忌惮那三千大将军府亲卫。 可还要他们跟着背井离乡去南阳,继续干着杀头的买卖,以后还不能继续吃香喝辣要仰人鼻息,他们自然不愿意。 于是,趁着战乱,姬无夜也被压制在箭雨下,不断有人将手中兵器举过头顶高声求饶着离去。 至于他们离去是回归军营重新为韩国效力,还是顺势逃脱兵役回家,亦或是落草为寇,那就不是张机能管的了,那是即将取代夜幕接管韩国的流沙所要操心的事情。 而张机要操心的,只是眼前的姬无夜。 当然,也说不上操心。 毕竟要是在如今的局面下,都拿不下姬无夜,他干脆自刎谢世得了。 雪衣堡军队分兵三千给白亦非守北门,七千在山道两侧设伏,再加上铁鹰锐士的一千人,以及分散隐藏在这片灌木丛各个角落的五百罗网杀手,足足八千五百人。 而姬无夜身边呢? 这些大将军府亲卫虽然足够忠心,并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背弃姬无夜,但只有不到三千人。 八千对三千,优势在我! 张机心中微微得意,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大意。 “继续放箭!不要留手!” 张机继续指挥着雪衣堡的军队持续不断地放箭,密集的箭雨几乎遮蔽了天空,纵然是人人配盾,也无法抵挡箭雨的凶猛。 而且这些箭矢,虽然只是将箭头浸泡在了毒液之中简单地进行淬毒处理,毒药容易在射击过程中挥发或是残存在皮肤表面无法进入血管,但这些毒液都是罗网的毒师们精心调配的剧毒,见血封喉。 只要有一根箭矢能够擦破这些将军府亲卫的皮肤,便能够减少一名敌人。 “张机!你有本事就下来与本将一决生死!在这里放箭算什么本事!” 姬无夜从盾阵中探头出来,厉声呼喝着。 但张机丝毫不在意姬无夜的呼喊声,只是冷笑着。 以最小的代价围歼姬无夜这三千亲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为什么要带着人冒险下山与姬无夜正面交锋呢? 虽然大军所带箭矢是不可能真的将这三千人围歼的,但每多死一人,就意味着己方少死一人。 在他看来,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何况是用金钱的燃烧代替生命的逝去。 而且,眼下的秦国工坊在秦墨一系的影响下,已经建立起了一套稳定的流水线生产体系。箭矢在秦国根本不值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让雪衣堡的军队和罗网的杀手不断射出箭矢,将敌人困于箭雨之中。 姬无夜的将军府亲卫持续地面临着箭矢的射击,本就不足三千之数,在毒箭的射击下又锐减了七、八百人。 但他们却无法反击,这陡峭的山丘虽然并非无法攀爬,但一身重甲的他们要攀爬这样的山坡,速度是极其缓慢的,还会遭遇到雪衣堡军队的箭雨打击,难度不亚于攻打一座城池的。 至于对射,居高临下和从下向上射击,那完全不是一种难度。 何况他们的箭矢没有涂毒,又可能被山丘之上的灌木丛所影响,但从雪衣堡军队射下的箭矢却是径直落入他们的军阵之中。 所以他们只能等待雪衣堡大军的箭矢用尽,而后为了围歼他们主动下山,那样还有一战的机会。 毕竟他们是仿照魏武卒而训练出的精锐,虽不如魏武卒,却也没有逊色太远。 终于,头顶的箭雨停止了。 但这群将军府亲卫心中的狂风暴雨,却骤临了。 一千铁鹰锐士井然有序地从山坡而下,即便是在陡峭的山路上也依旧保持着军阵的稳定,脚步沉稳,没有给这些将军府亲卫任何可趁之机。 “铁鹰锐士!” 姬无夜在看到铁鹰锐士现身的一刹那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惊呼而出。 实在是铁鹰锐士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昔日的战绩令天下精锐为之胆寒,不敢再自称精锐。 而随同铁鹰锐士一同下山的,还有张机、白瑾、掩日、黑白玄翦、六剑奴、八玲珑以及铁鹰锐士的统领都尉白锽,这整整七尊宗师级战力。 没有丝毫的悬念,战斗陷入了一边倒的境况。 铁鹰锐士曾有过以一千之数,阵战击溃三千魏武卒的经历。 虽然彼时的魏武卒早已不是当年吴起麾下的那些劲卒了,而是些新近补充的披甲门子弟,却也堪称精锐,却被以一敌三击溃。 而且铁鹰锐士的伤亡,仅仅只有三百。 魏武卒如此,更何况是这些不如魏武卒的将军府亲卫。 随着湛卢剑的划破空气的呼啸声落在姬无夜的脖颈上,韩国的内乱也由此而暂时停歇,至于是否是彻底划上了一个句号……谁又能知道呢? (4001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求娶红莲,尚公主 姬无夜死了,死得很干脆。 连带着死的还有姬无夜的独子姬一虎。 首级嘛,张机自然是斩下带走了。 虽然他推崇兴“义兵”,支持取消斩首记功,但像姬无夜这种一国大将军的首级,还是有必要斩下保留的。 倒不是出于什么收藏的想法,他没有那种把敌人的头骨制成黄金酒盏的变态嗜好,只不过是要将姬无夜和姬一虎的最后一点价值榨干罢了。 …… 新郑,韩王宫中 这是自姬无夜叛乱以来,近一月之内第一次朝议。 倒不是韩王安想偷懒,实在是面对叛军进攻,韩王安受到了惊吓,需要休养。 再者,韩王宫因为夜幕大军的的攻打而多处破损,箭矢到处都是,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味,必须要好好修葺清理一番才能保持这座韩王宫最后的威严。 如果说昔日,作为半傀儡的韩王安在群臣前还有着一份威严,那么现在没有姬无夜掣肘的韩王安,反而几乎彻底失去了那份压制着人心的威严。 那座象征着君权的韩王宫都被姬无夜攻破了,韩王安没有落入姬无夜的手中,纯粹是因为秦国的干涉。 若不是张机的干涉,韩王安此刻便是姬无夜的阶下之囚,没准他们都会成为姬无夜的臣子,今日便是姬无夜的登基大典之日。 虽然姬无夜没有成功,但这场叛乱,也掀开了韩王安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将这个孱弱的王室的本相,彻彻底底的展露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群臣看着坐在王座上的韩王安,口中呼喊着“我王万年”,但从那毫不掩饰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到半分的谦恭和尊敬,只是一句敷衍罢了。 呵呵,平叛后连姬无夜、姬一虎以及一干夜幕元老重臣的首级都拿不出来安抚人心的韩王,还有什么权威? “逆贼姬无夜胆大包天,公然掀起叛乱,祸国殃民,罪不容诛。”韩王安抚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幸赖秦使襄助,平定叛乱。” 说着,韩王安在红莲的搀扶下起身,走下王座前的陛阶,身后的宫女们抬起韩王安的衣摆,行至站在大殿中央的张机面前,缓缓行了一礼。 “寡人,多谢先生!” 韩王安的这一礼中,态度还是颇为诚恳的。 一来是暗表当初对于张机救红莲一事有功不赏一事的歉意,二来则是感激这一次张机的倾力相助。 当时在平定姬无夜的叛乱后,韩王安也与张机见过一面,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此次平叛的过程。 听上去,似乎张机一路都十分顺畅,从入城到攻破四座城门,虚张声势吓退姬无夜,再预先算计到了姬无夜的撤退路线,伏而击之,最终一举斩杀姬无夜。 但哪怕是韩王安这个军事外行,也听得出其中凶险。 一万雪衣堡士卒,加上些只能在远处射击的罗网杀手,纵然还有一千铁鹰锐士,面对姬无夜的八万大军也是力量悬殊,犹如天堑。 但张机却通过这一系列谋划,击败了拥有绝对实力的姬无夜,这番用兵之道,真是令人目眩神迷。 而且听闻张机还有一手生财之道,若是去年他就因为张机救下红莲的这份功劳,许张机一个尚公主成为韩国公族的出身,也许此刻这个年轻人不仅是他体贴的女婿,又是他最忠心可以委以重任的臣子了。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其实韩王安也想过,哪怕当时张机娶了红莲,也不过是用婚姻绑住了张机,他未必能在姬无夜掣肘的情况下给予张机多少权力,也未必能真正拴住许多年前便开始关注和投资张机的秦国,但人总是需要一个美好的幻想来让自己暂时逃脱糜烂的现实。 张机呢,自然没有受韩王安这一礼,而是侧身躲了过去。 倒不是张机故作谦虚,而是这位,终归是他未来的老丈人。 而张机也是与韩王安说好,在今日朝堂上,献俘求亲! 献俘,自然是献的那些夜幕元老。 失去了组织规划的百鸟和夜游神,根本不可能是罗网的对手。 赵、魏、楚三国的罗网分坛坛主在张机的传信下密切监视着与韩国接壤的边境,几乎将这些夜幕残党一网打尽。 不过也有少数人没有逃向边境,而是暂时隐匿起来,也有不少人落草为寇,但被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而姬无夜、姬一虎以及这些夜幕残党的首级,则将作为张机今天的求亲彩礼。 “韩王,外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韩王安看着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的张机,尽管是事先商量好的流程,依旧有些感慨。 “秦使乃是本王和公主的救命恩人,有何请求可直言不讳。” 韩王安伸出手,虚扶了张机一把,示意他起身。 “外臣求娶红莲公主!” 张机与搀扶着韩王安的红莲对视一眼,目光交触,尽管二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但在韩廷上堂而皇之地向韩王安求亲,这不免还是让红莲粉面羞红,垂着小脑袋不敢抬起,仿佛身边人都在笑话她似的。 而韩王安呢,这位老父亲看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如此娇羞的模样,一双桃花眸中尽是羞涩和情意,哪里还有他这个老父亲的半点地位。 饶是一切都是提前与张机商量好的流程,但韩王安依旧有些不舒服,那可是他唯一的一件小棉袄啊! 只是,再不舍也没办法。 为了保证红莲的安全,他不能将红莲留在韩国。 张机分析过,哪怕姬无夜这个夜幕首领和姬一虎这个夜幕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都死了,但姬无夜还有几个义子尚存,夜幕元老也没有被全部诛杀,这些人在,韩国的乱摊子就无法被收拾干净。 而接下来,恐怕就是流沙全面发起对于夜幕残党的进攻,接管夜幕曾掌握的一切权力和地盘,成为新的夜幕。 但在这个过程中,夜幕残党与流沙的交锋,必然又会在韩廷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无论是张机还是韩王安,都不敢让红莲留在韩国。 至于为什么不是那位四公子韩宇接管朝政…… 太子韩允早夭,九公子韩非入秦,似乎在韩王安的儿子中,韩宇已经失去了对手,在这个动荡未成之际,凭借着三千死士,即便是流沙也无法与之抗衡,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以韩王安身体不适,由他代为监国这个理由,全面接管韩国的朝政。 但可惜,谁让韩宇是韩国朝堂上真正能为韩国做实事的人呢。这样一个人,还是韩国有着继承权的公子,所以他必须“死”。 平定叛乱后,张机便带人以救援为名,将韩宇麾下死士也尽数歼灭,并遗憾宣布,四公子韩宇及其义子韩千乘,不幸为夜幕叛党所杀,他来晚一步。 至于尸体,不会有人校验。 韩王安默许了韩宇的“死亡”,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张机看在韩王安和红莲的份上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当然,韩王安的诸多配合,也让张机投桃报李,索性给足了韩王安颜面。 一场由张机掏腰包进行的献俘仪式,便在韩王宫的宫门外举行。 韩王安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戎装,虽然由于这一身膘和多年久居深宫而退步的骑术,让韩王安的形象看上去有些滑稽和可笑,但依旧挎着韩王剑,耀武扬威地在韩王宫的宫城外绕了一圈,并最后一次检阅了这支即将正式成为大秦士卒的雪衣堡军队,并接受了来自白亦非献上的一众被俘获的夜幕高层战俘,以及一系列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自然都是从姬无夜的大将军府,以及其麾下夜幕叛党的府中查抄出来的。 说起这件事,倒是不得不提起翡翠虎。 获悉姬无夜的叛乱被平定的翡翠虎,当即从罗网的地下暗室中出来,主动带着张机及墨鸦等人去查抄姬无夜的家产。 作为姬无夜的钱袋子兼理财管家,翡翠虎几乎知道姬无夜所有的钱财藏在了哪里,几乎是挖地三尺,就连墙壁也惨遭开凿,取出了里面暗藏的钱财。 查抄出的现金再加上变卖府邸、古董玩物后所得,除去原本属于翡翠虎的财产外,共计价值二十万金! (仅仅是价值,不少说二十万斤金子。 虽然这个时期是掏得出这么多金子的,毕竟不是纯金,仅仅是含有少量黄金而已。而且这里用金作为价值,是因为战国时期金可以算是一种变相的通用货币,毕竟各国有各种钱币,价值不一) 二十万金相当于什么概念? 韩王安作为一国诸侯,寿诞自有周礼规制,但奢靡如韩王安,也不过是五千金便可办上一场极尽奢华的寿诞,而二十万金则能办整整四十次寿诞! 更加形象一点,商鞅、张仪曾以七百金贿赂赵国大将,五千金策反大国之相,如果不考虑对方的忠心,以此为标准,二十万金基本上可以买通天下列国从上到下的大将与相邦了。 张机对于夜幕的财富总数,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要知道,姬无夜掌权多年,其麾下党羽或明抢、贪污,或下杀手,通过各种手段巧取豪夺来的资产,怎么可能少? 张机分了两万金给翡翠虎,毕竟能将夜幕的财产查抄得如此一干二净,也多亏了翡翠虎这个同样擅长藏匿财产的夜幕理财管家。 而且,翡翠虎的功劳还不止于此。 平定姬无夜叛乱过程中,翡翠虎也出力不少。 许多只有夜幕核心人物才能知晓的情报都是翡翠虎传递出来的,而姬无夜会逃去南阳,也是翡翠虎从姬无夜的财产流动中推断出来,说是头功也不为过。 而剩余的十八万金,张机留下了五万金给韩王安,用于修缮宫殿,支付死伤的王城护卫军和御甲护卫的丧葬抚恤,并且足以暂时保持韩国朝堂与地方的正常运转。 另外十三万金,张机这次可以名正言顺地召集秦军入韩,护送这批重财入秦。 别说秦国还可以从齐国购入粮草、金属矿石等战略物资,就算是从对秦国进行经济封锁的另外几国也可以用重金砸出一条列国商贾通往秦国的走私线路。 韩王安眼巴巴地看着那十三万金被秦军运走,又想起自己到手的五万金中,自己还得再从中拿出一部分作为红莲的嫁妆,等于这笔钱到手后,实际上能进入他的兜里的,没几个子! 想到这里,韩王安满腔愤懑,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落泪。 那都是寡人的钱! 悲愤交加的韩王安高调地宣布了那几名被俘获的夜幕高层的处置,从车裂、磔刑、腰斩等酷刑,每个人一种,几乎将有史可鉴的酷刑全部用了一遍。 当然,酷刑之后自然少不了族诛。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族诛并未上升到株连九族乃至诛十族的地步,而是夷三族,通常而言是父、母、妻,彻底免除了后患。 献俘仪式结束后,过了一把威风瘾的韩王安再不舍不愿,也只能答应张机的求亲了,哪怕是为妾。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还有救命之恩,又是情投意合。 而且,红莲的云英之身都被张机这个混蛋破了。 韩国作为秦国的附属国,以公主为妾虽然丢脸,但也并非颜面尽失。 若是红莲未婚先孕,那才叫真正的颜面尽失! 而算算日期,似乎离张机的婚礼日期,已经越来越近。 三月之期,仅剩一月出头。 坐在飞往咸阳的机关朱雀上,张机耳尖微动,他感觉到了一股针对自己的恶意正在周边不远处酝酿。 而酝酿着这股恶意的,显然是白瑾、大司命、紫女、红莲和彩蝶这五个女人。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尽管这五个女人也有着些明争暗斗,但在坑这个一口气要娶十四名妻妾,暗中还有个一位秦国太后作为情人的狗男人上,这些女人总是能通力合作。 “在聊什么呢,这么激动,不如让我也听听?” 张机如同饥饿的豺狼扑向眼前的这群小绵羊,左手揽住了红莲,右手则是拥住了彩蝶,一下便将羊群中最缺乏反抗能力的两头小绵羊牢牢抓在手心。 “姐夫,继续笑吧,很快你就没有笑的机会了。” 彩蝶的笑容有些阴恻恻的,这个带着一股柔媚气质,拥有着不亚于紫女的丰腴身材的小姑娘不喜欢称呼张机为“夫君”一类的称呼,反而更喜欢称张机为“姐夫”。 这种称呼,自然得到了张机的大力支持。 只是,今天张机却觉得这个称呼,感到了一阵浓浓的恶意。 “姐夫不是想知道我们在讨论什么么?” 彩蝶轻掩着红唇,假装小声地在张机耳旁调笑道:“我们在说,等回到了咸阳,那群姐姐们,还有那位赵太后,会不会对姐夫轮番轰炸,直至一滴不剩呢?” (4328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众女争锋,真正的修罗场(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张机回朝,嬴政决意出城三十里相迎。 朝议上,御史大夫王绾也压制着御史们,并且带头表示了同意。 自从嬴政御驾亲征,亲赴函谷关前线坐镇重创合纵联军后,嬴政的威严便日益深重。 秦人以武立国,又推行军功爵制,自然是重视军功的,所以自秦惠文王以来,历代秦王若要服众,自然也要在这方面能服众。而除了守孝一年后仅仅在位三月便撒手人寰外,就连仅仅在位三年的秦庄襄王都有攻灭东周公国的拓土之功,从而稳定了他的王位。 所以,无论是百姓还是群臣,都对这位年轻的君王由衷的认可。 不过认可归认可,许多御史依旧不是很赞同用如此盛大的礼仪迎接张机。 纳地效玺罢了,韩王安又不是第一次对秦国纳地效玺了,十余年前,他还是和魏王圉亲自来咸阳,向昭襄王纳地效玺的,所以纳地效玺对于秦国来说已经没有那么新奇了。 但王绾亲自压住了这些御史们的反对声。 倒不是畏惧嬴政日益强盛的威严,也不是担忧得罪张机,而是这件事的确值得出城三十里相迎。 看上去,似乎张机只是拿下了南阳之地,让韩国纳地效玺,顺便还不告而战,调动罗网帮助韩王安平定内乱,若是嬴政以功过相抵为由不加赏赐,也无可指摘。 但还有那十三万金呢! 那可是实打实的战利品! 没见到治粟内史这几日都变大方了么?朝中和地方各部的拨款请求,但凡是合理的都很快批准了。 为了修关中渠,又在函谷关外打了一仗,是切切实实将秦国的国库耗得一干二净了,治粟内史整日哭穷,各部也因为各项款项经费的申请被驳回而出现了一定的困难。 而且这还不是暂时的事情。 关中渠还有大约半月便可修凿完成,届时便可灌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今年必然能令关中收获一个大丰收。 但那也是要等到秋日才能得到关中渠带来的第一笔收益,秦国依旧要继续勒紧裤腰带。 张机这十三万金,算是彻底解决了朝堂的燃眉之急,只要不铺张浪费绝对够用到秋季。也就是他们御史府没有什么经费需求,但朝中其他各部官员大多都因此而感谢张机,这时候上去弹劾,不仅不占理,还容易被被群殴。 说白了,御史府就是个清水衙门,也难立功,缺乏上升空间。 王绾要不是因为吕不韦依旧担任着相邦一职,并且这些年来也没有将相邦按照以往制度设立左右二相,否则也不会留在御史大夫这个既缺乏上升空间,又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上。 而也因此,御史们才喜欢弹劾别人,一来也是尽忠尽责,二来也是想立功高升,朝堂群臣也知道御史府的不容易,大多不会和御史们计较,但不占理的事情强行弹劾,这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还有一个比起这十三万金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韩国彻底废了。 韩王安的威严荡然无存,全靠张机这个女婿支撑,而国内又没有了大将,姬无夜被斩杀,白亦非随同其母雪衣侯入秦,刘意战死在韩王宫,只剩下一个李开。 而且,张机还留了些夜幕残党和流沙争斗,韩国接下来一段时间定然是内乱不休,朝政混乱。 嬴政曾向王齮、王翦和蒙骜三人征询,若伐韩,需要多少人马。 三人给出的答案空前的一致,偏将十万人,弹指可灭。 “十万人足矣?” 嬴政有些难以置信,好歹也是一方诸侯,韩国好歹还有一百多万的人口,数十座城池,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灭国吧? “咳,王上,实际上若是单纯灭韩,三万人足矣。”杨端和指着舆图上韩国的土地,苦笑一声,“但如今韩国匪患遍地,夜幕残党落草为寇,要清理匪患,又要驻军防止楚、魏、赵三国趁乱抢夺城邑,才需要十万人。” 嬴政呆愣地看向自己的三位上将军,似乎是希望通过他们的口来验证一下杨端和所说的话。 但不仅是擅长野战的王齮和擅长攻城的蒙骜认可,就连用兵最为稳重的王翦,也点头认可了杨端和的说法。 所以,张机这一趟韩国之行,虽然只取了南阳四县的土地,但实际上彻底掘了韩国的命根,几乎就是将韩国灭亡了。若不是韩王安刚刚称臣,秦国又在休养生息,张机完全可以直接把韩国灭了。 目下的韩国,就是一盘摆在军方一众将校们面前的美味佳肴。 灭国之功啊,能够传至后世名垂千古的功勋! 不过众人也知道,这份灭国之功肯定是属于张机的。 本就是张机一手操盘布局使得韩国从内部瓦解,这份灭国之功自然也应该归属张机,他们再不要脸也不能这么下场摘桃子,而且还是抢秦王宠臣的桃子。 可不要主将之位,不代表副将、偏将、裨将,军中长史、行军主簿等各个位置不能考虑一下。 这种栓条狗都能打赢的灭国之战,到时候完全可以将族中子弟放在军中历练一番,不仅是长长见识,更可以给履历镀金,若是运气好也许还能得到张机指点。 朝中诸部的支持,加上军方的支持,嬴政出城三十里相迎便不成阻碍。 结果……嬴政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人,只有一身重甲的白锽带着铁鹰锐士,以及一身血色长袍的白亦非前来拜见嬴政。 “先生呢?” 嬴政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见张机的身影。 莫非是不希望如此高调,担心被忌惮,而拒绝出城三十里相迎的大礼? 白锽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然后又闭上了嘴,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低声道:“启禀秦王,先生所乘坐的机关朱雀刚刚停在咸阳郊外,便被人劫走了。” “劫走???” 嬴政完全不相信白锽的说辞,开玩笑,大秦王都郊外,聚集了七名宗师,还有千名铁鹰锐士,结果你告诉他其中一名宗师被人劫走了? 白锽苦笑着,他一开始也很好奇啊,在大秦王都郊外居然有人敢劫人。 可当白锽刚想出手,便见黑白玄翦面色大变,连忙拉着众人向后撤。 雪衣侯白瑾与一名身穿紫白色贴身软甲的女宗师对上,紫女与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比拼毒蛊之术,大司命与一名会用火的妖媚女子缠斗上,红莲则是与一名装扮清纯温婉、一头紫色长发的姑娘对上,彩蝶则是对上了一名粉紫色长发,手持烟斗的女子。 一时间剑光纵横,毒气弥漫,还不乏软剑、团扇、毒针等各式武器,饶是白锽自诩胆识过人,也有些不敢靠近。 后来他才知道,来劫人的,都是先生的未婚夫人们。 用黑白玄翦的话来说,利益分配不均而导致的内讧火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在场众人,都不是蠢人。 张机这明显是内院起火,所以…… “所以,你们就在看了一会儿戏后全溜了?” 面对嬴政的提问,白锽老实地点了点头,却见嬴政眼中泛着精光,仿佛十分期待看到这副场面似的。 唉,可惜。 嬴政回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群臣,有些懊悔。 君王怎能如此不正经,对臣子的内宅之事起了好奇心呢! 嬴政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搞什么群臣出城三十里相迎的破事了,这样他就可以偷摸地去吃瓜看戏了。 而此刻,咸阳城郊 “看来,你就是这个小家伙那位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出身的正妻惊鲵了吧。” 白瑾轻掩着红唇,仿佛对于惊鲵的出现很是惊喜,但惊鲵却始终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着。 惊鲵傲然站在一棵树的树枝上,一身紫白色条纹的修身鱼鳞甲紧紧地贴合着惊鲵柔软的娇躯,勾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曲线。 只不过,那身布满了蛛网纹的鱼鳞甲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却泛着无比冰冷的金属光泽,那双包裹在渔网罗袜的修长玉腿轻点,满头青丝随风而动。 裹挟着粉红色内力的惊鲵剑重重斩落,一道粉红色的剑气从高处落下,直指白瑾。 “哎呀,还真是凶狠呢。” 白瑾娇笑着迎了上去,手中一红一白双剑齐出,一条条冰荆棘从剑尖处冲出,与那道粉红色的剑气撞击在一起。 剑气与冰晶撞击着,彼此消耗着。 粉红色的剑气失去了锋芒化作一团粉红色的内力缓缓消散,但在消散前也碾碎了那一条条狰狞的冰荆棘,将其化作漫天冰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倒是一番格外美丽的风景。 但这风景再美,还是不如这对正在交手的女剑客美。 惊鲵清冷的神情与那一身感性迷人的紧身杀手装相搭配,给人一种浓浓的反差感。 而白瑾时而娇媚如火,时而冷冽如冰,性情多变,仿佛千人千面。 惊鲵面无表情与白瑾对视着,她清楚,这个女人其实比她们还想要挑事。 白瑾是准天人合一境界,比她高了半个境界,她能锁定白瑾的气机,那么白瑾也只会比她早一步发现她的踪迹。 但明明发现了她的踪迹,却没有提醒张机,明摆着就是刻意想要与她交手。 很显然,白瑾对于惊鲵能成为张机的正妻,很不服气。 而白瑾,不服气也有其理由。 正妻,自然要从出身和能力各方面筛选,而惊鲵呢,不知道什么出身,反正就是个被罗网收养的孤儿。 而她白瑾,白氏在南阳也是老牌贵族,凭什么不如一个不知道什么出身的惊鲵? 若比拼能力,她可为上将,征战沙场,论武艺,她也已然踏入了准天人合一境界,过段时间凭借秦国的资源倾斜,突破天人合一境界绝非难事。 潮汐是她亲妹妹的女儿,新郑潮氏也是与南阳白氏旗鼓相当的老牌贵族,这个小丫头从小得到自己的调教,在外人前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手段更是不俗,绝对能镇得住一位正妻的名额。 当然,就算镇不住,她也不好意思下场和自己的亲侄女争夺,但面对惊鲵,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而相对于这两位能动手绝不多哔哔的冷傲女剑客,紫女和潮汐之间便显得融洽了许多。 “这位妹妹看来就是夫君新纳的妾室了吧,呵呵,果然是娇艳如花呢,只不过他也太花心了,怎么什么人都纳入府中呢。” 潮汐身着一套贵气逼人的黑色长裙,布料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裁剪得大胆而不失优雅,此刻面对着紫女,露出一抹魅人心魂的微笑,在“妾室”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不过,笑容中,满是忌惮。 一袭紫裙的紫女和潮汐有着相似的气质,一袭渐变色长袖水裙穿在紫女的身上,显得是如此的雍容华贵,甚至有着几分圣洁之感,但眉眼间,却又带着那一抹很难让人忽视的妖媚和高傲。 “是啊,也许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吧,唉,我就这么被他忽悠着来了,以后还要老姐姐多多照顾了呢。” 面对潮汐阴阳怪气中又夹枪带棒的话语,紫女也丝毫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潮汐说张机什么人都纳入府中,还强调了“妾室”二字,意思是说紫女不够资格和她争斗,而紫女说男人喜新厌旧,则是指张机厌倦了她这个老人,更喜欢她这个新人。 而且,紫女也刻意在“老姐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暗讽自持先入府为正妻的潮汐老。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别人说自己老,潮汐已经二十八岁了,接近三旬,虽然由于亲自调配的护肤品和香料,使得她的肌肤仍旧如同十八岁时那般水润滑腻,但依旧对“老”这个字眼极其敏感。 “唉,还是胡氏姐妹好,听话懂事。” “不过无妨。”潮汐轻柔地伸出玉手,将额前的一缕青丝挽至耳后,轻柔的动作触碰到那三千青丝上的几颗洁白明珠,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当初胡美人在我的调教下,看着我和夫君交流阴阳之道,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生不如死,这才老老实实屈服。” “如今,看来我当初的那些手段又有了重新启用的机会呢。”潮汐轻掩红唇,狭长的凤眸微眯,“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了呢。” (4122字) 推书! 足控老司机写的和富婆小女巫的恋爱故事——主打一个科幻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花开靡荼·烈性版~ “哼,你再过来,本公主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袭水粉色长裙的红莲紧握着紫女送给她的链蛇软剑,对眼前这个紫发女子充满了忌惮。 公孙丽看着红莲,环顾了一眼周遭的其余姐妹们,看向张机的目光有些幽怨。 若不是知道张机不是的性情,她都要怀疑张机的动机了。 几乎每一对对上的姐妹,都有着极其相似的特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呢。 而感受到来自公孙丽那幽怨的目光,张机低下了头压根不敢与之对视。 天地良心,这真的只是巧合,而且虽然各自都有相似的特性,但在很多方面彼此都是有着显著的区别的。 “喂,本公主跟你说话呢!” 红莲对于公孙丽这种无视她和张机眉目传情的行为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 “谁还不是个公主呢?” 公孙丽轻轻拨弄着淡紫色长发上的水晶发誓,一柄长剑出鞘。 前些时日,被迁往野王的卫君元给公孙丽封了个公主的身份。 虽然卫国成为了秦国的附属国,而且他这个卫君除了荣华富贵以外,权力可能都出不了他的卫君府,但认个义女封个公主的权力还是有的。 这种家事,也不会有人真的斤斤计较地盯着卫君元。 况且,卫国王室一脉的子南氏和公孙羽与公孙丽的公孙氏本就姬姓后人,公孙氏也是脱胎于子南氏的王室分支,流着同一个祖先的血,也没什么不妥的。 再说了卫君元封的公主还是张机的妾室,也没人会去在这种事情上冒险得罪张机。 虽说知道张机并没有那种喜新厌旧的想法,但面对和自己有着一定相同属性的红莲,饶是温婉端庄如公孙丽,也多少涌出些教训教训这个有些骄横的韩国公主的冲动。 作为昔日卫国大将军公孙羽的孙女,虽然没有一心研习武艺,但也并非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至少对付红莲是足够的。 “哎呀,怎么都打起来了呢,人家只是一个粗通武艺的小女子呢。” 听着那柔弱中掺杂着撩人的媚意的语气,彩蝶缓缓转过头,看向自称不会武艺的女子。 那是一张与那柔媚得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相匹配的娇颜,粉紫色的及肩长发内扣着短发垂在身后,一对粉紫色的秀眉,眼睛下两颗对称的泪痣为这张俏脸增添了几分柔弱感。 若是单纯看了这副模样,旁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娇柔的女子。 但她却穿着一条紫色的高衩长裙,修长白皙的玉腿裹着一双白色的薄纱罗袜暴露在裙外,上面还纹着妖娆的白色花纹,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娆妩媚的。 “妹妹可莫要对人家动手,人家就是被姐姐们裹挟着来的,说是除了不会武艺的两位胡姐姐以外都得过来劫走夫君。”田蜜低垂着螓首,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若是遇上了红莲这般还未完全抛弃天真,性情又善良的姑娘,也许真的就信了田蜜的说辞。 但从小就在紫兰轩这座歌舞坊长大的彩蝶,对这种把戏已然是司空见惯。 虽然比那些陪吃、陪喝的姐妹们平素里用来撩拨客人的手段要高明,但终归免不了那一丝茶里茶气的浮夸感,演技比起仿佛千人千面的白瑾更是差得远了。 见彩蝶没有反应,而是依旧手持团扇缓步走近,田蜜的身躯有些颤抖。 “妹妹,伱别过来呀,人家是真的不擅长武艺呢。” 田蜜面露恐惧之色,缓缓后退着,但彩蝶依旧步步紧逼。 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而腿软,亦或是紧张没有看到地上的石子,倒退着的田蜜忽然跌坐在了地上,就连手中的烟斗也滑落在了一旁。 从粉紫色的高衩长裙下露出的修长玉腿微微弯曲,那窈窕的娇躯也蜷缩着,粉紫色的长裙和白色的薄纱罗袜上,不可避免沾染了些许尘土,但却不仅没有让田蜜显得狼狈,反而更显得田蜜娇柔可欺。 点点沾染上的尘土,也更让人有着将这样娇柔的女子也一同用污渍弄脏的冲动,一如那被尘土弄脏的粉紫色长裙和白色薄纱罗袜。 彩蝶见状,也有些错愕。 虽然的确还是有着一股子表演般浮夸感,可……这神情和姿态,却毫无破绽。 彩蝶秀眉微蹙,难不成眼前这名女子,天性便是如此浮夸,并非是刻意表演? 而正是这愣神的一刹那,一抹翘起的弧度浮现在田蜜的娇颜之上。 一阵粉紫色的烟雾从那娇艳红唇中轻吐而出,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那是一种很难令人形容的气息,彩蝶只是觉得这阵烟雾中掺杂着的香气很好闻,吸入鼻腔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心情弥漫在心头,让人忍不住回想起一些高兴的事情。 但随着这股香气深入肺部,彩蝶忽然觉得身躯有些酥软,也跌坐在了地上。 严格来说,是双腿有些酥软。 彩蝶的眼眸中透着些许迷离,透过逐渐水润的眼眸看到的景象也有些朦朦胧胧仿佛笼罩在云雾中的感觉。 脑海中原本浮现出的那些令她感到愉快的回忆,也逐渐变得有些扭曲,转而出现了许多令人身心“愉悦”回忆。 “唔。” 那一抹抹令人娇羞却又无比愉悦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放映着,甚至影响到了她的身体。 彩蝶白皙的面颊愈发潮红,香汗弥漫,逐渐将那滑腻肌肤染红,粉嫩的肌肤搭配着笼罩在肌肤外的那一层香汗,透着诱人的水润光泽。 双腿的酥麻也逐渐蔓延开来。 神秘的幽黑森林,一条清泉穿过森林,缓缓向着森林外游走而去,甘甜的清泉在地面形成了浅浅的湖泊。 饶是彩蝶再矜持,也忍不住低吟出声。 但作为一名经受过紫女的严苛培训的女刺客,彩蝶仍旧保持着自己的意识,并未彻底沦陷在那“愉悦”的回忆中。 “哎呀,人家忘了告诉你。”田蜜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灰尘,妖娆地按着裙摆缓缓起身,娇笑道,“人家虽然不善武艺,但对毒蛊之术,倒是有些研究。” “不过妹妹放心,这毒呀,只会令人感到身躯酥软,不自觉地涌起对于爱人浓烈的情意。” “嗯,直白地说,就是烈~性~女眉~药~” 田蜜迈着妖娆的步子缓缓走到彩蝶面前,俯下身子,弯下的腰肢搭配着紧致的衣裙,那一抹雪白滑腻被那块单薄的布料勒得紧紧的,大有呼之欲出的趋势,泛着微粉的光泽和浓浓的香气。 修长的玉葱指轻轻挑起彩蝶滑腻的下巴,柔声道:“这可是人家刚刚从罂粟花中提取出的致幻成分中,剔除了对身体有害的那部分毒素后搭配着另外几种催发情感的花粉制作出来的,原本是打算用在夫君身上的,倒是让妹妹先行体验了一番。” “事后,妹妹可要详细地跟人家说说,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愉悦哦~” (234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赵姬:小贼,你刚刚可是在和你未出世的孩子抢食! 田蜜是唯一一位胜利者,当然其他人除了彩蝶以外都没输,全部是平局,但这样愈发显得田蜜的胜利来之不易。 虽然卑鄙了点,虽然绿茶了点,虽然这份刚研制出来的烈性女眉药原本是要用来对付张机的,虽然……等会,对付张机? 也不知众女是不是因为正在交战,所以反应慢了一拍,但至少下一秒,所有人都捕捉到了田蜜话语中的华点。 “呵呵,田蜜妹妹,你研发这烈性女眉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同样擅长毒蛊之术,并时常与田蜜相互探讨的潮汐看向田蜜的目光有些不善。 今天敢偷偷研发烈性女眉药,明天就敢把张机药翻偷吃,后天就敢谋图正妻之位。 你已有取死之道! 田蜜研制出这款烈性女眉药的目的不言而喻,而他们这些姐妹们虽然平日里和和气气称姐道妹,但她们都十分讨厌两种人。 一是抢跑偷吃的人! 二……则是不让她们抢跑偷吃的人! 所以,场上众女的注意力都逐渐向着田蜜集中,无论是哪一方都目光不善地看向田蜜。 只有惊鲵和白瑾这两位境界最高的人察觉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张机的身影不见了。 那一刻,二女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做出了同一个决定。 没有声张的惊鲵和白瑾共同感知着张机气机消失的方向,默不作声地沿着那微不可查的气息前进着。 大司命则是利用注意到了原本在场上那个阳气最重的存在消失了,与她交手的焰灵姬也注意到了场上少了几个热源。 眼神交汇的刹那,一个暂时的合作同盟便达成了。 大司命利用对于阴阳之气的感知寻找张机的身影进行,而焰灵姬则通过对惊鲵和白瑾的热源的感知进行追踪。 哪怕大司命找不到张机的踪迹,但焰灵姬至少可以找到惊鲵和白瑾的踪迹,跟着这两人,绝对能追上那个偷跑的狗男人。 …… 骊宫内 尽管已然仲春,天气渐暖,但赵姬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离开骊宫回到甘泉宫。 也许是看腻了甘泉宫的景致,也许是这种远离秦宫的日子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气息。 说到底,那座奢华的甘泉宫不过是一间大一些的囚室,而秦宫则是一座有着许多囚室的监狱,而来到骊宫,则像是得到了假释。 而此刻的赵姬,则是在寝殿内小憩。 大红色的轻纱帷幔将赵姬的床榻包围得严严实实,但透过层层红纱,依稀可见一道曼妙的身影正侧卧着。 张机偷偷溜入赵姬的寝殿,当然一路上也不可避免地被一些宫女发现。 不过,在赵姬身边侍奉的宫女,还能活着的,都是早就知道张机与赵姬之间荒唐关系的,虽然有些惊讶于张机的出现,但并没有声张。 张机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殿门,将门闩插上,防止被人打搅,轻轻地掀起那一层层红纱,来到了那张朱红色的锦床边。 只不过,眼前的景象令张机微微有些愣神。 那张妩媚妖娆的面颊风采依旧,只是没有先前那般红润,却依旧保持着细滑软腻,而且那一抹丰腴,似乎更加宽广,也不知是不是二次发育,还是张机前段时间日日揠苗助长得到的收获。 当然,令张机愣神的不是赵姬的变化,而是此时的赵姬,竟然不着片缕,就连肚兜也没有穿戴。 果睡? 这是一个张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便没有接触到的概念,但在前世,曾听闻女子若是果睡有关的概念。 果睡有益于身体血液循环,还可以释放神经压力并放松肌肉,消除疲劳。 不过,关于果睡作为著名的一个概念便是,果睡的女子,需求和能力比常人要强得多。 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的确是亏待了赵姬。 毕竟赵姬只是一时来了癸水,但他却跑路去了楚国和韩国。 去楚国还有提亲的理由,但去韩国,一待就是一个半月,他是逍遥快活了,但赵姬…… 所以,张机决定补偿补偿赵姬,也顺便奖励奖励如此善良的自己。 张机缓缓俯身,凑近那一抹丰腴,将脑袋深埋其中,仿佛是在试图寻得一丝母爱的慰藉。 微微刺痛让睡梦中的赵姬柳眉轻蹙,张机轻轻口肯在了与种植在雪山下戈壁边的凡品不同,而是只有在雪山之巅才能找到的极品冰红葡萄上。 伴随着一阵似梦呓的低吟声,甘甜的葡萄汁入口,让张机忍不住多口肯了一番。 还是赵姬好,知道他面对妻妾们的争斗心里苦,给他送上了甘甜的葡萄汁。 一口接着一口葡萄汁入喉,甘甜顺滑的葡萄汁滑过张机的喉咙,不禁让人想要发出一声轻吟。 等等,哪里来的葡萄汁? 张机猛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视的问题,下一刻,一阵灼热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脖颈上,幽香弥漫,勾人心魂。 “好喝么?” 赵姬妩媚中透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张机抬头看去,与那双狭长的凤眸对视着。 赵姬的凤眸中,满是玩味之色,就像是抓到了违反校纪校规的学生。 “还不松口?” 粉面羞红的赵姬用力地推开了愣神的张机,没好气地轻哼了几声。 甘甜的葡萄汁,赵姬推开他而不是顺势镇压他的举动,都让张机察觉到了赵姬的反常。 而一切反常的表象,都指向了一个可能性。 “你不会是有了吧?” 看着张机脸上的狐疑之色,赵姬便有些没来由地生气,伸手探去。 那毫不留手的劲道让张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痛苦之色。 若是平时,张机早就一巴掌抽在赵姬的香臀上了,但今天他怎么也不敢动手,只能一边求饶一边恳求赵姬回答他的问题。 “哼,小贼,伱说呢?若非有孕,你又如何能品尝到那般甘甜滋味?” 通常,有喜后,一般会在四十日至五十日间才能摸出喜脉。 而四个月至五个月,才会有葡萄汁。 但也许是盘螭巨蚺的内丹改变了赵姬的体质,刚刚一个月出头,就查出了喜脉。两个半月,便已然有了葡萄汁。 赵姬白了张机一眼,松开了手。 其实她刚刚倒不是真的生张机的气,只是不知道张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是个什么态度。 作为一位母亲,她是希望生下这个孩子的,但她明白生下这个孩子所要担的风险,以及这个孩子将来会遇到的诸多危险,所以张机若是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若是有可能,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未曾见过人世的小家伙。 担忧、彷徨等诸多负面情绪让本就因为有孕而情绪不稳的赵姬变得有些暴躁和易怒。 孕期的女人,情绪不稳,暴躁易怒,也更加敏感。 所以张机眼中的那一抹关切和激动,却被赵姬的凤眸精准地捕捉到了。 看上去,这个小贼对于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的态度,应当是喜欢和接受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赵姬的心情也如同过山车一般迅速回归了常态,玉手轻捏着张机的脸颊,调笑道:“你这没脸没皮的小贼,刚刚可是和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抢食呢。” (2410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赵姬:你不想品尝一个带着全新身份的秦国太后的滋味儿么? (三千字大章) 其实,赵姬的怀孕,的确是让张机有些不知所措的。 事实上,大部分男人在没有刻意备孕的情况下突然得知自己的妻子怀孕了,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慌乱和惊惶,旋即便是错愕,最终的情绪则取决于家庭条件、夫妻关系以及对于孩子的喜爱程度。 说实在的,张机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 甚至因为前世见到了太多的熊孩子,对于孩子有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排斥。 但他对孩子没有那么喜欢,并不影响他对于赵姬的关心。 一开始的确是见色起意,但所谓的一见钟情,又有谁敢说不是见色起意? 日久生情,而日久,也生了情。 他眼中的喜悦和关切,更多是出于赵姬的原因。 至于孩子,他多少对于孩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关心的,毕竟这个孩子是与他血脉相连的至亲骨肉,也代表着他真正在这个世界扎根。 短暂的喜悦过后,张机却也难掩脸上的那一抹忧愁。 张机的妻妾中,无论谁怀孕了,都会引起其他妻妾的忌惮,但唯独赵姬不会。 因为赵姬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无论如何,赵姬也不可能入张府,甚至百年后也不可能进入张家的祖坟与张机葬在一处,连个名分也不能有,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但赵姬怀孕,却也会给张机带来巨大的危险。 赵姬不傻,虽然她在很多方面都极其任性和不讲道理,但在这方面,她也明白其中风险。 她的确渴望为张机诞下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赵姬都能从中得到安全感,不必再担心因为没有名分而被冷落疏远。 可她明白,这个孩子的降世,也许会意味着很多人将失去生命,甚至包括这个孩子的父亲。 赵姬美眸瞥向张机,若是真的要做出二选一的抉择,她还是会选择张机的,但之所以没有打掉这个孩子,便是想听听张机的意见。 也许张机能有什么好主意也说不定。 思虑再三,张机只有一个办法。 “移花接木?什么意思?” 赵姬靠在张机的怀中,任由张机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处。 她能感受到那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动作中的爱意,小腹上传来的热量和触感,令她感到了安心和惬意,慵懒得像只猫似的,趴在主人的身上,享受着主人的抚弄,时不时用发梢在张机的脖颈和胸膛上划着圈。 “我打算在妻妾中挑选一人,假扮成你,与你暂时互换身份,让我们的孩子以这位妻妾孩子的身份出世。等到生产后,再将你们的身份调换回来。” 对于易容的水平,张机并不担心。 罗网之中有着易容术的传承,不仅容貌,连身段也能易形,而且身体有着仿真的肉感和温度,哪怕是上手触摸也不会露出破绽。 “那你的人选是谁?” 赵姬侧过身,侧卧在张机的怀中,光滑白腻的大腿似有意似无意滑过张机的敏感处。 “离舞吧,她是你的贴身女卫,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这样将来你也方便照顾孩子,不必与孩子分离。” 赵姬美眸流转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但最终还是轻摇螓首。 “还是换个人吧,离舞不合适。” 离舞孩子的身份,虽然使得赵姬能够更加方便地照顾自己的孩子,但若是选择离舞,也终归有着一些隐患。 毕竟离舞自打跟了赵姬后,便从未离开过赵姬的身边。 那离舞又是何时何地与张机有了瓜葛,以至于怀孕的呢? 难不成是在甘泉宫或者现在的骊宫行周公之礼? 在宫中秽乱,可是死罪,哪怕离舞是罗网的人而非宫女。 虽然嬴政不大可能和张机计较这种小事,但难免落人口舌,而且也不排除有人会将目光放在赵姬身上。 张机听罢,也觉得赵姬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赵姬不选择离舞的理由应该还有一条,但她没说。 那便是离舞的身份太低贱了。 虽然她与离舞情同姐妹,她也不在意离舞的出身,但并不代表她的孩子可以不在意。 毕竟这个孩子是要挂在离舞名下的,那也就意味着她的孩子作为妾生子,地位低了一等,又非贵族出身,将来难免吃亏。 “要不……换汐儿吧。” 张机听到潮汐的名字,迟疑了片刻。 论关系,赵姬与潮汐的关系也密切,这对名义上的婆媳平素里也是形同姐妹,潮汐自从帮过赵姬后,便时常入宫陪赵姬说话解闷,所以在情感上,赵姬也愿意相信潮汐会照顾好她的孩子,潮汐也有着充足的理由可以带着孩子入宫陪伴赵姬。 论安全性,潮汐的演技,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潮汐昔日的那些履历,自然是在这对婆媳的闺中谈话中悉数被赵姬知晓,所以对于潮汐的演技,赵姬是放心的。 而要扮演好赵姬,也必须了解许多赵姬的往事才能扮演得更加出神,而她昔日的许多往事,潮汐也都知晓。 再者,就气质这方面,潮汐曾经是韩王安的明珠夫人,韩国的无冕之后,知道一位雍容华贵的大秦太后该有何等气势。 但张机之所以迟疑,则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份。 赵姬的私心毫不遮掩,潮汐是新郑潮氏的家主,她的孩子自然会是父母皆为贵族的贵族孩童。 这没什么,但问题却出在潮汐正妻的身份上。 潮汐的子女,会是张机的嫡子、嫡女。 而作为张机的第一个子嗣,这个孩子的身份又会再进一步,变成张机的嫡长子或嫡长女。 嫡长女倒无妨,但若是嫡长子,这件事就不同了。 这个身份得到的便利,实在是太多了,在继承权上也具有天然的法理性。 张机设想过在将来于秦国推行推恩令,所以嫡长子虽然拥有最大的继承权,但却并非完全继承。 而且,三名正妻,三女各自的长子都会得到相同比例的继承权,张机并不会偏私。 可这对于潮汐将来的孩子就很不公平了。 “这件事,需要你自己与汐儿沟通,我不能替她做主。” 张机一只手手轻轻攀抚在赵姬的粮仓上,感受着既软腻又带着十足的弹性的肌肤,轻轻拿捏着,另一只手则按住了赵姬光滑雪白的大腿。 “你就拿这个考验我?” 也不知赵姬是憋了一个半月,按捺不住了,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贿赂张机帮她一起说服潮汐,那双修长的玉腿不老实地乱蹭着,撩拨着张机的心弦,但张机还是坚持着原则。 “你现在可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好歹也该注意一下,若是把我惹得一肚子火,受苦的可是孩子。” 张机原本以为赵姬会有所收敛,却不想赵姬凤眸微动,闪过一抹狡黠。 柔弱无骨的娇躯翻了个身,趴伏在了张机的身上,那充实的粮仓抵在张机的胸膛上,挤压得形变,滑腻的触感让张机有些意动。 忽然,赵姬姣好的娇颜在张机眼中迅速放大,娇艳的红唇轻轻咬在张机的耳垂上。 “御医说了,寻常女子怀孕三个月后,便可行周公之礼,只要注意不压迫到腹部便好。” “本宫服用了那颗盘螭巨蚺内丹,身体比寻常女子要强健得多,如今已经两个半月了,也是可以行周公之礼的~” 张机能感觉到那条盘螭巨蚺在他的耳廓中滑过,氵显滑的触感搅弄得他愈发火大。 他倒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段时间竟然是可以行周公之礼的,这着实是超出了他的知识面了。 不过想来赵姬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赵姬媚眼如丝,与张机耳鬓厮磨着媚声道:“难道,你不想品尝一个带着全新身份的秦国太后的滋味儿么?” 张机愣了愣,全新的身份? 刹那间,张机恍然大悟。 轻轻按在赵姬的腹部,感受着里面的新生命,有些哭笑不得。 这倒的确是全新的身份。 赵姬在张机的耳畔低声轻吟着,宛如恶魔的低语,诱惑着人类出卖自己的灵魂。 见张机仍在犹豫,赵姬妩媚娇艳的俏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加大了筹码:“本宫记得,你曾经想用那个让本宫跪在你的面前的招式~” “听说……这个招式可以避免强烈的冲击对腹部的影响哦~”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呢。” “难道,你不想让本宫跪在你的面前么?” “唔!”还未等赵姬继续诱惑下去,便顿觉天翻地覆,已然被张机按着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小贼,嘶,轻点!” 也许是长久未曾流通,赵姬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赵姬终究是玩得有些过火了,这把火被她点得太旺了,而承受这股火焰的,自然便是赵姬这个纵火之人。 但赵姬绝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她本就是蛮横任性的女人,何况如今还有孕在身,性情多变易怒,更没法和他讲道理了。 赵姬的凤眸中闪过了一抹畅快与隐忍,心中暗道:“哼,今天让本宫跪着,等七个半月后,本宫便将你吊起来狠狠压榨。” (3022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既然太后不能陪我们尽兴,不如…… 今天,张机学到了许多从前闻所未闻的知识。 原来孕期,因为某些激素的增加,会导致肌肉变得愈发紧绷,这也是赵姬感觉到痛的一个主要原因。 也是因为某些激素的增加,女子的渴求也大大增加。 赵姬将张机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粮仓之间,脂山雪海香气弥漫,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享受着安逸的氛围,但赵姬却是满满的幽怨仿佛在眼中化作实质,即将溢散而出。 “小家伙呀小家伙,你可是欠了本宫许多啊,若非你,本宫今日会很尽兴呢。”赵姬轻轻地抚弄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道,声音慵懒而娇媚。 若不是因为顾忌着孩子,赵姬绝对会试着去探究一下,除了白瑾那种压榨方式以外的正常情况下,张机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不过,就算是除去顾忌到孩子的原因,赵姬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一柄粉色的长剑刺入门缝,是熟练地斩断门闩,轻车熟路地将断了一截的门闩重新安了回去。 赵姬沉浸在二人的美好时光中,并未察觉到殿门处的动静。四道纤瘦窈窕的身影正分散着向着凤榻包围而去,忽然暴起发难,两条黑色的腰封同时蒙住了张机和赵姬的双眼,一根锁链眨眼间便束缚住了张机的双手。 精钢制成的锁链缠绕得很紧,在绑住张机的双臂后还有余长,正好绕过房梁将高高悬起,末端则系在了那张凤榻上。 赵姬也在眨眼间,便被人捆缚住了双手,只不过捆缚赵姬的并非精钢锁链,而是两条腰封,一左一右将赵姬的一对修长藕臂拉扯着向凤榻两侧伸展,将那美妙的丰腴展露在外。 一只纤柔玉手落在赵姬酡红的脸颊上,轻抚着,似乎是在享受着这软腻的肌肤触感。 “嘿嘿,太后,小爷我见你姿色不错,不如……”赵姬身躯微微一颤,虽然不知道这些贼寇是如何闯入骊宫的,但眼下她可是不着片缕地将自己的身材暴露在这些贼寇的眼中的,而那偏中性的嗓音说出的话,更是令赵姬心中一慌。 难不成,这些人是采花贼! 难道她堂堂一国太后,竟然要沦落到被这些采花贼把玩的下场么? 这名声音偏中性的“采花贼”仿佛看透了赵姬心中所想,反而愈发起了玩弄之心,玉手轻轻地在雪白的丰腴上攥了攥,随手间便镇压了赵姬的反抗。 原本没有说完的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绕到了赵姬的身后,将赵姬揽在怀中,身躯相贴,嗅闻着赵姬雪颈间弥漫的芳香。 但张机却毫无反应。 见状,声音偏中性的那人索性直接扳过赵姬姣好的面颊,印了下去,柔软的触感让赵姬身躯如同触电般,但旋即便是强烈地反抗,却再次被轻易镇压,那一双玉手继续在赵姬雪白的丰腴上轻轻用力。 如此体香和脂粉香,还有这柔软的唇瓣这“采花贼”,这些“采花贼”绝对不是男子! 有着和离舞的经验的赵姬对于男子和女子唇瓣的区别,还是有着一定的发言权和辨别经验的。 “呦,先生,你这倾国倾城的情人太后可是要落入哥儿几个手里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张机撇了撇嘴,这几个女人,假扮采花贼起码也易容一下吧? 本就因为内力精纯从而感知力也比同境界的寻常宗师要强得多的张机即便不去辨别几人身上的气机,光是凭借对于现场环境的感知便能察觉到几人的外貌和衣着打扮。 对于武者来说,即便不用眼睛,也能看到周边的景象,即将内力融入环境之中,就如同对周边的环境进行了扫描,虽不能辨认颜色,但却能清楚地确认周边环境有什么。 大到飞禽走兽,小到花草树木,就是多了一粒尘土,都能被察觉到,六剑奴中的断水便是如此视物的。 而且,以张机的境界,就算惊鲵和白瑾刻意掩藏气息,凭借高自己些许的境界也许能在不被自己发现,但大司命和惊鲵要是张机还发现不了,不如自废武功算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张机是个没有任何武艺的普通人,也能闻香识人。 惊鲵喜用掺杂着玉簪花花汁的脂粉,香气淡雅恬静;白瑾喜欢在浴池中加入雪莲花加强体内阳气,平衡阴气,故而有一种先苦后甘的清香;大司命则是有着一个自制的梅花香囊,几乎是片刻不离身,散发着一阵清幽高傲的梅香;而焰灵姬则是喜欢鲜艳似火的红百合,这朵花语为狂野和热烈奔放的红百合释放着最为浓郁的香气,和焰灵姬身上的体香结合,愈发诱人。 张机一早就知道了四人的身份,不揭穿只是好奇她们想玩些什么花样罢了。 “别闹太过,我不信你们几个没听见我们的谈话,不知道她有了。” 张机想了想,还是撕破了这层薄纱。 孕期的女子心思敏感,若是被四女的玩闹给吓到,或是无意伤到,可就追悔莫及了,索性还是让赵姬安心。 赵姬柳眉微蹙,虽然张机没有说出几人的身份,但显然眼前的人是张机认识的。 首先排除张机有某些令人作呕的癖好的这种不切实际的可能,那么这四人应该也是张机的妻妾。 哼,果然如此。 这些家伙,玩儿挺花啊? “唉,没劲。”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那偏向中性的声音瞬间便带着无尽的媚意,但却不会给人一种刻意矫揉造作发出如此媚音的感觉,仿佛一切浑然天成。 以赵姬对张机的妻妾们的熟悉程度,声音刚入耳便判断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也只有天生媚骨的焰灵姬才不会给人矫揉造作的感觉了。 “且不说你们根本没有用心骗我们,如果你们真的把我骗过去了,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把我悬起来,还如此放肆么?” 焰灵姬撇了撇嘴,涂抹着鲜红色眼影的媚眼白了张机一眼,似乎是在暗骂这个狗男人的无趣。 不过,听到张机的话,焰灵姬又啧啧两声,打量着被悬在半空中的张机,心中又有了新的玩法。 惊鲵性情恬淡,不懂得那许多花样,大司命则是性情冷傲,懒得插手,白瑾则是饶有兴致,又面带期许和鼓励地对着焰灵姬点了点头。 作为同道中人,白瑾倒是真想看看张机的这位出身百越的妾室有着怎样的花招。 只见焰灵姬玉手微动,轻轻扯下蒙在赵姬眼前的黑色腰封,并没有用多少力地将赵姬的螓首按着看向了被悬起的张机。 “太后,既然你不能陪我们尽兴,那不如……” “把你的夫君借我们玩玩儿?” 似乎是为了配合焰灵姬的说辞,白瑾冰凉的玉手轻轻一探,大拇指指腹和食指指根微微用力,摩擦着。 “嘶~” 本就处于刚刚结束与赵姬的交流的状态下,正是敏感之际,白瑾的动作令张机喉间奇痒难忍,低呼出声,十趾蜷缩弯曲,显然对于白瑾的动作难以耐受。 张机不堪的姿态,落入赵姬的凤眸,虽然粉拳紧握,但喉间却也有些干渴。 虽然是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别的女子把玩,但她却感觉到了某些异样的刺激。 (241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焰灵姬:太后 张机一脸的问号。 什么黄毛行为? 四个人! 还当着人家太后的面! 还让人看! 呸!恶心! 而没过多久,随着张机一声痛呼,他就真的恶心吐了。 真不是他不行,实在是白瑾和大司命二女的拳掌功夫颇为了得! 在韩国的一个半月里,张机有十余日是和大司命单独切磋的,有足足半个月是和白瑾单独切磋的,本就擅长拳掌功夫的大司命和武道天赋过人的白瑾分别钻研出专门瞄着张机的弱点进攻的招数,也不足为奇。 尤其是最后几日,张机把五女聚集在了一起试了几日,期间大司命和白瑾还暗中勾结,琢磨出了一套合击招数! 本来就掌握了闪电旋风劈和破空寒冰砍的大司命和白瑾已经让张机这个暴龙神感到头疼了,偏偏俩人还在短暂的合作中琢磨出了合击绝技天羽屠龙舞。 这不,他这个暴龙神重伤,轰然坠地,鲜血四溢。 惊鲵在一旁默默地学习着,观察着几处大司命和白瑾重点关照的弱点,焰灵姬则是主动加入,在尝试三人的合击技失败后,她选择了使用自己绝佳的绞术技巧换取大司命和白瑾的拳掌技巧。 技术,是可以在沟通交流中进步和发展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赵姬凤眸中潜藏着的兴奋,焰灵姬轻笑着,款款走到赵姬的身旁,趴伏在了赵姬的身上。 那身红黑色的高衩紧身长裙已然落在了地上,从身后揽住了赵姬盈盈一握的腰肢,紧禁贴在赵姬的背后。 焰灵姬轻柔地抚摸着赵姬的面颊,将她的下巴抬起,檀口微张,在赵姬耳旁吐气如兰道:“太后,这才仅仅是开胃菜哦~” “接下来,才是正餐,要好好观摩哦~这应该会是你从未见过的,也是你无法抵达的弱点~” 对于先前白瑾在自己挑逗赵姬时的配合,焰灵姬决定投桃报李。 惊鲵一心学习,不在意前后次序,而大司命也不介意谦让白瑾这个配合默契的合击搭档。 白瑾也不矫情,缓缓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张机,让张机刚好能够躺在凤榻上。 不得不说,不愧是准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 那纤细的腰肢暗藏着从表象根本无法想象出的力量和韧性,宛如一柄不断砸向地面的重锤,每一次挥动都会完全举起那柄重锤,再重重砸下。而看似纤细的重锤砸在地面上,却发出阵阵清脆的锤击声。 似乎是为了保持平衡,白瑾紧紧地攥着张机的脖颈,一道红色的掌印清晰地印在了张机的脖颈上,同时另一只手揪住了张机的胸膛上的某个点位。 白瑾的动作让张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颊逐渐扭曲,那似痛似愉的表情,是赵姬从未见过的不堪模样。 而作为苦主的赵姬,却格外认真地欣赏着张机愈发不堪的模样。 “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那里原来是这小贼的弱点么?我却从来不知道……” “是因为那里是我从未抵达过的地带,所以才从未发现么?” 喉咙愈发干燥的赵姬看着在四女的欺辱下露出她从未见过模样的张机,心中不免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我无法满足的男人,让其他女人来替我满足他,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莫名的,赵姬心中闪过了这样一句话。 不过说真的,平日里在他面前威风堂堂的小贼,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 少有的求饶,也是因为先在家中被妻妾们压榨了太多,而并非她赵姬有多强。 但此刻他却被惊鲵、白瑾、大司命和焰灵姬四女治得服服帖帖,哪有那威风堂堂的仪态? 不仅如此,赵姬甚至觉得此刻的张机,给她一种轻贱的感觉,就像是人尽可妻的男宠……臣服在女人们袴下的走~狗~! 赵姬吞咽了一口唾沫,凤眸赤红地看着张机不堪其辱的模样,那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出的仪态令她感到了兴奋,她甚至想加入其中,一起欺辱她的这个小情人。 “哟,看来我们的太后很兴奋呢。” 贴在赵姬后背上的焰灵姬能清晰地感觉到赵姬此刻的状态,而且此刻的赵姬早就已经不需要她强行将视线扳向张机,忍不住出声调笑。 “惊鲵姐姐方才学习得如此认真,不如让妹妹我再给姐姐示范一个新的招数如何?” 惊鲵清冷的眸子扫过宛如一滩烂泥瘫在凤榻上的张机,轻点螓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好。” 焰灵姬款款走向张机,没有在意白瑾时留下的满地狼藉,坐上了这辆公交车上的驾驶位。 虽然都是坐在处于主动地位,但焰灵姬的招数却与白瑾不同,将修长的玉腿向前延伸,双手撑在两旁维持着身体的平衡,重心向后偏移。 黑色的薄纱罗袜轻轻抚过躯干,划过胸膛,发出簌簌的响声。 当焰灵姬开始行动的时候,张机的身躯明显地震颤了一瞬。 因为那双黑色的薄纱罗袜又转移了阵地,轻柔地抵在了张机的唇瓣上,隔着轻薄的黑纱与那同样柔软的肌肤相触。 不过,焰灵姬探究张机口中的奥秘的计划却被张机打乱,被拒之门外。 焰灵姬也不恼,只是媚眼如丝地瞟了张机一眼,似乎对他的反抗充满了兴致,另一条黑色的薄纱罗袜也向前延伸,掩住了张机的鼻尖。 淡淡的芳香从鼻尖传入鼻腔,却也使得张机感到了呼吸不畅。 呼吸的不畅令张机不得不通过口来呼吸,但这却给了焰灵姬趁虚而入,终于得到了探索张机口中奥秘的机会。 这令人羞耻的姿态,再加上呼吸的不畅所带来的的轻微呼吸不畅感,张机的面色愈发酡红。 张机曾在前世听闻,人在轻微呼吸不畅的时候……会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嗯……的确所言非虚。 焰灵姬感受到了最后那一刹那时与昔日截然不同的劲道,那双眼中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媚意和柔情的美眸都因此而微微失神。 (200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让身体充分吸收精华的焰灵姬 百越女子本就天性刁蛮,这个刁蛮倒不是说百越女子狡诈蛮横,而是说百越女子率直,不喜礼法约束。 不喜礼法约束,便是方才将那黑色的薄纱罗袜都探入了张机的口中,而率直则表现在焰灵姬此刻的动作中。 感受着那格外强劲有力的一击,焰灵姬那因为失神而微微吐出的粉润丁香和向上翻出白眼的美眸也重新回归了原状,只是那微微有些鼓起的小腹却始终没有恢复平静。 焰灵姬并没有急着让位,而是继续坐在位置上,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甚至不敢去触碰,生怕会漏出些什么。 红润的薄唇微张,歉意地看向其他姐妹。 对于焰灵姬的这种行为,白瑾和大司命眼眸微眯后注意到焰灵姬的动作,又看向了赵姬,对视一眼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而惊鲵则是完全不在乎。 焰灵姬的想法很简单,让身体充分吸收那些精华。 她想要一个孩子! 对于焰灵姬来说,她比所有人都要执着。 虽然她是张机第二个认识的妻妾,是第一个与张机做出了一些亲昵行为的妻妾,也是第二个夺走张机身子的妻妾,但她太缺乏安全感了。 论情感,惊鲵是和张机最为深厚的,比其他所有妻妾都要早数年陪伴在张机身旁,她根本不需要担心张机这种性格的男人会冷落她,乃至遗忘她。 张机这个男人,说他是个坏男人吧,成天给家中勾搭回来新的姐妹,而且一个个的都是绝代佳人,而且总是弄出那么多不合礼制的花招,弄得她们在床笫之间也越来越不讲礼制,甚至还搞了许多次派对。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行为又真的算坏么? 若论妻妾,咸阳城中的官员,但凡是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也许没有正妻,那是因为他们需要用自己正妻之位来联姻,以图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但妾室,最起码都是四个起步。 别看李斯那一副正经做派,家中小妾可是足足有八名! 两名妾室是当初他被吕不韦看重后赠予的,两名妾室是嬴政赏赐的美人,另外四名妾室都是李斯自己纳的。 这种都是正常现象,但凡是权贵交往,都喜欢互赠美人、妾室,用妾室来招待贵客不仅不是恶俗,还会被奉为美谈,在人前成为夸赞二人友谊深厚的妙事。 毕竟,妾室只能算是一家之主的奴仆,称呼丈夫甚至不能喊“夫君”、“良人”,而是诸如“主君”、“男君”等家中奴仆使用的称呼。 所以张机的妾室其实并不算多。 而且张机还曾公然为女子声援,谴责这种陋俗,扬言女子也是人,妾室既是女子,为何要取悦丈夫以外的男人? 当然,这只是概括后的意思。 张机还没有莽撞到公然在这个时候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些陋俗恶礼,所以在言辞中混入了墨家兼爱的理念,堵住了一些喷子的嘴。 毕竟喷张机,就不免会得罪以“兼爱”为最高理念的墨家,他们还不想被墨家的游侠上门拜访。 而后,张机又公开宣称,绝不会用妾室来款待任何人,无论那个人是谁,熄了许多因为张机妾室都是绝代佳人而试图与张机结交的权贵和纨绔的念头。 只是张机的这些妻妾们大多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出身,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再加上被张机那无休止的宠溺,才会偶尔抱怨张机又寻来了新的姐妹。 但张机从未去冷落任何一位妻妾,至少张机忽悠性情保守温婉又单纯的胡夫人时是以不冷落任何一位妻妾为由,骗她支持派对的举行的。 虽然是有些不合礼制,但你就说他有没有冷落任何一位妻妾? 他给了家中妻妾们这个时代诸多女子,哪怕是作为一国太后、王后都没有的权利,自由地外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给了她们在许多方面对张机说“不”的权利。 而归根到底,张机给她们的,是这个时代其他女子所没有的尊重。 哪怕是太后、王后,她们得到的尊重,也不过是因为太后和王后这两个身份而得到的尊重,若明日就换一个人坐在她们的位置上,也能得到尊重。 但张机的尊重,是将她们平等地当成了一个人去对待的尊重。 至少在这个封建时代,张机的做法是绝无仅有的,也是为世人所不容的,这才是张机被世人冠以“好色之徒”名头的原因。 放纵女子,尤其是妾室,这就是与政治正确所相违背的大罪。 君不见妺喜池酒撕绢,骤而亡夏;君不见妲己林肉音靡,猝而亡商;君不见褒姒废长立幼,遽而乱周。 历史上给予女人权力,放任女人的那些个君王,有几个有好下场? 就连孔子都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言辞。 但许多人都忘记了为商南征北战的被尊为“母辛”的妇好,仿佛只有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则需女子顶罪。 所以,张机也因为过于放纵后宅女子而被一些人所指责,也有不少与张机交好的确是心怀善意的人不理解,试图劝说,其中甚至包括了王齮和蒙骜,却也依旧不为张机所接受。 不过焰灵姬依旧有着浓浓的不安。 这种不安来自于幼年的经历,来自于为张机招来世人指责却无法为张机做出贡献的愧疚。 惊鲵和张机有着情感上无人能比的优势,又可以为张机提供武力上的支持;潮汐和田蜜擅长制作毒蛊,毒蛊之术也能用于美容养颜和治病救人。 而且,潮汐还是新郑潮氏的家主,为张机提供了大量的经济支持,又为张机打理家中的收支。胡夫人、胡美人相互依靠,日常也辅佐着潮汐打理张府。 公孙丽可以为张机笼络卫国人心,招揽更多卫国士子入秦效力,何况还有一个前任卫国大将军的公孙羽支持。 哪怕是那些新加进来的妻妾们都有着自己能为张机所作的贡献,就连红莲那个小丫头都可以为张机笼络韩国人心,但焰灵姬却发现自己毫无作用。 加之这两年来,不少人说张机是因为过于放纵府中妻妾才会没有孩子,这对张机后宅的所有妻妾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人们不会认为是一个男子的原因才导致无法生育,而是认为女子没有福分,或者气运不旺乃至克夫,才会无法孕育子女,总之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所以不仅是焰灵姬,其他妻妾也都想要一个孩子,只是焰灵姬的执念最重。 良久,当焰灵姬感受到身体已经充分地吸收了那些精华后,才一脸满意地起身离开,将位置让给了惊鲵。 (2240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替白瑾狠狠透了张机的惊鲵 比起其他人,惊鲵这位此刻的“好好学生”则是缓缓走到张机的面前,犹豫着应该如何进行实践。 回忆着脑海中那些招数,一向不争不抢的她,似乎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使用这种主动攻击招数的那一个。 这也是惊鲵想要好好学习更新战术库的原因,但难不成要用刚刚从白瑾或是焰灵姬那里学来的招数? 现学现用固然好,但似乎在这个场合,有点掉牌面。 白瑾纯白如雪的秀眉微蹙,注意到了惊鲵的迟疑。 说真的,白瑾原本是想试试将惊鲵从正妻的位置上拉下来的,但惊鲵的性格,让她觉得也许不拉下惊鲵而与之合作,才是更好的选择。 惊鲵虽然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又是宗师境的武者,但却并没有那么强的争斗心思,相反她的性情很温和,给人一种不争不抢的感觉。 从刚刚的交手中,白瑾也能感觉到惊鲵的性情。 一个人的真实性情如何,观其武功招式便能大致上了解。 性格狠辣的人,所用招式也大多狠辣无比,而豪爽的人,所用招式也大多堂堂正正、大开大合。 武功招式和性格间,很难说谁更容易影响谁,但不乏有许多原本良善之人因为学习了邪派武艺而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恶徒。 从刚刚与惊鲵的交手中,白瑾能感觉到最初的惊鲵是没有什么战意的,她来到这里仿佛只是为了帮姐妹们站场,拖住自己。 剑招平稳大方,刚中带柔,但随着二人战斗的逐渐焦灼,惊鲵逐渐因战斗而引起了几分战意。 那是纯粹对于交流武学而涌出的战意,而并未掺杂其他情感,所以惊鲵的剑招开始变得迅猛,却并无狠辣之意,更没有咄咄逼人之感。 随着交流逐渐深入,白瑾甚至从惊鲵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喜悦和惺惺相惜的意味。 所以,白瑾认为惊鲵会是一个不错的正妻,至少对她不会有什么威胁,甚至还可以合同合作。 毕竟,有哪个男人能拒绝一黑一白两位女宗师在榻上露出一副如此媚人的模样呢? 白瑾不作声色地用内力包裹着声音,将一段话传入了惊鲵的耳中,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惊鲵清丽脱俗的娇颜微微一动,也并未声张,走向了张机。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惊鲵取来两个枕头垫在了张机的肩膀下,而后将张机双膝弯曲放高。 双臀相贴,惊鲵修长的玉腿却刚好能够踩在凤榻上。 但这种招数,饶是一向不循礼制的焰灵姬都露出了一抹惊愕的神情。 因为这种招数,和张机平时用的一种招数看上去极其相似,只不过那是张机用的招数啊! 而在惊鲵手中用出这种招数,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惊鲵透了张机一样! 白瑾红润的唇角付现出一抹笑意,那可是她最想实践的一种招数呢,她算是真正的倾囊相授了。 这一招,名为反击式。 只不过张机并不喜欢这种招数,每次都十分抗拒,坚决不让白瑾使用。 毕竟那看起来真的像极了张机被反透似的。 但此刻的张机正值虚弱+受缚的双重负面状态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而她将这样的机会让给了惊鲵,也算是让惊鲵欠了她一份大人情。 当然,白瑾可不只是抱着让惊鲵欠她一份人情,以便展开二女后续的合作这样简单的想法而这么做的。 张机抗拒这种招数,说白了就是没有适应。 惊鲵作为与张机感情作为深厚的正妻,有了第一次,难道张机还能拒绝第二次? 等到惊鲵将这一招在张机身上用久了,张机届时对于这一招估计不仅没有抗拒心,甚至可能还会主动摆开阵势方便惊鲵用招的场景。 等张机变成了那样的形状,那么这一招的使用人还会仅仅局限于惊鲵么? 还不是连哄带骗地就骗进去了? “真想看看小家伙主动摆开阵势的模样呀~” 白瑾心中腹议着,艳红的丁香微微探出,轻舌氏着娇艳的红唇,喉中的渴意也愈发严重。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大司命注意到了。 她自然能分析得出这位志同道合的默契战友的想法,但她可不想阻止。 都志同道合了,想透了张机的意愿自然是一致的。 如此主动地位和招数,才能算作采补吧? 大司命也忍不住舌氏着有些干渴的红唇,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神情。 而在寻找了一下借力点并确保了平衡后,惊鲵开始了她的征战。 惊鲵的动作要比白瑾还迅猛。 她的剑术,本就是以迅猛为特点。 而且惊鲵的腰肢要更为柔韧有力,作为一名杀手,从小便注重修炼腰肢的柔韧性。 只有腰肢足够柔韧有力,才能施展出更多诡谲阴毒的招数,才能更加出其不意地展开刺杀。 所以,如果说白瑾像一柄不断锤向地面的重锤,那么惊鲵便是一柄由杀手挥出,狠狠刺向猎物的匕首。 每一刀的刺入都是如此迅猛、灵巧,且毫不留情,每一次都是将刀身彻底扎入猎物的身体,绝不将刀身有一丝留在身体外。 惊鲵的武学天赋很高,否则也不会在如此年纪便突破至了宗师境界,成为了罗网天字一等杀手。 要知道,白瑾粗略地讲述了一下剑招如何挥舞,就像教授拳法的拳师告诉你施展形意拳时,手指是如何摆弄才会像虎、蛇、鹤,但没有告诉你如何挥拳,如何用劲,以及双腿如何站立才能最大程度确保下盘沉稳,腰肢如何扭转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出拳劲。 惊鲵便判断出了其中精要,并转换成了匹配自身力量、速度和腰肢柔韧性的剑招。 而这般模样,可是羡慕坏了赵姬。 “这种招数,才配得上本宫的身份,才像是被本宫所征服!” 作为高高在上的太后,赵姬自然也是想透了张机的,只是她的身体素质做不到。 但……也许单人匹马做不到,也可以多人匹马合作? 赵姬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色彩,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征服张机的手段,彻底没有了最初作为苦主的苦涩神情。 (2051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是人是鬼都在秀,唯有张机在挨揍 清晨,朝阳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柔和的光线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感觉。一缕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了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恢复力依旧强盛的张机不复昨夜的不堪,轻轻扒开了如八爪鱼般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赵姬。 怀孕期间的女人,有些嗜睡,否则昨夜没有怎么操劳的赵姬这个点早就该起床了。 而且,也许是孕期的女人心理敏感的缘故,赵姬昨夜硬是要和自己一起入睡。 对此,张机选择了迁就。 尽管他同样许久没有陪惊鲵和焰灵姬她们一同入睡,但赵姬现在是孕妇,总归要照顾一下孕妇脆弱敏感的内心。 值得一提的是,昨夜在后来才匆匆赶到的潮汐、紫女等其余众女匆匆而至,但一顿饕餮盛宴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张机那副被压榨得眼泪汪汪扮可怜的模样终归还是唤醒了众女的他的同情心,暂时放了他一马。 而哪怕是后来才到的潮汐、紫女等人,也没有反对张机陪赵姬一同入眠这件事。 同为女人,自然也没必要为难女人。 况且,作为一个个都想生孩子的妻妾,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向胡夫人取过经,将一些细节了解得很透彻。 所以她们都对赵姬的情况表示了理解以及包容,而对于张机的行为也是更加满意。 这个时代,权贵的妾室怀孕会得到除了一切应有的照顾。从稳婆到名医,从名贵药材到安子汤,但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那些怀孕的妾室们身上都会得到解决。 但这些不过都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除非是极其受男主人宠爱的妾室,亦或是因为联姻目的而纳下的妾室,否则大多数妾室不仅不会而在家中地位更进一步,反而会因为怀孕而在周公之礼上受限导致地位一落千丈。 若是诞下男丁,也许还会得到些回报,收获一定来自男主人的关切,若是女娃,这个生产的消息也不过是在男主人的耳边过了一遭,回过头便忘却了。 这才导致许多权贵临终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几个没有印象的子女和妾室,那不过是大玩物被玩到怀孕失宠后生下的小玩物罢了。 因此,尽管她们对于张机这种近乎无休止地迁就赵姬的行为感到艳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将来轮到她们怀孕的时候,就不必担心那种受孕后便失宠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 “什么,要我假扮成太后?” 潮汐黛眉微蹙,狭长的美眸微眯,打量着眼前这对男女。 虽然赵姬经常间歇性犯傻,做事任性而为不计后果,但潮汐不相信赵姬没有想过其中因果利弊。 与张机当初担心的一致,若是赵姬怀的是张家的第一个儿子,那么借着潮汐的母亲身份,这个孩子将得到张家以及众多与张机交好之人的关注,而以宗法制为核心的时代中,这个孩子也许将是安邑张氏的下一任家主。 有些事情,不是潮汐与赵姬之间的友谊多深厚就能装作没注意到的,而且赵姬如果明知有这种可能性还要将孩子塞给自己,说实话这让她很生气。 旋即,潮汐恶狠狠地剐了张机一眼,赵姬都能想到的事情,她不信张机会想不到,难道怀孕了就能得到如此偏袒么! 心里想着,潮汐越来越生气。 赵姬这个女人究竟是何等的气运? 家族衰败后成为了歌姬舞女,却又被吕不韦所看重,又被赠予了还在赵国担任质子的庄襄王,诞下了继承了秦王大位的秦王政,又遇到了如今的张机。 她赵姬何德何能如此幸运,一辈子总是在一段富贵荣华被终结后总是会有一个新的男人为她续上,从吕不韦到嬴子楚,再到作为亲生儿子的嬴政,最后到张机。 如今却又在因为张机武功境界太高或是功法属性的缘故而难以使得妻妾们怀孕的情况下,撞上了那大运,怀上了孩子。 以赵姬这具服用盘螭巨蚺内丹后被改善得偏阴柔的体质,命中率只有寻常男女命中率的万分之一,但却稳稳命中了那一枪,成为了张机身边第一个有孕的妻妾。 张机看着潮汐那咬牙切齿的恼怒模样,伸出手想要抚摸潮汐的脸颊,却被生着闷气的潮汐一巴掌拍开,满脸的嫌弃与不满。 看着如同河豚一般气鼓鼓的潮汐,张机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那个从未与任何人说过的打算。 “也把,正好夫人们都在这里,我就宣布个事吧。” 张机的目光扫过惊鲵、潮汐、赵姬、离舞等一众妻妾,说出了一个对众人来说有些石破天惊的消息。 “将来张家下一代的选拔,并不会以宗法制决定,我不立长,我立贤。不论孩子的母亲是谁,哪怕是妾室所生,只要他足够优秀,那他就能将正妻生的孩子挤下去。” “当然,嫡子们终归会有着比妾生子更多的先天优势和照顾,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依旧被妾生子比下去,那我想他们也是活该被挤下去。” 话音刚落,惊鲵和潮汐以及赵姬三人,即便没有转身去看身后的一众妾室,却也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气势变化,就连赵姬都感觉搀着她的离舞,那双水润柔媚的眼眸中,似乎也闪过了一抹意动之色,但很快便熄灭了下去。 有些事,的确会让人意动,但如离舞、胡夫人、胡美人、彩蝶这种母族势力薄弱,自身也没有掌握什么足以支持孩子的力量,更并非那种喜欢争斗的性子,她们的意动也仅仅是一瞬。 至于想推动自己的孩子争一把的,呵,先争取努力怀上了再说。 而不想推自己的孩子争一番的这些个妻妾,她们想要的就只是将来有个孩子陪伴在身边。 而想通了这一点,又拥有了同一个诉求后,那原本还有些微妙的气氛瞬间消散,转而是一双双赤红的眼眸。 就连一向温婉保守的胡夫人都打算放下礼制和理智的双重包袱,来一出白日派对。 在潮汐有条不紊地指挥下,内部的矛盾瞬间转移到了外部,通过对外战争来化解内部的矛盾。 堵门的堵门,抓人的抓人,递铁链的、绑人的,以及下药的和扒衣服的,分工明确,效率奇高。 直到午夜,除去受限于公孙羽而不得不离去的公孙丽和一直在阴阳家的绯烟,十二个人,恰好十二个时辰。 张机进房前是清晨,离开房间后依旧是清晨。 而内部的矛盾近乎完全消散,所有人都是红光满面,肌肤水润晶莹地笑着走出去的。 不同的,只有那经历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摧残的身体。 真就是是人是鬼都在秀,唯有张机在挨透? 张机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妻妾现在一个个都喜欢主动地位! 事实上主动地位对于男性来说并没有那么省力,尤其是没有习武的胡夫人、胡美人,还有需要精心呵护的赵姬,而其余众女的动作又格外粗暴,结果张机反而消耗了远比他处于主动地位要多几倍的体力。 哼! 待有朝一日,他张机定要重振夫纲,绝不会再受制于人! 届时,他要让这些女人回忆起当初六个抓一个被反杀的惨痛经历! 正在幻想着将来重振雄风的张机忽然嗅到了一阵如兰幽香,旋即便是一道娇媚的御姐音传入耳中。 “太后让太医令调制的虎鞭汤到了!” 看着端着那冒着阵阵热气的汤碗,张机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潮汐缓缓靠近张机,那张妩媚妖娆的俏脸上露出一抹仿佛恶魔般的邪魅笑容。 玉手微微拨动汤匙,滚烫的汤汁中涌出一股股热气。 白瑾在旁,嫌潮汐动作太慢,直接用寒气将汤汁冷却。 无奈地看了一眼她这位性急的姨母,潮汐脸上的笑容愈发热烈和媚人。 “郎君,该喝汤了~” (2638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生产队的驴都架不住! 又是一个月过去,整个秦国的高层几乎都陷入了忙碌之中。 距离张机的大婚仅剩下不足半月,负责为张机的大婚准备昏礼所要用到的器具的少府这三个月来几乎是真的没怎么休息过。 负责掌管礼制的奉常也是被折腾得不轻,张机的昏礼仪典都是由奉常卿亲自安排,由奉常丞亲自现场主持仪典的演练。 本来少府和奉常都忙完了,结果张机出去浪了一个半月,一切都得推倒重来。 原本定好结亲对象只有三名正妻和五名妾室,然后阴阳家冒出大司命这个媵妾,接着又是红莲这位韩国公主、紫女这位周室王姬,以及作为媵妾的彩蝶和准天人合一境界的前任韩国雪衣侯白瑾。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让少府多准备四名妾室昏礼所要用到的器具,让奉常卿在仪典上多加四名妾室的位置就能搞定的。若都是如同彩蝶这般出身卑微的妾室,倒是的确可以这样解决,但其他三人这一个个都什么身份? 阴阳家的大司命,韩国公主,周室王姬,准天人合一境界武者兼前任韩国雪衣侯…… 阴阳家中,大司命的地位在东君、月神和星魂之下,但在星魂未曾寻到合适人选的情况下,不算那位连东皇太一都要忌惮的楚南公,那名大司命这位阴阳家五大长老中的首席,就是阴阳家的四号人物。 阴阳家作为诸子百家之中硬实力除了作为显学的儒家与墨家外,仅次于道家的大学派,他们向秦国的靠拢有着莫大的意义,对于大司命的待遇自然更加不能以常规论之。 哦,你说道家封山,天宗长老集体在杜邮消除怨气,所以道家实力大损阴阳家有着超过道家的希望? 这年头难不成真的有人相信道家那群老不死的家伙会正义凛然到全然不计个人得失? 看似道家封山,掌门及天宗长老为了消除怨气而受困于杜邮,但道家将自己的名打响了。 明明不是道家的原因,却甘愿封山,为杜邮亭消除怨气,多么正义凛然的作派啊! 而且道家封山却并不等于没有人下山,那些帮助百姓祈福、驱邪,为亡者做法事,这些事情可没有停止,活脱脱将天宗活出了人宗的模样。 但不得不承认,道家的名气却在天下间彻底打响,尤其是在百姓间的影响力大幅提升,不仅没有跌落显学之下第一学派的迹象,反而地位愈发稳固。 再加上秦国对于道家消除杜邮怨气的感激,投桃报李加大对于道家的宣扬,增加官方与道家的合作,开展了一系列扶持合作,更是将道家树立为诸子百家中的道义典范。 如今的道家,别说是天宗长老们只是困于杜邮亭,就算是全死光了,东皇太一也不敢说能夺走道家显学之下第一学派的名号了。 也幸亏是这个原因,所以对于大司命的待遇倒也不算太难安排,可接下来三人才是最令少府卿和奉常卿头疼的。 韩国公主,一国诸侯之女,严格来说是要按照诸侯嫁娶的礼仪来对待的。 可红莲却偏偏只是妾室。 好吧,韩王安纳地效玺,请为藩臣,按照公侯来算,以大夫之礼嫁娶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可周室王姬都当妾室了是要闹哪样? 娶周室王姬,可是真的要按照最高规模的仪典来操办的,那规模按照《周礼》操办的话,就算是嬴政迎娶王后与之相比都要低上一级。 最后则是白瑾。 本就有着韩国的侯爵,再加上白瑾个人能力和价值,以及那个准天人合一武者的身份标志,谁敢轻慢? 但无论是大司命、红莲、紫女还是白瑾,都表示不在意这些器具的规格和昏礼的仪典等级,但人家不在意不等于不需要操办。 否则传出去了,丢脸的是秦国,质疑的是少府卿以及奉常卿的水平。 而且,这场昏礼中还包含着许多政治意义。 张机的结亲对象中,包括了百家娇女、世家贵女、韩、卫公主、周室王姬、天赋卓绝的女性武者,还有百越妖女,算是在很大程度上替秦国收揽了人心。 所以,若是昏礼的操办有所差池,也将影响秦国收揽这些人心。 而秦国其他高层中,典客忙于与韩国这位属国的邦交,南阳四县的具体交割,还有与齐国的邦交。 齐国是除韩国外唯一一个与秦国正常交往的国家,而又因为数月前赵王偃任性地攻打齐国的饶安城,彻底使得齐国倒向了秦国这一方,齐国的君王后也有意将一位齐国公主嫁到秦宫,与秦国联姻。 芈启的女儿,齐国的公主,嬴政一口气定下了两场婚约,老宗正令嬴牧也乐得为嬴政奔走。 原本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看着一众同僚四处奔走而自己乐得清闲的治粟内史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关中渠即将竣工了。 这座修建了近十年的关中渠,调动了秦国数以十万计的人力来修建的水渠,即将问世! 关中渠的修建,始终是挂在治粟内史名下的,这座耗资无数的关中渠的修建自然需要治粟内史时时关注,生怕在最后关头出什么乱子,于是亲自去往关中渠最后一段监督施工,同时还带走了大量属官,准备精准测量关中渠通渠后灌溉的土地面积,以及估算亩产预期等。 但看遍朝堂,最忙的人,却是一个原本最为清闲的家伙。 张机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在大秦过上了零零七的生活! 关中渠即将竣工,嬴政决定亲自出席通渠仪式,羽林军六千人随行。张机身为卫尉和罗网首领,要在明暗两个方面都布置好护卫事宜。 而作为内史,建于内史之地的关中渠的通渠仪式则是需要张机来主持安排。 然后张机还得在闲暇时背诵学习奉常送来的昏礼的仪典规程,夜里还得悄悄疾驰两百里回骊宫安慰对外称病休养的赵姬。 仅仅怀孕三个半月的赵姬腹部虽然已经渐渐隆起,但在宽大的凤袍遮掩下,寻常宫女、内侍都看不出什么差别,只是觉得赵姬的身材丰腴了几分。 但谁能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姬愈发的黏人,兴致愈发浓厚,总是缠着张机。 以至于他每晚只能在骊宫睡不到两个时辰就要赶回关中渠,简直是活成了生产队的驴子! 不对! 生产队的驴都架不住这么狠操啊! 若非张机已然踏入了宗师境界,并且在外功上也小有所成,恐怕他将成为秦国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疲惫而猝死在任上的官员了! (2206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郑国渠,通渠! 秦王政八年,孟夏望六日,即六月六日,嬴政携百官立于泾水东岸的一座高坡之上。 高坡因其势状如尖嘴,故泾阳百姓谓之“尖嘴坡”。 而这座高坡,则是关中渠东端的的终点。 “通渠!” 站在高坡上的嬴政一声高喝,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传向远处,高坡上号鼓齐齐作响。 号鼓声一声接着一声传向了远处,每隔数里便有一队号鼓接力,奏响号鼓将声音传向远方。过了许久,位于尖嘴破上的嬴政及文武百官就连接力的号鼓声也听不见了。 而渠道两旁站满了百姓,对着这条关中渠指指点点的,并非是带着恶意,而是他们作为泾阳县当地的百姓,实在是想知道这座耗费了秦国无数人力、武力,修了八年的水渠究竟有着怎样的作用。 远在关中渠西端起点瓠口处,随着传递接力了三百里的号鼓声传入耳中,二十余名赤膊着上半身的壮汉转动着建在水渠两岸的四座如船舵一般的轮轴。。 轮轴之中有着链条与齿轮,阻挡着泾水向东南方向奔腾的水闸在轮轴的转动下缓缓升起。 骤然得到释放的水流从水闸的缝隙中冲出,在人工挖掘的渠道上奔涌着向着东侧的水渠。 关中渠西引泾水东注洛水,长三百余里。 而位于关中渠两岸旁观礼的百姓们见到从远处奔腾而来的大水,纷纷鼓掌喝彩,不仅是为这条水渠的绝妙构思,也是为接下来的好日子而连连呼“彩”。 泾河从关中北部群山中冲出,流至礼泉就进入关中平原。平原东西数百里,南北数十里,形成西北略高,而东南略低的地势。 郑国便充分利用这一有利地形,关中渠自瓠口始,沿北面山脚向东伸展,很自然地把干渠分布在灌溉区最高地带,不仅最大限度地控制灌溉面积,而且由于地势的高低差异形成了全部自流灌溉系统。 整条关中渠运转十分顺利,也不需要如何维护,只有作为西端起点的瓠口需要再多新开几条渠口。 泾水之中含有泥沙,也许数年后,泥沙有可能在瓠口淤积,将渠口填高,使得泾水无法自瓠口入渠,因此需要多准备几个可以代替瓠口的入水渠口。 “韩非兄,不想辗转近八年,你我竟然又有机会同朝为官。”郑国穿着一身黑色的秦国朝服,笑盈盈地看着身旁这位穿着与众不同的紫色华袍的青年,忍不住出言调侃着。 “造化弄人啊。” 韩非摇头轻叹着。 想当初,郑国是韩国的水工令,作为韩非的至交好友,郑国选择了来到韩国这个无法发挥出他多少才能的国家效力,但韩非却又不得不将他推给了秦国,而且还是以间人的身份。 以修关中渠为由,行疲秦之计,却不想秦国熬过了最困难的时期,还重创了合纵联军,等到了这条关中渠修成之日。 而他,则是从韩国的九公子,一跃成为了韩国交给秦国的人质,嬴政还打算给他这个质子在廷尉府安排一个官职。 忽然,韩非苦笑的神情一滞,神情凝重看向郑国:“郑国兄,这条关中渠究竟能有多大成效?” “我希望郑国兄能说实话。” 韩非当然清楚,当年郑国在张开地面前形容的关中渠效果绝对是打了折扣的,否则以郑国这位堪舆家高徒的傲气,不可能会屈身为间人入秦行疲秦之计的。 而且这些时日他跟在嬴政身边走访泾阳县,虽然他对治水之术不甚了解,但他能隐约感觉到这条关中渠的效果远不止郑国所形容的提升两万顷之地三倍的亩产。 常年在烈日下暴晒的郑国早已不复当初的俊秀青年的模样,那黝黑的面颊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间接验证了韩非的猜测。 “反正韩非兄早晚也会知道的,告诉你也无妨。” “这段时日,我与治粟内史一同勘测,若是我们勘测的数据无误,那么这条关中渠将灌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 “至于亩产……若无天灾,亩产平均也就能勉强达到一钟吧。” 郑国轻抚着颌下须髯,一副不过如此的模样,但韩非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镇定下来。 亩产一钟,也就是将近亩产六石半(大约为一百七十斤出头),这是什么概念? 这个时代普通田地亩产只有一石半,下田一石,上田二石,而亩产六石半也就是比上田还肥沃三倍多! 亩产一钟的例子,其实早已有之。 西门豹治邺之时,发民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其所修的“引漳十二渠”也能使得那些土地从下田成为亩产一钟的肥沃土地,但所灌溉范围不过十万顷。 管仲治齐之时,也有过以河淤灌溉土地,使得土地亩产一钟的例子,但也不过数十万顷之地。 而郑国所修筑的关中渠,竟然能将四万余顷的无法耕种泽卤之地(盐碱地)变成亩产一钟的沃土。 现在想来,恐怕当初他们还以为对不起郑国,让他一介堪舆家高徒为间,却想不到人家早就想好了在秦国施展抱负。 因此,明知是疲秦之计仍敢下场一赌,不仅没有处死作为间人的郑国,反而给予了郑国更多的权力来修筑关中渠,并在通渠后为关中渠赐名“郑国渠”。 这便是嬴政的魄力。 嬴政的魄力,也为秦国一统天下彻底打好了基础。 有了这条郑国渠,除非是遇到蝗灾,否则秦国绝不会再出现缺粮的问题。 如果再有一次长平之战,秦国将能动员出百万大军,并且无需忧虑后勤压力。 强大的国库,配合着悍不畏死的秦人,以及一位位名将的辅佐,秦国就是耗也可以生生耗死其余各国一统天下。 而随着秦郑国渠通渠的消息传遍天下的同时,一则来自魏国的消息也引得天下震撼。 魏王圉三十八年,王卒,谥为安僖,太子增立,是为魏王增。 (司马迁的祖父名叫司马僖,所以他在《史记》中把所有的带“僖”的谥号全部避讳,改为“釐”) 这位比历史上多活了四年的魏安僖王,被韩非在《韩非子》一书中赞誉为“攻燕救赵,取地河东;攻尽陶、卫之地;加兵于齐,私平陆之都;攻韩拔管,胜于淇下;睢阳之事,荆军老而走;蔡、召陵之事,荆军破;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安僖王死而魏以亡。”的中兴之主,终归还是倒在了中兴魏国的道路上。 而远在淮南的楚王完,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一场围绕着楚王完、太子悍和李园以及春申君之间的阴谋,也在楚国的王宫中酝酿着。 (2236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秦楚互不侵犯条约,瓜分魏国? (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楚王后李嫣嫣,本是楚令尹春申君门客李园之妹,李园为了讨好春申君,便将其送给了春申君,有了身孕之后,李园又献计鼓动春申君将之送予没有继承人的楚王完。 楚王完并非是没有子嗣,当年在秦国担任质子的时候,迎娶了秦国宗室的女子,生下了芈启和芈颠二人,但在逃离秦国回楚国即位的归途中,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带上二人,而是交由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彼时的华阳夫人照顾。 而在明面上,为了防止受制于秦国,楚王完即位后并不承认芈启和芈颠的身份,所以本应该被称为熊启和熊颠的二人也没有冠以熊氏,而是被称为芈启和芈颠。 只是,楚王完也没有想到,此后的二十年里,他竟然再无一个子嗣诞生,直到李嫣嫣入宫。 也不知道李嫣嫣有什么魔力,在诞下了有着春申君血脉的太子悍后的第二年,楚王完宠幸了一名宫女,诞下一子。 因其母只是宫女,而且楚王完已经有了嗣子,便对这个孩子不是很喜欢,取名负刍。 负刍者,背负柴草之樵夫也,可见楚王对其不喜。 在负刍诞生后两年,李嫣嫣又为楚王完诞下一子,取名犹,彻底稳固住了楚王后的宝座。 只是,楚王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今年刚好五十岁的楚王完本就因操劳国事而积劳成疾,在合纵联军大败后,楚王完夙夜忧虑,病情愈发严重,终于一病不起。 楚人对于这位一度使得楚国中兴的王还是抱有好感的,也有不少百姓自发为楚王完祈福,就连贵族们也不希望楚王完病逝。 至少在楚王完在位的二十四年里,楚王室和贵族的相处还算融洽,谁知道未来的执政者究竟会不会学习吴起那般对他们下手。 唯有两个人对此感到了喜悦。 其一便是楚令尹春申君黄歇。 作为螳螂的春申君知道太子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李嫣嫣自然不可能让太子悍亏待自己这个亲生父亲,那么自己的令尹之位便可继续坐下去。 不仅如此,才四岁的太子悍,甚至还未启蒙,大字不识半个,如何能理政? 他这个令尹兼亲生父亲,绝对是代为执政之人。 权倾朝野,无冕之王。 届时他将获得更加庞大的权力,不比为自合纵之战败北后就一直对他不满的楚王完效力好? 至于另一位,则是作为黄雀的李园。 隐忍了数年的李园,哪怕是成为了楚王完的外戚,太子悍的舅父,担任楚国王尹,负责处理楚王宫内的事宜,却依旧保持着低调,在所有事情上都附和着春申君,仿佛他依旧是春申君身边的那个小小门客。 须发皆白的春申君也感念于李园的不变初心,十分信任李园,许诺将来会重用他。 对此,李园笑而不语,什么都没有要求,仿佛就像是如同春申君信任他一般信任着春申君。 王尹府中 李园阴沉着脸,想起春申君先前表示会重用他时那副得意的嘴脸,心中便来气。 “你方才应该当面感恩称谢,甚至当众向他下跪,如此才能更好地迷惑他。”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李园的背后传来,惊得李园按住腰间的长剑,险些拔剑杀人。 但在看到那一身秦军黑色铁甲装扮的身影后,又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自己的合作者。 而且对方若想杀他,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你不是我,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李园似乎想起了什么,恨恨地说道,“不过你说得对,刚才的确是个破绽,幸好这老东西已经沉浸在喜悦之中已然忘我。” 对此,掩日没有作出评价,只是淡淡地问道:“楚王完的身体如何了?” “他已经死了。”李园冷笑着,用最淡漠的语气说出楚王完病逝的消息,“死前他留下遗诏,令黄歇那个老东西主政,我继续担任王尹防止黄歇有不臣之心。” “不过,遗诏被我截下,楚王宫也被封锁。”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李园转过身看向掩日,眼中闪过一道红芒,“三日后,我会宣布楚王完薨逝的消息,并派信得过的内侍前去令尹府宣黄歇入宫接受楚王遗诏,我需要你们在内宫宫门处将其伏杀!” 春申君可不是那么容易伏杀的,他身边常年跟着七名一流高手,结阵合战可战宗师高手,再加上那些二流、三流境界的护卫,李园根本没有能够伏杀春申君的实力,否则他大可以抛开罗网自己单干。 “可以,罗网不介意为他的合作者提供帮助,不过你可别忘记了你的承诺。” 掩日手中紧握着的掩日剑身上掠过一抹血红色的光芒,他提醒道:“若是你违背了与秦国的密约,那么你就会是下一个春申君。” 面对来自掩日的威胁,李园反倒没有那么在意。 并非是小觑罗网的力量,天下没有任何一人敢小觑罗网的力量,但如果能确保自己不会与罗网交恶,那么倒的确不用在意罗网的威胁。 李园并不打算违背与秦国的密约。 秦国帮他扫清障碍登上令尹之位执掌朝政,却不曾索要楚国的城池、土地和财帛,而是要楚国与秦国保持和平,互不侵犯,不干涉秦国在中原地区的任何行动,且重新开放两国贸易往来,允许秦楚之间的商贾流动,且将楚国对秦国商贾收取的关税至少削减一半。 对此,李园自然是乐意为之。 秦国要的是郑国渠通渠后继续休养生息恢复国力,而李园又何尝不想要与秦国保持和睦以更好地掌控楚国? 相比于春申君,李园在楚国并没有多少威望。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从一个透明人门客,变成了一个大一点的透明人王尹,没有军功,没有百家支持,也没有什么盟友,更没有门生故吏。 光是在春申君死后清算春申君一系的臣子,再拉拢贵族们,便够他头疼了,若是秦国在此刻出兵伐楚,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秦楚重新开放贸易往来这件事对楚国也有极大的益处。 楚国禁止与秦国的贸易往来,固然对秦国起到了一定的限制作用,但前提是卫国没有被击败,更没有被从帝丘迁至野王。 如今秦国与齐国直接接壤,缺少的粮草、各种金属矿石,都可以从齐国购买,除了增加些运输成本以外并没有多少限制作用。 再加上赵王偃犯糊涂,攻打齐国泄愤,将齐国推向了秦国,齐国反倒直接封闭了与赵国的贸易往来,撤回了常驻赵国的齐国使臣,彻底与赵国断交。 此外,齐国还调低了对秦国的关税,扶持从秦国来的秦国商贾和去往秦国贸易的齐国商贾,鼓励秦国与齐国之间的贸易往来,甚至还在一些官营的作坊、商铺对秦商降价两成。 而今,韩国又向秦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将这张围绕着秦国编织的巨网又撕开了一个口子。 如此一来,列国对秦国的贸易封锁就变成了一场笑话,除了各国的商税大幅下跌使得本国国库收入大大减少以外,根本见不到任何影响。 所以,李园对于这种不需要台阶就可以解开贸易封锁的合作,可谓是大大支持,这也许就将是他掌控朝政后的第一笔政绩。 至于降低一半的关税……无非是损失些关税罢了,总比一枚钱币都得不到要好,况且与秦国通商带来的商税收入之中关税才占了多少? 春申君死了,死得干干脆脆。 虽然在李园派去的内侍宣春申君入宫接受楚王完遗诏的时候,其门客,出身披甲门的朱英拦住了春申君。 “君上,此行去不得!” 披甲门虽是修炼至刚硬功的武学门派,却并非只教授至刚硬功,统兵之术也在传授范围内,其中不乏魏武卒的创立者,曾担任披甲门门主的兵家亚圣吴起的带兵心得和兵法精义。 但披甲门中,能得其要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甚至大部分人连至刚硬功都修炼不及,根本没有闲暇去参悟吴起留下的兵法。 但朱英却与其他同门反其道而行之,他放下了至刚硬功的修行,转而专攻吴起留下的兵法,倒也算是小有所成。 虽然兵法与政治不同,但他总觉得李园这人心机深沉,颇有些示敌以弱后诱敌深入的架势。 但春申君却不这么认为。 “李园本是赵国的没落贵族,是投靠了本君才能有今天的地位。本君如此厚待他,他断然没有背叛本君的理由。” “何况李园为人温和谦恭,即便是成为了王上的外戚,太子悍的舅舅,也未曾对我有过半分不敬,反而愈发恭谨,这等赤诚君子又怎会背叛我?” 无论朱英如何劝说,春申君始终不信,决定去内室沐浴更衣后再随内侍入宫。 朱英见此,摇头叹气离开了令尹府,准备连夜逃离楚国回魏国老家。 不得不说,春申君死得很干脆。 虽然春申君的确有些未曾揭开的底牌,比如身边除了七名结阵而战可比肩宗师的一流高手外,还有一名宗师高手护卫,甚至在双方交手之时还向天射了一支鸣镝箭,唤来了楚王宫内一名早已被春申君收买的宫门守将。 也幸亏楚王宫被严密封锁禁止一切人进出,加上计划保密性做得足够到位,否则李园伏杀春申君的计划就会被春申君提前洞悉,而后针对此做出谋划。 但罗网的力量与仅仅带着这些人入宫的春申君差距太过悬殊了,悬殊到了无论春申君有怎样的底牌都改变不了他被伏杀的命运。 那七名一流高手被八玲珑拦了下来,又以黑白玄翦为主攻,掩日在旁辅助,强势击杀那名宗师护卫。 在那名效忠于春申君的宫门守将到来之前,春申君的首级就被黑白玄翦斩落,随同入宫的护卫也尽数战死。 而李园这位王尹的反应也不慢,第一时间调动王宫禁军护卫,宣称春申君欲谋逆自立为楚王,与那名守将里应外合意图杀死太子和王后。 李园平日里立下的忠诚、谦恭人设在此时派上了用场,王宫内的几名禁军校尉都相信了他的说辞。 身为禁军校尉,自然都是楚王完信得过的人。 他们自然是知晓楚王完曾多次在私下里表达过对于春申君的忌惮的,更何况勾结楚王宫内的一座宫门守将,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心怀不轨,又为什么要勾结宫门守将? 更何况那名宫门守将的确是一副要与入宫的春申君里应外合杀进内宫的架势,因此那名宫门守将率部掀起的叛乱很快就被平定。 至于活口,跟在李园身边的几名杀字级罗网杀手射出的弩箭才不会给那人在王城禁军校尉们面前开口的机会,无论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而当春申君被斩杀的消息传到这些王城禁军护卫们耳中后,他们更加相信了春申君想要谋逆自立的说辞。 如果不是意图谋逆,你怎么会在除去那七名结阵合战可比肩宗师高手的护卫以外还带着一名宗师高手入宫? 而后,李园又挖出了不少春申君平日里与他计划着掌控朝政的一些布局,将之公开。 当众多实话之中夹杂着一个谎言,那么这个谎言往往很难被察觉。因为那些实话的被坐实,使得人家并不会怀疑那个谎言的真实性。 随着春申君的落幕,李园作为楚王完遗诏中本来要与春申君一同辅佐太子悍执掌朝政的外戚,在春申君死后自然便成为了唯一的受命之人。 名正言顺接管了朝政大权的李园当即便履行了与秦国的密约,与秦国签订了为期三年的互不侵犯条约,并宣布秦楚重新开关通商,两国重新互派使臣。 不过,李园在这些早已约定好的条例中,又增加了一条。 那便是希望与秦国联合趁势灭魏,瓜分魏国。 而当远在咸阳的张机被嬴政叫到章台宫议事后,看到这些条约的张机不由有些迷茫。 是的,迷茫。 两个大国间的互不侵犯条约,瓜分隔在两国中间的第三国,贸易条约…… 这是要毫无波澜,啊不对,毫无胃(魏)口? (4095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赵姬”:舐之! 秦国和李园之间的合作虽然是由掩日负责具体实施,但张机这个罗网首领并不知晓。 外交事宜,需由嬴政授意,而后由执掌外交的典客卿或外派使臣处置,严格来说张机是没有权力去在签订前查看的,但毕竟这件事绕不开罗网。 只是,婚期不足旬日,张机是愈发没有闲暇和心思处理各项事宜,一遍又一遍地进行昏礼仪典的演练,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力憔悴。 至于内史的事务,则是全部丢给了内史丞冯去疾和内史尉冯劫,卫尉的事务丢给了那群将门子弟,罗网的事务也是习惯性地扔给掩日全权处置。 见张机那一副倦怠的模样,嬴政也知道张机这段时间实在是操劳,幸灾乐祸地与一众郎官们笑着打趣了一番,见张机实在是懒得掺和军政,索性就放张机提前离去。 看着张机离去的背影,李斯不由心生感慨。 想想两年前,张机也不过是个白身,而他则是中郎,如今他虽然成为了,嬴政身边的郎官,颇受嬴政赏识,却比不过张机的盛宠和重用。 张机这人,看上去有时候不着调,还有些渎职,但的确是有大智慧的人。 立下如此多的功劳,在军方人脉广布,又有墨家和阴阳家的支持,与儒家也关系密切,换作其他君王,早就对张机产生忌惮了。 嬴政这份胸怀,是古今少有的。 而张机也很明是非,知进退,并不会将嬴政赐予他的权力全部抓在手中,而是分散到麾下的属官手中。 虽然权力分散下去,但凭借自身的威望和嬴政的盛宠,没有人敢对张机阳奉阴违,或者想不开地去架空张机,却又让张机以此方法表露出自己不揽权和没有野心的本心。 虽然依照秦律,有渎职之嫌,但渎不渎职,还不是嬴政一句话的事情。 张机没有在意李斯的目光,但他刚走出章台宫,就被蹲守在宫门外的一名老者拦下。 见到这名老者,张机面色突变,就像看见了活阎王似的当即便要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老者一把扯住衣袖。 张机面色勃然大变,断喝道:“奉常卿,这个月才过了二十七日,你都已经拉着我进行了七十四次昏礼仪典的演练了,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张机一开始以为昏礼仪典嘛,再复杂演练和十几次就差不多了,可这老奉常卿每隔几日就要提出一些修改内容,甚至上午刚演练完一场,中午就有了新的思路。下午演练了新的仪典,晚上又想到了新的,又在夜里再演练一次。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位奉常卿的想法,毕竟他的夫人们身份一个个都不同寻常,规格和礼制方面也是前所未有的,没有典籍可以参考,只能自己摸索和创新,但也不能让他没完没了地演练啊! 以至于他都被这奉常卿整得有些对昏礼产生畏惧感了。 “右庶长,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三日后你就要成婚了,还能如何再修改呢?” “尔母婢也!七日前你跟我说离成婚之日只有十日了,结果每天给我演练两次昏礼仪典!” “奉常卿,莫要欺人太甚!某家也是有脾气的!” 张机赤红着双眼,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想要吓退这位奉常卿。 但这位老奉常卿却是油盐不进,一副有本事你就真砍了老夫的架势。 君子欺之以方,他又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抱着恶意去得罪张机,张机是不可能真的对他动手的。 “老奉常卿!你要是再如此咄咄逼人,这昏礼我就不办了!” “反正除了阴阳家东君和卫国公主以外,其余夫人早就与我有了夫妻之实!不差这一场昏礼!” 听到这句话的奉常卿表情一滞,终于松了口。 这场昏礼受到天下瞩目,其中蕴含的政治价值太大了。 若是办不好,不仅他丢了人,秦国也会承受不小的损失,所以他这位奉常卿也背负了许多的压力,也有自己的苦衷。 见张机真的有被逼急了的架势,他只得松口,答应最多在昏礼前,最多再演练三次,绝不再增加。 好不容易摆脱了奉常卿的纠缠,张机直接遁入了赵姬名义上休养病体的骊宫之中。 怀胎四月的赵姬腹部已然愈发隆起,但人与人的体质还是不同的,寻常女子四个月大的时候,就算是穿着宽大衣袍遮掩,还是很明显的。 但赵姬换上一身宽大的凤袍,却的确能遮掩住,只是给人一种仿佛吃胖了些许的感觉。 “你就一定要我当众跪在你面前,喊你一声阿娘?” 张机虚着眼,颇有些无语地看着玩心大起的赵姬。 原本赵姬担心腹部太过明显,暴露了她有了身孕这件事,打算以生病为借口不参加这场昏礼的。但见自己腹部似乎隆起得也不明显,赵姬便有了几分玩闹的心思。 “谁让你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父母早逝,就连师父都早已亡故,没有长辈能为你主持昏礼。” 汤池边,赵姬侧卧着躺在软榻上,纤柔玉手抵在雪白的下巴上,使得侧肩、腰肢、后臀以及那修长玉腿形成一条完美的弧度,红色的宽大凤袍下一片白花花的娇躯暴露在张机的视线中,媚眼如丝,红唇轻启,在朦朦胧胧的水汽的半遮下反而愈发勾人心魄。 “再说了,平日里你最多就是在本宫身下喊几声母后,哪有看着你跪在本宫面前喊阿娘刺激?” 张机白了赵姬一眼,他觉得赵姬就是在报复他不让她用上次惊鲵用过的反击式撅了他。 那种姿势,怎么会适合一位孕妇呢? 若是没站稳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张机自然是拒绝了。 “来,现在便可演练一番昏礼仪典中跪父母的这一段。” 赵姬忽然坐了起来,宽大的红色凤袍垂下,一双涂抹着深紫色指甲油的白皙玲珑的小脚丫从凤袍的衣摆下露出。 张机茫然地看着赵姬,总感觉今天的赵姬似乎有些不同。 没有那名黏人,却又始终在勾引他。 而且那张妩媚的俏脸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总觉得有些眼熟。 “跪下。” “赵姬”压低了声音,声音低沉,还蕴含着几分属于太后的威严。 “本宫命你跪下,卫尉难道要抗旨不遵?” “赵姬”凤眸微凝,似乎因为张机不听从他的命令而有些恼怒。 虽然没明白赵姬突然犯什么病,但孕妇的情绪不稳是再正常不过。 而且孕妇生气,不利于身体和胎儿。 唉,也罢,就当是迁就孕妇吧。 轻轻一叹,张机主动地跪在了赵姬的面前,后臀微微翘起,脑袋低垂着,额头距离湿漉漉的地面仅仅隔着咫尺的距离。 “卫尉似乎不服气呢?” 一只涂抹着紫色指甲油的玉足在张机的眼前迅速放大,大拇趾上的紫色指甲划过张机的唇瓣,沾染上一抹透明的晶莹。 沾染着晶莹的大拇趾点在了张机的下巴上,玉足微微弯曲形成足弓,将张机的脑袋抬起。 那双涂抹着紫色眼影的凤眸与张机对视着,噙着一抹侵略性十足的笑意。 “舐之!” “赵姬”再一次将涂抹着紫色指甲油的脚趾抵在了张机的唇瓣前,她让张机舐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2429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秦楚攻魏,绯烟夜袭 楚军的骤然北伐,属实有些出人意料。 毕竟就在一年前,楚军在函谷关正面战场损失了数万楚军,绕道河东突袭秦国腹地的楚军精锐也几乎损失殆尽。 项氏一族的四万腾龙军团仅剩下不到两万人,直属楚王室统率的三万雷豹军团被彻底打废,主将战死,仅有不到万人幸存。 影虎军团更是因为赵葱带着赵国重甲兵团不告而后撤的缘故全军覆没,执掌影虎军团的季氏一族家主季恒战死沙场,年仅十六岁的少主季布不得不提前加冠从军,在家老们的辅佐下重建影虎军团。 而楚国精锐几乎尽数消亡的情况下,居然能重新集结大军北上伐魏? 就连楚国朝堂都没有想到这种情况,而这,便是李园成为楚令尹后的第一笔政绩。 不同于作为春秋黄国王室后裔的春申君的高贵傲气,出身赵国普通豪族且少年时家道中落而流落于市井的李园,具备着春申君所不具备的特点。 圆滑! 作为春申君死后,名义上楚考烈王遗诏之中仅剩的托孤重臣,新任楚王的亲舅舅,李园的身份和地位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但李园仿佛依旧是那个春申君门客李园,依旧保持着谦恭温和的伪装。 而且,李园为人处世时足够圆滑,这种圆滑令与他相处的贵族有一种极其舒适的感官。 这种舒适感使得楚国朝堂与地方贵族的关系渐渐缓和,而且李园执掌朝政后也没有令尹身份尊贵,亲自上门拜访了众多大中小贵族。 说到底,楚国的贵族们也不想整日和楚国朝堂明争暗斗,虽然是为了保卫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但也令人倦怠。 而李园的一系列举措释放出的政治信号,无不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那便是李园执政期间初期,楚国朝堂和楚国地方贵族将迎来一段和谐友好的蜜月期,这也是贵族们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至于朝堂上的反对者,李园没有如同春申君那般因为对朝臣们忌惮过于忌惮而执政时小心翼翼,他的执政风格很大胆。 毕竟他也有着自己独有的政治优势,作为他亲外甥的楚王悍仅仅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不可能对反对他的政策,而且有着担任王尹的经历,李园将楚王宫也掌控在了手中,杜绝了暗中与他为敌之人面见楚王悍的可能,在贵族们的配合下初步掌控住了楚国的朝政。 但李园如果想要彻底掌控朝政还需要威望和实打实的功绩。 在这大争之世,有什么功绩比拓土之功更加实际? 有什么威望比军中的威望更能震慑住反对者? 恰好被春申君所掌控的军队元气大伤,李园又和贵族们相处融洽,于是李园在经过与贵族们的磋商后,以贵族们为首征召了一支八万人的军队,集结于楚国淮北要塞符离塞。 朝堂上不少反对李园的臣子认为李园是在赌博,以那些不善征战,麾下军卒战力羸弱的军队北伐魏国,胜算并不高,都在等着看李园的笑话。 若是李园不北伐魏国,他彻底掌控住朝堂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如此贸然北伐若是败北,若是败了,李园从此便很难掌控住军队了。 乱世之中,兵权才是最为重要的权力。 有了兵权,其他一切就都有了。 邻居屯粮我屯枪,便是如此道理。 李园不懂军事,但他明白一个道理。 魏国连年征战,入伍年龄降至十四,所有皮革、铁、铜等矿禁止铸造农具,只允许军用,再加上合纵之前楚国与魏国,赵国与魏国多次交锋,再加上合纵之战阵亡士兵,魏国边疆戍卒已经两年多没有兵员进行换防了。 如此孱弱的魏国,再有着秦国侵犯魏国西部疆域,使得魏国东部疆域戍卒大举西调而骤减,楚军要是如此情况下还无法取得战果,楚国干脆直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也许楚王悍仍不失封侯之位。 一切也如同李园所料,魏军戍卒大举西调,楚军趁机攻下魏国东南重镇砀城和焦城。 这个焦城并非秦魏争夺了多次、位于黄河以南的焦城,而是位于淮北的城邑,是昔日姬姓焦国的王都,土壤肥沃,有着砂礓黑土、潮土、棕壤土和石灰土等众多肥沃土壤,是产粮大城。 这两座城池的夺取,也为李园成功在楚军之中建立了威望,朝堂也逐渐稳定下来。 得到的这两座城邑,李园将其中一半的土地都赏赐给了此次随军出征的贵族们,这片肥沃的封地让贵族们很高兴。 虽然分到每一家手中的土地实际上并不算多,但重要的是李园的态度和兑现承诺的诚信。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秦国。 作为上一次合纵盟主的楚国公然撕毁了合纵列国还未明面上违背的合纵盟约,与魏国断交宣战,夺取魏国城池,这对于合纵的破坏力可谓显著。 本就被秦国南北隔绝而难以再次组建的合纵联盟,自此以后便彻底失去了组建的可能性。 而另一边,距离婚期还有最后两个晚上的张机愈发辗转反侧。 距离婚期如此近了,众女也不会再乱来了,就连赵姬和潮汐都老老实实地安分了下来。 本来大鱼大肉吃习惯了的张机,忽然被断了炊,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抱着那团锦被在床榻上翻滚着,难以入眠。 忽然,一道内力波动传来,张机那间宅屋的门栓忽然炸裂。 那是一道蕴含着极阳属性的内力,而与这股内力相关的功法,张机却是极其熟悉。 魂兮龙游。 张机转过身侧目看去,那是一道端庄优雅,雍容华贵的身影,一袭暗蓝色鱼尾长裙搭配着橙黄色双袖,晚风轻轻吹拂,撩拨着那轻轻舞动的裙摆。 “绯烟?” 张机有些诧异地看向此刻来到他房间的绯烟,但绯烟的眼中却没有了往日的柔情,也没有即将成婚的激动和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严寒。 那冰冷的眼神,与之对视都能感觉到阵阵刺痛。 今天的绯烟,有些奇怪。 那双冰冷无比的漆黑眼眸中,似乎有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2054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月神:我要让师姐成为人生败犬! 看着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张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无他,心虚尔! 就如同当初的惊鲵一般,明明是惊鲵先来的,却硬生生被胡夫人插队,而后又是焰灵姬,再是潮汐和胡夫人。 而绯烟,大司命、红莲、白瑾、紫女、彩蝶……也就一个被祖父看管得极其严格的公孙丽依旧完璧归去。 虽说大司命是媵妾,而且绯烟也是同意了的,但按照媵妾的规矩,只需要替绯烟体验一到两次便足以确认张机的功能和技术,而不是变成一个已经上瘾到经常反推的采补狂魔。 而且就算大司命这个能解释过去,但红莲、白瑾、紫女和彩蝶……张机再怎么也无话可说。 “你就打算这么让我在外面站着?” 晚风微微拂过,裙裾飘飘,孕育着一股飘飘然的仙气,更凸显出绯烟的气质,宛如月宫中的太阴星君,高贵而清冷。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轻轻关上了房门,但看着已然炸成一团木屑的门闩,有些无奈。 绯烟清冷的眸子瞥了张机一眼,手中涌现出一团碧绿色的光芒,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碧绿色的光芒脱离绯烟的手,流转到了那段只剩下一地木屑的门闩上,顿时散发出盎然生机。 木屑汇聚在一起,在碧绿色光芒的作用下渐渐化作了一棵迷你的小树,根茎叶俱全,长度略微比原本的门闩短一些,却也刚好够用。 “阴阳家的木部功法?” 张机微微一怔,但旋即面色凝重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绯烟柔弱无骨的玉手,神情认真道:“以后不许使用甚至练习木部功法!” 前世,他记得有一篇漫画,曾讲述过少司命一职的隐秘。 其中,还关系到了这一代的黑、白少司命和她们之前的那一代的少司命的死亡。 谁能想到,在屈原的《楚辞·九歌》中,“少司命”是执掌人间子嗣及儿童命运的女神,虽少言寡语,却心怀仁慈,是善神,但在阴阳家之中,却是凶煞之位! 少司命一职,并非是以气化力的存在,而是以魂换气。 魂散,则命尽也!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阴阳家每一代的少司命寿数都不长,而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宣称少司命一职的选拔,是需要候选人杀死当代少司命,才能成为新一任的少司命。 而每当东皇太一宣布了少司命的候选者时,本身便是那一任的少司命性命将近的时刻。 本就命不久矣,哪怕后继者天赋有所不如,杀死一个生命垂危的少司命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绯烟修炼了木部功法,则意味着她也将损失自己的生命力才能使用木部功法。 张机的目光有些冰冷,他不知道绯烟是主动学习木部功法,还是东皇太一赐予,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东皇太一都不可能不知道绯烟在修行这项以生命力来催动的功法。 骤然被张机握住了手的绯烟脸颊羞红,一如她名字中带着的“绯”字,一道电流仿佛穿过了她的娇躯,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方才眼中的那一抹冰寒也尽数消融,仿佛冬日的暖阳升起。 尽管没有问原因,大脑宛如宕机了一般的绯烟稀里糊涂地就应了下来,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在张机的牵引下坐在了床榻上,半靠在张机的怀中。 绯烟在认识张机以前,都未曾与男子单独相处过,更遑论如此亲密的举止,还是坐在张机的床榻上。 床榻上充满着一股令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气息,不是什么臭味,但也不算香,但却令她有些上头,俏脸愈发酡红。 “师姐平日里难道就是如此和这家伙相处的么!” cpu都快被干烧起来的“绯烟”迷迷糊糊的坐在张机的床榻上,嗅闻着那一股令她愈发有一种冲动的气味,内心不禁暗暗叫苦。 她自然不是绯烟。 绯烟从小被东皇太一精心培养,不仅是在阴阳术还是权谋诡斗,都是一顶一的,而礼节方面,也无愧于阴阳家贵女的称号。 至少在遇到张机这种无赖以前,绯烟是一直遵守着礼法的,也是这个原因,绯烟才会在上一次与月神入秦之时,依旧表现得那么克制。 也就是张机这个第一次触碰到绯烟心底最柔软之地的男人,否则换个人敢如此当着阴阳家一众弟子的面轻薄于她,早就被她灭杀了。 但尽管底线随着张机的主动而逐渐降低,但绯烟还是做不出在昏礼之前未婚偷欢的行为。 此刻出现在张机面前的人,则是绯烟的师妹,月神! 月神的易容术很高明,高明到张机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即便气质上月神模仿不来绯烟的温婉和端庄,但在张机代入了生气后的绯烟以后,就不是破绽了。 武者的易容术,是通过提前制作好的人皮面具,以及一些特殊的材料如鲸胶等各种罕见之材制造而成,而月神使用的,严格来说已经超脱了易容术的范畴。 习武的,和修仙的,终归是不能比的。 月神使用的是阴阳术中名为《幻境诀》的功法,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可以筑造一片幻境的功法,而其中有一篇则名为《易形法》。 《易形法》的影响,不仅可以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使得自己的形体与被易容的目标变得一致。 无法一同变化的声音与气质,则是会通过《易形法》对周边人施加的幻境催眠而变得更趋向于他们印象中的目标人物,那受到《易形法》所催眠影响的潜意识也会告诉被催眠之人,眼前的并非是虚假之人,而是真真切切的本人。 而这一招,能否防住不在于武功的强弱,而是在于神魂上的坚固与否。 疲惫不堪、操劳过度的张机自然在神魂方面有所间隙,被钻了空子入侵。 再加之,张机对于绯烟根本没有任何怀疑,或者说他对于自己的妻妾们都保持着近乎百分百的充分信任。 他知道自己要相伴一生的这些女人都是些什么性子,有端庄的,有温婉的,有高冷的,有娇俏的,也是带着阴毒心思的。 但有着阴毒的心思,并不意味着对自己不利。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的例子还少么? 张机能确认,她们所有人的心思都是在自己身上的,不会对自己,不会对这个家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这就足够了。 若非潮汐刻意放水暗示张机,使用与赵姬喜爱的红色眼影与指甲油截然不同,属于潮汐自己喜爱的深紫色眼影与指甲油,再加上前几日曾与赵姬和潮汐讨论过让潮汐易容成赵姬这桩事,张机是决然想不到这些的。 月神不仅在易容方面使用了几乎碾压了罗网易容术的阴阳家《易形法》,更是将细节之处做到了完美。 就连身上的脂粉都是用了绯烟常用的那一款,尽量确保不会被张机识破自己的装扮。 而月神易容成绯烟的目的……自然便是张机这个人! 她,月神,要抢走自家师姐的男人! 虽然二人同是东皇太一的弟子,但作为师姐的绯烟,无论是东皇太一的宠爱还是阴阳家之中的声名,都要压过月神一头。 在月神的眼里,师父的宠爱被绯烟抢走了,自己在阴阳家天赋卓绝的名声也被绯烟抢走了,东君的地位也是被绯烟抢走的。 相处了二十多年,绯烟已经在月神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有些转换成月神内心深处的梦魇的趋势。 东皇太一自然察觉到了这件事,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对于道家、阴阳家、蜀山剑派、蜀山巫族、西昆仑这些修仙学派来说,梦魇几乎是必不可免的困难,只是每个人遇到的时机不同。 轻者走火入魔内力逆行,筋脉尽断,重则为梦魇所取代,为祸人间。 所以一如庄子、鹖冠子等道家前辈们会选择在鼎盛时期遁入山林隐修,不再插手人世,根本无人得以觅得踪迹,哪怕是道家遭遇了再大的祸患也不会现身。 而仿照庄子和鹖冠子一般做出遁世选择的,还有不少道家、阴阳家、蜀山的前辈长老,仿佛就像是上天为了平衡世间的武力,刻意为这群选择了修仙之人施加了一重难以突破的梦魇之劫似的。 东皇太一悄然催眠了月神,通过询问月神的潜意识后,得出了帮助月神渡过梦魇之劫的方法。 那便是彻底碾压绯烟一次,让绯烟吃一个会懊悔终生并且没有补救机会的大亏! 东皇太一是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令月神做到这一点的,但即便他有这样的办法,虽说都是自己从小便带在身边照顾和培养的弟子,却也终归有着亲疏之别。 绯烟的天赋比月神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何况以张机和绯烟的联姻为线,墨家、阴阳家和秦国,已然被紧紧捆绑在了一起,而这段关系为阴阳家带来的好处实在是让东皇太一无法拒绝。 所以他绝不可能为了帮助月神渡过梦魇之劫而毁了绯烟。 而月神如此心智和算计,自然也明白了这位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师父那些心思。 但她并不甘于此,所以她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那便是抢在绯烟前面睡了张机! 最好是比绯烟先一步诞下子嗣! 为此,月神做出了一番周密的计划和部署,并调查了有关张机的许多情报。 比如张机的确曾经因为愧对惊鲵而心虚这种旁人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有张机难以让修行功法为极阳属性的女子受孕这件事。 修行历代东君代代相传的功法又修行了魂兮龙游这样极阳属性的功法的绯烟,绝不可能比修行了历代月神代代相传的极阴属性功法的她相比! 尤其是在同样修炼了魂兮龙游之后,月神体内的阴阳之气已经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平衡,受孕的概率比起张机的许多夫人都要高得多! 月神坚定地认为,优势在她! 所以她选择在绯烟成婚前夜,狠狠地a了上去! 她要让绯烟,懊悔终生! 要亲眼见证绯烟如同败犬般,看着张机搂着自己,而自己又搂着与张机诞下的孩子时,那哭泣的人生败犬的模样!—— ps:虽然开了药,但总感觉越来越严重了。耳道被肿起来的部分彻底堵塞,就连耳朵和脸部相连那块都因为里面肿了而凸显到了外部,左耳就像被耳塞塞住了一样听到的声音很小,还一直胀痛……唉我怎么就这么难 第四百四十三章:张机:我又被下药了??? 至于为了报复绯烟而不惜将自己的身子都交代出去,是不是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 但与之相对的,是她的性命。 对绯烟的嫉妒已然化作了她心中的梦魇,与她的性命相比,清白便不是完全不能考虑舍弃的事物。 毕竟,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尽管月神向来不服绯烟,但她得承认绯烟的目光的确是不错的,张机的出身、名望、本领和地位,都是当世一顶一的天骄,还有与诸子百家建立的亲密关系,其本身也是与她们年龄相仿俊美无俦的年轻人。 阴阳家如今的大方针是为秦国效力,借秦国的力量发育,选择张机也与阴阳家的大方针不冲突。 而以秦国的国运以及东皇阁下的预测,将来秦国是能横扫六合八荒的,功勋卓著的张机再加上嬴政的盛宠,裂土称王成为大秦亲藩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张机也算是一位良配了。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这是绯烟的男人! 若是别人的东西,她月神未必会有什么兴趣,但若是绯烟的东西…… 想到这里,月神不免有些莫名的冲动。 化作了绯烟模样的月神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张机的怀中,双手环过张机的腰身,紧紧地搂着这个属于她师姐的男人,还是以师姐的模样。 月神不自觉地并紧了双腿,轻柔地在趴在张机的胸膛上说道:“郎君,莫非根本不爱绯烟?” 张机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衣襟有一阵湿漉漉的感觉,却见“绯烟”悄然落泪。 原本端庄优雅、雍容华贵的阴阳家贵女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免让人心疼。 张机搂着“绯烟”的双手紧了紧,感受着绯烟那温凉如玉的娇躯上传来的温度,安抚道:“绯烟可是我的正妻啊,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那为何,接连要了数名妾室的身子,却不愿意来阴阳家寻我?” “绯烟”松开了环绕在张机背后的双手,转而捧着张机的脸颊,强迫张机与她对视。 “要了我吧,郎君。” “绯烟”轻吐幽兰,眼眸之中尽是柔情,仿佛从中钻出了道道情丝,将张机的目光固定在了那双美眸上,难以移开视线。 面对本就是自己未婚妻子的要求,又是如此氛围下,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呢? 而且,这似乎已经涉及到了绯烟的尊严问题。 回想起当初惊鲵的怨气,张机是可以理解绯烟的心思的。 只是……他真的有点担心,自己前脚和绯烟陷于情爱之中,后脚就被东皇太一找上门一顿打。 如果东皇太一是为了绯烟来上门揍张机,别说墨家那边了,就连秦国都没话说,而且没有理由阻拦。 师父也是父啊,岳父揍女婿,天经地义! 见张机依然在犹豫,伪装成绯烟的月神垂首,沉思了片刻,从衣袖中取出了一颗淡青色的丹药。 红润薄唇微张,一颗丹药入口,旋即便贴向了张机的面颊。 甘甜软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月神的唇与绯烟不同,也许是修行的功法使得各人的体质有所不同,绯烟的唇应该是火热的,而月神的唇,却有些冰凉,但在这夏日和火热的氛围下,就像含着一颗冰块一样让人更加爱不释口。 那颗丹药也随着月神的丁香渡入了张机的喉中,而随着丹药的进入,张机虽然有些惊异于绯烟喂他吃了一颗不知名的丹药,但秉持着对绯烟的信任,他没有说什么。 再者,以他对于《墨家吐纳术》的修行程度,当世几乎没有什么毒能伤害到自己。 等等……怎么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从丹田处涌向四肢百骸? 坏了! 张机黑色的眼瞳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茫然地看向绯烟。 她给我下药! 她居然为了不甘居人后而药我! 张机可以感觉到,位于自己腹中的丹药正在释放出海量的阴阳二气,这些阴阳二气进入了他全身的经络之中,汇入五脏六腑,但海量的阴阳二气使得他的经络涨得生疼,就好像一辆重型卡车驶入了狭窄的非机动车道,张机体表的肌肤泛着通红的颜色,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而月神冰凉的娇躯,便是通体火热的张机所渴求的降温之物,伴随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张机的双手将月神紧紧地揽在怀中,脸也贴在了月神的丰腴之中,丝毫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分可以为自己降温的部位。 虽然从腰肢上传来了丝丝因为搂抱太紧带来的疼痛,但月神很满意张机此刻的表现,也不枉她花费一个人情,换来了云中君那颗刚刚研制出的真人丹。 不得不说,虽然云中君这家伙,有些不务正业,不提升自己的实力,却执着于钻研阴阳术第一层的炼金术,试图研发出能够代替修炼使人实力倍增的丹药。 但这颗真人丹,虽是第一版的产物,并未完全达到云中君的预期,但的确不俗。 从月神以阴阳术催动的独特视角看向张机,可以察觉到张机体内的阴阳二气的飞速膨胀,这些阴阳二气对于寻常武者,可以打通他们全身的经络,但对于张机这种早已通过修炼外功而打通了全身经络的武者而言,便可以彻底激发身体潜能,使得张机的横练硬功得到莫大的提升。 当然,之所以说这颗丹药只是第一版的产物,并未完全达到云中君的预期,便是因为这颗丹药蕴含着极大的副作用。 首先是这颗真人丹之中蕴含的阴阳二气数量实在太多,以云中君的境界也不敢保证自己服用后可以彻底将之吸收而不是爆体而亡,其次便是真人丹内的阴阳二气未能达到平衡。 阳气过旺,阴气略少,这便会造成一个后果。 而这个后果,与服用媚药,没有什么区别。 张机的怀中,那道身着金丝蔚蓝色鱼尾长裙的身影如同虚幻的光影般开始变得虚幻,旋即如同坠地的水晶般轰然崩碎,化作一团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一头乌黑亮起的青丝化作了浅紫色的如瀑长发,端庄优雅、雍容华贵的贵女化作了高贵神秘、清冷淡漠的娇女。 只不过,月神的高贵和清冷连一瞬都没有维持住,就被张机所破坏。 目光逐渐迷离,意识逐渐涣散的张机凭借着本能开始在怀中佳人那堪称冰肌玉骨的娇躯上探索着,有些粗暴地扯下了月神那天蓝色的水晶发簪和遮挡在眼前的冰蓝色眼纱,轻咬着那能为他带来一抹冰凉之感的红唇,一只手解开了月神的腰带。 (2201字) 书名:东京:这个旁白不对劲! 推荐语:穿越东京,三十岁的灵魂十八岁的身体,本以为自己赚了,直到拿到疑似原身的日记,以及耳边响起不对劲的旁白…… 【啧啧,美艳的太太,高冷的御姐,孤僻的优等生,可爱的萝莉,知性的大姐姐,忧郁的女作家,谁会成为日记主人目标?亦或是藏在暗处等待迷途羔羊落网的猎人?】 本书又名《我和我的女邻居们》 【东京】+【恋爱】+【悬疑】+【旁白】+【反转】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将月宫仙子拉下凡尘 张机的动作令月神有些不适应,虽然下定论决心,但她根本没有任何经验,那疯狂钻入鼻腔的男子气息令那张高冷玉女的白皙面颊上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层绯红色。 紫蓝与深蓝相间的腰封被甩了出去,那件浅蓝色外罩短袍也被扯成了两段抛在了榻上。 月神不自觉地搂住了眼前的男人,被褪去了眼纱的月神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那高冷玉女的气质,那双淡蓝色的美眸真正做到了媚眼如丝的地步,月神淡紫色的薄唇微张,轻吐幽兰。 阴阳家向来抑制情与爱,追求天人极限,但过分抑制情与爱带来的结果便是,一旦那道用于限制和约束的理智堤坝被冲垮,那么被抑制的情与爱就会如同决堤后的洪水,将人的理智吞噬得一干二净。 而月神,便是沉沦在了这名为情与爱的浪潮之中,也开始渐渐回应起了张机。 嘶啦!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心急的缘故,两人同时选择了以内力直接来震散对方的衣物。 张机身上的黑色衣裳和月神身上海蓝色广袖长裙以及月白色交领中衣也尽数化作了片片布条,随着体内内力的再一次爆发,二人身上的布条悉数被震开,飘散着落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坦诚相见的二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形交叠交叠在了一起,那双清冷的眸子中泛起点点泪珠,顺着酡红的脸颊滑落。 而随着二人身影的交叠,张机体内多余的阴阳二气也传入了月神的体内,尤其是那部分多余的阳气,这也令张机也恢复了些许意识。 对于月神来说,二人之间的交叠已然持续了片刻时光了,但在张机的意识中,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上一秒他怀中还搂抱着自己的未婚妻绯烟,下一秒怀中的绯烟就变成了月神,尤其是二人此刻的状态令张机陷入了惊愕之中。 “怎么会是你?” 他在和绯烟的昏礼前一日把绯烟的师妹月神给拱了??? 那宛如喝断片似的的记忆也在他的脑中闪回着,刚才好像是绯烟给他喂了一颗丹药,随后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 想起了这些回忆,那么有些事情便不难猜了,何况还有潮汐和赵姬的先例在前。 只是,说实话,张机有些后怕。 若是月神对她真的有歹意,找到了什么能突破墨家吐纳术防御的毒药,那可就危险了。 而且月神的伪装竟然毫无破绽,在服下丹药后他更是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发现了眼下的情况。 “为什么不能是我?” 月神轻咬着唇瓣,对于张机目光中流露出的复杂神色,本就初次经历云雨的她愈发觉得不适。 眼前男人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惊诧,几分惋惜,几分惊恐以及一分不知所措。 张机承认,对月神这么一个高冷玉女若说没有点心思,那怎么对得起他色中饿鬼的称号。 但那绝不是在这种状况下,更不是在昏礼前的倒数第二个夜晚! 师父等同于父,那师妹也等同于妹,昏礼前把小姨子给先一步占有了算怎么回事? 虽说他是被月神下了不知名的补药,绯烟最终肯定也会原谅他,但东皇太一可不会管他究竟是不是被下药了。 而且,月神此后的境遇也会变得极为尴尬。 昏礼前临时把小姨子也加入昏礼名单? 张机已经想象到自己会招来多少口诛笔伐了,恐怕就连奉常卿都要对着他骂娘了。 而若是没有给月神一个名分,那月神将来在阴阳家的日子,恐怕会极其难过。 绯烟虽然和他相处的时候性情温婉可人,但这却并不难掩盖绯烟在对待其他人时是个心机深沉,能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惜血染双手的狠辣之人。 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作为媵妾的大司命。 如今的大司命,在经过对张机的多番采补,未必会逊色于月神多少,而大司命的性子,也和绯烟无二,有绯烟撑腰,她绝对敢和月神正面爆发冲突。 数个呼吸间,一大堆的烦恼便涌上了张机的心头。 而与张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的月神并不知道张机此刻心中所想,但她能感觉到张机身体上的变化,显然是对她的心思没有方才服用真人丹时的那般热情。 月神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微凝,她如今已经彻底没了退路。 她都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了,哪怕不继续下去,绯烟知道了也不会与她善罢甘休,那既然如此自己绝不能让这场交叠戛然而止。 回想起了曾在阴阳家的女弟子手中收缴来的话本和图册,主动地咬住了张机的耳垂,这也让张机反应过来,他现在还在与月神交叠的状态下。 而月神那抛下了高冷玉女的架子,转变为妩媚yu女的变化也令张机喉头微微干渴。 那凌乱的紫色发丝和媚眼如丝的淡蓝色眼眸,以及干燥得有些泛白的淡紫色薄唇和绯红的娇容,更令人格外动容。 巨大的反差感,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对于女人,都有着极大的杀伤力,何况是月神这种仿佛居于云上月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太阴星君一般的清冷仙子。 月神的变化,让张机顿时有一种将那高高在上的月宫仙子拉下凡尘的成就感。 感受到了体内的张机变化,月神眼神微微一凛,主动开展着下一步的行动,让自己渐渐适应着此刻的不适。 随着月神的动作,阴阳二气也继续从张机体内向着月神的体内流转,为月神舒缓着不适的疼痛感。 “姐夫,给我,可以么?” 月神的语调一反往日的清冷高傲,充满了柔媚与婉转,还夹杂着几分哀求。 若是面对如此情形,张机还能无动于衷,那他估计就是千古第一大宦官了。 而且,让女人主动算怎么回事! 虽说他最近一直被女人们掌握着主动权,但这并不意味着张机没有重振夫纲,让攻守之势易形的宏大志向! 那群已然变成了老司机的妖女们自己制服不了,难道他还不能在月神身上找回场子? 就当是月神为她给自己下药的可耻行为而赎罪! (2046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月神:姐夫,你的身体远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呢 ps:写在开头,今天是个好日子。 78年前的小日子宣布了无条件投降! —— 云雨过后,看着策马奔腾的月神终于筋疲力竭趴伏在马背上的模样,张机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双手搭在月神光洁的玉背上,张机的目光有些空洞。 倒不是进入了贤者时间,以月神的功力,三五个她也不可能打赢自己。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又被骑了? 虽说月神不至于有那个本事强迫着要骑上来,他只是中途被月神再次变幻成的绯烟给干懵了。 面对变幻成绯烟模样的月神,张机是真的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再加上那严厉的语气和指责,让张机下意识地就让出了主动权。 不过,眼下的重点,似乎并不是这个。 将脑袋埋在张机怀中的月神轻喘着粗气,酡红的俏脸和红润的肌肤昭示着这位高冷的月宫仙子此刻的慵懒与满足,也恰好没有注意到张机目光之中的复杂。 先前的确是有些冲动了,但冷静下来却有些不明白月神为什么突然要变幻成绯烟的样子勾引自己,还给自己下药? 张机能感觉出绯烟和月神之间虽然作为东皇太一亲传弟子,但实际上并不算亲近反而隐隐有敌对之意的关系,甚至上一次若非他出手,绯烟就险些杀了月神。 而上一次的起因,也是月神假装和自己举止亲密导致。 张机有些看不懂了,月神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才要做这些事情? 若说上一次是为了气一气绯烟,那这一次呢? 难不成为了这种事情,连自己的清白都不惜搭上? 不过,不管月神有什么目的,理亏的绝对是月神而不是他,毕竟他可是被下药的受害者。 这要是不借机拿捏月神一波,将来月神这个小姨子岂不是都能骑在他身上了? 趴伏在张机胸膛上的月神注意到了张机身躯的轻颤,螓首微抬,慵懒的眸子看向张机,却见此刻的张机双目通红,眼眸中尽是懊悔与羞恼。 “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张机双手攥着拳,沙哑的声音中掺杂着不解和懊恼,以及轻微的愤懑。 月神微微一怔,并没有开口,只是轻咬着水润的唇瓣。 看着张机这副模样,月神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 张机的懊恼,只可能是因为懊恼与她发生的荒唐事情。她也明白,尽管她是拿自己的身子便宜了张机,但这又是易形,又是下药的,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占理。 只是,此刻的月神并非是作为阴阳家的月神而思考问题,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刚刚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了一个男人的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了眼前的男人,却发现这个男人在药效彻底过去后无比懊恼和后悔,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和否定。 可……她的确算是强迫了他。 也是,张机这般身份、地位的男人,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寻不到? 她月神虽然自认也是当世的绝色美人,但张机的那些个未婚夫人们又有哪一个比她逊色了? 再加上他对自己并没有感情,反而是深爱着自己的师姐,也许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反倒是他失去了清白,对不起师姐了。 月神心中微微一叹,但明白了自己的过错,却并不代表她打算认错。 她凭本事睡的男人,凭什么要认错! 我月神,就是要抢先一步睡了师姐的男人,抢先一步怀上师姐男人的孩子,让师姐成为彻头彻尾的人生败犬! 再说了,尽管张机情况特殊,她睡了张机反倒是有些亏欠张机,但在世人眼里,依照凡俗的礼法和观念,始终是张机这个男子占了便宜,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点。 “姐夫,我就这么不如师姐么?虽然在别的方面我略逊师姐一筹,但若论容颜和身段,我与师姐再怎么也是不分上下,各有千秋吧?” 月神轻轻捧着张机的脸颊,光洁的下巴抵在张机的胸膛上,凌乱的紫色发丝披散着垂落在张机的身躯上。 这位月宫仙子狼狈不堪的模样,远比其平日里那副高贵清冷的圣洁模样要勾人心魄。 “我与你师姐之间的感情,是茫茫人海中的一见钟情,而非关乎容颜和身段的见色起意。” 张机撇过头尽量不去看月神,似乎是因为无法面对此刻不着片缕的月神。 “哦?可姐夫明明对我也没有感情,怎会在恢复了意识以后,仍旧在我身上……如此奋力驰骋呢?” 张机看向月神的目光变得诡异了起来,忽然产生了一种猜想。 这个女人,不会是打算反威胁自己一波吧? 抱着好奇的心思,张机发挥出了当初在潮汐还是潮女妖时在她面前表演出的那副软弱可欺的模样,迟疑道:“我……我不是……我……” 张机的话刚刚开口,便见月神那姣好的娇颜在自己的视线中逐渐放大。 下一刻,月神便紧紧地堵住了他的话语,甘甜软糯的冰凉唇瓣似乎给张机带来了莫大的刺激,身躯一颤微微有些失神。 良久,唇分,月神舐了一圈浅紫色的薄唇,伸出修长的玉葱指抵住了张机的唇瓣,娇笑道:“看来,姐夫你的身体要远比你的嘴诚实得多。” 和张机还处于紧密相连状态的月神自然察觉到了张机此刻的状态,而且那逐渐膨胀的欲念已经化作具体的生理表现,这让月神很满意。 至少,这说明她的身体对于张机来说,她并非毫无吸引力。她的身体对于张机同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只不过是缺少一份感情而已。 呵,区区感情,都是能够在事后弥补的。 平民之间尚有不少自由恋爱,但这世间的权贵们之间的联姻,大多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多少夫妻婚前都不曾有感情,甚至不曾相识,只有女方在男方上门提亲时隔着屏风悄悄地瞧上一眼罢了。 但纵然是这样的联姻,大多不都会在婚后产生感情么? 她不过是先上车,后补票罢了。 日久生情,她就不信张机这种宠溺妻妾的好男人,会对一个将清白之身交给了他的女人视若无睹。 “姐夫,师姐能满足姐夫的,我都会满足姐夫。”月神左手将张机那刻意撇开的脑袋扳向他,那双浅紫色的清冷眸子中微微泛起一缕波澜,纤柔玉指轻抚着张机的脸颊,吐气如兰。 “师姐无法满足姐夫的,我也会满足姐夫~” 月神浅紫色的唇瓣在张机的耳旁用那玉女般最清冷的语气和声调,说出最让男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宛如想要榨干人类的魅魔,话语中尽是魅惑与陷阱。 (2244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月神:姐夫,你也不想让师姐知道今晚的事情吧? “不可能的,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意外,是一次错误的邂逅。” 张机轻轻拍开月神按在他脸颊处的双手,微微撇过头,低垂着避开月神的视线。 但月神却不为所动,张机的话语看似很决绝,用“不可能”来拒绝她,又用“意外”和“错误”来形容今晚的事情……只是那话语中没有分毫坚定语气,就连声音都很微弱。 “今夜是邂逅,是意外,但未必是错误。” 月神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意,看向张机讥讽道:“据我所知,姐夫的第一次,不也是被那位胡美人意外拿下么?” “她是韩王安的美人,尚且可以不顾礼法和道德拿下姐夫的身子。”月神冷笑了一声,“而我未嫁,又是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予姐夫,却只是一场错误?” “她和亲姐姐抢男人,却最终能够都入你怀中,我只是和自己的师姐抢男人,却要被你拒之门外?” “你究竟是不敢承认伱爱着我师姐,却对我也有感觉,还是你不敢承认你对我师姐的感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 月神的话,令张机沉默了。 若是按照月神的说辞,那么张机就是个极度双标的男人。 胡美人和张机的初次也是一次意外和误会,二人在名义上都是别人的夫人,但最终的却是张机将胡夫人和胡美人这对姐妹一同抱得美人归。 但同样的情况,乃至更加宽和的情况下,月神想要成为张机的夫人却被张机所拒绝。 乍一听,月神说得的确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就会意识到月神偷换了概念。 张机能将这对姐妹同时抱得美人归,并非是因为张机在主观上想要如此做才成功,而是建立在胡夫人和胡美人姐妹关系和睦,并且胡夫人这个先来者的同意下,张机才能将胡夫人这个抢跑偷吃抱回府中。 而同样的情况出现在了绯烟和月神的身上时,就截然不同了。绯烟不大义灭亲杀了月神就算不错了,还允许月神入府? 但张机却露出了一副懊恼的神情,就像是讲道理讲不过恼羞成怒一般,一把将月神推开。 啵的一声脆响,张机推开了月神,但并未太过用力,月神倒在榻上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内力托住了自己。 余光瞥了一眼月神并未因那一下推搡而受伤,张机的目光重新挪开,起身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搜寻着,取了件宽大些的黑色衣裳,避开与月神那不着片缕的娇躯的视线,将手中的衣裳递向月神。 “穿上吧,我会送你回去。” 月神轻笑一声,张机或许在战场上和朝堂上以及江湖上都是智计深沉之人,但在情场上面对女人的时候,就是个连情绪都不会掩饰的糊涂蛋,还是个温柔的糊涂蛋。 这明明在意却又出于身份和道德无法说出关心话语,还有那明显是因为说不过自己而恼羞成怒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可爱。 “我怎么回去?” “只要我离开这间房间,便会被人发现与你的关系,我又能回到哪里去呢?” “我今晚没有地方能去了,只能留在你身边,现在连你都要赶我走……” 月神那禁欲系的清冷嗓音中带着一缕悲怆和萧索,宛如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无家可归的女子一般。 “也罢,那你暂且留在这儿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张机准备将房间让给月神,自己换一间客房居住。 月神柳眉微蹙,强忍着不适起身,赤着一双精致的玉足,轻踩着地板缓缓来到了张机的身后,美眸中倒映着张机的修长身躯,仿佛此刻她眼中只有张机一人。 一双玉手悄然环过张机的腰身,紧紧地将张机环住。 “陪陪我吧,就算你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给我一个名分,至少今晚……在我刚刚失去清白身的这一晚,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若是有外人在场,看见这一幕,怕是要惊掉大牙。 谁能想到向来高贵清冷的阴阳家月神,还会有这样一副需要低三下四恳求他人留下陪伴的模样? 而月神也巧妙地抓住了张机的心理,她越是表现得卑微,张机越是不忍,而张机一旦露出些许不忍,她便顺杆就上。 张机退一步,她进两步。 看似步步退让的月神成功地以退为进,拿捏住了张机的软肋,环着张机腰身的月神缓缓向着榻上倒去,二人一同跌倒在那张柔软的床榻上,相拥在一起。 月神真的很喜欢躺在张机怀中的感觉,刻意地往张机怀中钻了钻,一双藕臂环过张机的背部,将脑袋贴在张机的胸膛上,感受着这具男子身躯上的火热,与弥漫着的浓郁男子气息,这一切都令她着迷。 尤其是当月神想到这是绯烟的未婚夫的时候,她便愈发喜欢这个男人和他的身躯。 这种偷了绯烟的男人的感觉,实在是带给她莫大的刺激和愉悦。 “唉。” 张机察觉到了月神的这些小动作,也没有挣扎。 对于一个刚刚将清白之身交给了自己的虚弱女子,就算有再多不满,他也舍不得对月神动手。 而月神也对张机的表现很满意,一双玉手在张机的背部相交叠,指尖微动,用阴阳术牵引着张机的双手交叠着环绕在她的腰肢上。 “姐夫,别急着反抗和拒绝。” “除非你想让师姐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 渐渐的,月神有些不满足于仅仅让张机连连向她退让,从张机温柔的本性和面对女子时那有些糊涂的表现看来,她并非没有机会彻底拿捏住张机。 “姐夫,你也不想让师姐知道今晚的事情吧?” 张机的双臂停在半空中,微微顿了顿,终归还是放弃了抵抗,任由月神的阴阳术操控,将月神亲密地揽在了怀中,但还是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具不着片缕的娇躯,瞥向了一旁,也不知道究竟在思考着什么。 而感受着落在自己腰肢上那略带灼热温度的双手,月神满意地闭上了浅紫色的美眸,静静地躺在张机的怀中,沉沉地睡去,嘴角翘起了一抹妩媚的弧度。 (2051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张机:任你机关算尽,我白女票! 后半夜的月神还是比较老实的,除了搂着张机入睡以外,并没有别的过分举动。 当然,不排除是月神第一次上战场,从目不识丁的少女变成了为张机流过血的人妇的缘故。 而当张机醒来的时候,月神已经先一步醒了,从张机的衣柜里取了件衣服包裹着娇躯。 宽大的墨色衣袍罩在月神的娇躯上,只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脖颈和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虽然将该遮住的部位都遮住了,却更加诱人,映衬出月神纤细的身姿和白皙的肌肤。 月神就这么静静地斜坐在床榻边,美眸眺向窗外的美景。见张机终于苏醒,才缓缓起身。 张机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从宽大的墨色衣袍中伸出的玉手掐出几个印决,整个人便化作了一缕淡淡的冰蓝色轻烟,消散在了张机的面前,只留下一阵芬芳的幽香。 张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向高贵清冷的月神,竟然也会露出这般娇俏的小女儿态。 月神方才用的,便是当初绯烟在墨家总院的哨塔上被他表白时用于逃跑的秘法,是阴阳家在道家的和光同尘和梦蝶之遁这两式的基础上进行融合与改进的秘法,隐匿身形的同时改变了空间的布局,达到移形换位的效果。 这种秘法,移形换位的距离越长,所消耗的内力也就越多。 月神虽然仍旧没有完全从那火辣辣的疼痛之中恢复过来,但内力却并没有消耗多少。 而月神也已经紧跟着绯烟的脚步踏入了半步宗师境界,也就是除了未曾找到属于自己的“道”以外,在内力的总量之上与宗师几乎没有差别。 以半步宗师的境界,还是足以支撑得起月神使用这一招回到回到阴阳家的馆舍的,但月神昨夜却装出了一副无处可去的凄惨模样。 骗了自己以后,今天早上还要刻意等自己苏醒,再当着自己的面坦白自己拥有不被人发现的回阴阳家馆舍的方法,仿佛就是为了气一气张机似的。 但张机丝毫不在意,月神在演,他又何尝不是在演? 月神以为自己在第三层,他可是在大气层! 月神自以为成功哄骗自己,成功地先上了车,但他却借用月神的手段为自己立起了正面人设并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将来绯烟发现,他也可以作为被威胁的受害者摆脱责任,并借用自己负责任的好男人人设,合情合理地利用这个理由将月神顺利纳入张府后宅。 毕竟他这么一位有责任心的善良男人,对女人总是如此以德报怨,不愿意抛弃这个将清白之身交给了自己的坏女人,也许还会包括她肚子里或是怀中的孩子。 …… 而随着最后一天的过去,一季之时也终于过去,张机和一众妻妾们苦苦期盼的成婚之日也终于来临。 无论是对于张机,还是众妻妾,都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儿。 张机在一定程度上被约束了与妻妾们行周公之礼的行动,也被奉常卿为这场昏礼折腾了不知多少次。 一众妻妾们也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和张机行周公之礼,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夜间关上门,拉上窗帘,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红莲、紫女、白瑾和彩蝶这四个只被隔离了一个月的后来者。 同样属于后来者的大司命,虽然她一直未曾间断过和张机的亲密来往,但她是媵妾,还是作为正妻的绯烟的媵妾,自然有着优先权,今晚是可以和绯烟一同伺候张机的。 至于红莲、紫女、白瑾和彩蝶四女,就只能过几日再与张机同房了,哪怕红莲是韩国公主,紫女是周室王姬,也不能例外。 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外面,她们无论有着怎样高贵的身份,在张家的后宅中,只有妻与妾的分别,必须遵守家规。 而那份家规,便是经过三位正妻一致协商后得出的家规,哪怕四女再不心甘情愿,也得认。 但其实,除了红莲,另外三女都是认可了三位正妻以及其他妾室们提出的建议。那本就并非刻意刁难,她们本就是后来者,少了两个月的隔离时间,自然要做出让步,这很公平。 于是,唯一不愿意接受的红莲落了单,最终也只能含垢忍辱地点了头。 张机的昏礼规模还是颇为隆重的。 从前一日的黄昏之时,嬴政从宫中派来的宫女以及奉常府、少府的诸多官吏就开始为张府张灯结彩。 原本张机还有一个邀请亲朋好友以及同僚还有诸子百家、各国王侯将相权贵们的流程,都被嬴政一手包办了。 当然了,上司一句话,下属跑断腿。 嬴政作为秦王,这种芝麻小事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而是自己赚着张机的人情,将活计全部丢给了典客府。 如今的典客卿,是那位昔日担任过秦相之位的纲成君蔡泽。 上一次合纵之战,蔡泽出色地完成了拖延住楚军一半主力的任务,嬴政赐蔡泽五百金,食邑在原有基础上再添了三百户,并任命这位在朝堂上当了多年隐形人的纲成君为典客。 蔡泽向来深谙摸鱼……划掉,为臣之道,不专权,将职权悉数分给了下属,尤其是最近刚刚来到秦国的魏国士子顿弱。 这一次,蔡泽倒是亲力亲为,安排了不同身份、地位的使臣前往各处送出喜帖,邀请宾客上门观礼。 不过,有些宾客倒是不需要蔡泽这位典客卿邀请便早早来到秦国。 比如张机的师兄六指黑侠,绯烟的师父东皇太一,红莲的父亲韩王安,公孙丽的祖父公孙羽,就连被灭亡的周王室遗族,都派出了族老来担任紫女的长辈参与这场昏礼。 按照礼制,张机原本是要亲自去女方的娘家迎亲的,例如红莲的娘家在新郑,那么张机便要去新郑迎亲,在韩王宫的正殿从韩王安的手中接走红莲。 但张机这一次性娶得妻妾太多了,要真的按照这样的礼制,张机得先去罗网培养杀手的荒山中迎惊鲵,再去新郑迎潮汐,然后去楚地大山中迎绯烟,接着百越、火雨山庄旧址、齐国农家大本营,韩王宫、旧周王都洛邑…… 这些地方哪怕借助墨家的机关朱雀,没个把月张机还真没法全部去遍,所以直接邀请这些妻妾在世的族人长辈,从一辆辆宾车上将这些新娘们牵下车,就算是从娘家迎亲了。 (2176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张机的昏礼 不过,要将这些新娘们迎回张府还要走不少流程。 新娘们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避风尘的罩衣,而后按照礼制,张机需要将这些新娘们迎上他带来的马车。 惊鲵、潮汐、绯烟、焰灵姬、田蜜、胡夫人、胡美人、大司命、公孙丽、红莲、紫女、彩蝶、白瑾,整整十三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穿着纯衣纁袡,头戴玉饰,在张机的牵引下,依次踩着车凳登上马车, 一座高楼顶端,一道束着长发,穿着一袭如海水一般碧蓝的修身短裙的女子静静地俯视着那位于人群中央的男女,眼中微微流露出一抹艳羡之色。 “既然羡慕,又为什么要拒绝?” 几只乌鸦凝聚成了一道墨色的纤瘦身影,站立在鹦歌身旁,那踩在羽毛上随后而至的白凤也脚尖轻点,落在二人身后。 “就是,我也不明白鹦歌姐为什么要拒绝。” 鹦歌与白凤那双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所打击的白凤依旧保持着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对视了一眼,轻摇螓首。 “小凤儿,你不懂。” 张机是早在回秦国前就曾问过鹦歌愿不愿意一同参加这场昏礼,但鹦歌以身份低贱为由拒绝了。 无论张机如何劝说,鹦歌都没有同意。 其实作为张机的护卫,鹦歌早就在平时被张机吃了不少豆腐,除了最后一步,基本上能做的也都做过了,但鹦歌的确不认为她应该参与这场昏礼,成为张机的妾室,她宁愿当一个没有名分的外室情人。 担任了张机的护卫,她知道所有与张机有关系的女子,包括月神。 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从这些绝色美人们手中分走多少张机的宠爱,与其这样,不如继续以张机的贴身护卫身份留在张机的身边。 至少能时时刻刻待在张机身边,机会要远比成为妾室要多。 只不过这些想法,她没有跟墨鸦和白凤说。 而离舞也是同样如此,作为赵姬的贴身护卫,离舞也认为只要有赵姬在,她就不会缺少张机的宠爱,所以留在赵姬身边便是最好的选择。 张机看着恰好能让每个人都各自占据一块位置,一点也不显得拥挤的马车车厢,而这座车厢后还有一个小一些的车厢,里面收纳的是每一位妻妾的嫁妆,不禁暗暗感慨。 这架马车也是少府临时打造出来的,甚至其中还涉及到了规格与礼制的问题。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张机自然是卿位,四匹马要拉动这十四个人还不是问题,但若是算上后面那个小车厢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嫁妆,是真的有些慢了。 不过,在与周室遗族的那位族老商谈后,对方表示嫁娶之人包括周室王姬,可以使用六马的规格。 那名族老饶有意味地看向了嬴政,似乎很期待嬴政的反应。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一介臣下使用马车规格超过了君王,他倒是好奇嬴政会作何反应。 但嬴政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对身旁的李斯说道:“通古,拟旨。” “此架马车今日之后封存于少府库中,日后我大秦臣子中若有人立下大功,可用此车驾迎亲一次,昏礼事项、开支一律由王室为其负责。” 说吧,嬴政便转身离去,不再搭理那名周室遗族的族老。 这位安的什么心,嬴政一早便看穿了。 若是嬴政不在意六马车驾的事情,难免显得矮了臣子一头。 若是嬴政在意六马车驾的事,那便会导致君臣不和。 既然周室未曾彻底心服,那他便将此六马车驾作为奖励,每次立下大功的功臣迎娶新娘便可使用一次,看看有人频频逾越《周礼》,究竟是他们周室面子上挂不住,还是他嬴政面子上挂不住。 哪怕是将来嬴政一统天下,这件事也会成为一件美谈,是嬴政礼贤下士犒劳功臣的贤明体现,一如君王允许功臣同车而行,君王出城迎接功臣等礼节一般无二,史书上记载着被打脸的只会是周室。 踏上马车,张机将马车的缰绳分别递给惊鲵、潮汐和绯烟这三位正妻,以示夫妻一体,荣誉与共,而三女则是按照礼仪推辞不受,将马车的缰绳重新递还给张机。 张机接过缰绳后,轻轻抽动马臀,以他的臂力一人便可拉动六马,自然不担心马匹失控。 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 而马车也没有走出几步,仅仅是让硕大的车轮在地上滚了三圈,张机便下了马车,将驾驶权交给了张机今天请来的伴郎团,坐上另一架马车先行回到了府中准备迎亲。 至于张机那豪华的伴郎团,蒙恬、蒙毅、李斯、李信、羌瘣、苏角、屠睢、任嚣、冯毋择、杨翁子、涉间、白锽,恰好十二人。 六人负责各驾一马,六人在马车旁跟随,防止战马出现受惊的情况。 而在马车旁的六人,如蒙恬、李信、羌瘣、屠睢、任嚣、白锽六人,都随时有制服一匹发狂的战马的能力。 这十二个人随便单拎出来一个,也是将来的一时名将,其中还不乏将来会青史有名的将相,如此伴郎团,也算是千古难觅了。 而路途上,婚车每经过一个地方,已经提前开始享用流水席的百姓们都会站起来高声喝“彩”,并伴随着道路两侧事先安排好的乐师们奏响的乐曲,一同齐唱祝福新人的诗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不多时,张机这位翘首以盼的新郎终于再一次接到了自己的新娘们,小心翼翼地牵着每一名新娘从车凳上走下,而后单独向每一人行了揖礼。 妇至,婿揖妇以入。 昏礼之中,无论女方是何等地位,按照礼制都必须由新郎先向新娘行揖礼,恭迎新娘入府。 礼毕,众人才一同步入了张府。 此刻的张府内早已坐满了宾客,一众宾客们都好奇张机的妻妾们究竟是何等绝色。 也有人是对其中几位身份特殊的新妇的样貌感兴趣,例如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惊鲵,阴阳家东君绯烟,以及作为韩国公主的红莲,卫国公主的公孙丽,周室王姬紫女等等。 而以张机和众女的颜值,自然收获的尽然是郎才女貌的称赞声和祝福声。 除了宾客外,一众妻妾的长辈们早已等候于此,而赵姬这位太后和张机的师兄六指黑侠则一同坐在原本应该属于张机父母的位置上。 长兄为父,师兄亦如此。 张机父母早亡,鲁勾践的魂魄虽在,却无法离开亡故之地太远,所以便只有让张机的师兄六指黑侠来暂替张机父亲的位置,而作为张机义母的赵姬自然便代替张机母亲的位置。 “奉匜沃盥!” 在宫女们的牵引下,张机和一众新娘们以匜盛水,盥洗双手,行罢沃盥礼方才缓缓落座入席,坐在一张特制的大型桌案四周。 见新婿新妇即席后,奉常卿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呼曰:“兹尔新婚,观礼有宾,咸集致贺,恭祝连理”。 “同牢!” 宫女们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案,黍米、太牢、羹汤等物被送至众人面前的桌案,众人象征性地先品尝了一口黍米,而后又将每一道菜都品尝了一口,最后用手指蘸着酱汁尝了一口,再用酒水漱口,并将盛有酒水的酒樽高高端起举过头顶才放下,以向四周冠礼的宾客表示礼毕。 “福禄本一源,分至卺两片,虽知瓤中苦,配得米酒甘,红线卺间连,长穿姻缘牵,交替相敬饮,夫妇共苦甜。” “食礼毕,酳。” 对于张机来说,合卺的过程就有些漫长了,毕竟盛装酒水的瓠瓜只能被一分为二,张机必须分别与每一名妻妾用同一具被斩成两段的瓠瓜共饮。 瓠瓜略微有些苦涩,好在里面盛装的酒水却是辛辣的秦酒,倒也尝不出多少苦味。 张机与惊鲵对视一眼,眼中甜蜜的情意使得二人很容易便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见倒映着的自己。 被斩断的瓠瓜用一根红绳相连,二人彼此交换手中的那一半瓠瓜,而后一同饮下酒水,以示同甘共苦之情。 看着平素里极少饮酒的惊鲵饮下辛辣的秦酒,那张清丽脱俗的白皙面容此刻也显得红扑扑、水嫩嫩的,若非昏礼之上不能随意乱动,张机都想要掐一掐惊鲵白皙软腻的脸颊了。 辛辣的酒水入喉后,终于抵达心腹,无法做什么小动作的张机欣赏完一众新娘们娇羞的美景,愈发感到热血沸腾。 其实不光是张机如此激动,一众新娘们也是如此。 昏礼本就是双方的,对于张机来说,成婚意味着他真正在这个世界扎根了,真正在这个世界有了牢固的羁绊。 而对于这些新娘们,又何尝不是终于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 带着激动的心情,昏礼也到了进入洞房前的最后一步——结发礼 “红缨系青丝,今日缚君身,莫失且莫忘,恩爱情义长;佩玉质清灵,如水润自明,玉德呈君子,玉性映慧心。” 张机与惊鲵相对而坐,解下系在惊鲵青丝之上的红缨,接过宫女递来的剪子,剪下自己和惊鲵的一缕秀发,编成“合髻”,放入锦囊,交由惊鲵保存起来,以示丝缕绾扣,永结同好之意。 这也是“发妻”一词的由来。 待张机与一众新娘们都行完了结发礼,便齐齐来到坐在首位上的赵姬和六指黑侠面前。 今日的赵姬也是盛装出席,就连嬴政都有些担心赵姬这样会不会抢了新娘们的风头。 毕竟新娘们穿的只是婚服,而赵姬的那一袭玄色凤袍则是尽显作为太后的赵姬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气质,三千青丝洒落在身后,不需浓妆,只要涂抹上淡妆,她便能投射出在场众人都无法忽视的闪耀光芒和魅力。 虽然宾客们都觉得赵姬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妥,但人家今天是以张机母亲的身份出席昏礼,就连张机本人都不允许有什么反对意见,何况是他们。 张机与首位上的赵姬相视一笑,他自然能明白赵姬的这些小心思,也没什么反对的心思。 任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众多国色天香的美人成婚,自己却只能坐在首位上,还要带着腹中属于这个男人的孩子,虚伪地祝福她们,都会觉得憋屈。 哪怕她和张机的新娘们彼此间早已熟络,却也无法压抑住她内心的嫉妒。 一众新娘们也能理解,毕竟将来入安邑张氏祖坟的人中,是不可能包括这位大秦太后的,她一辈子只能是张机无名无分的情人,就像那些没有名分的外室女一般。 张机和新娘们缓缓走到赵姬和六指黑侠的面前,三次揖礼,代表敬告父母。 六指黑侠笑盈盈地看着成婚了的张机,也是十分喜悦,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将话语权交给了赵姬。 “本宫祝福尔等婚姻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赵姬仪态端庄,看似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但包括嬴政、六指黑侠以及一众对武学有些了解的人都微微蹙眉。 祝新婚夫妇百年好合,这并无不妥。 但以张机如今的宗师境界,寿数远不止百年。 那一众妻妾之中,也不乏宗师、半步宗师和一、二流高手,哪怕是胡夫人和胡美人这些没有半点武艺傍身的新娘,以张机的手段和人脉,寻来些箕子之国的千年人参或是上党之地的百年人参,也足以拥有百年以上的寿数。 所以赵姬这话,就像是祝福过百岁大寿的寿星长命百岁一般。 不过众人也没多想,赵姬不懂武艺,对于这些不是很懂,故而有如此口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唯有张机对着赵姬暗暗露出一抹略带苦涩又带着少许宠溺的笑容,赵姬则是轻哼一声,就像是及笄的少女那般娇俏。 六指黑侠神色微动,似乎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轻咳一声借口如厕离去。 (4046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月神:师姐,你品尝的不过是我吃剩下的男人! 对张机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不爽的,自然不止赵姬。 一袭冰蓝色曳地长裙的月神看着张机与绯烟行完合卺礼,银牙紧咬,纤柔的玉葱指也捏得发白。 “哼,绯烟,你品尝的男人,不过是被我睡过的,你不过是在吃我的剩饭剩菜罢了。” 想到这里,月神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至于张机是不是在她品尝之前就是个涂满了奶油的泡芙,反正她品尝的时候没有绯烟涂抹的奶油,而绯烟品尝的却有她涂抹的奶油! 这就足够了! 行完结发礼,新娘们要回婚房休息,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弄些吃食填饱肚子,没有与张机踏出最后一步的,还可以趁机看些小册子,或是与陪嫁的家中老妇再详细问询经验和流程。 而张机则是被宾客们纠缠住了,恭贺声不绝于耳,举杯的次数也是让张机逐渐麻木。 好在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敬酒。 这个时代,酒并非唯一的饮料,而是在大体上分为六种——水、浆、醴、凉、医、酏 水自然不必说,而浆则是以米类、豆类和楚酪这三种材料为主材料制成的米汤、豆汤等无酒精饮品。 米类和豆类制成的饮品倒是常见,而楚酪则是用ru制品制成类似于奶酪或酸奶一类的饮品。 醴则是指醪糟,也就是米酒类的饮品,凉即指寒粥,以寒水杂和米物制成之粥。 医是指梅浆,酏则为黍酒,除了这几种主流饮品以外,还有例如各种水果的果汁之类的饮品,今日宴席上最受欢迎的便是柘水,即甘蔗汁。 前几种对于这些来自天下列国的诸子百家、王侯将相和贵族们来说自然是常饮的,也就只有张机通过一些渠道得到的各国王室秘藏佳酿能让他们略微提起兴趣,但张机的柘水和红糖水则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甘蔗倒不算什么稀罕物,虽然价格昂贵,但对于今天宴席上的这些宾客们来说,都是买得起的。只不过受限于地理和运输条件以及保存方式的约束,本就无法保存几日的甘蔗若无大量的冰块进行冷藏保存,很快就会腐烂。 必须要同时租用墨家的机关朱雀辅助运输,再以海量的冰块进行冷藏,才能勉强存放七到十五日左右。 庞大的运输和储存成本即便是诸子百家、王侯将相以及贵族们都有些望而却步,即便能喝上一回甘蔗汁,那也是偶尔的事情,做不到如张机这般随时可以饮用。 如果说甘蔗汁是宴会上的一大亮点,那么红糖水便是让所有人耳目一新的全新饮品了。 甘蔗汁已经是极罕有的饮品了,而使用甘蔗熬成的红糖便是划时代的产物。 民间并非没有红糖,巴蜀之地的最南端,也就是后世的云南,有华夏最早的红糖传说。 后世汉朝东汉初期的杨孚所著《异物志》记载,“(甘蔗)长丈余颇似竹,斩而食之既甘,榨取汁如饴饧,名之曰糖”,而根据后世考察,这些糖在战国中晚期便已经出现。 只不过,这个时期的蔗糖,并非后世制作出的那种成形的红糖,而是将甘蔗汁曝晒于阳光之下,变成粘稠的半固体形状,严格来说还不能称之为红糖。 而这些红糖,也只有走南闯北去过巴蜀之地最南端的商贾才品尝过,就连巴蜀之地的其余地方都不曾流传,更遑论中原和楚地。 而最简单的熬糖手法张机这种学渣还是有所了解的,而且熬制出来的红糖颜色偏紫,凝结如石破之如沙。 其实这种土法熬制出来的红糖,至少张机个人感觉是远胜后世那些白糖的。 这种纯天然的红糖没有任何添加剂的成分,而不像后世那些糖,带着一股添加剂的味道,稍稍多吃了些便容易产生腻味感,而这种纯天然的土法熬成的红糖则不会有那么严重的腻味感。 这样制作出的红糖也在宴席上备了不少,甚至已经有人暗暗找到张机府中的管家问询此物来历以及价格。 而红糖水也是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放些桂圆、莲肉红枣等物,红糖水便愈发甜蜜,令人爱不释手。 也得益于这些饮品,来向张机恭贺的宾客的杯盏中大多装的都是红糖水和其余各种饮品,带着酒来敬酒的人极少。 一来,这些饮品这次饮用了,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二来,张机迎娶的妻妾们都是什么身份众人都有数,张机如今在秦国的权势,在诸子百家之中的地位众人也是清楚的,昏礼上灌醉了张机虽然是为玩闹,但若是张机的妻妾们因此生气……还是少惹些麻烦更为妥当。 当然,即便这群人想要灌张机酒也无妨,伴郎是干什么用的? 除去这些伴郎外,张机还唤上了不少熟悉的将门二代、三代帮忙挡酒,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时至深夜,和大多数宾客都已然打过招呼的张机这才有机会进入后宅之中,但这场宴会并没有随着张机这个主人的退场而解散。 诸子百家、王侯将相们难得相聚一堂,总有些平日里想聊却没机会聊的话题,甚至于也有一些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在觥筹交错间进行着。 比如魏相找到了身为典客的蔡泽和代表李园前来赴宴的楚国使臣,想与两国商量商量罢兵言和的事情。 而这些与张机都无甚关系,在侍女的引领下逐渐向着后宅走去。挂着红灯笼的后宅与喧闹的前院完全是两个世界,昏黄的烛光被红色的灯笼笼罩着向四周投射光芒,将后宅照得喜庆热闹,檐廊处垂下的红色薄纱将后宅完全变成了一片红色的世界。 张机就像是探索新世界的冒险家,而他今晚一共有十三个探险目标,第一个要去的,则是绯烟那儿。 绯烟是正妻,也是今晚的新娘之中,为数不多还保持着云英之身,没有与张机发生什么荒唐关系的女子,所以即便绯烟在正妻之中进门最晚,张机也要稍稍照顾一下绯烟,先去绯烟那里。 一想到绯烟在昏礼时,那娇红而艳丽的红润面庞,与平日里端庄典雅的模样截然不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张机就愈发跃跃欲试。 而此刻的绯烟,亦然。 (2090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绯烟的洞房 屋外的夜色渐渐深沉,星辰点点,犹如万千繁星在黑夜中闪耀。 而在点满了喜烛的屋舍内,绯烟静静地坐在床榻上,凝视着那摇曳的烛光,思绪在回忆的长廊中穿梭。 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那件喜庆的婚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素衣,仿佛在为新的人生画上一个全新的开始。 但绯烟还是有些紧张,所有女人在成婚这一日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紧张和焦虑感,即便是如惊鲵和潮汐这些已然和张机在举行昏礼前便以夫妻名义和关系生活在一起的二女也一度感到了紧张和迷惘。 毕竟,她们从此便不再是少女,而是真真正正的人妇了,是要替张机安顿好后宅的妻子。 但无论是她们中的哪一位,都有些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成为一名贤惠的妻子,尽到妻子应尽的所有义务,尤其是绯烟。 尽管要嫁的这个男人,是她亲手选择的,是她深爱着的男人,但真的走到了这一步,绯烟心中还是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尤其是在得知张机那堪称混乱的“人际关系”。 她倒不会因此而产生多少不满的情绪,张机早在婚前就将一切都老老实实地告知了她,并未有半点隐瞒,至少光是诚心这一方面,张机做到了极致。 不过绯烟很大度,在她看来,自己选中的男人如此优秀,有这么多红颜佳丽在身边也极为正常,而且根据大司命的说法……张机的体力……所以最好还是姐妹多些为好,也能帮忙分担着些不是? 而绯烟为张机的“人际关系”担忧的,也并非是担心自己会因为那数量庞大的姐妹团而失去一部分张机的宠爱。 绯烟是何等的天之娇女,从小便是阴阳家号称数百年来最为杰出的一代东君,天赋异禀,从小便是在众人的夸赞中成长的,她有着自己的自信,更有着自己的骄傲。 她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输给旁人,而以张机的性子也不会允许哪一方太过独大而让哪一方失宠。 绯烟真正担心的,是张机那混乱的“人际关系”给这个家带来的负面影响,首当其冲的便是与赵姬之间的荒唐关系。 张机今天的身份、地位,有一半都是来自于秦国,尤其是嬴政这位秦王。 若是嬴政得知了张机和赵姬之间的荒唐关系,绯烟不确定这位秦王会如何震怒。 而除了这些,还有将来持家的事情。 阴阳家每年收取的供奉都是海量的,也有一些门下弟子为楚地百姓祛除邪祟,在迷信鬼神之说的楚地,阴阳家从百姓、贵族乃至楚国王室那里收获的捐赠自然少不了。 所以绯烟这位阴阳家的东君对于金钱也缺乏一定的观念,她也担心自己未必能做一位持家的贤惠妻子。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坐在绯烟身旁的大司命注视着绯烟的侧脸。 谁能想到,曾经在阴阳家之中也是凶名赫赫的东君绯烟,此刻却宛如小女儿状。 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堕入凡尘,那张俏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烟火气息。 但这般模样的绯烟,却也少了几分令人望而却步的恐惧,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绯烟,不用想太多,尽力而为便可,有些事情再担心也无用。”大司命艳红色的双手搭在绯烟的香肩上,轻柔地按捏着,为绯烟祛除了些许的疲惫和不安。 “我倒是觉得,与其你担忧那些将来的事情,不如……”大司命的嘴角泛起一抹妩媚的弧度,“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夫君的征伐。” 闻言,绯烟脸上的忧愁顿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绯红,向着大司命投去了一抹求救般的目光。 “你要帮我!” 尽管已经十分娇羞,但绯烟的反应依旧很快,想到了大司命这个已经算得上是战场常客的媵妾。 替正妻担任僚机,分担敌军火力,这不就是作为媵妾的一项主要职责么? 大司命目光有些玩味地看着绯烟,调笑道:“等今夜过去,也许你不仅不会需要我帮忙,还巴不得把我赶远点,嫌我和你分宠呢。” 绯烟脸色愈发酡红,她当然是听懂了大司命话里的调侃之意,但保有云英之身,未曾和张机做过任何亲密举止,连公孙丽都不如的绯烟自然不可能如同已经成为战场常客的大司命那般荤话张口就来,只能粉面羞红地瞪了大司命一眼。 突然,一阵咔嚓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破了屋外的宁静。绯烟与大司命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透过帷幔和窗户,从烛光的倒影中看到了一道身影就站在屋舍外。 而能在此刻出现在绯烟的屋舍外的,身份不言而喻。 嘎吱,屋舍的房门被推开,张机那同样红润的面颊便出现在了绯烟和大司命的视线中。 虽说没有喝多少酒,但毕竟也是喝了些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酒水还是有些上脸了,带着微醺的气息来到了绯烟的房间内。 看着这道熟悉的身影,绯烟和大司命起身下床,为张机褪去沾染了不少酒气的外衣。 看着作为阴阳家高高在上的东君和大司命的二人一前一后地为自己宽衣解带,若说没有些成就感那是假的。 房间内有着一只巨大的浴桶,那是早些时候绯烟便让侍女们准备好的,水是凉的,里面也撒了不少香料和花瓣。 大司命那双艳红色的双手凭空掐了个法诀,一道赤红色的火焰便在浴桶内的水中浮现。 那不会为水所灭的火焰与焰灵姬极为相似,但还是有所不如。这样的火焰并非焰灵姬那种通过百越巫术转化而成的内力火焰,大司命的火焰严格来说并不算火焰。 那只是一团形似火焰,可以加热浴桶内的凉水的火属性内力,温度远不如焰灵姬的火焰。 但在大司命的驱使下,浴桶上方也泛起了腾腾的灼热水汽,事先放入浴桶内的香料和花瓣也在热水中逐渐分解出阵阵芬芳气息。 张机在绯烟的服侍下褪去了全身的衣物,进入了浴桶之中,感受着滚烫的热水为他驱除了阵阵疲乏。 而就在张机闭目享受的时候,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便传入了张机的耳中,旋即两道入水声在张机身前和身后同时响起,四只柔弱无骨的白皙玉手蘸着些许用于清洁身躯的兰草汁水涂抹在张机的胸膛和后背上。 不知何时,绯烟和大司命已然换上了一身近乎透明的薄纱浴衣,下半身已然被浴桶中的热水打湿,上半身那随着水汽的浸染而半湿状态的薄纱紧贴在绯烟和大司命的娇躯上,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而且那本就近乎透明的薄纱,此刻也若隐若现地展露着那傲人的窈窕身姿。 (2277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一上来就开大的绯烟和遭受重创的张机! 这种美景,即便是对于如今的张机而言,依旧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大司命娇笑着,故意在张机的胸膛上反复涂抹着兰草汁,仿佛这里有多么肮脏似的。 那纤柔的玉手虽然看上去像是在为张机清洗身躯,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在挑拨。 而身后的绯烟倒是单纯得多,只是老老实实地为张机清洗着后背,但在张机目光看不见的身后,绯烟那精致的面容早已浮现出一片晚霞,哪怕张机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低垂着头。 享受着两位绝色美人的洗浴服侍,张机哼哼着轻闭双目,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面前的大司命。 这澡洗得是真的难受,被两名身材曼妙的美人挤在中间,只要他稍稍有所动作,就会与这两具美好的娇躯产生不必要的接触,这不免令人血气上涌。 而且大司命那勾人心魄的宽博胸怀,只要张机向前探出脑袋,就会触碰到。 那美好的娇躯在热水的浸染下带着一层微红的水润光泽,虽然早已品尝了无数次了,但仍然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再次品尝眼前这位娇艳美人的冲动。 只是,稍稍思虑一番,张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平日里,张机绝对不会忍耐,立刻提枪上阵,而且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可今天晚上,终归是和绯烟的洞房花烛夜,像绯烟这种性子,还是传统些比较好。 “你们真的只是打算给我沐浴么?” 张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绯烟虽然是正正经经地在履行一个贤妻良母的职责,为他清洗身躯,但堂堂阴阳家贵女这番宛如小媳妇一般的姿态,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住呢? 再加上大司命在旁撩拨,张机感觉自己的血气值已经快要抵达上限了,但大司命依旧没有停手。 她自然听出了张机话里的意思,但这才是她们的目的。 大司命看了一眼低垂着螓首的绯烟,不由心中微微一叹,这位在学习能力上天赋异禀的东君,竟然在那些方面的学习能力却也是如此逆天,只可惜还是脸皮太薄,根本施展不出这些天来自己教授给她的那些手段。 这段时间以来,不光是张机每日忙碌操劳,大司命和绯烟也忙得没停。 按照习俗,新娘成婚要由一名家中的老妇教授其周公之礼的行礼方式,但东皇太一没有选择找一名阴阳家的老妇人,而是选择了大司命。 张机出使韩国期间,曾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和大司命待在韩国为秦使准备的馆舍内不曾出门,就连吃食都是由鹦歌这位贴身女卫送进房间的,可想而知二人那段时间究竟有多么荒唐。 东皇太一不觉得阴阳家的哪位老妇人会有大司命了解周公之礼的行礼方式,就算有,也没有大司命了解张机的喜好。 花样再多,手段再巧,也不如撞上张机的喜好。 所以,大司命在东皇太一的命令下,对绯烟进行了长达半月的特殊训练。 虽然培训时,绯烟始终羞红着脸,但绯烟依旧将所有的招式和手段全部学到位了。 虽然只是在大司命的身上进行了模拟实践,但大司命认为,至少就招式和手段而言,绯烟绝对已经具备了出师的水准。 但绯烟最大的问题在于心态。 绯烟性情温婉,脸皮也有些薄,有些像胡夫人,但比胡夫人要更加雍容华贵,这也使得绯烟愈发娇羞。 绯烟的娇羞比起当初张机刚认识时的胡夫人还要严重,好歹那时候的胡夫人已然非云英之身,而绯烟却还是即将成婚却未破云英的准新娘。 大司命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待嫁少女的娇羞,在新婚夜过后就会逐渐转变,还是会伴随一生。 但如果是后者,就有些不妙了,这不利于绯烟在后宅的地位,也不利于阴阳家和张机的亲近之意。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会影响到她在张府的地位。 作为绯烟的媵妾,二女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大司命决定让绯烟的第一晚格外刺激和开放些。 这便是万事开头难的理念,第一战便让绯烟留下一生难以磨灭的刺激回忆,那么绯烟将来哪怕依旧娇羞,但至少也不会如此严重,矫正起来也更加容易些。 大司命眸光流转,忽然猛地擒住张机的双手。 一道由内力构成的红色丝带便缠绕在了张机的手腕上,彻底束缚住了张机双臂。 “你这又是想玩什么花招?” 对于大司命的动作,张机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嗯,习惯了。 对于自己的妻妾们时不时突如其来的新花招,张机只能表示言辞上的强烈谴责,然后以身体上的实际行动鼓励她们多多益善。 因此如果是平素里,张机都懒得过问,只会选择默默享受。但今日毕竟是绯烟的洞房花烛夜,如果大司命想玩些花招,会不会让绯烟有些接受不了? 大司命纤柔玉指轻轻抚摸着张机的唇瓣,娇躯抵着张机的胸膛上,红艳的薄唇贴在张机的耳旁,低语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要玩什么花样,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呢?” 言罢,大司命没有多做纠缠,丁香在张机的耳廓处轻柔地滑过,留下了一阵淡淡的幽香后,便抽身而去,靠在了浴桶的另一端,远离了张机。 而也就在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张机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具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拥住。 一双白皙纤柔的玉手交叠,就像是试探般地触碰了几次它们的主人今晚的对手。 就像是做足了侦查活动后得到了充足的军事情报,那双纤柔玉手当即便展开了进攻。 战场宽度恰到好处! “嗯,左手攻上路,右手突袭下路。” “左手缓柔轻抚,右手轻微用力……” 绯烟在心中默念着这些大司命传授给她的手艺活技巧和经验,那双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极度认真的神色,那一抹神色让大司命柳眉微皱。 总感觉……那眼神有些像是……东君阁下平素里向东皇阁下讨教阴阳术时的眼神? 原本应该对这些简单招数具有强大抗性的张机,此刻却如同触电般猛地缩了缩身子。 “绯……绯烟,别……” 张机额角流下一滴汗水,面色涨红,显然对于绯烟的突然袭击有些措手不及。 这情况不对啊,绯烟一上来就下死手,这是奔着榨干他的目的来的? 当然,绯烟并没有这种心思,而是由于教学方式的问题而带来的一种思维误区。 大司命的确是一个好老师,她教会了绯烟许多招式和手段,就连许多心得之慨和那些实践中得到的经验都毫无保留地悉数教授给了绯烟,包括张机的弱点。 这不免给了绯烟一种,即便是在榻上,也要如同比武切磋一般研究出敌方的弱点和善用招数的感觉。 大司命忘了教绯烟,周公之礼不是切磋比武,目的并非真的如同她们平素里和张机交手时那般看上去的认真,而是享受这个过程。 至于学习这些技巧,只是为了加强这个过程之中双方的感官体验,顶多是到了最后阶段为了将张机留在房中或是出于报复心才会开一次大。 然而此刻的绯烟,已经沉浸在了这场切磋之中,完全是以和对手切磋般的心态瞄准张机的弱点就是一阵精准打击。 她一上场就直接开了大! 而仅仅在绯烟动手后不到半刻的时间,张机便已然被这闪电般的攻势强迫着高举白旗,缴械投降。 (2662字)—— ps:耳朵去医院看了下,说是耳道内有一根管道没有接好,导致容易因为淤积堵塞化脓,而且是先天性的,以前没发病只是运气好。 说是可能耳朵洗澡时进个水,平时上个火,可能就化脓了,然后今天去医院在耳朵上割了一刀,不然还得继续肿着。 作为神经数量庞大的耳朵……被割一刀之后有多痛……啊,好想把电脑砸了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辛勤的绯烟 绯烟的进攻方式,就像是某位泥腿子出身的指挥官攻打县城时四面攻城的部队全是主攻,不分佯攻和助攻,而且一上来就发动了集团冲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留有余力。 轻易便让张机缴械一次的绯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问题,只是眨巴着水润的眸子,盯着手中残余的那部分悬浊液。 “夫君,该上榻歇息了。” 也不待张机回应,绯烟便将手环在张机的背部和腿后,直接将张机拦腰抱了起来,走向了那被红色薄纱装饰的红罗床。 金色的内力游走在二人的身躯上,直接将二人身上的水珠全部蒸发,等张机被绯烟扔在榻上的时候,身上已经干了。 倒是绯烟自己没有立刻上榻,而是将那身白色薄纱退下,纤柔玉手轻拉,将一双红色的薄纱罗袜轻轻撩起,滑过精致的玉足,掠过秀美的脚踝,揽过白皙软腻的小腿,那以金边为饰的袜边紧紧地勒在那浑圆的大腿上。 那抬手间的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在展示一场优雅的舞蹈。纤细修长的玉葱指轻轻拨弄着袜子上的金边,给人一种无比温柔的感觉,手指间的每一个细节动作都展现着她对今晚的一切都带着强烈的执着。 张机侧卧在榻上,一点也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绯烟的的轻柔动作,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欣赏。 看着美人为那修长玉腿套上薄纱罗袜,听着那罗袜滑过肌肤时发出的簌簌声响,也是一种享受。 而且绯烟的美丽,不仅仅是姣好的容颜亦或是婀娜的身姿,更是她那份旁人所没有的优雅和自信,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换好了红色罗袜的绯烟又为自己罩上了一件红色的薄纱睡裙,这种盛夏时节穿着的睡裙,自然不会有多少布料,其薄纱之薄,丝毫不亚于方才那件浴衣。 那这仿佛是绯烟的一种仪式感似的,仍旧一丝不苟地为自己不着片缕的娇躯披上一层如同鸡肋般无用的薄纱睡裙。 待穿好了这件纱衣,绯烟这才转身,向床榻走去。她的步伐轻盈,仿佛踏着云朵,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三千青丝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而这,也让某个等待许久的贪狼露出了择人而噬的锋利獠牙。 哼,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了! 哪怕绯烟靠这种小手段让他缴械,只要他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看着绯烟嘴角泛起的那一抹略带娇羞却又有些兴奋的笑容,张机总感觉这状态有些不对劲啊,怎么感觉绯烟才像是激动兴奋的新郎,而他才是那个准备迎接新郎的新娘? 而张机刚想说些什么,绯烟那张精致娇羞的俏脸便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放大。 绯烟坐在榻边,微微抬起张机的下巴,精致的娇颜泛起一抹红霞,直接贴了上去。 与此同时,绯烟的手也不老实地攀向张机,大有再开一次大招的趋势,让张机不由身躯一颤,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散了出去,硬生生被绯烟吻得有些目眩神迷。 良久,绯烟才缓缓松开张机,但只是换了一片战场。 凌乱的发丝随着汗水贴在了绯烟的酡红的脸颊上,那凝脂般的红唇如雨点般落在了张机的脖颈和胸膛上,还伴随着阵阵微痛的口及力。 一个个红色的印记顿时出现在张机的脖颈处和胸膛上,宛如一颗颗红色的小果子种在了张机的身上。 恍惚间,张机与仍在浴桶中泡着的大司命对视了一眼,他从大司命的眼中注意到了那一抹玩味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是大司命在搞鬼。 但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见张机呼吸逐渐恢复平缓,绯烟便再一次贴了上来。 大司命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虽然绯烟那种一上来就开大的手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掌握主动权和话语权的方式,的确是她教授的没错。 目的,自然是收拾收拾这个花心的家伙。 一口气娶了十三名妻妾,还不包括已经怀孕的赵姬,以及赵姬身边的贴身女卫离舞和张机自己的贴身女卫鹦歌,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女子进入张机的后宅之中。 人言黄帝御女三千而白日飞升,她看张机再不收拾收拾,怕不是也想学黄帝飞升之法? 所以,在征求了其他妻妾们的意见后,一致通过了必须多压榨压榨张机的决议,再让她逐渐失去主动地位,省得这男人继续在外勾搭姐妹。 绯烟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如果让绯烟知道了,她们还怎么收拾张机? 至于绯烟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她们不觉得有人在榻上掌握了主动权以后,还会有如此魄力和毅力放弃这份主动权。 一如张机喜欢欣赏温婉雍容的女子露出妩媚娇艳的神情一般,被压榨之时的张机,也颇具魅力,带着平素里所没有的柔弱之感,让她们颇为沉迷。 绯烟轻柔地贴在张机的身上,品尝着张机的唇瓣。 张机的唇瓣,的确很软。 而且当她触碰到张机的唇瓣时,就好像有一种电流穿过自己的身体,绯烟很迷恋这种感觉。 至于这些手段,究竟是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行周公之礼时应该做的? 绯烟虽然在这方面是个毫无经验的小白,但还不至于蠢到连买本专供待嫁闺中的女子所学的书册都不会。、 她一早便看穿了大司命的这些小心思,但她并没有选择排斥。 一如大司命所想,哪位妻妾不喜欢看见平素里自信张扬的张机露出那副柔弱的神情呢? 绯烟也是想的。 一上来就开大……那只是大司命把她带歪了,与她想要更进一步看见张机被压榨时露出的不堪神色有什么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揭穿大司命的小心思……无论她做出怎样不合礼制的行为,那都不是她的错,自有大司命她们背锅,而好处都是她在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大司命以为自己在第三层? 这一波,她绯烟在大气层! (2038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手若柔荑的送茶美婢 “呃。” 张机微微张了张嘴,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发现喉咙干得什么话也说不出。 张机的动静惊醒了一左一右躺在张机怀中的大司命和绯烟,二女也同样如此,不着片缕的三人被一条红色的锦被遮盖着那白花花一片的身躯。 不过,对于喉咙干渴到说不出话这件事,三人也不觉得奇怪。 叫了半个晚上,张机五次脱水,自然干渴无比。 而绯烟虽然中途补了三次水,大司命也补了两次,但那玩意,不解渴啊! 更何况绯烟也出现了两次大量脱水的情况,大司命也有一次大量脱水,若非身体素质强健,这般严重的脱水,恐怕早就失去意识昏迷了。 好在这些与张机、绯烟和大司命的房间仅仅隔着一道帘子的侍女们是懂事的,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聪明人,又在张机的后宅侍奉了许久,自然也是有眼力见的,连忙赶来为三人各倒上了一大杯凉水。 此刻,就连向来端庄的绯烟也没有那么在意礼法了,直接豪饮了一整杯,但举止间的气质依旧仿佛刻在骨子里的那般,哪怕是粗放的饮水动作依旧让人觉得优雅从容。 接过杯盏,侍女重新为三人换上了三只茶盏,将随时备着茶叶倒入其中,灌入中量热水,递给了三人。 稍稍解渴的三人深呼吸着,缓缓地品茗,但没过多久便将茶水饮尽。 见此,侍女再一次递上了三杯热茶,里面只有不到半盏的滚烫热茶。 “真是个体贴的小丫头。” 绯烟美眸微凝,从那张依旧酡红的俏脸上瞧不出任何神情,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大司命也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名侍女,轻点螓首:“嗯,倒是个标致的人儿,过来点,让我看看清楚。” 侍女闻言,身躯微微颤抖,看了张机一眼,却不见张机有什么反应,咬着牙顶着恐惧靠近了大司命。 “夫人……我……” “嘘!” 大司命伸出一根艳红的玉葱指抵在侍女的薄唇间,示意她噤声。 要说这名侍女,的确是有几分姿色,而且这还是在绯烟和大司命的面前。 若不是珠玉在前,这名侍女的容貌,绝对能算是当世一顶一的美人了。 面容姣好,气质娇柔优雅,体态婀娜多姿,裹在内部的束衣刻意松了松,在外部那件近乎透明的纱衣的笼罩下,那抹半隐半露的丰腴还有着些许若隐若现的迷离之感,颇为诱人。 而且肤若凝脂,手如柔荑,若是放在外头,绝对是不少权贵们争抢的尤物。 但可惜,当世一顶一的美人,面对绯烟、大司命,以及府里的其他妻妾们,绝世和当世的区别便显现出来了,以至于张机都没有注意到府邸里还有个这样娇艳的美婢。 “果真是不是俗物,瞧瞧这手,多白皙娇嫩。” 大司命另一只艳红的手轻轻地搭在美婢的光滑纤细的手腕处,轻缓地向着反关节的方向扳动着。 “只可惜这手虽然白皙娇嫩,却有些不受管束,胡乱伸手。” “啊!夫人饶命!求主君……求主君开恩,饶了婢子吧,婢子再也不敢了!” 美婢手腕吃痛,她能感觉到同样是一双纤细的手,但大司命的手中传来的力量却能瞬间掰断她最引以为豪的那双白皙柔荑。 在场三人可都不是傻子,这三杯茶之中的奥妙。 他倒的第一盏近乎满溢的凉水,是为了解渴而端上来的,温度要低,方便直接饮用,量自然也不能小。 第二盏是热茶,温度比温茶略高,量也少了些,因为喝完第一盏凉水的三人已经没有那么口渴了,这一盏热茶不仅能彻底解决口渴的问题,还能让人调整呼吸,平心静气。 而第三盏则是滚烫的茶水,纯粹是为了让三人品茶,所以是少量滚烫的茶水,既可以体贴地让三人品茗,这点数量的茶水也不至于耽误三人多少时间,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这是一个在一件小事上也能体贴入微、细致精到的侍女,如果穿着不是有那么些带着勾引的刻意,而手也有意无意地在端茶时与张机次次触碰,甚至还用小指在张机的手心画了个圈,那么绯烟和大司命是全然不介意自己这一房里,还有这么一个做事周到的侍女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小事。 绯烟和大司命都不会介意自己这一房里多一个美婢成为张机的侍妾的,这对她们来说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增强她们作为后来者在这座后宅里的力量,甚至于绯烟可能会主动为她争取机会。 只可惜,这名侍女挑错了时间。 她不该在绯烟的洞房花烛夜生出这些小心思。 这是绯烟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又怎么可能容许别人破坏? 绯烟那看似平平淡淡的话语,实际上便是已然动怒。 当然,作为正妻有时候不方便直接动口或是动手,而这个职责自然就落在了作为媵妾的大司命身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可能背叛的大司命也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去替绯烟清除这种居心叵测之人。 “罢了。” 张机摆了摆手,示意大司命停手。 “怎么,怜香惜玉了?” 大司命笑意盈盈地看向张机,又瞅了一眼这名侍女,尽管俏脸上尽是笑容,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到那话语中的杀意。 啪! 张机一巴掌拍在了大司命的翘臀上,没好气地说道:“这个府中,有谁能在手艺活上胜你一筹?” 大司命下意识地捂住后臀,羞愤地瞪了张机一眼,示意这里还有外人在场。 张机也不在意大司命暗暗掐他的行为,他的确是想起了这名婢女的来历。 那个原剧情里被翡翠虎在揽秀山庄砍了手后,把断手送给韩非的的侍女。 “她是翡翠虎送来的,我多少要给老虎点面子,当初曾经在韩国的揽秀山庄和老虎开玩笑,说这美婢肤若凝脂,手若柔荑,戏言要纳她为妾,时不时用这双纤纤玉手来供我享乐。” “但离韩之时我并没有带上她,后来直到我在秦国站稳了脚跟,老虎又将她送来。只不过她前脚刚到,合纵联军就来了,再后来就是一大堆军政要务,又是和你们的婚事,一来二去就把她忘了。” 张机轻轻捏了捏大司命的琼鼻,又将另一侧臂弯中的绯烟紧了紧,打趣道:“你们啊,明明是珠玉,却要忌惮铜钱,何苦呢?” “这婢子,若是杀了,翡翠虎定然又不安了。” “翡翠虎这人吧,总喜欢用这种手段来维护和我的关系,所以还是留着吧。”张机话音一转,“但人就留给你们调教调教了,毕竟你们也需要人在后宅帮衬帮衬不是?” 言罢,张机缓缓起身,轻轻拍了拍侍女的滑腻的脸蛋。 侍女会意,红着眼睛连忙为张机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服侍着张机穿上衣裳,离开了绯烟的房间。 房门关上前,侍女在张机耳旁低语了一句。 “奴婢轻衣,多谢主君宽恕。” 这是个很有心机的婢女,看似是在感谢张机的宽恕,实际上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来,而经过今晚这么一闹,至少这名美婢不会如同先前那样被张机遗忘了。 但张机没有回头,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径直向着公孙丽的房间走去,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名美婢嘴角浮现出的那一抹微笑。 (3059字)—— (以下内容免费) ps:这个婢女就是原剧情里被翡翠虎砍手的揽秀山庄侍女,颜值还算不错,但应该并不是那么简单。 翡翠虎说这个侍女是被卖进揽秀山庄的,原本出身普通农民家庭,被他精心培养。而断手后,她主动找上门投靠了韩非,看上去只是收留了一个被翡翠虎欺压后断了手的可怜侍女,但从剧情里卫庄和韩非的对话看来,她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 紫女安排好那名侍女之后,卫庄跟张良刚好从外边回来,韩非还意味深长地问卫庄:“你故意放她进来的?” 按照常理来看,卫庄不应该会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有同情心,而且卫庄为人谨慎,绝对没有放这个侍女进来的理由。 而那时,韩非刚刚赢了赌局,从翡翠虎那里收缴了两大山庄并将其打入大牢,“夜幕”的血衣侯跟姬无夜又在韩非这里吃了瘪,而这侍女,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投靠韩非,很难说她跟“夜幕”没有关系,更何况她曾经还是翡翠虎的人。 如果说卫庄是心软了,那么依照韩非的性格,对于刚和盖聂比武完的卫庄都百般调侃,如果卫庄因为一个断手侍女而心软,早就被韩非趁机调侃了,但韩非没那么做,说明卫庄放她进来的理由不一般。 个人猜测应该是这名侍女是作为夜幕的间谍混了进来,卫庄识破了但故意放她进来,而韩非知道卫庄向来做事有分寸,也没有过多追问,这才出现了不符合二人性格的这样一段对话。 而这样推断,这个侍女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性格,而是那种心思缜密、心机深沉的性格。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采花贼张机:小娘子(公孙丽),你就从了我吧! 张府的一间宅屋内,已然卸下了红妆,褪去了婚服的公孙丽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除了用了些侍女们送来的宵夜以外,就未曾离开过这座梳妆台。 虽然张机明确说过,前半夜需要先陪绯烟和大司命,后半夜才能来找她,让她先睡会儿,但公孙丽实在有些睡不着。 紧张么? 公孙丽承认她的确有些紧张,毕竟今夜,她就将从一位少女彻底蜕变成人妇了。 但她并不害怕,或者说反而有些欣喜和期待。 诚然,这段感情的起始,是因为秦国灭亡了卫国,而她的祖父公孙羽不愿投降,一心求死。 而她是为了保护她的祖父,才选择来到骊宫,向张机自荐枕席。 但并不是一段基于好感而开始的感情,但对于公孙丽来说,这段感情很美好。 张机虽然的确一如传闻中那般是个色中饿鬼,但也的确如传闻中那般善待妻妾,甚至于纵容。 不仅祖父公孙羽被放了出来,虽然依旧被罗网监视着行动,但罗网也没有过分的举止。 张机终归是罗网之主,罗网的人再没有分寸,也不至于将张机的祖翁给得罪死了,至少在公孙羽没有做出实质性地反秦行为以前,他也只是被监视而已,出入府邸都是自由的。 而且张机为了防止她的祖父仍旧心存死志,还提前为他筹谋了一个大秦学宫兵家导师的位置。 大秦学宫的每一家都会设有正山长一名,副山长三名,导师若干,小学派则自由安排,但至少有一名正山长和一名导师。 兵家在诸子百家中,虽说是自成一派,但实际上并没有师承,也没有正在开宗立派,更多是各国的将门世代传承兵法,或是少量的师徒传承。 而鉴于大秦尚未一统,而大秦学宫的建设在堪舆家的精心选址,公输家和墨家的进行设计和指挥修建,以及农家提供的大量苦力弟子,道家、阴阳家等其他各大学派或出人或出钱的卖力建设下,预计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能竣工。 兵家的山长与副山长,自然只能从秦国内部选择。 山长是秦国目前军功爵位最高,资历经验也是最为丰富左更王齮,副山长则是由左更蒙骜与已经赋闲养老的左更麃公以及现如今秦国冉冉崛起的将星右庶长王翦三人担任。 不过,王齮、蒙骜和王翦三人都有军制在身,不能长时间在大秦学宫逗留,所以在这三人选择回家赋闲养老前,只能由麃公负责代为履行其他三人的职责。 但麃公毕竟老了,不可能让他再如此操劳,所以张机便找上了公孙羽这位前任卫国大将军。 虽然公孙羽没有在秦军的进攻下守住帝丘城,但秦军上下皆是认可这位老将军的军略,以他为辅,麃公也颇为满意。 也因此,公孙羽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往返于自己的府邸和麃公的府邸间,有时候甚至还经常住在麃公府上,商讨修订兵家的教材。 别看还有半年的时间大秦学宫才能建设完毕,但这点时间对于麃公和公孙羽来说却未必足够。 兵家没有真正意义上进行开宗立派,传承也大多是将门之间的代代相传和少量的师徒传承,总之就是一句话,兵法乃是各家之奥秘,概不外传。 所以,麃公和公孙羽必须在半年内修订一本新的兵家教材,才能教授那些选择投身兵家学宫的学子。 好在王齮、蒙骜和麃公都是极为大方之人,除了少许核心内容以外,其余兵法以及这大半生的行军经验全部倾囊相授,交予了公孙羽。 公孙羽也没有吝啬,拿出了自己的家传兵法,但也同样没有交出核心部分。 一来是如同其他几人一般,想将核心要义保留,留着将来的外孙学习,保证自家的竞争力;二来大秦学宫的兵家学宫本就不是为了教导将星而存在的学宫,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教导处中下级军官。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合适的苗子,他们也不会吝啬用家传兵法的核心要义来与那些帅才和将才的苗子缔结结下一段稳定且牢固的师生之情。 而这一忙碌起来,本就因为卫国重建而渐渐淡薄了死志的公孙羽彻底断了求死的念头,一心想操办好这座兵家学宫,甚至已经无意识地融入了大秦的军方之中,也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已经是投靠了秦国,仿佛淡忘了当初宁死不降的念头。 这是公孙丽最为感激张机的一点,公孙羽是公孙丽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而他原本并不需要为了她的祖父做出如此多的安排和举措,毕竟那并不在二人当初的交易内容之中。 张机为公孙丽所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公孙丽全部记在了心里,转化为了好感。 而今晚,便是她向张机回报这份好感的时候。 嘎吱! 窗门发出轻微的声响,一阵凉风从门缝中蹿入,吹拂起了那一头如同一朵紫罗兰花一般飘逸的浅紫色青丝,冰蓝色的发饰也随着长发的飘舞而微微晃动着。 佳人回眸,与蹑手蹑脚从窗户翻入房中的男人对视一眼。 “噗嗤!” 饶是公孙丽先前酝酿了如何深厚的情意和多么浓重的紧张情绪,都随着男人翻入窗户的那一眼而被砸的稀碎。 饶是向来以贵族身份约束自己,在外人面前时刻保持着端庄优雅姿态的公孙丽也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一双柳眉和香肩一同抖动着。 “洞房花烛夜,你居然还要翻窗?” 公孙丽实在是对于张机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这哪像是新郎啊,分明是来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习惯了,习惯了。” 张机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实在是被公孙羽那个老家伙给弄怕了。 公孙羽对公孙丽看管得极其严苛,婚前根本不打算给二人见面的机会,往往都是张机翻窗进入公孙丽的屋子,二人才能耳鬓厮磨一会儿,活生生像对担心被长辈发现而偷偷相会的恋人。 当然,除了最后一步以外的所有行为和招式,也都是在张机翻窗进入公孙丽的屋子以后才实践了的。 毕竟张机这人,每次都装出一副可怜相,诉说着自己忍得多辛苦,而且以绝不突破最后一步为承诺哄骗着公孙丽解锁一个又一个不突破最后一步的招式,甚至解锁了一些小小的扮演功能。 而面对此情此景,公孙丽骨子里那股娇俏和活泼的性子便释放了出来。 一身素衣的公孙丽如同夜半发现了窗户动静的闺阁少女,双手抱胸警惕地盯着翻窗而入的采花贼。 “我乃是卫国大将军公孙羽的孙女,你若是再不退去,我便喊人了!” 虽然语气严厉,但声音并不大,张机也自然由此明白了公孙丽的小心思。 “嘿,公孙羽的孙女,今天遇到了我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定然是无处可逃的,今天便让我好好品尝品尝卫国大将军的孙女是何等美妙的滋味儿。” 说着,张机搓了搓手,猛地冲向了公孙丽,将其一把抱起放在了榻上,露出一副奸邪的笑容。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2417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被胁迫的公孙丽与本色出演的张机 不得不说,张机的确有几分当欺行霸市、鱼肉百姓的纨绔子弟的天赋,那一脸奸邪的笑容,活脱脱就是个公然强抢民女的膏粱纨袴,但那副滑稽的神情,即便是公孙丽主动展开了这场角色扮演,却也差点忍不住嗤笑出来。 “奴家可是马上就要出嫁了,求你放过奴家吧。” 压抑了几分心中的笑意,公孙丽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胡乱地挣扎着,那一袭素衣也随着那逐渐加大的力度和动作而变得有些散乱。 一抹光滑细腻的香肩从素衣中露出,伴随着半座山峰的春光外泄,结合那泫然欲涕的模样,透着几分娇柔的气质,虽然让人不自觉地涌出几分保护欲,但更多加令人抑制不住而占了上风的,是那种想要好好欺凌一番眼前的娇柔佳人的冲动。 张机擒住公孙丽的藕臂,将之高高举起,藕臂贴着白皙如玉的脸颊和浅紫色的发丝越过头顶被狠狠摁在榻上,双膝夹着那修长的玉腿,一副即将霸王硬上弓的仪态。 “美人儿,既然我出手了,总要让我占些什么便宜吧?” 张机伸手微微抬起公孙丽的雪颌,大拇指点在红润的薄唇上:“难不成要我这个采花大盗白跑一趟?” 被触摸到薄唇的公孙丽娇躯一颤,挣扎了一番却始终没有逃离张机的魔爪。 “不如换个方式让我放松放松?那么我便考虑放美人儿你一马。” 张机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仿佛要将穿着一件薄薄素衣的公孙丽彻底看透似的,点在红润薄唇的手指带着一抹晶莹探入其中。 张机看着一脸羞愤的公孙丽,丝毫不在意对方那要杀人般的目光,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公孙丽白皙的脸颊:“美人儿,我就喜欢你这种极端厌恶我,却又奈何不得我的眼神,而且你还得求着我。” 张机收回手指,将那一抹晶莹涂抹在了公孙丽酡红的脸颊上,语气低沉而轻柔,却说着威胁的话语:“美人儿,你也不想失去了清白吧?” 说着,张机选择了与公孙丽坦诚相见。 “那便舐之。” 公孙丽娇躯微微一颤,即便知道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却依旧低垂着螓首,不敢与之对视。 张机调笑着,轻轻捏了捏公孙丽的脸颊,看着公孙丽从羞愤欲死而脸颊微鼓,活生生像个在嘴里囤满了松果的松鼠。 只公孙丽白了张机一眼,张机这人的坏心眼子是真的多。 张机就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一动也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公孙丽,微微俯身,宛如诱惑凡人出卖灵魂的恶魔般低语着:“姑娘,要学会主动啊。” “就如同进食一般,姑娘都这么大人了,总要自己一口一口地吃饭吧,总不能让我来主动喂姑娘吧?” 闻言,霎时间明知只是角色扮演的公孙丽都差点有些绷不住了,进食和那种事情怎么能相提并论? 虽然……的确……可以趁机补充到些许精粹,但……怎么能如此形容…… 而且……这家伙怎么这么熟练? 要不是张机的风评不错,从未有过欺男霸女的传闻,品行端正,还得到了仁道之剑湛卢的认可,否则公孙丽真的怀疑张机是不是曾经用类似的手段欺负过什么良家女子,否则这坏家伙怎么会对威胁人和羞辱人的套路这么熟练? 当然,任公孙丽再冰雪聪明,也想不到府中的那位被她称为胡姐姐的温婉贤淑的胡夫人,从前便是如此与张机产生瓜葛的,这些套路根本就是张机和胡夫人当初在实战中玩滥了的套路罢了。 随着公孙丽那“不情不愿”地吞吞吐吐的行为,张机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主动抱住了公孙丽的小脑袋,随着一阵冲突,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公孙丽大口地喘息着,躺倒在了榻上,神情恍惚,目光有些呆滞。 也就是府中,从前嫁过人的也只有胡夫人、胡美人,以及虽然被封为韩国的王夫人却保持着云英之身的潮汐以外,再无他人妇,也没有哪个是张机强抢而来的姐妹,否则公孙丽真的会怀疑张机是不是喜欢他人妇,又或是喜欢强迫或是凌辱那些未出阁的少女。 不仅比以往要有着更强的耐久,而且张机的举止也较往日略显粗暴。 “没想到姑娘居然颇具天赋。” 张机手指点在公孙丽的唇角,划拉着那一道晶莹,将之均匀涂抹在那一抹红润薄唇上。 “前戏已然截止,那么便开始今晚的重头戏吧。” 随着嘶啦的声响,公孙丽的素衣被粗暴地撕开。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那样……你就……你就不会动我了!” 公孙丽宛如发疯般挣扎着,怒斥着张机的不守信用。 对此,张机只是摊了摊手,嘴角浮现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我只是答应只要你让我满足了,我只是答应会考虑要不要放你一马。” 张机轻捏着公孙丽光洁的雪颌,松开手,将公孙丽推搡着放倒在榻上。 “只是,姑娘让我太满意了,所以我考虑的结果是,绝不能放过姑娘这样的美人儿。” (2069字) …………………… (以下内容免费) ps:今天七夕,但我很倒霉,在下班路上……嗯,为了省油钱今天选择骑电瓶车,然后是下雨天,非机动车道上,一个拐弯口,刚好处于彼此的视野盲区,逆向行驶的一辆电瓶车和我怼上了,我车翻了。 左手手腕严重软组织挫伤,稍稍用点力就疼,emm可以想象我现在打字有多疼。 然后左脚脚踝被翻倒的电瓶车车身重重砸下,也是软组织伤到,然后左臂大面积擦伤。 真就是人倒霉起来,祸事是一件接一件……耳朵还没好全,又出车祸。 当然了,哔哔叨叨半天不是正文请假,码字还是要尽量坚持的,不然会有惰性。但肉番……还是容我缓缓,耳朵疼身上也疼,实在没有那样念头涩涩qaq,都没脸许诺下个月的肉番来求这个月的月票破千了唉。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新郑叛乱,流沙拥立新君! 这荒唐的扮演,从夜半子时,持续到了天明。 张机目光温柔地看着如同一只小猫般趴在他身上的公孙丽,轻抚着那滑腻如羊脂玉般的玉背。 公孙丽的体质,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虽然不是一整夜,但公孙丽也和她荒唐了大半夜的时间,并且不像绯烟那般有大司命这个经验老到的外援的协助,却依旧仿佛游刃有余般。 虽然状态也算不得太好,但公孙丽至少没有昏睡过去,而且就在半个时辰前公孙丽还体验了一次主动进攻的滋味儿。 听上去,似乎好像也不算什么,毕竟无论是惊鲵还是白瑾,都曾有过更加惊人的战绩。 可这二人都是当世稀少的女宗师,并且都是有着突破至天人合一境界希望的武者。 前者是罗网经验丰富,从底层拼杀出来的天字一等杀手,即便不去考量那宗师级别的境界,光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和那矫健的体魄,当世男子也未必能与之相比。 白瑾就更不必说了,从军封侯的她,体魄比之惊鲵要更加强健,气血之力也是寻常男子无法比拟的。 可公孙丽,只是一个三流境界的武者,武道天赋平平,哪怕有着张机在背后砸下海量的资源,这辈子不出意外一流境界便是巅峰。 公孙丽的心性没有惊鲵和白瑾那般坚韧,很难寻找到属于她的道从而突破至宗师境界,除非人生出现了重大变故,亦或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危机。 但有着张机的庇护,公孙丽就算是跌了一跤,都有鹦歌麾下的女卫在公孙丽伤到前搀扶住她,更何况是那种危及生命的重大危机? 可偏偏就是这个武道天赋平平,目下只有三流境界,体魄也并不算强健的公孙丽,却能在洞房花烛夜,初破云英时,便与张机鏖战半宿仍旧游刃有余,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了一件事。 那便是,有时候女子的体魄和境界并不是那种事情的时间和耐力的决定性因素,体质终归是因人而异的。 看着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的张机,公孙丽不由想起了自己洞房花烛夜时的疯癫,俏脸浮现着一抹红晕,那平素里温婉间带着几分青春娇俏的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妩媚和柔情,尤其是当公孙丽狠狠地剐了张机一眼时,那美眸中的万般风情,让张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但就在张机刚刚展露出想要进行下一步的前兆,一道带着浓郁的焦急的娇喝声便从门外传来。 “主上!急报!十万火急!” 来人是鹦歌,毕竟也是与张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荒唐关系的贴身女卫之首,鹦歌也丝毫没有避讳,进入了房中。 那略微有些刺鼻的气息让鹦歌的琼鼻微微耸了耸,但还是忍着不适将手中的情报递交给张机手中,同时瞥了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面带痛苦之色的公孙丽,主动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新的衣裳,熟练地为张机更衣。 而与此同时,六英宫中,昨夜难得宿醉的嬴政也被老宦者令有些粗暴地唤醒。 下一刻,相邦府,三座上将军府,以及李斯、芈启、蒙嘉等一众郎官的府上都被嬴政派去了内侍。 而令人意外的是,嬴政还派了一位内侍去了秦国专门用于招待来访的诸侯王而修建的奢华馆舍。 那座奢华的馆舍,虽然顶着馆舍的名头,但实际上就是一座行宫。 而这座用于招待诸侯王的馆舍内,目下只住着一位诸侯王,那便是张机如今的岳父,红莲的父亲,韩王安! 随着那名内侍一同去的,还有两名罗网杀手,韩王安在听说来人除了内侍还有罗网杀手,还以为嬴政和张机打算不讲道义和情义,打算直接趁机干掉他吞并韩国。 要不是韩非死命拦着,韩王安都打算干脆悬梁自尽,给自己留个体面的死法了。 但谁知,两名罗网杀手带来的只是一份情报。 韩王安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脑中的醉意和困意也稍稍散去了不少。 “是了,张机这种人,还做不出在我没有做出过分之举的情况下弑杀岳父的事情,那年轻的秦王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人。” 韩王安眉头舒缓,展开了手中的信函。 下一秒,韩王安眉头再一次猛地揪起,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仿佛有一口气堵在了韩王安的胸口。 直到看完了这封信函,韩王安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信函撕成两半摔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咆哮着。 “逆子!逆子!逆子啊!” 连喊了三声逆子,韩王安那口堵在胸口的气随之一散,但人也跌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内侍缓缓开口道:“情报已送至韩王手中,王上希望韩王能入章台宫,一同参与此次的议事,还有公子非。” 韩非搀扶着韩王安坐在了一张软榻上,看着离去的罗网杀手和恭立在旁,等待着韩王安回话的秦王宫内侍,起身拾起了地上被撕成两半的信函,拼接在一起阅览着。 “这!怎会如此!” 饶是向来自诩沉着冷静的韩非,也不由被信函上的情报所震撼,说不出别的话语。 信函上的字并不多,但消息却无比令人震撼。 “昨日酉时,流沙卫庄起兵谋逆,刘意及麾下御甲护卫与王城护卫军全军覆没。” “今日辰时,卫庄宣布韩王安为卖国叛贼,为韩人所不齿,而后拥立韩王安第十四子横阳君韩成为新任韩王,宣布韩国不再臣服秦国,并已做好与秦国死战的准备。” “这就是老九你心心念念的同伴,救国道路上志同道合的朋友?”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郑国余孽!”韩王安怒极反笑,指着韩非手中的信函冷笑着,“他以为寡人不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从冷宫出去的郑国余孽?” “寡人不过是看在他的师父鬼谷子的面子上,在他没有不轨之举的前提下,佯装不知罢了。” “转告秦王。”韩王安眼神陡然变得异常凌厉,对着内侍说道,“我更衣后,便亲自入宫拜见秦王。” 言罢,韩王安甩袖而去,进入内室更衣,不再理会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的韩非。 (2085字) 第四百五十七章:张机:谁也别想让我抛下新婚娇妻美妾去战场! (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卫庄是郑国末裔?” 韩王安透露出的消息不由令章台宫中的众人纷纷侧目。 郑国,这是一个早已灭亡了一百三十六年的姬姓诸侯国,早已湮灭在了历史的车轮下,但郑国给这个天下带来的影响,却是难以磨灭的。 郑国的开国之君为周宣王之弟姬友,被封国于首都镐京附近,国号为郑,到了郑庄公这一代,郑国的权势到达了巅峰。 郑庄公先是刻意骄纵弟弟共叔段,而后一举将之铲除,巩固了权力和地位,又以其雄才大略强国,使郑国成为第一个称霸群雄的国家,被誉为“天下诸侯,莫非郑党”。 若只是如此,郑国给这个天下带来的影响还不足称得上难以磨灭,郑庄公这个名字也不会成为令人难忘的第一位诸侯中的霸主。 而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一箭! 繻葛之战中,郑国大夫祝聃奋勇作战,驾车直冲周桓王车盖,弯弓搭箭正中周桓王的左肩! 这一箭,彻底射断了周天子的尊严,也射穿了周室外强中干的本质外裹着的帷幕,将诸侯们的野心全部引导了出来,揭开了大争之世的序幕。 而另一个让郑庄公这个名字至今依旧常为人所提的原因,则是郑庄公治下的郑国能崛起成为天下霸主的力量源泉。 这份力量的源泉,则又牵扯到了一个传承了千年乃至更加久远,甚至牵扯到当年的大禹——苍龙七宿 而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猜测,自郑庄公以来,列国伐交频频,谁也没有忘记寻找那传承着苍龙七宿秘密的七个铜盒。 后来,铜盒落在了天下诸侯中的七个大国手中,一时七国称雄,相继灭了其他国家。 不过虽然七个铜盒七国各有一只,但世人都猜测最为弱小的韩国才是最接近苍龙七宿秘密的那个国家。 毕竟,传承了四百多年的郑国是亡在了韩国手中。 而且世人皆知,当年三家分晋的时候,韩相段规便上书韩康子,分地时一定要索要不长庄稼的贫地成皋,展露出了消灭郑国的野心,终于在韩哀侯的手中灭亡了郑国。 世人也曾传闻,韩国之所以一度崛起成为人们口中的“劲韩”,便是因为掌握了一部分苍龙七宿的秘密。 而这个卫庄,竟然是郑国的末裔? 一时间,众人心思不定,各有所思,目光齐齐落在韩王安那肥硕的身躯上,那一道道凌厉的目光让韩王安有些不适。 “咳咳,春秋以来列国攻伐,灭国而不绝其祀,我韩国自然也是如此,但彼时郑国初灭,韩国又迁都郑,所以防备着郑国王室,将其软禁于旧郑王宫,也就是如今的韩国冷宫之中。” 韩王安讪笑着解释道,但在场之人都是什么样的人精,能不明白韩国实际上是想要从郑国王室的口中套出苍龙七宿的秘密? 但一百三十六年过去了,郑国王室在一次次拷打下也仅剩下卫庄这个独苗,明知对方被鬼谷子救走并授以鬼谷之学,却没有对其痛下杀手,也不仅是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更是不忍杀死这个有可能知晓苍龙七宿秘密的郑国末裔。 众人如同听故事般,一边用着嬴政赐下的朝食,一边听着韩王安讲述有关郑国、苍龙七宿和卫庄的故事。 虽然罗网传递这份情报时颇为急切,嬴政召集众人来章台宫议事的时候也显得有些焦急,但那种焦急在嬴政的醉意和困意渐渐消除后便也一同随之消散。 卫庄拥立横阳君为韩王又如何? 或者说,如今的韩国还有一战之力么? 韩国这些年里,之所以还能存国,所倚仗的军队便是姬无夜及其麾下的夜幕成员所掌控的精锐军队,其次便是雪衣堡的大军以及那支名为白甲军的精锐。 前者溃散,成为了流寇、山匪,或是投奔他国,后者在遭受重创后随着白瑾一同投靠了秦国。 韩国最后的倚仗,便只剩下了王城护卫军和御甲护卫这两支守备王城的精锐,但这两支精锐随着卫庄掀起的叛乱而近乎全军覆没,那么韩国还有什么战力? 如此的韩国,偏将十万之众,即可灭之! 而且秦国难得在遇到灭国之战的时候,有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 作为向秦国纳地效玺的藩王韩王安,前往秦国参加女婿的昏礼期间,被国内的叛乱分子夺了王位,秦军为了维护臣子的利益,公然出兵韩国为韩王安平定内乱,还有什么理由比这个理由更加名正言顺? 至于粮食问题,虽然郑国渠刚刚修成,还没有真正体现出它的价值,但关中大地上的小麦此刻已然成熟,恰好到了收割的时节! 粮食问题解决了,发兵的理由也有了,嬴政如今要发愁的问题只有,是将这个灭国之功交给谁? 嬴政可没有好心到将韩国灭亡后再将韩国还给韩王安,藩属国只是收入囊中的土地,而成为秦国直辖的土地,才是真正吃下肚里的。 而作为为数不多的灭国之功,嬴政也需要考量其中牵扯到了诸如资历、人情等多方面的因素点将。 “一事不劳二主,不如此次就劳烦先生走一趟,索性将韩国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思索再三,嬴政点了张机的将。 尽管张机刚刚大婚,第二天就给人家下达出征的命令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但这毕竟是灭国之功! 灭国之功和与美人缠绵悱恻,孰轻孰重……算了,这位也许真就会宁可选择后者。 但这也是嬴政选择张机的一个原因。 当然,嬴政选择张机的最主要原因也包括了制衡军方力量的心思,而被嬴政盯上的人,倒反而是张机这个被赐予灭国机会的人。 王齮点了点头,与蒙骜、王翦彼此对视了一眼。 “臣王齮,附议!” “臣蒙骜,附议!” “臣王翦,附议!” 虽然都眼馋这份灭国之功,但这三位秦国的上将军依旧赞成了嬴政的选择。 倒不是出于众人平日里的交情而认可张机来取走这份灭国之功,而是因为众人都不想白占张机这个便宜。 韩国的内乱和衰败,几乎可以说是张机在入秦为官前便开始布局操盘。凭着张机在韩国布置的许多后手,无论哪一位将军出兵,说得难听点,栓条狗都能打赢。 但取下了这份灭国之功也就意味着承了张机一份人情,而且是天大的人情,几乎可以让一个家族为了张机全力施为一次的天大人情。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众人也都甘愿退一步,嬴政也更加倾向于选择张机来平衡朝堂力量。 取一份灭国之功和与一位秦国的上将军及其身后家族的一次全力襄助的人情,究竟哪个对于朝堂力量的平衡更加不利,嬴政还是能算得清的。 再者,张机不醉心于权力和功劳,更没有野心,但这不代表将来他不会遭到他人以“功高盖主”为名的攻讦,这也是为了张机自己好。 嬴政相信张机能明白他的好意,但嬴政很快便失望了。 张机举起了右手,在众人那微妙的目光中弱弱道:“就没有人问问我愿不愿意抛下新婚的娇妻美妾去攻打韩国?” “滚!” 嬴政额角青筋暴起,没忍住将桌案上的砚台狠狠地掷向了张机,却没有砸中。 张机手一伸便稳稳地接住了那一方捧着干涸的黑色砚台,笑嘻嘻地将砚台收入衣袖之中,行了一礼谢恩道:“谢大王赏赐!” 嬴政眼皮直跳,手背上青筋忍不住暴起。 他刚刚扔出去的可是燕畿乌金砚啊! “燕畿之梅山产石,如乌金,亦有金星制砚甚佳,故颇贵重,惟佳者甚少,是以不闻于世也。” 寻常的燕畿乌金砚报价千金都买不到,更何况他刚刚扔出去的这一方还是燕畿乌金砚中的精品,是前些时日燕国使者送来的礼品。 愤怒的嬴政手背上青筋突起,想要再扔些什么,却又想着会便宜了这厮,不由怒喝道:“羽林卫何在!” “将这厮给寡人乱棍打出去!” 羽林卫们对视一眼,哭笑不得地用手中的棍棒驱赶着张机。 “功名非吾愿,帝乡不可期!” “真是一群满脑子都是功名利禄的俗人!” 张机灰头土脑地被身后的羽林卫用棍棒驱赶着,忍不住回身对着章台宫吐槽着,一时间就连王齮、蒙骜和王翦三位上将军都差点破了各自的养气功夫,萌生出想要暴揍张机一顿的冲动。 正说着,已经被驱赶到章台宫宫门外的张机屁股上忽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张机怒视着那根棍棒的主人,正是今日羽林军中负责值守的屠睢。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朝哪打呢?还敢真下手?” 张机揪住屠睢的衣领,大有屠睢不说出个理由,他就将这位世人眼中位高权重的羽林军都尉当场痛打一顿的架势。 虽然嬴政让羽林军将张机乱棍打出,但羽林军都是张机带出的兵,作为值守宫禁的兵将,也都知晓嬴政和张机私下里的关系究竟有多么亲密,这乱棍打出更像是对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朋友的恼怒。 所以并没有任何一名羽林卫真的痛下狠手将棍棒打在张机的身上,能在嬴政专门处理政务的章台宫值守的羽林卫也都是人精,掌握着手中的度呢,棍棒看上去都挥出了虚影了,实际上没有一棍落在张机身上,都是在即将扫到张机身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而屠睢这家伙,竟然还真给他屁股上来了一棍子,劲头还不小! “将军,咳咳!王上!” 屠睢微微瞥了瞥头,示意张机看向章台宫的宫门处,一袭黑色王袍的嬴政提着辘轳剑杀气腾腾地站在宫门前,也大有要给某人一剑的架势。 “行,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张机拍了拍屠睢的肩膀,旋即对着屠睢的屁股一脚蹬了上去。 将横练硬功修行至如今这个境界的张机,身体素质自然即便是遇到专修外功的披甲门,也丝毫不落下风,这一脚也用足了劲,将屠睢踹地摔了个狗吃屎,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哼着小曲转身离去。 身后的几名羽林军面面相觑,继续跟在了张机的后头虚挥着手中的棍棒。 “将军这性子,真是……” 被羽林卫搀扶起来的屠睢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自家将军的性子十分苦恼,目光暗暗瞥向提剑站在章台宫宫门处的嬴政,见嬴政轻轻点了点头后转身回到章台宫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有些逾矩了。 嬴政这位秦王和亦师亦友的张机之间的打闹,是只有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绝不是屠睢能够插手的。 而屠睢刚刚提醒张机嬴政在章台宫宫门处提剑怒视而挥出的那一棍,会让嬴政多想。 一个羽林军都尉,当着秦王的面暗中提醒秦王想要收拾的臣子,虽然以嬴政和张机的关系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少会影响到屠睢在嬴政心中的印象分。 所以张机才蹬出了那一脚! 屠睢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子,虽然自家将军是有心帮自己一把,但他总感觉自家将军那一脚多少带着些报复他那一棍的心思。 虽说……他那一棍子里,也多少带着些对某个身在福中不知福,自诩不在意功名利禄的家伙的羡慕和幽怨情绪。 当然,张机事后也反应过来屠睢那一棍子绝对是故意打那么重的。不过他这人,有仇有怨当场就报了,绝不记仇。 所以张机回府后,当即便将宣称要将屠睢踢出了这次随同他征讨韩国的将校名单。 直到屠睢带着重礼上门赔罪,又挨了张机一棍子以后,张机这才大度地原谅了屠睢,将之重新添加到出征将校的名单之上。 不过,屠睢前脚送出重礼,后脚便被不少人带着更加丰厚的重礼上门拜访。 呵,明眼人都不会认为张机是使性子借机报复下属,而是打算给屠睢立功的机会,才整出了这么一出。 (403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伐韩,兵围新郑 屠睢,在后世的史书之中所占据的篇幅并不多。 人们对他最多的印象就是,他就是那个在南下征伐岭南时翻车被岭南的百越人用毒箭射死的倒霉主将。 在那支南下征伐岭南的大军之中,他的存在感似乎还不如在他死后接替他完成征伐岭南任务的任嚣,以及在任嚣之后掌控南越八十一年的赵佗。 但能在天下一统后,被嬴政委以五十万大军之人,难道仅仅是一个只会在岭南连战连胜后滥杀无辜的无能之将么? 要知道王翦灭楚之时,领兵也仅仅是六十万之众,而屠睢若是无能之将,又怎么会被嬴政委以如此重任? 至少在前期,五十万南征大军始终保持着连战连胜的状态,但在深入岭南腹地后,受困于百越人神出鬼没的游击战以及后勤运输的困难,这才终于兵锋受挫,止步于西江畔的三罗地域,屠睢本人也意外中了百越人的毒箭,毒发身亡。 如今张机掌控的羽林军中,有部将李信、羌瘣、苏角、屠睢、任嚣、王贲、冯毋择以及杨翁子等人,可谓将星云集。 而且其中,李信、羌瘣、屠睢、任嚣和王贲这五人都是有着独自领军的才能的帅才,所以张机想要栽培一下这几人,多给他们些增长军功的机会,增加更多的履历。 别看大秦不缺将帅之才,但那是对于纯粹征伐六国的秦国来说。 无论是嬴政还是张机,在这个对中原之外的世界有所了解的秦时世界中,都不打算仅仅将秦国的版图限制在这一块地区。 北方的草原诸胡,南方的百越蛮夷,还有西域、以及比西域更加西边的那些国家…… 如此算来,秦国也就并非不缺将帅之才了。 而张机和屠睢之间的这些事,只不过是大军开拔前的小插曲罢了。 秦国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随着嬴政的一封诏书而开始了运作,不过对付一个韩国还不至于让秦国再现当初面对合纵联军时的那种满负荷乃至超负荷运转,仅仅是调动了半支羽林军。 其中包括李信及麾下的一千羽林突骑,苏角的一千斥候营,三千弓弩手和四千步卒,以及涉间统率的两百辆战车,总人数恰好在万人左右。 而除了一万羽林军这支脱离了生产的职业军队以外,嬴政召集了北地郡、陇西郡、三川郡、河东郡四郡兵卒八万,以及死士营万人,共计十万大军,另有民夫、刑徒等负责大军粮草军械运输。 秦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张机率羽林军、死士营及陇西郡、北地郡兵马共计六万,自南阳进军韩都新郑。 另一路主将则为屠睢。 屠睢本就是二十四岁的千长,合纵之战期间立下战功,爵位由第八级的公乘提升至第九级的五大夫爵,距离将级的左庶长爵只差一级,是有资格作为偏军主将的。 当然,按照常理来说,虽然屠睢有资格担任偏军主将,但这样的偏军往往最多不过两万人,而张机交予屠睢的大军足足有河东郡与三川郡两郡兵卒四万人! 张机的举动释放出的政治信号不言而喻,他的的确确是想栽培屠睢,给屠睢立功的机会。 而这也就是张机敢给予屠睢如此信任,寻常一军主将怎么敢将四万人的偏军交给仅仅二十六岁的屠睢? 屠睢也是个有胆气的老秦人,若是换一个人得到如此任命,也许会认为张机是故意想要这位偏军主将难堪,但屠睢明白,自家将军是明白他们这些人的才能和心中抱负的,否则也不会于百万秦军之中挑选了他来进入羽林军担任都尉。 张机给屠睢安排的任务也并不难,自阳城南下攻克阳翟,而后与张机会师新郑城下,合力围攻新郑。 众将原本猜测的抵抗并不存在,张机的大军在南阳得到了这些曾经的韩人的夹道欢迎,甚至出现了箪食壶浆的场景,而这是原本只是在老秦本土才会出现的军民欢愉的情景。 不过也难怪,南阳原本作为韩国最为富饶的土地,先是遭到韩国高额的税收压迫,又是遭到夜幕的进一步剥削,而后又遇到了粮荒,南阳一地一度出现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场景,百姓易子而食只为存活一时。 直到南阳成为了秦国的城邑,南阳的韩人成为了秦人,一切都好转起来了。 秦国的税率也很高,但在夜幕被铲除后,南阳一地百姓遭受到的剥削减轻了一半,而且秦国的严刑峻法又打击了趁着南阳粮荒之时恶意抬价的许多不轨之徒,将所查抄的土地分了一部分给南阳的百姓,南阳的治安也日渐好转。 这个时代的百姓,并没有太多的心思,他们所谋求的,无非就是活着。 安全的活着,再吃上个温饱,他们便可以安定下来。 人心思定,便会放弃逃离家乡成为流民谋生的想法,并且重新投入生产活动。长时间没有人耕种积攒了不少肥力的土地,使得南阳百姓种植的大麦也收获颇丰。 得益于秦国在南阳实行的一系列有助于南阳恢复生产的政策,无论是张机的主力军还是屠睢的偏师进军途中几乎都没有遭遇多少抵抗。 韩国仍旧有不少在术治之风下,仍旧饱含一腔热血的韩人,但更多的是被术治变成了老谋深算的中年人,渐渐失去了血性的韩人以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韩人。 担任韩国大将军的卫庄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放弃了许多小城邑,将兵力集中在大型城邑之中,以期拖延时日,消耗秦军粮草,并等待其余各国的援军。 阳翟这座韩国旧都,便是韩军除了新郑城以外防守最为严密,守军数量最多的一座城邑。 但韩军的战斗意志太过薄弱,若不是担心秦国破城后屠城,早就失去战意了。因此屠睢的偏师兵围阳翟,仅围城二十一日便成功破城,河东假守桓齮亲自持盾操刀而上,先登夺下城头! 秦军出兵不到一个半月,便成功会师于新郑城下,除去留守于各座城邑的守军外,新郑城下有着整整七万秦军正虎视眈眈地向这座韩国都城张开了带血的锋利獠牙。 (2083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郑国旧宫,苍龙七宿的秘密! 韩国,新郑城,韩王宫之中 昔日华丽的韩王宫接连经历了姬无夜和卫庄的兵变,再一次从华丽变成了破败,原本由韩王安重建起来的宫殿也再次变得破破烂烂的,充斥着断壁残垣。 而在韩王宫中最为幽静偏僻的一个角落,或许也是整个韩国最荒无人烟的地方。,从繁复排列的宫殿群中延伸出一条狭长的走道,横跨了整片湖泊,对岸遥遥可见另一批稀疏的宫殿群,但没有丝毫灯火,似乎早已废弃多时。 唯一可见的火光,只有湖中走道上点着的一盏盏火,微弱的光芒仅能照亮前行的道路。在夜色和潋滟的湖光交相辉映之下,这条细窄狭长的走道被笼罩在微弱的蓝色光晕之中,仿佛通往幽冥的彼岸。 流沙四天王中仅剩的两名首脑,如今在名义上真正能决定韩国上下事务的二人却出现在了这安静的走道上,往废弃的宫殿群的方向前进,张良褪去了青涩的淡青色儒衫,换上了略显尊贵的紫色长衫,就像是在寻觅往日旧友的影子,提着灯笼走在后头。 而卫庄则依旧是一袭绣着金边的黑色锦袍,默默地走在前头,不发一言。 二人途径的走道上方的屋瓦,以及承担着支撑作用的一根根梁柱都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陈旧,石制的走道上更是布满了一堆堆枯黄落叶。 “这破败之处,便是卫庄兄年幼时生活之所么?” “良倒是没有想到,这富丽堂皇的王宫之中,竟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个破败萧瑟的地方。” 张良的话语打破了这片幽寂之所的平静,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 卫庄没有回答张良的话,但那明显顿了一下的脚步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故地重游,本该是让人喜悦之事。只可惜这里给他留下的,只有不堪和屈辱的回忆,那是多年的软禁生活…… “这里是一座冷宫,昔也曾喧闹一时,炙手可热,但如今的确很冷,冷到足以封存他逝去的主人的记忆。” 卫庄停住了脚步,走到栏杆旁,凝视着下方的湖水,深吸了一口气,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出张良已然猜到的真相。 “郑国的旧王宫,由昔日的霸主郑庄公重新修建的辉煌宫殿。” 张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事实上在知道卫庄的真实身份是郑国末裔后,张良便想明白了昔日流沙谋划中的那点点滴滴看似微小又全然没有缘由的变扭感是来自何处。 从一开始,卫庄的目的便和他们不同。 看上去心思最为繁重的韩非,却有着最为纯粹的目的,复兴韩国。 张良的目的则是想要向祖父证明自己的成长,同时保住张家五世相韩的荣光,而为了达到这些目的,帮助韩非复兴韩国则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紫女的目的至今他们也不得而知,但想来周室王姬应当对复兴韩国没有什么兴趣,但至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而卫庄,这个看似直来直去的男人,却有着最深沉的心思。 借流沙的手与夜幕为敌,削弱夜幕的实力的同时也打击了韩王安的实力。 韩王安纳地效玺访秦,前太子韩允暴毙,四公子韩宇失踪,九公子韩非入秦,大将军姬无夜兵败身亡,皑皑雪衣侯白亦非投秦,石上翡翠虎很早以前便是张机的人,碧海潮女妖成为了张机的妻子,月下蓑衣客则是他诈死的父亲张平,被罗网追杀下落不明。 整个韩国,所有掌握权力的人可能对卫庄造成威胁的人,都已经不在韩国了,他的祖父张开地和他则是卫庄唯一的障碍。 但祖父在包围了张家的兵卒面前选择了向新王韩成臣服,自家也因为在不知道卫庄身份的情况下随同兵变而被绑在了卫庄的战车之上。 尽管其中有诸多巧合,但卫庄也或多或少在暗中做了许多谋划,才得到了如此完美的局面,掌控住了整座新郑城。 只是卫庄没有算到一件事,那便是秦国对于卫庄公然宣称韩国不再臣服秦国这件事,竟然没有丝毫的容忍度,愤而出兵。 秦国此刻出兵,至少光考虑秦国的财政,绝不是一个好时机,但秦国依旧选择了出兵,而且一路横扫韩军,已经杀到了新郑城下,如今正在休整,过几日新郑便会迎来秦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而这片破败的冷宫之下,也许埋藏着一个足以改变局势的秘密。” “大将军,属下已经找到了大将军所寻求之物。” 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来二人的身后,披散着头发,额前刺字,黑白相间的衣服正在不断地滴着水珠。 老者正是七绝堂的堂主,唐七。 但此刻的唐七,再无昔日与卫庄相处时在严谨之中掺杂的几分玩笑之色,也不再会和卫庄商榷做什么事情的代价。 因为,卫庄有着让他们瞬间覆灭的实力。 韩国的大将军和昔日的紫兰轩幕后老板之一,并非可同日而语的存在。 在未曾掌握韩国的一切权力前,卫庄就已经在南阳扶持了一个名为九义会的南阳帮派,使得这样一个实力有限的帮派成为了一统南阳众帮的霸主,又将这位霸主引入了新郑,与七绝堂分庭抗礼。 成为大将军的卫庄,虽然从未表露出对七绝堂和唐七的不满,但无论是七绝堂还是九义会,都更加小心谨慎地与卫庄相处。 因为卫庄的举动,无不是在告诉他们,他随时都有扶持另一个虽然更弱小,但却更加听话的帮派取代他们的能力。 唐七喘着粗气,将一封竹简双手捧着递给了卫庄。 卫庄接过竹简,草草看了一眼便扔向了张良。 张良伸手接住竹简,看着竹简封面上赫然沾着湖水的“苍龙”二字,双目不由微眯。 苍龙七宿,阴阳家的占星之术,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东为青龙,即东方七宿。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苍龙七宿的核心,历朝历代都是由各国唯一的继承人掌握,传说谁掌握了苍龙七宿的秘密,就拥有掌握天下的力量。 传闻昔日的郑庄公能使得郑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便是倚靠着苍龙七宿的力量。 而这份名为“苍龙”的竹简中,则是记载了唤醒这份力量所需要的物件! (2122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献祭韩王成,唤醒苍龙七宿的力量 除了这七个宝盒外,还有一块谜珏,被一分为二,分别落在了两处位置。 其一是在卫国,由这个同样出身姬姓的国家所保管着,但如今却不知是否还在卫国王室的手中。 其二则是在阴阳家,作为阴阳家魁首选定的继承人的信物,由每一代的东君保管。 除了这两块谜珏外,还有一块长条状的玉佩,篆刻着“言无忌”三字,相传当年三家分晋之时,落入了魏国的手中。 而解开苍龙七宿秘密的,则是在于阴阳家遗失的一件名为幻音宝盒的秘宝之中,但至今这件秘宝下落不得而知。 集齐了这些物件,便可以完全唤醒苍龙七宿之中所暗藏的力量。 不过,作为郑国末裔的卫庄,也有不完全唤醒苍龙七宿秘密的方法。 卫庄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黄色的铜盒,透着古朴和神秘的气息。 当年的郑庄公称霸诸侯间,的的确确不仅是由于其自身的雄才大略,还有一个原因是郑庄公误打误撞间发现了部分引渡出苍龙七宿力量的方法。 那便是献祭一位传承着苍龙七宿宝盒的王的直系血脉。 这个王,可以是先王,也可以是现在的王。 郑庄公当年,便是将他的亲弟弟共叔段献祭,换取了那份足以令郑国在十五年间便令郑国崛起,拥有了足以抗衡周室,称霸诸侯的雄伟力量。 郑庄公当年便是用卫庄如今手中的这只宝盒,使得郑国的士兵变得极其雄壮,田亩间的庄稼也出现了亩产暴增的情况。 曾有堪舆家高人注意到,郑庄公崛起之时,郑国国都郑城之上,龙气荡漾,国运昌隆,云层间隐有国运凝聚而成的金鳞浮现。 卫庄曾猜测,苍龙七宿的力量便是引动来自上古的龙气为一国气运,国运昌隆方才有盛世之相。 但残缺的龙气终归是残缺的,它的出现也仅仅是一时的。 郑国的国运并不足以震慑住这份龙气,也就是说郑庄公无法保留住这份龙气,只能看着它日益消散,回归铜盒之中,所以郑国才逐渐没落下去。 “所以,卫庄兄是打算效仿郑庄公旧例,唤来龙气?”饶是以张良的心性,在听闻卫庄口中这个惊天秘密后,也不由感到了震惊。 “可卫庄兄不是郑国末裔么?” 张良的言下之意,便是郑国直系一脉只剩下卫庄一人,如何能找到一位王的血亲来献祭呢? 卫庄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笑容中带着些许冰冷和嘲弄。 “如今传承着铜盒的王,可不是郑国的王,而是韩国的王。” 张良身躯一颤,忽然注意到这片黑暗的破败宫殿群的地面上,似乎刻画着某些红色的符号,诡异而令人畏惧。 “带上来吧。” 卫庄摆了摆手,九义会的首领张成将涕泪纵横,一身王袍上尽是涕泪和灰尘,就连王冠也不知跌落何处,披头散发的韩王成推搡着带了上来。 是了! 如今,传承着铜盒的,并非是郑国的王,而是韩国的王! 有什么献祭给苍龙七宿的祭品,要比既是先王血亲,又是当今韩王的韩王成要好呢? “大将军……大将军求你饶了寡人吧!” “寡人……不,我,我愿意将王位禅让于大将军,只求大将军放我一条生路!” 韩王成哭泣着趴在地上,看着眼前俯视着他的冷漠男子,哀嚎着,哭求着。 但卫庄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了张成一眼。 张成如坠冰窟,连忙将韩王成拉扯开,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让他的口中,只剩下了痛苦的哀嚎。 …… 新郑城外,虽是夜间,但城外依旧灯火通明。 将大营扎在新郑东门外的屠睢站在一辆用于攻城的楼车之上的屠睢看着一望无际的秦军营帐,不由感慨道:“《孙子兵法·军争篇》有云:‘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将军果然是当世名将,竟然想出了如此防备夜袭的手段。” 作为屠睢的副将,任嚣和桓齮也站在楼车之上眺望远方,尽管极力忍耐,但听到屠睢的话,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以逸待劳,夜袭远道而来疲惫不堪的敌军,这是守城战中常用的手段。 但敌军未必会当晚来袭,也不知入夜后何时来袭,所以如何调配军队轮换休息和站哨驻防,便是考验一名主将的本领的时候。 只是,兵家传承上千年,何曾见过有如此防备夜袭的手段! 谁会在新郑城门外点满了油灯和蜡烛,将新郑城门外二里之地照得如同白昼般,别说夜袭了,就算是掉了什么物件下来,也能被负责值守的秦军士卒瞧得一清二楚。 值守的士卒,往往都是些胆小怯懦的人。 胆大之人对于一些不同寻常的异象缺乏足够的警惕和恐惧,反而有可能发现不了夜袭的敌军,导致己方遭受袭击。 而胆小的士卒,既不敢逃跑,又担心被敌军夜袭。 毕竟敌军夜袭,首先遭殃的便是值守在岗哨上的哨兵,其次才是大营中入睡的士卒。 因此,这些值守的士卒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不为过,而他们的长官,往往都是那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卒,经验和见识颇丰,也不会在意可能出现的误报,力求排查每一次哨兵汇报上来的异象是否是暗中行军的敌人。 但被照得如同白昼的新城城门外,哪怕是夜间视物能力较弱的秦军士卒都能察觉到夜袭的敌军。 方法确实不错,可这么壕无人性的手段,恐怕也就自家这位将军才会用的出吧。 担任河东假守的桓齮对于财政方面的事情,远比屠睢、任嚣这些没有治理地方经验的武将要清楚得多。 这一晚上用的灯油和烛火所耗费的钱财,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自家的主将偏偏这么用了! 任嚣、苏角、李信等一众部将们也不是没有劝谏过,但张机给出的回答却让他们无言以对。 “老子没花大秦一枚钱币,灯油、烛火的钱全部是我自掏腰包,你们谁有意见?” 张机这番壕无人性的话语,直接将一众将校们全部干沉默了。 将军没花秦国一分钱,自掏腰包,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 张机叉着腰表示,懂不懂什么叫作“兵技巧”啊! 氪金搞军备换来的战斗力,谁有意见? 不服? 不服你氪得比我多啊! (2143字) (本章完) 新的月票悬赏开始,老样子本月一千总月票,两篇番外 如题! 先是之前被404的章节,基本上是放不出来了,上了个编辑封推导致被重点关注了,外加一些出于各种原因的天阉读者或是眼红同行的举报……实在是没这个本事放出来,大家也能显而易见地感觉到最近笔力的收敛,至于那些消失的章节,或是大家感觉明显出现缺了段落或是文字的章节,可以去全订群里找找原版。 然后,上个月许诺的两篇番外因为身体原因还没写……大家也知道就这几天,先是耳道炎导致化脓,不得不割了一刀去脓,然后又很倒霉地被逆行的电瓶车怼了,到现在手腕还是一用力就痛,洗脸拧毛巾都只能用左手胳膊配合右手拧干。 但还是借着长期良好的信誉,厚着脸皮来向大家求一下这個月的月票,还是月票总数在月底抵达一千,两份番外。 然后这个月的番外,我这几天尽量每天写一点,争取月底或者下月初写出来吧,身体原因实在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多多包涵。 嗯,至于番外不要问发哪里了,全订了你就知道了。 嗯,所以! 另外,下次的番外要谁……可以参考一下你们的建议,是继续之前发过但没彻底写完的后续,还是换新的角色…… 有一说一,上个月写得多少有点变态,但毕竟是群里的某几个管理和经常活跃的书友提出的建议,我还是照做了,但的确也有人不喜欢这种xp就是了。 嘿嘿嘿,当然了,如果月票总数没达到一千的话,那兔子我也就有正当理由摸鱼不写番外啦~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新的月票悬赏开始,老样子本月一千总月票,两篇番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一章:兴义兵的仁义之师 秦军一连休整了七日,士卒们几乎都已经从前段时间的攻城带来的疲劳解脱了出来。 其实无论是主力还是偏师,一路上几乎都没有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不是望风而降,便是毫无抵抗之力。 秦军和韩军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经不是称雄的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了,更像是一位春秋时期的霸主欺负一个不知名的小国。 韩国在姬无夜叛乱,白瑾、白亦非投秦之前,也许还有一战之力。 自韩国在蒙骜、王齮侍奉数代君王期间对韩国的连续征伐,将韩国诸多筑有冶炼工坊的城邑和诸多矿山全部收入囊中后,韩国称雄于诸侯的“武备”和“铁器”也没落了。 “天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这句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却大致属实。 战国七雄,韩国虽然最为弱小,民贫国敝,还坐落在四战之地,但他们这么多年来依旧能顽强地生存在秦赵魏楚的夹缝中,所依靠的就是这强弓劲弩。 而韩国之所以拥有如此劲弩,则是因为韩国拥有战国时期最多的铁矿。 坐拥着大量的铁矿资源就代表着韩国拥有七国最多的战略物资储备,满足士兵装备需求的同时还可以着手研究如何锻造精良的装备,这也使得韩国出现了一大批工艺高超的金属冶炼基地。 而韩国最大的铁矿,便坐落于宜阳,被当年的秦武烈王亲自率军攻下,而作为整个春秋战国时期最大的兵工厂棠谿剑坊,则是因为失去了大量的铁矿而不断减产。 “韩卒之剑戟皆出於冥山、棠谿、墨阳、合赙、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革抉犮芮,无不毕具。” 这每一座剑坊都至少出炉过一柄能被称之为名剑的宝剑,甚至还有被列入十大名剑的太阿剑,这就足以证明这些剑坊的锻造工艺水平之高超。 但这些兵工厂不是被秦军所夺,便是逐渐没落,虽然保存着技术,但产量早已不复当初。 韩国军方也不指望他们再铸造出如同以往高质量的兵器盔甲,他们只要产量,于是不得不转而进行低质量大批次的生产。 军备不再强大,军队也逐渐低迷,经济农业等民生也在韩国无休止的内耗之中越来越没落,韩国根本无法形成多少具备威胁的抵抗。 若非张机临时上书咸阳,暂时改变了秦军记功的方式,这些实际上没有多少斩获的秦军士卒早就耐不住性子请求出战了。 秦军一直以来都是以斩获的首级记录军功,但这一次韩国许多城邑的投降,让张机产生了实验改变秦军记功方式的想法。 天下动荡近千年,都不如这战国数百年来死伤的人多。 杀得越多,各国之间的仇恨也越深。 历史上的大秦在始皇帝死后便分崩离析,说到底也是因为各国的百姓仍旧没有将自己当作秦人。 毕竟他们的祖辈、父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丈夫或是儿子,就是死在与秦军的交战之中的。 太多的仇恨实在难以化解,再加上地方上的贵族、三老心怀不轨,配合各国王室后裔煽动人心,以及秦二世的胡作非为,最终导致这个庞大的大一统帝国分崩离析。 而这一次,秦军伐韩,占据着大义和民心,所以张机便下令,俘虏和斩首,同等记功。 “入于敌之境,则民知所庇矣,黔首知不死矣,至于国邑之交,不虐五谷,不掘坟墓,不伐树木,不烧积聚,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得民虏奉而题归之,以彰好恶,信与民期,以夺敌资。” “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这便是张机在寻得自身的“非攻”之道时所得到的感悟,他希望将秦军转变成对内征战时,不伤害百姓,不抢夺百姓资产的义兵。 当然,这个想法是得到过嬴政的首肯的,军方那边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担心士卒能否接受。 但在治粟内史骂娘以后,军方这边就没意见了。 想要在这个时代行仁义之师,必然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比如财帛和赏赐。 修成了郑国渠的秦国有着付出海量财帛和赏赐来换取虎狼之师兴义兵的资本,无非就是治粟内史那边需要加大对于军费的开支。 秦军为何能从昔日与别国无二的士卒成为后来的虎狼之师? 说到底就是为了谋生,拼一拼改变命运,为家里带来更多的赏赐、田地,拿命来搏一条出路。 而赏赐给足了,秦军士卒自然也愿意慢慢接受这样的改变,无非是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毕竟数百年来,秦军面对敌军士卒,已经习惯了用刀剑和箭矢来招呼,而不是试图劝降,所以即便是张机三令五申之下,下意识扣动弩机、拉动弓弦,挥舞刀剑面对试图投降的韩军士卒的情况屡屡发生。 但除了为谋财而杀戮百姓的士卒以外,张机都没有真正追责。 凡事都是有个适应过程的,对于一时无法从斩首授爵转变为俘虏亦授爵的士卒来说,这是正常的。 说到底,同样的赏赐,俘虏要比斩首更容易。 大部分求生的韩军士卒如果不是陷入了无法求生的绝境,并不会选择拼死一战。 一名秦军士卒也许可以杀死一名、两名乃至三名韩军士卒,但一名秦军士卒却有可能俘虏一整个伍、或是什的韩军士卒。 其中风险和利益上的差距,至少在伐韩一战中是显著的。 所以,这些仍旧在有招降机会的情况下选择动手的士卒,虽然不排除有故意为之的士卒,但他们最多也至少被送到行军主簿和行军司马那里进行口头教育,并被罚去为军中的伙夫劈柴生火。 只有那些为了谋财而杀戮百姓的士卒,才会遭到严厉的处罚。虽然军中也有少许怨言,但秦军的军纪向来严明,这些有怨言的士卒最多也只是有些怨言罢了。 至于战场上消极? 你消极,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就得不到赏赐。 本就是僧多粥少的战场,你消极,自然有其他人乐于将你那份军功和赏赐拿走。 只是,这一连数日的休整下来,张机却觉得新郑城头上的韩军似乎有些诡异。 怎么说呢,与先前所遭遇的没有抵抗心思的韩军截然不同。 张机登上楼车,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所有韩军士卒都挺直着腰板站立在城头上,所有人的精气神都变化了,这完全不符合张机对于这支韩军的印象。 新郑城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2300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蚁附攻城 张机的面色逐渐凝重,一旁的李信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管他如何,打一打便知道了。” 张机迟疑了一下,认同了李信的观点。 光猜测是没有用的,眼前的必经之路上有个水坑,绕不过去,那不试试水的深浅,难道就停在那里不前进了么? 但张机并不打算把攻城的任务交给李信。 李信的确也有帅才,但他的作战风格是迅猛和刚用,战场直觉很灵敏,和后世那位冠军侯的作战风格极其相似。 这种将领适合和那种直来直去的敌人交战,若是遇上诡计,没准也会一头扎进去。 张机的目光在身后一众部将之中扫荡着,最终落在了最为低调的一个人身上。 “杨翁子,北门交给你了。” “啊?” 忽然被点名的杨翁子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不妥,抱拳领命。 只是,杨翁子完全没明白,为什么张机要点他的将。 羽林军中,除了羌瘣和王贲以外都集中在了这座帅帐之中,更何况还有那个名为腾的死士营统领,那可是将军的心腹家臣,怎么会把这种事情交给自己? 李信可怜巴巴地看向张机,意思是既然杨翁子不愿意,不如让他代劳,却被张机一脚蹬开。 杨翁子的的性格很像其父杨端和。 杨端和虽然也是四朝老臣,从昭襄王时期就颇受重用,但在军方的职位始终止不得进入前三。 武安君白起在时自不必说,那时候秦国将星云集,后武安君时代,军方以宗室大将嬴摎为首,王齮、蒙骜为副,杨端和与麃公二人居于三人之后。 孝文王和庄襄王时,嬴摎病逝,王齮、蒙骜和麃公位居前三,杨端和依旧保持着第四的位置。 如今麃公年老致仕,第三的位置被后来居上的王翦取代,杨端和仍旧保持第四。 但杨端和却又从无怨言,或者说眼尖的人会发现,这位资历和战功都远超王翦的老将军似乎并不在乎军方三巨头的位置,甚至在嬴政表达了对杨端和的支持后,杨端和直接闭门养兵病,似乎根本无意军方三巨头的位置。 别看杨端和始终没有成为军方三巨头,没有上将军衔,但杨端和却是秦国三位上将军出兵之时最喜欢带上的副将。 最大的原因,便是杨端和低调! 例如王齮、蒙骜和麃公三人领兵,作为当年同是武安君副将的袍泽,自然知道杨端和的能力。 杨端和带兵很稳重,性格沉稳,无论谁领兵,都可以将自己的后方或是粮道安心地交给杨端和。 而领兵征战时,杨端和也从不抢主将的风头,甚至将一些唾手可得的首功、大功让给主帅,自己只取次功。 能在秦国独领一军的人,至少人品上不会太差,就算人品不好的主帅,也不会得罪这位资历老、能力强、战功高,人脉又广的老将军。 面对杨端和屡屡的让功,再是厚脸皮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每一次只要杨端和担任副将,那么战功第一的往往是主帅,第二便是杨端和。 张机曾问过杨端和这样值得么? 杨端和的回答是:“呵呵,你们年轻人只看到老夫损失了头功,却没有注意到那些袍泽出征都必以老夫为副将。” “老夫损失了头功,但却换来了更多的出征机会。” “一次头功能抵两次甚至三次次功,但老夫却因为让出的头功而多换来了更多的出征机会和更多的次功,不仅把军中的人脉维护好了,还能捞到更多的战功,关键他们都还得感谢老夫,念着老夫的好,何乐而不为?” 而杨翁子虽是杨端和老来得子,却没有被溺爱,反而是更加严厉教导,生怕没有培养好这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儿子,也因此杨翁子在杨端和身体力行的教导下,带兵的能力也超过了寻常将二代,性格一如杨端和,甚至比杨端和更加沉稳。 不争不抢又极其稳重的杨翁子也往往是王贲、屠睢、任嚣等人领兵外出时首选的偏将,所以张机这次才点了杨翁子的将。 城内韩军明显有些问题,让杨翁子这种性格沉稳的人去,损失会降到最小。 西门则是被张机交给了苏角。 苏角虽没有杨端和那般沉稳,但作为斥候营都尉,心细如发,不会放过战场上的任何一点细节,张机相信苏角能妥善应对潜在的危机。 南门和东门是屠睢的偏师负责,屠睢将这两座城门交给了同样沉稳的任嚣和这些日子风头正盛的桓齮。 四面围城的秦军在战鼓和各级军官的号令下开始向着城头冲去,密密麻麻的秦军统一披着黑色的甲胄,颇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无论是哪个时代,最残酷的战争莫过于攻城战,因为攻城时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只能蚁附而攻城。 是的,蚁附。 兵家的名将们以“蚁附”两个字形容攻城战,便是因为士兵们就像是像蚂蚁一样爬上去,然后又被敌人像捏死蚂蚁一样打了下来。 就算是孙武和吴起面对一座坚城,大多时候也无计可施,只能蚁附攻城。一如后世某位诸葛武侯北伐时,十万大军也被一座陈仓城所拦截,在采用诸多攻城器械配合的蚁附攻城下始终不得进,最终不得不罢兵。 秦军的士气很旺盛,攻城的士兵冲得很快,但却又没有超脱各自所在的伍、什、屯等建制,看似密密麻麻的秦军实际上也保持着一定的间隔,并不会造成韩军随便闭着眼睛射一箭都必定命中的情况。 这也是蚁附攻城时为数不多可以做些文章的地方,维持好间隔,以及士兵和攻城器械之间的距离,合理地分配每一波攻城时城下士兵和攻城器械的数量。 这一点,杨翁子、苏角、任嚣和桓齮都做得很好,虽然每个人对于士卒密度和数量以及器械的调配随着个人的用兵风格略有不同,但总体而言都没有任何问题。 如今,随着秦军和墨家的合作,攻城器械的制造成本也越发廉价,哪怕是出于谨慎没有全力攻城,众人也都在第一波攻城时调上来了三十余辆攻城云梯和轒辒。 轒辒,四轮車,排大木为之,上蒙以生牛皮,下可容十人,往来运土填堑,木石所不能伤。 当然,这些攻城云梯和轒辒的打造,还要感谢姬无夜。 秦军之所以能这么大手笔,也是因为从夜幕那里抄来的十余万金。 而看到自家主将调来了如此多的攻城云梯和轒辒,这些士卒们也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虽然勇猛好战,但谁又想躺在这片染血的土地上从此一觉不醒呢? 攻城云梯和轒辒越多,对于攻城的士卒来说也越安全。 负责指挥每一辆攻城云梯的,都至少是一名“五大夫”爵的低级军官,在一名“官大夫”爵的中级军官的催促下,将一桶桶泥水倒在了攻城云梯上。 秦国虽然发了笔横财,却也不至于豪横地将所有的攻城云梯和轒辒都用放火的生牛皮包裹,大多数依旧是采用随处可见的泥水覆盖攻城云梯和轒辒,仿佛被火箭与火油烧毁,也可以增加木板的防御力,减少强弓劲弩穿透木板的可能性。 随着愈发急促的战鼓声敲响,一辆辆已经涂抹了泥水的轒辒已然开始前行,作为战场上被集火的目标开始填补新郑城下被挖掘的沟堑。 新郑西门和南门外便是洧水,韩人挖凿沟堑引洧水围新郑,作为护城河,同时也是城内的水源储备。 在攻城战之前,张机早早便已经让辅兵和民夫们挖掘泥土砂石装入麻袋,秦军士卒只需要将一只只麻袋扔进护城河便可。 每扔一个下去,便有负责维持军纪和记录军功的士卒在后方盯着,为成功扔进一只麻袋的士卒记功。 不过片刻,战场上那一辆辆攻城云梯也在士卒们的推动下缓缓前行,站在攻城云梯上的弓弩手弯弓搭箭或是扣动弩机,为下方的袍泽们分担着部分压力。 而在攻城云梯的后方,还有一支弩兵方阵,在一支盾兵的掩护下不断地朝着城头射击。 杨翁子微微蹙眉,秦军的进展还算顺利,只是伤亡比起以往要大得多,但并没有阻拦住秦军前进的势头,但他隐隐有着一些不妙的感觉。 直到护城河被填堵,秦军开始发起对城头的进攻时,秦军才终于意识到这支韩军与以往的韩军有何不同。 谁曾见过韩军士卒在濒死之际,硬是拉着秦军士卒跌下城头同归于尽的? 谁曾见过韩军弓弩手身中十余箭,还要探出城墙,顶着箭雨和秦军士卒的兵刃支起身子,对着秦军士卒射出最后一箭? 有! 但那是一百多年前的劲韩,而非如今的弱韩! 那时候的韩军,有着强弓劲弩,有着顽强的战斗意志,但眼下这支韩军却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意志,而且肉眼可见这些韩军士卒单兵素质也并非寻常韩军士卒。 难道卫庄是将韩军的精锐摆在城头想要杀一杀秦军的威风? 这是分别负责攻打四座城门的杨翁子、苏角、任嚣和桓齮一致的猜测,并上报了张机,请求增派攻城器械。 攻城,自然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哪怕遭遇韩军的顽强抵抗,但谨慎如杨翁子也没有选择暂退,谁也不可能将士气最为旺盛的头次攻城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东门处,桓齮让身后的亲卫为他披上一副从墨家那里订制的重甲,戴上头盔,向着前方而去。 “将军,将军不可!” 几名裨将见状,连忙上来阻拦桓齮。 作为进攻东门的主将,哪有一看大军受挫就上头得自己亲自上阵攻城的? 这可不是野战,野战再怎么也有亲卫护着,但攻城战要攀爬云梯,亲卫们根本不可能在攀爬云梯之时还有余力护卫自家主将。 但桓齮偏不,拿上一面铁盾,桓齮单手举盾跟在一辆攻城云梯后,将铁盾放在云梯的木架上,一同推动着这辆攻城云梯。 虽说桓齮的行为有些冲动和莽撞,但的确激励了秦军士卒的士气。 堂堂一军主将都亲自上阵搏杀,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退却不前? 随着这一架攻城云梯被推到城下,桓齮举着铁盾对着身后的士卒高呼道:“儿郎们,杀上城头,随我先登!” “先登!先登!” 言罢,桓齮便直接冲上了攻城云梯,攀爬着木梯,用铁盾遮掩着身体,抵挡着从城头向下射的箭矢。 一名韩军士卒见到手执铁盾的桓齮,当即便判断出了桓齮绝不是普通士卒。 铁盾所需耗费的铁矿可不是少数,再加上那一身重甲,看上去也非凡品。 有经验的老卒一眼便判断出,这至少是一名大夫爵的秦军军官,当即便挥舞着长戈刺向桓齮。 桓齮没有用铁盾正面格挡刺来的长戈,而是微微侧过身子,将铁盾砸在长戈的木柄上,木柄应声而断,那名韩军士卒手中只剩下了一根带着木刺的木棍。 桓齮借机又向上攀爬了一段,刚才的那名韩军士卒叫上了几名袍泽,两条滚木,一块巨石便向着桓齮砸去。 即便是有着铁盾和精甲护身,但滚木和巨石的砸下,还是在铁盾上砸出了一个凹进去的小坑,桓齮的双臂也一阵酸麻。 桓齮也是员猛将,怒吼一声便索性冲了起来,数尺的距离直接一跃而上扑倒了方才那名向他抛掷巨石的韩军士卒,用铁盾护在身下压着那名韩军士卒,手中的拳头一拳拳砸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活生生打死。 方才那两名向桓齮抛掷滚木的韩军士卒被桓齮这凶猛的模样吓了一跳,旋即才如梦初醒般拔出腰间的刀剑扑向了桓齮。 登上了城头,桓齮便不再有那么多束缚,拔出腰间秦剑向着其中一人斩去。 锋锐的秦剑将韩军士卒手中的刀剑直接斩断,剑势在斩断那柄刀剑后依旧未老,而是继续迅猛落下,直接将那名韩军士卒的脑袋自上而下劈成了两半,血液喷射飞溅在桓齮的身上。 也不知是浴血后的兴奋,还是桓齮报了刚才掷木之仇的缘故,桓齮眼中的战意愈发浓重。 “秦将桓齮,先登!” (4125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卫庄的百步飞剑 随着桓齮高呼“先登”,城下和云提上的秦军士卒也纷纷回以“先登”的呼喊声,同时更加激动地攀爬着。 桓齮一剑砍翻另一名向他抛掷滚木的韩军士卒后,没有冲向敌人,而是守在这一处搭上了云梯的城头,为身后的袍泽争取登城的机会。 倒不是说桓齮有多么高尚,而是为了求生! 桓齮勇猛,作为一军主将敢于冲上城头,但并非无谋之人。 城头凶险,先登之人看似光荣,却也是最容易真的光荣的人。 独自一人处于满是敌人的城头,自然便会成为敌人的主要进攻目标,所以为了给自己增加生的希望,桓齮必须要为自己找到足够的帮手。 得益于桓齮的守护,他的身后不断有秦军士卒自他冲上城头的那一处云梯冲上了城头,而随着这一处城头的登上来的秦军士卒越来越多,韩军自然也向着这里涌来,其他几处秦军士卒遭到的抵抗力量也被分散了不少,渐渐的也有不少人登上了城头。 眼见登上城头的秦军士卒已达百余人,桓齮稍稍松了口气,倚着秦剑喘了几口粗气,看向自己的胸甲处。 方才的厮杀,不仅消耗了他不少的气力,更是被韩军的弓弩手集火,胸甲上插着四根箭矢,背后还插着两根,再加上攀登时被抛下的滚木砸在铁盾上。 从高处坠落的滚木有着高度的加持,本就极其沉重,重重砸下,虽然有着铁盾防护,却依旧造成了一定的内伤,令桓齮体内气血翻涌,喉头微甜,险些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强忍住了没有吐出嘴里的这一抹血腥味,桓齮的几名亲卫也攀爬了上来,护在了桓齮周身,给桓齮争取休息的机会。 这些人都是世世代代效力于河东桓氏的忠仆,亦是桓齮的家将,自然忠心护主,九人结阵将桓齮护在中间,时刻注意着来自自己这个方向的冷箭和敌人。 得到了亲卫的护卫,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桓齮忽然感觉寒毛竖起,体内血液仿佛都有些被冻结似的流动愈发缓慢。 桓齮回想起了幼年时曾跟着祖父一同进山狩猎,结果自己贪玩冒进,追着一只野兔深入山林,落了单,被一只老虎盯上。 那种被老虎盯上的感觉,桓齮这辈子都忘不了。 而此刻,桓齮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幼年时的那片森林,而一头猛虎,正不知在何处死死地盯着自己。 而且! 那头猛虎已然蓄势待发了! 倏然! 桓齮感觉脸颊上传来了阵阵刺痛,一道破空声从自己的右前方传来,那是一柄散发着阵阵杀气且隐隐有一丝妖气的冰蓝色长剑,但形状极其怪异,就像是一柄梳子? 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桓齮的视线中,一袭黑色的锦袍,其上镶嵌着黑色的云纹,最引人瞩目的是那一头与众不同的银色短发以及那一双比冰雪还冷的眼睛。 那双眼睛直视着他,桓齮很确定,那种让他感觉仿佛被猛虎盯上的压迫感,就是来自此人! 这道身影紧随着那向着桓齮直射而来的长剑凌空袭来,右手隔空抵在剑柄之上,为这柄飞射而来的长剑提供着作为动力的内力。 桓齮刚刚举起左手的铁盾和右手的秦剑,试图和亲卫们将这一剑挡下,耳旁却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躲开!” 桓齮听得出,那是张机的声音,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 他修习的只是兵家的兵战之道,若论实力,其实也就只是相当于一名二流境界的武者,只是凭借着勇猛的作战风格往往可以发挥出接近一流境界的实力。 但张机则是一名宗师高手! 下意识的,桓齮就选择了相信张机的话语,但桓齮的动作终究还是跟不上他的意识,只能看着那柄飞剑擦过,虽然没有被飞剑直接触碰到,但飞剑周身裹挟着的锋锐剑气却毫无阻滞般地切开了那层精甲,在桓齮的腰间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遭受了重创的桓齮并没有放松下警惕,而卫庄也没有就此罢手,随着卫庄落地的一瞬间,手中鲨齿剑便再度重重斩下。 桓齮强忍着剧痛在地上翻滚着顿开了那足以斩断砖墙的一剑,但卫庄的剑势不见,反而继续挥出了第二剑。 第二剑横扫,直奔桓齮的胸膛! 叮! 一道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传入了桓齮的耳中,他已然没有气力避开的这一剑横斩被一柄墨色的长剑挡下。 鲨齿剑剑身上裹挟着的剑气和杀气在撞击到那柄墨色的长剑后,瞬间爆发,但却丝毫没有波及周边之人,而是被那柄墨色的长剑悉数吸纳。 “这一手百步飞剑转横贯四方的手法,倒是没有辱没了鬼谷传人的名号。” 一身黑色甲胄的张机站在桓齮的身前,那名为湛卢的长剑仿佛一根定海神针似的,不仅没有让人觉得凶戾,反而让桓齮觉得有些安心。 “只是卫庄,你什么时候也如此不择手段了,堂堂宗师高手出手偷袭一名二流境界的战将?” 卫庄缓缓收回鲨齿剑,直视着张机,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似乎没有半分感情。 “偷袭又如何,正面厮杀又如何?” “死人都是一样,又何必计较死法?”那双冰冷的眸子扫了张机身后被鲜血浸染的桓齮一眼,冷冷道了,“最直接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正确的!” 言罢,卫庄忽然向后倒射而去,一阵破空声袭来,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阵即将落下的箭雨,覆盖了张机和桓齮所在的这一片城头,全然不在意他们身边还有不少韩军士卒的存在。 “够了!” 张机断喝一声,体内墨色的内力如海水般涌出,顷刻间将这片被箭雨所遮掩的天空染成了墨色。 下一刻,所有半空中的箭矢瞬间炸裂,只剩下一堆木屑和铁屑从空中落下,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桓齮,带着儿郎们撤下去吧。” 张机目光直视着卫庄,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一名名秦军士卒脸上尽皆露出不情愿的神色,但又回想起方才这遮天蔽日的箭雨,心生后怕。况且军令如山,由不得他们不后撤。 卫庄也没有再次发起进攻,那支站在新郑城下的韩军精锐也没有再次射出箭雨,随着秦军士卒的悉数退去,所有韩军士卒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机的身上。 不过谁也没有发起进攻,张机刚刚那一手也震慑住了这群战意蓬勃的韩军士卒,但他们之中刚刚被那波箭雨同样覆盖了的韩军士卒却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卫庄方才的举动,依旧保持着磅礴的战意。 卫庄看着陷入孤身的张机,心中涌起了一抹躁动,但还是被压制了下去。 虽然他刚才言辞犀利,似乎根本不在意张机的话,但终归还是有所顾忌。 虽然他刚才言辞犀利,似乎根本不在意张机的话,但终归还是有所顾忌。 在献祭了韩王成之后,新郑城中的韩军士卒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脑中被强制灌入了一个观念,那便是死战卫国。 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也仿佛有所提升,卫庄作为韩国的大将军,甚至在一夜之间寻得了自己的道,突破到了宗师境界。 但若是比起宗师高手的数量,那么秦军可是远胜韩军。 宗师高手的杀伤力,在战场上太过恐怖,若是真的任由宗师高手随意施为,那么对于士卒造成的杀伤实在太过严重。 而且,各国之间也定下了规矩,不允许宗师高手随意以大欺小,严格来说还是卫庄先以宗师高手之尊,欺负桓齮这个二流高手的,是卫庄理亏在先。 张机此刻还没有做出直接派罗网强行袭杀他这位韩国大将军的举动,若是卫庄坏了规矩导致将张机惹恼了,说不得张机会不计后果做出什么疯狂的报复。 张机如今遵守着兵家交战之时的规矩,没有去通过刺客暗杀交战方的主将。 一如这个天下不允许无缘无故地刺王杀驾一般,规矩其实是十分脆弱的,而秦国和罗网有着轻易打破这条规矩的力量。 但秦国和罗网都不愿意承担打破规矩带来的后果。 毕竟,规矩之所以大家还能遵守,便是哪怕拥有打破规矩的人还遵守着规矩,若是秦国和罗网打破规矩了,那么其他人也不会再遵守这条规矩。 届时,天下的君王们将会迎来无休止的刺杀。 对于袭杀敌军主将亦然,当年姬无夜做得很隐秘,许多人并不知晓当年的楚军主将并非暴病而亡而是被姬无夜当年的门客下毒暗杀。 若是张机公然打破规矩,那么从此以后,兵家的领兵之将们便再无安全可言,哪怕是如厕和与妻妾同房都不能缺少亲卫的保护了。 就像全天下人都知道誓言是可以违背的,发誓难道真的会引来天雷劈下么? 当然不会! 但世人依旧重视誓言,将誓言当作最有利的约束,绝不会违背。 而直到后世的某位司马宣王对着洛水放了几个臭屁,誓言才逐渐变得愈发不可靠,人心也愈发诡谲,誓言从约束,变成了可以用来骗取信任的诡谲工具。 这便是打破规矩所导致的贻害千年。 下了城头,张机当即便下令鸣金收兵,而后立即呼来了嬴政从宫中挑选出的两名为他服务的随军军医来为桓齮诊治。 桓齮的伤势不轻,攻城时便受了不少内伤,而且卫庄那一剑的伤害有些大。 万幸的是闪避及时,至少切开了腰腹间的皮肉,没有伤及里面的骨头和内脏,休养一阵便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但桓齮的伤势,以及韩军的顽强,却对秦军的士气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是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预想之中弱不禁风的韩国,突然像是磕了药一样拼命呢? 出征之前,张机曾在帅帐之中召集众将推衍此次伐韩之战,王齮、蒙骜、杨端和与蒙武等人一同参与了推衍,但得出的结论却是…… 论地千疮百孔,论人七零八落,论庙堂钩心斗角,论军力十万上下还是师老兵疲,如此韩国何堪一战? 遍数韩国,可入目者只有软硬两则。 硬者,定型之物也。 有韩王安的王室府库囤积以及这些时日卫庄从各座城邑搬走运入新郑之中财帛和粮草,粗略估算倒是真的能足够新郑城内人吃马嚼制成三年。 软者,不定型之人心传统也。 韩人曾经剽悍善战,兵器制作一精一良,曾以多次血战而有“劲韩”之名。若是韩国民心民气凝聚而一心死战,再加上粮草财货支撑,灭韩便是一场恶战无疑。然则,这只能是韩国上下内外齐心协力时的一种可能。今日之韩国,庙堂龌龊民心涣散,卫庄下达召集国人参军戍守的命令,却少有人听令。 何谓国人? 国人者,居住于国都之人也。 在春秋时期,国人是相对于一奴一隶层的民众身份称谓。及至战国,奴隶制灭亡,国人称谓大大泛化,一国之民统曰国人。然在山东六国,尤其是韩国这种世族势力强大的国家,但说国人,其实际所指,依然是居住于都城的工匠商贾士人世族。 当然,也包括一些在都城居住的富裕农户。此等人家各有生计来源,除了一些有志于功业的子弟从军,大多都早早承接了传统的家族谋生之道或特出技艺,入军旅者极少。 加之韩国多年积弱,军争败绩又太多,国人从军更为罕见。此次兵临城下国难在即,新郑国人困于城中,被卫庄麾下的军卒强逼着应召,强征了五万余人充入军中,否则谁又愿意在此时加入韩军抵抗秦军? 如此韩国又如何能激励起朝野一心死战? 众人反复推衍盘算,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韩国有大战,但无恶战。 而韩军首日攻城战时的顽强和战意,却着实有些打击到了这支士气旺盛想着一战克之的骄兵们的自信心。 不同于想着有无破城之计的众将校们,张机回忆起了方才城头上那些狂热的韩军士卒。 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卫庄会领兵,这点他并不意外。 虽然盖聂和卫庄这当代的纵横有些不务正业,将兵法、谋略和治政都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武艺和剑,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只是相比于其他的特长,他们对剑更感兴趣。 一如同样擅长领兵的张仪,更喜欢在发挥舌辩之才和治国之能。 而且,在原本的世界里,卫庄在秦国灭亡韩国后,还能在新郑拉起一支规模庞大的叛军,并且在十万秦军的围攻下坚守了三个月,直到暗中反秦的芈启前往新郑和卫庄密谋,和卫庄达成交易使得卫庄主动退出新郑城,将收复新郑的功劳让给了芈启。 但卫庄忽然突破至了宗师境界这一点,有些奇怪。 以卫庄的积累和心性,想要突破至宗师境界,至少还要数年之功,而且要经历些磨难,磨砺心智。 还有这群坚守城头的韩军士卒,全然不像战前得到的情报中描述的那样战意低下,被迫应召,而且他们给张机的感官,与其说是为了守卫国家悍不畏死的勇士,不如说像是狂热的信徒。 新郑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4412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内外交困的韩国,孤城一战的新郑 新郑,大将军府中 匆匆而来的张良看着闭目养神的卫庄,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听说卫庄在城头差点斩杀秦军河东假守,振奋了全城军卒的士气,也安抚了不少城内摇摆的贵族们的心,可又听到张机亲自上城头救下桓齮和卫庄对了一招后,张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尽管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探听到卫庄并未受伤,但还是亲眼目睹了才能放心。 况且,别人不知道卫庄如何一夜之间突破宗师境界,不知道全城韩军士卒如何会如此战意蓬勃,但和卫庄一同见证了韩王成被献祭,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不剩分毫血肉的白骨,最后就连白骨都化为了飞灰,被吸纳进了铜盒之中。 而似乎是作为献祭的回报,属于韩国的那只铜盒的盒盖忽然自行脱落。 与卫庄和张良猜想的不同,铜盒之中空无一物,就在二人惊疑之时,一阵龙吟声从铜盒之中传出。 虽然卫庄和张良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铜盒的力量,但从郑国传下来的那份文字记载中,大致可以确定,那龙吟声应该与气运有关。 而就在那一声龙吟过后,一道金色的光芒肉眼可见地落在了卫庄和张良的身上。 也就是在那片刻间,卫庄便从一流境界骤然提升到了半步宗师境界,而早已找到了自己的道,只剩下根基和底蕴积累的卫庄一个时辰内便在那座冷宫中突破至了宗师境界。 只是,这份力量终归不是卫庄自己修行得来的,就如同有些门派有着内力灌顶的传承方法,在死前将一身的内力全部以灌顶的形式交予了继承者,但这种方法得来的力量毫无根基,在力量的控制上也更加薄弱,同境界的情况下,灌顶修炼出来的武者和自己修炼的武者相比,前者是不如后者的。 而传闻张机突破宗师之时,感悟出的是两条“道”,本就胜过寻常宗师高手,更何况是通过这种方式突破宗师境界的卫庄? 好在卫庄没有受伤,如今卫庄的一己之安危,关系到了这座新郑城的命运,更关系到了韩国的命运,所以卫庄的安全不容有失。 当然,除了卫庄,张良也在那场献祭之中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他的武道境界虽然增长不多,仅仅是踏入了三流境界,拥有了自保的力量,但他最大的收获在于大脑的清明和放松。 平日里许多在奇门上想不通的难点全部豁然开朗,使得他在奇门一途上有了许多新的感悟。 一夜之间,整个韩国似乎都有了神奇的变化,而最大的变化还是那些被强征入伍的国人和战意稀松的韩军士卒。 所有人一夜之间仿佛多了一颗为国效力的拳拳之心,但卫庄和张良还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一如张机所感觉的那般,那并非是出于爱国之心的战意,而是一种极端的狂热,就像是被某种迷惑人心的手段蛊惑了似的。 对此,卫庄得出的结论是,也许这便是以特殊手段勉强开启铜盒引导出那份不完整的苍龙七宿所蕴含的力量的缘故。 虽然从今日的战况来看,即便是这份不完整的苍龙七宿的力量,但依旧为韩军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至少就凭原本那支被临时强征组成的国人大军以及战意全无的韩军士卒,别说与秦军一战了,能不直接主动投降都是念在身上流着韩国人的血的缘故了。 韩人在申不害开启术治之风后,便乐衷于权谋诡斗。 但韩国对敌人使用的阴谋诡计,从来就未曾成功过。 一如由韩非和张良一同设计,由张开地入秦为使,韩非好友郑国亲自入秦进行的疲秦之计,不仅没有让秦国在那段虚弱期被灭亡,反而造就了如今这个比更加强大的秦国。 韩国的阴谋诡计,永远只有在针对自己人的时候才会产生效果,一如韩国朝堂上从未停息过的内斗,一如将上党送给赵国的祸水东引之计。 而若是原先那些韩军,秦军没来,就能逃走近半。 自来以来,守城战的兵家准则,最佳方略无不是城外驻军,与城内成掎角之势,相互照应。全军固守城中,凭借城墙和沟堑固守,任何时候都是万不得已之法。 原本那位申不害的后人,如今的韩国信任左司马申犰,以及虽然不复昔日容貌和武艺的右司马李开,二人都建议卫庄将分出一支军队在洧水南岸驻扎,修筑壁垒,置新郑与洧水之后,实际便是为新郑增加了两道防线。 一是大军,二是洧水本身,而非如今这般任由秦军渡过洧水,只需要面对一条借助洧水而挖凿的护城河便可。 卫庄作为鬼谷横剑传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但韩军低迷的士气让卫庄根本无法信任这支驻扎在外的韩军能够成为新郑城的一道防线,也许秦军铁骑一战便可击溃这支毫无战意的韩军,届时不仅损失了己方珍贵的数万兵力,还会因为这场溃败再次损伤己方那为数不多的军心。 但若是集中在城内,不仅不必担心辎重运输的问题,还能防止士卒溃逃。 在新郑城内,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到处都是七绝堂和九义会的眼睛,抓群逃兵实在是太容易了。 “若是早知道苍龙七宿的力量有如此奇效,我就应该派申犰率军出城驻扎。” 即便是卫庄也有些心生悔意,但后悔已经无用,至少首战告捷,击退了秦军,还差点斩杀了秦军的河东假守桓齮,这份战绩应该能让城内的那些贵族们看见他守住新郑的希望。 不过,卫庄和张良都明白,光是这样,新郑城早晚会丢。 张良注意到卫庄看向他的目光,幽幽一叹:“祖父前几日便差人送来书信……各国对于援救韩国之事……唉。” 说到这里,张良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韩国本来是有着楚国的庇佑的,当年信陵君在上一次合纵期间意图灭韩统一三晋,也是楚国倾力援救,才使得韩国没有灭亡。 但如今老楚王病逝,新楚王只是个小娃娃,国家的军政大权全部集中在了李园这个令尹的手中。 原以为李园不过一幸臣尔,却不想这人倒是和张机其次相似,借助君王的宠幸,竟然有着不俗的手段,整合了贵族的力量为自己所用,使得楚国难得出现朝堂与地方贵族齐心协力的盛况。 只可惜那李园竟然与秦国合作,甚至合力一同夹击魏国,夺取魏国的城邑,张良亲自持节赴楚,甚至还未成功拜见楚王和李园这位令尹,便被赶了出去寿春。 李园坚定地向天下人公开谴责卫庄、张良叛国扶持横阳君韩成上位的事情,并表示绝不会与韩国这群叛主谋国的乱臣贼子为伍,且严厉警告卫庄、张良向韩王安自缚请罪,归还王位,否则楚军也将不日北上助秦国和韩王安讨平乱贼。 这一波操作,完全在秦国朝臣们的意料之中,却打了张良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的张良,在卫庄成为大将军后,也担任了韩国的申徒。 申徒者,即司徒也,申徒是韩国对司徒的俗称。 年纪轻轻的张良,掌管着韩国的土地,人民及教化之事,其中土地和人民的治理权又衍生成了籍田的掌管以及徒役的征发,后来由于战事的需要,徒役也担任修路、筑城和战车的徒卒,所以申徒也有着一定的兵权。 若非有着张机这个先例,如今的张良也可以算得上是少年成名,称一声当世翘楚。 但张良终归是太过青涩了,对于人心的把控和理解,手段和思想都太稚嫩了。 李园如今是什么人? 楚考烈王的托孤重臣,楚王悍的亲舅舅,楚太后李嫣嫣的亲哥哥,外戚之首,文武百官之首,权力正是滔天之时! 但越是权力滔天之时,暗中的诡谲也越是令人担忧,整合了贵族力量,使得贵族暂时归心,听从朝堂命令的李园,自然不可避免地被人眼红,从而流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说李园有架空楚王悍自立之意。 谣言的出现令李园吓了一跳,旋即在大朝会之时,以楚人最为恶毒的誓言,对天盟誓终身只为楚王臣,绝不敢叛楚,更不敢篡逆! 楚人本就迷信,而李园的誓言中甚至提及了太一神,将自己的列祖列宗都拿来赌咒盟誓了,楚人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对于李园的猜疑,但这次事件也让李园有些后怕,如履薄冰。 须知,那周公尚且恐惧流言日,何况李园? 而张良却在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候,以逆臣的敏感身份公然拜访李园,这不是自己一身骚不够,还要让李园也惹得一身骚么? 李园虽然与秦国交好,又被罗网捏着把柄,但本身并非蠢人,自然知晓秦国此次伐韩成功会意味着什么。 他的本意是,暗中资助粮草财帛和兵器战马给韩国,以此帮助卫庄坚守新郑,届时秦国师老兵疲,赵、魏、燕、等国终归也不会坐视秦国灭韩,届时四国合力,应可重蹈齐之即墨的旧例。 结果张良竟然敢持节堂而皇之地来楚国拜访他! 李园敢肯定,自己头天见了张良,当夜手春城便会传出他和张良密谋共王,以救援韩国为条件,使韩国支持李园篡逆的谣言。 因而李园不仅不能见张良,还要公开谴责,更有甚者提议楚国出兵讨伐篡国逆臣! 这下李园连暗中的资助也不能给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朝野上下的人盯着,到时候有人拿着他暗中资助韩国这些逆臣的证据弹劾他,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所以,指望楚国的援助是不可能了,张良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几国,但负责出使其余几国的张开地传回来的书信之中却没有一个好消息。 魏国距韩最近,张开地自然首先便是向魏国求援。 他没有直接拜访新上位的魏王增,而是去拜见了乐灵太后。 魏王增初立,但这位正值壮年的新任国君的确有着一腔抱负,想要继承魏安僖王的遗志,继续中兴魏国。 但年轻人有事业心,雄心勃勃,但也容易在遭受打击后一蹶不振。 秦、楚的夹击便让这位刚刚登上王位的魏王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从魄力十足变成了优柔寡断,已经不再指望自己能够继续魏安僖王的事业,只求保全魏国。 不过,魏安僖王去世前也想到了这些可能,所以将一部分权力交给了自己的母亲,魏王增的祖母乐灵太后。 乐灵太后的魄力和手段,即便是魏安僖王的父亲魏昭王在世时也时常感慨若是男子,乐灵太后当为魏相。所以张开地选择先去说服乐灵太后,随后再去说服信陵君,最后再由这二人说服魏王增出兵援韩, 不过张开地拜见乐灵太后的时候,也不由有些犯怵。 韩国和魏国是有姻亲关系,而且这份姻亲关系就来自乐灵太后。 但这份姻亲关系是韩王安娶了乐灵太后亲姊的女儿,也就是她的亲外甥女为王后,是乐灵太后宠爱红莲这个外孙女。 而卫庄和张良造的便是韩王安的反,还是趁着红莲嫁给张机这位秦国重臣,韩王安远赴咸阳参加昏礼之时造反。 要知道,红莲出嫁的时候,乐灵太后可是送来了不少贺礼,而且亲自入秦观礼,同时也希望趁着这个机会与刚刚议和的秦国拉近些关系,所以这份姻亲关系带来的好感自然是荡然无存。 看着乐灵太后紧皱的眉头,张开地劝说道:“乐灵太后,我张家五世相韩,又何尝愿意背负一个叛臣的名头呢?说到底,我们是为了救韩国,也是为了救魏国啊!” “韩国若是被秦国彻底掌控了,那邻近的魏国难道就能保全自身么?” “唇亡齿寒啊太后!” 一身凤袍的乐灵太后这位女中豪杰虽然也有着远见,知道韩国若亡,同样位于秦国东出道路上的魏国,自然也难以保存,但还是没有答应出兵援韩。 “老身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可魏国实在是没有力量援救韩国了。”乐灵太后一脸苦涩与无奈。 而后,张开地又去拜访了信陵君,但信陵君也是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张开地劝说乐灵太后和魏王增出兵援韩的请求。 暗中走访后,张开地发现魏国如今的境况确如二人所言,刚刚经历了秦国和楚国这两个超级大国夹击,被夺去不少城邑,战死数万大军的魏国也的的确确是抽调不出援救韩国的力量了。 不得已,在魏国碰了壁的张开地只能离开魏国前往他国求援。 (4235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任性的赵王偃,再度氪金的张机! 一把年纪的张开地急匆匆地又赶往了赵国,面见赵王偃,赵王偃在赵王宫接见了张开地这位韩相。 张开地随着内侍的引领步入赵王宫,不得不说论宫殿的奢华程度,韩王安还是落后了赵王偃一筹。 赵国毕竟比韩国的国力要强,财富也更多,经历了那么多代赵王的修建,赵王宫自然是富丽堂皇。 当然,这也和赵人的性子有关。 哪怕是赵武灵王在前半生最为英明的时候,也依旧改不了穷奢极欲的毛病,修建了无数宫殿以供享乐,这一点与之同祖的秦王室也不例外,否则广义上的秦王宫宫殿群范围也不会有那么大了。 张开地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王位上坐着的男人,体魄健壮,面容威严,留着一条不算长也不算短的须髯,颇有威武雄壮之相。 只是面对这位赵王,张开地却也有些头疼。 因为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美妇,身材妖娆,白皙的鹅颈,香肩外露,锁骨分明,傲人的酥胸宛如一片雪海,让人沉醉其中。 而且这名美妇,也不知是刻意为之亦或是天生如此,举手投足间都是魅惑之意。 在接见他国国相之时,让一介妇人坐在王座旁,这是对使臣极端的无礼之举,这不免让张开地想起了上一次他为中间人串联合纵的时候赵王偃的难缠。 赵王偃倒是无愧于历史上给他的“悼襄”谥号,“悼”是英年早逝,至于“襄”……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劳曰襄;因事有功曰襄;执心克刚曰襄;协赞有成曰襄;威德服远曰襄,这是美谥。 赵王偃的确不失为一位贤君,在位期间也一度中兴了赵国,使得长平之战以后遭受重创的赵国国力恢复了不少,一度要重现赵国的峥嵘。 但赵王偃这人,也有着历代赵王的通病,或者说是所有赵人,乃至同祖的秦人也有的通病——任性! 赵国人崇尚武力,性子刚烈,勇猛好斗,任性妄为,不服礼制。民间惯于私斗,庙堂妄诛滥杀,十二任赵王,就发生了十一次大规模的兵变内乱。 同祖的秦人也有着同样的脾性,但秦国人经历了一场自上而下的商鞅变法,法制、法令深入人心,勇猛任性有了规范,有了界限,从而才走上了一条有章可循、有法可依的发展之路。 赵人的任性到了什么地步? 建立赵国的赵无恤,因为他能得到嗣位,都是长兄伯鲁所让,所以赵无恤不愿意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再加上自己儿子赵嘉的才能的确不如长兄伯鲁的儿子,所以赵无恤决心传给伯鲁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侄子。 后来伯鲁的长子早夭,于是赵无恤传位给伯鲁的孙子赵浣,是为赵献侯。但赵嘉不服,任性之下,驱逐献侯,自立于代。 而赵国人也开始表露出任性的一面,因为赵国人认为赵嘉的立嗣并非赵无恤的本意,于是一同杀了他迎立赵献侯。 这便是赵人从上到下任性妄为的一面。 赵王偃作为赵氏的子孙,也十分任性,穷奢极欲不说,还娶了一位娼妓,娶了也就罢了,还封为了王后。 虽然这个时代的娼妓并非卖身的妓女,而是歌女和舞女,但娼妓的身份过于低贱,实在是配不上尊贵的赵王室血脉,更何况是成为一国之母? 赵人的刚烈,使得群臣不愿意买账,更不愿意屈服,连连上书反对,赵王偃一看,比比谁刚烈吧! 于是赵王偃直接通过了封娼女为王后的命令,行了册封大典,并且将一些叫得最欢的反对者进行了物理上的闭嘴,强行打断了他的刚烈。 虽然个人生活上,有一些为赵人所不喜的点,但赵王偃在治国上的刚烈,却深得赵人的心。 赵王偃即位之初,便打算向南方的中原开拓,行大备之礼与魏国修好,想打通平邑、中牟的道路,但没有成功。于是赵王偃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北方,派出李牧率军攻打燕国,夺取了燕国的武遂和方城。 而后又在即位第三年启用老将庞煖,重创来犯的剧辛所率数万燕军,杀死主将剧辛,并俘获燕军两万人,夺取了数座城邑。 瑕不掩瑜,这位有仇必报,刚烈任性的国君在这些国家大事上的脾性和作为,深得赵人爱戴,也逐渐对于他在一些小事上的任性更加包容。 张开地提前了解过赵王偃的脾性,当得知今日是在大朝会所在的正宫召见他的时候,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当他发现赵王偃脸上的笑容时,一颗心心不由悬了起来。 “韩相此来,请降乎?” 果然,赵王偃一张嘴,张开地就差点破了防。 且不说他是来向赵国求援而非打算臣服赵国,就算是真的,你赵王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啊! 外交礼仪呢! 张开地不由看向了郭开。 郭开是赵国的外相,外相主邦国外交事宜。知晓郭开为人的张开地入赵,自然是提前和郭开打过招呼,送过大礼的。 礼都收了,你就这么办事? 张开地幽怨的目光落入了郭开的眼中,其实郭开也有些无奈。 自家大王有时候的确任性得有些过头,但谁让这是自家大王呢? 于是郭开向前踏出一步,俯身行礼道:“大王,韩相此来,是为请赵国出兵,援救韩都新郑。” 张开地不由点了点头头,虽然郭开的贪欲大,胃口也大,但他收钱必然会尽力办事。 事不成,退一半,事成才全收,而且从来都是尽力而为,绝不弄虚作假。 但闻言,赵王偃却顿时没了兴致,脸上喜悦的神情尽皆消散,没好气地看着张开地。 “哦,那韩相可以走了。” 若非形势比人强,张开地要向赵国求援,他真想拔起腰间利剑让这位赵王偃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不过郭开还是尽心的,再次开口道:“王上,秦王嬴政派十万秦军围攻新郑,新郑若失,韩国必亡,韩国若亡,唇亡齿寒,赵国从此面对的压力也将大大增加。” 赵王偃猛地拍了拍王座上的扶手,目光中隐隐有着几分怒火。 “哼,昔日的质子倒是耍的好威风。” 赵王偃口中的质子,便是嬴政。 从小在赵国长大的嬴政,自然是与赵偃相识的,而且欺负嬴政的赵国权贵之中,便是以赵偃这位昔日的赵国公子为首。 张开地目光一亮,感激地看了郭开一眼。 果然是赵王偃的潜邸之臣和宠臣,郭开对于赵王偃的脾性掐得很准,一提到嬴政,赵王偃这暴脾气就上来了。 “大王,秦国今日可灭韩,明日亦可灭韩。赵国今日救韩,难不成明日也要救韩?韩国太弱小了,这救来救去早晚会将我赵国拖垮。” 说话的是赵葱,赵葱仅仅损失数千人便将赵国重甲军团等部队安然带回的行为,让赵王偃很满意,也更加信任和重用赵葱这位宗室将领。 “以臣论,援韩不如伐燕!” “燕国对我赵国屡存歹意,上次合纵便是暗中襄助秦国断我粮道和后路,险些导致我赵军全军覆没!不如趁机伐燕,一可获城池土地,二可报燕国欺我之仇!” 赵葱的话刚出口,郭开便知道事情的发展不会再如张开地所希望的那样了。 赵王偃厌恶嬴政,厌恶秦国,但更厌恶的是燕国! 燕国在他幼年时数十万大军攻打刚刚经历长平之战的赵国,一副要灭赵的趋势,幸得廉颇所破。 后来又图谋赵国的土地,屡屡遣人探查赵国边境的消息,后又派剧辛攻打赵国。 再加上燕国坏了他合纵之战时的雄心壮志,这让赵王偃不由更加厌恶燕国,甚至一度超过了对于嬴政。 “那便准备准备,北上伐燕!” “此次便由葱你来担任主将!” 年老的张开地不由满脸愤恨,恨恨地甩袖离去,再也不忍耐这位赵王给他带来的羞辱。 你不愿出兵援助就算了,起码找个好理由让我在面子上过得去啊! 编个理由,说赵国兵力不足亦或是粮草不足都行! 结果不仅当堂羞辱韩国弱小,又不愿意援救韩国,还讨论起了出兵伐燕的事情! 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还讲不讲外交礼节了! 而且赵国既然准备伐燕,也不用指望燕国会出兵或是资助韩国了。 当张开地又千里迢迢奔走齐国后,才最终放弃了求援的想法。 齐国也不待见张开地这位韩相,毕竟上一次的合纵便是张开地串联起来的,而合纵联军失败后,竟然攻打齐国的饶安,抢走了齐国一座出海口,这让齐国上下都很愤怒。 要不是多年不修武备,又不愿意和五国联军为敌,齐国早就出兵攻打赵国了。于是,齐国便将矛头指向了合纵的串联者,也就是张开地。 齐王和君王后压根就没接见他,听闻他到来,齐国的臣子们直接连国境都不让张开地进。 齐国如今上下和睦,歌舞升平,这种好日子享受着不舒服么?偏要去打打杀杀! 齐国的士卒也不愿意开战,当兵吃饷在他们看来和蹴鞠、斗鸡、杂技一般无二,只是谋生手段罢了。 一个月几枚钱币,要他们打死打生地放弃这享乐的日子去打仗,傻子才去! 到处碰壁的张开地只能灰溜溜地回了韩国,只是此刻的韩国军情也不容乐观。 张机虽然不明白新郑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张机明白如何以最小的伤亡攻下这座新郑城。 至于方法,还是那两个哪怕是张机的部将们都差点咬碎了牙的手段——氪金! 张机派人送了封书信给公输家这一代的家主,公输仇。 其实公输家在秦惠文王中期便已然逐渐靠向了秦国,而在秦国连续挫败列国合纵后,公输家便彻底倒向了秦国。 倒并非公输家有什么慕强心理,而是由于公输家族的性质所决定,他们必须依附于当世最强的国家。 墨家的机关术本意是非攻,是为了制止战争,虽然同样也会采用武力来强行制止战争。 而公输家的机关术是霸道机关术,是为战争服务的机关术! 只有最强的国家,才有国力来支持公输家的研究和生产,才能让公输家有在战场上试用这些杀伤力惊人的机关的机会! 所以公输家自鲁班那一代起,便游走于楚国和齐国,后来才选择了秦国。 只是,秦墨一系早早便在孝公时就选择了秦国,而秦墨哪怕是墨家三分的产物,也并不是公输家能与之相比的体量。 来得早,体量大,这样的秦墨使得公输家在秦国的地位一直不上不下的,直到昭襄王时期才算真正站起来。 只不过,随着秦国数年内连丧三王,而新即位的嬴政一开始又没有任何权力,好不容易掌权了又和张机这位墨家上任钜子鲁勾践的关门弟子搅和在一起,与墨家大大加深的来往,使得公输家一度有些颓废,甚至有些动摇了立场。 毕竟公输家和墨家有着数百年的仇怨纠葛,虽然公输仇本人对墨家并没有什么仇恨,只是想在机关术一道上证明公输家比墨家强,但谁也不知道墨家怎么想的。 即便是研发了什么新的机关兽,公输家也很少上报,担心反而因此遭到秦墨或是张机这位秦王宠臣的打压。 前些时日,张机听说公输家这一代的家主公输仇弄出了个什么“破土三郎”,本以为公输仇会请命随军,趁着伐韩试用一下破土三郎的威力,却不想根本没等到公输仇上书。 原本新郑说不上唾手可得,但也并非难攻,所以张机倒也无所谓,但如今局势如此,倒是可以正好给公输仇一个试用的机会。 当然,无论公输仇想不想把握住这个试验机会,张机都会想办法让他主动地想要把握住这个试验机会。 (4060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红莲:夫君是是先吃饭,先沐浴,还是先吃我? 收到了张机书信的公输仇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张机的心思,不明白张机究竟是真的想给他这个试验破土三郎的机会,还是想要打压公输家。 攥着这封书信,公输仇不免有些犯难,左手的机关兽忍不住挠了挠那已经有些开始秃顶的脑袋。 “大父,怎么了?” 正在一旁拆解着一条机关蛇的幼童眨巴着眼睛看向公输仇。 见自家孙儿看向自己,公输仇的目光柔软了许多。 公输仇的儿子和儿媳十年前因为研究机关兽时,机关兽忽然暴走,夫妇二人遇难,留下了这个名为“翼”的孙子,这也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血脉至亲了。 而这个孙儿也没有辜负公输家的血脉,四岁起便在机关术上展现了过人的天赋,如今十一岁,更是已经能独立拆解和拼装一些结构复杂的小型机关兽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从小便失去了父母的缘故,公输翼很早熟,有些同龄人所没有的心智。 公输仇原本也不想让公输翼一同烦恼,但拗不过他,于是揉了揉公输翼的脑袋,将事情告诉了他。 公输翼歪了歪头,不解地看向公输仇。 “大父,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是公输家展露实力的机会!” 公输仇摇了摇头,觉得公输翼虽然心智远超同龄人,但终归只是孩童,想不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你不懂,墨家和公输家,彼此间的仇怨太深了,稍有踏错一步,也许公输家就是万劫不复。” “可大父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公输翼稚嫩的脸庞上仍旧是那一副平淡的面容,吐出冰冷的话语。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虽然这位卫尉并非君王,但作为秦王的宠臣,帝国中青壮派的领头羊,此次伐韩的主帅,他的命令,公输家真的有选择的余地么?” 公输翼冰冷的话语让公输仇脸色闪过一抹错愕之色,旋即便化作了惊恐。 是啊,公输家哪有选择的余地? 若只是一个秦墨,公输家也未必不能一争,可墨家总院对待秦国那亲近的态度,虽然还未曾公开声明支持秦国,但对墨家稍有了解的人都会发现,墨家总院从不会对任何一个国家如此亲密,更遑论以更低的价格售卖如此多的器械,以及派遣墨匠传授秦国的官坊匠人和派遣墨侠维持治安等一系列事情。 墨家有墨侠,还得游侠们的尊重,时常组织游侠四处清剿匪患,缉捕盗贼,维护地方治安,并不局限于任何一国,但如此尽心尽力以及如此数量和规模的游侠入秦,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以公输家的实力,和秦墨相争都不容易,何况还有墨家总院? 公输家可以拒绝张机的请求,但无论张机会不会以此为由对公输家动手,公输家都会继续没落下去。 而若是公输家接受张机的请求,那么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公输家没落。 但以张机的人品……也许真的只是一次给公输家的机会? 公输仇深呼吸着,看着那台坐落在角落中的破土三郎,做出了决定。 …… 新郑城外的秦军帅帐 张机巡视完岗哨,面带些许疲倦之色地掀开帷幕,刚进入了帅帐,一道水粉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张机的视线中。 “夫君回来了。” 甜甜糯糯地唤了张机一声,红莲递上了一杯热茶,而后走到张机的身后为张机卸起了甲胄。 张机看着红莲这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也是不由心生感慨。 数年前的红莲,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刁蛮公主,在经历了天泽的劫持后,红莲逐渐成熟了不少,但还是带着几分娇俏。 却不想,成婚后的红莲迅速蜕变,转换了自己的身份,从少女变成了贤妻。 就连韩王安和韩非看见这个如贤妻良母般的红莲,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而后也不由与张机一同感慨。 但虽心生感慨,但无论是张机,还是韩王安亦或是韩非,就连胡美人、紫女、彩蝶和弄玉看见了红莲这良性的改变,却也忍不住常常叹气。 “红莲,这些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做的,让侍女做便好。” 等张机回过神来,红莲已然为张机褪去了甲胄,腰间佩剑也被解下放在了剑架之上。张机轻轻牵住红莲的手,将红莲反手搂在怀中,感受着从红莲身上传来的温度,嗅闻着来自那雪颈之间的芬芳,张机的下巴轻轻抵着红莲的螓首。 张机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红莲好好聊聊。 原本随着张机的地位越来越高,张机身上的限制也随之增多,比如率军出征之时,作为主将通常来说是不能带着妻妾的。 无论哪一国,都是如此,尤其是秦军,军法之中禁止随意饮酒,禁止女色,妻妾则是要留在国内作为人质。 唯有惊鲵有着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身份,可以合理随军。 但好在秦国历来还是对人才有着一定的包容性,在秦法上也有着些灵活性。 就比如张机的曾祖张仪,当年也曾与昭文君的亲妹妹,周室的王姬姬狐有过一段孽缘,那位姬狐公主也曾随军出征过。 再比如为张仪所举荐,与之一同大败楚军于丹阳,斩首八万楚军俘虏楚将七十余名,一举夺下汉中之地的魏章,其人风流成性,好酒好色,行军要美酒,琴姬,舞女,缺一不可。 秦国对待有才之人,一向有着灵活的规矩,只要这些人才能立功,秦国都能尽最大限度地去包容他们。 但张机刚刚大婚第二日就被嬴政下达了准备出征的命令,成婚不到五日便已然奔赴前线,所以嬴政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本该一同作为人质留在咸阳的红莲安排随军。 公然给张机开绿灯,嬴政自然也要背负些许压力,所以嬴政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红莲从前虽然也有过刁蛮的时候,但从伤害过百姓,而且经常为百姓出头,韩国的百姓、游侠儿乃至许多商贾都对红莲保持着一定的尊敬,就连墨家驻韩国的统领韩申颇为敬重这位贤明的公主。 因此让红莲随军的理由,便是以红莲在韩国的贤名进行劝降和对人心的安抚,为此就连恨不得与之夜夜抵足而眠的韩非都一同派了出来。 不过被允许随军的妻妾,只有红莲一人。 嬴政知道张机的身体素质,一个不会影响精力,不至于影响行军打仗,若是两个,也许张机有这个自控力能不去主动,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二女争宠的情况,从而让张机这个好色如命的家伙陷进去影响征战。 “红莲,我喜欢的你,是真正的你,不是为了什么政治目的。”张机刮了刮红莲的秀鼻,柔声道,“我不知道是有谁与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自己在多想,无论我与你的关系如何,只要你我是夫妻,你没有对不起我,那我对于岳父的态度便不会有任何变化,韩非和韩宇那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天下的纷争本该是男人的事情,不该由你们这些女子来承担许多纷争的后果。” 红莲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薄薄的水雾,被说中了心事的红莲紧咬着银牙。 随着她懂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大致猜到了韩国的结局。 原本的韩国,也许兜兜转转之间,还能多存续个数年时光,但终归是要被秦国吞并的。 而如今掀起了叛乱的韩国,秦国不会再给韩国任何存续的机会,一定会顶着平叛的名头将韩国彻底灭亡,不再给韩国任何的反秦分子任何机会。 而他的父王,身份就会愈发尴尬。 四哥韩宇这个坚定的反秦分子被囚禁,九哥韩非虽然得到嬴政的赏识,即将入仕,却也未必能保全他们。 红莲不想有一日,要再一次面对与血脉至亲的家人的别离。所以,便不由生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贤惠,讨得张机欢心,从而保全家人的心思。 “红莲,既然我们成婚了,便是夫妻一体。我的父母早逝,族中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人,所以你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你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你认定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见红莲动容,张机继续说道。 “而且,就算你是想要保护家人,可你为什么觉得你的改变,会令我高兴?” 红莲晶莹的眼眸眨巴眨巴的,歪了歪头,柳眉微蹙,好像在说本公主表现得这么贤妻良母,你居然不高兴? 张机轻柔地捏了捏红莲白皙软腻的脸颊,调笑道:“有没有可能,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原汁原味,娇俏可人,刁蛮任性,散发着青春活力气息的公主殿下呢?” 闻言,红莲嘟起嘴,脸颊微鼓,气鼓鼓的就像个河豚似的:“难道本公主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印象么?” 不过,虽然看上去有些气呼呼的,但红莲心中却是感受到了温暖。 其实红莲的确担心过,张机当年接近她,是否真的只是一见钟情,而不是别有目的。 毕竟张机当年就开始在韩国布局,为秦国灭亡韩国作下了数不清的部署,谁也说不准张机的布局之中,是否也包含自己这一环。 毕竟她是韩国的公主啊,将来对于安定韩国的民心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张机作为韩国的女婿,受到的韩国民众的排斥也不会那么大。 虽然曾经也有过怀疑,也迷茫过,但如今看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真的只是纯粹的一(jiàn)见(sè)钟(qi)情(yi)。 破涕为笑的红莲轻轻捶打着张机的胸口,一如昔日那个娇俏刁蛮的公主,但张机只是轻笑着将红莲揽在怀中,低头吻下。 夏夜的凉风轻轻卷起帅帐的帷幔,使得皎洁的月光得以穿过柔软的帷幔,轻柔地洒落在张机和红莲的身上。 张机的左手轻轻地抚着红莲滑腻的脸颊,右手不自觉地在红莲的玉背上摸索着。红莲则是闭上了那璀璨的星眸,双手紧紧搂着张机的脖颈,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深情,主动地伸出丁香与张机纠缠着。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剔除了白昼时留下的血腥气息,转而充满了甜蜜的香气,两人的心跳相互交织,仿佛整个世界都静静地停了下来。 良久,粉面羞红的红莲感觉到了呼吸的不畅,也意识到张机那愈发不老实的双手和自己逐渐凌乱甚至已经被解开了几枚扣子的衣裙,忍不住轻轻推开张机。 “先去沐浴更衣,再用完夜宵再说。” 轻喘着粗气的红莲看着有些不情愿的张机,轻哼一声,撇过了头。 “好像,刚才如同贤妻良母的你,其实从某方面来说……也不错。” 张机嘟囔着,至少贤妻良母般的红莲不会拒绝自己,而是予取予求。 红莲再度轻哼一声,明亮的眸子微微转动,韩人那仿佛已经印刻在骨子里的术治一瞬间涌上了心头,聪明的智商也仿佛再度占领了高地。 “咳咳。” 红莲整理了一番身上凌乱的衣裙和发髻,清了清嗓子,在张机面前微微俯身。 “夫君辛苦了。” 红莲褪去了张机甲胄下的内衬,为张机褪去军靴,再度恢复了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夫君是先吃饭,先沐浴,还是……”红莲缓缓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妖艳妩媚的笑容,玉葱指轻轻划过那薄薄的红唇,修长的玉腿从裙下伸出,向前迈了两步,逐渐宽博的胸怀抵在张机的胸膛上,红唇贴在张机的耳畔,丁香滑过张机的耳廓,娇柔道,“还是先吃我?” 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眼前如此妖娆动人的红莲,原本腹中空空的张机忽然觉得没有先吃饭的想法了。 开玩笑,谁还吃饭啊! 秀色可餐,明日还要继续攻城,他必须早些休息,所以……他要抓紧夜战,只争朝夕! 张机顷刻间便将红莲抱起放在榻上,挥了挥手,用内力拉上了帅帐的帷幔和身旁的罗帐,欺身而上。 听到帐中动静,鹦歌带着一众贴身女卫将帅帐围了个严严实实,但那帐中的动静,交叠的双腿暴露了这位负责张机安全的女卫统领此刻的焦躁难忍。 —— ps:月票没过千,不用进一步欠债啦哈哈哈,这就不是我的锅了(窃喜)! (4104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公输家的机关蝠翼 翌日拂晓,公输家的人便已然抵达秦军大营之外。 毕竟他们是这世间除了墨家以外,唯一一个拥有飞行机关的组织。 墨家有机关朱雀,公输家亦有机关蝠翼。 公输家的机关蝠翼分为三种,一种是类似于后世滑翔翼一般的三丈蝠翼,灵活性和机动性最好,可用于侦察敌情;一种是六丈蝠翼,与机关朱雀造型类似,只不过是蝙蝠状,上面可以搭载二十人左右,但并非机关朱雀那种运输型的飞行机关兽,而是司职进攻。 六丈蝠翼周身搭载了许多机关武器,连弩、钩锁不计其数,无论是对地面还是对天空都有着一定的攻击力。 最后一种则是纯粹的运输型飞行机关兽,十丈左右,没有搭载任何机关武器。 公输家的飞行机关兽看似要比墨家更加高明,还附有许多武器,但公输家之所以得到强如昔日的楚国、齐国的支持,依旧无法真正崛起,就连赶上墨家也做不到的原因,便是因为公输家的飞行机关兽太过高明了! 机关兽的能源是来自于其核心以及铭刻的奇门阵法,通过奇门阵法吸纳天地中不同属性的自然能量,从而化为驱动力。 但公输家的飞行机关兽,由于其功能性的强大,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也更多,需要铭刻的奇门阵法也要更大或更多。 铭刻奇门阵法也不如一件容易的事情,奇门没落从而化为百家养料的原因就是因为过于难学,因此就连会铭刻奇门阵法之人都是少之又少,其次铭刻奇门阵法所需要的材料也昂贵至极,公输家一架六丈蝠翼的成本足够造好几架机关朱雀了。 如此高昂的成本,便是昔日一度称霸的楚国和齐国也无法承担得起,公输家自然便无法真正崛起。 但公输家又不愿意抛弃那些高耗能的机关,或是降低能耗,毕竟公输家追求的便是霸道机关术,霸道至极,自然不容许这种自断臂膀的更改。 不过即便是墨家,也不得不承认公输家的构思很巧妙,班大师也曾在私下里承认过,许多设计,墨家不如公输家,当然明面上墨家是不能承认的。 飞到秦军大营外的公输家机关蝠翼都很守规矩地停留在了一箭之地的位置,而且所有人都从机关蝠翼上下来,并未有任何一人逗留。 张机要求公输家前来帮忙的事情没有公开,所以秦军将士并不知晓公输家到来的事情,即便是屠睢、任嚣、李信、苏角等部将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但公输家毕竟是秦国的支持者,即便众人心中有所怀疑和担忧,也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因而在一番交涉后,李信和苏角等人决定先邀请公输家的人进入大营休息,他们派兵将这些机关蝠翼围起来防止可能出现的变乱。 李信将公输家的人安排在了几座较为舒适干净的营帐内休息,而等李信走后,便有公输家的族人忍不住低声对公输仇说道:“族长,秦军似乎都不知道我们要来似的,难不成是那位想借通敌之名除掉我们公输家?” 一旁几名公输家的族人也忍不住点头腹议,虽然有些草木皆兵,但的确不失这种可能性。 公输仇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闭目养神,仿佛听不见耳旁这些族人的低语似的,倒是公输翼摇了摇头,低声对身旁的几名心怀恐惧的族人说道:“各位,我若是那位,而且对公输家有了歹念,我绝不会在这里除掉公输家。” “我若是那位,根本不会给公输家进入秦军大营的机会,甚至于在天上便用秦军大营中的一架架攻城床弩将公输家的机关蝠翼全部射下来。” “届时那位可以如此上奏秦王,说公输家未经通报忽然出现在秦军大营上空,守营将士以为是敌袭,将公输家机关蝠翼击落,机关蝠翼之上的公输家成员全部死于空难,并主动向秦王请罪。” “届时,无论是出于公输家擅自出现在秦军大营上空的缘故,还是出于公输家的可替代性,亦或是出于那位在秦王以及秦太后心中的盛宠,都不会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处罚,最多不多是罚俸。” 公输翼年纪尚浅,声音中也还有着几分稚嫩的嗓音,但那一句句却犹如利箭般刺进了每一名公输家族人的心中,包括公输仇。 若是张机真的有歹意,那么他们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堆尸骸了。至于罚俸的处罚……对于这个一度以自己的资金借债给大秦的张机来说,区区罚俸,根本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而且,也许是公输翼年幼对于张机的许多事情还不了解的缘故,他才说出了罚俸的可能性。 与秦王亦师亦友的关系,又是秦太后的义子,嬴政大概率就不会处罚张机。 而且如今秦军大营之中的那些部将们多是青壮派,而他们的父辈都是军方的人,没人会希望他们的后辈一同承担上误杀友军的罪名,再加上张机在军方的人脉,最终的结果应该是……数日后秦国发布声明:“公输家叛乱,与韩国叛党分子相约,密谋阴袭秦军,右庶长张机暗察,令人以巨弩射之,坠,敌皆亡,赐右庶长张机五百金,并遣罗网以追公输余孽。” 至于公输家在秦国剩余的族人,即便是有着机关兽的辅助,想要逃出秦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届时墨家绝对不会介意下场来亲自追捕公输家的人,再加上罗网以及军队的配合,不出意外公输家就会在历史上从此彻底消失,其传承也会被秦国和墨家收缴,化作秦国和墨家的养分。 也就是说,如果那位真的不怀好意,那么他们都没有进入秦军大营的机会。 虽然有些惶恐,但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公输家众人也镇定了下来,而且隐隐还有几分激动。 非此即彼,既然不是心怀歹意,那么张机便是真的打算重用他们,让他们来分润攻下新郑的功劳! 而不多时,张机也带着一众将校来到了公输家休息的营帐,见到了那位机关术与班大师近乎不相上下的公输家家主公输仇。 (2070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贵族出降,新郑动荡 “此番,有劳公输家了。” 张机对着公输家众人行了一礼,别管人家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这收到信后连夜赶来的这份态度,让张机行一礼也不为过。 “右庶长客气了,公输家承秦国扶持百余年,自当为秦国效力。” 公输仇脸上挤出了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倒不是他心有不甘而笑不出来,而是公输仇皮肤松弛,满脸皱纹,这个笑容因此看上去就像是挤出来似的,比哭还难看。 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与墨家的非攻机关术不仅在打造目的上不同,在材料上也是截然不同。 世间有着“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的说法,这倒不是说墨家不会用青铜、铁等金属来打造机关,也不是说公输家不会用木石来打造机关,而是指双方在机关一道上,分别是木石和青铜两种材料的王者,各有所长。 而用青铜、铁等金属来打造机关兽,自然与用木石不同。木石打造,若是未完工,放在一旁便可,但用金属打造计算手,便要如同铸剑一般要盯着流程,若是哪一块金属零件在锻造的时候出现失误,便可能导致金属零件出现开裂的情况,从而废掉整个机关。 所以哪怕如今的公输仇刚过不惑,却也不得不时常熬夜乃至通宵,再加上常年与火炉相处,其本人又非徐夫人那般的宗师武者,公输仇就连武者都不是,自然便导致脸部皮肤松弛,这个笑容看上去比哭都难看。 而且由于过度辛劳,与班大师发福的身材不同,公输仇则是有些骨瘦如柴,若非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目,张机甚至都要怀疑公输仇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不过,公输仇这人做事倒是挺利索的,当即便邀请张机一同坐上六丈蝠翼一观新郑城防。 公输仇的心思很简单,既然这位右庶长是真心启用公输家,那么这样一方面是让张机感受一下公输家的六丈蝠翼和墨家的机关朱雀的差别,让张机对公输家增添几分信任,另一方面则是探查一番新郑城防。 飞行途中,张机也向公输仇讲述了韩军士卒的异样,公输仇也为张机介绍了破土三郎的威力。 公输家带来的两架破土三郎此时还远不是后来大秦一统后的那个用精钢铸造而成的无坚不摧的利器,而是以青铜铸造,在攻击力上逊色了许多。 而且现在的破土三郎,并没有全方位地将驾驶机关兽的驾驶员保护起来,而是如同机关白虎那样暴露于外,这就给了敌军在破土三郎接近城门前便射杀驾驶员的机会。 因此,巡查新郑城防的过程是必需的。 而就如同墨家善于守城一般,公输家也善于攻城,一番巡视下来,二人交谈间倒也让张机开拓了不少攻城的新思路。 新郑城内 不同于得到了机关兽援助的秦军的喜悦,新郑城内的军民在得知了秦军调来了机关兽攻城,即便是有着苍龙七宿的影响,却也是人心动荡。 苍龙七宿所催眠的,只有入伍的韩人,催眠的效果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降低,而且被催眠的人群并不包括城内的诸多老百姓和贵族。 于是,在秦军手中的秦剑已经向韩国的韩国脖颈砍来的时候,许多贵族提出了放弃新郑! 新郑固然是坚城,当年魏惠王之时,魏国国力处于巅峰之际,派遣庞涓猛攻新郑,却也最终折戟沉沙,久攻不破之下被赶来救援的齐军击败,这也是韩国坚守新郑的底气。 但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各国都不愿意援救韩国,没有了援军的韩国,再执着于坚守这座坚城还有什么意义么? 不少封地尚未被秦军攻陷的韩国贵族,如段氏、侠氏、公厘氏都主张立即放弃新郑,王室移跸颍川郡或其他攻城机关兽不便运输的山河之地凭险据守。 当然,他们究竟是想要趁机逃跑降秦以图保留部分封地,还是真心认为撤到那些攻城机关兽都不便运输的险要之地更适合防守,谁也不清楚,但后者的情况也是有的。 而有主张撤退的,自然也有主张继续坚守的。 这部分贵族主要是那些已经在韩国一次次向秦国割地,以及在秦军此次伐韩期间被攻陷了封地的贵族,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主张坚守新郑与秦军做最后一争,同时再度派出秘使星夜兼程赶赴各国求援,也许各国看见了韩国坚守新郑,会如同昔日解救被秦军围攻日久的hd城一般前来救援,如此或可保全韩国社稷。 也有少部分人莫衷一是地时而附和走,时而附和留。 卫庄和张良一同否决了撤离新郑的说法。 新郑是韩国的都城,是韩国人心中最后的坚守。 新郑尚在,即便没有苍龙七宿的影响,无论是军民还是贵族依旧还能心存希望,但新政若亡,韩人心中的坚守便失去了,哪怕真的找到了一座险之又险的城池,也无济于事。 届时人心已失,再难固守。 更何况,现在好歹还有着苍龙七宿的力量加持,固守城内还有一战之力。 若是出城,被秦军铁骑拦截,后果不堪设想。 张机凭借三千羽林骑打破魏军一万五千的战绩历历在目,如今十万秦军兵围新郑,卫庄不敢想象韩军仓皇逃出城后会遭遇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卫庄所能做的,便是继续坚守新郑,以待时局变化。 至于是否会有时局的变化,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连数日,新郑城内的军民都在担忧秦军调来的机关兽,但秦军却始终未曾用机关兽攻城,就连蚁附攻城也再未使用,而是死死地围住新郑城。 乍一看,秦军似乎什么也没做,但卫庄却察觉了秦军的变化。 虽然军旗未曾减少,每日的炊烟数量却明显减少。 虽然秦军使用的土灶数量没有变化,但秦军做饭的速度却变快了许多,炊烟持续的时间也减短了,卫庄猜测秦军应该调走了一部分,但却不知作何用途。 莫非是有哪一国来援,秦军调动军队前去驻守要道? 新郑城内的军民心中涌现出了一抹希冀,无援固守和坚守待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也有人提议趁着秦军调动,出城袭击秦军。 卫庄没有理会这种愚蠢的提议,秦军在兵员素质、数量、士气、装备等各项全方面碾压韩军,坚守都困难了,还出城袭击? 就秦军那种大半夜你在城头掉落枚钱币到城下都能照得一清二楚的灯火,还出城袭击? 就这样,新郑城内的军民在满怀希望中安逸地渡过了数日,一个坏消息从城外传来。 传达这个坏消息的是秦军,以及一群俘虏。 是马陵和林邑两座城邑的守将以及马陵张氏和林邑许氏两家贵族的嗣子,几人被秦军捆绑着带到了城头下,向新郑城内高声呼喊着。 “马陵、林邑已被我大秦攻破,早晚新郑必成孤城,右庶长仁德,劝尔等早降,莫做无用之功,白白丧了身家性命。” 虽说原本卫庄便是号召韩人于新郑孤城一战,但并非是指韩国只剩下新郑一城,而是秦军集火新郑,不再管其他城邑。 但若是新郑真的成了一座孤城,也断难守城。 当年田单能靠着两座城邑固守乃至反攻,是靠着齐人齐心协力,全境反击燕军。 可那是因为燕军入齐,为了一报昔日齐军在燕国境内烧杀掳掠,甚至烧毁燕国宗庙抢走祭祀礼器的仇恨,故而以同样的手段在齐国境内烧杀掳掠着。 这也是为何乐毅止步不再攻打一味猛攻齐国剩余的两座城池的缘故。 乐毅不希望得到的是一个被切成了数块却无法吞咽下去的炙肉,一如昔日齐军无法吞下燕国的土地一般,他希望能彻底收复齐国的人心,弥补先前燕军烧杀掳掠带来的影响。 而此次出兵,秦军所到之处,甚少发生烧杀掳掠的情况,即便有,也被军法处置,秦人和韩人之间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怨。 况且,攻打韩国的秦军主将,可是韩王安的女婿,贤名远播的红莲公主的夫君,四舍五入也就是韩国人的女婿,是自己人! 指望韩国全境的韩人如同昔日的齐人那般不计生死地反抗秦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原本卫庄认为秦军只是打算以秦军准备孤立新郑的消息来影响城内军心,并以此劝降,也并未太过在意,却不想城内的贵族们发生了动乱。 张机的目的,根本就是不是以此劝降新郑城的军民,而是想要劝降城内的贵族,否则也不至于拉上马陵张氏和林邑许氏两家贵族的嗣子一同到新郑城下。 得知封地被夺,嗣子都被秦军俘虏的马陵张氏和林邑许氏两家家主心如死灰,但其余封地尚存的各家家主们却生了些别的心思。 秦军显然是要孤立新郑,此刻投降秦军的话,最多不过是削减封地,不至于被完全剥夺,届时他们凭借着家族人才、学识以及财富底蕴,过个十年、二十年便能恢复昔日的盛况,而若是封地被彻底剥夺,乃至传承家族的嗣子都被俘虏,那就几乎等于破家灭族了。 于是,在一个夜晚,通过盘踞在城内的罗网韩国分坛坛主墨鸦与城外的秦军提前联系好了的段氏、公厘氏、侠氏三家贵族逃出新郑,向秦军请降。 消息传来,卫庄震怒,立即下令彻查并追捕三家贵族。 查勘的事实是:三家贵族重金买通城门守将,携带新郑存储的全部贵重财货出逃,究竟是谁开的城门,却始终查不清楚。 每座城门值守的守将都有至少六人,每个人分别值守城门以保证精力,但调查的结果偏偏查不出三家贵族究竟是何时出城,所以根本查不出是谁私放三家贵族出城的。 消息不胫而走,新郑城中,贵族逃亡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甚至不少韩国王族宗室都选择了出逃,不愿再坚守新郑城,到了最后卫庄甚至不得不派原本用于四处搜捕城内罗网杀手的九义会和七绝堂心腹来城门处值守。 但这种贵族出逃的情况,只是有所减少,虽然也抓捕了一批人,但依旧屡禁不止,成功出城的贵族也依旧不少。 “算了,拦不住的。” 张良叹了口气,同样出身贵族的他自然知晓,这些贵族们究竟能把两面三刀也见风使舵演绎得如何淋漓尽致。 而七绝堂和九义会,说到底就是一帮江湖闲散人士组成的帮会,平日里靠收保护费存活,如今战乱之时,百姓的余粮都被强制征收,哪里能收到保护费? 收不到钱,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自然便容易心生邪念。 这几日,他手中就接到了不少控诉七绝堂和九义会门下帮众抢劫商铺民宅、强抢民女,乃至求才不得将人灭门的事情都有。 城门处在七绝堂和九义会参与值守后那些逃出的贵族,无非就是用于贿赂的钱财更多罢了。至于被拦住的,无非就是给的贿赂不够多,或是有帮众起了贪念,抱着“杀了你们这些就都是我的”的想法,杀人夺财,还抢了那些贵族的女眷。 这样的举动进一步引起了城内的动荡,尤其是贵族们的抗议。 城内仍有不少贵族坚守,而且的确没有出逃的心思,有些是因为失去了封地无路可去,也有真心实意为国守城的,虽然他们同样厌恶那些出逃的贵族,但对于七绝堂和九义会的行为更加厌恶! 说到底,大家都是贵族圈的,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韩国的贵族们多年来往,彼此联姻结亲,大多都有着亲缘关系,甚至有些被抢走的贵族女眷,可能就是其他贵族嫁出去的贵女! 哪怕是敌对的贵族之间,也不能容忍七绝堂和九义会的行为。 他们敌对的贵族有错,也不应该让你们这帮泥腿子来处理,他们的家产更不应该让你们这群泥腿子收走! 你们七绝堂和九义会,是在我们虎口里夺食啊! 城内贵族们集结的私兵与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屡次发生冲突,甚至有数次直接刀兵相向。 卫庄始终保持中立,不偏不倚,毕竟无论他帮哪一方,另一方都会生乱。 但卫庄的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就是不作为。 他的不作为,导致了两方的矛盾进一步升级,势同水火,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因而,一个选择也最终摆在了卫庄的面前。 他究竟是选择维护贵族们的利益,重惩七绝堂和九义会的涉事帮众,还是该警告贵族,不惩罚七绝堂和九义会的涉事帮众? (4239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韩非:军人不去打仗,劫掠女眷索贿赂,该杀! 秦军帅帐中,张机和韩非相对而坐,各自的桌案上都摆着许多美食,不同的是张机的身边坐着红莲,而韩非却是孤身一人,但韩非的桌案上却摆放着一壶美酒。 张机、红莲与韩非相对而坐,看着韩非那苦涩的面容以及不断给自己灌酒的韩非,红莲也是满心忧愁。 这段时间,韩非并不在秦军大营。 张机给了韩非一支千人的黑铁甲军护卫左右,陪同韩非在被秦军攻下的韩国城邑中巡视。 倒并非是替秦军收揽人心,此番韩非随军出任了军正一职。 军正者,掌军中刑罚。 韩非作为法家的集大成者,对于军中的法度自然也是了解的,在恶补了秦军的军法后,担任军正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这个职位,韩非也是欣然领命。 这个职位,让他不必与昔日好友兵戎相见,也能保护韩国的百姓。 担任军正后,韩非也依法处置了许多违背张机军令,劫掠百姓的秦军士卒。 不同于刚回到韩国与夜幕对上的那个毛头小子,韩非不再是那个只讲法度不讲人情的铁血司寇,而是逐渐明白应该以教化和纠正为核心,辅以惩罚,让人明白遵纪守法的必要以及法度的不可违背。 这段时间以来,韩非这个军正倒也受到了不少秦军士卒的感激,也同样收获了一批韩人的爱戴。 但韩非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在巡查驻扎在各座城池的秦军士卒时,发现了一个令他无比愤怒的事情。 韩非每到一城,都会收到来自地方贵族、三老豪杰以及百姓们的检举,检举的对象不是秦军,而是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 这些帮众平日里仗着卫庄的势,向地方贵族、三老豪杰索要贿赂,在韩军集体撤往新郑之时,直接动手劫掠。 对于百姓,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则是更加没有底线,强抢民女都是常有的事情,还曾有不少帮众因为馋嘴,杀了百姓家的耕牛! 在工业化之前,农业都离不开畜力,尤其是牛类。 故而,自古以来,肆意杀牛便被官方所严厉禁止,自西周以来,将其明确以文字形式规定。 《周礼》之中便有诸侯无故不杀牛的说法,处于大争之世的诸侯们也纷纷下令禁止宰杀牛类,甚至有些诸侯国连因为瘸腿从军中退伍的残疾战马也不允许随意宰杀,而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帮众却敢直接宰杀百姓家的耕牛解馋? 秦军刚驻扎城内,军士们再恼怒于这些帮众的所作所为,但他们的执法权行使对象只包括驻扎城池后的违法犯罪之徒,不包括驻扎之前。 追究昔日曾违法犯罪之徒的执法权,只有地方的行政长官们有,而咸阳也因为正值战时,担心此时派来地方行政长官会与军队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故而迟迟没有派来人选,以至于这些罪徒依旧逍遥法外。 宰杀耕牛,是无论法、术、势哪一派的任何一名法家弟子都无法容忍的,这几乎相当于骑在他们的脖子上拉矢,而且这个骑在韩非脖子上拉矢的,还是当年他和卫庄一起扶持起来的两个帮派。 以法度为理念的韩非,少有地主动触犯了秦法,下令将这些罪徒逮捕,并按照检举一一核实罪名,依秦律处刑。 事后,韩非上书咸阳,向嬴政请罪。 嬴政乾纲独断了一回,压下了御史们对韩非的弹劾,派出金令箭特使昼夜奔走,将颍川郡守的印绶和封韩非为颍川假守的诏书送来。 颍川郡是大秦在出兵前构思的灭韩为郡的郡名,而嬴政将颍川郡守的印绶送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最后,嬴政以韩非未待印绶及诏书至便先行行使颍川假守之权,罚俸半年作为处罚。 将韩国的土地改为颍川郡,还让他这个韩国公子颍川假守一职,也不知道该说嬴政心大,还是嬴政愚蠢,但这份魄力和信任,让韩非深受感动。 处置了那些罪徒,着手安排了秦军攻下的各座城邑的民生恢复工作后,韩非来到了他原本不是那么愿意来到的新郑城下。 韩非也想知道卫庄的选择,他对于卫庄的感官十分复杂,说心底话,对于他这个还对韩国抱有一丝希望的人来说,并没有对卫庄叛乱的事情感到多么愤怒,所以他也想知道卫庄究竟会如何处置涉事的贵族和帮众。 而卫庄的选择是,将涉事贵族以叛国罪族诛,只是申斥了七绝堂和九义会帮众,要求他们发现有人试图外逃后立即上报,不得要挟索贿,更不得劫掠女眷。 对于涉世帮众,卫庄没有做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从张机那里探听到了新郑城内发生的事情以后,韩非便愈发沉默了。 张机询问道:“韩非兄,若是依照你心中的法,该如何处置他们?” “我心中的法?呵!”韩非自嘲地笑了笑,捏起酒樽狠狠地灌下了一口酒水,神情忽然变得冷峻起来,眼神凌厉,重重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投敌叛国,该杀! 女干银掳掠,同样该杀! 只不过是族诛和诛杀个人的区别罢了。 对于前者,韩非无感。 韩国的贵族们,向来如此,他早已习惯,但令韩非感到苦涩的是,后者是他和卫庄扶持起来的帮派。 他们穿上了韩军的军装,成为了韩军士卒,却做着违法乱纪之事。 而卫庄的处置,则是愈发让他觉得苦涩。 前些时日忙于处理这些帮众违法犯纪之事,海量的工作使得韩非没有那个精力去感到苦涩,如今事情大多处理完毕,闲了下来,他愈发感觉到当年的自己有多愚蠢。 这还是他们当初建立流沙之初,构想的那个外御强敌、内安国邦的组织么? 说到底,如今的流沙和夜幕有什么区别? 对于韩国百姓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可能还要点脸的压迫者罢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韩非终归是选择了走到卫庄和张良的对立面,彻底站在了秦国这一头,也向张机吐露了有关苍龙七宿与郑庄公的秘密,那个使得韩国能坚守至今的秘密。 (2062字) 《这一世,恋爱狗都不谈》 第一世,被绿茶青梅养鱼,舔了10年,她说只拿我当哥哥,转身上了别人的车。 第二世,我悟了,我再也不舔了!救了一个白富美学姐,本以为可以甜甜恋爱,快乐躺平,结果谁想到病娇学姐造就了我一生的心理阴影 第三世,我悟了!我真的悟了!再谈恋爱,我就是狗! 这一世,恋爱狗都不谈! 汪!汪汪!!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情哥哥也是哥哥! 苍龙七宿,的确对秦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或者说这世上几乎没有任何人能不对苍龙七宿感兴趣。 不过就眼前这个残缺版的苍龙七宿的力量,对于秦国与韩国之间碾压式的战局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无非是多拖延一段时间灭亡罢了。 张机没有深入地问韩非有关苍龙七宿的秘密,而也不知韩非是不希望红莲介入苍龙七宿这个惊天秘密,亦或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坐在别的男人的大腿上与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互相投喂的虐狗场面,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婿! 忍住了拔出逆鳞剑的冲动,韩非提着酒壶回了自己的营帐去。 而在韩非走后,红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靥如花,眼角都笑得泛出了几滴泪花,打湿了朱红色的眼影。 “瞧我九哥哥被你气的,提着酒壶就走。” 红莲取出一块丝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另一只手捶打着张机的胸膛。 最初红莲对于张机这种吃着吃着忽然就把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的举动也是有些抗议的,毕竟妹妹在哥哥面前永远是那个妹妹,那种夫妻间的娇羞举止怎么能展露在自己的哥哥面前? 但红莲在听到“苍龙七宿”四个字后,也多少明白了些张机的想法。 这四个字,当初在紫兰轩她也曾不止一次听到过,但每次只要当初是流沙四人组注意到她的到来,就会停止关于“苍龙七宿”的讨论,转而换到其他话题。 哪怕是当初的红莲,也只是善良和单纯,而不是傻,在经历过一次百毒王的绑架后,红莲也彻底抛弃了过往的单纯。 她当然看得出,张机是想借这种令她羞耻的行为,从而让自家九哥哥闭嘴,当然也有他刻意想在韩非面前嘚瑟虐狗的恶趣味。 “那也没见你反抗啊。”张机揽着红莲的腰肢,另一只手捏了捏红莲还有些婴儿肥的软腻脸颊,“分明是你也想看看你九哥哥这副不爽的模样。”1 红莲拱了拱琼鼻,轻哼一声不作言语。 是的,红莲在看出张机的双重想法后,果断地选择了配合张机! 咳,绝不是小棉袄漏风了,一切不过是夫君的任务罢了! “不过,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欺负我九哥哥?”想起了张机和韩非讨论苍龙七宿前的另一个话题,红莲柳眉微蹙。 张机轻咳一声,红莲说的自然不是他当着韩非的面和红莲卿卿我我的事情,而是被攻陷的韩国城邑中贵族、百姓对于七绝堂和九义会的控诉,以及新郑城内爆发的贵族与七绝堂、九义会的纷争。 这一切,自然少不了罗网的参与。 虽然卫庄在接管了新郑以后,利用七绝堂对于新郑城的了解,将新郑城那些隐蔽的出入口全部封锁,导致新郑城内的墨鸦、白凤等罗网韩国分坛的杀手们与城外的秦军沟通困难,但也并非彻底断绝联系。 只是他们的联系是通过墨鸦的乌鸦或是白凤操控的几只白雀,卫庄并非什么也不懂的人,若是察觉到那些乌鸦或白雀频繁出现,绝对会起疑心。 乌鸦也就算了,毕竟这里爆发了战争,乌鸦来啃食亡者的遗体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但新郑城附近杀气冲天,血气喷涌,就算城外的一些豺狼虎豹都躲得远远的不敢接近,何况是一只白雀? 事实上就连寻常的乌鸦也未必敢顶着如此凛冽的杀意来觅食,所以这样的联系方法不能多用,几乎是用一次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而张机最近一次和墨鸦的联系,便是启动罗网在新郑城内的贵族、七绝堂、九义会中分别埋下的暗子,使其内斗。 首先便是带坏七绝堂和九义会本就已经糜烂不堪的风气,七绝堂和九义会欺压百姓并非构陷,而是有着实打实的证据,早就是民怨四起,罗网只是让七绝堂和九义会内的暗子将这些帮会勒索打牙祭的对象,从百姓扩增到贵族身上,强抢调戏贵族的女眷,索要保护费,都是在罗网暗子们有意无意地挑动下进行的。 七绝堂和九义会在东城这块繁华之地的分部的帮众吃了肉,其他几处分部的帮众自然也眼红。 毕竟老百姓才有几个子? 商贾们也早早就逃离新郑了,官吏们毕竟是官身,不好明着下手,而那些贵族才是有钱人。 而且他们欺负的那部分贵族,只是地位崇高,许多人都早已没有在韩国担任一官半职,剥削起来自然不必担心后果。 至于那些贵族的私兵? 和七绝堂、九义会比人多? 七绝堂和九义会中不乏曾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老兵,七绝堂堂主唐七昔日便是在被上司打压不得不退出行伍的老卒。 一开始这些帮众还只是对那些没有官身的贵族下手,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就是人心中的贪欲,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哪怕是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堂主都无法遏制麾下帮众的行为,以至于爆发了双方的大规模流血冲突。 至于其他被秦军攻下的韩国城邑中,也是罗网在贵族、三老和百姓中安插的暗子鼓动其他人向韩非这位韩国前任司寇控诉七绝堂、九义会的罪行。 当然,这些帮众对于贵族和三老的劫掠也是罗网挑起的。 至于被查抄的劫掠赃款,自然是尽数充公! 大多数被七绝堂和九义会在新郑城外劫掠的贵族和三老,贵族们基本上都是全族消消乐,三老们则是全家消消乐,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留活口。 人都死光了,你们这些来控诉的还要什么归还赃款?替死人追缴? 张机的这些筹谋,自然没有避着红莲,甚至于许多手令还是红莲坐在张机的腿上,一边帮张机研磨,一边看着张机写出来的,甚至还为张机提供了几个向来横行不法的贵族名单。 而张机做这一切,也不全是为攻下新郑城和收揽民心,更多是想要剿灭这些贵族。 为什么嬴政死后,秦国顷刻间分崩离析? 固然有着胡亥昏庸无能的缘故,也有着赵高祸乱朝纲的缘故,但那是一个建立在旧时代的瓦砾上的空前庞大的帝国,有着悍勇的老秦人,本不该如此迅速便灭亡。 秦亡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六国的旧贵族。 虽然这个时代的大一统思想并未普及,甚至认可的人也不多,从而导致国与国之间如同后世的异国之人一般,对他国之人并没有同为炎黄子孙的认同性,甚至于有些地方,城与城之间,乡与乡之间,乃至村与村之间都是如此。 但百姓的诉求其实很朴实,能吃饱饭便好。若是能再攒些小钱,娶上一房媳妇,那就更好了。 在这个在识字率低到几乎人尽文盲的刚结束八百年纷争的时代,他们哪里说得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哪里知道楚人爱戴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哪里能想到借助他们的名号起兵,哪里想得到学狐音夜呼“大楚兴,陈胜王”? 反秦势力的根基是六国故地上的百姓,但归根到底是因为六国的旧贵族的挑动。 秦国缺少能治理地方的文人,许多六国故地都是任用六国士子,明面上稳定了地方,却也埋藏了祸患。 在秦国统一后蒙受了损失的六国旧贵族们,便不甘心于现状,而想要恢复昔日盛况,最好的方法便是恢复故国的统治,六国旧贵族是比六国宗室还要积极的反秦分子。 而后便是地方的三老,秦国就算有能力将六国故地的官吏都换成秦国的士子,也不可能更换三老。 三老都是地方上德高望重的老者,而在官吏、三老与六国旧贵族勾结之下,便能起到近乎翻天覆地的危害。 秦法严苛,却也不失人情,但一如“皇权不下乡”的说法,秦法到了地方上,解释权首先是在地方官吏手中,但他们的解释对象只是地方三老,由三老向民众解释。 在民众识字率低的时代,指望他们在认识被废除的旧文字的情况下还能认识秦国文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法律的解释权就落在了三老们的手中。 三老说秦国要收取八成赋税就是八成赋税,三老说秦国残暴不仁,秦国便是残暴不仁。 否则也不会出现陈胜一句“失期当斩”就能忽悠同行的戍卒了。 《秦律·徭律》:“失期三日五日,谇;六日到旬,赀一盾;过旬,赀一甲。” 监管他们去渔阳数遍的将尉也不可能没有为一些可能遇到的自然灾害导致的行程耽搁而在出行计划中预留时间,就算没有,处罚的也是监管并带领他们去渔阳的将尉,而非陈胜、吴广和底下的戍卒。 况且,他们的目的地是渔阳(bj密云)边境,从大泽乡(湖北蕲县)到渔阳有着两千多里,陈胜凭什么认定一场暴雨就能让他们失期了? 什么叫农民起义? 不过是六国旧贵族的把戏罢了。 所以,张机就启用了罗网埋在七绝堂和九义会中的罗网暗子,在新郑城内挑起了与贵族的纷争,使得卫庄不得不对手中的江湖帮会和未必同心的贵族们进行抉择。 无论卫庄如何抉择,新郑之中的内乱都不可避免,损失的是新郑城中的力量。 而只要卫庄不犯蠢,都会力保七绝堂和九义会这两支能够替卫庄掌控住新郑城的人手。 而力保七绝堂和九义会,就势必会使得贵族离心。 在大战之时,在城内留下一帮有钱有粮还有私兵的离心之人,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 所以,卫庄选择力保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同时,就必须消灭这些贵族势力。 而卫庄的举动,也就是替张机动手消灭那些旧贵族了。 至于没有被消灭逃出新郑投靠秦国的旧贵族,自然是视秦军为正义凛然的解放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了,反秦的成分虽然不可能完全消除,但至少也能消除一部分。 至于面对如此窘境的卫庄,自然也可以选择放弃新郑。 但若是卫庄真的出逃,来到了某个贵族或是大夫的封地所在的城邑固守,那才是羊入虎口。 届时那些贵族、大夫高举义旗,摆出一番含垢忍辱只为放松卫庄警惕,而后大义凛然地杀死卫庄这个掀起叛乱的奸臣,不仅能留下清名,还能从秦国手中得到封赏,何乐而不为,不比跟着卫庄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叛贼等死强? 为红莲解释了其中缘由的张机忽然露出一抹不正经的笑容:“我也想听红莲叫我两声哥哥。” 红莲茫然地看向张机,却听张机诡辩道:“情哥哥也是哥哥,不是么?” 红莲有心想要白张机一眼,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与张机对视一眼,狡黠如狐般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旋即看了看已经昏暗下去的天色,彻底靠在了张机的怀中,贴在张机的耳旁,丁香划过耳廓,留下一缕芳香和氵显滑,吐气如兰,声音娇柔妩媚:“哥哥~” “哥哥,天色不早了,哥哥是否要妹妹为哥哥宽衣解带,铺床就寝呢?” 张机对上红莲媚眼如丝的双眸,有些意动,但心中也忍不住感慨。 明明当初的红莲是多么纯真的青春活力少女,如今却也学会了这般妖娆勾人的手段。 唉,作为哥哥,他自然应当好好批判批判妹妹如此轻浮的举止的。 哦!他只是情哥哥来着! 张机默默地挥了挥衣袖,一团墨色的内力拉下了帅帐的门帘,在红莲的惊呼声中,张机将红莲一把抱起,走向了床榻。 “哥哥又要对妹妹做坏坏的事情了么?” 红莲眨巴着美眸,乍一看倒像是个被“哥哥”欺凌的妹妹,但那悄然勾住了张机腰身的修长双腿,和那双淡粉色的薄纱罗袜与张机腰身处的衣衫布料摩擦时发出的簌簌声响,暴露了此刻红莲这位“好妹妹”同样掀起了波澜的内心。 (4006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破城 新郑城头上,一名韩军军官照例巡视着城防,向专门负责紧盯秦军大营的韩军士卒毫不在意地问道:“秦军今日可有何动静?” 虽然话问出了口,但这名军官并不觉得秦军会有什么动静。 说来也奇怪,秦军自从首战受挫后,便再也没有攻城过,与传闻中的虎狼之师完全不同,就像是被韩军打怕了一样,再也没有发起过进攻,只是就这么围着新郑,就像是要把他们围困至死似的。 不过,在确认过新郑城内的几座大型粮仓都有着丰富的储备,足以供新郑城人吃马嚼食用至少三年,节约一些,甚至五年也是不能支撑。 而且近几日听说有些贵族作乱,被悉数剿灭,从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府库中搜集到了更多的粮食,也许外面的秦军都饿死了,他们还能顿顿饱餐。 “没什么动静。”那几名韩军的回答也在这名军官的意料之中,但有一名韩军士卒抽了抽鼻子,眺望着秦军大营,嗅了嗅从秦军营帐中飘来的肉香味,忍不住吐槽道,“不过这秦军还真阿母的阔绰,每日都有肉汤,三日便能食一次肉,咱们虽然不愁吃喝,但也许久没有尝到荤腥了。” “能吃饱就不错了,以往大军粮饷被一层层官老爷们克扣下来,落到我们嘴里就一小碗粟米,吃都吃不饱。”另一名年纪大一些的韩军士卒回道。 苍龙七宿的对于人心的影响,肉眼可见地降低着,尽管韩军士卒们依旧有着强烈的抵抗意志,但已然没有那么纯粹,掺杂进了些许别的心思。 听着手下士卒羡慕的语气,军官没好气地踹了那名年纪大一些的韩军士卒一脚:“你这老小子,再胡说八道早晚有一天被拔了舌头。” 城头上的韩军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军大营中今日早食的炊烟比以往提前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注意到明明是早食,秦军却在食肉。 苍龙七宿的力量只是催眠了他们的意志,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他们的身体素质,但韩国的确缺乏能征善战的将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差别。 卫庄虽然能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但卫庄不可能永远出现在前线,他终归是大将军,要统筹全局,调拨新郑四座城门的戍守,而不是时刻守在某一处城头。 “呜——!呜——!呜——!” 炊烟逐渐止歇,食完肉的秦军士卒在一声声号角声下激动地集结起来。 有经验的老兵早在知道今天的早食有荤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有仗可打了。 半个多月来,秦军始终对新郑城围而不攻,这让秦军士卒也有些焦躁。 若是对于六国士卒来说,不用打仗,围而不攻,自然是好事。 但对于军功授爵的秦军来说,这就是荒废时日,就像捕猎的猎人收起了弓箭和陷阱在家偷懒。 这对于勤劳的老秦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而且,这几日城头韩军士卒时常叫嚣,说秦军所谓的虎狼之师不过是纸老虎,一次受挫便胆怯得不敢攻城,说张机也是胆小无能的鼠辈,是靠阿谀奉承上位的幸臣。 秦军受辱,主帅受辱,这让老秦人如何能够忍受? 他们的主帅早已在合纵之战中便证明了自己的本事,还是武安君的传人,这分明是敌军的刻意羞辱。 憋着一股气的秦军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迅速集结,只是奇怪的是,军阵前放置着几架奇形怪状的机关兽,就像穿山甲似的。 回想起半月前那从天而降的机关蝠翼,不少秦军纷纷猜测是墨家的机关兽,顿时更加信心大增。 许多有着多年作战经验的老秦士卒是见识过墨家机关兽的威力的,不过以往的机关兽都是他们的敌人,楚墨一系的人喜欢用机关兽来帮助被秦国攻打的国家守城,而墨家机关兽,尤其是主杀伐的机关白虎,总能给秦军造成巨大伤亡,而这一次这些机关兽似乎变成了友军? 不少曾深受机关兽之苦的秦军将校露出了一分古怪的神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城头的韩军。 “咚——!咚——!咚——!” 隆隆作响的战鼓声回荡在战场上,荡漾在每个秦军士卒的心头,若非没有身后各级军官们的发令,他们早就冲向了新郑城门。 新郑东门外,面色依旧还有些苍白的桓齮身上缠着绷带,站在楼车上眺望着新郑城头。 他的伤势距离痊愈还早得很,但不至于影响指挥。 桓齮是猛将,好勇斗狠,擅长冲阵突城,但并非只知一味猛打猛攻的莽夫。 有一股子蛮劲和血气之勇,固然可以一次两次的破阵,但无法长久。 桓齮擅长以点破面攻破敌阵,往往是在这个“点”的抉择上下了功夫,观察敌军阵线找出了敌军的薄弱之“点”。 所以,若论指挥,桓齮也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这一次攻城,桓齮多配给了些攻城器械,一百五十人一架攻城云梯,而且还调集了三千强弓硬弩的弓手,打算一举压制新郑城头的弓箭手。 秦军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弓手了。 秦军每到一处,往往都喜欢以弓箭先行迎敌,震敌心,慑敌胆,两军还未正式开始厮杀,军心已乱,自然难以与秦军争锋。 号角声响起,桓齮当即大喝一声:“放箭——!” 列好阵势的三千副强弓硬弩分成了三队,轮换着向新郑城头射击,密集的箭雨便在一片尖啸中向箭楼与城墙猛烈倾泻过去! 一时之间,新郑城的城头竟被箭雨淹没,朦胧模糊得几乎从秦军的眼中骤然消失了。 便在此时,战鼓大起,那几架形如穿山甲的机关兽同时一颤,青铜齿轮运转咔咔作响。 与张机同站在一架楼车顶部的公输仇有些紧张地看着西门的两架破土三郎,紧张中又饱含着浓浓的期待。 紧张于这是公输家机关兽在秦国这些年来的首次亮相,期待于破土三郎的立功。 秦军士卒们的交谈声公输仇并非听不见,人人都在交相谈论着墨家机关兽,以为阵前的机关兽是墨家的产物,却没有想到这是他们的公输家的机关兽。 要说没点情绪,那是假的。 墨家与公输家互为宿敌在机关术一道上较量了几百年,心中自然也憋着一股子气,想要为自己正名。 驾驶着破土三郎的公输族人与公输仇的心情一致,但比起公输仇他们更多了一分畏惧。 是人便有畏惧这种情绪存在,公输族人本就不是见惯了杀伐和生死的秦军士卒,面对新郑城头浩浩荡荡的大军自然心存畏惧,在看到一阵阵遮天蔽日的箭雨后,听到城头的韩军士卒传来的阵阵惨叫哀嚎后,神情更加复杂。 显然,战争的惨烈程度超出了这些公输族人的预期。 但随着鼓槌地重重落下,战鼓声在战场上蔓延开来,公输族人再畏惧也必须驾驶着破土三郎前进,否则秦军执法队的弓弩便会率先向他们射箭。 其实这些公输族人的畏惧有些多余,三千弓弩手分成三队对着城头射击,仅仅一轮,四座城门便消耗了近乎四万箭矢,这种庞大规模的火力压制,负责后勤的行军主簿见了已经开始骂娘了,分别问候了负责进攻四座城门的将领的历代女性先祖。 而这种情况下,刚从看热闹般玩闹转换成防守的韩军士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城头还有许多原本在搬运滚木、巨石的民夫未曾下城,在城头上占据着一个位置,面对箭雨腿都软了,根本不敢动弹,还在一定程度上阻滞了城头韩军士卒的调动。 西门处的两架破土三郎奔跑着冲向了城门,巨大的重量使得破土三郎前进时四肢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地面也仿佛在颤抖似的。 城头的韩军士卒看着形似穿山甲的破土三郎,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那……那是什么东西?” “快!别管那是什么!拦住它们!” “放箭!” 一时间,韩军弓箭手朝着破土三郎射去。 但失了先机被秦军的强弓硬弩连续抛射以箭雨压制的城头,只有零星的箭矢从城头射向城下。 然而破土三郎是青铜制成,这半个月公输仇又在破土三郎的驾驶室外临时改装加上了一层青铜铁板,虽然阻碍了两侧的视线,但大大减小了箭矢射入驾驶室的概率。 但驾驶室的正前方的的确确是有着被箭矢射进来的概率,不过破土三郎的奔跑速度很快,公输族人操控着破土三郎垂着脑袋冲向城门,位于破土三郎脑袋处的驾驶室很难被那零星的箭矢触及。 大部分的箭矢都是落在了破土三郎的躯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而随着破土三郎的吸引了城头韩军士卒的注意力,又是一阵战鼓声响起,后方的秦军士卒也在各级军官的号令下向着城头发起了冲锋。 二十架攻城云梯在秦军山呼海啸般地冲锋下被推向城墙,只要攻城云梯搭住城墙,云梯的车身在城下立起,这攻城战便进入了近身肉搏,城头的韩军弓弩手便不足为惧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劫掠红莲,再度作死的天泽 二十架攻城云梯在秦军的呐喊声中冲向城墙,攻城云梯的车身在城下立起,秦军士卒迅速登上城墙,与韩军展开了近身肉搏。 韩军城头的弓弩不得不后撤,将城头的位置让给手持兵刃的袍泽,但韩军的弓弩无法继续打击城下的秦军的同时,秦军的强弓硬弩也无法再对城头的韩军进行无差别的火力覆盖。 秦军士卒接连不断地从攻城云梯爬上城头与韩军展开激烈厮杀,刀光剑影在城头上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战场。 一道道身影在城墙上纠缠不休,剑刃相交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城头的石砖,尸体倒在废墟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见证着这场残酷的战斗。 秦军士卒用尽全力,争取着每一寸城头的土地,而韩军士卒则千方百计地保卫着城墙,挥舞着兵刃,迎接着秦军的冲击。 城头上的厮杀让空气中充满了铁锈的味道,呛人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忽然,一声巨响突然传来,城头猛地晃动了一下。 那是破土三郎正挥出如巨斧般的利爪,重重地砸在城门上,一下又一下,隆隆作响,每一次砸击都带来强烈的震感,晃动的城头一度让不少韩军士卒都以为城要塌了,无数的韩军士卒都面露惊惶之色。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难不成要将城头都轰碎?” 一名韩军士卒绝望地向着身旁的韩军大夫询问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或者说没有人能为他作答,他们不希望看见破土三郎攻城城门,但却知道这是必然的。 至于城头是否会被轰碎? 还有什么意义么? 那一声声沉闷的重击声让韩军士卒的士气愈发低落,就像是砸在了他们的心头似的。秦军士卒看着破土三郎的轰击城门的动作,心中则是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而随着双方士气的变化,秦军士卒的阵亡数字增长愈发缓慢。 通常情况下,在攻城战时,攻城方的伤亡率会远高于守城方,如果是精锐守城面对一群乌合之众,守城方与攻城方的伤亡比甚至能达到惊人的一比二十,此刻即便是久经战阵且士气如虹的秦军,面对韩军伤亡比也在一比三左右。 不过随着秦军攀爬上城头的数量越来越多,秦军士卒阵亡数量的增长速度也开始急剧下降。 攻城战之所以攻城方的伤亡会如此之大,主要都是冲向城下以及攀爬上城头的这两个过程中丧生,而当某一面城墙攀爬上来的秦军士卒超过了百人,那么城头的韩军便很难有精力和闲暇去顾及城下的秦军。 即便是被苍龙七宿的力量催眠的韩军士卒也开始逐渐变得慌乱,但秦军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们笃定城头并不会塌陷,因为张机绝不是会拿他们这群先登的秦军精锐当作炮灰的将军。 慌乱的韩军士卒在几名将校的组织下,掩护着弓弩手杀到城墙的位置,拿起弓弩向着城门处的破土三郎瞄准。 但在他们的弓弦尚未拉开时,随着那清脆的碎裂声,破土三郎的利爪已经将刺入了城门之中。 刺入城门之中的利爪猛地拔了出来,城下的秦军士卒透过城门上的洞口,看见了一张张惊惶失措的韩军士卒的脸。 与张机一同站在楼车上的公输仇长舒了一口气,轻抚着山羊短须,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显然破土三郎的表现让这位公输家的族长颇为满意。 公输仇遥指着城下的破土三郎,眉宇间透露出胜利的自信:“右庶长,接下来才是破土三郎破城的真正手段。” “我公输家的先祖公输班曾有一次进入深山砍伐树木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手被一种野草的叶子划破了,渗出鲜血来。先祖摘下叶片轻轻一摸,发现割破他手的叶子两边长着锋利的齿,他用这些密密的小齿在手背上轻轻一划,居然轻易地便割开了一道口子,于是便发明了一件切割工具,而这也是破土三郎攻破城门的一件利器。” “此物,名为‘锯’!” 只见破土三郎的利爪在机关的运转下缓缓收回到前肢中,伸出了带着一个个小齿的利爪。 利爪重新探入刚才被击碎的洞口之中,随着破土三郎内部的齿轮开始高速运转,那一个个小齿也开始高速地转动着,就像一柄电锯似的,锋锐的锯身切割着城门,城门上的洞口在破土三郎的锯齿利爪切割下,迅速扩大,金属碰撞的火花闪烁着溅落在地上。 韩军士卒望着洞口的扩大,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他们零星的箭矢反击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随着洞口的扩大,韩军士卒站在城头上,眼睁睁地看着城门上逐渐扩张的洞口,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撤!” 韩军的几名将校不约而同地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下令城头上的韩军撤退,若是被攻破城门的秦军堵在城头,那便是真正的十死无生了。 破土三郎的利爪再次停下,城门的洞口已经足够大,足以让秦军士卒穿过。 分别领命攻打四座城门的杨翁子、苏角、任嚣、桓齮纷纷下令吹响总攻的号角,奏响进攻的战鼓声。 后阵的秦军士卒听到号角声和战鼓声,纷纷开始向着城门冲去,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冲向城门处被破开的洞口,向着城内的韩军发动猛烈的攻击。 尤其是作为主攻点的西门,腾率领着数千死士营的陷阵士的冲向了洞口。 尽管心中恐惧,但在苍龙七宿的力量的催眠下,戍守在城门处的韩军士卒依旧冲向了越过城门的洞口向他们冲来的秦军士卒,试图将秦军士卒堵在城门的洞口处。 刀剑的碰撞声、呐喊声、兵刃入肉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惨烈的死亡交响曲。韩军士卒倒下,秦军士卒也不断有伤亡,但半月来心中憋着的那口恶气使得秦军的攻势依然如同狂风般不可阻挡。 况且,哪怕苍龙七宿的力量强化了这些韩军士卒的身体素质,但秦军和韩军的身体素质有着根本性的差距,时不时便能食肉的秦军和只能勉强吃饱肚子的韩军的身体素质的差距完全不是这残缺的苍龙七宿的力量可以抹平的。 而且双方在武器和盔甲的质量上也有着天堑般的差距,宜阳铁矿易手多年,缺乏铁矿的秦军在武器和盔甲的质量上,经过秦墨的工艺改进早就后来而上。 而在多年征战之下,韩国储存的武器和盔甲已然用尽,士兵们使用的是在宜阳铁矿失去后锻造出来的武器和盔甲,质量远远逊色于又经过墨家总院提供的工艺改进下再度大幅提升了质量的武器和盔甲。 双方的刀剑在撞击了十余次后,韩军士卒的刀剑往往会被秦军士卒的刀剑斩断。 在战场上失去了武器,便意味着死亡。 城门洞口处,鲜血溅染,尸体堆积在一起。 秦军士卒顶住了韩军的顽强抵抗,随着攻入城内的士卒数量越来越多,韩军最后的防线被腾所率领的死士营撕裂,数万秦军近乎同一时刻从四座城门涌入了新郑城内。 张机站在楼车上,眺望着残酷的战场,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此战的结束已经是攻下韩王宫,但他知道,此战已胜,而破土三郎,正是此战得胜的关键之一。 战争是在不断变化着的,战场上的手段也在变化着,机关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战争的走向。 随着秦军彻底占据了上风,张机也开始在亲卫的护卫下入城,听着秦军士卒的胜利欢呼声在城内回荡,而与之相对的,韩军士卒则是在四散逃窜。 随着韩军的彻底溃败,苍龙七宿的催眠效果也仿佛一下子彻底消失了一般。原本被催眠后压制的恐惧,再也压制不住,一股脑爆发了出来,彻底占据了韩军士卒的内心。 这一次入城,张机的心情还是比较美妙的。 围攻近一月的新郑城被攻克了,心情自然美妙。 而且这支秦军的思想也在逐渐转变,不少秦军队伍成建制地俘虏了韩军士卒,也少有看见动手劫掠的秦军士卒,显然张机在军中安排人手在军中进行的思想改造有了初步的成效。 为了收揽民心,张机带着红莲和韩非一同在亲卫的护卫下入城,再一次率领秦军进入了韩王宫。 “唉,乱世之泪,为谁飘零;白日梦醒,蝴蝶飞远;沧海大翰,彼岸无垠;一眼千山,白驹掠影;高楼危乎,流沙逆鳞;烽火乍起,寒雨将夜。” 韩非看着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韩王宫,尽管韩国面临危局,但有着从夜幕手中搜刮出的钱财,为了使得韩成的登基典礼看上去更加庄重,卫庄命人修缮了这座韩王宫。 眼前的这座韩王宫与韩非和红莲记忆中的,有着莫大的差异。 而就在兄妹二人感慨的时候,一声冷笑传来。 那如同恶鬼般的蓝色脸庞上,一抹难以抑制的微笑正浮现于上。 锁链形成的毒蛇漂浮在空中,倏然向着有些脱离了张机和韩非护卫,只有数名亲卫跟随的红莲飞射而去。 两条锁链毒蛇飞快地窜到了红莲的身后,困住了她的身躯,红莲娇呼一声,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被拽向了那位许久未曾路面的百越废太子天泽的方向。 无双鬼从一座宫殿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溅起满地碎石,将韩王宫正宫前的广场上,那几根石柱拔起抛向众人。 而另一边,早有准备的驱尸魔也在天泽身后出现,轻轻挥舞着手中的招魂铃铛,一团绿色的烟雾便在空气中炸开,瞬间隐去了天泽和红莲以及他和无双鬼的身影。 “你想去哪?” 绿色的烟雾中,挟持着红莲刚想遁去的天泽刚刚转身,便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如蛆附骨。 这与当初面对白亦非时的感觉不同,白亦非的寒气是身体上将他冻结,而这股寒气……却是无相无形的,从心底将他冻结。 天泽的身躯颤抖着,挡在自己退路上的那道模糊身影给他带来的恐惧,让他连一步也无法迈出。 “天泽,你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刷新我对百越人的认知。” 张机凌厉地挥舞着手中的湛卢剑,黑色的剑身上投射出一道墨色的锐利剑气,刹那间吹散了绿色的雾气。 红莲在他的眼皮底下二度被劫,这让张机原本美妙的心情顿时披上了一层阴霾。 一旁的亲卫们更是愤怒不已,红莲是由他们护卫的,却在他们的眼前被天泽劫走,这对于这些亲卫们来说,是奇耻大辱。 天泽惊恐地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张机的容貌与两年前并没有太多变化,但周身的气势却变得无比凌厉,带着凛冽的寒意和滔天的杀意,向着天泽席卷而来。 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两年的功夫,为什么张机就从一流境界突破到了宗师境界,无论是百越还是中原各国的天才,要跨越一流与宗师之间的境界,都需要数十年的修行和底蕴积累,而张机却只用了两年。 恐惧和震惊几乎占据了天泽的内心,但这位依旧执着于重新整合诸越,重建百越国的百越废太子依旧还是做出了他目下唯一能做出的反应。 一条锁链毒蛇吞吐着蛇信,将锋锐的蛇尾抵在了红莲白皙的鹅颈上,只要张机敢上前一步,他便会直接洞穿红莲的脖颈。 新郑郊外的密林中,一头白发的青年与另一名如女子般娟秀俊丽的青年从一条地道中钻出,二人正是此前新郑城中的叛军首脑,大将军卫庄与司徒张良。 只不过,此刻的二人虽然依旧穿着一身华服,但却不再如往日般熠熠闪光,卫庄的锦袍上沾满了尘土,张良亦是发丝凌乱,就像是逃难的难民似的披散着头发。 “卫庄兄,你说天泽他们能成功么?” 张良看向新郑城的方向,边与卫庄奔跑着边询问道。 “他们死定了。” 卫庄的声音依旧冷峻,目光警惕地看向周身的林子。 “天泽太弱小了。” “一个弱者妄自尊大,去挑战一名强者,还触犯了强者的逆鳞,他的命运唯一有可能出现变动的地方,便是这个弱者的死法。” “那又为何……”张良张口欲言,却又闭嘴作罢。 他明白了卫庄的用意,让天泽当替死鬼拖延秦军的动作,顺便清除一个韩国的宿敌。 天泽固然可以用来对付秦国,但那是卫庄和张良许诺了将来替卫庄复国罢了,天泽与秦国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反倒是憎恶着韩国,将来投靠秦国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这种不稳定因素,还不如废物利用,顺便借秦军的手处理掉。 (4265字) (本章完) 出车祸了,晚几个小时更 刚和高中同学聚了一餐,打算回家码字,结果从一条小路拐出来,车身大半已经算是拐进主道了,结果一智障以85码的速度在晚上九点,在城区里冲了过来,半点不带减速,我当时连油门都没踩,甚至还半踩着刹车,结果就是……我车保险杠飞了,水箱漏了,那家伙车头基本上就是废了,车头还干进了前面的卡车下面。 当时我真特么担心这智障死那啊,结果那智障被救出来的时候,人都是懵的,站都站不住(医院检查除了手有点扭到没半点伤),还尿了裤子。 要不是保险来给他测了酒精,我真怀疑这智障是不是喝多了,城区干到85码。 啧,但烦人的是,因为我是小路,各地可能执行标准不同,但在浙江这边似乎是没有完全转进主道就要避让主路……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这大半个车身都拐进主道的前提下该怎么避让主路车辆就是了。 所以,他超速,我没有避让主路车辆,我主责,他次责,修理费五万,修车大概二十天吧,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不用纠结出行该省油骑电瓶车还是贪图享受开车了。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出车祸了,晚几个小时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四章:断臂的天泽,永无天日的囚禁 看着眼前明明身材相比无双鬼,却给他一种铁塔般不可动摇气势的张机,天泽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产生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不过,被锁链抵着咽喉的红莲,则让他又恢复了平静。 他承认,张机这个人实在是可怕,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 大丈夫手握重权于乱世,何患无妻? 天泽觉得张机这人很荒谬,明明有权有势,财力和名声亦不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要喜欢一个注定会亡国的亡国公主,而且还一味宠溺那些妻妾们,让她们在外面抛头露面,甚至允许她们还在经营歌舞坊,简直是荒谬。 但也是因为张机对这些妻妾的宠溺,天泽并不担心他走不出这里,张机动作再快快的过他这两根抵在了红莲脖颈上的锁链么? 被张机拦住了去路的天泽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试图逼迫张机主动让路。 “怎么,想和我比一比谁的动作快么?” 锁链的尖端轻轻抵在红莲的脖颈上,吹弹可破的肌肤自然面对利器的压迫,自然是被刺破了皮肤,殷红的鲜血从那雪白的鹅颈缓缓滑落。 若是张机不让路,那么有没有这些烟雾作为掩护,根本没有区别。 至于这些包围了他们的秦军? 天泽随意地瞥了一眼这些眼中满是怒火的秦军,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嘲讽和不屑之色,显然他并不认为这些普通的士兵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秦军就算比韩军强,但那不过是在普通军卒之中的胜负,面对他们这些能力各异的奇人异士,不过就是一群大一些的蝼蚁罢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么?” 张机的话语十分坚定,不仅没有退开,反而前进了两步,目光中满是杀意。 张机这人,真正让他记仇的情况其实很少。 无论是白亦非暗中授意天泽袭杀他,还是姬无夜在他和嬴政归秦途中设伏,亦或是当初紫兰轩中卫庄的那一剑等等,与张机产生过矛盾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对于张机来说,这些不过是利益的冲突罢了,随利而分,随利而合,张机与白亦非、姬无夜、卫庄这些人都曾有过为敌和为友的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深仇大恨。 但天泽挟持红莲的行为,却是真正触犯了张机的逆鳞。 纵然是礼崩乐坏的战国时期,也鲜有出现挟持他人妻小的行为,一如没有人会刺王杀驾一般,不是天下人看不到打破这些规矩所能得到的暴利,而是有些规矩一旦打破,就会招来更多的祸患。 而天泽却完全不讲这些规矩,直接对红莲下手。 张机相信天泽不会真的蠢到对红莲痛下杀手,更不会选择与红莲同归于尽,但他依旧无法容忍天泽的行为。 与亲卫们为了颜面而愤怒不同,张机的逆鳞就是妻妾,任何人都不可触犯。 “还是说,你居然觉得一个一流、两个二流武者,能从一群宗师的眼皮底下逃脱?” 张机话音刚落,八玲珑与黑白玄翦便出现在了天泽的左后方与右后方,若非二者主动流露气息现身,天泽根本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对于杀手来说,别的方面未必能远超同境界的武者,但在杀戮和隐息两方面绝对远超同境界的武者。 “我不信你敢和我赌,难道你不怕她死么?” 天泽后退了一步,血红色的眼睛里明显多了一丝慌乱,但依旧用锁链的尖端紧紧地抵在红莲的鹅颈上。 “你凭什么觉得,我从你的手中救下红莲,会是一场赌博?” 话音刚落,一股精纯的墨色内力便从张机周身喷涌而出,如同一瓢墨汁,瞬间遍布众人所处的这一块区域,将这一小片天地染成墨色。 墨家的“墨海江湖”,与道家的“天地失色”原理相差无几,都是依靠将内力凝聚压缩后释放出来,抑制被这股精纯的内力触及的所有人的五感和行动,如果没有类似于道家“万物回春”一类专门应对的招数,就需要依靠强大的内力才能在被“墨海江湖”所覆盖的区域内行动自如。 张机自从踏入宗师境界后,便没有真正与人交手过,自打出了牛首村后,就连这“墨海江湖”都甚少使用了。 其实“墨海江湖”这一招,虽然效果的确非同凡响,但细细思索,却发现“墨海江湖”有些鸡肋。 “墨海江湖”需要将内力在体内提纯释放,自然需要海量的内力,而且“墨海江湖”覆盖的范围以及覆盖范围内的敌人越多,所需消耗的内力自然也随之增多。 交战之时,若是对手都只是些会被“墨海江湖”剥夺行动力的敌人,不需要使用“墨海江湖”也能轻易击杀;若是无法被“墨海江湖”剥夺行动力的敌人,使用“墨海江湖”则起不到多少效果,不如留着内力使用其他功法招式。 但这一招式的原理既然能同为墨家和道家所用,自然是有其用意的。 比如眼下,便是“墨海江湖”发挥其效果的最佳时刻。 挟持着红莲的天泽感知灵敏,刹那间便感觉到了五感的丧失以及行动力的被剥夺,但即便他感知到了也无法做出足够快速或有效的反应。 境界上巨大的差异使得天泽在面对这种需要比拼内力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分毫的还手之力,甚至于天泽就连一丝内力也还未来得及释放出来维持五感和行动力,便觉眼前一黑。 张机宛如闲庭信步般走向了红莲,墨色的内力在张机的精准操控下,并没有触及红莲半分,而是全部落在了挟持红莲的天泽和一旁的驱尸魔和无双鬼身上。 黑色的长剑在墨色的世界中划过,闪过一抹精光,斩下了天泽的双臂和沾染了红莲鲜血的锁链。 斩下天泽双臂的瞬间,张机便收回了这些墨色的内力,也就在那一瞬间,痛觉回归身体的一刹那,天泽那张苍蓝色的面庞便肉眼可见地变白了几分。 一滴滴冷汗从天泽的额角流下,伴随着失去了墨色内力压制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这位向来自命不凡的百越废太子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被斩断了前臂的双手痛苦地哀嚎着。 剧烈的疼痛感与对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天泽,而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天泽,张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目光。 “放心,你不会死的,但很快你就会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感觉。”张机一脚踩在天泽断手的伤口处,鞋底碾在猩红的断口上,一点点用着力,“这一次不会只是十年的囚期,也不会只是被锁链所捆缚,更不会让你有任何出逃的希望。” “带下去让军医来给他治伤,我要他好好地活着,在暗无天日的罗网大狱里,生不如死地活着。” 张机冰冷的语气让周围的亲卫们也感到不寒而栗,在他们面前向来温和的张机此刻展露出的残忍和凶戾,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光是话语中的杀意便令人心神震颤,再加上报复的手段和最后的诛心之语,该说他们的将军不愧是得到那位武安君认可并获得了传承的人么? (2400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收无双鬼,纳驱尸魔,韩国归降,颍川郡立 “至于你们二人……” 处置完天泽后,张机眼中杀意收敛,目光落在了驱尸魔和无双鬼的身上。 尽管张机已然收敛了目光中的锋芒,但一想到刚才张机那凌厉的手段和滔天的杀意,即便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驱尸魔和心智有些不健全、向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无双鬼,也根本生不出为天泽这个主人报仇的心。 并非他们对天泽没有忠心,实在是这股畏惧已经有些深入骨髓,那是一种令人不敢反抗的畏惧。 “为我效力,我就让天泽活下去,甚至生活还可以过得好些。”张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 天泽狼子野心,其人残暴嗜杀,就连百越同族的子民都能残忍毒杀,他自然不可能信得过天泽。 但驱尸魔和无双鬼却可一用。 驱尸魔和焰灵姬关系匪浅,驱尸魔一度被焰灵姬当作弟弟般照顾,而无双鬼则没有那么多心思,心性单纯,又天生铜皮铁骨,若是放在军中打磨一番,再为其寻找到合适的外功功法,绝对是战场上最凶猛的战将,即便是披甲门也无法与之匹敌。 驱尸魔和无双鬼对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得多病急乱投医,才会和无双鬼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对视,认为对方能给出什么建议。 也许是天生铜皮铁骨的代价,无双鬼的心智只有孩童一般天真和单纯,根本适应不了这个人吃人的时代,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听从天泽的命令,但此次却有了自己的想法,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无双……愿意……听从……但……无双……不想……杀戮……同胞……” 虽然无双鬼的话语断断续续,但张机能听明白无双鬼的意思。 无双鬼虽然没有明说,但从这短短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天泽的不满,这份不满已经转变为了他为自己换一位主人的冲动。他是真的不愿意再杀戮百越的同胞了,不仅是指那些被天泽下令屠戮的百越遗民,也包括了驱尸魔和天泽。 “可,入我亲卫营,我会为你挑选合适的功法修行。” 张机并没有迟疑,答应了无双鬼的要求。 百越是个烂摊子,秦国就算统一了,也要休养个数年才有统一百越的底蕴,否则盲目吞了百越的秦国只会被这块肥肉活活撑死。 君不见楚国与韩国,仅仅是吞了百越这么点地盘,就为百越遗民的动乱而烦恼? 至于驱尸魔,他没资格提要求。 张机并不打算让驱尸魔在战场上出现,毕竟无论是哪一国,百家哪一派,都不会容忍驱尸魔这种亵渎尸体的行径。 湘西赶尸术,原本是用于帮助客死他乡的亡者叶落归根的术法,在邪道的改动下变成了操控亡者大军亵渎尸体的手段。 战场上,即便是敌人的尸首,若以驱尸魔的手段,成百上千乃至上万地操控那便是天大的亵渎,但若只是一两人,倒也并非不能容忍。 说到底,若非驱尸魔与焰灵姬关系匪浅,张机早就将驱尸魔一剑斩了算数。 但驱尸魔当年在袭击他在韩国的府邸时放了海,没有下死手,所以张机才这般费心心思地为驱尸魔寻找一个合适的归宿。 而这个归宿,便是在罗网大狱担任推鞠官。 推鞠者,审问也。 也就是让驱尸魔在罗网大狱司职刑讯。 罗网作为杀手与间谍组织,自然有许多情报要从那些被抓捕的敌人和罪徒口中问询,而大部分选择与罗网作对的人,嘴往往都很牢固,很难撬开。 每每审讯这些人,罗网司职刑讯的推鞠官们往往也要累得够呛,还要时刻担心有些人会不会选择自尽。 不是每个被抓进罗网大狱的人都有信心自己能扛得住罗网大狱中的各种残酷刑罚的,难免有些心存死志却又担心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扛不过刑罚的人选择自尽。 为了看管这些囚徒防止他们自尽,罗网要耗费的人力和物力自然不少。 但有了驱尸魔,便不担心这一点了。 驱尸魔拥有从亡者口中问话的能力,而且亡者不会对驱尸魔说谎,若是驱尸魔成为了罗网的推鞠官,张机反倒要担心罗网大狱的那些个家伙,会不会为了从那些嘴硬的囚徒口中获取情报,索性直接弄死那些他们来让驱尸魔动手。 简单安排了驱尸魔和无双鬼后,一众秦军将校前来询问对于这座韩国都城的处置。 张机歉意地看了红莲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红莲用食指抵住了嘴唇。 “夫君且去处理政务,我虽是女儿身,却也是秦国右庶长的夫人,小小蟊贼还不至于让我心惊胆战。” 虽然对于张机这大庭广众下虐狗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忿,但他们也不得感慨,这位韩国的红莲公主真是一位奇女子。 刚被劫持,却能如此镇定自若,而且并不以韩国公主身份自居,而是张机的夫人,如此行为也收获了秦军将校们的好感。 张机目送着在鹦歌护卫下离去的红莲,轻笑着摇了摇头。 曾经何时还是天真单纯的少女的红莲,终归也变成了一位有胆识、识大体的贤妻。 而且,离去的红莲也并非是去休息,而是选择打出韩国红莲公主的旗号,巡视城内,安抚人心。 而张机这边,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布置。 首先是新郑城,作为韩国的都城被秦国攻克,自然有灭亡韩国的意思在里面,但如今新郑城头在大战中插上的秦国旗帜继续单独立在那里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嬴政和他的那位老丈人韩王安已经在来新郑的途中了,此行自然是为了进行正式的禅让仪式,彻底将韩国并入秦国。 嬴政没有给张机的这位老丈人安排受降仪式,而是禅让仪式,也算是尽可能地给足韩王安颜面和实利。 毕竟禅让是退位让贤,传出去韩王安也是有尧舜之德的贤君,而秦国将来无论是谁当家,都必须对韩王安一脉保持尊重,并给予高贵的待遇,田产、宅屋都不会缺少。 也是因为接下来的那场禅让仪式,城头的旗帜仅仅插着秦国自然不合适,所以张机又命人将韩国的紫色旗帜与秦国的黑龙大纛并立,以示秦韩友好。 新郑的武库由罗网韩国分坛暂时代为监管;国库则是封存起来,交由韩非这位颍川郡假守暂时代为监管;驻扎城内的任务则交给了屠睢磨炼其心性,李信、苏角率羽林骑驻扎城外。 安排好了对新郑城的处置,便忽然听到有秦军士卒来报。 “将军,有人在城中大肆杀人劫财!” (2209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韩人:秦军是正义的王者之师! 那名前来禀报的秦军士卒忽然身躯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张机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让他有些战栗。 一旁的将校们也是脸色阴晴不定。 杀人劫财若放在以往,那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但这一次秦军出征,张机三令五声全军上下不得侵扰百姓,一路上因触犯军法被杀的秦军人数可不少,却没想到还有人在最后这一哆嗦的时候犯蠢。 而最蠢的地方在于,这些人竟然大白天明目张胆地杀人劫财,这不是给他们惹祸么! 要知道秦国是讲究连坐制度的,军中三令五声强调的军法却明目张胆地触犯,哪怕触犯之人只是一名没有爵位的新卒,也会追究到他的伍长、什长、乃至屯长和百人将,甚至是千长。 能在军中升到千长的,也都和直属的都尉有些关系,倒不是因为他们与直属的都尉有关系而升到千长,而是因为他们有能力升到千长,所以才能与直属的都尉能搭上关系。 然而这种杀人劫财的事情,定然不会只有一名普通秦军士卒为之,至少是一屯秦军士卒为之。 屯长为之,牵连的可就不只是千长和都尉了,而是直接牵扯到上面的将军们了。 虽然这些事情对上面领兵的将军造成的实际影响并不大,比如张机并不会因为底下屯长、千长犯的这些事情而影响到对屠睢、任嚣等人的印象和关系,但多少还是会有些失望的,而且也会影响到他们能否再向上攀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今他们也都能领兵数万人,但谁不想有朝一日能够如同张机这般,领军十万乃至数十万,发兵灭国,何等辉煌? 他们都是将门子弟,虽然不用参与朝政,但对政治的敏感度是有的,他们认定嬴政不会让任何人功高盖主的,灭国之功也不会让张机一人独享,那么必然会有其他人的机会。 就算如今大秦的三位上将军一人灭一国,也还剩下两个国家,再算是草原异族如东胡、匈奴以及南边的百越、夜郎等蛮族,总会有他们的机会的。 而若是连底下的屯长都管不住,让其触犯军中三令五申强调的军法,那便会影响到军方对他们的履历评价,让军方对他们统帅大军的能力产生一定的质疑。 所以,他们自然面色阴晴不定,担心是手底下人犯事。 那名前来禀报的秦军士卒忽然开口道:“杀人劫财的并非我军士卒,而是一些韩人,还有些似乎是江湖人士。” 众将校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没好气地瞪了那名秦军士卒一眼,责怪其没有把话一口气说完,害得他们担惊受怕。 也是他们关心则乱了,这种事情本身就未必是秦军士卒所犯。 无论是哪一国,哪一座城邑,总有一些心怀鬼胎的穷困凶恶之人,会趁着战乱而为非作歹。 在这些人眼中,战乱之时,韩军守城还来不及,哪里会去管老百姓的死活,此时劫掠正是时候。就算被抓,也不会被杀,而是被拉去充入军中。 这些人往往都是些惯犯,甚至有些人被抓去充军的次数和经验丰富到足以被称为老兵了。 至于秦军破城后,也是他们劫掠的好时机。 混在秦军之中一同劫掠,将所得献给秦军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往往不会被抓,而且还能在秦军这里留下个好印象。 就算是不愿意劫掠百姓的秦军,此刻正忙着接手这座新郑城,统计伤亡,照顾袍泽,值守要地,哪里有功夫来管他们? “墨鸦!” 张机低喝一声,声音中饱含怒气。 一阵乌鸦的鸣叫声传来,一道道黑羽凌空飘落,幻化成一道纤瘦的人影,正是如今已经成为了罗网韩国分坛坛主的墨鸦,身后则是几乎如影随形的白凤。 “杀!” 张机将一块令牌丢给墨鸦,他的命令很简洁,只有一个“杀”字。 墨鸦明白,张机是真的动怒了。 对于秦军士卒,张机还有几分容忍度,许多犯事的士卒也是多采用教育手段,真正判处死刑的秦军士卒极少。 而对于这些穷凶极恶趁乱谋财害命的歹人和江湖人士,张机则没有任何容忍度,一个“杀”字,虽然过于简洁,但也表明了张机的态度。 绝不姑息! 墨鸦抱拳领命,旋即与白凤一同消失在这座衙署内,开始清剿这些歹人。 大多数的歹人都是普通的韩人,而那些江湖人士也多是原本新郑的本土帮会势力残党,例如青竹帮、三寸门和关山口等被七绝堂与九义会消灭的帮会,在七绝堂和九义会遭到秦军清剿后,开始劫掠原本属于七绝堂和九义会的地盘。 新郑的西城是贫穷之所,东城是享乐之地,南城是权贵之所,北城则是王宫所在。 王宫所在,哪怕是落魄的王族,也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南城的权贵们,已经被七绝堂和九义会劫掠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动手的价值,而东城被他们认为是有心劫掠的秦军最为中意之所,没有插上一手以防和秦军产生利益冲突。 所以他们将目光落在了西城的贫困百姓之所,一条条陋巷内,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还有不少女子不堪入耳的声响。 原本也并不富裕,仅仅是能吃上一口饱饭的人家被一群凶恶的歹人闯入,烧杀掳掠,欺凌妇孺,无恶不作。 但很快这些歹人遭到了秦军的围剿,墨鸦手持张机的令牌,有权力调动新郑城内的驻军,一名名手持长戈、秦剑的秦军士卒巡查街道,在屋顶上四处巡视的罗网杀手则是成为了这些负责巡查的秦军士卒的引路人,将一伙又一伙为祸的歹人抓捕起来。 遇到反抗的,就地格杀。 放下武器的,也不过是多活一会儿,被负责巡查的秦军拖在地上拉到人烟汇集之所,当众杀之,将劫掠来的财物归还百姓。 韩非这位昔日的韩国九公子,如今的颍川郡假守与红莲这位昔日的韩国公主则是在城内各地鼓励百姓检举那些未被秦军当场抓捕的歹人,在核查后一律当着新郑城内百姓的面腰斩于市。 没过多久,这些试图于乱取财的歹人便在百姓的检举和罗网的清查之下,被杀得一干二净,不少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也收敛了心思。 说到底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欺负欺负手无寸铁又胆小怕事的百姓还行,但凡遇到些强硬点的百姓都未必敢继续大动干戈,遇到杀人如麻的罗网杀手和沐浴鲜血入城的秦军士卒,哪里还敢作乱? 这也让原本对入城的秦军警惕万分的百姓们逐渐放心了不少,只是面对这种被本国人劫掠却被原本该是侵略者的秦军所保护的感觉,多少也令这些韩人产生了些许复杂的感官。 也是,说到底这支由韩王安的女婿、红莲公主的夫婿担任主将的秦军才是正义的王者之师,而那位韩王成和卫庄才是掀起叛乱将韩国老百姓卷入战火的叛党。 (2364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夏太后的临终遗言,楚系不可信 芷阳宫内,夏太后灵前 披麻戴孝的嬴政带领着嬴氏宗族的人为夏太后哀悼守灵。 作为古往今来罕有的勤政君王,嬴政罕见地推掉了所有的政务,守灵三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险些病倒于灵前。 嬴政虽然也习了武艺,但终究只是二三流的境界,本就悲痛欲绝,又连续三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在夏太后的灵前,身体自然扛不住。 但这是最后一日了,嬴政即便再虚弱,他也要送夏太后最后一程。 战国时期,死后三日方可入土,而并非后世的七日之期,而今日便是夏太后入土之日。 嬴政坐在车驾上,亲自送夏太后的灵柩前往杜东。 与华阳太后和嬴政之前的个感情截然不同,夏太后对于嬴政的的确确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 坐在车驾上,嬴政忍不住回想起往日与夏太后的点点滴滴。 幼年时,随同赵姬归国,从小经历了各种艰难困苦的他格外早熟,分辨得出谁接近自己是出于真心,谁接近自己是为了牟利。 彼时的华阳太后虽然认了嬴子楚为嗣子,但嬴子楚终归不是亲子,认子也不过是出于利益的勾连罢了。 作为名义上的祖母,比起嬴政,华阳太后还是更喜欢嬴子楚和韩姬所生的成蟜。 虽然楚人同样也被中原列国视为蛮夷,但自小学习中原礼节文化的华阳太后不同,她喜欢韩人出身,乖巧明礼又自小被她带在身边,更亲近楚人和楚系的成蟜。 当然,华阳太后对于嬴政也并非没有好感,但那为数不多的好感早已随着赵姬的张扬而消散得一干二净。 只是孝文王生前见到归国的嬴政,便对嬴政赞叹不已,并赐予孝公传下来,代表秦国至高无上权力的辘轳剑作为对这个爱孙的赏赐,近乎是公开表明嬴政会是太子嬴子楚将来的继承人,所以华阳太后才选择与嬴政初步接触。 而不同于华阳太后的功利心,夏太后对于嬴政这个亲孙是纯粹出于强烈的祖孙情。 为了不影响亲生儿子嬴子楚的前途,不引发华阳太后的忌惮,夏太后不敢与嬴子楚亲近,哪怕是在他已然成为太子,甚至是成为秦国的新王。 于是,夏太后将对于爱子的情感也一并注入在了爱孙的身上,嬴政便是夏太后宣泄亲情的那个爱孙。 所有人都认为,嬴政得到的第一笔投资,来自于同样投资了他父亲的老师吕不韦,没有人知道嬴政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了他外部支援的,反而是那个仅仅一面之缘的亲祖母。 夏太后在宫中并不得宠,但并非没有母族支持。 夏氏,妫姓,大禹之后也。 夏朝灭亡后,夏氏妫姓之人便散入各地,夏太后这一支是宛丘夏氏,昔日的陈国王室,被灭亡后成为了当地的贵族,成为了韩国与秦国联姻的对象。 因此,嬴政的第一批人手,是韩人,他才有机会看到那本只有寥寥数本未曾传播的《五蠹》,能第一时间得到韩非的其他著作。 只是,随着身为韩国王室的韩姬嫁入秦国,成为嬴子楚的宠妃后,夏太后能够给予嬴政的支持便愈发少了,以至于当初韩恒惠王与韩姬合谋进行了一场政治表演——不到十岁的成蟜入韩说服外祖父韩恒惠王赠地百里予秦 韩姬与韩恒惠王设计的这场政治戏码并不算高明,故事太过直白,即便是乡野间的国人都能一眼看出这其中有些猫腻。 但无论是否是政治戏码,年幼的成蟜的确做到了为秦国拓土,一度在立太子的呼声上压过了嬴政,但夏太后并没有选择支持同为韩人出身的成蟜,而是依旧坚定不移地支持着嬴政。 而哪怕已经是弥留之际,病榻上的夏太后依旧在为嬴政着想,希望死后单独葬在杜东。 孝文王葬寿陵,庄襄王葬芷阳,杜东便在二者之间。 “祖母,您应该与祖父合葬。” 嬴政的目光很坚定,其他事情他愿意听取夏太后的建议,但在这件事上,他无法接受。 尽管他的父亲是认了华阳太后为母,但作为他血脉相通的亲祖母,夏太后是绝对有资格与祖父孝文王合葬寿陵的。 但病榻上,已经病得几乎只剩下一具骨架子的夏太后摇了摇头,弥留之际的她依旧有些清晰的认知,依旧如同以往那般选择了低调。 “东望吾子,西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 夏太后的理由,是希望死后能同时陪同丈夫和儿子,这种理由嬴政无法拒绝。 只是他明白,这并非是真正的理由。 夏太后只是希望他能够继续稳住华阳太后与楚系,将楚系的力量彻底转移到自己的麾下。 作为曾经秦国太子的热门人选,也许如今的成蟜并没有野心,但楚系的力量绝不能继续留在他的麾下,这是为了嬴政好,但也是为了成蟜好,更是为了秦国好。 夏太后伸出手,示意嬴政靠近些,苍老无力的手臂缓缓举起了些,将嬴政的脑袋贴在自己的嘴唇旁,低语道。 “楚系可用,但须提防。” “祖母知晓我的政儿有着何等的雄心壮志,将来秦国与楚国,必然会开战,彼时的楚系未必会忠诚于你。” “若是交战,如昔年的魏冉、芈戎,也许依旧会忠心于秦,但政儿是要灭楚,即便那位年岁已高选择了认命,芈启和芈颠,二人有大才,但日后须严加防范,不可托付重任。” 嬴政与夏太后浑浊的双目对视了一眼,有些心惊。 当初列国合纵,楚考烈王为合纵长,嬴政对芈启和芈颠兄弟以及楚系大加防范,但楚考烈王死后,楚系也重新被接纳信任,芈启和芈颠兄弟二人也在地方上担任了上郡郡守与太原郡郡尉,也算是委以封疆大任了。 春秋战国时期,一国士子前往他国任职,甚至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即便是一国王室,乃至于一国公子出任他国重臣与母国为敌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嬴政并未真正怀疑过芈启和芈颠的忠诚。 看着正在深思的嬴政,夏太后张嘴欲言,却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还有一个人,他会是秦国最大的隐患。 只是,现如今的秦国,需要这样一个人,去替嬴政平衡朝堂各方势力。 秦国等了多少年,才终于又等到了一个能制衡权臣,平衡老秦士人与外来士人、军方与文臣以及百家与秦国之间的矛盾的臣子,就连罗网的权力也逐渐被收回。 只是,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秦国最大的隐患。 也许嬴政对后宫的许多事情并不知晓,但作为常年不受宠,如今又贵为太后的她,如何不知道寡居多年的赵姬应该是如何一副模样? 若非那位老宦者令的谏言,她如何能容忍此人秽乱宫帏? 嬴政不知道夏太后最后那欲言却未言的话是什么,某个秽乱宫帏的人跟着嬴政一同向夏太后的灵柩三跪九叩,也并不知道自己侥幸躲过了一劫。 起身后的嬴政被匠人们操控着机关一点点封闭的陵寝,回忆起夏太后弥留之际最后的密语,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芈启和芈颠。 他不知道夏太后的话究竟是对是错,但她的话,嬴政会记在心中。 (2457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小别胜新婚,端庄绯烟落凡尘 作为庄襄王亲母的夏太后病逝,自然是国丧。 嬴政在为夏太后准备的陪葬品中,不仅有诸多玉器、金银器和陶器,还有刻有“私官”的礼器和刻有“北宫乐府”石磬,这规模,足以比肩孝文王和庄襄王的陪葬品了。 而这些还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那件六驾马车! 天子驾六,唯有周天子才有资格陪葬六驾马车,而夏太后的这项待遇,是彼时还未灭亡东周国的孝文王都没有的待遇,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子之礼葬了。 不过,落实到国丧的时间上,就不能与君王的国丧相比了。 但夏太后国丧期间,依旧禁止一切娱乐活动,也禁止嫁娶,甚至还有一段时间不能食肉和饮酒,唯一的区别只是时间限制只有半年。 这些对于张机来说,倒也不算太大的事情,但国丧期间禁止行房,这对于好不容易结束了韩国战事回国的张机来说,就是天大的折磨了。 新婚不过数日便被派出去领兵,结果回来以后还禁止行房? 张机象征性地在头七日耐住了性子以后,就放飞自我了,直接对外宣称征战期间操劳过度,以至于身染恶疾,即日起闭门谢客。 章台宫中,正在处理政务的嬴政听着来自御史大夫王绾的奏报,深吸了一口气。 作为御史大夫,有监管朝堂众臣和维持朝议仪典的职责,而若是朝臣患病无法上朝,也需要向御史请假,然后将请假名单汇总到王绾这位御史大夫的手中,再向嬴政汇报。 嬴政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 习惯了,这厮就是这样,好色如命,寡人不能和这个混账斤斤计较。 韩国是灭了,还是以禅让的形式,名正言顺地被秦国吞并,即便是韩国宗室和文武心有不满,却也无法举起名正言顺的复国大旗。 说起来,这反倒要感谢卫庄和张良了,若非他们起兵篡逆,就算是禅让,秦国吞并韩国的举动也终归留人话柄。可二人的叛乱,加上流沙麾下的九义会、七绝堂帮众对百姓的剥削,使得行“义兵”入韩平叛的秦军形象顿时伟光正了起来,俨然一派王者之师的模样,收揽了韩人的心。 不过尽管是以最为名正言顺的方式吞并了韩国,但也依旧有着诸多繁乱的事务需要嬴政来处置。 光是颍川郡的划地与设立就是一件足够让人头疼的事情了,还有郡中各级官吏的人选。 若是秦国本土的官吏,只需要交给王绾这位御史大夫及众御史负责考核便可,但颍川郡各级官吏的任用必须谨慎,否则难保不会重蹈齐国与燕国的覆辙。 不气不气,身体是自己的,气坏身体无人替。 深吸了一口气,嬴政尽力安抚着自己的逐渐狂躁的情绪,只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换作别人,嬴政早就将那人拉出去斩首示众了。 哪怕是王翦那样的重臣,也要罚俸,并派郎官或内侍当面申饬。 可张机,资财无数,治粟内史为了国库还要看他脸色哄着他,罚俸根本没用,那么派人上门申饬? 这厮向来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脸皮极厚的货,申饬也无用。 这也就罢了,至少嬴政面子上过得去。 但问题是这次嬴政连面子问题都无法顾及,因为张机是灭亡韩国的功臣! 韩国与卫国可不同,这可是冠以“雄”号的国家,象征着秦国在统一天下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意义远胜于蒙骜灭亡卫国。 嬴政不仅不能罚张机,还得给他升官、封赏,甚至还要赐土封君! 在灭国的功劳下,除非张机起兵谋反,否则哪怕是计划谋反被察觉,嬴政都得暂时压着惩罚。 毕竟若是灭亡一国都不能封君,那便真的是赏罚不公了。 先前蒙骜灭卫,封了杜阳君,便是为了激励秦国的其他将军,也是呼吁山东六国士子入秦。 蒙骜是齐人入秦,得封君位,赐予封邑,自然也能成为秦国用来招揽六国士子的一杆大旗。 而魏人出身的张机,便是第二杆大旗。 若是罚了张机,那些有意入秦的士人可不会管张机犯了什么错,秉持着心中“虎狼之秦”的旧观念,他们只会认为秦国无法善待六国士人。 哪怕张机是真的企图谋反,在有心人的挑拨下,他们只会将张机和昔年的白起进行纵向对比,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在秦国立下大功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于是放弃入秦的念头。 当然,谋反的事情,他不觉得张机会做得出。 但嬴政的心情却因为张机不是很美妙,毕竟张机犯了错,他罚不得骂不得,还得给他封君…… …… 相比于愈发烦躁的嬴政,闭门谢客的张机却是在享受着娇妻美妾的服侍。 小别胜新婚,更好看家中妻妾尽是新婚,尤其是刚刚正式入府的绯烟、大司命、红莲、白瑾、公孙丽、紫女和彩蝶。 红莲倒还好,毕竟随军陪伴在张机身旁,但其余几人便不同了,尤其是仅仅和张机温存了一个新婚之夜的绯烟和公孙丽。 也不知是食髓知味,还是东皇太一和公孙羽催促,亦或是见到了易容成潮汐入府居住的赵姬后,受到了刺激,对于张机的某些过分请求也不会拒绝。 这也让张机找到了些许新的乐趣。 绯烟作为阴阳家贵女,自小便是被东皇太一精心培养的,气质端庄出众,宛如神女下凡不可冒犯。 但当一位神女跪在你的面前,主动请求你来冒犯她,又是何等令人血脉喷张的感觉? 在张机的所有妻妾中,绯烟的身材是最为丰腴的。 这个丰腴,指的并非某些部位最挺翘,而是那种饱满有贵气的感觉,绯烟的身材完美地控制在了纤瘦和丰腴的边界线上,平时穿着高贵的阴阳家东君服饰,并不会给人一种丰腴的感觉,但若是褪去这身贵气的服饰,换上些紧致的衣裙,则会有一种别样的诱惑,那被紧致的衣裙裹得玲珑有致的娇躯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美感。 而且,与欺负胡夫人不同,胡夫人虽然也是那种端庄的性子,也不会拒绝张机的任何要求,但那需要张机不断地通过欺负来降低胡夫人的底线,半哄半骗还带点强迫的,才能让胡夫人签下耻辱的城下之盟。 但绯烟……她是自愿的! 而且极其主动! 张机无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绯烟最多是脸色染了一层红霞,对张机的荒唐要求感到刹那的错愕,旋即便轻点螓首,这种对下凡神女予取予求的感觉,让张机几乎每晚都不得不化身欺辱神女的禽兽。 (2229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平静的张府内宅,心理生理双重满足的夫人们 “郎君,今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张府庭院中,正在后院嬉戏的众女们明显感觉到了张机的不快。 九月十八日,已经是暮秋时节,没有了初秋时节的秋老虎带来的炎热和干燥,这个时候恰好是一年中难得让人感到最舒适的几个时段,既不会觉得炎热,也不会觉得寒冷,除了有些干燥忍不住想多饮几盏茶水以外,并无什么不适。 但张机却表现出一副比以往更加烦闷的模样,对此众女都是感到了不解。 张机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同样是九月十八日,但这个九月十八日并非后世的西历时间,可看到这个日子和数字,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张机的心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夫君是思念潮汐姐姐了?” 胡美人缓缓起身,扭动着纤腰款款走向张机,水红色的裙摆随风舞动,发髻上金光闪闪的吊坠发出清脆的响声,加之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窈窕的身姿与姣好的容颜当真不愧昔日那一声“美人”之称。 当然,论识时务,胡美人的境界也是不错的。 潮汐才堪堪二十七岁,而胡美人却已然三十一岁,要大上潮汐四岁,却依旧识时务地将潮汐唤作姐姐,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潮汐此刻正在甘泉宫代替怀有身孕的赵姬当那高高在上的太后。 相比之下,端庄恬静的胡夫人就不会如此,而是习惯称呼潮汐为“潮夫人”,潮汐也从不刁难这个在称呼上没有胡美人恭敬,却对她近乎言听计从的女人,总是亲切地挽着胡夫人的手称呼她为“胡姐姐”。 随着妻妾的数量越来越多,张机的内宅虽然还是颇为安宁的,但也多少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张机将原本的小圈子打乱了,惊鲵如今管束着的妾室有焰灵姬、鹦歌;潮汐是管束着红莲、公孙丽、胡夫人、胡美人、紫女、彩蝶和白瑾;绯烟则是管束着大司命和田蜜。 很明显,惊鲵负责的是出身平凡的妾室,而潮汐负责的是出身王室和贵族的妾室,绯烟则是面对百家出身的女子。 但目前而言,潮汐掌握的话语权似乎是最大的,比惊鲵和绯烟两头加起来的人数都多,不过惊鲵和绯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张机的这种管理方式很粗暴,很直接,但也最有效,最大可能地避免了许多纷争,也能为妻妾们找到共同话题,并非偏爱谁。 而且这也只是明面上张机划定的小圈子,跟了惊鲵两年的田蜜虽然归属绯烟管理,但也不至于忘了旧情,而惊鲵那边的鹦歌从不参与任何小圈子,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张机身边。 潮汐那边更加混乱,红莲当年在韩王宫时就是最讨厌潮汐和胡美人的,多少次都当着他们的面直言不讳地骂二人是狐狸精,二人如今又侍奉了张机,而且红莲也知道了当年潮汐只是用幻术欺骗韩王安,更加无法与二人和睦相处,倒是与恬静的胡夫人、同为公主的公孙丽以及焰灵姬相处得不错,焰灵姬甚至都向红莲传授起了自己的独门秘书火魅术。 紫女、彩蝶二人在潮汐麾下几乎是自成一系,身为周室王姬的紫女对这些小争斗没有任何兴趣,彩蝶作为紫女的媵妾同样如此。 说起来,张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彩蝶也是出身周赧王近臣之女,也算是贵族了,也不喜这些争斗。 而潮汐那边,最独立、最有脾气的还要属白瑾了。 她在咸阳有自己的雪衣侯府,韩国……如今应该称颍川郡了,那边也有她的封地和府邸,还有嬴政亲封的“雪衣将军”的将军位,根本无需争什么,对于她的侄女潮汐也只是在床笫之间才会互相配合,属于和潮汐可以共床笫不能共患难的人。 不过还好,张机的这些妻妾们都不是什么喜欢生事的性子,或者说即便有那种性子的妻妾,出于对张机深沉的爱意,也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何况,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张机的身体依旧强健! 历来内宅生乱,大多都是为了争宠。 如今张机的横练硬功也已经练到了最高层,身体足以吃得消夜夜笙歌,而且一般会选择享受齐人之福,至少是两两作伴,绝不会让谁吃独食,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而且张机每次都能令妻妾们感到心满意足,意犹未尽的情况极少出现,有也是张机感到意犹未尽。 生理上满足了,而心理上,张机对妻妾们那在这个时代足以称得上叛逆和溺爱的宠爱,以及雨露均沾从不偏私的对待方法,足以令所有妻妾感到满足。 再者,内宅生乱还有一点便是妻妾们缺乏娱乐方式,整日无所事事便忍不住内耗。 惊鲵、白瑾作为内宅武力值扛把子,彼此交流切磋武艺,大司命、焰灵姬、鹦歌等人则是时常讨教学习;潮汐和绯烟则是分别管理张府的开支与收入,胡夫人、胡美人、田蜜在旁辅佐这两位正妻打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紫女带着彩蝶经营着紫兰轩在新郑的分店,从小被贵族礼法束缚的公孙丽则是逆反心理爆棚,仗着张机的宠爱,对女子经商这种叛逆中的叛逆之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趣,红莲则是耐不住性子,除了跟随焰灵姬学习火魅术以外,便与公孙丽一同跟着紫女、彩蝶参与经营这座分店。 有事情做,心理和生理双重满足的众女让张机的内宅格外的安稳,也让一众想看张机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夫君,为何总是频频看向妾身?” 张机没有回答胡美人的话,所有人都能注意到张机的目光落在绯烟的身上,那种目光有些怪异,不似以往张机看向她们的那种充满爱意或是情yu的目光。 “只是近日听闻阴阳家似乎对瀛洲感兴趣?” 绯烟轻点螓首,这在阴阳家里并非什么机密。 阴阳家一直对传说中的瀛洲、方丈和蓬莱三座海外仙岛充满了兴趣,并为之付出了许多生命来探索。 “夫君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没什么。”张机的嗓音有些沙哑,脑袋低垂着,眼眸微眯,“只是有些想去探索殖民一番。” “何谓殖民?”绯烟不解。 “呵呵。” 张机没有回答绯烟,而是回以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绯烟以及其他妻妾们解释这个词汇,但从张机的笑容中,她们无一例外听出了滔天的杀意和尸山血海。 这显然是一个充满血腥的词汇。 嗯,倭奴母者赏赐秦军将士;公者迁移北方为奴,修筑长城,修筑完成之日即是族灭之日。 对于某些欠收拾的族群,张机很喜欢伍子胥的一句话。 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 对于某个族群,它们绝对值得这样的待遇。 至于是前一种待遇,还是后一种待遇……呵呵。 (2322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赵姬:本宫也想喝点别的 洛南县,洛水与玄扈水交汇之处,按照堪舆家的风水学分支来看,绝对是一块灵气飘扬的宝地。 上古时期,仓颉曾在此处研究文字,蹬阳虚之山,临元扈洛汭之水,灵龟负书,丹甲青文以授之。 自此,文字被创造,人类结绳记事历史结束了。 除去这独特的水文和历史,以看待封地的目光来看待洛南县,这里绝对是一块上佳的封地。 西通蓝田,北连阴晋,东连卢氏,南连商县,恰好是关中、河东郡、颍川郡、南阳郡四地的交汇之所,商贾来往频繁。 在战乱频发、道路破败的时代,几个郡的交汇中心,尤其是河流遍布、水运通达的城邑,绝对是商贾们最喜欢的城邑,这样的城邑往往会成为一座商业中转中心。 洛南,便是如此的一座城邑。 虽然这座城邑并不是什么大邑,但光是秦国对商贾们收取的重税,就使得此处发展成了一座中型城邑,也就是所谓的万家之邑。 秦境内,一家通常是五口人左右,洛南的人口大约六万人,比普通的中邑要大些。 而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除了商业,自然是秦境内最为推崇的耕战。 水资源充足的洛南土地肥沃,灌溉方便,农业发展更不必说,农业和商业的双重高速发展造就了这样一座有潜力成为大邑的城邑。 三个月前,嬴政实在是不想看见张机在咸阳城里蹦跶,于是大手一挥,封张机为洛南君,以洛南县六万口为张机的封地。 富庶且肥沃的洛南之地被封了出去,可是馋得王翦、王齮、杨端和等还未封君的军方大将们直流口水。 洛南可是关中之地,距离咸阳也就二百里,不提此地有多富饶,光是那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的气候,便是这几位老将军们梦寐以求的养老封地,只可惜被张机得到了。 张机得封洛南君后,便即刻带着妻妾们集体搬到了封地去居住,他也知道自己近日的行为有多嚣张,换个小肚鸡肠的君王估计都能直接把他下狱处死了,哪怕是些宽容的君主,也会在心中记下小本本,但偏偏那是嬴政。 嬴政这人,说宽容却也不算宽容,历史上处死过不少前来进谏劝他将嫪毐事败后的赵姬接回甘泉宫的士子,残暴的手段倒也不少。 嬴政的宽容,比下有余,但比上,与诸如汉光武、晋武帝、宋仁宗这些宽容的帝王相比相去甚远,但嬴政偏偏又有着这些人所没有的魄力! 他明知郑国疲秦,却依旧仍用其修渠;明知韩非一心存韩,却依旧抱有任用之意;明知尉缭并非忠心,却仍委以国尉要职,这便是嬴政的魄力。 这份魄力让嬴政在许多时候没有那般宽容的心,却依旧能做出宽容的举措。 而张机,便是在用自己的方法,让嬴政消除心中那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怀疑和担忧。 他从不觉得自己能与嬴政保持像如今这般一辈子的相互信任,说到底君王和臣子本就是不对等的。 臣子什么都不做,天生就有错了,不做都有错,何况事君尽礼? 弥子瑕和卫灵公的故事,只不过是这八百年大争之世中的一抹缩影罢了,太过常见了。 今日能为座上宾,明日便有可能为阶下囚。 今日驾驷马之车,明日便是五马分尸。 更何况,张机做的有些事情,嬴政若是知道了,五马分尸都是看在旧情的份上了。 比如眼前腹部愈发隆起,已经怀胎九月的赵姬。 宅屋中,早已换回了本来面貌的赵姬一袭朱红色宽袍,慵懒地躺在床榻上,嘴角还沾着些许白浊。 那是羊奶,张机特意问羌瘣向陇西羌氏采购了大量的产奶母羊,这些母羊每日所食饲料都是星夜从陇西郡送来的,生怕影响羊奶的质量和营养。 陇西羌氏是羌族开化后并入大秦的族群,虽然名为大族,却依旧有些羌族牧民的习俗,在饲养牛羊马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在战马方面倒是还有陇西李氏等对手,但在饲养牛羊方面,绝对是一流好手,占据了关中牛羊贸易的六成,饲养的母羊所产羊奶也是陇西一绝。 这些羊奶虽然也有将来为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做准备,但更多是为了给赵姬这位孕妇补充营养。 赵姬并不缺营养,从那胸怀在妻妾中能排得进前三的规模便可知晓。 “能不能不喝了……” 向来凤眸凌厉的赵姬此刻宛如犯了错的少女一般十指交叉握于身前乞求着张机能够放她一马,但张机却是铁石心肠。 “这也不算多,只是比你当初在甘泉宫时摄入的营养更多些罢了。” 张机轻柔地抚摸着赵姬的脸颊,安慰着赵姬。 “我不!”赵姬耍着脾气摇头晃脑,捏起腰间的一块肉,那陷入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肉块,白里透红,彰显出健康色泽的肌肤忽然变得有些苍白,赵姬面色发苦,看着手中掐着的一坨,不由连声抗议着,“本宫都已经吃成这样了,再吃本宫都担心自己的腰肢还能不能恢复原来的苗条了。” “夫人,补充些营养不容易小产,也不容易难产。” “我不在乎孩子会不会无法来到这个世上,但无论是小产还是难产,都会对我的夫人生命和安全造成巨大威胁,这让我不得不整日催着你进补” 张机轻柔地揽住赵姬的腰肢,将脑袋贴在了那隆起的腹部,轻声呢喃着。 张机的声音很轻,但赵姬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原本是觉得,张机是太过重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分走了些许她的宠爱,吃了孩子的醋,才有些逆反心理,不愿意继续配合进补营养。 但张机似乎不仅在生男生女的方面极为开明,就连发孩子的安危都在孩子母亲的优先级后。 要说不感动,那显然是假的,这也是赵姬老老实实进补了几个月的缘由之一。 “听,孩子踢我了。” 将脑袋贴在赵姬腹部的张机,聆听这个不知是男是女又活力四射的孩子在赵姬腹中的活泼。 不过相比于即将初为人父的张机的兴奋,已经不是初为人母的赵姬就淡定得多了,反倒有些对这个孩子旺盛的精力感到了头疼。 但这毕竟是他和张机的第一个孩子,看着张机这副慈父模样,赵姬也是感受到了家的味道,轻轻地拥住张机贴在自己腹部的脑袋,妩媚道:“既然要本宫继续喝羊奶,也不算不行,不过除了羊奶以外,本宫也想喝点别的饮品。” “想来,此物……”赵姬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玉葱指轻轻点在了张机的某处,“此物所产,营养定然颇丰,不如让本宫好好品尝品尝。” (2259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相权二分,衣锦还乡 正当张机在洛南封地陪伴着妻妾们的时候,秦国朝堂的政治格局也发生了些许说大不大,但却绝对不小的改变。 吕不韦向嬴政请辞! 这个消息在整个天下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吕不韦今年不过四十五岁,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平均寿命并不长,但对于权贵们来说,寿命是真的可以用钱来买的。 更加精细的食物,更加优秀的医师,更加昂贵的药草,有着这些,大多数情况下权贵们都能活得比百姓久。 而吕不韦,文能安邦定国,武可灭周破纵,没有将大权长期独揽于己身的他可以说是正值年富力强之岁,根本不至于请辞。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人们纷纷怀疑是不是嬴政彻底坐稳了王位,故而容不下吕不韦了,哪怕吕不韦是嬴政亦父亦师的长辈。 世人这么想,倒也无可奈何。 毕竟吕不韦先前的确也曾一度大权独揽制约了嬴政的君权,而秦国又不缺乏对先王留下的辅政大臣动手的旧例。 惠文王杀商鞅,武烈王逐张仪,昭襄王罢甘茂,也就昭襄王留给孝文王的相邦杜仓因为孝文王以太子身份守孝期间,为收揽旧臣之心而幸免,但也在庄襄王即位后被罢职,任用吕不韦为相。 虽说这种事情并非秦国独有,天下诸侯莫不如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位君王会不喜欢主政的相邦是自己的心腹? 但在这个时代,贬低秦国便是政治正确,所以不少山东士人都翻起了那些旧账。 相邦府内,嬴政在一众郎官和羽林军的护卫下悄悄来到了吕不韦的府上。 “仲父啊,你这是何苦呢?政虽不敢比肩上古先贤的胸怀,但也不至于做那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嬴政也不顾仪典,直接坐在了吕不韦的身边,握着吕不韦的手:“若非仲父当年拼死击退六国联军,政早就当了亡国之君了。而如今,若非仲父扶持,政也无法执掌大权,仲父便是我大秦的周公,政绝不会忘记仲父的功劳。” “若功臣不能全身而退,嬴政何颜立于天下!” “还请仲父莫要告老请辞,继续辅佐政荡平天下。” 吕不韦有些茫然,虽然被嬴政这样表白了一番对他的亲近态度让他很高兴,但他没说要告老啊! 旋即,吕不韦反应过来了。 吕不韦并不打算告老,开玩笑,他正直年富力强的岁数,四十五岁的他堪称龙精虎猛,若非因为国丧限制,他还打算纳两门妾室入府呢。 他只是上书请辞,但并非是彻底辞官告老。 不过,照例请辞奏章是需要单独上呈一份的,而吕不韦请辞的真正目的在随着请辞奏章上传御览的第二封奏章之中,可嬴政看到请辞奏章的时候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哪还有心思继续看下一封奏章。 按照规矩,官员请辞的奏章需要先交给御史,再交给嬴政御览,而吕不韦请辞的消息也被审查奏章的御史给透露了出来,闹得人尽皆知。 嬴政听了吕不韦的解释,也愣住了,旋即派中庶子蒙嘉即刻回章台宫去取吕不韦的另一封奏章。 直到看完了吕不韦的第二封奏章,嬴政才明白吕不韦的心思。 如今的大秦,相邦名义上只是执掌全国政务,但实际上政务和军务都脱离不了相邦和其麾下的相邦府,到了战时,相邦甚至可以担任大军统帅,秦国历任相邦大多都曾统帅过大军,得到过一定的战功,否则也无法让老秦人心服口服。 比如代替了范雎的纲成君蔡泽,其才干在大秦的历任相邦里也算是中等了,却也因为没有军功而不得不在担任相邦后几个月就主动请辞了。 可相邦的权力太大了,大到甚至能威胁军权,将秦王架空的地步了。 所以,秦武烈王选择将相邦之职一分为二,改为左右丞相,削弱相权。 只是,这项制度因为秦武烈王的英年早逝而仅仅持续了数年便被废弃了。 而如今,吕不韦觉得这项制度有必要被重新设立了。 相权迟早是要削弱的,与其等到嬴政将来再面对重重阻力来削弱,不如他这位如今权力正盛、与秦王情同父子的相邦来主动提出,那么这件事便再无阻碍。 就算到了后世子孙的时代,有人提出重新设立相邦,也会被喷。 你有吕相邦功高么? 你有吕相邦和秦王关系密切么? 连吕相邦都不愿意继续担任相邦,而将相邦之职一分为二! 你什么档次,比吕相邦的权力还大? 明白了吕不韦的良苦用心,嬴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起身,弯腰,行礼。 “李斯……罢了。” 重新坐回了吕不韦身边的嬴政呼唤着李斯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想起数月前北地郡与陇西郡地动之时,王齮之子王戍被他派去了北地郡主持救灾事宜,而李斯则是接替了在地动中不幸因公殉职的陇西郡守杨凯,外放担任陇西郡守一职。 李斯的年纪轻,资历浅薄,虽是嬴政的郎官出身,但终归是出身不够,无法与冯去疾、冯劫那般顺利向上攀升。 下蔡李氏,终归只是小族,实在是无法给李斯多少扶持,冯去疾和冯劫出身的上党冯氏再落魄,也终归是上党大族,还有王齮的支持,所以李斯只能外放到边远的郡中,担任郡守一职,熬一熬资历。 不过李斯倒也算幸运的,至少他还是秦王的郎官出身,于秦王未掌权时便已龙从,至少陇西郡守一职空缺,至少他还有个作为儒家当代宗师的老师,否则郡守一职……呵呵。 “蒙嘉,为寡人拟招。” 蒙嘉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帛,作为嬴政的中庶子,李斯、冯劫、冯去疾、芈启、芈颠等旧日的同僚全部外放任职,作为中庶子的蒙嘉自然要随时准备替嬴政草拟诏书。 “封相邦吕不韦为颍君,封邑改为阳翟十五万户,并赐车马华服……” 吕不韦愕然看向嬴政。 阳翟十万户! 在旁人眼里,也许会不解嬴政为何要处罚吕不韦,但在吕不韦眼中,嬴政这是给了他天大的恩赐! 吕不韦的心中跳出来四个令他心跳加剧的字——衣锦还乡! (2089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左相之争,老将显威 洛阳作为昔日的周室王邑,哪怕周室没落,也依旧是寸土寸金。 苏秦口中的“且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你以为那是苏秦感慨昔日生活贫苦? 二顷田即二百亩田,也就是后世的一百亩。 郭田是肥沃的土地,即膏腴之地,两百亩洛阳城边的膏腴之地,这分明就是一位富家子弟吐槽家里的钱还是不够多。 要知道,苏秦昔日入秦,穿着的是黑貂之裘,带着的是黄金百斤,坐的是豪华的车驾。 因为上书求官失败,才有了“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赢縢履蹻,负书担橐”的结局。 哪怕周室为秦所灭,但洛阳依旧是寸土寸金的地价,洛阳十万户封邑所带来的收入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阳翟虽然曾是夏启的都城和韩国的旧都,商业发达,城邑繁荣,也是一块上佳的封地,但绝对不如洛阳十万户。 但到了吕不韦这个层次,区区钱财真的只是身外之物了。 何况吕不韦曾也是商贾,虽不是天下首富,但也是富可敌国的一方巨富,所以钱财对他的吸引力根本不大。 商贾重利,但也求名。 出身商贾的吕不韦同样如此,虽然吕不韦的确对大秦和庄襄王、嬴政父子二人的忠心,所以才还权于嬴政,但求名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谁不希望自己在史书上的名声能更好点,而古往今来,忠臣就是君王们最喜欢的,也是最提倡大臣们学习的榜样,否则悠悠青史也不会对周公和伊尹的事迹大书特书。 昔日的吕不韦虽不是天下首富,但也是富可敌国的一方巨富,钱财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所以嬴政给予吕不韦的是无法用钱财来衡量的东西——荣耀! 荣归故里的荣耀!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 吕不韦是卫国帝丘人,但这是祖籍。 吕父在他幼年时便已然举家迁至阳翟,也是这个原因,吕不韦当年是被人称为阳翟富商,而非帝丘富商。 对于吕不韦来说,阳翟就是承载了吕不韦早年生活的第二故乡,封阳翟十万户,即是让吕不韦衣锦还乡。 “臣,谢王上厚恩!” …… 吕不韦转封阳翟十万户的消息不胫而走,君臣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而吕不韦提议撤去相邦制,恢复两相制的消息也转变了大秦的朝堂。 三日后的朝会之上,嬴政正式宣布了两相制的恢复。 秦国以右为尊,虽然恢复两相制,但朝堂上通常是以右相为尊,右相的权力也高于左相。 “秦王诏,仲父阳翟君吕不韦,功高劳苦,忠心大秦,任右相之职!” 朝堂上,群臣对于蒙嘉口中宣读的王诏内容并不意外。 吕不韦主动替嬴政分裂相权,嬴政自然不可能令他寒心,否则也不会转封阳翟令其荣归故里。 况且,如今的朝堂还离不开吕不韦,无论是谁接替了吕不韦的文官之首的位置,都无法代替吕不韦的作用。 所以,朝堂群臣在意的是左相一职。 左相一职,朝堂上的有力竞争者并不多,唯有三人。 其一便是廷尉令隗状,其二是御史大夫王绾,其三则是曾经担任过秦国相邦数月的典客纲成君蔡泽。 为相,不能光看能力,还要有资历和人脉的支持。 整个大秦,唯有这三人同时符合能力、资历和人脉这三条要求。 其中最有希望的,倒是昔日为相的蔡泽。 当初蔡泽缺少军功,此前在秦国南阳郡与楚国贵族周旋,拖住了楚军一半的主力,虽然并未上战场,但依旧是一份大功,嬴政为其赠邑三百户,赐金五百金,将担任闲职的蔡泽封为了典客,重新踏入了秦国朝堂的核心圈。 曾经缺少的军功,成了他比隗状和王绾都要显眼的优势,而论及资历更是无人能与其相比。 几个月的相邦也是相邦,连范雎都心服口服推荐的人,论才干名望,亦是超人一等。 但蔡泽欠缺的是人脉。 蔡泽并非秦人,而是燕国纲成人,在人脉和老秦人的支持上,就不如出身秦国的隗状和王绾了。 不少人出列替自己站位的那一位左相候选人出言举荐,争吵激烈,倒是作为候选人的三人一点都不及。 三人对视一眼,也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那一分平静。 为官者,自然想为相,但很显然嬴政这种雄主有着自己的想法,绝不会轻易受朝堂众臣的言语影响,所以无论他们如何争都是无用的,不如静静等待袖中明显还有另一封王诏的蒙嘉宣读诏书。 只是,蒙嘉看着正在吵闹的群臣,有些不知所措。按照规矩,他有权力呵斥这些臣子,但嬴政似乎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而他也不敢轻易对这些朝中重臣们斥责。 武将那一列的朝臣中,须发花白的蒙骜原本静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瞥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蒙嘉,暗暗一叹。 自己这个小儿子,终归还是缺乏魄力,这让他有些失望。 但下一秒…… “朝堂之上,王座之下,如此喧闹,尔等眼中可有王上!” 蒙骜这位老将的怒吼声随着咸阳宫特殊的建筑结构而传遍了整座宫殿,断喝声绕梁不绝,令人心神震荡。 文官们顿时有些东倒西歪,毕竟虽然这个时代的文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书生,但大部分人与只是有着自保之力,就算是那部分武力出奇的文人,也少有能与蒙骜这等猛将相比的,就连武将们也有不少人感到了不适。 “哼!” 见到东倒西歪的文臣,蒙骜再次冷哼一声,表达了他的不满。 这份不满,是出于他的私人情感。 毕竟,如今嬴政身边的郎官,以他的小儿子蒙嘉为首,这些人欺负蒙嘉年纪轻,公然不给蒙嘉面子当众喧闹,他自然不舒服。 他的儿子,他觉得失望,他可以打骂教训,但绝不容许别人来欺负。 (2006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隗状封相,赵姬临盆 见众人不再喧闹,蒙骜向着嬴政俯身行了一礼,退回了武将那一列中。 嬴政不由轻声一笑。 刚才的那一声断喝自然影响不到他,侍奉在身旁的老宦者令暗暗出手便将那声断喝阻隔在内力形成的屏障之外。 众人见嬴政发笑,以为嬴政是气得冷笑,连忙向嬴政请罪。 嬴政摇了摇头,没有计较这些事情。 他刚才发笑倒不是冷笑,更没有生气,只是没想到蒙骜会出手。 蒙嘉为人随和,缺乏魄力,这一点他自然看得出,但也因此,蒙骜才能与其他出身各个贵族、将门的郎官都相处得很好,这一点很难得。 原本他已经打算让老宦者令出手替蒙嘉震慑群臣了,却没想到蒙骜这位向来不参与朝堂争斗并且从不对族中子弟偏私的老将军还是忍不住替自己的小儿子呵斥群臣。 倒是难得。 蒙嘉也反应过来了,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位继续回到武将行列闭目养神的父亲,旋即从袖中取出另一份诏书。 “秦王诏,廷尉令隗状,多年来明断刑律,在位多年从无纰漏,擢升大秦左相!” 随着这封王诏的宣读,支持隗状的官员们纷纷面露喜色,许多投资了隗状的权贵们也纷纷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王绾和蔡泽二人,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虽然三人背后的支持者为了支持他们上位而吵得不可开交,但三人彼此间并没有什么争斗。 御史大夫亦是位高权重之职,典客所承载的大秦外交之责,亦是蔡泽最擅长的,他们对于左相一职并没有多少执着。 嬴政将这一切都收入也眼中,亲手将左相的相印递交到了隗状的手中,而隗状依旧是那一副面孔,无喜亦无悲,似乎接过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非大秦左相的相印。 而这,也是嬴政看重隗状的一点。 嬴政其实对三人的抉择很头疼,就连吕不韦也不知道究竟应该选谁,而最后嬴政选择了隗状的原因很简单。 隗状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他的心性,不会因为登上了左相之位而生出一些不该有的野心,比如将吕不韦挤下去成为右相。 虽说王绾和蔡泽也不大可能会如此,但王绾的性子稍微急了一些,而蔡泽的声望太高,不利于吕不韦以右相身份执政。 当然,其中还有嬴政的些许私心。 前些时日,廷尉正告老致仕。 在廷尉府中,廷尉正是廷尉副手,协助廷尉审理狱案,相当于其他诸卿之丞,秩禄一千石,也算是大秦的核心圈里的一员了。 如果身为廷尉的隗状再向上升,那么廷尉便空出了两个最重要的职位。 而这两个职位,嬴政打算留给数月前前往陇西郡救灾有功的李斯和在颍川郡为秦国收拢韩国人心并推行秦法的韩非。 韩非自秦国伐韩开始便在韩国推行秦法,走遍了韩国的每一个角落,深入乡里,从小圣贤庄忽悠来不少对精通法学的士子一同入颍川郡普及秦法。 皇权不下乡,但当这些个士子和不少识字的秦军将士一同下乡为民众普及秦法,那么地方三老对法律的解释权便被大大削弱,至少民众不再会对于三老们解释的律法深信不疑了。 基于这两个原因,嬴政选择了隗状担任左相。 对政治敏感的人在得知了李斯和韩非被任命为廷尉以及廷尉正的消息后,敏锐地发现,如今秦国的朝堂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登上了舞台,进入了秦国朝堂的核心圈子。 洛南君、卫尉兼内史张机,内史丞冯去疾,内史尉冯劫,廷尉李斯,廷尉正韩非,上郡郡守芈启,太原郡郡尉芈颠,新任左庶长屠睢,重新恢复了五大夫爵的任嚣,五大夫王贲、蒙恬、李信、羌瘣、杨翁子,公乘苏角、冯毋择,公大夫涉间…… 从文到武,由嬴政提拔或间接由张机这位嬴政的知己替嬴政提拔的年轻人渐渐地在朝堂上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位置。 而这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们,被朝堂群臣称为青壮派,青壮派占据了越来越多重要的位置。 要知道,如今还是王齮、蒙骜、蔡泽这一代昭襄王时期的旧臣还未退去,王翦、蒙武、王绾这些庄襄王时期的旧臣还未接替上一代登顶的情况下,青壮派的领袖已然登上了大秦的权力巅峰,与一众老臣并列。 这个青壮派领袖,自然便是那位刚刚攻灭韩国,身兼数份要职的洛南君张机。 而就在秦国的核心权力圈子发生变化的时候,身为青壮派之首的张机分不出半点心思在这些事情上,而是在一座宅院外来回踱步,而且已经整整半天了。 而由鹦歌所率领的女卫们早已将这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严严实实,绝不会让任何人擅闯,甚至于整个洛南县城内与郊外,都有无数罗网杀手暗中监视。 动用了如此多的人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罗网有什么大行动,但事实上就连许多罗网中层的地字级和绝字级杀手都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而那位罗网的领袖,此刻竟然紧张到手心冒汗。 在人前从未露出过惊慌之色的他,无论是以张机的心性还是张机如今的内功与外功境界,都是极其不正常的事情。 一向不信神、不信仙的张机也默默地在心中向天上的神仙祈求着。 “昊天上帝、三清四帝、碧霞元君、九子母神……祈求你保佑我夫人平安,孩子无所谓,我只要她能平安。” “若成,我为你们修葺庙宇,若不成,我这就亲手轰碎你们在内史之地所有的庙宇!” 秉持着华夏人民千百年来对于神仙的信仰特点的张机,自然是不会对神仙有太多的尊敬。 哪个神仙管用,就信奉哪个神仙。 在华夏,就连神仙都内卷得很,被祈求后却没有发挥作用的神仙,往往会被请出庙宇,然后被砸碎石像,换一位新的神仙被供上。 也许这就是华夏的神仙体系为什么有那么多职责相同的神仙的原因? 而造成张机一反常态表现出紧张之色的原因,则是因为赵姬临盆了。 (2061字) py推书! 《一人:身为僵尸的我加入了聊天群》 一只自创内丹修仙法的僵尸加入聊天群的故事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血脉相通的女儿 产房内,胡夫人这位有过生产经验的姐妹紧握着赵姬的手,轻声宽慰着赵姬,一旁的念端也在观察着赵姬的状况,适时给出一些适宜的建议。 但尽管张机提前请了医家魁首念端前来为赵姬助产,可依旧无法安下心来。 这个时代,女子分娩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形容女子分娩是走鬼门关一点也不夸张。 剖腹产、缝针等技术还未发明,唯有在消毒杀菌方面,倒是可以依靠精纯的内力将产房临时变成一间无菌房,但这也是唯一的优势了。 听着赵姬凄厉的痛吟声,张机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进产房。 赵姬的痛吟已经持续了半天的时间了,这个半天绝非虚指,而是将近六个时辰的时间。 许多人都不知道,顺产分娩实际上是有三个产程的,第一个产程是开宫口,第二个是娩出,第三个是胎盘娩出。 光是第一个产程就要至少五个多时辰,而那样的疼痛还只是开胃菜,第二个产程开始的时候,赵姬的痛呼声愈发响烈,将近六个时辰的痛呼,张机如何能不心疼,不焦急? 前世的时候,曾经在医院使用一台仪器体验了分娩的痛苦,仅仅几分钟他就疼得全身都是冷汗,何况是六个时辰的痛苦! 有一回,就连白瑾和惊鲵两位宗师配合绯烟这位半步宗师三人一同出手,都没有拦住满心都是赵姬安危的张机,若非念端冷着脸走出产房,又给了张机两巴掌,恐怕张机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你要是想害死她,我不介意放你进去。” 念端拦住张机的理由很简单。 对于医家来说,没有什么女人分娩时流出的鲜血属于极阴之血,对男子来说很晦气且伤身的说法,而是张机进入会给赵姬带来一定心理压力,影响赵姬的情绪,从而导致分娩时积攒的气力忽然泄去。 至于那两巴掌则是念端刻意为之。 虽然念端答应了张机的请求来为赵姬助产,但他对于张机的荒唐是十分愤怒的。 她与六指黑侠的关系自不必说,虽然六指黑侠名义上是张机的师兄,但二人的年龄差距还是不小的,严格来说她和六指黑侠都是将张机视为子侄的,但张机这个他们最看好的子侄却做出了这等胆大包天的荒唐事。 虽然她和六指黑侠都知道张机好女色,但这一点其实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并没有什么。 安邑张氏虽然人丁兴盛,但张机所在的嫡系主脉却人丁凋零,唯有张机一人,自然要多娶妻纳妾,多繁育后代。 且不论有安邑张氏这个家族的族长之位要继承,还有洛南君这个爵位要继承,还有一系列张机所积累的政治势力与人脉,所以这并不算什么,反而是他们所鼓励和支持的。 但赵姬是什么人? 那可是大秦太后! 若是事情暴露,那么张机绝对逃不了一个车裂和九族消消乐的结局,甚至就连墨家、阴阳家等各大学派可能都会因为张机而遭到牵连。 可说到底,赵姬与张机是你情我愿的,而且她看得出,张机的焦急和紧张绝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显然张机并不是出于某些目的而刻意接近赵姬,否则即便张机是六指黑侠的师弟,她也要出手教训张机。 就在张机焦急地踱步时,其他妻妾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赵姬的痛呼声回荡在院落内,令她们也不由脸色有些苍白。 要知道,赵姬虽然未曾习武,但她的体质由于服用了那颗盘螭巨蚺内丹的缘故,比内宅的绝大多数妻妾都要好,即便是半步宗师境界的绯烟也承认赵姬的身体素质要比她好。 而且赵姬还是已经生育过子嗣的妇人,就连赵姬都表现出如此痛苦的模样,那么她们呢? 一种恐惧的情绪在众妻妾之间弥漫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随着那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张机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过了片刻,念端抱着一个身上还残余着些许血渍的婴孩走出了产房,但张机并未立刻接过这个孩子,而是连忙向念端询问道:“她如何了?” 盯着张机的眼眸,念端平淡地说道:“母女平安,太后毕竟不是第一次分娩,危险和痛苦都不如初次分娩了,只需要好好休养便可。” “多谢师嫂。” 张机听闻赵姬平安,长舒一口气。 而听闻张机对她的称呼,饶是以念端的心性也不由有些脸红,有些羞恼地将孩子塞入张机怀中后便去往偏院休息了。 而接过了孩子的张机有些愣神,回忆起刚才念端口中的“母女平安”,看了一眼婴孩的某个部位,意识到这是个女儿。 张机自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他并不在意妻妾们生儿还是育女,他都喜欢。 而且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还是生个女儿更好。 自己前世幼年时究竟有多么讨打,自己还是有数的,现在回想起来,难怪小时候挨了那么多顿毒打,换作自己,都想好好地请当初的自己多吃几顿竹笋炒肉了。 所以,生儿子糟心,还是给自己添一件小棉袄更加舒心。 再者赵姬生下的若是儿子,会对嬴政造成一定的威胁,这个孩子养在张府里,对于内宅的和谐关系,终究也是一个隐患。 所以在确定这是个女儿后,张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不顾女儿身上的血渍便将其抱在怀中逗弄着,丝毫不在意被血渍所污染的那件黑色华服。 “女儿好啊,女儿好啊。” 张机抱着女儿来到产房内,看着长发披散在榻上,神色间难掩疲惫之色的赵姬,一手握着赵姬冰凉如玉的手,一手抱着女儿,发自内心地笑着,全然没有那天下名将与墨家统领的形象与气质,此刻的他就像个幼稚的孩童。 张机全然不在意自己那破灭的形象,在确认赵姬平安无事后,他的脑子里就全是这个女儿了。 实在是不由得他不激动,这个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亲人,从灵魂到身体上都息息相关的血脉至亲! (2057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生女蓁蓁,嬴政的小心思 “你这副模样,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赵姬还是忍不住娇笑打趣着张机此刻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妻奴和女儿奴,甚至一度纠结应该先哄哪一个。 平素里张机给人的感觉虽然很孟浪,但无论是谁都明白,这是一个可以交托重任的可靠的人,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地忽视了这个男人的年龄。 他不过是个堪堪二十三岁,比嬴政也只是大上两岁罢了。 “让他们惊掉下巴去吧,我只在乎我的夫人和女儿!” 张机撇了撇嘴,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颜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赵姬抿唇轻笑着,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卸了下来。 虽说她也明白,若是生的是女儿,对所有人都好,否则若是儿子,不仅张机的内宅有可能不宁,还有更多的危险。 但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是普遍的。 虽然男方为了娶妻要付出彩礼,但女方要回馈的嫁妆无论如何都要比男方的彩礼多,否则便有可能被男方的家人瞧不起,左邻右舍也会出言嘲讽。 在世人眼中,嫁女儿是将一个包袱甩给了别的家庭,所以为了让男方不会亏待这个包袱,必须要回馈一份足够丰厚的嫁妆。 虽然这份嫁妆是不允许男方家人染指的,是属于女子的私房钱,在秦国甚至有律法保护女子的嫁妆,除非女子主动拿出嫁妆,然而拿多拿少,也都由女子自己决定。 因为这一系列原因,生了女儿,往往会被丈夫说成是生了个赔钱货。 就算是从劳动力方面考虑,女子就算再能干活,通常情况下的绝大部分女子都是无法与男子相比的,更何况每个月还有那几天癸水期需要人照顾。 哪怕是对于贵族来说,若是男丁昌盛,生个女儿倒是锦上添花,也许还可以用来维系两个贵族之间的关系充当联姻的道具,但若是男丁不旺,就像张机的安邑张氏,哪怕生了女儿,定然会被丈夫所不喜。 因此,溺婴变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女婴。 “夫君,给孩子取名了么?” 心念畅通的赵姬此刻才想起了孩子的名字,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看着那张在张机逗弄下露出盈盈笑容的小脸蛋,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张机捏了捏赵姬的手:“她的母亲不在,我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赵姬也没有推脱这个为女儿起名的权力,沉吟着。 虽然有时候赵姬会做出些看上去荒唐的事情,但说到底也是豪族出身,从小也是受过诗文熏陶,琴棋书画和女工样样都精通的,否则也不会在沦落到成为歌姬后依旧能如此出众。 忽然,赵姬凤眸微凝,目光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念叨着:“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不如就叫蓁蓁。” 张机沉吟了片刻,蓁者,草木繁茂之意,上草下秦,也是在暗指大秦繁荣昌盛。 真不知道赵姬有没有想到这一茬。 以张机对赵姬的了解,她大概只是想到了那场她以义母身份参与而非以妻子身份参与的婚礼,想起了婚礼上人们咏颂《桃夭》为他和众妻妾祝福的场景。 也许真的是赵姬的气运吧。 出身豪族,虽然家道中落流落烟尘成为歌姬,但依旧能被吕不韦这位阳翟富商看中,又成为了嬴子楚的妻子。 谁又能想到嬴子楚这个不受昭襄王重视被扔到赵国担任质子的公子成为了太子和下一任秦王,而她生下的儿子又成为了现在的秦王。 在孤苦伶仃、幽居深宫的时候,又邂逅了张机,还服下了能够养颜驻容、延年益寿的盘螭巨蚺内丹。 而蓁蓁这个名字,无论赵姬是有意还是无意,张机很喜欢,嬴政也的确很喜欢。 章台宫内 嬴政看着手中关于张机得女的奏报,脸上也不自觉洋溢出几分喜悦之色,尤其是在看到蓁蓁这个名字后,各色金银玉器跟不要钱一样地赏赐给了这个刚刚出世仅数日的女孩。 而且,嬴政心中还涌出了两个想法。 当初合纵大胜后,他便娶了芈启的女儿芈华,并且诞下一子,取名扶苏,取自《诗经》之中的“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并对这个长子视若珍宝。 如今张机有了个女儿,这一男一女之间,若是定下了姻缘…… 只是,嬴政这个想法刚刚提出,就被张机断然拒绝。 张机的思想并不算太顽固,不会一味反对政治联姻,但前提是他真的迫切需要通过政治联姻来维护自身利益。 说到底,他是来自后世的人,自由恋爱的思想早已随着思想解放铭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而且以张机如今的地位、权势、声望、人脉,根本无需政治联姻,哪怕联姻对象是大秦长公子,不,尤其是对方是大秦长公子。 随着蝴蝶效应,谁也不知道如今扶苏究竟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但哪怕是原来历史上那个扶苏,张机也不会选择支持。 那是一个被儒家带歪了的长公子,不是张机满意的大秦继承人,更不会是嬴政满意的大秦继承人。 有仁心是好事,但若是只看表面的小仁而忽视背后的大仁,那就是迂腐。 而以张机的地位、权势、声望、人脉,只要嬴政做不出屠戮功臣的事情,无论张机支持哪位公子,那位公子成为大秦继承人的概率都将大大提升,届时即便是嬴政也不得不对张机参与诸子夺嫡的可能性产生疑心,届时未必不会如同朱元璋一般为了给朱允炆铺路而做出什么事情。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血缘关系。 侄子娶了姑姑,这如何能行? “这厮真是可气,寡人真想……哼!” 嬴政对于张机毫不客气回绝自己的行为很不爽,气恼地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旋即又想了个折中的手段——认义女! 只要认了义女,届时张蓁蓁的婚姻大事,嬴政也能名正言顺插手,届时还怕没法撮合她与扶苏么? 哼,寡人看上的女孩,早晚要嫁给我家扶苏! (2056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朝议伐赵(中秋节快乐!) 秦王政九年孟夏 秦国休养了大半年后,这台为战争而生的巨型战争机器又开始悄然加快了转动的速度,展露出了一个全新的秦国。 秦王政八年的孟夏,郑国渠通渠,不只是便利了泾阳一地。 郑国渠勾连冶水、清水、浊水、石川水等河流,使得一条条不相连的河流形成了一张由一条主渠和三千多条支渠毛渠织成的巨大水网,明面上是用注填淤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将无法耕种的盐碱地变成了肥沃的膏腴之地,但实际上受惠的又岂止泾阳县一座县城? 关中大地的土地几乎都得到了好处,在这张巨大的水网形成的灌溉系统中,泾阳县只是前后差异最大的一地,实际上关中各地几乎都有增产。 而且,水网之力,在于将关中平川之大多数池陂河流连接沟通,旱天水源丰厚,渠不断水,涝天排水畅通,水无滞留,此所谓旱灌涝排之渠网也。 再配合以由李斯和韩非拟定,吕不韦、隗状、王绾等秦国高层一同修订的管水用水之法度,天府之国的称号,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实至名归了。 这一年来,光是关中一地的粮食收入,就足以支撑秦国打一场长平之战了,再加上巴蜀这第二个天府之国,秦国再也无需为粮草烦忧。 耕战之国,不必忧虑耕种,便是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全心投入训练和作战之中,因而民间对于伐赵的呼声也愈发高涨,就连秦国朝堂内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上书伐赵。 毕竟去年若非卫庄和张良突然在韩国篡逆,那么那一系列断绝了诸国援军的布置,本应该是用在赵国身上的。 嬴政也为伐赵一事,再度召开了在秦国核心权力圈子里展开的小型朝议。 虽说这场小型朝议的讨论主题是是否要伐赵,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年轻的秦王早已下定了决心要伐赵。 嬴政与赵国之间的仇怨,秦国近乎人尽皆知,但秦国并不会反对这种报私仇的行为。 老秦人快意恩仇,在商君变法前,老秦人因为私人恩怨而好勇斗狠的事例数不胜数,因此自惠文王始的历任外来秦相,若是与哪一国有仇怨,秦王们和将士们都会支持这位秦相复仇。 例如秦曾为张仪欺楚,为范雎伐魏,为杜仓攻楚等等一系列为报私仇而引发的战争,都得到了老秦人的大力支持,而此次也不乏老秦人高呼要“为王上雪耻”,这样的呼声也得到了朝堂不少人的支持,例如与赵国相持多年的上将军王齮,以及青壮派中以李信、羌瘣、屠睢、任嚣,和新晋崛起的桓齮等人为主的主战派。 秦国朝野间没有支持伐赵的人,倒也并非是真的不支持伐赵,而是认为伐赵的顺序和时机可以变更。 诚然,灭赵后,便可形成对魏国形成三面夹击的优势,灭魏便如同探囊取物,可伐赵的困难性却更大,闹不好又会是一场像长平之战那样旷日持久的战争。 当初昭襄王时期,秦国便已然有了攻灭三晋的力量,楚国和齐国也纷纷被打残了,根本无力援救三晋。 但长平一战,虽然打断了赵国的脊梁骨,却也让秦军关中、巴蜀两大粮仓几乎消耗殆尽,秦军死伤亦不少,尽管大胜却也士气低落,民力疲惫,最终折戟于郸邯城下。 所以,许多反对伐赵的人,都是担心秦国再次陷入与赵国的战争泥潭之中,从而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但在朝会的首日,嬴政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此次朝会只一事,议定对赵方略。” 嬴政只用一句话就明确了今日朝议的真正主题,之后便靠着王案一副只听不说的神态,看向了众人。 炎炎夏日,蝉鸣阵阵。 笼罩在遮天蔽日的山林之中的章台宫也算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虽是酷暑却颇见清凉。群臣人人一身轻软麻布袍,不着汗迹舒适得宜,神色却都分外地肃然凝重。 嬴政只听不说,但定死了伐赵一事,而后任由他们讨论伐赵方略,这是秦国朝会很少见的情形,文武群臣都因此而感到到一丝无形的沉重压力。 与当初刚即位,亦或是初加冠之时不同,借助青壮派的力量,嬴政手中掌握的力量愈发庞大,这个庞大的国家绝大部分的力量都牢牢地掌控在了嬴政的手中,说话做事自然不像昔日那般小心翼翼,而是愈发展露出那身为秦王的魄力和雄心。 “伐赵,事关重大。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吕不韦对着群臣微微一拱手,旋即摊开手指向张机,“对赵方略之成败,秦一天下之要害也。唯其如此,对赵之战便要先明大势。今次朝会第一事,请洛南君备细申明赵国政情。” 话音方落,众人便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机的身上。 若是从前的文武群臣,也许对于罗网还有几分轻视。 毕竟历代罗网的首领,除了张仪以外,甚少同时通晓政事和兵事的,这就导致了在收集情报时出现了不够专业的情况。 例如打探敌军人数,最初的罗网可能会去数敌军军营有多少帐篷,后来在张仪的调教下有所改变,众人学会了根据锅釜、渡河时使用的船只数量、粮草数量,独立的军官营帐数量等方法来判断敌军人数。 因而军方有时候对罗网这个军事外行提供的情报会产生轻视,而政事上则是更加复杂,所以在群臣眼中,罗网可用,但这个军政外行提供的情报,只能稍加参考罢了。 但随着这些年的改进,以及张机上任后的大加培训,情报的专业性也愈发强了,打探情报的手段也愈发多了,多种手段结合得出的情报也愈发准确。 而此次,张机便事先派出了包括六剑奴和黑白玄翦在内的两拨天字一等杀手入赵国探查。 “赵国,不足虑也!” 张机赞同此刻以伐赵为削弱赵国的手段,但不支持以灭赵为目的伐赵,不过作为嬴政的心腹宠臣,在众人面前,还是要站在嬴政这边的。 “长平之战后,赵国看似起死回生,甚至有实力组织联军合纵攻秦,然而,此绝非起死回生,而是身患绝症之人的回光返照之相!” (2109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张机论赵,庞煖的复仇之火 “赵国这些年来,实力恢复天下人有所共睹,洛南君为何说赵国并非起死回生而是回光返照?” 杨端和听着听着有些迷糊,虽然他不认为秦国会无法战胜赵国,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近几年来军威日盛的赵国会在张机口中变得如此不堪。 不光是杨端和,许多文臣武将也不能理解。 在秦国朝野的目光中,赵国这个死敌已经从长平大战后的半昏迷状态复苏过来,已经恢复了强大的实力,否则,如何能数次大败燕军,甚至在合纵之战中都打出了不错的表现。 “我知诸位心有疑虑,且容我为诸君解惑。” 张机对着嬴政拱了拱手,从老宦者令手中接过了一根木棒,点在了悬挂起来的巨大赵国地图上。 “如今的赵国,看似军威强盛,实际上只不过是外强中干。赵国的第二次变法,也随着平原君、蔺相如等人或病故或失势,人亡政息烟消云散。 而赵国榨干了民力用于恢复军力,虽然一度恢复了军力,锻造了无数兵器甲胄用于军队,但对民力的过度压榨使得赵国百姓的民生被破坏,税收也只有长平之战前的一半都不到。” “军械充足,但粮草却支持不了赵国打一场持久战,先前合纵之战若非各国借粮,赵国甚至无法维持得起那一战的开销。” 张机挥了挥手,示意掩日将手中的情报分发下去,分别传递到每一位文武群臣手中,上面详细记载了赵国许多城邑过去几年的税收与人口变化,还有城内粮仓储存粮食的数量。 从这些情报列出的数据,即便是那些不懂政事的莽夫都能看出赵国的外强中干,而后张机继续分析道:“其次,赵国这些年来,人才凋敝,早已不复昔年赵孝成王时期那样的盛况了。” “昔日赵国人才济济,齐聚于赵孝成王麾下,如信平君廉颇、马服君赵奢、相邦平阳君赵豹、平原君赵胜、上卿蔺相如、上卿虞信、上卿郑朱、左师触龙等等皆一世之才,今日却无一人在世。” “而今赵国朝堂上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葱、颜聚、扈辄等将士乃庸将尔,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张机面向王翦道,“虽然当初蕞城一战是秦军击退了贼军,但其中凶险,上将军应当知晓。” 王翦眯了眯眼,回忆起当初蕞城一战,那一战到如今他还有些后怕。 毕竟嬴政将咸阳安危交托给了他,若是咸阳有失,他真的难以想象会对战局造成何等影响。 “当初,老夫虽然知晓洛南君的计划,但……依旧已经抱着以死报国的打算了。”王翦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有些错愕的王贲的肩膀,“若非蒙老将军亲率蒙家的黄金火骑兵先行赶到战场支援,恐怕再有半个时辰,我麾下大军就要溃败了。” 即便是清楚张机会入燕营劝退燕军,但彼时的王翦也不敢大意。说到底,计划终究只是计划,不到实现的那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能成事,一切都是有风险的。 “但即便是蒙家的黄金火骑兵突袭敌军中军主将庞煖,若是赵军不后撤,那么胜败也犹未可知,毕竟当时先行而至的援军只有黄金火骑兵罢了。”王翦叹了口气,“若是赵军不撤,联军拼死一战,那么老夫也不敢断言胜负。” “即便兵败,老夫也有信心以最小的代价将联军的精锐保留建制撤出。”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断喝声,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来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皱纹,双目通红,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伐之气,显然是在战场上历练多年才形成的。 “看来庞老将军是想通了。” 张机轻笑着走上前,搀扶着庞煖步入殿内。 庞煖瞥了张机一眼,对于这个破坏了他谋划的人,他倒是生不出多少怨恨。 张机虽然是通过从燕丹那里获取情报的手段知晓了他的谋划,还制作了一张口袋等他一头扎进去,但兵者诡道,只要不是通过刺杀等毫无底线的手段,他都能接受。 何况以张机灭韩后的声望以及白起传人的名头,输给张机倒也不至于坠了他的名头。 他真正怨恨的燕丹这个出卖联军情报的伪君子。 赵葱也就罢了,说到底是赵人与代人的不和以及赵王偃的猜忌,但燕丹……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什么人比交战的敌人更令人痛恨的,那么一定是叛徒! 庞煖在狱中不止一次在脑中重演着战局,若是秦国并不知晓他从河东进入绕过函谷关奇袭咸阳的谋划,那么胜负究竟会如何。 他觉得自己的胜算无论如何都有六成! 都是燕丹,那些燕狗害他兵败! 一想到这里,抓着张机胳膊的手就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 “老将军慢些,不必着急。” 张机似乎感觉到了庞煖心中的怨恨,示意庞煖无需着急。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劝说庞煖为秦国效力,以至于连他的乖女儿都被潮汐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夺走了。 潮汐对于这个女儿,似乎是真的很喜爱,这一点张机能感知得出来。 面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棉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挥舞着粉嫩小手笑嘻嘻的,仿佛不知疲倦般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喊着“阿母”、“娘亲”的,哪个女人能不喜爱呢? 而劝说庞煖,其实倒也没有困难。 庞煖早就已经对赵国死心了,但也没有选择屈服,就仿佛无欲无求一般,每天好吃好喝着,想看什么书,狱卒还得给他送去。 这哪是廷尉狱啊,分明是豪奢馆驿。 可谁让人家有关系呢? 道家太上掌门鹖冠子的高徒,秦国还能真杀了不成? 坐落在秦境太乙山的道家一向与秦国交好,算是诸子百家里首个与秦国建交的学派了,秦国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已经被关押起来的庞煖而与道家交恶。 何况鹖冠子只是请求秦国宽待庞煖,无需释放,无需解开对其修为的封印便可,这点要求秦国自然能满足,再配上好酒好菜,每次狱卒殷勤打扫牢房,倒是自在得很。 所以庞煖也有种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打算干脆在廷尉狱里安度晚年。 而张机的到来,其实也就是点燃了庞煖心中的一把火,一把一点就炸的熊熊烈火,一把对燕赵的复仇之火!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庞煖的身体,在被洞穿琵琶骨暂时封锁了体内修为后又被囚禁了一年多,虽然每日好吃好喝着,但心无斗志,每日郁郁寡欢,快九十岁的他身体自然虚弱得很。 要知道,就在上个月,八十多岁的廉颇虽然比历史上多活了数年,却也终归是病逝了,谁知道这位老将军的身体究竟如何。 “若不杀了燕丹,老夫死不瞑目!” 说完,庞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尽管脸色苍白,但眼中的执着和怒火,却连高坐在王位上的嬴政也能察觉到。 一心灭赵的嬴政知晓,庞煖会是他灭赵的一大助力,连忙起身来到庞煖的身前,俯身一拜:“请老将军助寡人一臂之力,寡人若能灭赵,将来若是有机会,定然为老将军灭燕以泄心中怒火!” (2424字) (本章完) 双倍月票,悬赏两篇番外求票! 如题,10.1-10.7是双倍月票,厚颜无耻地来求个票,然后悬赏四百月票吧,达到的话,两篇群文件夹里的rou番。 九月份出了挺多事,所以都没脸发悬赏求票。 先是撞车了,又是顺便用积攒的工资和稿费付了六万首付买了辆17万的比亚迪,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油费可以安心开电车上班了。 然后就是各种接待客户和出差进行商务拜访。 所有人都想着放假前把审计和商务拜访弄完,于是那一整个月不是在接待客户就是在出差拜访客户,还去了一趟德国汉堡和挪威。 嘛,老读者应该都知道的,我是给一位上市公司的高管领导当助理的,所以在这两件事情上都要我来操心的,有一次甚至忙到呕吐了。 嗯,十月份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顶多是有几个客户需要招待,基本上算是清闲下来了。 于是! 求個票! 拜托了qaq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双倍月票,悬赏两篇番外求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一章:青壮惨败,秦军止戈 庞煖和一众青壮派将领们都目光炽热地看向了嬴政,希望嬴政可以批准他们进行兵棋推演。 嬴政犹豫了一下,没有即刻同意,看向了张机,似乎是在询问张机的意见。 张机有些错愕,但旋即也反应过来。 这些想要与庞煖进行兵棋推演的,都是青壮派的将领,而青壮派的将领,除了王翦之子王贲,杨端和之子杨翁子,以及李信、羌瘣、冯毋择和冯劫这四个郎官出身的以外,屠睢、任嚣、苏角、涉间等人都是他从底层培养起来的,腾这位死士营统领更是成为了他的家臣。 而哪怕是王贲、杨翁子、李信、羌瘣和冯劫、冯毋择等人,也都是他一点一点提拔重用,给予机会开发其才干的,所以不管他承不承认,他都成为了事实上的青壮派领袖。 嬴政也似乎默认了这一点,故而向他询问意见。 张机眯了眯眼,扫向了一众青壮派的将领。 这些青壮派的将领自然并非每个人都不服气庞煖,例如向来性格沉稳的王贲、蒙恬、杨翁子和任嚣等人便不会如此,但又有哪个年轻人能拒绝与庞煖进行兵棋推演的机会呢? 无论胜败,这都是一场历练,是一场难得的机遇,就像是得到了与某位围棋国手博弈的机会一般可遇不可求。 即便是惨败而归,那也是相当于一位当世一流名将的亲自指导。 况且,张机也存了打击一下这些年轻将领锐气的心思,尤其是对桓齮和李信。 这两人的用兵风格出奇的相似,二人作战都十分勇猛刚强,区别只是李信擅长的指挥大军发挥出勇猛的攻势,而桓齮则是擅长通过个人勇武来激励大军。 而且二人还有一个相似的特点,喜欢剑走偏锋出奇兵,还容易飘和轻敌。 桓齮和李信二人,在历史上都是战功累累的悍将,却都成为了秦国在平定天下道路上唯二的两场大败仗的指挥者。 尽管李信是被昌平君背叛,不仅断了粮草供给还被前后夹击,但依旧不能掩盖他轻敌冒进,试图以二十万人伐楚的事实。 而桓齮和李信最终的结局也并不好,桓齮战死于番吾,李信则是从此沦为副将,跟随王贲攻打辽东和临淄,虽然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彻底失去了与王贲竞争的资格。 嬴政还是没有立刻同意,倒并非他没有考虑到挫一挫青壮派的轻敌之风的打算,而是他最看重青壮派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真正属于他这一朝提拔起来的嫡系,更是由于作为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年轻君王,他更喜欢的就是那些锐意进取的年轻人。 年轻人气盛怎么了?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思量再三,嬴政还是点头同意了。 若是区区一场兵棋推演,就能将他提拔起来的青壮派将领的锐意磨平了,那么此等人也不堪大用。 于是,秦国一连辍朝十日,最终确定下来与庞煖进行兵棋推演的人,包括桓齮、李信、羌瘣、王贲、蒙恬、杨翁子、冯毋择、冯劫、屠睢、任嚣这十名有才能独领一军之人。 一众将门子弟纷纷族中长辈带着前去观战,还有许多在外的将校们纷纷告假想要去观战,但最终在外驻扎的除了少数人被批准了告假以外,大部分人都只能留在营中。 而兵棋推演首日,作为第一个出场的青壮派将领,桓齮的表现倒也不俗。 仿照秦赵边境地形而制成的沙盘上,桓齮作为秦军主将,率兵十五万,攻打赵国。 而庞煖站在李牧的角度上,去除留守防御赵国、魏国以及草原异族的兵力,以三万赵边骑和五万步卒以及三万弓弩手这十一万的兵力迎战秦军。 桓齮一开始便表现出了极强的侵略性,集中兵力猛攻,连下九座城池,但邺城、阏与、橑杨三座要地由于庞煖的严防死守,始终未被桓齮夺下。 桓齮所率秦军由于进行了一连串的猛攻,疲惫不堪,休整了二十日后再度进军。 这一次,秦军一举攻克邺、安阳两座军事重镇,但庞煖那如乌龟般的防守使得桓齮再度折戟于邺城、阏与两座城下。 再度休整了两个月,桓齮挑选精兵强将八万人,从上党越太行山进攻平阳、赤丽,虽然未竟全功,但攻克宜安、定平阳、武城三座城邑,这一手倒是令在场不少人眼前一亮。 嬴政虽然对于兵法懂得并不算多,但也看得出桓齮这一手有多么惊艳。 从上党穿越太行山脉这一条道路蜿蜒曲折,似乎就连庞煖都一度没有想到桓齮敢冒如此大风险,尽管及时调军回防,但也晚了一步。 这倒是可以被纳入秦国征伐赵国的策略之中。 只是,嬴政却敏锐地察觉到,王齮、蒙骜和王翦三人的脸上并没有喜悦,而是有些凝重,就连张机也沉默不语。 但沉浸在沙盘上的桓齮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又以奇兵得胜一场,也愈发有些得意。 庞煖似乎也不过如此。 休整了三月,桓齮又亮了一手。 剩余的十万秦军兵分两路,一路三万人,诈称五万人,由邺城北上,渡漳水向郸邯进迫,另一路七万人,由太原取狼孟,东进赵国东部要塞番吾。 庞煖分兵八万回救郸邯,驻守番吾的两万人被秦军击败撤退,秦军攻克要塞番吾。 一切都如此顺利,桓齮的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番吾城深入赵国境内,仿佛东南两路夹击赵都郸邯,攻灭赵国指日可待。 “桓齮已败。” 张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齮、蒙骜和王翦三人同时看向张机,虽然他们都看出了庞煖在布局,但是依旧没有看出其中究竟是怎样的谋划的时候,张机却脱口而出桓齮败了,着实令他们也有些惊讶。 张机没有解释,但他的声音却传入了观战的人群耳中。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微,但观战之人都是武将,耳聪目明,不少人都听见了张机的话,就连桓齮都听见了。 也就在桓齮愣神间,作为裁判的杨端和神情复杂地看向桓齮,四万赵军出现在了番吾城外,与原本那佯装败逃的两万一起夺下了番吾城,使得桓齮那支七万人的大军变成了一只断了后勤的孤军! 庞煖回防郸邯的军队实际上只有两万,诈称八万,而剩余的八万人则暗戳戳地编织了一张巨网,将秦军围在了番吾要塞附近。 东路的七万秦军被围歼,就连桓齮这个主将都被定性为战死。 而南路的三万秦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尽管及时撤出,但在赵边骑的一路追杀之下,仅剩下万余人逃出。 一战下来,秦军损兵十四万,而赵军兵力总损失只有四万人不到,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遭遇惨败的桓齮脸色苍白,汗流浃背,跌坐在了地上。 后面九日,按照规矩未曾观战的九人也不知庞煖是如何对付桓齮的,就连胜负也是保密的。 不过这些青壮派的年轻将领们还是从观战人群的脸色看出来,桓齮败了,至于最终的战损和如何战败,他们不得而知。 于是,李信也同样败了,而且败得和桓齮差不多,只是李信比桓齮要好些,没有彻底上头,还是留了些兵马作为接应,只是终归是难以影响战局,十五万秦军仅剩四万人而归,而赵军战亡五万余人,比桓齮好看了不少。 而后众人都遭遇了一场惨败,倒是王贲、蒙恬和屠睢、任嚣四人的表现颇为亮眼,王贲用兵风格师从其父王翦,极为谨慎,轻易不行险,是被庞煖以阵战击败,秦军被斩首八万,赵军死伤四万。 庞煖那如艺术般的指挥,让众人见识了一番什么叫作真正的如臂指使。 不过王贲名义上是青壮派,但实际上按照辈分是和蒙武一辈,但三十岁的年龄也勉强算是青壮的一员,带兵经验也由于早年一直跟在王翦身边而更加丰富,所以倒也不算太意外。 而蒙恬、屠睢和任嚣这三个真正的年轻人才是真正让大秦看到了青壮派的未来,三人都没有中了庞煖的埋伏,而是输在了阵战指挥上,分别阵亡了七万、九万和八万人,而赵军的死伤则是在五万人左右。 虽然王贲、蒙恬、屠睢和任嚣四人的表现也让人眼前一亮,但难以掩盖秦军的青壮派将领们都被庞煖大败的事实。 原本一众支持彻底攻灭赵国的主战派朝臣们也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幸好这是兵棋推演而非实战,也幸好他们如今还都顶多是担任秦军的一员偏将,还不会成为攻灭一国的大军主帅。 而且即便青壮派全部惨败,但好歹有着张机在。 只可惜,庞煖和张机似乎都没有与对方交手的意思。 当然,就算张机也败了,再不济还有王齮、蒙骜和王翦三位上将军,以及蒙武、杨端和等一众中坚派将领们兜底。 只是对赵国的用兵方略,秦国需要做一番变更了。 庞煖自问如今的他用兵不如李牧,而以代地边军为主力的军队在李牧的指挥下则会更加如臂指使,赵军的战力远比这沙盘上的要强得多。 一时间倒是有不少人担忧起了秦赵之间的战争,担心秦国重蹈当年昭襄王时的覆辙,再度被赵国掐灭攻灭山东诸侯的希望。 青壮派的惨败造成的后果,有些超乎了嬴政等人的想象,但好在只是在秦国的核心权力圈子里的影响而已,并未扩散到朝野间。 原本在家陪着妻女玩乐的张机又一次被嬴政拽了出来,要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张机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在沙盘的兵棋推演上战胜了庞煖又如何? 他甚至都不敢说自己能与李牧抗衡,不过张机虽然无法击败李牧,可他知道有一人能击败李牧。 那便是战国末期的最强名将,郭开! 人有五名,被郭开整死的有两个! 战国末期四大名将白起、王翦、廉颇、李牧,属于赵国的后两者都曾与郭开斗争。 最终的结果是,廉颇被传言“顷之三遗矢”,而未被召回赵国,最终在魏国郁郁而终。 而李牧则更惨了,被郭开诬陷谋反,与赵王迁一同杀死了这位冠绝当世的名将,顺手将司马尚这个李牧副将也处理了,换上了赵葱和颜聚。 在随后的小型朝议上,张机充分展露出了当年先祖张仪之风。 尽管张仪在领兵上也有一手,但他更喜欢用战场之外的手段攻城略地,退敌杀将。 所以当听说张机将自己准备派人重金贿赂赵王偃身边的一众近臣,离间赵王偃和李牧的时候,忽然众人就有那么些理解为什么庞煖不愿意和张机对垒一局了。 张机的做法,有些类似于当初的孙膑。 在孙膑以前,兵家主要还是以阵战为主,而孙膑硬生生将兵法玩出了花,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减灶诱敌,刻字设伏,将战争打出了更多的花样,刷新了人们对于兵法的认知。 只不过,嬴政终归是嬴政,魄力远胜常人。 嬴政大手一挥:“既然要拉拢赵王偃身边的近臣,索性拿出万金,连同魏、燕两国君王身边的近臣也一并拉拢了。” 治粟内史眼巴巴地看着嬴政,肉眼可见这位治粟内史的脸上挂着几分委屈。 堂堂大秦高官,却露出如此表情,也实在是令人咂舌。 “王上,这国库虽然充盈了不少,但万金……实在是……若是那些近臣收了贿礼,却不办事,岂不是……” “治粟内史,今日寡人送给他们万金,来日我们从赵国、魏国和燕国获取的,又何止万金?”嬴政冷冷一笑,笑容忽然有些阴鸷,“当然,如果他们不办事,那么我相信罗网会让他们知道,寡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于是,以典客卿蔡泽为首,顿弱和姚贾这两位出身名家的士子为辅佐,三人踏上了赶赴燕赵魏三国的旅途。 受惠于郑国渠,秦国如今的财力也非同昔比。 资车五百乘,金万金,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亲自送三人出咸阳城十里,出使燕赵魏三国。 (4068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绯烟的备孕计划,《幻境诀——易形法》 咸阳,卫尉府中 张机披着一张黑色的狐裘大氅,面色有些苍白地坐在庭院中的躺椅上,看着雪花从天空中飘落,将这个世界渐染成一片银白色。 “夫君,该喝药了。” 一袭橘红色鱼尾裙的绯烟与大司命各端着一只装着汤药的碗来到张机的面前,从那张充满贵气而又红润无比的精致面颊上足以看出,绯烟嫁给张机的这一年过得究竟有多么滋润。 只不过,张机这段时间的日子,就不是很滋润的问题了,而是滋润过多以至于产生了洪涝了。 自从赵姬生下了长女蓁蓁以后,其他妻妾们那躁动的心就彻底按捺不住了。 只是,碍于体质和武功境界上的差距,她们的受孕几率已经低到了一个离谱的数值。 可尽管知道几率很低,但众妻妾们在看到赵姬这个幸运的例子以后,就产生了某种希冀。 谁知道,下一个走运的不是她们呢? 就连一向潮汐、紫女这两个一向聪慧又理智的女人都无法压抑住这种冲动,尤其是潮汐。 明明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结果还被人认为她有女儿了,整天被人无意提起这件事,让潮汐心中的嫉妒心也彻底狂躁了起来。 于是乎,整整大半年,张机几乎都没再怎么出府邸了,过上了宅家的生活。 虽说这种日子是世人所憧憬的富贵悠闲生活,但如果可以,张机觉得还不如不拉动庞煖来劝嬴政暂缓兵戈。 他宁可随军去面对李牧,也实在是不想再待在家中了。 从前他自己倒是还能节制欲望,防止伤害自己的身体,可当这群女人发疯了以后,张机那点自制力就彻底被击碎了。 每日清晨,他都是被弄醒的,午间小憩,也不会放过他,晚上更是别想睡觉,不到天亮休想罢兵止戈。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张机病了。 对于张机这种踏入宗师境,领悟了两条道,还兼修的外功的武者来说,生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病,倒是闹得咸阳一度不得安宁。 得知张机生病,而且病得不轻后,惊鲵和白瑾二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下毒,或是百越的某些巫蛊之术,否则以张机的体魄绝不可能有染病的可能。 罗网也开始对咸阳城进行近乎地毯式的搜查,就连秦王宫都戒严了。 张机的卫尉府防卫森严,不下于王宫守卫,能暗中对张机下毒手,就一定能对嬴政下毒手。 嬴政居住的六英宫立即更换了所有的内侍和宫女,罗网的暗卫以及羽林军将六英宫包围得连只蚂蚁都爬不进来。 嗯……吕不韦还专门利用了自己的人脉,从巴蜀请来了当代廪君。 相传,远古的时候,土家族的祖先巴务相被推为五姓部落的酋领,称为“廪君”。 初居武落钟离山,有巴、樊、晖、相、郑五姓。巴氏出于赤穴,其余四姓出于黑穴。 巴氏之子务相为五姓之首,尊为廪君,后来巴氏廪君的势力逐渐发展,便率领五姓沿夷水向西发展,到盐阳,后又扩展,控制了这一地区,发展为一个廪君时代的巴氏族。 巴氏族的强大,就连当年被周天子分封到巴地的姬姓诸侯王都得去放下身段讨好,正是由于那一手祖传的巫蛊之术。 但最终这位廪君也是悻悻而归,完全没有觉察到咸阳有任何使用巫蛊之术的痕迹。 为了以防万一,吕不韦还是派人前往太乙山将人宗的几名长老请来暂时保护嬴政。 只是……闹到最后,当念端为张机把脉后,众人才知道,张机生病不过是操劳过度导致体虚,又恰好吹了凉风,寒气趁势入体,而体内内力又耗尽了,没有及时驱逐出这些寒气,这才导致重病。 念端的说辞,但凡还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那是在说张机纵欲过度导致生病了。 所以,众人那么紧张,就连咸阳都戒严了,结果是闹了出乌龙。 但也因此,张机倒是难得地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安宁,哪怕病愈了也要喝些补药补补身体,对于妻妾们的索求也可以合理拒绝,就是药苦了些。 “我身子刚好,你俩别胡闹。” 看到绯烟和大司命结伴而来的那一刻,张机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绯烟拿着碗的玉手微微一颤,差点以为自己还未实行的计划被张机识破了。 也难怪张机会对绯烟和大司命如此警惕,毕竟那半年里,最疯狂的人,就是绯烟! 潮汐好歹是单打独斗,而绯烟却是和大司命共同进退,甚至还在考虑从阴阳家再拉些人进入张府内宅。 作为一位正妻,惊鲵管束着那些出身一般甚至不好的妾室,潮汐管束着出身贵族的妾室,而她的责任则是管束着出身百家的妾室。 可迄今为止,她能管的妾室,也就大司命和田蜜两个人。 虽然三人经营自己的小团队并非是要争斗,但别人有的,绯烟没有,就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小团队里的人越多,对于张机的吸引力也就越大。 府中妻妾们谁不知道张机喜欢猛虎战群狼? 各种奇妙的搭配,往往能对张机产生更大的吸引力,就比如胡夫人和胡美人的姐妹花组合,潮汐和胡美人的妃嫔组合,红莲和公孙丽的公主组合,以及惊鲵、鹦歌和离舞三人的女杀手组合等等。 而绯烟这边……至少她根本想不到什么能对张机产生吸引力的特殊组合。 所以她继续扩充自己这个小团体的人数和对张机的吸引力,尤其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组合。 而提到组合,绯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少司命姐妹! 要知道,这一代的少司命是黑和白这对双胞胎,双胞胎姐妹花,难道不比胡夫人和胡美人的姐妹花香? 不过,在她把黑、白这对姐妹哄骗来之前,还是要想一个好点子。 “东君阁下,不如试试这个?” 作为绯烟的陪嫁媵妾,大司命和绯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也要为绯烟的计划贡献一份力量。 除了对黑、白这对姐妹进行了一番威胁以外,还为绯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这是什么?” 绯烟接过大司命递来的一卷竹简,竹简外有六个幽蓝色的字体正泛着淡淡的光芒。 《幻境诀——易形法》 这卷功法,是大司命前些时日回阴阳家寻找能够调和体内阴阳的功法时,偶然发现的。 说来也是巧,当时她看见月神鬼鬼祟祟地将一卷功法放回阴阳家藏书阁,作为绯烟这位东君的坚定支持者,她自然要注意一下月神这个下一任东皇太一的有力竞争者的动向。 而当大司命看到这一卷功法的时候,一个猜测就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婚礼前一晚,她曾注意到月神的脸色格外红润,肌肤晶莹剔透仿佛出水芙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 结合被月神放回去的这卷功法时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一个猜测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过,她并没有揭穿月神,只是面向月神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倒不是大司命有多么善良,只是一来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二来,以张机的性子,早晚也会将月神收入内宅,既然如此与其得罪一位月神,不如保守秘密两头通吃,还能让张机和月神分别欠她一个人情。 至于一个人情能换些什么,大司命觉得换个孩子应该不是问题。 如果一直没换出孩子,那就只能让她用这个秘密吃张机和月神一辈子了。 大司命的筹划还不止如此,既然要两头通吃,大司命自然不能忘了绯烟这边。 “东君阁下,为了让这卷功法的效果达到最佳,夫君今日的补药中,妾身掺入些别的补药,东君阁下觉得如何?” 大司命红艳的唇角微微勾起,绯烟没有回答,却眼睁睁看着她将早已备好的药粉混入这两碗补药之中,还端起了其中一碗与她一同来到了张机的面前。 相信,今夜会有一场令三人都感到满意且满溢的美妙体验。 (2687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不期而至的“月神”? 面对绯烟和大司命递来的汤药,张机自然不疑有他,一口饮尽,继续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地看着掩日给他送来的许多情报。 虽然张机是罗网的首领,但对于罗网的情报,并不太上心,大多是由掩日替他进行筛选后,剔除那些杂乱无用的情报,将有用的情报交给他。 但自从生病以后,张机把卫尉、内史的活全推了,悠然自得地待在家中,闲来无事就看看罗网送来的情报,这一看倒是让张机找到了乐子。 “啧啧,想不到吕相居然宝刀不老,准备在外养一房外室。” “呵,冯劫这家伙,看着像个愣头青,玩得还挺花,居然筹谋着同时娶下紫兰轩里的两位姑娘当妾室。” “嚯,赵迁和赵嘉居然打了一架,想不到赵国宗室倒也是兄友弟恭。” 吃瓜这一爱好,几乎伴随了华夏人整个华夏史,是深深烙印在华夏人骨髓里的属性,就连嬴政这个千古一帝都免不了俗。 张机这个后世人,自然也喜欢吃瓜,未曾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经常看看某些关于名人的瓜,或者是打开视频软件看看某些揭秘xx平台xx主播私下里为土豪大哥鼓掌的吃瓜视频。 但如今,这些瓜就摆在他的眼前,说实话的确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翻阅下去。 不过也难怪,自古朝臣们都讨厌例如校事府、锦衣卫等特务机构,对这些特务们都是喊打喊杀,哪怕做出了再多贡献也被人瞧不起,倒也不是没有半点道理。 换谁不觉得膈应? 有些情报甚至包括了一些大臣夜里和妻子行房了几次,每次多久,是否服药,与妻妾在行房时又说了什么,事无巨细全都写在了情报里。 正当张机一边在心里批判这些罗网探子们,一边又乐呵呵地看着情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也不知为何,原本应该端着碗走了的绯烟和大司命并没有走,而是体贴地在张机耳旁柔声道:“夫君,天气转凉,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如去屋里休息吧。” 闻言,虽然感觉到困意浓重,但张机依旧警惕地看向了绯烟和笑得有些诡异的大司命:“夫人,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吧?” “绯烟心存这个家,而夫君是家中的顶梁柱,若是夫君的身体出了问题该如何是好?”绯烟微微摇首,一副为这个家着想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大司命都有些一愣一愣的。 大司命回想起某个在执行计划前神色担忧地说着自己不擅长说谎骗人,尤其是骗张机,根本说不出口,结果……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说谎? 绯烟面对大司命黑色的瞳仁中略带错愕的眸光,浅浅一笑。 她自然是没有说谎,她又没说不会对张机做些什么,只是强调夫君是家中的顶梁柱,若是出了事,那么这个家便塌了,所以难道她不应该及早为张机生个儿子留个后? 正是因为张机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所以家中难道不应该备上一根或者几根顶梁柱以防万一? 似乎是担心张机还不放心,绯烟眼眶微红,却又咬着牙,似乎是对张机的怀疑感到了委屈,琼鼻微抽,低声道:“夫君若是实在不放心,那便回夫君自己的房,不去我们的房间,这样夫君可放心了?” 面对绯烟眼眸中微微流转的晶莹泪光,张机顿时就有些愧疚,轻轻抬手用袖口为绯烟抹去了那点点泪光,放下了戒备,声音轻柔:“夫人,你也知道念端大师劝告我必须休养,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毕竟先前,潮汐和白瑾他们都一度试图进行动用许多手段,实在是让我有些过于警惕了。” “妾身知晓夫君的不易。”绯烟点了点头,泪光似乎被收了回去,然而下一秒,绯烟又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泪水,“然而绯烟从未做过如此卑劣的事情,难道在夫君心中,绯烟也是那等卑劣之人么?” 张机连忙捂住了绯烟的嘴,轻声道:“咳,这种事情自然谈不上卑劣,毕竟求子心切,为夫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为夫也需要休息。” 又过了片刻,张机总算是哄好了有些闹情绪的绯烟,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代的房屋分配,不同于后世,权贵之家,都会给丈夫准备单独的一间屋子,防止纵欲过度。 在每年的夏季,尤其是进入仲夏之后,夫妻之间通常要避免行房。 仲夏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段,天气又闷又热,稍微一动便是大汗淋漓,对自身损耗不言而喻。 在没有电风扇或空调的时代,哪怕是富贵人家有冰窖,却也不可能在房间里放置冰块,否则如此重的湿气,不出几天身子骨就会疼痛了。 而在这样的条件下,人的精神就难免变得有些慵懒倦怠,浑身乏力,若是夫妻再挤在一起安歇,那么,就会更加炎热难受,从而让夫妻双方休息不好。 因此,周礼当中有这样一套规矩,倡导夫妻在仲夏时节分开安歇,看似不近人情,实则体现了夫妻间一种特别的爱护和体贴。 上士分房,中士分床,下士分被。 张机无论是作为洛南君,还是卫尉、内史,亦或是罗网首领的身份,都是妥妥的上士,自然是要分房睡的。 张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着那张鹅黄色的床榻,困意愈发浓重,连衣服也懒得脱了,解下了那件黑色的狐裘大氅后便直接和衣而睡,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夕阳不知何时开始悄然西沉,而黑夜的帷幕已经不可避免地缓缓覆盖整个天空。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张机的那间院落之中。 若是寻常宗师,当有人踏入这间院落,哪怕是在睡眠中也会立刻有所察觉,但张机在睡眠中向来没有多少防备,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毕竟如今护卫他安全的人,是鹦歌和一众女卫。 若是枕边人都信不过了,还能信谁? 当世无人能在毫不惊动府外一众罗网杀手和府内众多女卫,并且隐匿气息不引起白瑾和惊鲵二人的注意而潜入张机的府邸的,尤其是戒备更加森严的内宅之中,所以张机睡得格外踏实。 只不过,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浅紫色长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是泛着淡雅清冷的光泽,浅蓝与海蓝交织广袖长裙随风微微舞动,将那柔美却又傲人的身段彰显得淋漓尽致。 来人赫然是张机的挚爱亲朋,那位清冷美艳的小姨子,月神! (2207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鹦歌:这个家没我得散! 晚风轻轻拂过,那冰蓝与海蓝双色交织的裙裾随风起舞,那条冰蓝色的眼纱也因之轻轻舞动,露出那条眼纱下的惊鸿照影。 淡紫色的眼眸扫过在他踏入庭院后便将她围住的一众女卫,落在了鹦歌身上。 “月神阁下请留步。” 鹦歌见到“月神”,并不算太意外。 毕竟月神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潜入府邸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不是外围的罗网杀手们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月神的伪装防不胜防,只不过这一手伪装在内宅就不是很管用了。 这些遍布内宅的女卫们虽然论及战斗力,也许不如外围的罗网杀手,但对府邸上上下下的管事、仆人和侍女都是知根知底的,每个人的神态动作都了若指掌。 在江湖上,虽然改变容貌的功法少之又少,但也并不是没有奇人异士掌握,所以负责张机内宅安全的鹦歌还是考虑到了这些可能成为安全隐患的细节问题,要求每一名女卫都掌握府内所有人的神态、性格、习惯性动作等细节,哪怕是面对她这位统领也必须仔细分辨。 而月神的伪装,只是模仿出了那人的容貌和声音,许多细节根本没有注意到,尤其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清冷贵气,便是府内的仆人、侍女不可能具备的。 “听闻姐夫身体有疾,我来问疾,顺便带了些补药。” 不知为何,“月神”的声音中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不过鹦歌并没有起疑,毕竟月神每次来到张机的院落里,都会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气质,尤其是每次从屋内出来,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就像是从月宫中落下凡尘的太阴星君,透着些许妩媚、妖娆之感。 但对于这一点,鹦歌觉得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想象不出有哪个女子单独面对张机,出来后不会是这一副面色红润,肌肤如美玉雕琢而成般晶莹剔透,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时常被女卫的一众姐妹们调侃。 严格来说,如今的鹦歌才是张机的妻妾们之中最受张机信任的人,许多事情只有她才知晓,其中就包括张机和月神的事情。 那一晚,她就在房顶时刻关注着附近的动向,深怕有哪一位夫人打算在新婚前一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夜袭行动,所以月神这个所谓的问疾纯粹就是在糊弄人,还偏偏一副认真严肃的语气。 要不是张机真的因为体虚而病倒了,月神来问疾的次数,恐怕会从三天一次变成一天三次,而也正是因为月神暗地里偷吃,所以张机的身体才养了大半年还未彻底恢复。 而且……深夜问疾…… 说到底,她不过是作为张机的女卫统领,走个流程,象征性地拦一下月神,也算是给其他姐妹们一个交代,表示她拦了,但碍于月神的身份和实力没拦住。 但“月神”用这种离谱的理由,鹦歌实在是想不出她为何能如此一副认真的表情。 “月神”倒是没有猜到鹦歌心里在想什么,她觉得这个理由很合适。 作为家中的正妻,月神只是在张机病倒后来了一次罢了,而且一副为阴阳家跑腿公事公办的模样,也就比那些个听到动静来探病的秦国大小官员诚恳点,隔了数月来问疾一次,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见鹦歌始终没有放行,“月神”的心中微微有一丝慌乱。 对于鹦歌和一众女卫们的识人手段,她自然有所耳闻,莫非她被看穿了? 早知道便不听大司命的,学这劳什子易形法,在自己的家里,作为正妻易容成她最讨厌的师妹月神的模样来勾引自家夫君,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方法么? 若是被发现,她也真没脸待在这个家里了。 一想到这里,绯烟愈发紧张起来,忍不住下意识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紧裙摆,轻轻地摩擦着。 但下一刻,鹦歌对着周身的女卫们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便齐齐退回了暗处,不再阻拦“月神”的问疾。 “月神”微微一怔,但也没有犹豫,冰蓝色的窈窕身影如同瞬移般不断闪现着,在房门未开的情况下便进入了那间房内。 屋顶上,看着“月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鹦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放松下来的那一刻额角的汗水也缓缓滴落,仿佛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似的。 只是,一旁的女卫不解地询问道:“统领,为何如此敷衍地放她进入?” 鹦歌微微摇首,灰蓝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若是我刚刚没有及时放行,我怕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啊?月神阁下敢杀我们?就为了进入主君的卧房?” 鹦歌没有解释,也不敢向姐妹们解释其中道理。 不知道的人,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而察觉出了什么的聪明人,都已经选择了闭上眼睛。 方才那个揉搓裙摆的动作,正是绯烟的习惯性动作,往往会其在紧张或是焦躁的时候下意识做出,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到。 而刚刚“月神”的动作……恐怕在今夜以前,从没人敢想象,向来只有月神易容成绯烟进入张机卧房,如今竟然还会出现绯烟易容成月神进入张机卧房的情况。 回忆起那道完全看不出差异的冰蓝色身影,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后怕。 幸好她和姐妹们没有揭穿“月神”的身份,也幸好她没有说出些会暴露张机和月神之间那种关系的话语,否则……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月神”:姐夫,不要这样~ 张机的卧房内,一袭冰蓝色长裙的“月神”微张着红润的小嘴,喘息着。 方才的事情,的确有些让她后怕。 差点,差一点点就暴露了。 一向镇定自若,雍容华贵的绯烟难得露出如此惊慌的模样,只是当局者迷。 只是,向来聪慧的她,全然没有想到为什么鹦歌会突然不发一言便带着女卫们撤回,不再阻拦她问疾,也没有想到深夜问疾,究竟是一个多么离谱的理由。 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慌乱,“月神”看向了此刻正在榻上呼呼大睡的张机。 能看得出,此刻的张机睡得很沉,毕竟那碗补药里,包涵了安眠和迷幻的成分。大司命倒是没有加入什么安眠的药物,而是选择了一种能够补身体,却暗含安眠和迷幻这两种副作用的草药。 而张机那几乎百毒不侵的体质对这种情况根本不会产生抵抗作用。 本就在睡眠中全无防备意识的张机在饮下补药后,更加睡得深沉,即便方才她与女卫们对峙的时候动静并不算小,却也没有惊动熟睡中的张机。 “月神”目光微动,瞥向了那条鞭子所在的位置,红润的唇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显然,这剑指苍穹的动静也是她和大司命的杰作。 大司命也不是真的什么额外的补药都没加。 也就是一些鹿鞭、虎鞭、熊鞭等各种熬汤后经过浓缩的百鞭汤,混入了半碗进入补药里。 “夫君哪,妾身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张家着想。” 看着熟睡中的张机,“月神”轻盈地迈步向着床榻走去。 本打算就此入睡的张机自然不会穿着那一件件对于此刻的“月神”来说是累赘的衣物,到了张机这种境界,若是真的觉得冷了,只需要操控体内的内力,便可无惧寒冷,因此张机此刻只穿着亵衣和亵裤。 “月神”微微卷起冰蓝色的衣袖,伸出白皙如玉的藕臂,向着那单薄的亵衣和亵裤探去,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如同火焰般在张机的亵衣和亵裤上蔓延着,单薄的亵衣和亵裤在这道金红色的光芒下渐渐化作了飞灰。 “月神”对于内力的操控很熟练精确,仅仅只有一丝热量溢散出来,落在了张机的身上。 而这一丝热量,也是“月神”故意为之,就像是将一丝火花故意丢入了早已被洒满了火药的柴垛之中。 这一丝热量,仿佛便点燃了张机心里和生理上的柴垛,使得本身就因为掺杂着百鞭汤的补药而感觉浑身发热的张机愈发有些难耐,略带痛苦的呻吟声从熟睡中的张机口中发出。 尽管全身的衣物都已经被“月神”化为飞灰,但张机依旧扭动着身躯,就连身上的锦被也主动掀开。 “月神”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大司命的确有几分学习药理的天赋,这碗补药的确效果奇佳。 看着此刻尽显狼狈模样的张机,“月神”咽下了一口唾沫,险些有些忍不住动手。 不过她今晚,虽然是要主动勾引张机,却不能由她主动,而是要服了药的张机对她动手,这样事后她也能有足够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她要扮成月神的模样,到时候兴师问罪也名正言顺。 “姐夫,醒醒。” 她微微撩起裙摆坐在了床榻边上,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张机,一副探望张机的模样,然而那为了易容成月神而在沐浴时加入了不少紫罗兰花后弥漫在娇躯周身的紫罗兰花香却成了张机的催命符。 饮下了那两碗补药的张机即便是在梦中,都是做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梦,被人迷迷糊糊地推动着醒来后,伴随着补药中安眠和迷幻的成分,此刻的张机只知道自己的床榻边坐着一名容貌极其美艳的女子。 能在他的内宅里坐着,还深夜进入他的卧房的女子,能是什么人呢? 必然是他的妻妾。 感觉有些恍惚的张机直接便抱着那道冰蓝色的身影,倒在了榻上。 “姐夫,休要如此,我……” 被忽然抱着倒在榻上的“月神”甚至还未来得及说她的台词,便被张机强硬地堵住了那红艳的薄唇,品尝着那一抹温香软玉。 事实证明,在男人被冲动战胜了理智以后,任何的说辞都是无用的。 剧本这种东西,即便“月神”在制定计划时设计的再精细,也避免不了被打乱的结果,就连“月神”的名字都未曾说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也不知是不是入戏太深,“月神”依旧试图用双手抵在张机的胸膛上,试图将这个蛮横的男人推开。 只是,修炼阴阳术的“月神”,在身体素质上,根本不可能与张机这名还兼修了外功的宗师武者相比。 张机强硬地抓住“月神”的纤柔玉手,将那双藕臂抬起压在枕头上,用手臂压在两只白皙的皓腕处,继续品尝着“月神”口中的甘甜滋味。 而张机的另一只手也并不老实,将“月神”那被摁在榻上时就滑落了些许的冰蓝色眼纱扔在地上。 虽是幻术,但这条眼纱是以内力凝聚而成的,也有着实物的触感,否则也不会被阴阳家所珍藏了。 “月神”那有些慌乱和迷离的美眸对上了张机赤红的双眼,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喘息之机的她刚想继续未说完的台词,但无奈方才张机太过强势霸道,以至于“月神”檀口微张,却只是轻吐幽兰,说不出半个字来。 呼吸的不畅和娇羞,本就红润的脸颊宛如一块光洁的玛瑙般红艳,那红唇微微张合的姿态,也仿佛是在主动勾引着张机,对其发出索求的信号。 赤红着眼眸的张机再次一口咬下,抓住了那令人逐渐沉沦的红唇,那只不老实的手有些粗暴地撕扯起了“月神”身上的冰蓝色衣裙。 眼纱虽是内力凝聚,而那一身衣裙,却只是以幻术遮掩了其原本的模样,实质上是真实存在的。 那被撕开时的撕拉声,也是真实存在的。 以往习惯了张机温柔动作的“月神”大脑顿时有些宕机,但随着一声声撕拉声响,以及娇躯上微凉的感觉,“月神”已然如同褪了壳的鸡蛋,露出白皙如玉却又带着几抹粉色的肌肤,那海蓝色的肚兜尽力地束缚着“月神”那傲人的身材,却依旧无法遮掩那两团无法完全被肚兜所遮掩而半露在外的雪腻。 (2146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月神”:姐夫,我和师姐,究竟谁更棒? 感觉到身上的那一阵冰凉感,“月神”也意识到了什么,反抗力度愈发强烈,只是依旧没什么用处。 在她的计划中,自己是无意地展露出“月神”的美貌与身段,诱惑了服用了补药的张机,迷幻的成分会让张机失去一定的判断力,忽视那些关系,对“月神”这个小姨子下手。 而百鞭汤的药效则会让张机彻底失去理智,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他的脑海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后便崩断了。 “月神”以往面对的张机,往往是温柔的,体贴的,但如此狂野的一面她实在未曾见过,而这也成了她计划中的变数。 当然,这是“月神”计划中的变数,但这是不是大司命计划中的变数……就不得而知了。 面对张机的猛烈攻击,“月神”的防线被一道道突破,张机的手猛然落在了一团脂山雪海上,柔软中却又不失紧实,明明是两种对立的感官,却能在“月神”的身上同时并存,而且不会产生任何违和感。 随着张机那只不老实的手渐渐攀爬着,“月神”也如同被击中了软肋般娇躯轻颤,抵在张机胸膛上的双手瞬间软了下来,反而给人一种欲迎还拒的感觉。 不仅如此,意识逐渐迷乱的她,也随着身体的本能开始回应起了张机,主动地搂住了张机的脖颈,似乎是为了更方便张机下口一般螓首微微扬起,娇躯如同蛇一般扭动着,就像是在渴求着什么。 嘶啦! 终于,那件冰蓝色的长裙也变成了一块块布条,露出了那一双修长的玉腿。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设定,但似乎这个世界的女子都很喜欢穿着那双长长的薄纱罗袜,张机的手抚在海蓝色的薄纱罗袜上,发出簌簌的响声,细致的磨砂感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愈发令人爱不释手。 张机缓缓挪动着身子后退了两尺距离,俯下身去。 强烈的刺激感让“月神”的心境险些彻底崩溃,就连身上的幻术伪装也出现了一瞬的停顿,险些暴露。 尽管“月神”口头上对张机的行为表示了批判,但脸颊上愈发绚烂的红晕和那愉悦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 说到底,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长期进食同一种口味的食物,总会产生厌腻感。 若是没有条件也就罢了,但若是有条件,自然是想换个口味的。 而张机一直为绯烟等妻妾提供的就是温柔口味的他,但若是面对更加放得开的潮汐、白瑾,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口味。 潮汐、白瑾的房间内,经常会传来一些诸如茶壶、杯盏等掉落在地摔成碎片的声响,有几次甚至连用来用来挂衣裳的木架也被弄倒,发出不小的声响。 而房间内传来的高亢呼喊声,次次都让那些未经人事的侍女们面红耳赤的。 甚至有几次,侍女们深夜时红着脸从潮汐、白瑾的房间内搬出了一张倒塌的床榻。 其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所以,即便是绯烟,也偶尔想要试试看那种只耳闻却未曾见识过,更没有品尝过的如此模样的张机。 只是,从小接受的礼法教育,却让她无法将这个要求向张机说出口。 终归是正妻,需要保持一些威严,而且她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说出某些羞耻的话语,她的选择往往是缄口不言,只是继续轻呼着。 殊不知,张机同样也是如此。 若是同样是出身高贵,并且从小受到严格礼法教育,又性情矜持的胡夫人,亦或是同样条件下的红莲和公孙丽,张机都可以半推半就地体验一下狂野的感觉。 张机也并非完全只顾自己的感受,虽然半推半就,但若是对方真的不喜,他也不会强迫,尤其是面对绯烟。 绯烟的贵气总是让张机有些放不开手脚,事实上哪个男人不想体验一番那些在外雍容华贵、满身贵气的贵妇在自己的面前坦诚相待,臣服在自己攻势下时那种不堪的模样呢? 让天上的仙子坠入凡尘的确让人成就感满满,但若是能让天上的仙子直接堕入幽冥,那岂不是更加令人激动? 但绯烟毕竟是正妻,在张机的认知里,绯烟似乎一直很喜欢那张温柔口味的他,即便是用了些小手段,绯烟宁可在巅峰时刻暂时与张机离体,也不愿意给出一些略微羞耻的回应。 张机自然不会违背绯烟的意愿,夫妻二人都意外地压制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反倒是今天让二人释放了内心长久以来的念想。 就在二人颤斗着的时候,“月神”不自觉地与张机攻守之势易形。 这种无师自通般的手段让“月神”自己也微微一怔,但内心的那种躁动却让她无视了这些细节,进行了最为亲密的接触和来往。 伴随着一声呢喃般的轻呼声,攻守之势再一次易形。 “月神”的那一声呢喃仿佛一颗火星,将张机脑中和心中的火药桶彻底点燃。 而紧接着,“月神”也终于见识到了张机的另一面,那如同如狂风暴雨般的闪电攻势,险些令她失去意识,原本想要轻咬舌尖保持意识的清醒,但那从心底深处出来的感觉涌上喉头,让她忍不住呼喊了出来,释放着身心同时感受到的酣畅淋漓之感。 只是,“月神”全然忘记了,自己不能有半分主动,而是应该有意无意地撩拨张机,使得张机主动入瓮,如此就算事后身份暴露也无妨,但此刻…… 却是她率先开火,引发了战争,说到底张机只不过是被迫发起的自卫反击战罢了。 张机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在面对已经被一个容貌绝美身段窈窕的绝世美女主动攻击后,还能袖手退却的。 但此刻的她,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去思考这些了。 光是为了维持易形法的幻术效果,就已经险些耗尽了她最后的精力。 但也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或者说是提前了数十年的破釜沉舟,“月神”似乎也彻底抛下了这个包袱,转而向张机发起了致命的攻势,尽显妩媚之气的脸颊上,红润的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声音亢奋中又带着几分妖媚,问出了一个堪称绝杀的问题。 “姐夫,我和师姐,究竟谁更棒?” (2099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月神”:姐夫,我和师姐,究竟谁更棒? 感觉到身上的那一阵冰凉感,“月神”也意识到了什么,反抗力度愈发强烈,只是依旧没什么用处。 在她的计划中,自己是无意地展露出“月神”的美貌与身段,诱惑了服用了补药的张机,迷幻的成分会让张机失去一定的判断力,忽视那些关系,对“月神”这个小姨子下手。 而百鞭汤的药效则会让张机彻底失去理智,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他的脑海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后便崩断了。 “月神”以往面对的张机,往往是温柔的,体贴的,但如此狂野的一面她实在未曾见过,而这也成了她计划中的变数。 当然,这是“月神”计划中的变数,但这是不是大司命计划中的变数……就不得而知了。 面对张机的猛烈攻击,“月神”的防线被一道道突破,张机的手猛然落在了一团脂山雪海上,柔软中却又不失紧实,明明是两种对立的感官,却能在“月神”的身上同时并存,而且不会产生任何违和感。 随着张机那只不老实的手渐渐攀爬着,“月神”也如同被击中了软肋般娇躯轻颤,抵在张机胸膛上的双手瞬间软了下来,反而给人一种欲迎还拒的感觉。 不仅如此,意识逐渐迷乱的她,也随着身体的本能开始回应起了张机,主动地搂住了张机的脖颈,似乎是为了更方便张机下口一般螓首微微扬起,娇躯如同蛇一般扭动着,就像是在渴求着什么。 嘶啦! 终于,那件冰蓝色的长裙也变成了一块块布条,露出了那一双修长的玉腿。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设定,但似乎这个世界的女子都很喜欢穿着那双长长的薄纱罗袜,张机的手抚在海蓝色的薄纱罗袜上,发出簌簌的响声,细致的磨砂感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愈发令人爱不释手。 张机缓缓挪动着身子后退了两尺距离,俯下身去。 强烈的刺激感让“月神”的心境险些彻底崩溃,就连身上的幻术伪装也出现了一瞬的停顿,险些暴露。 尽管“月神”口头上对张机的行为表示了批判,但脸颊上愈发绚烂的红晕和那愉悦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 说到底,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长期进食同一种口味的食物,总会产生厌腻感。 若是没有条件也就罢了,但若是有条件,自然是想换个口味的。 而张机一直为绯烟等妻妾提供的就是温柔口味的他,但若是面对更加放得开的潮汐、白瑾,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口味。 潮汐、白瑾的房间内,经常会传来一些诸如茶壶、杯盏等掉落在地摔成碎片的声响,有几次甚至连用来用来挂衣裳的木架也被弄倒,发出不小的声响。 而房间内传来的高亢呼喊声,次次都让那些未经人事的侍女们面红耳赤的。 甚至有几次,侍女们深夜时红着脸从潮汐、白瑾的房间内搬出了一张倒塌的床榻。 其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所以,即便是绯烟,也偶尔想要试试看那种只耳闻却未曾见识过,更没有品尝过的如此模样的张机。 只是,从小接受的礼法教育,却让她无法将这个要求向张机说出口。 终归是正妻,需要保持一些威严,而且她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说出某些羞耻的话语,她的选择往往是缄口不言,只是继续轻呼着。 殊不知,张机同样也是如此。 若是同样是出身高贵,并且从小受到严格礼法教育,又性情矜持的胡夫人,亦或是同样条件下的红莲和公孙丽,张机都可以半推半就地体验一下狂野的感觉。 张机也并非完全只顾自己的感受,虽然半推半就,但若是对方真的不喜,他也不会强迫,尤其是面对绯烟。 绯烟的贵气总是让张机有些放不开手脚,事实上哪个男人不想体验一番那些在外雍容华贵、满身贵气的贵妇在自己的面前坦诚相待,臣服在自己攻势下时那种不堪的模样呢? 让天上的仙子坠入凡尘的确让人成就感满满,但若是能让天上的仙子直接堕入幽冥,那岂不是更加令人激动? 但绯烟毕竟是正妻,在张机的认知里,绯烟似乎一直很喜欢那张温柔口味的他,即便是用了些小手段,绯烟宁可在巅峰时刻暂时与张机离体,也不愿意给出一些略微羞耻的回应。 张机自然不会违背绯烟的意愿,夫妻二人都意外地压制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反倒是今天让二人释放了内心长久以来的念想。 就在二人颤斗着的时候,“月神”不自觉地与张机攻守之势易形。 这种无师自通般的手段让“月神”自己也微微一怔,但内心的那种躁动却让她无视了这些细节,进行了最为亲密的接触和来往。 伴随着一声呢喃般的轻呼声,攻守之势再一次易形。 “月神”的那一声呢喃仿佛一颗火星,将张机脑中和心中的火药桶彻底点燃。 而紧接着,“月神”也终于见识到了张机的另一面,那如同如狂风暴雨般的闪电攻势,险些令她失去意识,原本想要轻咬舌尖保持意识的清醒,但那从心底深处出来的感觉涌上喉头,让她忍不住呼喊了出来,释放着身心同时感受到的酣畅淋漓之感。 只是,“月神”全然忘记了,自己不能有半分主动,而是应该有意无意地撩拨张机,使得张机主动入瓮,如此就算事后身份暴露也无妨,但此刻…… 却是她率先开火,引发了战争,说到底张机只不过是被迫发起的自卫反击战罢了。 张机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在面对已经被一个容貌绝美身段窈窕的绝世美女主动攻击后,还能袖手退却的。 但此刻的她,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去思考这些了。 光是为了维持易形法的幻术效果,就已经险些耗尽了她最后的精力。 但也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或者说是提前了数十年的破釜沉舟,“月神”似乎也彻底抛下了这个包袱,转而向张机发起了致命的攻势,尽显妩媚之气的脸颊上,红润的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声音亢奋中又带着几分妖媚,问出了一个堪称绝杀的问题。 “姐夫,我和师姐,究竟谁更棒?” (2099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张机绯烟竟然下药迷干我! ps:哎呀呀,还差五十分钟但离月票悬赏的五百票还差27票,看来这个月不用写番外了诶嘿嘿嘿! ………………………… 这一问,堪称绝杀中的绝杀! 虽然府中妻妾们为了内宅的安定,将不少行为定性成了恶性竞争,以及挑拨离间和破坏内宅安定,并在一众妻妾们的联合商讨下,被制定出了一系列内宅条律。 无论是谁触犯了条律,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惩罚内容则是包括了从缴纳罚款到削减月例乃至不许参加定期举行的派对等。 不过,缴纳罚款这些条律,威慑力已经越来越薄弱了。 张机的妻妾中,实在没几个缺钱的。 出身最高贵的贵胄系妻妾中,自带整个新郑潮氏家业作为嫁妆嫁入张家的潮汐,坐拥雪衣堡封地的雪衣侯白瑾,作为卫国公主的公孙丽拥有嬴政赐予的汤沐邑五百户,而在韩王安禅让后依旧被嬴政保留公主封号以及汤沐邑五百户的红莲也是个十足的小富婆。 紫女就更不必说了,如今的紫兰轩分店在新郑随着她与张机关系的曝光,彻底爆火,咸阳的这间分店亦是如此,野王邑那边也开了家分店攫取卫国君臣的财富,最近紫女还在筹谋去东郡再开一家分店的打算,作为陪嫁媵妾的彩蝶自然也是一荣俱荣。 哪怕是看上去最为低调的胡夫人,在韩国被攻下后,当年刘意派断发三郎火烧火雨山庄后,得到的那些财富也被张机归还给了胡夫人和胡美人这对姐妹。 被天泽认定足以解决他复国的财政问题的火雨山庄宝藏,自然数量庞大到了近乎富可敌国的程度,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胡夫人和胡美人也算是隐形的巨富的,妥妥的富婆! 不过原本归属于火雨山庄的火雨玛瑙矿藏,则有被嬴政收归嬴秦王室所有。作为补偿,嬴政给予了胡夫人和胡美人这两个火雨玛瑙矿藏的所有人一人一成的利润,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开采的人力、物力都由嬴政从自己的内帑中支取,收入也悉数归入嬴政的内帑。 至于百家系的妻妾们,绯烟、大司命都有阴阳家提供的海量月例钱,自然不愁这些问题,哪怕是没有农家支援的田蜜,也和潮汐联手开了家制香坊,专门出售各种香料给贵胄豪门的女子,赚得也是盆满钵满。 而看上去应该最为窘迫的平凡系妻妾中,惊鲵作为天字一等杀手,积攒的财富是远超常人想象的。 罗网是没有工资这一说的,但提供衣食住行以及免费疗伤,福利体系健全。 罗网还会按照贡献提供不少功法,甚至有健全的功法教学体系,哪里还需要什么工资? 事实上从前那些愿意加入罗网的江湖人士,往往不是变态杀人狂,就是被通缉的罪犯。 对于前者来说,只要满足他的变态嗜好,顺便为他们提供一个能够交流共同爱好的场所,他们就是很不在意工资的事情了。 而对于后者,罗网给了你容身之所,给了你不必担心被缉捕的官方身份,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况且,罗网是允许杀手们在保证完成任务的情况下掠夺任务目标的财产的。 意思就是,只要你任务完成了,想拿多少拿多少,拿了没跑掉死那里也和罗网无关,拿得少了怪伱自己胆小,拿得那是你的本事,罗网分文不取。 而惊鲵能成为天字一等杀手,自然杀过无数权贵豪门,鹦歌也不外如是,而且需要打探六国情报的她曾经得到了来自大将军府的海量经费援助,又怎么会缺钱? 闹到最后,这一条规矩似乎也就能欺负欺负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只能靠月例钱来买漂亮的小裙子、香料、脂粉的焰灵姬了。 但这条规则事实上也束缚不了焰灵姬,因为焰灵姬……会撒娇。 若论媚,尽管家中妩媚属性的妻妾不在少数,但终归不如媚骨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无意识都能展露出自身的魅惑之态。 当焰灵姬媚声媚语地躺在张机怀中撒娇的时候,张机还能硬扛一下,但若是焰灵姬许诺了某些新招式或是新剧情,那么张机是真的顶不住,直接自掏腰包替焰灵姬买了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张府内宅里,真正束缚着所有妻妾的惩罚,实际上是另一种月例。 三名正妻,十一名妾室,全部按照她们自己协商的结果进行分配,每个人每个月有几天时间,都划分好了归属权。 若是有妻妾进行组队,也只消耗其中一人的月例。 但一个月就三十天,府中有十四名妻妾,府外还有赵姬和离舞,若是单打独斗,每个妻妾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分到两天左右的月例,自然需要组队配合,各种充满刺激的组合自然也令张机享了福。 当然,惩罚机制也极其严厉,动辄便可能让一个月的月例悉数被罚,尤其是向张机问出诸如“我与谁比更如何”这样的问题的。 只不过,这一条针对的对象仅仅包括与张机有瓜葛的女子。 在绯烟看来,月神与张机毫无瓜葛,除了月神先前故意假装与张机有什么亲密举止以外,并无任何来往,因此这条规则不适用于月神。 但听到了这个问题,被补药中的迷幻成分弄得神志不清的张机蓦然一哆嗦,刹那间恢复了些许神志。 或者说,这是来自男人深入骨髓的求生欲试图拦下张机这个即将坠入无边深渊的男人。 而也正是那忽然涌出的一分神志,让张机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 作为内外兼修的宗师境武者,只要有心,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是有着高度的认知的。 张机可以确认,自己绝对是被下药了,可又是月神? 何至于此啊! 他第三次被女人下药了! 而且后两次还是同一个女人? 毕竟那是月神,没名没分却履行了妻妾义务的女人,张机对她的包容终归还是要更多一些。 没名没分,对于月神这种女子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月神的本姓是姬,也就是说她也是周王室的女子,且不论是不是周室王姬,但至少也是姬姓宗室女,又兼阴阳家仅次于东皇太一和东君的的右护法月神之职,这才是真正的贵女! 只是,月神完全不必对他下药,他也会尽量满足月神的索求。 不对! 逐渐回忆起昏睡前的事情的张机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那两碗补药! 是绯烟! 绯烟不仅骗他,还给他下迷药来迷女干他! (2204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绯烟”捉奸“月神” 在确定了这个事实以后,张机不禁冷汗连连,迷药的效果瞬间消散而去。 于张机而言,刚刚的问题不亚于有歹人拿着淬毒的短剑向他的心脏刺出致命一击。 而近乎恢复了理智的张机,也注意到了许多方才处于近乎无意识状态下无法察觉到的许多破绽。 比如“月神”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和眼纱,尽管绯烟的意志力十分顽强,面对只遵从身体本能的狂野口味张机,也依旧保留着几分顽强意志,没有让易形法的幻术失去作用,依旧以月神的容貌和服饰展露在张机的眼前,但终归是有所纰漏。 比如掉落在地上的眼纱,早已化为点点幽蓝色的光芒消散,那被撕裂后掉落在地上的外裙,也悄然间变回了橙黄色的鱼尾长裙。 先前是张机意识模糊,再加之夜色昏暗,橙黄色的鱼尾长裙掉落在地也会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这个细节。 而且,哪怕是“月神”此刻的容貌,也会时不时出现些许如同卡顿般的视觉感官。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眼前的“月神”在身材上,与真正的月神截然不同! 真正的月神,虽然同样身材傲人,但却没有要略微比绯烟的规模要小上些许,以及其他几处细节也有细微的差异。 《幻境诀——易形法》终归是建立在对一个人的认知上的,易形的结果是根据模仿者脑中对于被模仿者的认知而进行模仿的。 当初的月神在新婚夜前钻了空子,彼时的张机和绯烟并未突破那一层关系,自然不清楚绯烟衣裙下的窈窕身段,而绯烟也是想着钻这个空子,在张机不清楚这一功法,以及并不清楚月神衣裙下的傲人身材的前提下,骗过张机。 若非张机已经经历过了真正的月神的毒打,又与月神真的有那种荒唐的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那么张机还真未必能识破绯烟的伪装。 刹那间,张机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没有回答“月神”的问题,而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旋即茫然地看向自己身下的佳人。 当张机的目光落在这红粉佳人白皙如玉中却又透着几分红润光泽的娇躯上时,惊愕,茫然,疑惑,不解,愤怒,哀怨,懊悔,张机仿佛变脸般,种种神情在张机的脸上交替变换着。 旋即,两滴清泪从张机的眼中顺着两颊缓缓滑落,炽热的泪水滴落在“月神”的红粉娇躯上,将本就因为张机戛然而止的动作而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的“月神”拉回了现实。 张机脸上那不断变换着的神情以及那两滴清泪,她又如何能不明白张机清醒了的事实,俏脸不禁变得苍白了起来,垂下了骄傲的螓首,根本不敢与张机对视。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看着心虚的绯烟,张机的嘴角还是没忍住勾起一抹弧度。 不愧是作为彼此一生宿敌的师姐妹,就连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去! 这回好了,都不带思考的,剧本都是现成了,直接用当初对月神说过的话套用在绯烟身上就行! 而且,这也给了张机拿捏此刻的绯烟的机会。 她还以为绯烟真的如此保守,想不到只是碍于礼法和身份而矜持,想到了这里,张机彻底放弃了和绯烟摊牌的心思。 一来,自己的妻子幻化成自己的宿敌师妹的模样,以小姨子的身份来勾引自己的丈夫,这什么东瀛剧情啊? 张机也想趁机体验一下这种掺杂着背德感的合法偷情,顺便开发一下绯烟的某些驾驶方法。 二来,张机倒是想为月神进入张府而做些准备。 月神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外面的,张机也不忍心让月神真的一辈子无名无分地和自己保持那种关系。 “你为何要如此施为,难道为了离间我和你师姐,你甚至不惜轻贱你自己的身子?” 张机嘴唇哆嗦着,声音沙哑,除了之前的那些情绪以外,还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情绪在里头。 绯烟微微一怔,并没有开口,只是轻咬着水润的唇瓣不言不语。 张机忽然半途苏醒,这完全不在她和大司命的计划范围内,生平第二次如此惊慌失措的她在看见了张机的如此表现后,也冷静了下来。 只不过,除了冷静,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她自然从张机的脸上注意到了那几种神情在交替变幻,也听出了张机的懊悔以及对自己深沉的爱意。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如今在张机面前的是月神,阴阳家的右护法! 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和她这个东君的高层! 月神的天赋高么? 哪怕她不喜月神,也得承认月神的天赋在百家之中绝对也是名列前茅的。 如此天赋卓绝、地位奇高的女子,显然是配得上张机的。 月神美么? 绯烟承认,月神绝对配得上“绝代佳人”这四个字,江湖上有不少人将月神称之为“月宫仙子”和将其比作月之女神“太阴星君”,那种神秘中掺杂着圣洁的女子,在张机的面前露出妩媚妖娆之态,有几个男子能经受得住? 就连同为女子又不喜月神的绯烟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她这个女人,也会为之动摇,何况是男人? 而张机好色么? 张机若不好色,又怎会娶了如此多足以称得上“绝代佳人”的佳丽呢? 但张机依旧会感到后悔。 若是寻常男子,有张机这等权势和地位,大不了将错就错,反正错不在他,就是最后要收入内宅,他也不需要承担多少来自其他妻妾的不满。 “唉。” “月神”仿佛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张机的表现,的确已经令人挑不出任何问题,而问题都出在她和大司命的离谱计划上。 看着仍旧沉浸在懊悔之中的张机任眼泪流淌,那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模样,令她格外心疼,轻轻揽住了张机,希望给予他几分宽慰。 而就在“月神”抱住张机的那一刻,张机卧房的大门被一股强劲的金黄色内力强势冲开。 那是魂兮龙游的龙游之气! 而站立在门口的身影,一袭暗蓝色内裙,外裹一件橘黄色外裙,青丝仿佛随着肉眼可见的怒火而飘动。 霎时间,不仅是化身戏精的张机呆愣住了,就连易形成月神的绯烟也彻底呆住了。 因为,那站在门口的,赫然便是“绯烟”! (2135字)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绯烟”:夫君,还不让‘月神\’师妹见识见识究竟谁更棒? 当假扮月神的绯烟,遇见了另一个假绯烟来捉奸,这种场面就相当于李逵假扮李鬼,抢劫扮成了李逵的李鬼! “绯……绯烟?!”张机的反应最快,他怀里的“月神”是绯烟,那么门口的“绯烟”一定是外人。 而根据某个阴阳家右护法长期幻化成绯烟来找他偷欢的经验来看,门外是谁,显而易见了。 张机的反应的确快,在张机解释了两句后, “你!” 先开口的是“绯烟”,暗蓝色的衣袖微抬,纤柔玉手轻掩红唇,美眸陡然瞪大,也对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这对不着片缕的男女感到了错愕。 “贱人!是你!” 刹那间,“绯烟”和“月神”同时开口,黑色的美眸与暗紫色的美眸对视着,隐隐有着电火花在空气中对撞着,这对师姐妹之间的硝烟味似乎比以往都要浓烈。 虽然二人都是使用了《幻境诀——易形法》幻化成了不同的模样,但两人实在对于彼此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只有足够了解对方,又是对方的最有利的竞争对手,才有资格被称为宿敌,而二人对彼此的了解程度……至少二人的心中都在暗道,哪怕变换了摸样,还用了对方最常用的花汁沐浴熏香,却根本遮掩不了对方骨子里的那股子“臭味”。 不过下一秒,“绯烟”率先反应了过来,从刚才张机那惊愕的眼神和称谓来看,并非是她的好师姐为了情趣而幻化成她的模样,而是在执行某些不可告人的私密计划。 “绯烟,我……我……” 向来伶牙俐齿的张机顿时变成了口吃般,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月神”看来,他完全可以坦然告诉“绯烟”,是“月神”给他下药迷干他,这样张机便没有多少过错了。 显然,张机并不愿意将责任全部归咎到“月神”的身上,作为一个男人,他似乎是想承担起这件事的责任。 这让“月神”无比愧疚,可她又不能自爆真实身份,一时间为难不已,对张机充满了歉疚之情。 而在“绯烟”看来则是张机一心维护于她,张机的这一波表演,恰恰从两个人的角度来看,都是起到了正面作用。 然而,“绯烟”却是眼前一亮,漆黑的眼眸顿时闪烁着一抹光亮。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张机的脸颊上,美眸含怒的“绯烟”似乎是气急了,猛然扇出了那一巴掌。 张机在那一巴掌扇过来的瞬间就解除了外功,因此这一巴掌直接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巴掌印,“月神”的眼睛登时便是一红。 不只是心疼,更多的是怒火。 绯烟从来还不算是一个好脾气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把对她和张机的感情传了闲话的阴阳家女弟子杀了,否则她的手中也不会沾染那么多的鲜血了。 这个贱人,竟然敢当着她的面,用她的身份,打她的男人! “你……你该死!” 虽不着片缕,但那股骤然升腾起的贵气却是难以遮掩的,金黄色的龙形内力伴随着龙吟声袭向了“绯烟”。 但“绯烟”却是不闪不躲,红润的唇角掠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一道墨色的内力瞬间化作一道屏障与这道龙游之气撞击在一起,各自消散。 “够了!” 张机断喝一声,一把抓住了“月神”试图继续掐法印施展阴阳术的纤柔玉手,另一只手则是攥住了“绯烟”的手,阻止了两人的动手。 “你勾引我的夫君,居然还妄图对我下杀手?” “绯烟”美眸微眯,轻咬贝齿,气极反笑地瞪向了“月神”,在张机的背后用内力悄悄传音给“月神”道:“师姐,你也不想自己现在这副银荡下贱的模样被姐夫知晓吧?” 月神的声音在绯烟的脑海中回荡着,刹那间,她心中的杀意愈盛,若是张机不在,她今天绝对会将月神杀人灭口。 但……张机不仅在,还将月神当成了她在保护,而且月神……的确拿捏住了她的把柄。 她此刻的模样银荡下贱么? 自然不是。 但作为正妻,为了抢跑和备孕,给丈夫下药就算了,还幻化成小姨子的模样来勾引丈夫,真要论起来,的确有几分过分。 心中无比在意张机对自己的感官和态度的绯烟虽然不甘,却也不得不受月神的威胁。 “好师妹,今日算你占了上风,来日莫要被师姐我抓住把柄。” 内力传音之中,绯烟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然而月神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这样一个拿捏绯烟的机会。 她和绯烟争斗了二十多年,修行、气质、容貌、地位,样样都只略逊一分,差得不多,却从没赢过。 而今,她却遇到了这个百年难遇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折腾折腾绯烟呢? “师姐方才,似乎是问他,我和师姐,谁更棒?” 月神的问题让绯烟紧咬银牙,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让她感觉头顶上猛然一沉。 “你想做什么?” “呵呵,我自然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月神美眸微眯,浅笑道,“我不过是想让他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罢了。” 轰! 一道金黄色的内力猛然将门扉关进,而与此同时,月神身上那件幻化出来的暗蓝色露肩长裙瞬间化为飞灰,纤柔玉手取下乌黑亮丽的发髻上那根细长的发簪,端庄优雅、雍容华贵的气质顿时变得妩媚妖娆。 月神真的很懂张机的xp,虽然主动震碎了身上的衣裙,却是将碎未碎,就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琵琶女,娇颜半露,有时候比大方展示,要更加诱人。 半掩着的状态,往往更具神秘色彩,更加能引起男人的求知欲,去亲手探究半掩之后的全景。 “夫君,刚才师妹不是问你,我和谁谁更帮嘛,不如你就回答一下她?” 月神藕臂微抬,靠在张机的怀中,轻柔地勾住了张机的下巴,轻吐幽兰,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在张机的胸膛上一圈又一圈的划弄着。 “你!” “无耻!” 绯烟气得连内力传音都没用,直接低喝着叱骂月神的无耻。 看着绯烟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月神反而愈发来了兴致:“也不知是谁更无耻呢。” 绯烟有心回怼,却发现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言罢,月神柳腰微曲,挺翘着后身,却又扭着腰肢向着一张桌子贴近,傲人的雪腻紧紧贴在桌面上,轻轻挤压着,浑圆修长的玉腿则是与桌腿平行而立。 “师姐,不要逃避哦~要睁大眼睛看着哦~否则……你也不想你的无耻计划被姐夫知道吧?” 绯烟恨得牙都快咬碎了,这个贱女人,竟然用她的模样搔首弄姿,摆出如此……如此低俗的模样,还要让她这个正主兼正妻看! 呸!恶心! “夫君,你还在等什么呢?还不让‘月神’师妹见识见识,究竟谁更棒?” (2314字) (本章完) 第五百章:月神:师姐啊,看好了,姐夫是这么用的! 下意识扶住了月神柳腰的张机都有些惊了,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绯烟”,以及正对面的“月神”。 扮成绯烟的模样,在绯烟的面前搔首弄姿? 而且绯烟疑似是受了月神的威胁,竟然没有再动手,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和月神看? 幻化成绯烟的模样也就算了,还在绯烟的面前玩妻目前犯? 月神……月神这实在是,太会玩……啊不是,太过分了! 这一巴掌,挨得值啊! 当然……张机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即便是他这个老干部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啊! 似乎是觉察到了张机的错愕,月神对着绯烟轻蔑一笑,旋即妖娆地扭动着腰肢。 “师姐啊,看好了,姐夫是这么用的!” 随着一道高亢的音符从薄唇中吐出,月神抓着桌沿的玉手指尖微微发白。 看着竟然没有任何鲜血落下的绯烟一怔,但旋即也想明白了。 此刻的月神幻化成了她的模样,作为张机的正妻,绯烟自然不可能是云英之身,所以月神用幻术遮掩住了那一抹鲜血,亦或是用内力直接抹去了那一抹血迹。 绯烟和月神的修为差距极小,绯烟要看破月神的幻术也并未易事,但从刚才月神的那忽然用力抓住桌沿的双手来看,显然月神是初破云英。 “师妹,为了与我争斗,你竟不惜舍了自己的清白?” 虽然心中愤懑,不得不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幻化成自己模样的宿敌师妹交媾,但绯烟的目光却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尽管从小斗到大,但终归同是诸子百家之中的天之娇女,多少让绯烟也生出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月神则是依旧趴伏在桌子上,目光从玩味也逐渐变得充满了情爱,“绯烟”这副雍容华贵的正式大妇模样,却是露出了这样一副不堪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血脉喷张。 桌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四条桌角发出不堪其重地嘎吱声,桌子上的茶壶也发出哐当的清脆响声,再伴随着二人的掌声和呢喃声,宛如一场大合奏般在绯烟的面前奏响。 看着绯烟那明明心中愤懑,却不得不眼看着自己与张机如此亲密,月神的心中的情谷愈发热烈。 欠月神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自从偷吃了张机以后,她便仿佛食髓知味一般,在外人面前是个清冷孤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在张机的面前,她可以褪去脸上的眼纱,放下那压在肩上的包袱,只做一个对男欢女爱有念头的正常女子。 日久生情,有时候是真实存在的。 肉体上的爱意逐渐也转化成了情感和肉体上的双重爱意,张机的卧房就像是月神的避风港,让她得以享受安宁、祥和的普通女子的生活,心中对于张机的依赖也愈发深沉。 修长的鹅颈向后探去,透着情念的美眸流转着一抹妩媚的神色,鬓发凌乱地披散着,月神感觉自己的红唇有些干燥,主动吻向了就趴伏在她玉背之上的张机,唇齿相依。 一切都是如此让月神称心如意,唯独绯烟的眼神……那种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惜的眼神,让她感觉到了些许形容不出怪异的感觉,但心中发泄出的那一口气终归是让她感到了酣畅淋漓。 …… 良久,风停雨歇。 当张机和月神之间的战斗结束后,张机被月神赶到了与这间卧房相连、仅仅一门之隔的偏房之中去。 那间偏房,是侍女们夜里轮值时休息的,但眼见家里的正妻捉奸了悄咪咪勾搭了主君的小姨子,她们自然早已退出了卧房,躲在了墙根边上避免被风暴波及。 而将张机赶到偏房后,绯烟和月神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施展内力,二人的龙游之气全然不同它们的主人那般势同水火,而是相互融合在一起,合力隔绝了这间主卧与外界的联系。 哪怕是张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攻破这层由内力形成的结界来偷听,也是不可能的。 “聊聊吧。” 绯烟和月神几乎是同时开口,无论是月神身上的金丝蔚蓝色鱼尾长裙,还是绯烟身上的冰蓝色宫装长裙,都在顷刻间化作了一团光影,如同一块坠地的水晶般发出了崩碎的声响,轰然碎裂,化作了一团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绯烟变回了那一头乌黑靓丽的青丝,而月神也轻柔地理了理那一头凌乱的浅紫色如瀑长发。 一人端庄优雅,雍容华贵,宛若贵妇,另一人则是高贵神秘、清冷孤高,宛如谪仙。 “师姐,不得不说,你扮成我的样子,着实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月神红唇微微弯起一抹弧度,玩味地看向绯烟。 绯烟没有接月神的话,而是紧了紧身上披着的从张机衣柜中取出暂时遮掩娇躯的黑色衣裳,宽大的黑色衣裳仿佛夜幕遮掩了光芒般,将绯烟柔美傲人的身段悉数掩藏在衣袍下,只露出半抹实在难以被掩盖的雪腻,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用易形法的?” 虽然先前被当局者迷和关心则乱两种负面情绪影响了她的理智,但心态放平后,她也想注意到了许多细枝末节。 比如方才她以为月神是初破云英,但现在想来,绝对不是。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得可怕,不过女人的第六感也不是凭空而来的预感,而是结合了女性天生的细心从而观察得出的某种预感。 虽然月神表现出了一瞬间的痛苦呢喃,但那般熟练的招式,若是云英之身,月神哪里会那般招式? 她是月神,阴阳家的右护法,不是妓馆里的卖身的妓女,若非是对张机心存好感,又有经验,如何会这些手段? 而且,月神怎会如此突兀地就用了《幻境诀——易形法》来扮成她? 即便是她,初次使用,也要配合药物才敢对张机下手,以防被张机识破,月神哪里来的这个胆子? 所以,月神定然是实践过。 而月神又绝非那种放荡的荡妇,实践对象,自然便是她的夫君! “什么时候呢?” 月神倒是全然不在意身上披着的这件宽大的黑色衣裳,如同披风般披在香肩上,轻哼着向绯烟走近了几步,涂抹着淡紫色指甲油的玉葱指纤细而修长,轻点在浅紫色的唇角,划过软腻香滑的薄唇,抵在了白皙的雪颌处,仿佛回忆般向绯烟反问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2154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月神入府,阴阳家的三对姐妹花 不过,月神对于绯烟的戏弄戛然而止。 在绯烟面前用她的模样,睡他的男人,还当着她的面表演了这一出活春宫,已经足够,心头的那口气已然出了大半。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和绯烟之间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还不至于赶尽杀绝,否则真把绯烟逼急了,她也落不着好。 而且,她不傻,自然看得出绯烟的和解之意,她也同样有和绯烟和解的意思,否则也不会支开张机了。 双方近乎是挑明了和解的意思,毕竟从眼下的情形看,月神入府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成为了张机的正妻以后,绯烟的心性也变化了许多。 若是从前,对月神绝对是先杀之而后快,难道东皇太一会因为一个已经变成死人的月神治她一个滥杀同门的罪? 但张机内宅之中,百家系数量稀少,就只有她,陪嫁媵妾大司命,以及对她并不算真正信服的田蜜。 田蜜从前是跟在惊鲵身边的,尽管按照出身被分配到绯烟这里,但依旧和惊鲵关系极好,所以绯烟急需助力,不然她也不至于想到去挖黑、白这对双胞胎少司命了。 黑和白,姐姐黑性格温和,妹妹白性格活泼,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机城府,对于绯烟来说是极佳的助力。 又听话,又没有小心思,这样的助力谁不喜欢? 唯一麻烦的,只有她们的修行与寿数。 寻常一流高手活个百八十岁的都不是问题,死因除去他杀,也往往都是身体到了极限,器官衰竭而亡。 而少司命一职则不然,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少司命的人选必然会更迭,被挑战者赶下宝座。 这并非是阴阳家内卷,而是由于历代少司命修行的木系阴阳术的特殊性。 众所周知,阴阳家之所以从道家之中分裂出来,便是因为阴阳家喜欢剑走偏锋,其功法自然也是有些极端的。 阴阳家的功法,属性若非极阳便是极阴,使得身体无法受孕还是小事,实际上若是时间久了,会影响修行者寿命和神魂的,也因此阴阳家历代左右护法与五大长老,都容易冒出几个心性不稳性情极端的人,乃至于还有可能冒出几个疯子! 作为木部长老少司命修行的木部功法虽然柔和了许多,并非极阳也非极阴,而是阴阳两生,不容易影响人的性情,但却是拿寿命换的。 例如木部最强的功法“万叶飞花流”能以真气幻化树叶进行攻击,能操控树木和树叶,并使植物恢复生机,并操控生灭,施放时万叶齐发,片片锋芒逼人,可谓切金断玉,平地生秋兰,同时能将树叶、藤鞭等作为武器使用,威力巨大。 但殊不知突破了生死节点的阴阳家木部功法“万叶飞花流”威力固然强大,但却无人知晓,“万叶飞花流”并非是以气化力,而是以魂换气。 魂散则命亡! 简单地说,就是每一位能够将担任少司命职位的女子都是在用自身的性命来释放阴阳术。 若是一个人的神魂受到的损伤,不严重的话,只要调养及时,还有补救的机会,若是时间久了,就算是当世的那几位医家宗师与方技家、神仙家三家的医者和丹师合力,也救不了。 因此阴阳家的少司命们寿元极短,在她们寿命将近的时候,身体每况愈下,就会被阴阳家所抛弃,派出少司命的候选人以最后的考验为名义,勒令其杀死前任少司命,替阴阳家灭口。 哪怕前一任少司命手段再通天,病危之时,身体状态奇差,根本发挥不出太多战斗力。就算有所反抗,也不过是进一步消耗自己的神魂,加剧死亡的到来,区别不过是衰竭而亡和被后辈杀死罢了。 但若是将黑、白这对姐妹拉来做自己的助力,她总不能看着这对姐妹魂灭而亡吧? 张机若是知道真相,以张机的宠妻属性,也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到时候又免不了闹出乱子来。 而月神,这绝对是一个更加强力的助力,虽然有野心,但只要入了府,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也不必担心她首鼠两端。 至于反客为主,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张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若是排除个人恩怨的因素,其实没有人比月神更适合作为助力了。 “当初,你们大喜之日的前夜,我幻化成了师姐你的模样,还给他喂下了一颗云中君的真人丹。”月神玉手微抬,轻掩红唇,“他把我当成了想偷跑的你,作弄了整整一夜。” “他不知道那是你?” 绯烟柳眉微蹙:“他不知道是你?” “自然,服了药的他,可不如平日里机敏,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月神薄唇微微弯起一抹弧度,似乎有些俏皮,“不过,新婚之夜的时候,我想他和你大婚之夜的时候,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绯烟美眸微眯,回忆着那一晚的细节,张机似乎的确忽然有所迟疑,尤其是看向那一抹血渍的眼眸透着出了几分莫名的意味,当时她没理解,沉浸在欢愉之中,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张机当时应该是意识到了前一夜的那个“绯烟”不是她,却又不知究竟是谁假扮成了她。 月神没有继续开口,任由绯烟自己脑补那些细节,美眸余光瞟向主卧和偏房的那道门扉。 “姐夫,不知道你要怎么犒劳犒劳小妹我呢?” 月神玩味地笑着,声音被内力包裹着穿透了屏障传入了张机的耳中。 她可不是绯烟这个恋爱脑,绯烟在和张机相处的时候,就像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般,许多细节根本没有注意到。 月神早早便看出,张机已经认出了双方的真实身份,只是未曾点破增加乐趣罢了。 而绯烟还傻乎乎地为了不在张机面前暴露身份而和她达成了城下之盟,岂不知,她是两头吃。 既当着绯烟的面睡了张机,又卖了张机一个人情,替张机用善意的谎言解释清楚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绯烟那边,区区和解,她可不会就为了一个和解而成为绯烟的助力。 张府内宅的规矩她早就烂熟于心,月例才是她所在乎的结盟条件。 “不过,作为补偿,师妹我倒是可以为师姐出几个拉拢阴阳家中师妹们的好办法。” “师妹……们?” 绯烟面色一滞,虽然黑和白也是两人,但她听得出,月神的意思绝不止是黑和白这对双胞胎姐妹。 而阴阳家中的女子中,能入月神之眼的,还有谁? 难不成是……湘夫人? 一时间,绯烟的眼神不由有些古怪起来。 若是把她和月神这对一同被东皇太一收养,一同长大的师姐妹算成姐妹的话,再加上黑和白,以及分裂成了两个人格的娥皇、女英……这就是三对姐妹花了。 合着她们阴阳家,盛产姐妹花? (2307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月神大婚,楚墨叛乱 绯烟和月神的盟约达成了,顺利得让张机都出乎意料。 而有着月神悄悄将屏障打开一丝,传出她与绯烟的谈话内容,替张机遮掩了些许不能让绯烟知道的秘密,也是在张机这里赚足了人情。 于是,张机决定为月神在家中举办一场小型的昏礼。 月神既然姓姬,自然是出身不凡,若是连一场昏礼都没有,实在是太过有失体面了。 虽然当初那种聚集了诸子百家和秦国群臣以及列国使臣的大型昏礼是不可能再举办了,但邀请亲朋好友和长辈举行的小型昏礼还是可以举办的,将昏礼的仪典完完整整地走完,满足了月神的仪式感。 当然,唯一可惜的是东皇太一没有出席昏礼。 六指黑侠也没有出席,赵姬也称病没有出席,作为张机的长辈只有念端出席,作为长辈的席位接受张机和月神的拜礼。 “师兄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张机皱着眉头询问道。 对于赵姬使小性子拒绝出席昏礼,张机早有预料,东皇太一拒绝出席张机也完全不意外。但六指黑侠是已经答应了出席,却临时放鸽子,这对于重视诚信的墨家人来说有些不寻常。 “他,去了楚地。” 念端有些没好气地白了张机一眼。 “楚地?”张机愣了愣神,忽然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纪山?” 念端点了点头。 纪山是阴阳家星宫所在之处,彩礼都早早便送到纪山了,六指黑侠再入纪山,显然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结合念端的态度,张机大胆猜测了一下。 “师兄他不会是去堵东皇太一了吧?” 莫名的,张机有些兴奋和激动。 诚然,东皇太一是绯烟和月神的师父,而非只是传术之恩的老师,是收养照顾这对师姐妹二十多年的养父兼老师,也算是张机的岳丈了。 但……谁让张机对东皇太一的印象实在是不好,尽管如今阴阳家是和秦国合作,也与墨家达成了战略同盟,可根据张机对于原著里的东皇太一的印象,这个老家伙绝对有着自己的谋划。 与其说是与秦国、墨家共同发展,不如说是阴阳家从秦国和墨家身上吸取养分,以图实现东皇太一自己的某些目的,所以他从不敢对阴阳家放松警惕。 “你以为东皇太一那么大度?”念端没好气地说道,“阴阳家最为亮眼的这对姐妹花都被你摘下,那可是阴阳家唯二的候选继承人,全被你拿下了东皇太一能没脾气么?” 阴阳家早就对外公开过,将来的东皇太一会在东君和月神之中二选一,其实东皇太一属意绯烟早已人尽皆知,绯烟的天赋也的确胜过月神一筹。 但也不知是觉得太过偏心,亦或是纯粹为了给绯烟一些竞争压力督促她,东皇太一还是表示月神也是继承人的候选人之一,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不能妄下定论。 可如今,东皇太一能够选择的两名继承人全部成了张机的妻妾,这换谁不气? 虽然这个时代还不至于夫为妻纲,但就绯烟婚后那对张机百依百顺的模样,东皇太一已经想象到将来阴阳家被墨家始终压着再无突破之日的情况了。 “若是不堵住阴阳家星宫大门,伱这小家伙早几天就得被东皇太一狠狠收拾一顿了。” 念端一抬手,手背敲在了张机的脑门上。 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和师嫂,但六指黑侠和念端的年龄,其实与张机的父母差不多,至少张机被鲁勾践收徒,辈分被抬高了一辈罢了。 而不同于六指黑侠对他这个天赋过人的小师弟的庇护,这几年来,念端更像是一位严母般教导着张机为人处世以及治国、治军的道理,如果对张机不满,稍加打骂的手段自然也少不了。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医家虽极少入世,但医家与方技家的思想大致是相同的,认为世间万事万物的定律,与医理是一致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是将治国的手段比喻成了庖厨之道,而医家和方技家的许多道理也可以成为治家、治国、治天下的道理,就连带兵打仗,都可以用医理来进行。 只是方技家积极入世,而医家消极避世,故而这些道理不为人所知罢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念端转换了话题,脸上多出了一抹担忧。 “徐夫人夫妻、韩申等一众统领也一同入了楚地。” 张机一怔,缓缓侧过头看向念端:“是楚墨的事情?” 堵东皇太一,六指黑侠一人便足矣。 虽然原著里的六指黑侠被绯烟用六魂恐咒阴了,但六指黑侠一人独战阴阳家五大长老的战力便知其战力非凡。 阴阳咒术这种手段,就像是毒蛊之术。 若是正面对决,六指黑侠要击败绯烟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事情,但阴阳咒术这种东西,如同毒蛊之术一般防不胜防,不……比毒蛊之术还要难以提防。 诸子百家和诸侯们,都有些许防御毒蛊之术的秘法,以及各种解毒丹,但对于直接从神魂下手的阴阳咒术,根本无法防御。 诸子百家之中,对于神魂这种虚无缥缈又难以研究的东西的认知并不多,自然也缺乏许多手段,也只知道以力破之的手段。 而若是排除阴阳咒术的干扰,那么正面对战,六指黑侠对付东皇太一,就算略有不敌,但有以善守闻名的墨子剑法,六指黑侠绝不至于落败。 而徐夫人夫妻,都是老牌宗师高手,韩申等统领,这些年也有不少人踏入了宗师境界,一众宗师和半步宗师集结前往楚地,都足以将尖端战力不足的阴阳家灭门了,绝不可能是为了对付东皇太一。 再结合前些时日,罗网楚国分坛的坛主传来的情报,楚墨一系与以燕丹为中间人,与项氏一族来往密切,也逐渐加强了与楚国的合作。 显然,向来反秦的楚墨一系,已经彻底与墨家总院离心了。 而一众统领入楚地,只有一种可能。 楚墨将叛! (2018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墨家的剑气之争 对于楚墨,秦国极其忌惮,张机亦然。 自从当初张机去纪山阴阳家星宫提亲时,注意到楚墨逐渐开始偏向楚国的时候,便常常派遣擅长隐匿气息的六剑奴和潜入手段繁多的八玲珑频频前往楚地探查楚墨一系的情报。 与李园的合作,也是八玲珑在探查楚墨与春申君之间商讨合作事宜的时候,在情报中提及,被张机注意到,才派遣掩日入楚与李园搭上了线。 随着对盘踞在楚地大山之中的楚墨一系的情报探查得越多,张机也愈发忌惮起了楚墨。 昔日,墨家三分,邓陵子带领一众支持者南下入楚,号称“楚墨”。 而楚墨一脉,平日里主要是以游侠身份行侠仗义,“墨侠”的名号也是楚墨一脉打响的,一度是天下游侠们心中对于“侠义”二字的阐释者。 只不过,楚墨对于秦国,或者说对于法家有着天然的敌意。 法家并不喜欢游侠,虽然侠以武犯禁是韩非提出的,但实际上法家早就提出了需要对游侠这个群体进行严格的管控,只是没人敢提出取缔和“侠以武犯禁”如此直白的建议。 对于一向不喜游侠的法家,而楚墨一系又是以游侠为根基,彼此之间自然是不死不休的。 而之所以楚墨一系如此仇恨秦国,也是如此。 虽然列国大多都曾变法革新,但都没有涉及被楚墨一系视为根基的游侠利益。 哪怕是魏国的李悝变法,楚国的吴起变法,都不敢同时得罪贵族和游侠这两个庞大的团体,唯有秦国的商鞅变法,一口气将贵族和游侠以及士人全部得罪光了。 在对游侠方面,秦国严禁私斗,便是彻底断绝了游侠在秦国的根。 天下间的游侠,要么是打着行侠仗义的幌子欺压百姓,要么是直接欺压百姓的恶徒,要么便是真正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救扶百姓的游侠。 然而律法禁止私斗,无论是哪一种游侠都失去了生存空间。 秦国相间的乡长、里长、亭长乃至村长一度视游侠为仇敌,警惕那些造访的游侠。 不过这也与这个时代的游侠成分驳杂不堪有关,倒也并非法家一家之功。 而被剥夺了生存空间的楚墨,自然视这个拥护法家反游侠制度的秦国为死敌,名义上跟着山东诸国高举反对“暴秦”的大旗,是为天下公义而战,实际上也早已脱离了邓陵子独行“非攻”大义,制止一切侵略战争的初衷。 由于背离了楚墨的初衷,楚墨又恰恰以“侠义”为核心思想,如今这般因利而动的行径,使得楚墨弟子对于《墨经》的修炼也很难修至顶端,尖端战力奇缺,宗师武者唯有当代邓陵子和当代邓陵子的师叔祖二人,就连半步宗师都只有寥寥六人。 因此,楚墨选择了另一条发展道路——剑法 境界的差距,只是内力的数量和精纯程度上的差距,在交战时起了许多作用,却并非唯一的影响因素。 锤炼肉身的外功,以及各种招式,都影响着交战的胜负。 就像是游戏中的两个人物,等级上落后,但在攻击或速度或防御等其他属性上要超过等级高的对手,那么便有越级战斗的胜算,而若是某一项属性或是某几项属性超出等级高的对手许多,那么便有极大可能获胜。 而作为墨家弟子,尤其是崇尚游侠之道的楚墨,剑便是墨家弟子们最常用的武器。 于是,剑法便成了楚墨弟子的主修。 经过数代楚墨弟子的钻研,楚墨一系在墨子剑法的基础上创建出了更多的剑招,尤其是杀招,以迅猛和狠厉闻名。 而且钻研剑法之时,楚墨也发现了专攻剑法辅修内力相对于专攻内力辅修剑法的优势。 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制胜。 任你是宗师,若是被剑劈砍中,也会流血,也会受伤,也会死。 但宗师境界的精纯内力,往往可以形成一层内力屏障,寻常兵刃是无法刺入的,必须依靠内力的加持。 而楚墨一系又钻研出通过提高宝剑的品质,以名剑对敌,哪怕是宗师的内力在面对名剑时,也往往很难成功阻挡。 因此,结合楚地的丰富铜铁资源,吸纳了吴越遗留下铸剑术工艺,楚墨的铸剑水准也高出秦墨和齐墨,若非有徐夫人这位赵国人在,就连墨家总院的铸剑术也无法与楚墨相比。 手持精品铁剑的楚墨弟子在对敌时往往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而且剑法相对于内功更易于速成,见效极快。 修炼十年,专攻剑法的墨家弟子,能胜过大多数专攻内功的墨家弟子。 修炼二十年内,专攻剑法的墨家弟子与专攻内功的墨家弟子也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 直到修炼二十年后,专攻内功的墨家弟子才会逐渐开始超过专攻剑法的墨家弟子。 待得修炼三十年后,专攻剑法的墨家弟子便再也不能望专攻内功的墨家弟子的项背了。 可有专攻内功的墨家门人弟子,就算是十五岁年少之时便已投入墨家,也至少要等到三十五岁的时候,才能超过专攻剑法的楚墨弟子。 然而,天下战乱纷纷,以往墨家门人弟子因为非攻战争,以及维持江湖秩序惩奸除恶,弟子死伤甚众,有多少人能安然活到三十五岁? 天下纷争了七百年,不知有多少天赋卓绝的武者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便死在了纷乱之中。 况且,修炼内功,也是需要天赋的。 有些人天赋便不擅长修炼内功,转而选择了专攻非攻机关术,亦或是选择冶炼铸兵之术,或是如齐墨那般的舌辩之术,这也是墨家三分的一个诱因。 而专攻剑法却不然,再愚笨的人,只要艰苦卓绝,苦练剑法,纵然不得其神只有其行,也能发挥出不弱的战力。 内功的修行,以及对《墨经》的理解,除去天赋也需要机遇,不是光靠勤奋就能弥补这些差距的。 此外,专攻内功所需要消耗的资源也远超专攻剑法,故而楚墨虽然顶端战力远不如墨家总院,但足以媲美一、二流武者的中坚战力却反而远超墨家总院。 除非墨家总院打算彻底与楚墨撕破脸开战,调动机关兽参战,否则在中坚战力方面,墨家总院的确逊色于楚墨。 若是数十名媲美一、二流战力的楚墨剑修弟子结成墨家剑阵,那么纵然是六指黑侠也不敢轻易闯阵。 而最令张机担忧的是,楚墨若是彻底依附楚国,数万专攻剑法的楚墨弟子可以瞬间成为数万楚国劲卒! 每个墨家弟子,哪怕武者天赋不佳,只要没有残缺,都要学习墨家剑阵。 墨家剑阵是墨子观摩各国军阵后所创建,进可攻,退可守,可散兵,可结阵,若是数万修习了墨家剑阵的楚墨剑修弟子编为一支军队,绝对是与秦锐士、赵边骑、魏武卒和齐技击这四支天下精锐同一水准的劲旅。 这才是对秦国最大的威胁。 而六指黑侠带着徐夫人等一众宗师和半步宗师南下楚地,看来是打算真正与楚墨撕破脸皮了。 先礼后兵,再次劝说楚墨保持中立,但若是楚墨不听墨家总院号令,那便有正当理由清理门户了。 但问题是,六指黑侠想要与楚墨开战,真的能那么顺利么? 或者说,秦墨、齐墨和墨家总院,真的愿意支持六指黑侠清理门户么? (2487字)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燕丹发难,血流成河的墨家总院 当初墨家三分之时,身为钜子的禽滑釐难道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手腕来平定秦、齐、楚三墨的分裂么? 只是不愿意手足相残罢了。 因而禽滑釐亲自与相里子、相夫子和邓陵子三人谈判,最终三家依旧称“墨”,墨家总院也承认了三家的存在,以最为柔和的手段暂时结束了分裂,使得墨家顺利踏入了高速发展的通道,演变成了号称“非儒即墨”的时代。 如今,对楚墨出手,很有可能会将墨家拖入泥潭,再也无法与儒家竞争,甚至跌落显学的神坛。 这才是历代墨家钜子始终没有对秦、齐、楚三墨出手,哪怕是作为钜子的孟胜被楚墨算计,死在了楚国,墨家总院依旧保持了忍住了没有选择动手。 其实不只是墨家如此,儒家亦是如此。 儒家内部分裂得比墨家还要严重,对外称七十二贤,但若是孔家当代家主,孔庙的山长孔谦,曾称七十二贤为七十二路反贼,可见儒家内部分裂之严重。 而儒家也没有这个魄力去整合内部的各个派系,即便强如荀子也做不到,当年的性本之争,虽说是一场对于对于人性最初是善是恶的辩论,实际上也是荀子与其余派系的斗争。 若是荀子赢了,他在儒家的威望将再也无人能及,整合儒家内部派系也并非痴人说梦。 但他输了,最终不得不辞去稷下学宫祭酒一职,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般离开了稷下学宫,儒家也失去了这一次整合的机会,也找不到第二个有资历、有魄力和更有能力去整合儒家的人。 变革! 这就是墨家和儒家需要做的事情,只是这太难做到了。 但若是不变革,也许墨家和儒家,还能维持显学的地位,保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但终将没落。 说到底,大家都不愿意失去显学的头衔,至少在自己这一代不要失去显学的头衔便好。 有些人看重的,是墨家显学的头衔给自己带来的便利,有些人看重的,是自己的名声,不想被后世弟子说是导致墨家走向没落的元凶之一。 毕竟因循守旧虽然弊端难除,却依旧可以维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显学地位,但若是变革,也许墨家不仅保不住显学地位,还会沦落为二、三流的学派,乃至灭亡。 因此,墨家有太多人不愿意变革了。 墨守城规,墨,亦守成规。 …… 半月后,楚地传来消息,六指黑侠与当代邓陵子谈判破裂,楚墨已经正式与楚国达成了合作。 楚墨已经将第一批两万楚墨剑修弟子进入军中,归于楚国庙堂驱使。 而墨家总院,却迟迟没有宣布楚墨为叛逆。 墨家总院之中 燕丹一袭黑白相间的墨者服饰站在一群墨家统领与弟子的面前,而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众墨家弟子,甚至还有几位墨家统领隐隐站在燕丹背后。 “老师,丹觉得,可以通过天志来决定是否对楚墨开战。”燕丹缓缓行了一礼,目光炯然,“当然了,我墨家一向讲究兼爱平等,是否开战丹觉得不应该只由统领们决定,墨家的普通弟子也应该有资格参与天志的投票之中。” “老师以为如何?” 燕丹浅浅一笑,身后一众燕国出身的墨家弟子纷纷出言附和,有几位燕国出身的墨家统领也支持了燕丹的建议。 六指黑侠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站着,目视燕丹,从兜帽之下传来的目光令燕丹觉得背生寒意。 “善。” 六指黑侠淡淡道。 他的确没想到,这一次墨家变革,最大的阻力,竟然会是他的弟子。 他这位好弟子打着他的名头,招揽了许多燕国的良才入麾下,并且将他们都安排进了墨家,一时间墨家总院里的燕国弟子数量急剧上升,甚至有人称其为“燕墨”。 而燕丹笼络人心的手段也颇为不俗,不少并非燕国人的墨家弟子也对燕丹有着莫大的好感,甚至有几位统领襄助燕丹。以至于燕丹敢提出让所有弟子门人一同进行天志的投票。 当初张机告诉他,燕丹此人心术不正,他却在与燕丹的相处中逐渐放松了警惕,倒是没想到啊。 漆黑的隧道中,六指黑侠与燕丹并行着,身后跟着一众支持燕丹的墨家统领和弟子。 隧道的出口,便是墨家的议事堂,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进行天志投票的仪式。 “丹,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自即日起,你我不再是师徒。”六指黑侠似乎毫不在意地说着。 燕丹瞳孔微缩,一抹戾色在他的眼中闪过,但旋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暖和煦:“那真是可惜了,看来丹没有这个福分继续在老师膝下听讲了。” “但在彻底断绝师徒关系前,为师还是要给你上最后一课。”六指黑侠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燕丹,伸出手抓住了燕丹的手臂,如同铁钳般无法挣脱。燕丹一惊,跟在十步之外的墨家统领和弟子们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快步跟上,却见六指黑侠只是将燕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便松开了手。 众人不免有些疑惑,而也就在众人疑惑间,一阵齿轮转动和机括被扣动的声音传来,在漆黑幽闭的隧道之中回荡着。 这条由墨家弟子开凿山体挖通的隧道两侧,岩石开裂,一架架弩机从岩壁中探出。 锐利的箭尖被隧道两侧火把照亮,但炽热的火光在箭尖上反射出的,却是无比阴冷的寒芒。 箭雨如注,锋锐的箭矢破开了一道道护在周身的内力屏障,洞穿了一名名墨家弟子的身躯,先前跟随在燕丹身后的几名墨家统领和一众墨家弟子顷刻间死伤惨重,地面血流成河。 地上的鲜血逐渐从隧道中央处蔓延到了六指黑侠和燕丹的脚下,二人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一般,浓烈的血腥气使得燕丹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忽然,隧道顶部的岩壁中再一次传来了齿轮运转的声响,一桶桶火油被泼洒了下来,随之一同落下的还要一支火把。 霎时间,火油被点燃成了一条条火蛇,落向了隧道内的墨家弟子身上,一块断龙石也重重落在了六指黑侠和燕丹的面前,彻底隔绝了这些人的生路。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血腥味和尸体燃烧传来的酸臭味,使得燕丹再也忍受不了,跪在地上剧烈地呕吐着。 直到断龙石内再也没有惨叫声传来,面色惨白的燕丹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看向了身旁的六指黑侠。 一袭墨色兜帽的六指黑侠此刻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陌生,仿佛他从不曾了解过这个老师一般。 “老师,何故如此啊!” 六指黑侠淡淡地瞥了一眼朝他嘶吼的燕丹,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师应该告诉过你,你的师祖试图令墨家变革,但墨家守旧势力太过强盛,自觉无力变革,从而对非攻之道产生了动摇,最终才辞去墨家钜子的身份。” “那你可知,为何你的师祖选择的,是我?” 六指黑侠淡然一笑,指向那块巨大的断龙石,笑道:“这,便是原因。” 六指黑侠没有再管燕丹,转身向着议事堂走去。 昔日,老师不敢杀的人,他来杀,老师不敢做的事情,他来做! 天下人,包括墨家门人弟子,只记得墨家讲究兼爱,却忘记了墨家的崛起正是因为组织和纪律的严明。 他们都忘记了,《墨子·备城门》一书中,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不从令者斩”这五个大字的。 而执掌这项生杀大权之人,是墨家的钜子! (2543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下任墨家钜子的人选 六指黑侠对于质疑他决定的人实行的血腥屠杀,在天下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其实不仅仅是儒家和墨家,诸子百家绝大多数也都需要改革了,只是还不曾到儒家和墨家这般不改革就将没落的地步。 作为当世两大显学,蓬勃的发展带来的好处是莫大的,但太过迅速的发展也导致儒家和墨家积累了不少弊端。 相反诸如堪舆家、丹青家、弈棋家、家这些小门小派,维系着门派传承都不容易了,面对困难倒反而使得门派内部上下一心,门派内的弊端也甚少。 但没有人会忽视这些弊病,尽管门派内的弊病各不相同,但变革的手段是类似的。 当初荀子试图以性本之争便被诸子百家看在眼里,如今墨家的变革手段其他各派也未必不能参考借鉴一二。 因此各家无论是守旧派还是变革派,都紧盯着墨家的消息。 燕丹莫名成为守旧派的领袖,这件事的确有些出乎诸子百家们的预料。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发展成后世那种天地君亲师的封建关系,但论关系亲密程度,除了天地和父母,其次便是老师。 燕丹拜六指黑侠为师,居然与六指黑侠站在了对立面。 这一点倒也没什么,本身老师和弟子有不同的观念并不少见,但那往往是真心认同某一种观点,而非燕丹这样合利而动。 诸子百家的人都不是傻子,燕丹是楚墨弟子引入墨家的,自然是与楚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真正令燕丹帮助楚墨,最主要的原因是楚墨反秦。 自从秦国以雷霆之势击退合纵联军,又灭了卫国、韩国,即便山东六国之人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秦国已经有了一统天下的实力和资格。 若是再继续下去,秦国恐怕真的要灭亡诸国。 而燕丹自然不能让反秦势力之一的楚墨被墨家总院击溃,自然要竭力阻止墨家的变革。 学习了墨家的武学和经义,接受了六指黑侠的教导,甚至连燕国都因此获利,加深了与墨家的联系。 苦寒的燕地也难得地迎来了数年的大治,盗匪被墨家清理了大半,修建水利工程,打造兵器,而燕国付出的只是燕国最不稀缺的铁矿。 墨家为燕丹,为燕国,提供了无数便利,但燕丹却为了个人的利益而选择了损害墨家和老师六指黑侠的利益,这点自然遭到了无数人唾弃。 合利而动,不合利而止,这并非墨家的观念,而是纵横家的思想。 但即便是纵横家,也不会因为利益而牺牲亲人和老师的利益,这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原本以为六指黑侠将如同当初的荀夫子那般败退了,却不料守旧派大多都服从了六指黑侠的命令! 而以燕丹为首的一众死硬派,或者严格来说是燕丹招入墨家的反秦派,全都死在了墨家的机关陷阱之下,除了燕丹这位燕国太子以外,无一生还。 墨核密室之中,一众统领都集中在了此处。 “钜子,你这……” 班大师看着眼前一袭墨色兜帽的六指黑侠,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老夫倒是觉得,六指钜子做得很对。变革就需要大破大立,畏畏缩缩的,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 “老身也觉得六指钜子做得对,看来前任钜子并未看错人。” 反倒是徐夫人和妻子站了出来,坚决地表示了对六指黑侠的支持。 二人本就是变革派之中的激进派,极力鼓推墨家整合秦、楚、齐三墨,将分裂的局面彻底终结,自然不觉得六指黑侠做的有什么问题。 但有支持的,便有反对的。 反对者仅仅提出口头反对,只是出于对于墨家钜子的决定的服从,而非认可。 六指黑侠环视了一圈,除了被杀死的那几名墨家统领以外,秦墨一系的统领们也都到齐了。 秦墨与如今的墨家总院利益是一致的,所行道路也总体相似,自然也愿意支持六指黑侠的变革行动,但齐墨却不是那么认同。 不过,如同保持了绝对中立的齐国一般,齐墨也选择了保持绝对中立,而这也是六指黑侠与齐墨这一代的相夫子商讨后的结果。 齐国中立是为了自保,齐墨中立,则是为了保全墨家,成为墨家最后的退路。 变革之路坎坷万千,六指黑侠也不敢说一定能完成变革。 也许将来楚墨会胜利,反将墨家总院一击也犹未可知。 也有可能,墨家总院击败了楚墨,变革成功了,但墨家却元气大伤,最终跌落神坛。 所以,完好无损的齐墨就将是墨家的退路。 无论是变革失败,还是墨家跌落神坛,完好无损的齐墨都将重建墨家,至少能保留墨家的火种,也不至于使得墨家连二流学派都算不上了。 “老夫知道,许多人觉得老夫此举不免有残杀同门之嫌,这一点老夫并不会为自己辩解,等时候到了,老夫自会退位让贤,交出墨家钜子的位置。” 六指黑侠话音刚落,一众统领便站了出来劝说。 “钜子不可!” “钜子何出此言!” 虽然观念不同,但谁都不会觉得六指黑侠是一位不合格的墨家钜子,况且墨家如今也没有能够继承钜子之位的人选。 虽然六指黑侠的弟子苏北海、方更泪、张京房、元浩仓、花升将、杜令飞、秦照七人的确都已经成长为了出色的墨家弟子,但他们还不具备足够的威望,手段也略显稚嫩,根本不足以接过钜子之位。 “这场变革,是老夫引发的,自然不会撂摊子跑路。这场变革未曾结束一天,老夫还活着一天,便不会离开。” 六指黑侠说着,叹了口气。 如今的他,也多少体会到了当初鲁勾践的心情,也明白了当年的老师究竟面对的何种困境。 即便他以血腥手段镇压了墨家内部的反对声,但同门的鲜血沾在了手上,便再也洗不掉了。 而且,即便他学着当年的鲁勾践那般将钜子之位让出,如同其他统领们所担忧的,接任钜子之位的人选…… 原本若是没有这些事情,他属意的是二弟子方更泪。 为人沉稳持重,心怀大义的方更泪,的确是墨家钜子的好人选,但手段太过稚嫩,威望也不足,更缺乏魄力。 若是在太平之时担任墨家钜子,他倒是觉得方更泪能令墨家的发展更上一层楼。但值此墨家变革之际,他是绝对无法当好这个墨家钜子的。 又要有威望,又要有手段,还要有魄力的人选,唯有一人。 但若是成为了墨家钜子,那么有许多事情,自己那位师弟就不方便做了。 墨家钜子之位,是权力,是荣耀,却也是一张束缚着人的网。 (2260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赵国尚有李牧,何谓无人? 随着嬴政王诏一下,秦国进入了战争总动员状态,告假在家以及不更爵以上免充更卒的秦军将校士卒全部被召回军营。 终归是不同于灭韩那时的最佳时机,虽然不用太过担心楚、魏等国的干涉,但边境依旧要驻扎重兵以防万一,并且还要准备一支随时可以开拔的机动兵力随时驰援进攻受阻的赵国战场,或是驰援与楚国接壤的南境。 而秦国攻打赵国所派出的阵容,也是彻彻底底的全明星阵容。 以王齮这位常年驻扎太原郡与赵军交手的老将军为主将,王翦和张机担任左右副将,王贲、屠睢担任左右先锋,任嚣、桓齮、李信、蒙恬、苏角、涉间等人分别担任牙将、偏将,庞煖担任参将,右相吕不韦亲自坐镇屯留负责粮草辎重的调配以及大军后路的保障,左相隗状则是坐镇咸阳,征调民夫、粮草和军械。 这即便是历史上也少有的豪华阵容齐出,共计四十万兵马,只为对付一个李牧。 虽然有着庞煖的帮助,加上罗网对李牧的深刻调查,然而谁也不敢说战场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于是,秦军便索性以势压人,主打的就是多线出击,以力克之。 秦军四十万,赵军除去留守北境防范匈奴的兵力,以及留在燕赵战场上的兵力,将赵国各地守军抽光了也最多只能调出二十万人与秦军交锋。 就算李牧有能耐令麾下大军以一敌二,但秦军若是分兵又当如何? 分出二十万大军,只管牵制李牧,其余二十万大军由一众副将、牙将和偏将们兵分多路,在赵国腹地遍地开花。 你李牧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秦军每一员牙将、偏将几乎都有着独领一军的能力,难不成还能使出分身术同时对付多路大军? 对于李牧的副将司马尚,秦军已经做足了调查。 此人可为副将,但也只是可为副将。 他与李牧有着多年的袍泽之谊,默契十足,能够充分地执行李牧的任何一条将令,哪怕这些将令再不合理。 然而若是让司马尚单独领军,便只能算庸将,只能勉强戍守一方。 而南境秦楚边境,由蒙武坐镇,而老将军蒙骜则是坐镇秦魏边境,这位一生中对魏国进行了数次痛殴的老将军俨然成为了魏国的梦魇。 蒙骜戎马一生,在三晋手中夺下的城池,便超过了百座,其中尤以魏国最甚。因此即便两国边境未曾增兵,边境上的那道苍老身影,却依旧压得魏国边境守军喘不过气来。 最后,以杨端和为后备军,坐镇蓝田大营,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 …… 赵都郸邯,赵王宫中 阅览了担任秦使的姚贾递交的宣战国书后,魁梧雄壮的赵王偃坐在王位上,不言不语。那具如铁塔般壮硕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瞬,旋即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赵王偃将手中的国书扔给了一旁的内侍,眼眸扫过惶惶不安的群臣与傲然立于堂上的秦使,轻声一笑。 “秦国要战,那便来战,赵国不惧。” 赵王偃猛地一拍王座上的扶手,起身高喝道:“昔日长平一战,秦军屠我赵人四十五万,却在我郸邯城下折损二十万!” “寡人记得那时的领兵将军,便是王陵,而后由王齮接任,却不想秦国似乎未曾回忆起昔日郸邯城下所受之挫败,还派遣败军之将来与我赵国勇士交锋?” 赵王偃冷笑道:“秦国无人乎?” 随着赵王偃的一句“秦国无人乎”,原本有些低迷的朝堂群臣瞬间便大笑了起来。 王齮虽然一度在长平之战按着廉颇狂揍,打得那位老将军节节败退,防线一撤再撤,若非秦昭襄王希望速战速胜,长平之战的荣耀可能会归于王齮。 然而郸邯之战,王齮面对众志成城、上下一心的赵人,本就疲惫的秦军根本难以攻克这座坚城,而王齮还是半途去接了王陵给他留下的烂摊子。 士气低迷,军粮不足,士卒疲惫,无心交战,再加上有郑安平这个废物拖后腿。 而那时,信陵君又率领联军救赵,面对一支二十万人的生力军,秦军不仅兵力不足,更是师老兵疲,王齮能赢就有鬼了。 所以,这一次秦国以王齮为主将,除了王齮了解赵军的作战风格和战法以及赵国地形,也多少带着替这位军方如今的当家人报仇雪耻的想法。 “昔日赵国有韩、魏、楚三国救援,方才有郸邯之败。”作为秦使的姚贾也丝毫不肯退让,目视赵王偃,呛了回去,“今日的赵国,可不会再有外援了。” “而且,恕外臣直言,赵王与孝成王差远了。” 姚贾看向赵王偃的目光中带着肉眼可见的蔑视:“赵王欲败秦军,可不知赵王的信平君和平原君安在?” “今日之赵廷,可还有毛遂乎?” 姚贾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信平君指的是廉颇,平原君指的是赵胜。 赵王偃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般双目赤红,呼吸粗重,按着剑柄的手也颤抖着。 为人子,总是以自己的父亲为目标,希望超越自己的父亲的。 而为一国之君,自然更想在对国家的贡献上超过先王。 尤其是当赵王偃的王位,来的并非合法合理的情况下。 昔日,赵国的春平君才是赵孝成王属意的太子人选。 赵孝成王有三子,长子即为太子,然而多病早夭。 次子便是春平君,虽然赵孝成王始终未册立太子,但次子却封了春平君,而三子赵偃却无任何爵位封赏,其意不言而喻。 后来,春平君入秦为质,赵偃在郭开的谋划下,与吕不韦暗通,设计在赵孝成王病亡之时,将更加贤明的春平君强行留在秦国不肯归还,赵廷无奈,才选择了赵偃为王。 因此赵王偃心中便愈发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昔日对他看不上眼的老臣们瞧瞧,究竟谁更适合当王,因此赵王偃同意了庞煖的攻秦之策,并举全国之力助之。 只是,合纵兵败。 而且赵国这些年来,有才干的贤明老臣尽殁。 朝堂上只剩下一群蝇营狗苟之徒,他的王令都受到了那一帮倚老卖老把持着权力不肯放手的老臣和贵族阻碍,否则他又何必重用郭开和韩仓这等人? 他难道不知道郭开等人是小人? 他们的确是小人,但他们忠心啊! 可真的遇上了事情,无论是郭开这些小人,还是那群老臣、贵族,却都帮不上任何忙。 是啊,他的朝臣中,哪里还有廉颇和赵胜这般的贤臣在呢? 赵王偃大笑着,松开了剑柄。 但笑声中,却带着些许凄凉,脸色也愈发苍白,如铁塔般的身躯竟然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 一旁的浓妆艳抹、分外妖娆的倡后看着这个孤立无援的男人,心中微微一痛。 赵王偃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却也是个很孤独的人。 看似魁梧雄壮的他,其实很容易满足,他只需要一些关心,便能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朝臣们给不了,家人……赵国的贵族们也给不了,那里面没有平阳君赵豹和平原君赵胜那般贤明的宗室子弟,只有一群贪恋权柄和财帛的豺狼和鬣狗。 她和郭开,或许是为数不多一心一意为赵王偃着想的人,然而他们的确帮不了赵王偃。她只能在赵王偃伤心的时候,默默地拥抱着这个男人。 就在赵王偃大笑的时候,忽然一道暴喝声从殿外传入。 “有!” 一道比赵王偃更加魁梧雄壮的身影缓缓走入了大殿,手按腰间长剑,目光炯然,向赵王偃行了一礼。 “臣,雁门关守将李牧,率军代地边军十五万,前来为王上解忧!” 赵王偃激动地看着眼前的这道身影,昔日被他日夜防备,做梦都担心代地边军造反南下郸邯篡逆的雁门关守将李牧,如今国难当头,却主动带兵南下,愿意与他共赴国难。 “善!寡人之‘信平君’归矣!” 赵王偃兴奋地握着李牧的手,将李牧比作了廉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寡人有李牧将军,何惧秦军千军万马!” “传王令,以李牧为赵国上将军,假相邦,自寡人以下,唯李牧之令是从!” 赵王偃再一次大笑着,这一次的笑声中多了一抹畅快。 …… 朝会散去,李牧和几名代地将领,加之赵葱、颜聚等赵地将领悉数被赵王偃召入宫中商谈退秦之法。 然而散去的群臣,却对李牧南下一事有着与赵王偃截然不同的看法。 “代人这是要崛起了啊。” “呵呵,十五万大军未得王诏便长驱直入赵国都城,也不知是一心为国,还是心怀异志呢?” 一众朝臣们都对李牧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不欢迎,尽管他们知道李牧南下才能守住赵国,但依旧对于李牧的到来感到了不喜。 毕竟代地一系的文武刚到,便被赵王偃委以重任,将好几个重要的职位都交给了代人,尤其是李牧。 又是执掌全国兵权的上将军,又是执掌全国政务的假相邦,大权在握,更是风光无限! 赵人和代人积怨已久,就在几年前的合纵之战时,赵王偃还暗中派了赵葱和颜聚来钳制代地边军呢,而且由于他们的撤退导致代地边军死伤惨重,又新添了一笔仇恨。 代地一系的将领,除了原本就出身代地之人,便是被他们打压贬去了代地的政治斗争之败者。 昔日李牧也是担任过赵孝成王的相邦的,并且以相邦的身份亲赴秦国与秦庄襄王会面,签订盟约,曾短暂收回人质,带回了担任质子的春平君的。 所以在赵王偃一直认为李牧是支持春平君的,登上王位后,便重新将李牧赶回了代地。 而李牧若是回归,那么就意味着,昔日曾一同将李牧赶去代地的朝臣们有可能会遭受到政治清算。 就算李牧大义,可以不计较个人荣辱,但代地的那些文武呢? 那些人不是和赵人不睦的代人,便是在政治斗争失败被贬之人,与如今朝堂上的群臣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若是代地一系的人得了势,会放过他们么? 或者说,李牧会为了他们,而委屈忠心于自己的代地文武么? “无妨,太子不喜代人。” 群臣之中,少傅韩仓忽然开口,冷笑着。 与郭开一样,韩仓是太子迁的近臣,也是赵王偃指定的少傅。 太傅者,始于齐,是太子之师也。 韩仓作为太子迁亦师亦友的近臣,自然了解着太子迁的喜好,如同昔日的郭开一般极尽谄媚阿谀,同时对这位太子迁继续灌输着代人野心勃勃意图篡逆的观念。 其余朝臣闻言,纷纷转忧为喜。 谁能想到那位魁梧雄壮的赵王,却是外强中干呢? 赵王偃重病缠身的事情,他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群臣早就知晓。 事实上赵王偃从去年开始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召见了不少名医却都束手无策,刚才更是一度有摔倒的趋势,显然的的确确是病入膏肓了。 而根据王宫内传来的消息,赵王偃已经寿数无几,时日不多了。 且让代地一系的人风光一段时间,等秦军一退,太子迁即位,赵国朝堂还不是他们赵人说了算? 至于代地的那群家伙,他们赵人大度,便看在退秦之功的份上,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回代地便是!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赵姬:今晚,本宫就是你的“娼”后 甘泉宫中,除了一双薄纱罗袜外不着片缕的赵姬和离舞一左一右紧贴在张机的臂弯中,烛光照射在这两具洁白如玉的娇躯,照亮了那蜿蜒曲折的妖娆线条。 赵姬的修长的玉葱指轻轻伸展着,朱红色的指甲在张机的胸膛上轻轻剐蹭着,留下细微的红色抓痕。纤细指尖如同细腻的画笔,轻柔地触碰着张机的胸膛,唤起了无尽的情谷欠。 另一侧的离舞则是用手绾起一缕青丝,在张机的鼻尖晃荡着,眼眸含情脉脉的望着张机,媚态毕现,娇艳欲滴。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撩人的氛围,靡靡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裹挟着丝丝情意从窗户的缝隙中流出,令寝殿外的宫女们面红耳赤。 而宫殿内的三人,身躯紧密贴合,交织出一幅诱人的画面。 张机的手也没闲着,逗弄着赵姬和离舞,双手划过的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迷人的光泽,娇躯柔软而富有弹性,仿佛两条迷人的舞蛇,缠绕在张机的身旁。 正当张机的手准备向下延伸的时候,赵姬没好气地瞪了张机一眼,一把抓住了那只不老实的手。 “行了你这个小冤家,先让本宫休息休息。” 已经将横练硬功修炼至圆满境界的张机光是外功便足以与宗师境界的内功武者一战,寻常刀剑弓弩,也已然伤不了张机的身躯,就算是一些小型床弩,也只能在张机身上留下一道红色的浅痕,须臾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破不开防御不等于不会受伤。 箭矢所裹挟的力量也会伤到张机,只不过在体表体现不出来罢了。 天下外功虽然种类繁多,修炼手段也各异,但殊途同归,大致上分为三个境界。 其一,炼皮,其二锻骨,其三淬五脏。 炼皮境界大成,寻常刀剑便无法破开体表。 然而外功修行者,最惧怕的兵刃除了削铁如泥的名剑,便是钝器。 钝器无需破开体表,便可以力杀人。 但若是锻骨境界大成,那即便是钝器也无法伤害到外功修行者的骨骼。 然而内功大成之人,例如宗师境界的内功修行者,可以以内力灌体杀人,直接震碎外功修行者的内脏。 所以最后一个境界也名为淬五脏。 炼皮、锻骨好修行,通过运动、锤炼身体,都可以通过勤奋修炼达成。 然而淬五脏太难了,需要有一定的内功修为基础,至少要达到一流境界,以内力冲击自己的五脏从而达到淬五脏的境界,使得五脏也坚不可摧。 淬五脏大成者,即便是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遇到了,也要稍加退却。 只是,以内力冲击五脏实在是太过凶险,若是伤到脏器,轻则体衰病亡,重则当场暴毙,敢冲击淬五脏的外功修行者都寥寥无几,更遑论达到这一境界的外功修行者了。 而张机,如今正是处于锻骨境界大成,区区赵姬和离舞二人,若是张机全力而为,明天保不齐就会传出王太后和贴身侍女双双暴毙的消息。 “小家伙,这一次你可要替本宫收拾收拾那帮赵人,最好能将赵偃那厮生擒,本宫要好好羞辱羞辱此人!” 赵姬紧紧地抱着张机的手臂,将之埋在脂山雪海之中。 生下了女儿的赵姬在经过休养后,变得愈发成熟。原本的赵姬就是位成熟的美妇人,但如今是位熟透了的美人。 那种贵妇人的气质搭配着那股子的风韵,是张机的其他妻妾们所不具备的。 而这种熟透了的贵妇人,又是如此媚态百生,毫无底线地配合着张机的大部分要求,而且还是如此主动,实在是个勾人的妖精。 “听见了没?我要亲自羞辱赵偃,还有那个春平君赵佾,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能灭了赵国,我自然不会放过赵偃的。”张机刮了刮赵姬的琼鼻,“但也得灭了赵国才行。” 其实赵姬不提,张机也不会放过赵偃和赵佾这俩兄弟。 当年赵姬和嬴政在赵国当人质的时候,赵佾和赵偃兄弟俩便时常争斗,甚至带着一帮二代子弟们打架。 无论谁输了,都会拿赵姬和嬴政母子出气,若非嬴子楚回到秦国后没多久便得到了昭襄王和彼时还是安国君的孝文王的认可,隐隐已经有了成为太孙的趋势,他们甚至还色胆包天地想对彼时的赵姬下手。 但即便不能动手动脚,每日污言秽语也是少不了的,年幼的嬴政几乎也没有一天身上不挂彩。 而那些街坊邻居,深恨秦人,自然也恨赵姬和嬴政母子,时常欺凌,负责看守二人的卫兵也往往视而不见。 所以,最后那些昔日街坊邻居以及那些二代们的结局便是——“秦王之郸邯,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坑之”。 报私仇有什么不对么? 张机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若单纯是自己的私仇,你可以说嬴政不够大度,每个人对明君的标准都是不同的。 但受辱之人还有其母赵姬,那么嬴政如何报复也不算过分。 “秦国两位上将军亲自上阵,还有你这个小冤家以及一众将军们,更是带着四十万大军,难道还不能灭了赵国?” 赵姬不懂战争,但她听说赵国的总兵力似乎撑死也就二三十万,而赵国的名将也就那个被秦国重臣忌惮的李牧了,就算秦国的将军不敌,难道将军们齐出还收拾不了一个李牧么? 而且,张机的履历多少有些过于惊艳了。 作为大秦的太后,她知道的事情比群臣都要多。 赵姬虽然不干涉朝政,嬴政依旧会将大小事务让蒙嘉抄送一份给她,尽管赵姬几乎不会去翻阅便是。 不过闲暇时,赵姬也会翻出所有关于张机的奏报,知道张机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大事,再加上情人眼里自带的滤镜,在他眼中张机绝对是天下翘楚。 几乎以一己之力影响了秦国与合纵联军之间的胜负,初上战场便让魏军左路先锋全军覆没,这几年在天下间拨弄风云的,不比那个什么李牧要强得多?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将军在,她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声名不显的李牧。 张机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赵姬的翘臀上:“两国交战,哪有你说得那么轻巧。” “若是人多便必胜,秦国几百年前就灭了,哪有今日的大秦?” “哼,你就说这仇你替不替本宫和政儿报吧!” 赵姬吃痛,痛呼一声,气鼓鼓地瞪着张机,抓着张机的胳膊,两颗锋锐的犬牙半露,檀口微张,大有张机不答应就一口咬下去的架势。 “都说了若是能胜,我便替将他们抓到你面前任你处置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生下了女儿后的赵姬,虽然气质上更加成熟了,但却有些返老还童般地爱使小性子,有些孩子气似的。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男人未必能全懂。 从前的赵姬,虽说的确日久生情爱上了张机,但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依靠日久而维系甜蜜的感情。 如今二人有了共同的孩子,赵姬的心态也发生了彻彻底底的转变,不仅是真真正正将张机视为了她的丈夫,赵姬的心思也彻底安定了下来,不再那么担心张机会离她而去了。 妻子偶尔对丈夫撒娇,对丈夫无理取闹,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难道还要再像从前那般担心自己被抛弃么? “对了,提起那赵倡后……”张机顿了顿,目光对上了赵姬有些幽怨的眼神,连忙改口,“行行行,倡后倡后,不是赵倡后。” 赵姬也不知为什么,总有些执着于这个称呼。 她姓赵,也算是赵国王室的不知隔了多少代的旁支了,每次张机说到赵倡后,赵姬便想起了昔日曾当过歌姬的日子,总感觉“赵倡后”是在说她,对这个称呼格外不喜。 “我听闻赵国王室有一对代代相传,只有王后才能佩戴的龙凤紫蚌笄,是由一对稀有的紫色蚌壳所做成的发笄,经过打磨之后颜色还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幻莫测,上面雕刻的龙凤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不如我替夫人一起夺回来?” 赵姬闻言,眸光微亮,方才的不悦尽数消失。 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对精美的服饰、珍贵的脂粉的兴趣千古如一,尤其是越漂亮的女子,越是珍惜自己的美丽,越是喜欢这些。 赵姬自然如此,当初在赵国的时候,也曾听闻过那对龙凤紫蚌笄,自然欣喜不已。 “你要是替我将他们都抓回来,还把那对龙凤紫蚌笄送来……”赵姬娇艳的红唇贴在张机耳旁,低声道,“我便任你处置。” “整整七日~无论什么剧情、服饰和招式都行哦~” 赵姬吐气如兰,幽香在赵姬的鼻腔里荡漾着,不自觉地有些膨胀了。 嗯,不仅是自信心,也包括某一处,都膨胀了! 嗯……赵国已有取死之道! 赵国,必须亡! “不过嘛……这种大买卖,夫人总不能让我做无本生意吧?夫人要不先预付些定金?” 赵姬看着坏笑的张机,玉葱指在他眉间狠狠点了一下,绕过张机在离舞耳旁低语了几句,离舞起身打开衣柜,寻找着什么,将一套衣裙递给了起身的赵姬。 那是一套赵姬为了让张机在自己这儿多留几个晚上而准备的服饰。 对于娇躯颇为丰腴的赵姬来说,这件衣裙颇有些紧致,领口低,裙摆高,香肩外露,香汗流淌在滑嫩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诱人光泽。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女子穿的服饰,就连紫兰轩那些揽客的姑娘们都不会穿得这么露,这么勾人妩媚。 “今晚,本宫就当一回‘倡后’来服侍服侍你,如何?” 张机微微一怔,而赵姬也不等张机回应,扭动着腰肢,玉背隔着一件薄薄的衣衫紧紧贴在张机的胸口,如同一条游鱼般扭动着身子在张机的身上滑动着,游走着。 柔软的娇躯几次触碰到张机膨胀的自信心。 “客官,今晚……”赵姬微微侧首,浓妆艳抹的精致妆容在平日里尽显雍容华贵之风,在这身服饰和赵姬的肢体语言下,却显得格外妖娆妩媚,娇柔的声音贴在张机的耳边响起,伴随着檀口中吐出的勾人香风钻入耳中,让人觉得身子酥酥麻麻的,“不如就点了奴家的牌子,留在奴家的闺房里吧~” “奴家会好好侍奉客官的~” 赵姬缓缓俯下身来,面向张机膨胀的自信心。 “奴家保证让客官明白,什么才是人间最美妙的事……唔唔!” 赵姬还未说完,张机便将双手落在赵姬的螓首上,微微用力向他靠近了几分。 果然,比起那位赵倡后,眼前的赵“倡”后,更加妩媚妖娆,勾人心魂。 一连数日,张机都沉迷于赵姬所扮演的“倡”后。 自古便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又是扮演妓的,又是偷的,张机实在是把持不住。 堂堂一国王太后竟然自贬身份扮成妓,这一身buff几乎叠满了,张机这具锻骨大成的身躯,能扛得住刀枪剑戟,却挡不住这绕指柔啊! 直到阴阳家为秦国卜卦后得出的出征日子到来,张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赵姬的温柔乡,踏上了征途。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秦军三分,张机攻代 大秦黑龙旗随风飘荡,秦军士卒一袭黑色的军服,四十万大军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滚滚向前,其势排山倒海不可阻挡。 经过屯留大营之时,浩浩荡荡的秦军在这座即将成为秦军后勤枢纽的要塞,将大军一分为三。 王齮率南路军二十万,从背上当的方向进军赵国重镇中牟、邺城。 中牟作为黄河以北、漳河以南地区具备军事、政治中心条件的繁荣都市,一度是赵国早期定都晋阳之时,实际意义上的陪都。 而后中牟又两度成为赵国的国都,第一次是赵献子将都城从晋阳迁至中牟,作为都城虽然只有38年,却为赵国进取河北平原、攻灭中山国、拓扩西北边陲疆域,乃至最后定鼎郸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次则是赵成侯二十一年(前355年),赵魏之战中,魏国围攻郸邯三年,攻克郸邯。这之后的三年,赵国以中牟为临时都城,继续与魏国交战,直至魏国归还郸邯城。 这之后,中牟的意义也愈发重要,不仅是防御魏国的军事要塞,也成为了赵国用于防备郸邯被攻克的陪都。 邺城则是赵国好不容易从魏国手中得来的大邑,不仅产量丰富,商贸发达,其军事价值更是重要。 若是中牟被攻克,再攻克了邺城,那么便离赵国的都城郸邯仅隔着一条南长城了。 赵国的南长城状如长龙,穿山岭跨河谷,蜿蜒于林虑山脚,逢石石垒,遇土土筑。 在西段,沿山梁丘岭而筑;在东段平原地区,则将漳、滏河堤防连接扩建,夯泥土加高,历数月而成。 虽然名头很响,但其效果甚至不如两军阵地战之时修建的营垒,加上赵国这些年来国库紧张,根本没有充足的资金维护这段南长城,防御力更是大打折扣。 而若是秦军已经进军到南长城的位置了也就意味着秦军距离郸邯不过百里! 所以,赵军绝不会坐视秦军攻打中牟和邺城。 而面对秦国上将军王齮亲领二十万大军,赵国必然会派出李牧来应对,只要牵制住了李牧,这便是秦军战略上的胜利。 当然,若是李牧不来,王齮也不介意让赵人见识见识,当年这位摁着廉颇一顿胖揍的老将军究竟尚能饭否! 另外两路中,西路大军由上将军王翦统帅,十万人走井陉直扑赵国要塞阏与。 阏与城虽然偏僻,但却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 秦军若是攻克阏与,便可从这里长驱直入赵国腹地,在中心开花搅赵国一个天翻地覆。 王齮的南路军和王翦的西路军自屯留分兵后,进军缓慢,一改先前风风火火的架势,转而步步为营,不骄不躁。 李牧最擅长的战法,便是与匈奴交战时所用的战法,先示敌以弱诱敌长驱直入,而后穿插包围,围而歼之。 而秦军这种以势压人,步步为营的战法,虽然行军缓慢,但却毫无破绽,李牧根本找不到穿插的缝隙,也难以设伏。 秦军每每经过险要之地,必然派出斥候与罗网杀手探查,李牧的伏兵被王齮和王翦多次识破。 这便是以势压人最大的优势,步步为营堪称无懈可击,然而缺点也同样显著。 步步为营所导致的后果,必然是进展缓慢,很容易便陷入缺粮的情况,若是赵军再派出轻骑绕道袭扰秦军粮道,那便反而可以将秦军逼入绝境。 然而秦军如今根本不缺粮,秦国正为扩建粮仓的事情发愁呢。 若是扩建粮仓吧,以如今秦国的粮价,建造一间粮仓的成本反而高于那一仓库粮食的价值。 若是不扩建粮仓吧,这么多粮食无处安放,可是让治粟内史头疼不已。 如今粮食索性送到屯留大营,秦军甚至已然将两餐制改为了三餐制,最大程度保障了每一个秦军吃饱穿暖,是绝不会缺少粮食的。 至于袭扰秦军粮道,秦国正是担心这一点,才派出吕不韦亲自坐镇屯留。 同时,八玲珑也一同坐镇屯留,作为八玲珑之中的主导者,将军壁对于屯留一地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许多当地百姓,与吕不韦一同制定了数条运输路线,以及对屯留大营防御的加固。 此外,辎重营的主将,名为马兴。 马兴者,赵马服君赵奢之后。 长平之战后,赵孝成王虽然履行诺言没有追究赵括亲族,但马服君这一支赵氏族人却为赵孝成王所不喜,亦为赵人深恨之。 故而这一支赵氏族人分出了部分族人秘密逃入秦国,自称马氏。马兴屡立战功,虽是昔日挫败秦国之马服君赵奢后人,却也为嬴政所重用。 灭赵之战,马兴作为深谙赵国地形之人,主动请命担任辎重营主将,运输路线上何处凶险何处可设伏,马兴也是了若指掌,赵军要袭扰秦军的粮道绝非易事。 而若是秦军粮道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为赵军所断,那便该轮到公输家的蝠翼出场了。 公输家建造的蝠翼,不仅可以用于侦查,也可以用于运输粮草。虽然能够运输的数量并不多,但也可以在粮道被断的情况下解决秦军的燃眉之急。 可以说秦军已经为了对付李牧,已经想到了一切不利情况下的破局之法。 不过,不同于王齮和王翦两路大军的步步为营,最后一路大军则是疾驰而行。 晋阳城外,作为太原郡尉的芈颠在城外,颇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休整了一日便继续行军的秦军,心中生出了一丝羡慕。 三路秦军之中,最后的一路北路大军,是由张机率领,北上太原郡,自晋阳继续北上,而后长驱直入代地! 张机麾下这一路大军主要以骑军为主,六万步卒,四万骑卒,三千羽林骑也随军出动。 而且如今的秦军骑兵,是已经配备了张机提出的高桥马鞍、马蹄铁和双马镫的精骑。 秦军的骑卒,陇西郡、北地郡和上郡子弟最多,两地草场遍布,盛产良马,还有不少归化的草原胡族,擅长骑射。 秦军取其中佼佼者,训练出了两万龙虎骑兵,此次也被编入了张机麾下的四万骑卒之中,再辅以这马中三宝,就连羌族出身、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羌瘣都感慨这样的骑兵绝不会逊色于草原胡骑。 有此骑军,张机才敢长驱直入代地。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腾:主上,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芈颠 代地被袭,由代人组成的代地边军自然军心不稳。 李牧若是回师救援代地,那么王齮和王翦两路三十万大军绝对能碾碎赵军的防御,直扑郸邯。 李牧若是不回师救援代地,那么军心动荡,士卒战意便会低下,甚至有机会进一步引发代地边军与赵人的矛盾,乃至拒绝听从李牧的号令出现哗变! 罗网探查过,若非李牧主动提出南下救赵,否则代地边军是不愿意与赵国共赴国难的。 赵人蕞城一战背弃之事犹在眼前,代人怎么会忘却。 只是李牧多年来在代地积攒了足够的威望,压下了这些不满和矛盾罢了。 而且,李牧与其说是代人的领袖,不如说是代人眼中能够维护代人利益的首领。 然而若是李牧这个首领不能维护代人的利益,那么代人也不介意换一位首领,一如历史上即便赵国灭亡,在赵嘉许诺了代人复国后的各种优待,代人也不介意接纳这位赵国嫡系公子,并拥立其为代王。 张机此番进军,无论战果如何,只要攻入了代地,便足以再度引发代人与赵人的矛盾,令赵军彼此之间渐生嫌隙。 芈颠对这一战略计划很看好,向嬴政请命随军伐赵。 他和哥哥芈启一文一武,他擅长的是兵法韬略,自然也有着求战立功之心。 然而,嬴政却并未将他列入伐赵的名单之中。 听闻原本嬴政是想将芈颠调入张机的北路大军之中的,但张机拒绝了,并且认为此行凶险,必须挑选熟悉太原郡且可靠之人为他的北路大军保障后勤和退路。 芈颠显然便是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嬴政觉得张机的话不无道理。芈颠作为外戚,自然是可以信得过的自己人。 而芈颠的能力,也毋庸置疑。 所以张机希望由芈颠留守,自然也是合理的要求。 若是张机能在代地有所斩获,那么芈颠自然也有一份不薄的功劳,也不算亏待芈颠了。 对此芈颠也只能表示理解。 “多谢郡尉亲自出城相送,此番某的后方,便托付给郡尉了。” 张机看着出城相送又眼巴巴地瞅着秦军的芈颠,眼底生出一抹厌恶,但还是强压下这股厌恶,装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若是不算楚系这个党派的话,那么芈颠严格来说也算是嬴政提拔的青壮派的人,和张机属于同一个派系,自然应当亲近。 而且张机是嬴政的宠臣,芈颠是嬴政的外戚,两人自然更应该亲近。 “托付二字不敢当,但颠一息尚存,便绝不会令洛南君分神担忧后方。” 芈颠信誓旦旦地向张机保证着后方的安全,张机紧紧握住芈颠的手,一副大为感动的表情。 “如此,某便可安心北上了!” 一番令张机作呕的寒暄后,看着芈颠离去的背影,一只手拿着水囊递到张机的面前。 张机猛灌了一口清水,而后漱了漱口吐在了地上,将水囊递还给了腾。 “看来主上真的很厌恶此人,若是此人在伐赵之时,暗通赵国断了我军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不如索性令此人随军,与腾一同攻打狼孟城,届时腾会找个机会……”腾目光落在芈颠离去的背影上,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以掌为刀作劈砍状,“此事绝不会暴露,更不会牵连主上,腾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主上之意如何?” 作为张机的家臣,张机自然是告诉了腾芈启和芈颠兄弟二人作为楚国公子,名为秦臣,暗通楚国这件事。 虽然目下二人的确还没与楚国有过勾连,因此张机并不能提供任何证据,但张机对腾说罗网找到了他们暗通楚国的证据,腾便相信芈启、芈颠二人与楚国暗通款曲的事情。 一来,是张机的信誉,而且张机也没必要去收拾对他的地位造成不了多少威胁的芈启、芈颠兄弟俩。 二来,他是张机的家臣! 家臣者,私臣也,自然是为主君分忧! 就算张机并没有没二人叛秦的证据,就算芈启、芈颠兄弟俩其实是一心向秦,只要张机想弄死芈启、芈颠兄弟俩,腾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替张机倾力谋划。 而久居军旅的腾,自然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在战场上死得像是意外。 低端些的,流矢、刺杀,这些代价又小又不容易暴露的手段比比皆是。 中端些的,历来行军途中便不乏将士水土不服亡故,或是感染瘟疫去世的,他有办法让芈颠“病亡”。 若是再高端些,伪造些芈颠和赵军暗通款曲的书信,伪造芈颠试图伏杀他这位死士营主将从而叛秦助赵的现场,腾也能做到,只要罗网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张机也注意到了腾眼中的戾色。 腾有着强烈的功利心和忠心,一个又忠诚,又会为了功劳而不择手段的人,会做出些什么事呢? 不过腾虽然功利心重,但绝不会自作主张,这便是最令张机喜欢的一点,即便有除掉芈颠的计划,但没有张机的首肯他也不会私下里行动。 “无妨,此刻无需动他,我军后路自有辛胜将军负责,芈颠若无辛胜将军的命令,根本调不动一兵一卒。” 呵呵,张机是得多大胆子才敢让芈颠来保障他的后路。 将后路交给芈启来保障的李信是什么结局? 二十万秦军粮草断绝,并且遭到楚军的前后夹击,几乎全军覆没! 所以真正负责保障他后路的,是太原假守辛胜。 虽然郡尉是芈颠,假守也只是临时郡守,但假守的权力要大于郡守,是战时设置的特殊郡守,同时拥有郡守、郡尉和郡丞的权力,因此太原郡的兵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假守的手中的。 芈颠这个太原郡尉,更多是出于历练和镀金的目的而设立的。 否则给张机十个胆子,也不敢率领北路大军长驱直入代地。 —— ps:马兴是历史上存在的人物,《广韵》记载:长平之战后,赵奢后裔入秦,为扶风马氏之初祖。 而根据扶风马氏的族谱,马兴在秦灭六国之时屡立战功,并且主要负责后勤,最终获封侯爵,还担任过内史一职。 (2056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动荡不安的赵国,郸邯贵族出逃 ps:有新读者不知道,我再解释一次吧。 之所以不少handan,而是郸邯,是因为handan这个地名发出来会变成星号,类似于藏西和疆新。 我觉得,倒过来起码比拼音或者谐音字看上去舒服点,就倒过来写了。 —— 秦国出兵四十万伐赵的消息在赵国各座城邑中的罗网杀手的刻意传播下传遍了赵国全境,赵国上下人心动荡,不少郸邯的大族已然变卖家产,带着资产前往他国避难。 能在郸邯这座赵国都城定居下来的贵族、豪强都是赵国的顶级贵胄,原本他们这些赵国贵族、豪强们是不需要逃走的,毕竟就算赵国亡了,他们也依旧能够潇洒。 嬴政若是不想失了“民心”,自然要笼络他们这些旧贵族、旧豪强,无非是换了个君王,再多接纳几个外来的秦国贵族、豪强进来分肉吃罢了,多大的事儿。 但这一次不同了,秦赵有世仇。 如今的秦王嬴政,昔日在赵国为质时被欺辱多年,这一次出兵本就有报仇的意思在里面,欺辱过这位秦王的八成难以幸免了。 而这些郸邯的贵族、豪强,除了近些年刚定居郸邯的,否则有几个是干净的? 秦赵有世仇,辱骂秦国、欺负秦人就是赵国的政治正确,他们这些郸邯的贵族、豪强有不少族中子弟当年都跟在赵佾和赵偃兄弟俩身边欺负过嬴政和赵姬,甚至拿这件事吹嘘,不少人当年都对赵姬生出过不少心思。 可如今嬴政做了王,嬴政誓要灭赵,而两国这些年的国力差距他们都看在眼里,没法子,他们这些贵族、豪强只能举家搬迁。 资产少一些的,就近前往魏国避难,再穷困些的去了燕国。 资产多些的人选择了南下楚国,毕竟秦楚如今交好,而且楚国虽然不如秦国,但也有数十万雄兵,也颇为安全。 不过也有许多人选择了前往齐国。 楚国对于外来人一向不是很友好,贵族林立,若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就连荀夫子那样的儒家宗师也要被赶出楚国,何况他们呢? 所以若没有楚地贵族的亲朋好友,外来户在楚地根本没有多少外来户的生存空间。 而齐国就不同了,齐国自君王后执政之时开始就鼓励百姓移民到齐国,并且会赐予田地。 并且齐国的税收也不重,律法也比较宽松。 当然,普通百姓由于宽松的律法难免可能遭受欺压,但他们这些颇有资产的贵族、豪强若是前往齐国,则是同样可以享受这些权力,这不比去楚国受那鸟气强多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秦国的打算,秦楚虽然去年曾一同攻魏,两国交好,甚至秦王还取了楚考烈王的孙女为妃,但早晚免不了一战。 齐国可就不同了,国泰民安,与秦国交好,齐王建甚至亲赴秦国参加秦王政在位十年的庆典,也娶了齐王建的女儿为妃。 侄女帮衬娘家和女儿帮衬娘家,能是一回事? 何况这位侄女比如今的小楚王可大多了,而且也只有血缘关系,其父芈启在秦楚恢复邦交前都未曾踏入过楚地,其女对楚国又能有多少感情? 而那位齐妃可是齐王建从小捧在手心里爱护的嫡女,两者相比可是差远了。 郸邯的这批顶级贵族、豪强一跑,赵地的其他地方贵族、豪强们以为那些顶级大族们收到了什么消息,比如秦军打算大举屠城什么的,也跟着跑了。 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让百姓们更加惶恐了,大族的老爷们都跑了,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可不是那些大族的老爷们,故土难离不仅仅是因为乡土情怀,还有无法搬走的田宅。 而且他们可没有那个钱在别的地方再买田宅,甚至就连逃难路上的吃食都未必足够。 赵王宫中 群臣面色凝重,不少人面露惧色。 秦军上一次动用四十万级别的军力出函谷关,是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 王齮率军四十万攻打赵国,与廉颇相持于长平,后来临阵换将,并增兵二十万,完成了一场旷古绝今的歼灭战,令赵国家家缟素,若非诸国联军救赵,赵国早就亡了。 这一次秦军出动四十万,目的不言而喻! 灭赵! 群臣原本都以为,秦国刚刚吞灭韩国,无论是消化在肚子里的韩国,还是积攒粮草,都要再过几年才有灭国的实力。 如今恐怕是见赵国在合纵之战中损伤最小,打算削弱一下赵国,哪想到秦国居然这么莽,刚灭韩不过两年就向赵国动手,而且一上来就是灭国级的军力。 赵偃捂着胸口,强忍着因为怒火而引起的心腹绞痛,狠狠地将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玉器甩在了地上。 他真想给嬴政一巴掌,问问这个莽夫,懂不懂什么叫作循序渐进,懂不懂什么叫作穷兵黩武! 也不怪赵偃不清楚秦国的国力,这些年来自从张机成为了罗网首领执掌了罗网的大权,罗网最大的宿敌墨家与罗网停战,甚至展开了合作,包括但不限于罗网专用的器械的打造以及任务方面的合作。 失去了最大的掣肘,山东诸国的谍报机构绑一块都没法与罗网相抗衡,阴阳家、道家就连儒家都与罗网展开了初步合作,不说秦国能探查出山东诸侯多少情报,但函谷关以西,根本不可能有多少山东诸侯的间人能在进入函谷关以后还能出来。 就算能出来,接触到的也大多是些烂大街的情报。 也不是没有间人想过要破坏郑国渠,但在吕不韦的提议下,秦国将那些伤残退伍的老兵集中起来,给他们安排了各自村落之中的巡逻,相当于一个亭长的属官,甄别进入村落的间人。 这些老兵尽管伤残,但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哪怕缺胳膊短腿,也不是寻常青壮能够匹敌的。 加之其在战场上锻炼出的敏锐目力和直觉,谁是淳朴的老秦人,谁是心怀鬼胎的间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腿脚没有残缺老兵,还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加入大秦官方设立的水利司,专门保护秦国这些年来在各地修炼的水渠,民间也自发组织人手一同巡视,防止有间人破坏水渠。 老百姓愚昧,他们不懂大道理,但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 尽管秦国这些年来保持的战时经济对民众负担也不算小,但好歹能吃上饭,不用担心土地被贵族和豪强掠夺,如今又有利国利民的郑国渠等水渠,谁也不希望好日子被人破坏。 随着山东各国对于秦国情报的匮乏,赵偃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秦国如今已经到了粮食溢仓的地步了。 而赵国……赵国真的还有希望么? (2237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赵人可以被打败,但不可以被征服! “相邦,赵国真的能一战么?” 赵偃并非庸人,他早早合计过,若不算燕赵战场上滞留的八万大军,以及留守代地防御匈奴的三万代地边军,赵国还有二十万可战之兵,若是倾国之力征募青壮,也许能再征募二十万大军,然而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敌得过秦国么? 饶是赵偃这位体内流淌着赵王室血液的赵王面对如此大军,终究还是动摇了。 不只是赵偃,一众文臣武将们也都脸色苍白,垂着脑袋。 就算是郭开这样的宠臣,有心想为赵偃说句漂亮话鼓鼓劲,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郭开有才干么? 定然是有的。 宠臣之所以为宠臣,难道只是因为对君王谄媚? 但能身居高位之宠臣,若没有些才干,又如何能长久? 就像宫中的美人们,单纯以色娱人又能维持多久? 更加没底线、更加谄媚的臣子不计其数,但又能谄媚又能办事的人,才能成为长久的宠臣,亦如宫中那些才色皆备的美人,才能长久陪伴在君王身边。 但郭开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赵国能在哪一方面胜过秦国。 这种情况下,难道他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 群臣寂然,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李牧的身上。 作为假相邦和上将军,李牧是他们唯一能够寄托希望的人了。 然而那张常年被塞北风沙打磨的粗糙面容上竟没有任何表情,李牧紧闭着双眼,没有接赵偃的话,若非那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他们甚至怀疑李牧是不是在席位上坐化了。 整座大殿都随着李牧的沉默而变得愈发寂静,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而李牧那粗重的呼吸声则是成为大殿内最为响亮的声音。 蓦然,那双眸子睁开了。 李牧长呼了一口气,那张粗糙坚毅的面庞上没有任何忧虑之色,双眸中尽是不屈的战意,须髯颤动着,干燥的嘴唇中吐出了五个铿锵有力的字,呼号道:“赵国不会亡!” 赵人铁血无情、暴烈任性,强悍暴烈的性格容易制造敌人,同样也可以反噬到自己——尤其是开始窝里杀的时候,这份狠绝尤为明显。 百年来,赵国始终摆脱不了的就是王族之间的相互杀戮,兄弟相残是家常便饭,十二代赵王竟发生过十一次大规模的兵变和内乱,就算是再强大的根基也会失力疲乏,就连赵武灵王也因兵变而死在了沙丘宫。 刚直勇猛、无惧强权,不惧死亡,任性而暴烈,历代赵王如此,文臣武将如此,虽然这样的性格导致了赵国始终未曾真正自内而外的强悍过,但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诞生了赵简子灭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这样的事迹,才造就了作为战国七雄之一的赵国。 “赵人可以被打败,但不可以被征服!” 李牧近乎嘶吼着说出这句话,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李牧的嘶吼也仿佛唤醒了殿内众人骨子里的血性。 哪怕是郭开、韩仓这些众人眼中的佞臣,不论过去如何,将来会如何,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也被李牧点燃了心中那最后的一丝血性。 “相邦所言甚是!” 赵偃猛地起身,魁梧的身躯健步如飞,从王座身旁的郎官手中接过长剑,一剑斩断案角。 “此后再有畏战者,有如此案!” 赵偃面色涨红,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过。 “此乃昔日武灵王爱剑镇岳,赐予相邦,今后有人动摇军心,相邦皆可以此剑斩之!” 李牧神情恍惚地接过这柄如其名一般沉重的宝剑,仿佛赵偃交给他的并非一柄名剑,而是一座山岳! “而凭此剑,相邦也可调动赵国包括王宫禁军在内的所有兵卒,无需请旨,卿可自决!” “自寡人以下,任何人不从相邦之令者,皆可先斩后奏,太子和王后亦然!” 赵偃激动地紧握着李牧的手,他交给李牧的并非山岳,却是比山岳还要沉重的权力和责任,更是赵人的期盼。 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就算他依旧身体康健,也没有太多的军事才能。 尽管他心中其实依旧对代人,对李牧还保留着怀疑的心,但他如今也只能选择赌一把了,赌李牧的忠诚! 就算李牧心有不轨,那么至少赵国不是亡在秦人手中,而是亡在自家人的手中。 “臣,必为赵国,流尽这具身躯里的最后一滴血!” 看着宣誓效忠的李牧,赵偃的眼底眸光下,终归还是掠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晦涩。 即便到了此刻,即便他给予了李牧最大的信任和权力,但李牧口中所效忠的,依旧是赵国,而非他这个赵王。 赵偃的心中有些苦涩,尽管他知道李牧也许只是有感而发的话语,并未包涵深意,但这些未作思考便脱口而出的话语,难道不才是一个人内心想法最真实的写照么? 心中忧思更甚,赵偃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被内侍搀扶着回了寝殿,群臣或担心地看向赵偃离去的背影,或看向站在大殿正中央的,这位掌握了赵国大权,光芒万丈的相邦。 或是嫉妒,或是激动,或是抗拒,众生百态竟然在这座大殿内尽落于李牧眼底。 然而李牧并未在意,哪怕下面的人恨他也好,想杀他也罢,他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如今的他只在乎这些人会不会齐心抗秦! 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做一番感谢赵偃信任的说辞,李牧开门见山地谈论起了这场战争的方略。 “而今抗秦,战术上,牧会亲自坐镇边境与秦军周旋,然而战略上,牧需要有人替牧完成一件事。” “外相,牧需要你去一趟燕国。” 众人的目光随着李牧的目光一同落在了郭开的身上,看得郭开有些发毛。 齐国的外交主官名为“诸侯主客”,韩国的外交主官名为“典冠”,赵国的外交主官名为“相”,而为了区别于相邦,故而被称之为“外相”。 而擅长交际的郭开,便是赵国的外相。 “相邦是要与燕国停战?” “不,我要和燕国结盟!” 李牧目光凝重,手中镇岳剑点在了悬挂在殿上的巨大舆图,落在了名为“燕”的国家上。 (2104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秦军至狼孟,蒙恬的首战 恒山脚下,经过多日的急行军,张机所率的秦军已然来到了狼孟城边。 “看来赵国还未发现我们的行迹。” 张机松了一口气,历史上秦军灭赵也是分兵“至太原,取狼孟”,而且领军主将便是李信。 但那时的李牧已经死了三个月了,根本无人能看破秦军的计策。 如今李牧却依旧存活于世,张机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过,还未等张机下令安营扎寨,一旁的腾忽然开口。 “将军,腾请命为先锋,攻打狼孟!” 刹那间,李信、羌瘣、苏角三人怒目而视,虽然未曾说出只言片语,但从嘴型上看,显然是问候了腾的历代女性祖先。 哪有这么抢功的,大军还未扎营,你就直接抢先要下先锋一职,端的不为人子! 腾完全不在意三人对自己的暗骂,天大地下,君上最大! 君上之下便是军功最大! 有了军功,权、钱、名以及女人,什么得不到? 他一介草莽出身,投身死士营成为陷阵士,没有半点亲朋好友的帮衬,不靠抢军功,如何能做到死士营统领一职? 百姓? 他们只是如今的平民,他们的先祖也曾发达,所以他们拥有自己的姓氏,而拥有姓氏的平民多了,他们才有了百姓这个称呼。 而自己,就连姓氏也没有,只有“腾”这个名,这还是小时候一位路过村庄的好心士子为感激一饭之恩而为自己取的。 没有其他将军们所倚仗的家世背景和人脉关系,又是从死士营这种仅仅以军功论地位的地方杀出来的腾,对于军功的渴望自然远超其余众将。 “腾,你的死士营这些日子本就担任着先锋营的职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何需再请命担任先锋?” 张机摇了摇头,正当腾满心欢喜地打算顺势接下攻打狼孟城的任务的时候,张机却又继续说道:“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时日你的死士营实在太过疲惫,这首战的任务,便交给……” 张机的目光在李信、羌瘣、苏角和蒙恬四人身上流转着,最终落在了蒙恬的身上。 蒙恬虽然也是青壮派的将领,但却非他的嫡系。 青壮派的圈子太大了,其中被张机提拔的那些青壮派将领则是张机的嫡系。 提拔之恩,无论是在哪一国、哪一朝都是厚恩,这样的人对张机的服从性更强,用得也更加顺手。 李信、羌瘣虽然也并非张机嫡系,而是所谓的郎官系,也就是出身嬴政身边的郎官,但也算是张机提拔起来的,而且这些年跟着张机征战,也是极为信服张机。 但蒙恬、王贲这二人便不同了,出身于如今大秦顶级将门,又没有接受过张机的提拔。 王贲虽然入职羽林军,但职位品级未曾变化,所以也没有接受过张机的提拔。 而王贲好歹也是在张机麾下听令过的,也立下过不少战功,但蒙恬则是突然空降到张机麾下的,以公乘的爵位力压同样是公乘却有过不少傲人战绩的苏角,领了牙将的职位。 张机与蒙恬相识,更知道蒙恬未来的傲人战绩,了解蒙恬的能力,但其余众将以及麾下士卒并非如此,也难免有人担心蒙恬是不是来镀金纨绔。 兵棋推演终归是纸上谈兵,赵括在兵棋推演上都能轻易击败其父赵奢,但在战场上能发挥出几分本事就不知道了。 就像模拟宇宙里的你再强咳咳…… 没有哪个士卒希望自己的将军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毕竟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 老秦人很质朴,无论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在军中都不管用,甚至可能起到一定的反作用。 而在秦军之中,要令同袍和麾下士卒服气,最为直接的方式便是展露出自己的本事,用战绩和军功,让不服气的人闭上嘴巴。 蒙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来震慑住麾下那群对于他的空降而感到不满的士卒。 这是一个拉近蒙恬与众将关系的机会,也是他对蒙恬的示好和关照。 “蒙恬。” “末将在。” 忽然被点名的蒙恬有些懵,但旋即便是有些欣喜,尽管蒙骜和蒙武时常教导他要喜怒不形于色,但年轻的蒙恬脸上依旧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围攻一座城邑,而不是执行军令和事先部署好的计划。 名将和良将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独立指挥作战的能力。 若是有这个能力,便有成为名将的机会,否则究其一生,也只能是一名优秀的执行者,如同李牧副将司马尚那般的良将而已。 “予你两日的时间,攻下狼孟城,可有信心?” 张机的话让众人一愣,那可是狼孟城! 上党南来狼孟城,连山地险不利兵。 狼孟城严格来说是一座山城,修建在恒山的山口之间,其险峻程度丝毫不亚于函谷关,而且两侧皆是高耸的悬崖峭壁,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狼孟城的险隘,绝不是夸张。 “大军疾行,不可在此拖沓。” 蒙恬俯身行礼,嘴角微微翘起,自信道:“若是将军准许恬麾下士卒不值夜、敞开宴饮一日,恬一日即可攻破此城!” “可。”张机看向了身旁的文士,“值夜和宴饮之事便由长史安排。” 这名文士是张机的兵长史杨樛。 长史一职,大约相当于秘书长,无论是相府还是军中都有设立,虽然名义上没有实权,但一般军中文书事务大多都是交给长史来处置。 例如触犯军纪的惩罚,对军功的审核,军中斥候探查情报的汇总和归纳等。 杨樛出身华阴杨氏,是杨端和的侄儿,不同于走武将路线的杨端和与杨翁子,杨樛更喜欢处理这些军中琐事。 这是一个头脑很机敏的人,有自己不容触犯的底线,触碰者死,但在底线之上却又十分灵活,善于变通,少了几分秦人的死板,这样的长史是贴合张机心意的。 对于他这样的懒人来说,有这么一位兵长史在,他身上的胆子又轻了不少,可以全心投入战场上的兵戈交锋。 (203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宴饮,备战 杨樛的效率很高,与主簿程邈合计了一番,便将军中的酒肉搬了出来,并且将蒙恬麾下的两万五千人从原本的值夜计划中剔除了出去。 程邈此人,也是根正苗红的老秦人出身,内史下邽人。 历史上的他,曾在内史的一个县中担任县狱吏,执掌文书。但性情耿直,而多年得不到升迁。 某一次程邈因为一件事冒然上书,得罪了嬴政,被关进了云阳狱中。 在狱中的程邈不愿虚度光阴,于是就顺手发明了比起小篆要更加便于书写的隶书。 由于彼时的程邈只是个小吏,属于“胥吏”,也就是掌管文书的小官吏,也被称之为“隶人”,故而这种字体被称之为“隶书”和“佐书”。 这一世,张机担任内史的时候,曾在巡视内史的时候在下邽遇到了这个谈吐不凡,处置文书有条不紊,极其老练的狱吏,于是将程邈调到自己麾下担任胥吏,为他执掌文书。 后来他继续领军出征,又将程邈调入军中担任行军主簿,典领文书、操办事务,名义上是相当于次于长史的副秘书长,实际上相当于后勤部长,负责具体操办军中粮草、器械等物的调配。 遣人将充足的酒肉搬入蒙恬麾下士卒面前的时候,面对这样的好消息,蒙恬麾下的士卒们还是很高兴的,对蒙恬这位替他们争取来福利的将军也萌生出了好感。 由于秦国的战时经济政策,秦人的娱乐活动限制很严格,民众心中更多都是耕战,也没有多少闲暇思考别的,也只有商贾和权贵豪强们才有精力去娱乐。 而对于军中士卒更是如此,虽然老秦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缺乏娱乐的压抑生活,甚至以此为乐,然而谁又不喜欢欢闹呢? 一名百人将端着一碗酒,拿着一块炙肉走到李信麾下一名百人将的身边,勾着他的脖子,讪笑道:“老孙,哈哈哈,羡慕吧?馋吧?你没有哈哈哈!” 那名被嘲讽的百人将猛地一把将他推开,怒气冲冲道:“你这厮,给老子滚回你们营帐里去吃,别在老子面前瞎晃悠!” 被推了一个踉跄的百人将看着没有洒出来的酒水和依旧在手中的炙肉,松了一口气,而后继续嘲讽着。 “诶嘿,乃公偏不,有本事你打我呀哈哈哈!大不了乃公让你打一顿。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军中斗殴可是要打二十军棍的,百人将知法犯法,三十军棍,到时候乃公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看着你被执法队……诶诶诶,你这家伙怎么红了眼了!” 李信麾下的那名百人将双目赤红,猛地一拳挥出,旋即又补上数拳,拳拳带风,被那名端着酒肉的百人将险之又险地避开。 “乃公逗你的,喏,酒让你咪一口,肉也只有半块!” 那名李信麾下的百人将立马换了脸色,浅饮了一口酒水后,便将那块炙肉掰成两半跑开了。 忽然,这名百人将转过身,对手持酒肉的百人将高呼道:“吾儿长大了,知道孝顺乃公了,乃公很高兴!” 那名手持酒肉的百人将气得涨红了脸,与李信麾下那名百人将隔着数十步相互高呼问候起了对方的历代女性祖先。 而看着这一幕,程邈有些迟疑。 “长史,如此是不是有些不妥?” “行军之时无功宴饮,是违背军纪的,而且这些得了酒肉的士卒在其他袍泽那里炫耀,也不利于军中士气,难免有人心生怨气。” 其实程邈的话是有道理的,至少就规矩和兵法上而言,他的话都是正确的。 然而杨樛对于这位行军主簿提出的瞥了程邈一眼,摇了摇头。 程邈性情刚直,缺乏变通,他与程邈共事许久自然知晓。 只是程邈太过执着于规矩二字。 “程主簿,设立军法,要求士卒遵守军纪的目的是什么?” 程邈蹙了蹙眉,说道:“自然是为了打造一支精锐之师!” “何为精锐之师?” 杨樛看向了程邈,但没有给程邈作答的机会,他知道程邈熟读文章经典,各家兵书也阅览了不少,自然能答得头头是道。 “不用举出各家兵法中对于精锐的描述,说到底精锐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能打胜仗。” “若是一支劲旅,配备了最坚固的甲胄和最锋锐的兵戈,严格遵守军纪,却屡战屡败,这样的部队还能称之为劲旅,还能称之为精锐么?” “这……”程邈迟疑了,“自然是不能的。” “所以,说到底军法的设立就是为了让秦军打胜仗,而只要能打胜仗,若非触犯了上纲上线的大事,触犯些许军法就触犯了。” “将军不会在意,上将军不会在意也不会在意,屯留的右相也不会在意,咸阳庙堂上的群臣乃至于王上也都不会在意。” 说到底,胜了但轻微违反的军纪,无非是美中不足,庙堂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赏赐依旧。 然而若是一板一眼地死守军纪,打了败仗,却会领到更加严苛的惩罚。 华阴杨氏数代人都投身军旅,这些军中的经验也是长辈们传授给杨樛的,自小接受这样的教育的杨樛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你若担心士气和袍泽团结的问题,不如自己去营中看看。”杨樛指向还在打闹的那两名百人将,“老秦人质朴,军中更加简单质朴,看着其他人没酒喝、没肉吃,自己吃上了,难免抱着酒盏拿着肉食炫耀一番,人之常情尔。” “虽然互相叱骂,但也不过是玩闹罢了。” 秦军之中的袍泽之情远比列国士卒要深得多,毕竟秦法论功的盈论,不仅要求斩获,还要求限制己方的伤亡。 除了死士营特殊的记功方式允许不在意己方伤亡以外,其余秦军士卒都是要与同伴结阵杀敌的,否则哪怕自己一个人斩了十名甲士,袍泽死伤惨重,也一样要受罚。 因此无论是为了立功,还是出于袍泽之谊,秦军士卒之间往往十分团结。 诸如先前蒙恬麾下那名百人将与李信麾下那名百人将之间的打闹绝不是个例,而是普遍情况。 杨樛带着程邈在营中巡视着,程邈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默默地跟在杨樛的身后,消化着所见所闻,以及杨樛传授给他的经验之谈。 良久,程邈俯身下拜,将腰深深弯下,恭恭敬敬道:“邈多谢长史赐教。” 杨樛点了点头,扶起了程邈,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邈虽然刚直,不善变通,但面对自己的错误同样不会遮掩。 只要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就会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绝不会继续轴下去。 杨樛也是发自内心地欣赏这个擅长处理文书的年轻人,虽然性情刚直,但若是遇到张机这般宽容的上司,绝对会有一番作为。 (228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空降神射手,居高临下的射击 养精蓄锐整整一日,酒足饭饱的秦军士卒在蒙恬的号令下向着狼孟城前进。 张机并没有让李信、羌瘣和腾等人率军压阵和接应,反而是让众军士开始休整,就像是要把昨天这些大军替蒙恬值守的时间休息回来似的。 “腾,今日午后,死士营可以收拾行囊准备替大军开路了。”张机悠闲地坐在帅位上,看着舆图上蜿蜒狭窄的恒山山道,不紧不慢道。 在万人乃至十万人甚至更多投入兵力的战场上,一人之下勇武似乎不足以影响战局。 即便是宗师武者也会在战场上有被剑阵、弩阵等军阵围剿陨落的风险。 但在这种狭窄的山道中,个人的勇武却有了用武之地。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非虚言。 死士营中的陷阵士全部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者,而这些人的悍勇更不必说,正是为大军开辟这条山道的绝佳人选。 “谨遵军令!” 腾微微一怔,但即刻领命,完全不会在意眼前狼孟城还未攻下张机便已经开始考虑下一仗的思绪。 他是张机的家臣,而张机是当世名将,他了解张机,因此更加信任张机这位主君。 既然张机认为他可以收拾行囊,那么便代表着狼孟城今日便可攻破。 至于为什么张机认为狼孟城今日便能被攻破,那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 而李信和羌瘣则是有些担忧,倒不是不信任张机,而是他们作为张机的副将,理应产生怀疑。 张机自然也注意到了李信和羌瘣欲言又止的模样,摆了摆手道:“蒙恬今日定能攻破狼孟城,且安心歇息。” 狼孟城外,身披黑色铠甲的秦军列队而立,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注视着这座恒山山道外的孤城。 秦军士卒精神抖擞,每个人挺胸抬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两万五千名秦军脚步整齐有力,伴随着沉重的战鼓声,决然地向狼孟城逼近。 然而,就在秦军士卒准备冲向狼孟城奔腾而去之际,隆隆的战鼓声戛然而止,那是蒙恬正在挥舞将旗下达了停止进军的军令。 此刻,无论是城头上的赵军还是突然停下脚步的秦军,都充满了疑惑,众人纷纷投去目光,暗中观察着蒙恬的一举一动。 蒙恬站在战场上,在这片战场上他的身姿格外显眼。 身穿一袭坚固的黑色苍云甲,甲胄的边缘以黄金镶边,背后披着一件朱红色的战袍,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 这样的打扮,使得蒙恬成为战场上最醒目的存在。 不过,少有人知道,看上去沉稳的蒙恬实际上极其喜欢夸张华丽的装束,这一点完美地继承了蒙骜和蒙武的特质。 蒙骜是齐人出身,而齐人的本性就喜欢奢华和排场。 黄金火骑兵最初就是蒙骜组建的嫡系卫队,他们身穿镶着金边的黑色甲胄,胯下战马披着一袭红色的马铠。 骁勇的骑卒奔驰起来,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色彩鲜艳的残影,宛如黄金在火焰中熔铸而成,因此得名“黄金火骑兵”。 这支部队不仅战斗力强大,而且在战场上极具吸引力。 除了黄金火骑兵和蒙恬身上引人注目的苍云甲,蒙恬的相貌本就十分英俊,那是一种纯粹的阳刚之美,下巴线条深邃,配上浓密的鬓角,简直就是一位误闯战场的美男子。 “将军?” 被分配到蒙恬麾下的涉间有些迷茫,大军作战,自然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秦军第一次击鼓正是士气最旺盛的时候,便停在了赵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外,实在是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正当涉间和一众秦军都感到疑惑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一架架公输家特制的蝠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天空中,向着狼孟城袭来。 然而,狼孟城缺乏这种对空的防御能力,除了少数床弩能对高空之中的蝠翼产生些许威胁以外,寻常弓弩的射程根本不足。 整整四十余架的蝠翼盘旋在狼孟城上空,让下方的守军心中有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这个大部分百姓依旧信天、敬天、畏天的时代,这种居高临下的袭击无疑让人们不寒而栗。 只是,这些蝠翼上的秦军士卒并没有立即发动袭击,而是朝着狼孟城两侧的山头飞去。 那两座山崖陡峭异常,虽然顶部平坦,但山腰处的险峻让寻常军卒无法攀爬。 四十余架蝠翼分成两队,每架蝠翼上均有三人,其中一人是公输家的门人,负责驾驶蝠翼,通过观测风向来调整飞行方向和高度,另外两人则是秦军士卒。 而这些士卒并非普通之辈,而是军中的神射手,被尊称为百步穿杨之人。当两座蝠翼接近山崖时,蝠翼上的两名士卒便纵身跃下,将原本难以攀爬的山崖瞬间变为了狼孟城的要害。 蒙恬从军中精心挑选了近百名身体素质出色的军中神射手,以近乎空投的方式将他们滑翔到山崖上。 站在山崖之巅,俯视着脚下的城池,这近百名神射手屹立高处,专门瞄准那些赵军军官,并毫不留情地放箭。 嗖!嗖!嗖! 数十支利箭从山巅之上射下,落在了赵军士卒中。 随着一道道箭矢入肉声传来,鲜血飞溅,只听见几声闷哼,一些赵军士卒便捂住脖颈和胸口跪倒在地,眼睛瞪得滚圆。 “小心……” 赵军还是有军官很快就反应过来的,但刚开口,便传来一声惨叫,那名想要提醒其余人的赵军军官倒在了地上,捂着咽喉抽搐,眼眸中流露着对死亡的恐惧之色。 不过,神射手的威胁虽然令人畏惧,但数量毕竟稀少,很快一张张木盾、铁盾便被调上城头,行走在城头上的士卒以盾牌遮掩身形。 但只要他们露出了半点身子,就会被这些军中的神射手抓住破绽一箭射中倒地哀嚎。 蒙恬目光远眺,看着狼孟城头那动荡的模样,再一次挥舞起那杆黑色的大秦黑龙旗。 隆隆的鼓声再一次作响,虽然士气有些衰落,但秦军的斗志依旧昂扬,向着城头奋勇直冲。 (204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秦军入代,赵代矛盾爆发! 狼孟城前没有护城河,只有一条沟堑,然而一架架宛如担架般的公输家攻城器械被秦军士卒抬了上来。 十余名盾牌手护住了那几名抬着器械的秦军士卒,这些秦军士卒在地上挖凿着,挖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将担架的一头刺入坑洞中,再以挖出的土石坑洞掩埋。 随着其中一名秦军士卒按下了某个按钮,担架的另一头瞬间冒出锋锐的枪尖,瞬间向着前方延伸,如同一根强劲的弩箭射入地面一般,将这张担架瞬间变成了一座长长的青铜桥。 随着一架架青铜桥的搭建完毕,秦军士卒轻松地便推着其他攻城器械跨过了这道沟堑。 说实话,尽管秦军士卒们斗志昂扬地冲过了这座青铜桥,但所有人在经过那座青铜桥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多瞅上两眼。 这些器具是秦军从前不曾使用过的,从前要突破这些沟堑,都只能用一块块木板代替,一次性还不能过太多人,否则木板还有断裂的风险。 然而这青铜桥却完全没有这样的风险,除了重量太过沉重需要多人搬运以外。 不过随着这架青铜桥的设立,更多的攻城器械却畅通无阻地通过了这条沟堑。 比如对城门有着绝对破坏力的破土三郎! 其实自从新郑一战过后,各国也对这种恐怖的战争机器有了提防,至少各国的国都以及一些要塞的城门已然被加固了许多。 而为了对付破土三郎,各国的军队还准备了许多火油和礌石。 破土三郎全身由青铜打造而成,一旦遭遇火油的攻击,滚烫的温度能将驾驶室变成一座巨大的蒸笼,将里面的驾驶员蒸熟。 力士们投掷的礌石也会对破土三郎造成极大的影响,毕竟破开城门的时候,破土三郎是必须在原地逗留的。 而这便是蒙恬安排了近百名军中的神射手的缘故。 狼孟城固然险峻,城门口一次性最多只能有一千五百人列阵,一次性攻击城门的也能只有五百人。 但狭窄的山道限制了秦军的同时,使得狼孟城的宽度也很有限,城头的赵军最多也只有五百人。 达到城头赵军数量五分之一的神射手对于城头赵军的阻碍是极大的,别说投放火油和礌石干扰破土三郎了,就连能够下令的军官都被射杀得一干二净了。 而但凡有人敢靠近火油,则必死无疑。 蒙恬看着破土三郎在赵军惊恐的目光下撕裂城门的场景,也彻底松了一口气,而后挥舞手中将旗断喝道:“城门已破,全军掩杀!” 随着蒙恬的将令被传达下去,战鼓的隆隆声愈发响烈。 而从斥候口中听闻蒙恬已经攻破狼孟城,正在清缴城中残余赵军的时候,众将是有些茫然的。 这才半日! 听着斥候口述蒙恬的一系列部署,李信、羌瘣和腾三人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秦军对于公输家的器械是有一定的抵触的,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将,思想偏于守旧,认为秦军士卒悍勇无敌,应该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攻破城池。 若是对外物过于依靠,早晚会失去那股锐气。 甚至于李信、羌瘣以及腾三人都如此认为,尽管公输家的器械已经配备到每一支军队中,然而三人依旧极少使用。 但蒙恬不同,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些新式器械的存在,并且已经将其用在了战场上。 若是平日里没有钻研过公输家器械,恐怕蒙恬也不会想到利用蝠翼来将军中神射手置于两侧山头来压制城头赵军。 有了蒙恬的亮眼表现,想来也能逐步改变那些思想守旧的将领们的观念。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路,便无法用上那些器械了。 山道难行,别说是那些大型器械了,就算是许多粮草辎重都难以运输,即便是有公输家的蝠翼和墨家的机关朱雀,在山道之中也难以辅助运输。 而山道之中,还有许多赵军的营垒。 但在腾所率领的死士营面前,这些赵军士卒便有些不够看了。 死士营里,全都是向死而生之人,都是打算豁出命来立功的陷阵之士。 而且赵军在山间修建的营垒,与其说是营垒,不如说只是普通的营寨,草草地树了些木栅便成营寨,根本起不到什么防御作用。 秦国的经济体制就像是战时经济体制,而赵国也不遑多让,天下列国皆如此,只不过区别在于征兵制度对于权贵之家和士族的尺度不同。 赵国的国力这些年逐渐衰微,当年的长平之战、郸邯之战磨灭了秦昭襄王一统天下的野心,也同样彻底耗空了赵国的底蕴。 这些年赵国一心恢复昔日的武力,但在其他方面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再加上赵国国内贪腐问题严重,许多要塞根本就是样子货,更别说这些赵国北部腹地山道中的营垒了。 据赵军俘虏所说,他们根本没有收到半分来自赵国庙堂的资金,也没有一名民夫来替他们修建,只能靠自己挖些土石,树些木栅,才勉强算是修建了这些防御工事。 而经历了数日的鏖战和奔波,秦军终于还是通过了这段山道,踏入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 入代之路,已然畅通无阻。 而接下来,便是要看李牧的抉择了。 代地边军之所以在李牧麾下能够做到舍生忘死的地步,都是因为李牧设立的防御体系保全了代地免于遭受异族袭扰,家乡安定。 然而若是李牧无法再保全他们的家乡,甚至是阻止他们保护家乡代地,那么这些代地边军即便留下来,也不再会和李牧同心同德,更不会如昔日那般舍生忘死。 一支失去了作战意志的军队,又能有几分战斗力呢? 而失去了代地边军这支强有力的精锐部队的情况下,饶是李牧,又能如何在四十万秦军面前力挽狂澜呢? 一如昔日的犀首公孙衍,在河西之战率秦军斩首魏军八万,但离开秦国后,数次统帅列国联军,却屡战屡败。 是公孙衍名不副实,并无真才实学么? 自然不是,而是列国的军队内部勾心斗角,贪腐问题严重,还有各级贵族把持军权,层层限制之下,公孙衍根本无法让联军如臂指使,是这些军队使得公孙衍施展不出自身的军事才能。 而李牧也即将面对如此情景,届时那些士气低落的军队,以及青壮们组成的临时军队,又能发挥出李牧几分的军事才能呢? 当然,李牧的限制也许比起昔日的公孙衍还多一些,比如赵国朝堂上的那群虫豸,以及燕国这位好邻居。 …… 而就在数日后,张机率秦军攻克狼孟等城,穿越恒山进入代地的消息传来,郸邯城中又乱成了一锅粥。 赵偃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这些时日赵偃的寝宫内尽是难闻的药味,已经无法露面。 而朝堂上,虽然李牧被授予了假相邦一职和上将军的职位,也下令自他以下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听从李牧的命令,然而就连赵偃本人的命令,也未必能在赵国朝堂上通行无阻,何况是李牧呢? 以太子赵迁为首的太子党势力便挡在了李牧的面前,极端厌恶代人的赵迁对于李牧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在少傅韩仓等人的挑唆下,赵迁认为如果他的父王赵偃无法执掌国政,那么理应由太子监国,执掌国政,怎么能由一个外人,尤其是代人来代替他的父王行使赵王的权力? 因而在许多方面,赵迁都与李牧对着干,甚至不纠结政策的利弊,凡是李牧赞同的,他就反对。 因为李牧的一些政策而被侵犯了利益的贵族和豪强以及宗室纷纷集结在赵迁的身边,这让赵迁更加得意,认为自己得到了赵人的拥护和支持。 许多保持中立的官员面对此情此景,大多数还是选择了站在赵迁那一方。 赵偃的身体不行了,将来的赵王自然是赵迁这位现如今的太子。 若是他们支持李牧,将来赵迁即位,会放过他们么? 李牧的日子不好过,代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些时日,负责提供、运输十五万代地边军粮草辎重的官员们各种刁难,多是放置了许久的陈谷,肉食蔬果更是几乎没有,就连提供给战马的草料都是劣草。 原本在李牧的压制下,入郸邯的代人一直忍让着,使得赵人和代人的矛盾没有爆发,但也始终处于一个临界值。 但随着代地被秦军入侵,赵国朝堂上关于如何面对三路秦军的讨论,使得代人的怒火也彻底被点燃了。 “阏与要塞绝不容有失!否则赵国腹地便可被秦军长驱直入!届时赵国危矣!郸邯危矣!” “难道中牟和邺城不重要么?若是失了中牟和邺城,秦军一样可以越过赵南长城攻打郸邯!” “中牟和邺城是坚城,还可以固守一番,实在不行还要赵南长城作为第二道防线,然而阏与若失,便再没有第二道防线了!” “荒谬!” 面对赵国朝堂上的这些争论,李牧不发一言。 无视了这些争吵,他在思考着究竟该如何面对三路秦军的夹击。 只是,他想明白,为什么秦人要攻打代地。 代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地处偏僻,也没有什么资源,能自给自足已经极为不容易了,也就战马的产量不错,妥妥的穷困潦倒之地。 而且秦军有上郡、陇西郡等地方的马匹资源,加上许多异族的纳贡,马匹资源比赵国还多的多,难道是要切断赵军的马匹供应? 但是这根本就得不偿失。 自代地南下,三面夹攻赵国? 也不对。 哪怕秦军彻底占据了代地,那么他们也会面对草原诸胡,此时攻下代地,于秦军而言弊远大于利。 并且,太原郡和代地之间有恒山阻碍,山道后勤运输困难,十万秦军进入代地吃什么? “尔等,中牟、邺城、阏与,难道尔等就不考虑考虑代地么!” 一名代地边军的将领怒视着正在激烈辩驳的群臣,他的怒吼声让宫殿内瞬间一片沉默,但旋即便是一片指责声。 赵迁看向那名代地将领,厉声斥责道:“难道将军一点都不在意王上和国都么?” “是啊,代地终归是苦寒之地,而且又是易守难攻之地,秦军就算攻入代地,也未必能迅速攻下,还要面对草原诸胡的袭扰,反而会将那十万秦军拖入泥潭之中。” 面对群臣的诘难,另一名代地将领按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指着群臣,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着:“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代地被秦军夺走?那是我等的家乡!” 赵迁冷笑着,看向那几名代地将领,一旁的韩仓瞪大了眼睛。 他们虽然排挤代人,但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至少不能和代人彻底决裂,有心想要阻止赵迁的话语,却不料赵迁为赵人和代人的矛盾,添上了最后的一把火。 “代地苦寒,失之无妨,若是郸邯有失,代地独存又有什么用?难道代地能独自扛住秦国么?” “失之……无妨?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失之无妨!好一个赵国太子!” “好一个……赵国!” 几名代地将领宛如疯癫般大笑着,笑出了眼泪,扫视着朝堂上的群臣,以及那位显赫高贵的太子赵迁,似乎是彻彻底底地看清了这群人的真实面目。 完了! 不仅仅是韩仓,李牧的脸色更是勃然大变愤怒地看向了赵迁,许多朝臣也面露惊愕之色, 他们心中和赵迁的想法是一致的,但这不代表这些话可以说出口啊! 一众代地将领大笑着,转过头看向李牧,目光复杂,问道:“将军,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李牧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原本李牧想不通为什么秦军要攻打代地,他终归只是一位将军,而非政客,更多的是以军事角度来思考问题。 直到眼下麾下代地边军的几位将军的爆发,李牧才终于意识到秦军攻打代地的真正目的。 这是要令代人离心啊! 但李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赵国无法分兵同时抵挡三路秦军,而王齮和王翦那两路秦军对于赵国的攻势才是最为致命的。 代地眼下的确可以暂时放弃,只要击退了四十万秦军,进入代地的秦军便是瓮中之鳖,随时可以围而歼之。 但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他不是政客,他只是纯粹的武将,否则当初在代地的时候,明明没有野心,却无法处理好与赵国庙堂的关系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平复麾下代地将领们受伤的心,更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些赵人接受代人,所以他只能沉默着。 但几名代地将领却看出了李牧的真实想法,李牧的沉默也似乎彻底击碎了几名代地将领的受伤的心。 “赵国的生死存亡,与我代人再无瓜葛!” “代地……从此以后只是代地,绝不是赵国之代地!” “代人治代,代人护代!”一名代地将领振臂高呼道,“代人,回家!” (4355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王翦:李牧冲我来了? 看着李牧的代地将领,李牧的嘴张了张,欲言又止,只是看着代地将领们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不能放任这些代地将领们离开,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才能让他们留下。 赵代几百年都未曾化解的矛盾,仅凭李牧又如何能轻松化解呢? 而李牧此刻也已然彻底明白了秦军的计划了。 代地的代郡、云中郡和雁门郡三郡的确对秦国没有太大的价值,甚至张机那十万秦军还有可能陷入代地的泥潭里不得而出,然而攻下代地三郡对于赵国的损失却极大。 赵国不仅失去了战马的供应,更是会失去代地边军们的心。 赵军勉强凑出的四十万大军之中,只有二十万是有过战争经验的精锐老卒,而其中十五万都是他从代地带来的边军,另外五万则是赵葱麾下的重甲兵团。 另外二十万根本就是群青壮,没多少有过战争经验,面对如虎狼般的秦军,能发挥出多少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而代地还有三万留守的边军,等于秦军以十万人为代价,直接换掉了十八万代地边军,给赵国只留下了一群战力薄弱的青壮。 所以秦国一开始就不在乎代地三郡对于秦国的价值,而是在意用十万人和接管代地三郡带来的风险,换赵国遭受的重创。 没有了代地边军在手,李牧已经没有信心说有任何把握击退秦军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当初李牧被代人推举为将军的时候,面对常年与草原诸胡交手的代地边军,也不得不花了近两年的时候来操练他们,最终才训练出了那一支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的代地边军。 “郭开啊,希望你能成事吧。” 李牧苦笑着,往日里他最厌恶的郭开,此刻却成了赵国唯一的一丝生机。 议和,结盟,只要达成了前者,赵国也能当即将滞留在燕赵战场上的八万赵军调回到秦赵前线。 而若是能结盟,那便能进一步缓解赵国在兵力上的压力了。 不过,他也该做些什么了。 政治并非他所擅长的,但军事方面…… 橑杨城,秦军大营 看着刚由一名罗网暗探交给他的情报,王翦的面色有些古怪。 他的西路大军的任务是攻克阏与要塞,而后杀入赵国腹地,而后搅他个天翻地覆,直接将赵都郸邯与中山的联系切断。 届时,无论是北上取中山,逐步蚕食赵国,还是直接南下突袭赵都郸邯,都由他说了算。 而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只在于,灭赵所需耗费的时间不同。 只不过,赵将颜聚的确有两下子,将那座阏与要塞依托山河地利修建得宛如一座铁壁,对方甚至还架设了不少巨弩,用以防备天空中的公输家蝠翼,不失良将之资。 相比之下隔壁的橑杨城守将就相去甚远了,根本没扛过秦军三日的攻势,便降了秦。 而有了橑杨城为根基,王翦麾下的十万大军索性也就慢慢陪阏与城耗下去了。 他是知道张机那支十万大军北上代地的真实目的的,而若是赵国失去了十五万代地边军的支持,他和王齮三十万秦军健儿攻打仅仅二十五万人驻守,其中还有二十万是未曾上过战场的青壮的情况下,若是还无法打开局面,那么他和王齮直接告老还乡算了。 只是,令王翦没想到的是,昨天还在念叨张机,今天罗网就传来了详细的情报。 赵国王宫中,代地将领与赵国正式决裂,已经准备领军撤回代地三郡。 当然,这一切都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庞煖和通过对李牧进行了详细调查的张机对于李牧的分析和定位很准确,这是不亚于武安君白起的不世之才,是天生的统帅,但却没有多少政治智慧,更疏于人情世故。 重情重义的性格,又使得李牧绝不可能同意任何血腥手段来镇压代地边军的动乱。 只是没想到李牧为了应对眼下这种绝境的方略竟然是主动发起进攻,尝试先击退一路。 只是没想到李牧的进攻方向竟然是…… “李牧竟然冲着我来了?” 王翦将手中的情报递给王贲等人传阅,虽然对于能与李牧这样的敌手交锋感到了兴奋,但总有种自己被小觑了的感觉。 仿佛自己是李牧挑中的软柿子一般。 其实严格来说,虽然王翦麾下只有十万秦军,但他麾下的十万秦军却是集中在了一条极其狭窄的战线上。 相反王齮那边虽然有二十万兵马,却分散在了漫长的南路战线上,不考虑领兵主将的前提下,王齮那边才是更容易击败的。 但王翦虽然也早已步入中年,更是秦国的三位上将军之一,却声名不显。 蕞城一战,被许多人当成侥幸。 毕竟若是没有蒙骜及时援救,王翦根本守不住蕞城,但世人贬低秦国已经是一种政治正确了,直接无视了王翦麾下的军队成分,而当时的联军不仅数量上占优势,而且还是楚国和赵国的精锐。 而那以后,王翦的战绩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相比之下,王齮是秦国的宿将,常年跟随白起南征北战,在秦赵战场上声名赫赫,长平之战前期,攻克南上党,又一度将廉颇按在地上捶,在赵国人的眼中威胁远胜王翦这位“籍籍无名”的上将军。 而且,即便南线邺城和中牟全部失守,也有平阳、武城、宜安三座坚城,后方更是还有一座赵南长城,以及番吾要塞,不至于让郸邯立即陷入危险之中。 看上去李牧挑中王翦的确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选择,然而西路秦军的领军主将是王翦。 三路秦军,张机善机变,能力最为综合;王齮善进攻,攻伐迅猛,而他王翦,领兵最大的特点便是一个“稳”字。 无论是进攻亦或是防守,王翦的特点都是稳。 王翦就连进攻时,都会给予敌军一种绝对没有可趁之机的感觉,那是一种借助煌煌大势以势压人的压迫感,令人仿佛置身砧板之上。 至于防守能力……秦庄襄王任命他为中尉守卫咸阳,秦庄襄王殡天后,无论是楚系的华阳太后、赵姬、吕不韦亦或是嬴政,无论谁主政,都不曾对他来守卫咸阳表达过任何的反对意见,依旧对王翦委以重任,由此可窥一二。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百战穿甲兵,蜕变的无双鬼 阏与城外,秦军大营 王贲看着将他的大营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大军,面色平静如常,若是有熟悉王翦的人在,恐怕会忍不住直呼果然是亲父子。 王贲身穿厚重精致的银色甲胄,浓眉深眼,鬓发从两侧垂下。此刻王贲的模样和气质一如其父王翦,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感觉。 秦国政风清明,军法森严,风习敦厚,王贲从军首先便是在边军效力,而后因功调回咸阳入了咸阳卫戍军,回到了王翦身边。 但父子俩反倒极少会面。王翦从来不以私事见这个儿子,王贲也从来不在军事之外求见父亲,唯有那次平定嫪毐之乱时,王翦将王贲以禀报战况的方式引荐给了嬴政。 除此以外,王翦不仅没有给他任何帮助,反而总是刻意打压王贲这个嫡长子。 王贲入羽林军后,早就可以如同屠雎和李信等人那般独领一军,但王翦多次和张机提出不要给王贲独领一军的机会。 就连王贲立下的功劳,也总会被王翦压住,在军方论功后,拟定的晋升和赏赐名单中刻意打压王贲,延缓他的晋升速度,甚至是以至于当初爵位遥遥领先的王贲竟与李信、羌瘣等人持平。 王贲对此倒也没有怨言,他明白这是父亲在给他铺路,在给东乡王氏一族的未来奠基。 一个家族的崛起,绝不可能只靠一代人,那样的家族绝不会长久,就如同人们常说的富不过三代便泯然于其他家族之中。 除了为家族考虑,为人父者,又有谁希望将来子女靠自身本事获取的成就被人质疑是来源于身居高位的父亲的偏袒呢? 王翦知道王贲将来的成就不会逊色于他,所以才一直打压他,这一点王贲心里清楚,所以也养成了如今这副与王翦一般的性子。 也是由于这同样的性子,因而从前就时常有人戏称王贲为少将军。 如今王贲所率秦军虽然被赵军重重包围,但一众将士见王贲面不改色,倒是也镇定了下来,认为王贲定然是有应对之法。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毕竟王翦是西路秦军的主帅,而王贲又是王翦的嫡长子,如同李牧认为王翦不会放弃自己的嫡长子一般,他们也不会认为自己的主帅会放弃这位少将军。 “你们说,这会不会压根就是王翦将军的计策?”一名千长和另外两名千长小声嘀咕着,一点也没有身处死地的危机感。 另一名千长撇了撇嘴:“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计策?” “我要是知道,你这个时候应该给我行礼喊将军了,我还至于在这里当千长?”那名千长啐了一口,不屑道,“反正我觉得将军们肯定有什么谋划,只不过我们看不出罢了。” 第三名千长也加入了话题,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可是少将军,就算没有谋划,难道王翦将军会放弃少将军不成?而且王翦将军可是我大秦的上将军,绝不会被那个什么李牧给算计了,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 “尔等,如此清闲?” 就在三人谈论之时,一道声音传入三人耳中,三名千长悻悻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王贲,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事情,是不能出口的。” 王贲倒是没有责罚三人,只是不轻不重地警告了三人一句便离去了。 而王贲的这句话落在附近其余的将士耳中,便宛如定海神针般又一次安定了人心。 那三名千长也不是蠢人,能做到千长这个位置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王贲的警告,有两个含义。 其一,担心军中士气低落,故而以这种责备和警告的方式来肯定了他们的说辞。 其二,允许他们稍稍将今天的事情透露些风声给其他袍泽,但不允许口无遮拦、大张旗鼓,只准私下里讨论。 得到了王贲的默认,秦军的士气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而回到了大帐的王贲则是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那紧绷着的面容也松垮了下来,露出了几分担忧。 不同于王翦,此刻的王贲终归还只是一个青年,也是头一次独领一军,自然不可能如同王翦那般镇定自若,他不过是强装出来的, 周以一万两千五百人为一军,他这两万五千人的军队便是两军了,这般年纪提领两军已然是少有的了,而且还面临这般死局。 是的,死局。 李牧的强大,兵棋推演之时,他便领教了。 虽然只是庞煖以李牧的用兵风格进行模拟的,但庞煖自称李牧的用兵之术也许在他之上,更何况庞煖终归年事已高,在精力、反应力方面都远不如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李牧。 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面对经验老到已经灭了北边草原上数个族群的李牧,而双方兵力对比又是一比六,就算是一向最为敢打敢拼的桓齮和李信,恐怕也不敢说自己能否存活,更别说守住大营了。 他是切切实实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什么计策,事实上谁都没想到李牧会以他为诱饵来逼秦军主力与赵军野战。 不过在麾下将士面前他不能坦白这一切,尽管秦军悍勇,但被十万赵军包围,还有五万赵军作为生力军坐镇赵军大营,任谁都会感到担忧甚至恐惧。 而如果这种恐惧的情绪蔓延开来,那么这支秦军将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忽然,王贲心有所感,看向了那道如铁塔般的高大壮硕的身影。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感到恐惧,比如无双鬼。 无双鬼在天泽被关押起来后,在张机的安排下进入了秦军。 无双鬼这种天生铜皮铁骨的奇人异士,压根不适合当什么杀手,最适合的是成为在战场上横勇无敌的悍将! 张机将横练硬功的秘籍交予了无双鬼,让他自行修炼,却没想到无双鬼平日里沉默寡言,看上去呆呆傻傻,却不想这等赤子之心的人修炼起横练硬功反倒是天赋过人。 看着这样一位不惧一切的悍将,王贲莫名也受到了些感染,觉得安心了不少。 (2042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无双鬼的承诺,王贲的转变 无双鬼之所以会在王贲麾下,自然是因为如今的无双鬼成为了百战穿甲兵的一员,也是这支劲旅之中唯一一位以普通士卒的身份却连王翦都不得不厚礼对待的人。 王贲麾下有一万百战穿甲兵,这是王翦亲自训练出的精锐,总数只有三万,临出发前王翦调拨了一万百战穿甲兵给王贲,无双鬼也在其中,也算是这位老父亲对儿子无声的关爱了。 而无双鬼投入百战穿甲兵,也是张机的手笔。 张机为无双鬼提供了海量的肉食以及各种名贵的药材辅以药浴锻体,以至于无双鬼的外功修炼速度远比当初的张机要快得多。 若是有修炼横练功夫的名师教导,无双鬼的修炼速度会更快,可惜张机寻不到这样一位名师。 王贲曾问张机为什么不亲自教授无双鬼横练硬功,毕竟他和无双鬼是姬无夜死后天下唯二会这门功夫的人。 而张机的脸色很怪异,怪异得以至于王贲至今仍记得他那副神情。 张机的回答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修行方式,他的那套秘诀,不适合无双鬼。 对此,王贲不明所以,但也不疑有他,只道真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 而张机脑中想的却是,要是寻常女子,估计都扛不住无双鬼一个拥抱就全身筋骨碎裂而死的结局……除非去给无双鬼找个同样有一丈多高并且天生铜皮铁骨的女子去跟无双鬼双修,可他上哪找去? 再说了,谁知道无双鬼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说他喜不喜欢女人,亦或是单纯不好色……因此这种捷径对于无双鬼,基本上没有走得通的可能。 但张机依旧给无双鬼提供了海量的资源供他修炼,在张机的资源倾斜下,本就可以依靠一身铜皮铁骨硬刚一位二流高手的无双鬼,如今竟然能够依靠天生的铜皮铁骨和横练硬功,与如今半步宗师境界的盖聂较量一番。 虽然终归免不了落败,但那毕竟是未来的剑圣,剑气之锐即便是无双鬼也不能随便硬扛。 不过这场比试也是让无双鬼受益匪浅。 倒不是无双鬼从中领悟出了什么,而是张机意识到无双鬼的肉身锤炼得的确能匹敌半步宗师甚至是寻常宗师了,然而他却缺乏了杀伐的手段,只是莽打莽冲。 若非盖聂给张机面子,没有直接用智商碾压无双鬼,而是依旧考虑和无双鬼正面交锋,否则无双鬼甚至近不了他的身,就算近了身也无法伤到盖聂。 然而张机这里并没有找到适合无双鬼的功法,因而无双鬼被张机塞进了军中,学习军中的杀伐手段,也就是王翦的百战穿甲兵。 其实最初张机是想将无双鬼塞进铁鹰锐士的,然而铁鹰锐士的杀伐手段不适合无双鬼,那些手段对于技巧和灵活性的要求太过严苛,无双鬼无法达标。 而秦国最为强大的重甲兵团,自然是非百战穿甲兵莫属了。 在百战穿甲兵之中两年的军旅生活,锤炼出了如今这个穿着一身超大号重甲,手持两柄巨斧的悍将无双鬼。 当然,以无双鬼那种赤子之心,指望他带兵是不可能了,但他的本事就连王翦都对他十分器重,美美厚恩礼遇,试图把无双鬼身上这个暂借的标签揭下来。 “无双鬼,如果外面有五六倍于我们的敌人,而我们可能又没有援军,你怕不怕?” 也不知怎么想的,王贲鬼使神差地问了无双鬼这个问题,但问完就连他自己都自嘲地笑了笑。 无双鬼就连与袍泽交流都有些困难,又能给出什么建议呢? 但一道如破风箱般沙哑粗糙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铁塔般的无双鬼不知何时转过了身,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的表情,在王贲的目光中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怕,无双,杀一百个!” 王贲错愕地愣住了,无双鬼的意思是,他可以以一敌百,不怕敌军比他们多五六倍。 无双鬼在百战穿甲兵的一次剿匪任务里,一人当先砍下了九十二颗匪徒的首级,被人称为“百人敌”。 不过和某个被只是被认为有斩杀百人的本事的家伙不同,无双鬼的百人敌是因为面对的山匪最多在他斩杀一百人以后就所剩无几甚至集体投降了。 “无双鬼,你一个人能杀一百个,但其他兄弟可没有你这本事。”王贲拍了拍无双鬼的胳膊,不知为何紧张的情绪舒缓了许多。 然而无双鬼并没有因为王贲的话而改变态度,而是继续认真地思考着,良久回道:“三百人!” 听着无双鬼那认真的语气,王贲感觉空气变得有些凝滞,抬起头和无双鬼的眼眸对视着:“那如果伱杀了三百人,但我们其余人依旧敌不过赵军,即将全军覆没,该怎么办?” “赵……雏……弱……秦……不会败。” “但敌军主将很厉害,我不是对手。” “杀一……算一……敌……胆寒。”无双鬼忽然蹲下了那铁塔般的身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点在了王贲的肩膀上,神情认真严肃,“无双……保护……不死。” 无双鬼是单纯,是智慧不如常人,但他分得清谁是真心对他好,谁是真心将他当作一个人对待。 从前他被百越的同胞视为怪物,也吃不饱饭,是天泽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空泛的“家”,但只是利用他罢了。 张机虽然也想利用他,让他发挥自己的价值,但张机对他很好,给了他很多吃的,又传了他功法,帮他挑选对手打磨自己,帮他安排进入军中学习……这些付出已经远超他能提供的价值了。 而王贲对他也很照顾,王贲对他的喜爱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为他忙前忙后找人锻造这套超大号的重甲和这对巨斧,亲自教导他百战穿甲兵的战技,甚至愿意对他说心里话。 无双鬼不知道该怎么向张机和王贲表达感激,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回报他们的,他能够回馈王贲的,只有名为“保护”的承诺。 “哈哈哈哈哈!” 王贲左手拍在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上,忘我地大笑着。 他许久未曾笑得那么开心了,虽然明知道父亲打压自己是为了自己和家族好,但人终归是人,也有自己的情绪,也会觉得压抑。 即便王贲始终学着王翦压抑着心中的喜怒哀乐,但面对无双鬼这种赤子之心的人,信誓旦旦地承诺会保护他,不会让他死,也终归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感动。 尽管他知道无双鬼的承诺其实很苍白,即便是肉身可以匹敌半步宗师的外功高手,在战场上也很容易被军阵绞杀,但他却觉得那是生平听见过的最为让人感到信服和安心的承诺。 “好,大家都不会死,我会尽全力带每一个兄弟回家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一战结束了,我会以最高规格的礼节欢迎你来我家宴饮!” 无双鬼露出了一个落在旁人眼中颇为恐怖的笑容后便不再言语,回到了岗位上守在营帐外,而王贲也回到了桌案前,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愈发平静。 看着沙盘上的敌我态势,大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灵和清明,思绪也在脑海之中奔涌着。 李牧的谋划和秦军与赵军双方的优势、劣势,以及无双鬼的话语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掠过,王贲忽然觉得,似乎他麾下这支秦军,并非全无生机。 (2501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王齮收徒,楔形攻势 无双鬼虽然智慧不如常人,但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 无双鬼并不懂兵法,但还未交手便说赵军士卒是雏鸟,是弱旅,就是因为他从赵军士卒身上感受不到杀意,战场上也缺乏了那如同硝烟般的杀气弥漫。 被无双鬼点醒后,王贲当即带着无双鬼来到前营察看包围秦军大营的赵军军阵,即便是他这种首次独领一军的战场新客也能一眼看出这座军阵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看上去军阵严密,但阵中士卒却隐隐有些骚动,显然是那些训练时间不长的青壮,恐怕列成这样的包围军阵都花了许久的时间,而如今为了维持军阵更是困难不已。 说白了,对面的就是一群新兵蛋子。 赵人民风彪悍,武德充沛,所以对面的赵军是新卒,却也依旧战力强悍,但那只是单兵作战能力。 且不说战场上接敌后,见血后,能发挥出的战斗力有几层,战场上最为紧要的绝不是个人的勇武,除了那些能以一人之力影响战局的武力以外,更重要的是一伍、一什、一屯……这一个个秦军的小团体内部以及相互之间形成的配合。 秦军论功的盈论对于军功的计算方式使得哪怕是每一伍的秦军士卒,都能形成单独的团队形成配合。 同样的十个人作战,能列成军阵相互配合的十人通常情况下可以虐杀毫无配合各自为战的十人。 何况,战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老卒,即便身体素质可能不如新卒,但也一样可以虐杀新卒。 战斗力绝不止是个人武艺高低,还包括心理素质、经验等诸多方面,否则老兵也不会是各国军队里的香饽饽了,魏国也不必创立武卒制度,以老卒带新卒来最快地培养新卒的战斗素养。 而王贲麾下的两万五千大军都是怎样的士卒? 其中一万五千人是常年与赵军交战的边军,战斗力自然不必说。而另外一万人则是王翦一手调教出来的百战穿甲兵,战斗力已经超过了骊山大营这支秦国数百年来的老牌精锐。 而且去年百战穿甲兵还配备了公输家研制的机关弩,可以将一定数量的弩箭同时装入箭仓,不必手动换箭便可连续射击,已经成为了百战穿甲兵的制式装备。 不仅如此,百战穿甲兵还配备了杀伤力和杀伤范围更加庞大的百战神机弩,可由数名熟练士卒快速组装。 母箭发射后,利用内部机簧设计,可以使箭头半空分离出二十支子弩。 公输家一共为王翦打造了三百架百战神机弩,其中一百架如今就在王贲的大营之中。 再配合先前王贲在秦军大营外挖凿堆砌的深沟高垒,即便这两万五千人全军覆没,王贲也有信心让赵军的尸体填满壕沟和营寨。 想通了这些事情以后,王贲便忽然不怎么担忧了。 这些赵军新卒只能野战,以他们这些毫无攻坚经验的新卒来攻打本就布置了众多防御设施的秦军大营,必然死伤惨重,就算能攻下也会使得士气低落,届时若是西路秦军主力以逸待劳攻打赵军,那么赵军必然溃败。 因此王翦最稳当的手段便是按兵不动,由王贲激赵军打攻坚战,他麾下大营粮草有足足百日,足以在这里与赵军僵持,如此僵持下去落入下风的必然是赵军。 届时他来通过防御战磨灭赵军士气,王翦以他为中心反包围赵军,以逸待劳之下,即便是面对李牧,也必不能打一场大胜的歼灭战! 他现在甚至有些期待赵军来攻坚了,这哪里是死地,分明是福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古人诚不欺我也!” 王贲大笑着,笑声逐渐感染了正在值守的秦军士卒。 然而王贲却没想到,一向镇定自若、稳中求胜的王翦,看上去丝毫不为他的处境而担忧,到头来面对这种情况,却终归是关心则乱,选择了更为冒险激进的方略。 而五百里外的南线战场上 战场的走向也有些超脱了王齮的预料,但却仍在掌控之中。 扈辄作为赵国的宿将,深知这十万赵国新卒野战根本不可能与素来擅长阵地战的秦军匹敌,更何况秦军人数还是他们的两倍。 因而扈辄派出了三万人接应中牟和邺城逃出的赵军,再与平阳、武城的赵军一同向着赵南长城撤去,宁可果断放弃四城也绝不与秦军缠斗。 然而王齮在察觉到扈辄的动向后,比扈辄的进军速度还要快,在漳水岸边拦住了十万赵军。 扈辄率军冲击秦军防线三次,皆被击退。 “哼,当年武安君以五十万人围四十五万人,近乎以一比一的兵力比构筑了那一张旷古绝今的包围网。” 王齮站在高处,看着试图夜间奇袭秦军防线渡河的赵军,一双虎目之中满是傲然,对身旁的杨翁子指向战场道:“老夫虽没有武安君的本事,然而相同人数下,仅仅是拦截赵军渡河要是都做不到,将来也无颜面对武安君了。” “杨翁子,看好老夫是如何调兵遣将的。” 杨翁子闻言一怔。 如今的青壮派,缺乏能够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将领。 迄今为止唯有张机一人有指挥十万人规模的军队作战的经验,而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军队,也只有这些老一辈的将军们才有指挥过的经验。 这些经验和书中所讲述的全然不同,是这些老将军们一生领军打仗中领悟的,比兵书里的更加具体,更加现实,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弥足珍贵。 而秦国的老一辈将领中,指挥大兵团作战经验最甚者,莫过于王齮,那是切切实实指挥过四十万秦军在长平与廉颇这种顶级名将交锋,并且将廉颇打得节节败退的猛人。 王齮的大兵团指挥经验,对于任何一名兵家之人来说,都是一场天大的造化,是无人能抵挡的诱惑,但杨翁子仍旧迟疑了片刻。 “将军,我与将军非亲非故,不宜受此恩惠。” 杨翁子喘着粗气,试图将诱惑从脑中甩除,这般克制住欲望和诱惑的模样落在王齮的眼中,反倒令王齮更加满意,但这并不影响王齮直接一脚将杨翁子从小坡上踹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杨翁子护着脑袋从小坡上滚落,茫然地趴在地上,抬起头仰视着小坡上的王齮。 这是一座突起于地面的高耸土坡,土坡之上还有一座小坡,土坡和小坡之间相差的高度仅仅是一丈多,根本伤不到杨翁子,最多是让他吃点灰,看上去狼狈不堪。 “蠢货,知道与老夫非亲非故,还不利索点?”王齮对杨翁子的心性很满意,但对于杨翁子的迟钝则是有些不满,啐了一口,“没眼力见的东西。” 一旁几员参将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家将军就差把“拜师”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可杨翁子却仍旧没反应过来,可王齮傲了一辈子,除了武安君白起以外无人能让他低头,又怎么会主动提出收徒呢? 老人家都是要面子的! 杨翁子身边的一员小将连忙将他扶起,一副急在眼里的模样。 他是杨翁子的族侄杨熊,虽然辈分比杨翁子差了一辈,但他只是比杨翁子小了五岁,毕竟杨端和是老来得子。 杨熊要比杨翁子的脑筋更加灵活,在杨翁子的耳旁低语道:“叔叔,老将军这是有意收你为徒,快拜师啊!” 言罢,也不管这叔侄辈分的问题了,一膝盖狠狠顶在杨翁子的腿部关节处,突遭重击的杨翁子当即便跪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杨熊的话语让杨翁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重重地给王齮磕了三个响头,但仍旧表示拜师一事必须与父亲杨端和商议,而且也不能如此草率,那是对王齮的不尊重,也是华阴杨氏的失礼。 看着油盐不进的杨翁子,其余人默默不语,但向来傲气的王齮反倒有些吃这一套。 嘴上和行为上的尊重都可以是表演出来的,但杨翁子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之下表现出来的尊重,便显得诚意满满,让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杨翁子由心而发的尊重。 简单来说,他还真吃杨翁子这一套。 “哼,那便先学习,后拜师,反正你爹要是敢拒绝,老夫就把他安排去征讨那蛮荒的滇国和夜郎!” 王齮冷声放着狠话,堂堂一国上将军,如今大秦现役将军中资历最老、功绩最重的上将,却如小孩斗气般撒泼威胁,也是让人大跌眼镜,一众参将和胥吏都有些啧啧称奇。 “还在下面跪着干什么,滚上来看老夫指挥!” 似乎是注意到了其余人偷笑,王齮断喝一声,将气撒在了杨翁子身上。 “武安君擅长的,是如利钳般的攻势,正奇相合,包围穿插相结合,从而实现围歼的战法,可惜资质愚钝老夫没学全。”王齮追忆着往昔在武安君麾下担任副将的时光,感慨道,“但仅仅是穿插之法,便足以让老夫登入当世顶级名将的行列。” 言罢,王齮看着战场上的敌我态势,挥舞着令旗,一支五千人的秦军突骑从赵军军阵的薄弱处杀入,而突骑之后紧跟着一万穿着一件薄薄的皮甲的秦军步卒,从突骑撕开的口子杀入,而后一分为二,一左一右杀入了另两处赵军军阵的侧翼。 而无论这一万五千人杀向何处,身后都有秦军在短时间内跟上,占住了那一万五千人杀出的口子。 那一万五千人不断地穿插在赵军的一座座军阵中,屡次从侧翼和背后搅乱赵军的军阵。 赵军之所以能与秦军交锋,一是因为赵人悍勇的民风,一鼓作气之下能与秦军战成平手,二则是借助军阵之利,稳定住了战线。 新卒在这纷乱的战场上,往往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而事实上就连低级军官们都不知该如何作战,但在一座座军阵中,只需要听从那座军阵的中级军官的指挥便可。 然而那一万五千人的穿插和迂回,如同一条钻入了衣裙的游蛇,游走滑行根本抓不住,却又时刻能给你来一口狠的,赵军的一座座军阵在这支队伍的搅扰和袭击下被逐渐被搅乱乃至溃散,赵军的战斗力也逐渐萎靡了下来。 随着赵军的战线彻底崩溃,溃乱的赵国新卒们相互践踏,加之赵军夜间的视物能力差,溃败时慌乱之下误将袍泽当作敌军的人也不少。 而秦军则截然不同,秦军早已将餐饭制度改为一日三餐且三日一食肉,供给军中的蔬果也愈发多了,在营养补充方面远超赵军,夜盲的问题得到了普遍性的改善,至少不至于在近距离下还能将袍泽当成敌军。 一夜厮杀下来,秦军损兵两千余人,而赵军折损近两万,其中不少都是死在自己人的脚下和兵戈下。 若非王齮不愿大军继续冒险夜战,赵军的损失至少还要再添上一两万。 但考虑到赵军身后还有屠睢、冯毋择、涉间、桓齮四人所率的十万秦军的追赶,只要等到两方二十万人马会合,便可将赵军围歼于此,因此王齮认为根本没必要白白浪费士卒的性命去拼那两三日的时间,放弃了继续追击扩大战果。 一切也不出王齮的设想,虽然战场的位置有所偏差,也没有达成溺毙赵军的成就,但却依旧达成了王齮围歼的预想。 屠睢、冯毋择、涉间、桓齮四将先后率军赶至赵军背后,在经过了三日的休整后,以平阳重甲军为先锋,二十万秦军对赵军发起了最后也是最为猛烈的一波攻势。 与休整了三日体力充沛的秦军不同,赵军身上带着的干粮并不多,在与王齮夜战的那一日赵军便已经将身上的干粮食尽而后发起进攻,秦军休整了三日也就代表着赵军断粮了三日。 疲惫不堪又饥寒交迫的赵军在秦军士卒的眼中就是扔在地上等他们捡起来的军功,漫山遍野地追捕着赵军士卒。 甚至不少人都将刀剑收入鞘中,用长戈的杆部和剑鞘放倒赵军士卒,而后将其轻松俘虏。 羸弱不堪的赵军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斩首还可能让兵器卷刃,还不如直接一招放倒方便省力,还能多捞点军功。 而王齮也终于可以反过来催促王翦和张机进军,嘚瑟地在战报中书写道。 “王十年秋九月,臣齮拔中牟、邺、平阳、武城,杀赵将扈辄,斩首四万,俘虏六万,赵国南线门户洞开。” (4174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此书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 代地,浓浓的烟尘和隆隆的马蹄声在这片土地上向着远处弥漫,高举着秦国黑龙旗的秦军骑兵横行无忌,绕过了雁门山和夏屋山的险峻山道,一路攻克先俞、藿人,一路向北进军,攻克了平阴、平邑、安阳三城,势不可挡。 而后,这支骑军没有西进雁门郡,选择来南下代城,代郡的郡治就被这支轻装简行的骑军攻克。 倒不是秦军强到骑兵下马都可以轻松攻克赵国的城池了,而是因为代地实在是没人了。 李牧几乎将代地三郡的兵马全部南调,整个云中郡、雁门郡和代郡之中的守军,就只剩下两万代地边军。 若非代人民风彪悍,百姓在李牧构筑的防御体系下会自发组成乡勇维护治安,且匈奴、林胡和楼烦被李牧重创不敢南下牧马,否则代地三郡早就大乱了。 而即便是李牧留在代地的那两万代地边军,也并非什么精锐,且大多集中在距离林胡、匈奴和楼烦接壤的关隘、要塞以及城邑之中,对于腹地的那些城邑根本没有代地边军驻扎,即便是抵抗最强的代城也只有数百乡勇抵抗罢了。 然而,攻下代郡容易,要治理代郡却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当代郡面临一场粮荒的时候。 代城,张机进入代郡郡守的府衙,阅览着里面记录着代郡府库的竹简,越看张机的脸色越难看。 一旁的兵长史杨樛和行军主簿程邈的脸色也很难看,原以为李牧不在,代郡郡守就趁机贪污粮秣,结果核对完账本,三人发现代郡是真的没有存粮了! 上一次收获的粟米基本上都被送入军营,补充到代地三郡的边疆和随李牧南下的代地边军之中。 原本这种情况是没什么的,影响不到代地三郡的民生,然而代地人口稀薄,土地却广袤无比,地广人稀的代地青壮近乎全部被充入军中,原本可以半屯半军的代地边军无法进行劳作,使得代地百姓耽误了播种,根本无法将田地全部种满,以至于九月刚刚收获的粟米只有上半年的三分之一。 代郡本就是代地主要的产量之地,但这点粮食连代郡百姓都未必养得活,可想而知蛮荒的云中郡和雁门郡又是何种情况。 张机来回踱步,杨樛和程邈二人也是垂首思索着对策。 秦国的粮食是绝对充足的,但是运输实在太困难了。 光是六万步卒和四万骑卒人吃马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吕不韦能供应这支北路秦军的粮食供给已经很艰难了,若换了李斯、隗状、王绾等人也做不到吕不韦这个地步。 吕不韦虽然名义上降了半级,从权势滔天的相邦变成了右相,但威望不减,从后勤运输路线的选择到护卫之人的选择,都是由吕不韦一人拍板,不容任何人质疑更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看见吕不韦被降了半级以后,又离开咸阳前往屯留负责大军后勤,根本没有一国之相的模样,竟然认为那是嬴政想对吕不韦动手的政治信号。 而那些人,几乎都是从前与吕不韦结怨之人,于是不约而同且不知死活地选择了主动挑衅。 至于结果嘛,吕不韦不仅没有动手,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写信,他连这件事都不知道,一心埋首案前调配三路秦军的补给。 是司空马等曾出身相邦府的旧臣或是李斯等曾受过吕不韦恩惠的人,直接将那些人一顿收拾,被李斯这个廷尉判了流徙、斩首、腰斩等重罪,全家没籍为奴者更是比比皆是。 直到李斯等人摁死了那些蚂蚱以后,吕不韦才宛若后知后觉般,让身边的家老回了一趟咸阳,在咸阳城最为繁华热闹的街道,立起了一道两丈余高的木板墙,从街头延伸至街尾,足足两箭之地长。 木板上悬挂着一幅幅缝制在一起的丝绢,从两丈多高的大板顶端直至离地三尺处,匹练垂空,壮观之至。 最东边第一幅丝绢上,钉着四个斗大的铜字——《吕氏春秋》。铜字下立着一方本色大木板,板上红字大书:吕氏春秋求天下斧正,改一字者赏千金! 一幅幅丝绢向西顺次排开,上面写满了工整清晰的拳头大字。茫茫白墙下,每隔三丈余摆有一张特大书案,案上整齐排列着笔墨纸砚,每张桌案前都站着两名衣着华贵的士子,不断地高声呼喊着。 “吾乃阳翟侯门客,专一督察正误之功!大著求错,如商君徙木立信!此书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 咸阳也不乏有试图以此谋取千金乃至数万金的人,然而大部分人不是明白人情世故,便是摄于吕不韦的威严,根本不敢提出任何修改意见。 当然也有人提出了,却被一众士子否决了修改意见,任何修改后不如原文,被数百士子和上千门客齐声喝退。 而自这天以后,吕不韦的威名再一次在天下间响起,而《吕氏春秋》的“一字千金”之名也随之打响,就连荀夫子都极为推崇此书,称“《吕氏春秋》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汇诸子百家各派之精,亘古未有之奇书也”,又称赞吕不韦“兼儒墨,合名法,可自成一家矣”。 世人虽有人与荀夫子理念不同,但对荀夫子都保留着敬意,再者吕不韦的确融汇了诸子百家的部分精华编撰成书,若否定这本书和吕不韦的才能,那便是否定了诸子百家自身,故而诸子百家也认可了吕不韦自成一家的身份,称其为“杂家”。 当然,无论吕不韦如何蹦跶,杂家也只有他一人,杂家的学说也不可能延续下去,对于诸子百家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不如成人之美,也落得一场善缘。 而威望再次冲上顶峰的吕不韦所下达的各条政令也无人敢阳奉阴违,毕竟如今的吕不韦也是“诸子”之一了,得罪不起。 从前的吕不韦最多是在庙堂上结束对手的政治生涯或者是在物理和生理上结束对方的存活生涯,如今的这自成一家的地位还能在江湖上彻底封杀一个人的名望,哪怕是与吕不韦有旧怨的官员也根本不好对吕不韦的政令有丝毫耽搁,仿佛吕不韦的每条命令都是个烫手的山芋,恨不得赶紧执行完扔给下一级的官吏。 也正是如此,这一次秦军伐赵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人敢贪污克扣粮饷,就仿佛是法家门徒心中至清的理想之国出现在了人间一般,使得吕不韦的名望再一次达到了新的巅峰。 不过,吕不韦也很果断地将一切原因都甩给了嬴政。 圣君当有贤臣辅佐,有贤臣的原因首先是因为圣君的存在,所以秦王才是真正的圣君,而秦国才是应该一统天下之国。 (2283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张机开仓放粮,代军北上浊鹿 不过即便是有着近乎不受阻滞且效率极高的后勤体系,但从太原郡进入代郡,一路要经过数条险峻的山道,哪怕是一些官道也是年久失修,一次能运送进来的粮食也是有限的,能供给这十万秦军已经是极限了,至少在秦国拿下中山国旧地开辟新的运输路线以前,这就是后勤运输的上限。 哪怕是大批量使用机关朱雀和蝠翼通过空中运输粮食,也根本救不了多少百姓。 张机来回踱步着,最终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眼中带着些许血丝,吐出了四个字:“开仓,放粮!” 杨樛没有说话,面露迟疑之色,一旁的程邈则是有心阻止,却欲言又止。 “将军……”杨樛低垂着的脑袋微微抬起,双目微眯看向张机。 “长史以为不妥?” 张机面露笑意,但无论是杨樛还是程邈,都知道这份笑容背后却是沉重的压力。 秦军之中并没有严禁将军粮分予百姓的军法,但军队若是因为缺粮而遭受损失甚至是大败,难免要被弹劾。 无故弹劾张机自然不惧,朝堂中敢无故弹劾他的,承受的后果不比得罪吕不韦要好多少。 但若是张机的的确确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即便是嬴政有心维护,也不得不按照国法行事。 尤其是救济的并非秦人,而是代人! 若救济的是秦国百姓,嬴政倒也能变通一下处置,但若不是秦人……而且若是此番没能拿下赵代两地,有人弹劾张机通敌卖国都不为过。 “樛不打算劝将军,将军非常人,应该比樛更清楚如此而为可能为自身、为大军招来的祸患,但将军依旧选择了如此而为,那一定是认为利大于弊。” “樛只想提醒将军,既然要收揽代人之心,不如索性将事情做到底,访问孤老,赐给医药……尽收代人之心。” 张机拍了拍杨樛的肩膀,没有多言。 杨樛的话代表他同意了张机的决定,而这也意味着若是将来朝堂问罪,杨樛这位兵长史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将军,杨长史,你们……唉,也罢。”程邈叹了口气,将军和兵长史全部同意,他这个行军主簿就算不同意也影响不了什么,撇了撇嘴道:“若是邈被夺职罢官,还请将军收邈做个门客,不至于让邈饿死荒野间。” “哈哈哈,若是你当真被夺职罢官,我定然以你为上客。” …… 有了杨樛和程邈的配合,这件事自然不难办,但军中对于将粮食分给代人还是颇有微词的。 李信、羌瘣、蒙恬、腾和苏角这几人自然是无条件服从张机的命令,然而中下层的军官和兵卒多少还是有些怨言的。 秦赵之间因为多年来的战争,尤其是长平之战而有着血海深仇。 赵军死伤四十五万,秦军死伤也不少,再加上民夫和因战争冻馁而死的平明百姓,他们不会将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国家上,而是将矛头对准了作为敌人的赵国。 而当年四十五万赵军之中,也有不少是来自代地的边军,故而代人也在秦人怨恨的名单之上。 也许张机麾下这些人的父辈或是祖辈,就是当年因为长平之战而死的。 再者,因为开仓放粮,所有军士分到的粮食也减少了。 若是当真缺粮,从蛮夷之秦杀成虎狼之秦的将士们也不是不能暂时克服困难条件,然而当缺粮的原因是粮食被分给了他们厌恶的代人,士卒们就不免有些抱怨。 但张机凭借着自身在军中的威望,以及那份灭国之功,强势镇压了军中的不满和抱怨,依旧坚定开仓放粮,并下令不许任何人骚扰代郡百姓,更不许擅取百姓一物。 死士营有四名刑徒出身的陷阵士不忿粮草分给代郡百姓,偷了一户农家的牛分食,被张机下令在城门口公开斩首,四颗头颅被悬挂在代城的四座城门楼上,用以警告其余秦军将士,也是给代郡百姓一个交代。 张机本人还承诺,待战后他会让人给那位农户送两头牛作为补偿,此外他还会让人给代郡郡府送一百头牛,免费借给百姓使用,作为代郡百姓的公共财产。 因为这件事,军中震栗,加上秦军驻扎代郡以后四处剿匪,大多数的城邑不说做到道不拾遗,但至少不需要担心治安问题了。 而后张机又派遣程邈替他抚恤百姓,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 也就是有过灭国之功的张机凭借着自身在军中的威望压制住了这些抱怨罢了,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战争永远是转移矛盾最好的手段。 当罗网暗探将十五万代地边军浩浩荡荡北上回防代地的消息传来,军中的怨气便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自动平息了。 士卒们也不傻,十五万代地边军大兵压境,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抱怨生事,影响张机指挥,那张机势必找几个典型军法从事。 况且,若是兵败,他们可不认为自己能安然无恙地跨越险峻山路回到太原郡,回到秦国。 抱着对十五万代地边军的忌惮,秦军只留下了三万人在代郡各座城邑驻守便集结在代郡南部重镇浊鹿,与十五万代地边军对峙。 七万对十五万,一比二都不到的兵力,说老实话,若是战场交锋,张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代地边军在李牧的操练下,加之常年与草原异族交战的经验,绝不弱于秦军,又心念家乡,自然是死战到底。 而秦军在粮草上,由于开仓放粮的行为而粮草略微不足,不能打持久战。 本就不相上下的两支军队,此消彼长之下,饶是张机也有些犯怵。 而当张机站在城头上看见那浩浩荡荡的十五万代地边军的时候,属实是被代地边军的样貌所震撼到了。 自古但凡精锐,衣甲兵器的锋锐与否都是其次,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士兵身上的精气神。 一支精锐,自会散发出一种难言的气势,那是一种自信、骄傲的气质与强健的体魄和强大的作战意志结合产生的气势。 无论是羽林军,蒙家的黄金火骑兵,王齮的平阳重甲军,还是王翦的百战穿甲兵,就算是张机麾下那两万人的龙虎骑兵,都具备着这种气势。 而代地边军虽然名声和战力不如前面提到的几支精锐,但也算是一支强军了,可却是人人容貌憔悴,看上去毫无精气神,脚步也有些虚浮,就像是一支刚刚遭遇了重创大败而归的败军一般! 张机茫然,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220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代军缺粮,不当人的赵臣 “将军,末将请命,趁代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突袭一阵,或许可一战而击溃这十五万代地边军!” 羌瘣罕见地比李信和腾还要抢先一步站出来请战。 看着装扮与其余将校不同,多了皮袄等数件带有羌族特色的服饰的羌瘣主动请战,张机迟迟没有回话,双手按在城墙上,十指不断地敲击着墙垛上的砖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蒙恬见张机依旧没有说话,他也大致猜到了张机在担心什么,事实上他和张机有着同样的担忧,于是上前一步道:“羌瘣将军,对面的是代地边军,李牧亲自训练出的天下强军。” 羌瘣微微一怔,蒙恬一句话,仿佛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蒙恬出于对军心的考量,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但在场的将校都是参与或者见识过当初的兵棋推演。 一个为秦国三位上将军以及张机、蒙武等人一同忌惮的赵国大将李牧所一手调教出的代地边军,会是如此弱旅么,会为了行军而犯如此愚蠢的错误以至于士卒疲惫至此?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兵棋推演之时,自己便是因为冒进去赌自己抓住了庞煖所扮演的李牧露出的那一刹那的破绽,自以为抓住战机奇袭了“李牧”的中军,实际上却是闯入了庞煖的陷阱之中。 羌瘣再一次看向远处那支正在安营扎寨的代地边军,眼神中不再是兴奋和自信,转而多出了几分忌惮。 李牧最擅长的,便是诱敌之计。 诱敌入瓮,而后一举歼之。 也许……这是李牧给离赵北上的代地边军提前安排的诱敌之计呢? “暂且按兵不动吧,拿下了代郡,我们这北路军便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已是不小的功劳了,剩下的就交给王齮将军和王翦将军吧。” 张机转过身,拍了拍羌瘣的肩膀。 “话是如此说,但……”苏角瞥了一眼城外的代地边军,又扫视了一眼其余将校,忽然笑道,“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在将军麾下,看着将军带领我们屡屡功冠全军,只拿下这占领代郡牵制代地边军的次等功劳,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李信、羌瘣和腾三人纷纷怔住,旋即同时大笑了起来。 的确是他们有些贪心了,因为跟着张机以来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都有些不满足于这样的次等功劳了。 倒是蒙恬神情古怪地看着这群家伙,他就是因为这几年这些人在张机麾下屡立战功而从“大秦最年轻的千长”变成了“你怎么还是千长”。 不过……能立头功,谁又愿意只拿次等功劳? 苏角这番话,倒是说得张机心中有些痒痒的。 功高盖主? 随着这几年在家中除了繁衍生命以外无所事事,张机也逐渐凭着脑中所剩不多的记忆,试着将世界地图的大致模样画出来。 虽然做不到很细致,但各个大陆的大体位置和轮廓张机还不至于画错。 后世无数人开玩笑说,若是给嬴政一张世界地图,那么后世的世界通用语言必然是汉……咳咳,秦语! 穿秦服、说秦语,万国来朝,谁不服就送到长城搬砖! 说不定还能见到带有欧式风格的长城呢! 而如今,张机真要是给嬴政一副粗略的世界地图,阴阳家负责占星卜算方位,墨家和公输家负责武备和保障后勤,农家负责想办法促进农业发展,名家和纵横家去折腾那些大小国家,让他们提前八百年明白明白“一人灭一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许将来,大秦的版图就不再会是相对于后世来说狭小的一块土地了。 以嬴政的野心和将来新生的大秦帝国所爆发出的活力,以及百万大军那对战功的渴望,拿下个亚洲,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有了对外的扩张方向,功高盖主这种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即便是作为大一统王朝的秦朝,也不可能做到嬴政坐镇咸阳遥控整个亚洲,必然还是会实行分封的。 既然能实行分封,也就不会存在封无可封的事情了。 被苏角的话一激,张机忍不住摇了摇头,吩咐几名擅长易容术的罗网杀字级杀手潜入代地边军的军营打探消息。 仅仅是一夜,那几名罗网杀字级杀手便成功打探到了消息,而他们汇报的情况,令众将都有些感到难以置信。 因为这十五万代地边军如此狼狈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缺粮? 张机依旧按兵不动,同时派出大量罗网杀手,甚至唤醒并启用了不少潜伏在赵国朝堂、军队、乡野的暗子,全力探查有关代地边军缺粮一事。 整整五日过去,代地边军数次进攻浊鹿城以及与浊鹿城成掎角之势的李信、蒙恬二人的军队,皆是兵败而退。 交战中所有人都能察觉出代地边军战力的孱弱,但孱弱背后又隐藏着一股浓重的归乡之心和死战之意。 这种归乡之心和死战之意,也让众将确定了这支军队的的确确就是代地边军无疑,但在罗网探查的确切传来之前,无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深怕钻入了李牧预先设下的埋伏之中,徒成笑柄。 而在第六日,罗网动用了诸多手段,终于传回了情报。 一只机关朱雀在高空中滑翔着,木制的机关齿轮转动着,吸收着空气中的自然能量,转换成机关朱雀的动力,向着浊鹿城的城头缓缓降落。 张机挥手屏退了想要替张机借助机关朱雀的罗网杀手,一脚踩在城墙上高高跃起,直接擒下了还在半空中的机关朱雀,按照步骤解开了机关朱雀腹部的机关所,取下机关朱雀腹中的情报,并迅速将上面的特殊符号转译。 众将见张机手握着情报,也心痒痒的,有心想要凑上前去看却又碍于军法不敢上前,却瞧见张机的脸色连续变幻。 从错愕变得震撼,旋即便是放声大笑,大笑之后笑容却又变得苦涩。 可没办法,郸邯城的那些赵国群臣,再一次刷新了张机的三观,也许也刷新了作为人的下限。 这一连串的变幻令众将不解,直到张机将转译后的情报递给众将阅览过后,他们也与张机方才一般脸色连续变幻。 所有人都知道赵国朝堂上如今奸佞众多,秦军大兵压境时依旧在争权夺利,贪腐更是严重,却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赵国面临亡国之危的时候,依旧敢下手。 谁能想到,赵国朝堂在李牧阙与城后,赵国群臣在赵太子迁的授意下,竟然断了擅自北上回代的代地边军的粮草供给,甚至就连入城休息都不许,并放箭逼退代地边军。 而没有送入代地边军军中的粮草,也没有送到正在与秦国交战的诸多赵军的军营之中,而是进入了赵国群臣的囊中,尽数被贪墨! (2281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一封家书,可抵二十万雄兵! “将军,天赐良机!” 腾那双眼眸中满是嗜血的杀意,前几日还被七万秦军忌惮的代地边军此刻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再是敌人,而是战功! 一颗……又一颗,整整十五万战功! 张机一怔,目光扫向其余众将,虽然李信、羌瘣和苏角等人没有开口,但眼中磅礴的战意无比透露着与腾相同的请战之意,就连身为兵长史的杨樛和行军主簿程邈两人都忍不住按着腰间秦剑,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个时代的文人,可不都是纯粹的文人。 烽火燃遍天下,处处都是匪盗,能出来游学的人,除了当年的张机这种愣头青以外,且不说家中底蕴深厚,身边也是有着高手暗中随行护卫,而自身也要有着不俗的武艺。 你以为孔子他老人家就真是个文人? 想想一天到晚说自己不会武功的荀夫子吧,身高九尺的孔子那可是擅长射箭、骑马以及驾驶战车的,还是在没有马镫的时候能单手驾驭战马另一手手持兵器疾驰的,光是这一手武艺就相当于策马剌良于万众之中的关二爷了。 而如杨樛、程邈这些文人,虽然没有孔子他老人家的霸道武艺,但手持一柄强弩,就是沙场悍将也要退让三分。 一柄强弩的威慑力,大概就相当于后世一柄重狙,除非你修习了外功,或是内功踏入了宗师境界,否则一箭足以要了寻常人的命,就算是一二流高手也要被重创甚至残疾。 没有人敢去赌对方有没有练习过射术,若是射得准点一箭爆头,那便是必死无疑了。 而杨樛将门世家出身,虽然选择了从文,但却也有一手适合在战场上搏杀的剑术,程邈则是惯用强弩,射术惊人。 以往战场上纷乱不堪,谁也还不敢说一定能保证谁的安全,故而杨樛、程邈也极少真正踏上战场,但这次不同了。 十五万缺粮的代地边军……这就是活脱脱的战功啊! 虽然杨樛和程邈不如李信、羌瘣等众将的武艺,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那身为老秦人而拥有的那颗炽热的心。 堂堂大丈夫,有谁不憧憬那种纵横沙场的威风模样? 张机又看向了蒙恬,却见蒙恬眼中也尽是如其余人一般的想法,脸上肉眼可见地多出了几分失望之色。 除去杨樛和程邈以外,其余众将,虽然在后世都是至少能独领一军的统帅,如蒙恬、李信和腾,甚至是足以执掌三军的主帅,然而此刻的他们,还是太年轻了些。 少年人的热血太过浓重了,当然这也不是坏事,但终归是美中不足。 “杨长史,速回代城,昭告代郡百姓,代地边军归来,希望他们能写一封家书给自己的父亲、兄弟、儿子、孙子,若是有不会写字的,让胥吏和城内识字之人代为书写。” “程主簿,这些书信届时便由你作为使者,送入代地边军的军营之中,可敢否?” “自然……啊?” 一时间,无论是杨樛还是程邈,亦或是其余将校都有些茫然。 不打仗,送家书给代地边军? 张机看着众人茫然的神情,多少还是有些身为穿越者的优越感的。 终归是年代太早,许多兵法大多数都是些关于排兵布阵和基础军事知识的教导,对于战场上的阴谋诡计反倒是甚少。 因此李牧那诱敌深入的戏码,在历史上用了许多次依然能见效,而孙膑的减灶计、围魏救赵等计策,也才能起到奇效。 张机真论兵法和智谋,未必胜得过当世诸多名将、谋臣,但他的脑子里有两千多年后总结的兵法精华,许多从阳谋、阴谋,从人心上下手的计策,都在他的脑中。 先前张机下令秦军开仓放粮,又对鳏寡孤独以及身患重病之人厚加礼遇,都是为了收代郡百姓之心,不仅仅是为了将来秦军治理代郡,也是为了防备那十五万代地边军。 家人在敌人手中,固然会激起士卒的战斗意志,想要抢回家人,但同样也会让士卒的意志进入最容易动摇的阶段。 当兵打仗,为的是什么? 作为普通平民出身的士卒,他们的想法不同于士族、贵族或是诸子百家出身的武人,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拼死一战,为自己和家人的口粮搏上一把。 但若是自己死了,或是家人死了,那这拼搏的意义还有多大? 所以在依旧寓兵于民的秦朝之后,封建王朝自汉以来,往往都喜欢将士卒编入兵籍,实行兵民分籍,而兵籍之人及其近亲家属都会被集中安排在某处居住方便控制,以此作为人质。 这样上战场的士兵就不会轻易逃跑、投敌,也轻易不会被武将挟持一同反叛。 此时,这十五万代地边军虽然也有不少出自雁门郡和云中郡,但已然与家乡断绝了消息往来的他们看见在代郡浊鹿城等待他们的秦军,自然是下意识认为,雁门郡和云中郡也早已陷落,家人陷于秦军手中。 张机与其说是在收揽代郡百姓的民心,不如说是在试图以此扰乱代地边军的军心,这是他为这一场大战所准备的底牌,如此他才有固守下去的信心。 却没想到邯郸的那帮赵臣给他送了这样一份天大的厚礼! 本就因为缺粮而军心动荡的代地边军,又会有多强的战斗意志? 若非赵国摆明了是不打算顾代地存亡,而他们又是出身代地的士卒,抱着保卫家乡与家小的心,能不能走到这里都犹未可知。 而原本只是为了固守而动摇代地边军军心的底牌,却成为了如今击溃代地边军的杀招! 张机见杨樛和程邈依旧迷茫地站在原地,声音稍稍加重了些,喝令道:“依我军令行事!” 但旋即,张机又将声音放低了许多,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就算攻克赵都邯郸、擒下赵王偃的功劳落在别人手中,我也能保证,王上定然会为裁决头功和次功而头疼不已。” 虽然依旧不明白张机此举有何深意,但出于对张机的信任,众人都安心了不少。 如同苏角所说,他们这些人跟着张机以来,哪一次立下的不是功冠全军的头功? …… 代郡,兵长史杨樛已经将城中所有识字之人以及身边胥吏尽数派去代郡的每一个村落,让尽可能多的代郡百姓能够将书信送入代地边军军营之中。 杨樛虽然不能理解张机此举的深意,但认为此举足以彻底动摇代地边军的军心。 倒也不怪杨樛想不到,实在是这个时代的士卒和百姓都太过重视乡土情怀,就算有投降之人,也想不到自家将军竟然试图去招降十五万精锐的代地边军。 “老妇我虽然不识字,但我亦知,不能为我一人,让我的两个孩儿成为叛徒!” 代城南门外,一名老妇激动万分,怒斥着几名将她拖来的乡里人以及那名负责书写家书的秦吏。 杨樛伸手阻拦了几名想要斥责老妇人的兵卒和官吏,来到老妇人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和声道:“老人家,这不是当叛徒,更不是叛国。” “诸位可知,是赵王和赵臣,以及你们敬爱的李牧将军,放弃了代地百姓,故而这十五万代地的子弟兵们,才会抛下了一切回到代地?” “我秦军分三路攻赵,我北路秦军攻入代地,代地的子弟兵们担心我等滥杀,祸害他们的家人,而赵王和赵臣们选择了命他们放弃代地的家人,南下救援前线,就连你们敬爱的李牧将军也是如此。” “这些代地的子弟兵们不忿,才脱离了李牧将军的指挥,放弃了赵国,选择了回代地保卫他们的家人和家乡。” “但尔等也看见了,这些时日以来,我秦军拿出将士们的口粮来分给你们,希望帮助你们渡过此次粮荒,是真心实意想要化解秦代之间的矛盾。” “我大秦,是仁义之师!” “但你们的家人,那些代地的子弟兵们如今就在代郡的边界,与我秦军相持于浊鹿城。” “因为背弃了赵国,他们一路上没有粮草补给,只能靠自己打猎挖野菜,甚至吃草根树皮,才回到了这里。” 杨樛看着逐渐随着他的声音聚集而来的代城百姓,不少百姓已经暗自垂泪,还有不少百姓甚至愤恨地辱骂着赵王偃和赵国的群臣,登上了城头,高声呼喝道。 “说实话,我秦军击溃他们,将他们屠杀殆尽可谓轻而易举!”看着因为他的话而开始动摇和恐惧的代城百姓,杨樛知道他的话起到了效果了,“但我秦军是仁义之师,我家将军也不忍再造此等杀孽,故而请尔等书信一封传给家人,放下刀兵……” “秦军不计前嫌!” “秦人奸诈,当年长平之战便屠杀了四十五万赵军,其中也有不少是来自我代地的子弟,我信不过尔等秦狗!” 有相信秦军不计前嫌诺言,以及代地边军如今真实情况的人,便有不相信这一切的人,这一点杨樛也早就意料到了。 只见杨樛拔出一柄长剑,黑色的剑身和利剑出鞘的剑鸣声令不少百姓感到了恐惧,深怕杨樛气急败坏要杀人。 “此剑乃仁道之剑湛卢,是我家将军张机随身佩剑,若非仁义之人,此剑绝不会认其为主。”杨樛将湛卢高高举起,黑色的剑刃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精光,格外耀眼夺目,“况且我家将军乃是墨家统领,有同为墨家统领的徐夫人可佐证。” 话音落下,一袭黑白相间的墨者服饰的徐夫人便从人群之中走出,脚下轻点便跃上了城头,摘下了斗笠将容貌展露在百姓眼中。 “徐夫人?” “莫不是那位铸剑师徐夫人?” 代城百姓间一阵骚动,徐夫人铸剑师之名,闻名遐迩,又是赵国人,代地百姓也曾耳闻。 而作为赵人,又是墨家统领,徐夫人年轻时便时常带着墨家弟子在赵、代两地清除匪患,也在赵、代两地极富名望,受到百姓爱戴。 前些日子张机传信给六指黑侠,希望他能派一名在赵、代两地极富名望的墨家统领来帮他劝说代郡百姓,六指黑侠便将徐夫人这位老牌统领派了出来。 “墨者以‘义’字当先,绝不会欺骗尔等!” 徐夫人不善言辞,但短短的一句话便足以令代郡百姓信服。 墨家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权贵乃至民间,都有着极高的信誉,墨侠不同于寻常游侠,是真真切切为百姓考虑,维护地方治安,对于寻常百姓所取报酬也不过是一顿饱饭罢了,也深得民众欢迎和信赖。 一时之间也再无人怀疑,除了个别顽固之人,几乎所有百姓都涌向了城内各处替百姓写家书的地点踊跃参与进来。 两军如今正在交战,也许他们多耽搁片刻,他们的家人也许就死在了战场上,丢掉了那本不该丢掉的性命。 数万封家书两日之内便书写完毕,又在一日之内星夜送到了浊鹿城之中。 看着包裹中的数万封家书,张机忍不住仰天大笑。 “此物可抵二十万雄兵矣!”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听从秦使号令的代军 代地边军军营中,连续数日的进攻不利除了让这支本就军心不振的军队愈发士气低落,攻城带来的体力消耗,也让这支军队本就已经几近见底的粮食储备更加是雪上加霜。 “诸位将军,存粮……最多能坚持一日半,若是……若是再无法取得粮草供给,我们恐怕……” 代地边军的主簿面色愈发苍白,每日为了军中粮饷而日夜操劳,他的状态自然算不上好,再加上每日吃食都是些野菜以及少许猎物和一小口粟米粥,铁打的汉子也要垮了。 “唉,为之奈何啊!” 一名名为骑胜的将领忍不住仰天怒吼着,再也不顾及这样的吼声会不会影响军心了。 军心? 如今的代地边军哪里还有军心? “还是要想想弟兄们该如何寻找活路。”隐隐被众人尊为主将的子前面色依旧平静,沉着地开口道,“无论如何,至少不能让这十余万弟兄饿死在这里。” “子前兄,我们都是泥腿子出身,没读过兵书,都是只知道砍砍杀杀的武夫,你帮兄弟们想想办法吧。”一众代地边军的将领们一同看向子前。 “子”这个姓,并不罕见,但极其尊贵。 商始祖偰,为舜之司徒,受封于商,赐姓子。 商王室的先祖名为偰,因生在殷水,以“殷”为姓,后来又辅佐大禹治水有功,被舜帝封在商地并赐姓为“子”,这也就是子姓的由来。 后来,唐尧封羲和氏子和叔为北岳长老,和叔来宅,商汤与大同北岳长老旧地封同姓贵族为代子,代子立国,地属冀州。春秋末代子僭号为王,与楚王南北称王,共礼中央周王室。 子前,便是商王室的后裔,也是代王的后裔。 昔年赵襄子在酒宴上暗杀代王,出兵夺取代地,代王子嗣在代人的保护下免于杀戮,而子前便是当年代王子嗣的后代。 子前的先祖们也曾试图在代地起兵复国,也遭受过多次血腥镇压和杀戮,到了子前的祖父那一代,彻底没了复国的野心,但子氏在代地依旧有着很高的威望。 当初在赵国庙堂上怒斥群臣的,还能接过李牧指挥权带代地边军回代的,也是他,也只有他的能做到。 然而,如今他却发现他们回了代地,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没有人想过直接解散军队,难道秦人敢大肆屠戮杀光代地百姓来搜捕他们么? 但子前一直反对,并不是因为担心秦军追究。 秦国此刻比他们更希望这支大军解散,代地边军回到家乡重新从事生产,但子前担心的是回乡以后代地百姓面临的粮荒。 代地边军大举南下,代地留守的都是些妇孺和老弱病残,根本耕不了几亩田,接下来代地百姓定然要面临一个饥荒之年,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代人。 而投降,又担心会重蹈长平之战的覆辙,被秦军坑杀。 而正当子前苦思冥想之时,一名传令兵忽然进入大帐,单膝跪地抱拳道:“诸位将军,长史,秦军派来了使者,还带来了……” 传令兵话音一顿,引来了众将的注目。 “还带来了什么?”子前蹙眉道,心中隐隐有着不妙的预感。 “还带来了十车粮食,以及数万封将士们的家书。” 轰! 子前拍案起身,刚想发怒,却又生生地将这股怒火压制了下去,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将校们,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些许惊喜之色。 不同于浊鹿城内的一众秦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此刻这些粮食和家书对于这支本就摇摇欲坠的代地边军会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 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重患,而张机派遣使者送来的十车粮草和家书,看似是在给这位病患用药治病,但那一剂猛药,却足以将一名虚弱到了极点的重患的身体彻底摧毁,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饥民若是立刻暴饮暴食,就会被活活撑死。 “秦军……何其歹毒啊!” 这话子前根本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怒吼着。 要说子前这位代王后裔没有半分复国的野望,恐怕没人会信,事实上另外几名代地边军的将领也看得出些许苗头,但他们都没有阻止。 为什么历朝历代的造反、起义,往往都需要拥立其他人才能继续在这条道路走下去? 哪怕是到了清末,也有被迫上岗的某位军政府首脑黎丨元丨洪,说到底想要建立地方割据政权,绝对要有一个有着足够威望的人作为首领。 而子前作为代王后裔,子氏在代地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自然符合这一条。 最关键的是,子前屡立战功,与军中诸将关系也极为融洽,而且他识文断字,读过许多书,也曾担任过很长时间的长史和行军主簿,有着处理政务的手段。 这一点尤为难得。 毕竟在穷困潦倒又饱受异族侵扰的代地三郡,人均教育水平近乎于胎教,识文断字之人不是被赵国庙堂贬谪来的罪臣,就是来代地避难躲避战火的贵族和士人,真正的本土代人大多都是没有半点文化的泥腿子。 同时具备威望和智慧的子前自然也被众人尊为了首领,但究竟有多少忠心……一言难尽,所以子前根本不敢出声训斥。 对于饥饿又思乡的将士们来说,粮食和家书就是他们眼下最渴望的东西,千金不换! 若是有任何人阻挠,都会被红了眼的将士们撕成碎片。 子前放弃了阻挠,只能任由秦使送来的十车粮草被伙夫们不经军令便私自取走生火做饭,他带着一众将校们走出大帐,看着代地边军们哄抢着要取家书。 “诸位,还请排好队伍,按照被呼喊到的名字上前来领取家书。哄抢之人,可就别怪我不下发家书了。” 程邈看着乌压压一片代地边军涌来,最初也是有些恐慌,但旋即也意识到了自家将军的这条计策究竟有多么可怕的效果,于是代替代地边军的将领们呼喊着,下达了指令。 说来也是可笑,作为秦军的行军主簿,前来代地边军军营为使的秦使,竟然一句话就轻松让乌压压一片的代地边军排好了队,不少中下级军官也自发听从他的号令,维持着秩序。 若非眼前这些将士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程邈都以为自己回到了秦军大营。 程邈看着一众胥吏呼喊着一名名代地边军将士的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高声道:“诸位,雁门郡和云中郡两郡,秦军暂未攻下,所以没有这两郡的家书,实在是不好意思。” 子前听着这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你秦军没有攻下云中郡和雁门郡,还要跟我们说声不好意思? 这些代地边军的将士们居然还真就接受了程邈的歉意,甚至还有出身云中郡和雁门郡的将士问程邈什么时候能把他们的家书也送来? 这不是盼着秦军攻下云中郡和雁门郡么! 子前感觉不是眼前的这些人都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2337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焰灵姬和田蜜的到来 浊鹿城县衙……哦,目前应该是北路秦军的帅帐 至于为什么帅帐不是军帐而是县衙……问就是原本投降秦军的浊鹿城县令因为在秦军开仓放粮时贪墨,被罗网直接拿下。 说实话,张机对于这方面其实看得很开,不像秦法对于贪墨的决绝。在他看来,若是能把事情做好,稍微拿点吃点其实也没什么。 但人至少不能,也不该对自己家乡的救灾粮下手! 何况这位浊鹿城县令还是刚刚降了秦军,结果连暂时收敛都做不到就开始贪墨。 说起来这也是张机的失职,为了安抚代郡百姓,除非没有可能招降,否则张机依旧是选择任用代郡原本的官吏,只是增加了县尉和县丞分走了县令的大半权力罢了。 至于履历,最初张机满脑子都是如何收拢代地民心,以及对抗那十五万代地边军,实在是没心思去审查,反正日久见人心,罗网又不是吃干饭的,这不是就拿下了,顺便还抄没了家产用来充作军资。 相比于历代帝王,嬴政的军事能力其实很一般,也许在战略眼光上还不错,能看得出哪些是更有利的建议,哪些是更糟糕的建议。 而且嬴政对于军方来说最大的优点便是,绝不会轻易干涉前线的指挥,哪怕是有机关朱雀和公输家的蝠翼,也不会做出什么空投手令的事情,将前线的指挥权全权交给前线的指挥官,给予充分的信任,否则抄没的这些家产张机还真没权力充作军资。 至于这座浊鹿城的县令一职,恰好浊鹿城刚好是两军交锋之所,索性就暂且由杨樛这位兵长史暂时担任假浊鹿县令,帅帐也就在张机的意愿下顺势设在了县衙。 其实军帐之中的生活质量也不算差,尤其是床榻。 虽然不是真正的床榻,行军打仗之时也不可能追求那么多,但也并非是两块木板就铺成的简易床,而是一张有围栏、可折叠的行军床。 可莫要小看古人的智慧,这张有围栏的折叠行军床,并非墨家、公输家生产的,而是普通匠人发明的,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在楚国出现,成为了不少高级军官喜爱之物。 当然,相比这种精美的行军床,自然还是更加柔软舒适且宽敞的床榻更加让人向往。 对此,众将倒也没说什么。 谁不知道张机不好华服、车马,不喜斗鸡走狗射猎,但对于吃食和起居方面还是颇为讲究的。 他们这些人作为张机的部属,自然也常去张机府上打秋风,不少人都将家中庖厨派到张机府上学习那些闻所未闻的新菜肴,就连咸阳宫的御厨也不例外。 而忙碌了一天,确定了这支代地边军归降不过是时间问题以后,张机也就早早回到房间休息。 虽然这段时间并没有像先前那般行走于崎岖险峻的山道上,和代地边军的交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但张机依旧感到了身心的双重疲惫。 看上去这些时日只是处理收揽代郡民心的事情,但在十五万代地边军爆出粮草不济的消息以前,张机心中的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今天确定了代地边军的态度,他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长期精神紧绷带来的精神疲惫随着他的松懈而蔓延开来,而同样由于精神紧绷而被克服的身体疲劳也蔓延了起来。 张机刚进入房间,草草地解下衣甲沾着床便趴了下去,眼皮愈发沉重。 只是,就在张机即将入睡的时候,两双柔荑伴随着一阵香风袭来,落在了他的背上。 张机第一反应是,又是哪个家族派出来的女子试图勾引他,使得自身的家族和他搭上关系。 毕竟这些事情也不算少了。 张机虽然花心好色,但也在外头还是勉强保持着守身如玉的状态。 好吧,说白了就是大鱼大肉吃习惯了,家里的夫人们单拉出去在历朝历代都是绝世美人级别的女子,眼界高了,根本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但这两双手很娇柔,冰肌玉骨按在张机褪去了上衣的背部和肩膀上,灵活的青葱玉指中蕴含着十足的劲道,让刚想呵斥退下的话语瞬间被堵了回去。 当然,张机没有喝退这两双手的主人,更大的原因是他分辨出了这两阵香风的气息。 就算是再不懂香料的呆子,每日相处间,也能大致上分辨出家中每位妻妾所用的不同香料。 “你们怎么来了?” 张机也没转身,继续将脑袋埋在被子上,双目紧闭享受着身后佳人的按摩。 一红一粉两道身影相视一笑,焰灵姬手中升腾起一道火焰,随手将火焰丢进了炭炉中,一旁的田蜜则是拨弄着木炭,使得炭火烧得更旺些,并将窗户打开了些许,不多时这间房内便涌出了些许暖意。 按照节气,如今已经是入冬了。 代地靠北,气温下降得更快也更低,也就是张机这样的宗师境界才不需要点燃炭火,还褪去了上衣趴在被子上。 “你一走便是数月,信也不写一封,大家想知道你的消息全靠罗网,这不就派了人来给伱暖暖床,顺便也防止你在外面又沾花惹草,给我们带回个妹妹来。” 焰灵姬依旧是那个焰灵姬,即便已经成为人妇多年,但依旧不改往日的性情,话语间毫不给这位家中的男主人留情面。 “而府中姐妹们,最适合出来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焰灵姬绝美的娇颜上不免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将脚下的黑色长靴随意地甩落后便扑到了床榻上,趴在了张机的身上,那柔腻的脂山雪海紧紧贴合在了张机的身上,碾磨着,挺翘的鼻尖贪婪地嗅闻着张机身上的气息,脸上尽是陶醉之色。 一袭粉紫色衣裙的田蜜刚转过身,便见焰灵姬偷跑,忍不住轻哼一声,旋即也扑在了张机的背部,抢占回了自己的那一半位置。 感受到背后的娇柔身躯,同样嗅闻着近在咫尺的芳香,张机的精神愈发放松,渐渐进入了梦乡。 (2024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焰灵姬、田蜜:去去火? 张机一直从正午睡到了深夜,醒来的时候已然不再是趴在床榻上的仪态,而是盖着锦被躺在榻上,一左一右怀中揽着并未褪去衣裙便同样入睡的焰灵姬和田蜜。 佳人在怀,张机睡得更香了,但对于焰灵姬和田蜜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倒不是因为张机出征在外而饥渴难耐,否则刚见到赤果着上半身的张机,就应该在房中进行一场盘肠大战了。 丈夫出征在外,家中的夫人担忧的,自然是丈夫的安全。 刀剑无眼,但凡是踏上了战场,便有殒命的危险,任何人都不例外,即便是张机这样内外兼修至宗师境的武者也不例外。 况且,秦军的对手是那位李牧,秦国朝野对此人极为忌惮。 有白瑾这位雪衣侯在,其余众女虽然不懂军事,但也从白瑾的口中了解到了李牧的厉害,仅仅是模仿了李牧用兵风格的庞煖便大败了秦国的青壮派将领。 说是担心张机沾花惹草,但她们哪个不是因为张机曾经沾惹的娇艳鲜花? 不过是担心张机的安全罢了,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愈发感到了思念和担忧。 而睡在张机的臂弯中,自然也让焰灵姬和田蜜睡了一个踏实的安心觉。 感受到张机的动静,焰灵姬和田蜜柳眉微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从睡梦中苏醒。 “说说吧,怎么是你们俩来?” 张机倒是对于焰灵姬和田蜜这两个外出人选感觉挺好奇的,毕竟内宅的妻妾们虽然和谐,但私下里也难免有争风吃醋的举动,这回选择派两人出来陪同张机,若不是有内宅的规矩束缚,怕不是早就打起来了? “还不是姐姐我曾经和天泽一起游历过不少地方的原因?”焰灵姬嘟了嘟娇艳的红唇,捻起一缕青丝,在张机的胸口划着圈,“惊鲵姐姐在主持罗网的事情,鹦歌妹妹要守着家,自然是我最适合外出了。” 听了焰灵姬的说辞,张机也是了然。 虽然一路上有罗网暗中护持,作为张机的妻妾,沿途也可以入住秦国的馆驿,但女子外出终归还是有着不少麻烦,光是这绝世容颜就难免招来些心怀不轨之徒。 所以,至少要有不俗的武艺。 尽管焰灵姬这些年刻意懈怠了武艺的修行,防止自身武艺继续精进,使得本就因为一身极阳属性功法而难以怀上张机子嗣的自己命中率进一步降低,但终归有着一流境界的底子,达到了外出的标准。 当然了,内宅中比焰灵姬武艺高的比比皆是,惊鲵、白瑾这两位宗师,半步宗师的绯烟和月神,摸到半步宗师门槛的大司命,以及今年也踏入了一流境界的潮汐和鹦歌,但她们都不是那么适合外出。 惊鲵、鹦歌有各自的事情,其余人则是缺乏江湖经验。 行走江湖,不光要一身武艺,江湖经验也很重要。 绯烟、月神、大司命和潮汐,别看武艺不俗或是出身不凡,但根本没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 尤其是前三者,遇事不决绝不多哔哔,直接送对方去见酆都大帝。 行走江湖,再高的武艺,也难免会因为各种阴险的手段而翻车,故而江湖经验对于外出很重要。 而论江湖经验,除了出身杀手的惊鲵和鹦歌以外,就算是紫女和白瑾也远不如焰灵姬。 焰灵姬不光是在百越之地闯荡过,当初也随天泽在列国间游荡,江湖经验几乎拉满。 同时达成了两项标准的焰灵姬自然成为了外出的不二人选,但仅仅焰灵姬一人又不行。 焰灵姬在人情世故方面,实在是……一言难尽。 她也就比绯烟、月神和大司命好点,动手前会稍加思索一下,但思索的也仅仅是可不可以弄死罢了。 之所以会选择田蜜,则是因为田蜜的境界在各种资源的倾斜下达到了二流境界,至少有自保之力。 而田蜜修行了农家的功法,再加上自身对于毒蛊之术的研究以及在医术上的钻研,近乎也接近于百毒不侵了,人情世故更不必说。 而且田蜜拥有一项家中其他妻妾都不具备的绝佳优势,那便是家中三位正妻的同时支持! 田蜜曾经是归惊鲵管束,尽管如今按照出身分配到了绯烟手上,但与惊鲵终归还是一同经历过当初在韩国的时光,有着几分旧情。 又因为对毒蛊之术以及调香之术的共同爱好,田蜜和潮汐之间的关系也颇为融洽。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田蜜抬起玉手,轻轻摩挲着张机光洁的下巴,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时代男子的审美,其实是以长髯为美的。 男子蓄须,方是男子。 净面无须,不是形容黄口小儿,便是形容阉人的。 但张机依旧保持着后世的习惯,坚持不蓄胡须,而这一点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说到底又有哪个女子会真的喜欢那满嘴胡须的模样? 只不过女子的喜好并不被关心,说到底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对于绝大多数男子来说不过是附属品,是装饰物,是宝物,甚至是礼物和道具,她们的喜好并不被在意,而田蜜就格外喜好张机那光洁的下颌。 田蜜挺了挺自己那高耸的胸脯,抵在了张机的胸膛上,粉紫色的眼眸中荡漾着一层水意。 在外人眼中她也许是个有些放荡的女子,但她的放荡其实都只是留给了张机,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什么不该展露的,只是那柔媚的语调和绝世的容颜和那与神俱来的气质,令人浮想联翩罢了。 田蜜只有在张机面前,才愿意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独特的魅力,将自己的一切都坦诚地展露在张机面前,哪怕那样的举止放荡又无耻,她也愿意为这个给予了她光明的男人放下那份廉耻心。 当了几个月的和尚了,面对此刻娇媚动人的田蜜,张机自然是把持不住的,田蜜眼中尽是妩媚的笑意,伸手向下探去。 “看来郎君这段时日也很寂寞呢。”玉手轻轻地抓了一把,田蜜眼眸间流淌着丝丝媚意,如丝媚眼眨动着,像是在催促张机似的,“不如在妾身告诉郎君妾身来的目的前,先让妾身为郎君去去火?” 也不知是田蜜有些太过急切了还是什么,也不待张机说话,整个人便向下滑去,带着芳香的灼热之气呼在了张机的身下,那温暖的口腔在这个冬日给张机带来了无尽的暖意。 “这个女人……” 慢了一拍的焰灵姬紧咬银牙,瞪着那还未沐浴便直接动嘴的田蜜,但田蜜不仅不感到愧疚和尴尬,反而挑衅般地轻吐灵蛇,而后继续给张机带来温暖。 焰灵姬气得差点想动手,但旋即想到了什么,缓缓坐了起来。 “唔,你这是……” 上一秒还在闭目享受田蜜带来的温暖,下一秒忽然被堵住了嘴巴,张机不禁有些茫然。 “姐姐最近也感觉体内火气过旺,需要有人调节调节。”焰灵姬檀口微张,吐出了一口浊气,用力地按在了张机的脑袋上,“哦~对~就是这样~作为报酬,姐姐可以配合你用那套剑招哦~” 渐渐的,屋中暖意似乎随着衣衫的逐渐褪去和室内的炭火燃烧而逐渐升温,点燃了三人心中那团更加炽烈的火焰。 (2441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以身为饵女刺客版·田蜜 焰灵姬和田蜜很热情,热情似火,就像是积攒了数月的干柴被点燃,燃起了远超以往的冲天烈焰。 高度的热情和积极性使得焰灵姬和田蜜今天也格外的开放。 她们本就是张机的妻妾中最放得开的两人,焰灵姬不在乎礼法,反而对这些新奇的事物极其感兴趣,甚至还会经常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开发些新的剧情和招式。 比如焰灵姬可以踏火而立,张机就曾试过让焰灵姬靠着两团火苗试试悬浮在半空中进行一字马…… 而田蜜,略微与焰灵姬不同,她是纯粹为了张机而放下一切包袱和底线,愿意用尽一切手段来让张机感到充足的愉悦,仅此而已。 “呋~” 刚刚将达到了巅峰状态后娇躯略微有些抽搐的焰灵姬放在一旁的床榻上,细心地为那具仿佛由天上的神祇亲手雕琢而成的美好娇躯盖上锦被,张机便嗅到了些许醉人的气息。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哪来的这种类似于烟草的草药,让田蜜那杆烟斗真正起到了烟斗的作用,虽然里面添加的往往都是有益于田蜜修行的草药罢了,却给了张机一种莫名的感觉。 粉紫色的烟雾从那水润的红唇中倾吐而出,药草的香气夹杂着田蜜口月空中的淡淡芬芳气息钻入了张机的鼻腔。 张机辨认不出这是哪种草药,但这股燃烧的气息却让他觉得很舒适,是一种令人从鼻腔到肺部都能感觉到愉悦的气息,同时还将他心头刚刚开始缩小燃烧规模的火焰又一次点燃。 田蜜在草药这一块的学问,不仅是通过从农家带出来的医书中学习的,念端也出了不少力。 念端虽然已经有了亲生女儿端木蓉这个弟子,但田蜜在草药学和调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远超念端的认知,也让念端破例收了田蜜做了入门弟子。 别看只是区区入门弟子,但医家向来收徒严谨,尤其是名医,倒不是这些名医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更多的是出于担忧。 这种担忧包括很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一方面便是担心弟子的天赋不足。 天赋不足会带来许多问题,学艺不精治不好或是死患者,或是碌碌一生家徒四壁,或是倒了医家的名声。 这个时代的许多人是无知的,他们并不懂医师的苦,只知道患了重症的病患若是没有被治愈,那便是医师的责任,尤其是面对许多不讲道理的王室贵胄的时候。 因此许多医师都不愿为王室贵胄效力,便是出于对自身安全考量的原因,但哪怕是在治疗平民百姓的时候,他们也往往会故意留一手,不去接受那些重症患者的求诊,追求的便是不救就不会被牵连。 再加上医师的地位不高,而这又是满足了实现一腔抱负背景条件的时代,学医之人愈发少了,往往都只能是选择在家族中将医术传承下去,甚至许多时候就连家族中也没有人愿意传承医术,最终许多名医的医术失传也是常有的事情。 名医不愿收徒,学医之人又匮乏,因此医家人数才会如此稀少,而念端的一个入室弟子的资格也才如此弥足珍贵。 田蜜的天赋也的确很好,本就因为精修了农家功法使得自身体质近乎于百毒不侵的田蜜近乎能真正做到神农尝百草这种行为,至少在草药这一道,念端承认她的天赋甚至比她本人还要高。 而自那以后,田蜜也总是会弄来些草药相互组合在烟斗中点燃,有时是为了自身的修炼,有时是为家中众人消除疲劳,还有时候是用在夫妻之间,作为某种小道具。 显然,今天的田蜜就用上了这样小道具。 一袭粉紫色修身长裙的田蜜靠在了张机的怀中,媚眼如丝,柔媚的眸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张机的脸颊上,一手向下探去,另一只手捏着那杆烟斗,妩媚的一笑,声音娇软酥柔:“郎君,妾身今日想玩些不同的。” 田蜜柔媚的声音听得张机心头痒痒的,撩人心弦,身子骨也感觉一阵酥麻,忍不住看向怀中的佳人,那件修身长裙似有意似无意地缓缓从双肩滑落,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你又想出了什么花样?” 田蜜笑而不语,吸了一口那杆随身携带的烟斗,旋即将与张机位置相互转换,主动选择了防守方的位置。 忽然,一道寒芒在张机的余光中一闪而过,田蜜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短匕,那娇媚的神情瞬间变得凌厉和凶狠,还夹杂着决绝。 “你这秦国的狗贼,欲亡我赵国,看我为国除贼!” 张机的大脑宕机了一瞬间,瞥向田蜜那堪称龟速的挥刀速度以及行刺前还如此赘言的无脑行为,当即洞悉了一切。 为国献身、以身为饵的女刺客是吧? 啪! 张机当即伸手抓向了田蜜纤细的皓腕,旋即猛地将其摁在了榻上,看着短匕从榻上缓缓滑落,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反派般的邪恶笑容:“桀桀,以身为饵,的确不错。” “就是可惜身段好,但手段却不够好。” 说着,张机俯身埋首贴在了田蜜的脖颈处,贪婪地嗅闻着那浓郁的芬芳。 张机单手便将田蜜双手的皓腕同时控制住,另一只手看似粗暴地轻轻扯住了田蜜粉紫色的秀发,擒住了那软糯的娇艳红唇。 田蜜粉紫色的眼眸陡然瞪大,不断地反抗着张机的暴行,但即便全身都在用尽全力反抗,却始终无法推开张机。 而张机的暴行,也逐渐从那诱人的红唇开始向下蔓延。 玉颈,香肩,颈窝,脂山以及那片的原始森林…… “银贼!”一阵接着一阵如电流穿过身体般的感觉传来,田蜜那终于不再是被堵住的红唇强忍着呼喊出来的冲动,紧咬银牙吐出两个词,“禽兽!” 然而田蜜的谩骂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仿佛张机就是一个已经失去了道德的反派一般,田蜜的谩骂反而起到了反效果,让张机愈发兴奋,那愈发强盛的状态便如实地反映这一点。 “对,就是这样,继续叫。”张机捏着田蜜那雪白的下巴微微用力,田蜜吃痛,黛眉微蹙,逐渐湿润的粉紫色美眸中充满了憎恨,但眼眸深处又涌现出几分畏惧,“会挣扎、会反抗的猎物,远比放弃抵抗的木头要有趣得多。” 张机继续埋首,亲手探索着那片唯有张机曾进入过的绝对领域勘探。 强撑着的田蜜愈发不堪,堵在喉间的高亢音符也从红唇中倾吐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2201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焰灵姬和田蜜的厮闹 正午时分,折腾了一夜的三人终于醒了。 张机神清气爽地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田蜜坐在梳妆台前,而焰灵姬则是不着片缕地靠在张机的肩头,从一只小野猫变成了一只小懒猫,神情慵懒,青丝如瀑,那柔顺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只不过那光洁的玉背上,以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却还带着点点人为的痕迹,就像是无暇的玉臂之上的点点瑕疵,却也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和真实性。 这如同仙子一般的人儿,不是神话里不食人间烟火又高高在上不可攀的仙子,也不是梦境之中臆想出来的女子,而是切切实实在他身边,会有情谷欠,会渴求和索取的妻子。 刚刚涂抹完脂粉、戴上银质发饰的田蜜转过身,看向靠在张机肩头的焰灵姬,眼底掠过一抹羡慕之色,嘴上却嘟囔着:“都是君侯夫人了,还整天没个正形,快去梳洗。” 焰灵姬慵懒地睁开美眸,淡淡地轻点螓首,但选择了趴伏在张机的怀中,就像失去了所有欲念的咸鱼,始终没有挪动半分。 田蜜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狠狠地在焰灵姬翘臀上拍了一下。 青葱的手掌拍打在焰灵姬的翘臀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焰灵姬那双目通红、眼角含泪,就像午睡中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当即便伸出利爪,张牙舞爪地要与那人拼命一般。 “田蜜!你这个贱人又打我!” 焰灵姬猛地从张机怀中一跃而起,作为一流高手的她瞬间便扑在了田蜜的身上,如同一条美女蛇般,纤细柔软的腰肢缠在了田蜜的娇躯之上,将田蜜扑倒在了榻上,看似闹矛盾似的,实际上却像是好姐妹之间的厮闹,对着对方的脂山雪海以及翘臀连连出手。 对此,张机怎么看? 张机趴下来看! 某位吕姓大家的眼光的确独到,女人打架,尤其是两个美女打架极其具备观赏性。 虽然不着片缕的模样张机看也看过玩也玩过了,但生活需要一双发现美和欣赏美的眼睛,咳咳,绝不是因为张机醒来以后又有冲动了。 不过,张机是真没打算出手制止焰灵姬和田蜜之间的争斗。 如今早已不是当初在新郑时的情况了,彼时他身边只有惊鲵、焰灵姬和田蜜三人。 惊鲵是正室,又长期不在家,张机的肥水自然只能留给田蜜和焰灵姬舌忝了,二女自然是为了争宠而争斗不休,不仅拌嘴,还会在那种时候争抢。 现如今,张机身边围绕着如此多的妻妾,而且每一位单拎出来都是那种足以镇压一个其余女子数十年级别的绝代佳人,自然没有像从前那般争斗的必要了。 甚至由于同样属于第一批入府,焰灵姬和田蜜时常还会合作,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柔情似水,让张机体验一下水火相融的美妙感触。 至于如今,田蜜和焰灵姬之间的拌嘴,也不过是田蜜打心底里羡慕焰灵姬这般天生丽质的模样罢了。 焰灵姬从不施粉黛,百越出身的她之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但天生媚骨的她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一颦一笑间便是那充满了野性与媚意的美。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在焰灵姬身上绝不是夸张,只可惜张机如今的内宅绝对远胜历朝历代所有皇帝的后宫。 过了许久,焰灵姬和田蜜终于结束了厮闹,焰灵姬终于起床穿衣,而田蜜也走到衣柜前重新换上了一袭粉紫色的紧身长裙,将刺秀发中的发钗和其他发饰重新戴正,梳理了一番凌乱的发丝,便主动伺候起了张机的洗漱和穿衣。 “我可以自己来的,你们也累了一晚上了。” 张机轻柔地按住了田蜜的手,试图接过田蜜手中的衣物,却被田蜜灵巧地避开。 以往张机出征,合纵一战身边有惊鲵,伐韩之战身边有鹦歌,都有家中妻妾照顾自己的起居。 但这一次远征代地,路途艰苦,加之又是急行军,张机也就没带上任何妻妾,包括贴身护卫的鹦歌和一众女卫们。 虽然鹦歌和一众女卫轻功不俗,普通的行军倒是无妨,但这次是急行军。 一众女卫也就只有鹦歌骑术一般,其余女卫要么没骑过马,要么就只是会骑。 若是单单凭借轻功赶路,以她们的修为和体质,这一路下来怕不是要虚脱,别说照顾张机了,不被张机照顾就不错了,所以张机就没带任何女卫。 没有女卫们照顾,自然就只能自己动手洗漱穿衣,也就甲胄这种难以依靠自己穿戴的服饰才会需要亲卫来帮忙罢了。 田蜜却不管这些,以她的身份自然没必要去亲自为张机穿衣洗漱。 事实上,寻常的权贵之家,哪怕只是普通豪族,妻妾们大多也都是将伺候丈夫穿衣洗漱的事情交给婢女,最多是丈夫的外衣由她们伺候穿上,并象征性地拍平褶皱,更何况她这位君侯夫人? 但田蜜却觉得这也是一种夫妻间的小情趣,为丈夫伺候穿衣洗漱未必掉了身份,反而让田蜜觉得,相比于幼时在农家的生活来说,更有一种生活的真实感。 感受着那一双玉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以及那近在咫尺的醉人气息,田蜜火热娇躯半贴在张机的身上,为张机穿上了一袭黑色的劲服。 张机的身姿挺拔,自从开始踏上战场以后,就从原本的清瘦模样逐渐变得壮实了些,但完全不影响美感。 唯独那白皙得与女子都不相上下的肌肤显得有些突兀,哪怕是行军打仗饱经风雨,也只是让那白皙的肌肤略微显得没有以前那般夸张罢了,军中的底层士卒哪怕不认识张机,也不认识那代表身份的爵弁,但在看到那一身白皙的肌肤后,也都会意识到这就是他们的将军。 为张机穿上了那件黑色的劲服后,将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抹平后才为他穿上那身甲胄。 而后田蜜又拿起了发冠和爵弁,将张机的长发卷起戴上那象征着将军身份的爵弁,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为自己的手艺感到满意,还是在为自己的郎君这副英武模样感到满意。 (2097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阏与之战,李牧与王翦的博弈 阏与,秦军大营 先前摆满了拒马和栅栏,甚至布置了火油陷阱的秦军大营此刻无比的残破。 大营外的拒马已经被拔出了约莫三分之二,几处火油陷阱和几座空营帐也都付之一炬,用来埋葬夜袭的敌人。 也就只有栅栏还算完好,但这种完好是建立在大营外的栅栏外还有一层木板用来防御箭矢的缘故,木板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矢,可见赵军攻势之猛烈。 原本不想打攻坚战的李牧终归还是不得不打起了损失惨重的攻坚战,但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李牧实在是放心不下南线的扈辄,虽然扈辄也是赵国的宿将了,经验丰富,但他面对的可是兵力两倍于他的王齮。 王齮可是曾指挥了秦赵上党之战和长平之战前半段的主将,打得平原君赵胜和廉颇连连败退,丢了上党又丢了两道壁垒防线,令廉颇不得不龟缩壁垒之内。 擅长进攻的名将王齮对上扈辄,虽然扈辄也算是半个名将了,但比起王齮还是差得太远。 比将才不如,比兵力更是一比二,论精锐,王齮麾下还有平阳重甲军,以及一众秦国青壮派的年轻将才,他真不知道扈辄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多久。 所以他给扈辄的要求并不高,在他的最坏打算中,中牟、邺城、平阳、武城这四座城邑都可以丢,但赵南长城不得有失。 否则即便他击败了南路秦军后,也难将秦军击退。 …… “这王贲,明明还是个年轻人,怎么一点虎狼之秦的血性都没有?” 司马尚看着虽然残破,但依旧坚挺的秦军大营,恼火不已。 这些日子,赵军几乎是不停歇地攻打秦军大营,但凭借着这坚固的防御设施,缺乏攻坚经验的赵军新卒根本攻不下这座大营。 没办法,无论李牧如何派士卒挑衅谩骂,王贲始终坚守不出,那些士卒就连王贲往前数的十八代长辈全部辱骂了个遍,王贲依旧无动于衷。 当然,之所以没有骂到往前数第十九代的长辈,那是因为那位老祖宗是周灵王的太子晋。 周灵王的太子晋幼时天资聪颖,温良博学,不慕富贵,喜爱音乐,奏乐声优美如凤凰鸣唱。 晋平公派当时名流大音乐家师旷前往朝见,问他何为治国之道,太子晋旁征博引,侃侃而谈,让师旷钦佩不已,因得病而英年早逝,无缘继位,而后其子宗敬改为王姓。 李牧终归还是有着底线的,这么辱骂一位被各家公认为英年早逝的周室贤太子,且不说良心安不安,事后他怕不是真的要被史家、儒家的那帮人喷死。 但对子骂父,再骂其先祖,王贲却表现得似乎毫不在意似的。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要么是不孝,要么是不要脸,要么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坚毅沉稳之人。 显然王贲是后者。 “小小年纪便已有名将之相,秦国的名将胚子何其之多!难道真的天佑秦国?” 李牧无可奈何,只得下令赵军加大攻击力度和频率。 然而那一万百战穿甲兵让赵军的新卒们,见识了为什么百战穿甲兵被称为秦国最强的重甲步军,而那一百架百战神机弩更是赵军的噩梦。 能分裂出二十支子箭的子母追魂箭使得五十架百战神机弩便形成了一片覆盖性的箭雨,而一百架百战神机弩能形成间隔比起弓箭手还要断的连续且覆盖面极广的箭雨。 看着成片倒下的赵军,李牧的心仿佛在滴血,紧握着拳头。 看着赵国的儿郎迎向那一阵阵箭雨,但他们的伤亡却只是换来了秦军大营前的防御工事被不断破坏,甚至伤不到秦军。 而赵军的弓弩对于秦军造成的杀伤也不大,获得了宜阳、安邑等来自韩、魏、楚等国的铁矿后,秦军如今才是天下诸侯中铁矿储备最为雄厚的国家。 数千张木盾、皮盾、铜盾和铁盾竖立在大营四周,竖立在一名名袍泽身旁,虽然依旧有人中箭倒地,但这点伤亡实在是不够看的。 可即便是面对这种情况,李牧也不得不将这些赵军新卒如赶鸭子上架般往秦军大营前驱赶。 因为,这是这些新卒们蜕变的最快方法,哪怕这是伤亡最大、最血腥、最残酷的方法,李牧也必须如此。 慈不掌兵。 赵国还能征召至少二十万的青壮,还可以调低入伍年龄的限制,若是再不济还有老幼妇孺,但赵国只有一个,一如数十年前被王齮和王陵所攻打时。 只是,李牧忽然有些心慌,没来由的心慌,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他预料之外的事情,而且绝不是好事。 直觉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谁也不敢忽视,尤其是战场上的直觉,而久经沙场的老兵们都不敢忽视在战场上出现的直觉,特别是那些不好的预感。 道家说那是人的三魂六魄感知到了危险,在向自身发出预警,总之对于这种直觉,诸子百家各派几乎都有着一种符合各家经义的解释,但无论何种解释,得出的最终结论也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北路秦军有回了代地的十五万代地边军对付,南路秦军扈辄就是再无能,也能坚守一个月吧? 难道是王翦? 还不待李牧多想,一名浑身浴血,背上插着两根箭矢的赵军斥候便径直冲入了帅帐之中。 “上将军,西路秦军分兵五万,由任嚣、冯劫率领,渡过漳水攻克涉县!” 司马尚和赵葱对视一眼,看向舆图再次确认了涉县的位置后,赵葱惊怒道:“该死,秦军分兵南下直奔国都去了!” “不,这是好事!” “任嚣和冯劫带着五万人南下袭击郸邯,这也就意味着王翦身边只剩下了三万秦军!加上阏与城外约莫还剩下一万五千人不到的王贲麾下军队,此处的秦军也就不到四万五千人!” 李牧手持马鞭指向秦军大营的位置,断喝道:“此战机也!” “若是能一战而斩王翦、王贲父子首级,便是对秦国的重创,秦军必退!” (2031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亡族和亡国的区别 “上将军妙计!”司马尚闻言也是面露喜色,但紧接着还是有些忧虑,“只是哪怕秦军只有五万,据守在如此坚固的大营中,怕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李牧摆了摆手,分析道:“攻打秦军大营的十万大军战死一万四千余人,伤了两万人,除去重伤员,十万大军还有约莫七万可战之兵,再将后方大营里的五万重甲军团也派出来,如此便是近十二万人。” “这十二万人分成四支兵马,每支三万人,轮番攻打秦军大营,昼夜不间断,秦军战力虽强,但血肉之躯若是得不到足够的休息,又能有几分战力?”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秦军兵败是早晚的事情!” 看着李牧和司马尚二人滔滔不绝地讨论着攻打王翦、王贲父子的大营,却完全没有提到郸邯城和赵王偃以及赵国群臣、宗室,赵葱开口道:“那五万人若是攻打郸邯城该如何?王上、百官和宗室的安危谁也保证不了,赢了又有何用?” 李牧目光迥然,也不躲避赵葱的视线,反而有些诧异地看着赵葱,似乎是对赵葱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而感到奇怪。 “赵葱将军,不要让你的思维被敌人带着走,为将者应该想办法让敌人跟着自己的思维走。” “王翦想要仿效昔日孙膑围魏救赵之计,然而五万人孤军深入不得补给,即便抵达郸邯城下又能如何?” “若是王翦、王贲俱死,秦军必然军心大乱,届时魏国、楚国见秦军大乱,有利可图,自然也不会再袖手旁观。” 赵葱看着李牧,也不说话。 从军事角度而言,他无言辩驳。 因为李牧说的是对的,如果能成功攻杀王翦、王贲,那么局势确有可能逆转,但赵军能如此顺利攻杀王翦、王贲父子么? 而且无论如何,将自家的大王暴露在秦军的兵锋中,哪怕这样的兵锋并不足为虑,但为臣者岂能如此? 赵王偃又会如何想? 历史上的李牧也是如此,先后拿赵国门户番吾、重镇肥城作赌,使得秦军兵锋一度直指郸邯。 诚然,最终的战果是秦军被李牧屡屡重创,但有多少君王又能容忍有人刻意将他屡屡暴露在秦军的兵锋之下呢? 赵葱傲慢,又敌视代人,但他终归是赵国的宗室大将,心中是在意这个国家的,更在意作为赵氏宗族族长的赵王偃。 说到底,赵国可以亡,但赵氏不能亡。 赵氏在,赵国就不算真正亡了,但赵氏亡了,就什么都完了。 李牧说的轻巧,五万秦军孤军深入对郸邯城无可奈何,但谁知道秦军会不会真的有攻下郸邯城的手段? 罗网暗探遍布天下诸侯,若是有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该如何是好? 而且如今赵王偃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惊吓了。 若是战时赵王偃薨逝,那将是对赵军军心的重大打击,接连遭遇天灾使得赵国粮秣储备不足,赵王又壮年而逝,保不齐就会有天要亡赵的流言四起。 赵葱摸着胸口揣着的一块虎符和一卷绢帛,是足以号令赵国所有兵马的虎符和一份罢黜李牧兵权的诏书。 而能给予赵葱这两样东西的,也只有那位病重垂危的赵王偃了。 是的,他从未真正信任过代人,即便是面临亡国之危。 因此赵王偃给了赵葱虎符、诏书,关键时刻他可以凭借这两样东西制衡那个拥有十五万代地边军支持的李牧。 但如今,失去了代地边军的支持,这两样东西便足以夺下李牧的所有兵权并将将之罢黜甚至处死。 “上将军,末将会带五万赵国重甲兵团自行离去,请上将军珍重。” 夹在了中间的赵葱,终归没有将虎符和诏书拿出来,而是只露出了虎符的一角。 这一刻,即便李牧再缺乏政治智商和经验,也明白了赵葱的意思。 原本这种情况下,赵葱应该去夺下李牧兵权,但赵葱没有如此做,他选择了折中的办法——率麾下本部人马回防郸邯。 李牧和他的分歧在于,李牧也许更爱赵国,而非更爱赵王。 赵葱不同,他更爱赵王,而非更爱赵国。 但赵葱能理解李牧,而赵国的确也需要李牧这样的人,所以他不愿和李牧起冲突。 李牧看着离去的赵军身影,五万赵国重甲兵团离开了原本的战场,又一次。 作为李牧的副将,司马尚看着李牧那张日渐沧桑的面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和李牧不同,李牧是缺少政治敏感性,但他只是因为看见了击败秦军的希望而下意识忽视了这一点。 但这也没办法,这是李牧成长环境的不同。 李牧虽不是代人,但从小便是在代地长大。 赵人民风彪悍,那是平均民风,最彪悍的实际上还是与草原接壤的代人,那是民风不彪悍就会死的地方,所以治理起来也更加的困难。 在李牧入主雁门郡以前,代地是分裂的,雁门郡、云中郡和代郡都是各地郡守自治,所以当年赵武灵王当年分立两个儿子为代王和赵王的目的,也只是整合代地的力量用于争霸中原,不至于如此忌惮代地。 但随着廉颇这位出身代地的大将的出现,代地三郡开始逐渐展开合作,有了合并的趋势,才真正开始受到了来自赵国朝堂的忌惮。 直至李牧入主代地,凭借雁门郡屡次击退胡人甚至展开反攻的傲人战绩,通过展示自身武力,征服了云中郡和代郡的民心,这才有了能训练出近二十万能反攻草原诸胡的代地边军。 而李牧治理代地三郡的手段,也因为代地民风彪悍崇尚武力的缘故,更偏向了军事手段,就像是以治军的手段治民,没有了需要讲究人情世故的必要,高效但也忽视了许多百姓更多的想法。 代地百姓因为特殊的风气以及时刻面临草原诸胡侵扰的缘故,能够接受并很好地执行李牧的堪称治军的治理手段,却不意味着其他人都能接受,最起码赵王、群臣和赵国的百姓是不能接受的。 说真的,看着李牧和赵葱对峙的时候,他真的起了一丝劝李牧归隐的念头。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李牧继续这样下去,就算这一次击退了秦军,李牧恐怕也难以善终啊…… (210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李牧:扈辄,你误我赵国啊! 赵葱的重甲兵团的离去带给了李牧不小的影响,李牧手头的可用之兵只剩下七万,要围攻四万秦军,兵力比依旧是一比二,但攻坚战,秦军大营的防御设施又坚固无比,李牧的这一仗并不好打。 但好在秦军同样也不知道赵军的虚实,李牧将围攻王贲的任务交给了司马尚,自己率三万赵军围困王翦的三万大军,这也就意味着司马尚仍旧可以以四比一的兵力比围攻王贲已经残破了许多的大营。 虽然没法再以先前计划的那般昼夜不停地分批次攻打,但赵军这些时日以来已经初经历练,对于攻坚战不再如此陌生了,后方送来的火油也终于到了。 防御工事再坚固,终归是以木头为主材料修建的,一坛火油足以将一小片拒马和栅栏付之一炬。 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王贲麾下的箭矢所剩无几了。 百战神机弩固然杀伤力惊人,但那种特制的子母追魂箭数量并不算多,至于普通的百战弩装填速度快,给赵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巨大的杀伤,消耗的箭矢数量自然也极为可怕,消耗之大,曾被百战穿甲兵们调侃百战弩为“主簿骂娘弩”,他们可是不止一次听见行军主簿因为百战穿甲兵们箭矢消耗量而骂娘了。 原本有着秦国举全国之力为前线的四十万大军保障后勤,又有吕不韦、隗状等人全力调配物资,更兼有机关朱雀、蝠翼等墨家和公输家的飞行载具可以提供额外运输,根本不可能缺乏箭矢。 但当王贲被包围了以后,运送补给的辅兵们根本无法将物资送入王贲军中,就连机关朱雀和蝠翼也难以从空中运输。 越是高处,越是难以掌握物资的投放位置,也许一阵寻常的风就能让物资投放的预定地点和实际地点出现极大的偏差,或是让物资落入敌手,或是砸中己方士卒。 所以秦军从前往往是在大营外设立一处地点给机关朱雀和蝠翼进行物资的投放,再由车马运输送回营中。 如今的情况,显然是无法满足这个条件的。 除非机关朱雀和蝠翼降低高度运输,但降低高度也就意味着暴露在赵军的箭矢攻击之下。 赵军就算是新卒,这么大的目标要是还射不中,那不如抹脖子自刎算了。 军中的弓箭手可不是新卒,这些弓箭手不是猎户出身,就是家境殷实的赵人,而后者在后世被称之为良家子。 这些家境殷实的子弟不仅拥有一副强健的身体,而且是有闲暇操练武艺和练习射术的,不少人还请了军中的神射手充当教习传授箭术。 所以这些时日只有零星的物资补给能从空中险之又险地投放到秦军大营之中,好在王贲营中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否则情况更加危机。 王翦的大营外,虽然地上秦赵两军的尸首并不多,然而谁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 两军战过一场后,各自罢兵,彼此派出了数百人收敛己方士卒的尸体。 王翦与李牧隔着大营对视着,看着那道壮实的身影,良久叹道:“李牧此人……论小兵团阵战,老夫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王翦向来示人以谦逊之态,但身为名将都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没有哪位名将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另一位名将,尤其是到了王翦这种被认定为天下顶尖层次级别的名将的人。 况且,一时的胜败也的确无法说明什么,而且两军装备、士卒素质乃至气候都是影响成败的因素,也的确让名将们有理由不服输。 但当一位名将公开承认自己不如另一位名将,这就说明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了,就像当年天下兵家再有傲气,也得在武安君白起面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而除了仿佛从天而降的战争之神白起外,王翦和李牧这个层次的名将,也已经没有什么绝对的孰强孰弱了,只是各有所长罢了。 李牧的算力比王翦要快,所以在指挥小兵团作战时,李牧的阵战指挥速度和效率比王翦高。 但王翦的心力要胜过李牧一筹,他可以算得更多,并且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 就比如后世在淮海指挥的502,就是因为连续七个昼夜不休息并且时刻保持精神高度紧张,因此患上了折磨了他整个后半生的美尼尔氏综合症,哪怕教员对他抱以厚望多次提出由502来指挥入潮作战也最终因为其严重的病情而不得不作罢。 李牧和王翦的各有所长,使得李牧一时占了上风,成功以三万人围困住了王翦的三万大军。 不过其中也不只是双方在小兵团阵战指挥能力上的差距,也是因为王翦修建了数量太过多的防御工事。 秦军大营坚固的防御设施固然坚固,但就如巴蜀天险,易守难攻,却也难于出营反击。 遍布的拒马、木栅和沟堑、垒壁不仅限制了赵军的入侵,也限制了秦军的反攻,是故李牧能依靠一比一的兵力比就困住了王翦的大军。 而就在两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条条噩耗几乎是同时传入了秦赵两军的大营之中。 “秦将王齮拔我中牟、邺、平阳、武城,杀将军扈辄,斩首四万,俘虏六万,我南线门户洞开,速回援郸邯!” 李牧看到这封战报后,当即怀疑起了这名传令兵的身份,哪怕他对于李牧的问题尽数对答如流,再三确认了其身份,但李牧依旧怀疑他是罗网安插在赵军中的间人。 实在不是李牧多疑,而是李牧难以接受这样的战果。 李牧看着这封战报,在扈辄兵败并要求李牧回援郸邯的内容后,还附上了扈辄兵败的大致过程,旋即李牧了然。 他已经明白了扈辄兵败的缘由了。 扈辄是赵国宿将,与秦国的交战经验丰富,所以他才放心将南线交给扈辄来防守,但没想到扈辄却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扈辄与秦军交战的经验太充足,充足到他已经完全依赖经验来面对秦军了。 秦国素善阵战,秦军坚固的阵型、高昂的军心以及军法对于团结作战的要求,便是秦军善阵战的缘由。 但秦军善阵战,并且在扈辄面前只发挥过阵战上的优势,不代表秦军只善阵战。 当年白起便曾在华阳之战和长平之战表现出秦军的穿插以及分割包围战术上的执行力,扈辄却完全照搬过往与王齮交战所得经验来分析王齮,全然忘了王齮是白起当年身边首屈一指的第一副将。 但尽管已经看完了战报,李牧又仿佛不信邪似的重新看了几遍,帐内鸦雀无声,那名传令兵根本不敢吱声,只是半跪着等待李牧给出回复。 良久,李牧闭上了双目,将战报放在了桌案上,喟然长叹。 “扈辄,你误我赵国啊!” (2286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上门“慰问”的乌氏倮? “乌氏倮是女子?” 张机在听到禀报的时候有些懵,对于乌氏倮的名字,哪怕是后世他也是略有耳闻的。 战国时期到秦朝建立这段时间不仅是以诸子百家为首的士人阶级崛起,也涌现出了无数富可敌国的商贾,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足以影响一国甚至数国的兴亡。 乌氏倮饲养的牛马羊等牲畜数量多到不得不以山谷为量来计算,即便是大一统后的嬴政都十分重视乌氏倮,给予乌氏倮封君级别的待遇,甚至有资格与朝臣一同上朝觐见议事。 历史上倒是有传闻乌氏倮和寡妇清一样是女子,但并没有得到认可。 张机倒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乌氏倮真的是女子,其实这些情报也都在罗网收集的情报之中,只不过张机未曾关注而已。 “让她进来吧。” 毕竟是在他缺粮之时提供了大量牲畜和驮马的人,张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见。 况且,他也多少对乌氏倮有些好奇。 并非出于什么色心,他连人都没见到呢!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以女子之身支撑起偌大的一个家族,还在后来享受了封君的待遇,如此一位奇女子张机自然会有兴趣。 而当乌氏倮进入大帐后,张机却是微微一怔,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恢复了平常之色。 在这个世界许多年了,却是从未见到这副窄袖露腰短裙装扮的女子,哪怕是百越出身的焰灵姬也做不到如此装扮,顶多是在闺房之中偶尔体验一下这种异域风的穿搭。 “乌氏倮,见过洛南君。” 乌氏倮作为一名商贾,自然擅长察言观色,也捕捉到了张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红唇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她不仅不在意张机那有些失礼的目光,反而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北地郡有大片草场,专供乌氏族人放牧,乌氏倮也算是草原上长大的女儿家,虽然从小学习中原的习俗,但仍旧没有改变骨子里的草原儿女之风,依旧喜欢穿这种被中原人视为无礼的窄袖露腰短裙。 而面对张机的目光,她也只会感到骄傲,还会嘚瑟地告诉族人……看吧,秦王的宠臣,大秦的青壮派领袖,那位大名鼎鼎的洛南君,也会为她的美貌所动容! 乌氏倮那双如琉璃般的美眸中仿佛有光芒流转着,既然张机会为她的美貌所动容,看来这位洛南君果然如传闻之中一般,不好歌舞,对衣着也不甚讲究,但却极其喜好美食和美人。 那她今日的目的……也许便不难成功? “乌氏姑娘今日见本君,当有所求?” 上一秒还觉得张机应该好说话的乌氏倮美眸微眯,眼眸中顿时多出了一抹幽怨之色,红唇微抿,银牙轻轻地咬在唇瓣上,就好像是在看一位一晌贪欢后便火速提裤子跑路还死不认账的负心汉似的。 嗯……严格意义上来说,张机这种行为的确很类似。 秦军接收了来自乌氏家的海量牛羊豚和驮马,才使得秦军不仅得到了肉食还得到了足够的驮马来运输粮草,对于张机这一路秦军来说,几乎无异于救命之恩,但张机召见前来拜会的金主却有些失礼了,甚至没让人坐下就问人家是来为了什么回报。 乌氏倮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说道:“倮是来慰问将军的。” 张机迟疑了一下……慰问? 这个词可不兴说啊! 张机瞥了一眼后帐,那隔绝了帅帐和后帐的帷幕后的两位刚来的时候,也是说来慰问她的。 结果这一慰问,就慰问到了榻上,而且一慰问,就把张机折腾得好几天都没有处理军务,也把她们自己折腾得几天没下榻。 咳咳,这位女施主莫不是要以肉身布施贫僧? 还不待张机继续深入想下去,一旁的行军主簿程邈就替乌氏倮说明了慰问的具体内容。 “乌氏姑娘送来了战马五百匹,驮马五百匹,牛羊豚共两千头,实在是忠心为国的义商啊!” 程邈夸赞着乌氏倮的高尚行为,毕竟虽然已经攻下旧中山国的土地,来到了郸邯附近,但那只是粮草充足,肉食这种东西终归不是每天都能吃的。 原本以秦国的国力还是能做到每天食些被剔了肉的大骨汤,三日能吃一次炙肉,但秦军伐赵以来,四十万秦军虽然前期进展顺利,但后期攻城拔寨,面对赵军的严防死守,还是折损了不少人马。 四十万大军还剩下三十一万左右,然而张机那边又招纳了约莫九万赵地边军进入北路秦军的编织之中,也就是屯留的吕不韦仍旧要筹集供应四十万大军的粮草。 而且还多了刚刚遭遇粮荒却对秦国依赴度极高的代地,哪怕代地贫瘠,为了将来更好地治理赵国,也要将代地树立成一个典范令赵人归心。 此外,还有十余万俘虏的赵军降卒的吃食,以及其他一些因为将口粮都上缴或被迫上缴后,忍饥挨饿的赵人百姓,如此一来粮草消耗自然越来越大,肉食的供应也困难了起来。 张机忍不住摇了摇头,程邈作为行军主簿,在统计与调拨军资方面也许十分优秀,但也许是从前只当过胥吏的缘故,程邈未曾接触过商贾,将商贾想象得太简单了。 他竟然认为乌氏倮是白送秦军如此多的驮马和肉食甚至还有五百匹战马,商人逐利,随利而动,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赠送这么多贵重的牲畜呢? 事实上,张机对于乌氏倮前来的目的倒是有所猜测,若是他所料不错,应该是为了…… “代地!” “倮想向洛南君请求赐予代地草场的放牧权!” 乌氏倮看向张机,目光中的幽怨暂时被隐匿,满是激动和炽热。 “那你应该去咸阳,向王上请求,而不是本君。” 张机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将嬴政抛了出去。 “洛南君,代地是您攻下的,而根据倮所探查的情报,代人很拥护您,再结合您再王上和太后心中的地位,区区代地草场的放牧权,若是您能开尊口,想必王上必然会同意,而代地百姓也会欢迎小女子。” 乌氏倮根本不信张机这一套,虽说代地是秦国的,但根据这些时日他探查到的消息,张机在代人眼里几乎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地位,没有张机的支持,就算嬴政把代地草场的使用权赐予了她,恐怕也难以在排外的代地立足,何况她还是胡人出身! 代人本就排外,拿下了代地草场使用权的人若是被代地百姓得知是一位胡人,就算乌氏族人从未曾参与过侵扰代地,代人也不会容许她的存在。 所以,张机的认可很重要! 至于张机的推托之词看似是人臣本分,但乌氏倮通篇都是在表达三个字的意思! 得~加~钱! 美眸微眯,那张带着异域风情的俏脸上闪过一抹思忖之色,旋即请张机屏退其他人,打算与张机聊聊加钱的事情。 张机应该不是那种会狮子大开口的人,所以应该还是会出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价码。 但既然要加价了,乌氏倮索性打算将另一样事物的价码也问了。 她……是真的想要来“慰问”一番张机! (2416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富商胡女乌氏倮,在线重金求子! “洛南君,除此以外,若是倮想要向洛南君借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随着乌氏倮的话音落下,只剩下两人的帅帐内顿时变得静悄悄的,乌氏倮直瞪瞪地看向张机,似乎有些担心他会不同意。 张机……张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头……咳咳,看着地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但在对上了乌氏倮满是认真之色的美眸后,张机确定了,他没有听错。 一瞬间,张机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词——重金求子! 卧槽? 求到我身上来了?! “不是,你这是什么玩法?” 张机都有些懵了,我个变态都觉得你玩得变态! 对于这种事情,真的是有些超乎张机的认知了。 其实这种事情在贵族之中并不少见,毕竟一个家族的传承纽带就是孩子,或者说男丁! 若是一个家族的嫡系生不出男丁,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一支将没落,变成旁系。 族中子弟和自己再亲密,将来祭祀的父母也不会是他,祭祀的祖先也是旁系那一支的祖先,还会把嫡系和旁系的身份来一个大反转。 因此,不少贵族的族长都会选择从亲兄弟或是族中过继一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一定是襁褓中的孩子,成为那位族长的嫡长子。 之所以是襁褓之中的孩子,也是因为这时候的孩子并没有什么认知力,这时候的记忆将来也很难留存下来,只要没有人吐露真相,那么这个孩子就会将族长与其正妻当成亲生父母,将来祭祀的也是他们和他们的先祖,更不会将嫡系与旁系的身份转换过来。 但这终归有着极大的风险,谁能保证这个孩子的亲生父母一辈子守口如瓶? 就算孩子的父母不提,将来不会有其他有心之人提起? 后世的某位宋朝皇帝便是如此,险些将养母的家族来一发全族消消乐。 所以,最为保险的方法便是借种! 所谓的借种,自然就是找其他农夫来替族长耕地,直到种子发芽。 而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血脉,农夫都是同族子弟,而且往往都是亲兄弟。 这种违背人伦纲常的事情,对于被田地和农夫来说,都是最为保险的,毕竟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希望这个事实被公开。 不然,这个家族可能都要因为这件事而遭受沉重打击,最终使得家族没落,对谁都没好处,死后更是无颜面见先祖。 也是这个原因,双方拥有了同样的风险,才会得到能令彼此都满意的收获。 张机看向乌氏倮,对上那双满是认真之色的眸子,再次确认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以后,还是有些懵。 “这又是为何啊?” 张机毫无意义的询问,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到自己的另外两位婆娘来联手将乌氏倮乱棍打出去。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欺负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甚至还提供了秦军战马、驮马和大量肉食的金主,尤其是这位金主还想和自己有一番……啊不,是长期的肌肤之亲,到时候告到廷尉府,估计李斯和韩非这俩货都会觉得自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那可是北地乌氏家啊! 严格来说,论饲养的牲畜数量,陇西李氏和陇西羌氏两家加一起都比不过北地乌氏家。 何况收拢这些归附且正在逐渐被同化的旧时草原胡族,是秦国的政治正确,拥有许多秦国的优待政策,张机要是真的和乌氏倮建立了那种关系,将来大军绝不会再缺马匹,无论是战马还是驮马。 换言之,这是那种真正能够富可敌国的富婆! “我们草原儿女,慕强!” “大秦是天下最强的国家,而你是大秦最强的将军,我想要得到伱的血脉。” 乌氏倮思忖了片刻,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想要垄断族长的位置?” 张机虽然没有怎么了解过北地乌氏家的情报,但既然乌氏倮以女子身份担任族长,那么想必也面临着许多的非议和挑战。 这样做,显然是为了巩固她的族长位置。 “倮的兄弟叔伯,没有人能担得起乌氏家的担子,甚至有人意图与他国勾结。”乌氏倮收敛了眼眸中的幽怨,满是执着,“倮不能让乌氏一族,毁在他们手中。” 张机看着乌氏倮修长的睫毛随着眼眸的眨动而微微颤抖着,那张带着胡汉混血的俏脸之上,有着草原女子的英气,从那双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来,但俏脸的线条上,却又不乏中原女子的柔和。 人们总是说,认真的男人很帅,但认真起来的女子,也同样很美。 但很可惜,张机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委身,但也不会忘记乌氏倮对秦国的帮助。 “乌氏姑娘还是离去吧,这些牛羊豚和马匹的钱,此战过后治粟内史会结清,另外我可以做主,以后羽林军使用的肉食都由乌氏家供应。” 羽林军的肉食供应,看似不过是两万多人的肉食供应罢了,但羽林军可是一日五餐,餐餐有肉的脱产精锐! 肉食消耗的数量可谓恐怖,若非是乌氏家,还没这个实力单独吃下这笔生意。 至于真的借种……开玩笑,后帐的那俩醋精还不得炸了锅? 一个放火一个放毒,虽说对他没什么伤害,但何必为了一棵自己兴趣一般的草而惹怒一整个花园的鲜花呢? 张机起身,负手在后,伸出一只手向着门帘的位置摊开,示意乌氏倮可以走了,但摊开手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便从脑中传来。 嘭! 不仅仅是眩晕,四肢乏力疲软的张机整个人向前倒去,撞倒了桌案。 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中毒了,而且以他的体质,能把他毒翻,而且墨家吐纳术解毒速度如此缓慢,显然下毒之人对他十分了解。 加上这种同时将软骨散和春毒的效力全部杂糅在一起,将一壶能将他这样的宗师放倒的毒药生生变成补药,从而骗过了身体的防御机制和墨家吐纳术的解毒效果! “将军!” 听到帐内动静的亲卫立刻拔剑冲入帐内,却发现张机被发丝缭乱面色红润并且衣衫不整的乌氏倮抱在怀中,狠狠地用洗面奶洗了个脸。 (2081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身为胡女的乌氏倮选择了! 亲卫们面面相觑,自家将军不仅指挥能力出色,奇谋频出,更是赏罚分明,但唯独好风流。 妻妾不在身边的时候倒也不会沾花惹草,但自从那两位将军夫人来了以后……将军的本性就压制不住了。 也就是自家将军是宗师高手,精力充沛,否则哪有精力领兵打仗? 而以自家将军的秉性,以及此刻那旖旎的气氛和二人的姿态,桌案倒了估计就是二人亲热时不小心碰倒了……个鬼啊! 咻咻咻! 没有任何言语,二十余名亲卫默契地同时举起手臂,撕开左臂衣袖,露出了一柄黑色的臂弩,无须张弓搭箭,仅仅只需要左手中指与无名指同时弯曲就能射出弩箭。 泛着寒芒的箭尖还带着几缕幽幽的乌光,上面沾染了罗网研制出来的数种见血封喉的剧毒。 今日负责轮值的一名亲卫营百人将冷笑一声,他们是亲卫,是武夫,但不是无脑的蠢货! 他们当然知道要避讳自家将军的风流快活事,但若真的是自家将军在与妻妾亲热,根本不会给他们进入大帐的机会! 以自家将军的境界通常会以内力化作屏障隔绝内外的景象和声音,外人不仅看不见帐内的画面,更听不见声音,甚至无法传音,哪怕张机本人也做不到。 “停手吧。” 就在箭矢即将命中乌氏倮的时候,一道火墙挡在了乌氏倮面前,顷刻间便吞噬了那一根根毒箭,将之尽数化为灰烬,一道窈窕动人的黑红色身影从火墙上一跃而下,黑色的长靴踩在木制的地板上踏踏作响。 焰灵姬和田蜜在军中陪伴了张机数月了,这一红一紫两道靓丽的绝美身影在军中自然是极为惹眼的,哪怕二女深居简出极少出帐,但作为亲卫,他们还是对二女颇为熟悉的。 但这二十余名亲卫依旧将手中秦剑指向乌氏倮,甚至将焰灵姬和田蜜也包围在了其中。 易容术并非什么罕见的手段,百人将看向了他的一名副手,那是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天生便具备不俗的感知能力,同时在罗网之中学习了许多手段,包括如何通过肉眼确认有无易容痕迹。 这名中年亲卫摇了摇头,示意焰灵姬和田蜜都是本人,并非易容假扮的,但即便如此亲卫们依旧未曾放下手中秦剑,丝毫没有听令退去的意思。 无论如何,秦法有例,主将身死,亲卫追责! 轻则削爵,重则肉刑乃至腰斩! “下去……下去吧。”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张机低着头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和低沉,仿佛受了严重的伤势一般,但那张脸却红润得全然不像受伤之人。 尽管依旧疑惑,但亲卫们还是退去了。 等到亲卫们全部退去后,张机伸手以内力化作一道屏障,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却还是倒在了乌氏倮的怀抱中。 那柔软的缓冲让张机的身躯颤抖得愈发剧烈,一双通红的眼眸看向了一脸坏笑的焰灵姬和田蜜。 “你们两个,竟然勾结外人算计自己的夫君。” 到了这个时候,张机还如何猜测不出,今天这出和焰灵姬以及田蜜脱不了关系,若不然这俩女人早就在第一时刻就冲出来撕了乌氏倮这个上门的“妖艳贝戋货”了。 “给你送了个小美人儿,你却得了便宜还卖乖。” 焰灵姬撇了撇嘴,转过头去不与张机对视。 虽然她嘴上在说张机得了便宜还卖乖,但那举止还有白皙俏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无不在表露她此刻的心虚,不敢与张机对视。 而心理素质极佳的田蜜则是毫不在意地与张机对视,如丝媚眼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一只粉紫色的母狐狸,轻轻弯下纤柔的腰肢,浓郁的芬芳气息钻入了张机的鼻尖,进一步刺激着张机的神经。 “奴家只是为了给大军筹备物资罢了,夫君应该不会责备奴家的吧?” 田蜜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粉紫色的红唇勾起一抹弧度,这就是乌氏倮如此大力度支援秦军的缘故。 如果仅仅是为了增加在嬴政心里的印象分,绝不至于要如此大力度的支援秦军,而向张机借种这一条,则是乌氏倮提出的条件。 当然,田蜜是没资格答应这个条件的,这件事情是由内宅的姐妹们商议表决后,由惊鲵、潮汐和绯烟三位正妻拍板同意的。 呵呵,乌氏倮只是来借种的? 就乌氏倮那四流的境界,以及大致堪比三流武者的外功,要让张机的种子生根发芽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老天爷喂饭,否则张机就算是日夜不休地在乌氏倮的这片田地中耕耘,也很难让种子生根发芽。 而种子无法在田地里生根发芽,乌氏倮就势必要跟在张机的身边。 至于多一个竞争对手? 按照身份来说,虽然乌氏倮是乌氏族这个草原异族的后代,但勉强也算是出身高贵,应该分配到潮汐麾下。 以潮汐的手段,如果无论是在心计还是武功上,都能轻松收拾。 至于说多了一个竞争者? 如果一次性三人,那么差距其实也不大,反倒是能给张机带来更多的便利和资源。 内宅再如何争斗,都是关起门来的事情,顶梁柱是张机这一点是绝不会更改的。 张机如果得到更多的资源和便利,那么张机可以在家待的时间也会更多,总体而言是有好处的。 当然,后面的这些算计,田蜜是不会告诉张机的。 而经过田蜜的解释后,张机这才知道,合着是找自己借种,但结果其他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自己这位农夫却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还被提前在茶水里下了药放倒,不仅四肢酸软无力,体内血气也在不断地上涌着,若是他继续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把他的好伙伴憋出问题了。 “夫君,我们就先下去了,可要尽兴呢。”田蜜轻轻拽了拽盯着张机暗自吞咽口水的焰灵姬的裙摆,心底暗骂了句“小浪蹄子”后,走入了后帐,将这里留给了张机和乌氏倮。 而当后帐与主帐的门帘刚刚被放下的那一瞬间,乌氏倮就如同猛虎扑食般将张机扑倒在地。 胡女可不会在意环境,冰冷的地板又如何,没有帷帐又如何? 有隔音和隔绝他人探查与窥视的条件已经不错了,相比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条件已经十分不错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乌氏倮过于匮乏系统性的教学,还是胡女骨子里的野性和彪悍,乌氏倮竟然什么侦查也不做,更是没有发起试探性进攻,而是选择了长驱直入! (2212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乌氏倮:征服男人就像驯服烈马,力竭为止! 乌氏倮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机,那低头无法视物的傲人丰腴使得她必须将自己的身位向后挪移几寸,白皙的肌肤与张机紧紧贴合在一起。 只不过,乌氏倮的美眸中充斥着不解。 她不美么? 因为女子的身份,自小她便不在父亲心中的族长候选者名单之中。 即便草原上的子民对于女子的束缚少之又少,女子可以与男子一样随意出入各种地方,可以做绝大多数男子能做的事情,但母系社会终归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只有少数有着特别信仰的族群会允许女子成为族长。 当然,乌氏倮虽然不在族长候选者的名单上,却出现在了结亲的名单之中。 女子长大便要外嫁为族群谋取利益,哪怕是草原上也是如此,那些能够自由恋爱的草原女子之中,绝不会有真正的草原大族的女儿。 对于乌氏族这个自秦惠文王时期秦国内迁至北地郡草场的族群来说,自然不可能去与草原上的匈奴、林胡等族群结亲,而对象自然也只有秦国的贵族,因此乌氏倮便在父亲请来的先生这里了解了中原的文化,学习的中原的知识,甚至就连许多珍贵的书籍也在重金索求之下得以阅览。 而也正是如此,乌氏倮异军突起,在两年之内便令族群的生意扩大了数倍的规模,赢得了绝大多数乌氏族人的支持,以近乎碾压般的姿态轻松击败了兄长们,接管了族长之位。 只是,了解中原文化的乌氏倮不明白,她难道不美么? 按照中原人的审美,肌肤白皙滑腻,身材丰腴高挑,从小练习骑射的习惯也使得乌氏倮身上根本没有一丝赘肉,肌肤紧致,带着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形体之美。 但张机却一副十分抗拒的姿态,甚至还要被下药才不得不如此,这令乌氏倮不禁有些挫败。 不过,挫败只是一时的。 草原人本就骄傲,女子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是如同乌氏倮这般的草原上数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个的天之娇女? “洛南君,虽然你不愿意,但此刻你已然入我彀中。”乌氏倮伸出细滑白皙的纤柔玉手,抚过张机的胸膛,转而落在了他的背部。 咔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甲胄的扣环被乌氏倮解开。 而被解开的似乎不仅仅是甲胄的扣环,还是乌氏倮心中野性的枷锁。 无法动弹的张机此刻犹如提线木偶般任由她来掌控,将如此身份尊贵又强大的男人制服后,再肆意玩弄凌辱的感觉……该是何等的美妙? 一念及此,乌氏倮很快地便卸下了张机身上的甲胄。至于那件贴身的黑色劲服,乌氏倮已然没有这个耐性去解开了。 撕拉! 黑色的劲服在淡粉色的尖锐指甲的撕扯下化作了一块块布条,露出了那具精壮的身躯。 从前的张机是略显纤瘦的,白皙的肌肤和俊逸的面庞很容易让人将他和“小白脸”三个字联想到一起。但修炼了横练硬功的张机又屡经战阵,身躯也愈发健壮起来,虽然依旧不似那些军中大汉那般模样,但却给人一种精壮的感觉。 棱角分明的身躯上,肌肉的线条落在乌氏倮的眼中,不由让乌氏倮忍不住将玉手轻柔地落在了张机的胸膛上。 春毒就像是硫酸,进入了张机的体内,与那滚烫的热血接触、融合,释放着大量的热量,张机的体表也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乌氏倮却完全不嫌弃这些汗水,看着纤柔的玉手上沾染的汗珠,褐色的瞳仁中闪过一抹狂热。 要强的草原女子,自然也迷恋强大的男子,对于张机这具精壮的身躯,乌氏倮真的有些心动了,娇颜上透着一抹病态的嫣红。 玉手缓缓凑近那鲜艳的红唇,灵蛇轻吐,蛇首轻轻点在那缓缓靠近的无名指上,舌氏过上面挂着的晶莹汗珠,无名指沾染着蛇首上残留下的一抹唾液,使得那根纤细修长的无名指更显晶莹。 这副模样,显然是乌氏倮真情流露。 可这副模样,却也有些吓到了张机。 不是,这哪来的变态痴女啊! 在张机的视角中,自己被解开甲胄的扣环以及被撕破黑色劲服的模样,像极了他解开妻妾们的肚兜,撕开那碍事的外衣时的模样。 如果说这只是令张机略微不适的话,此刻舌氏过手指上汗珠后那副陶醉的病态神情便是真正令张机有些胆战心惊。 “嘿嘿……嘿嘿,不愧是秦国最强大的男人,咸咸的……很~美~味~哦~” 那褐色的瞳仁中流露出一抹狂热,乌氏倮的脸上透着几分不该出现的癫狂之相,愈发粗暴地开始卸下张机身上最后的防备,贴身的亵衣亵裤也被撕成了布条状。 其实张机是还有反抗之力的,他是不能动弹,但内力依旧可以调动。 田蜜还是颇为细心的,哪怕知道了乌氏倮的目的,但依旧留着一手。 当今天下,想要刺杀张机的人太多了。 她们这些相处了许久后知根知底的姐妹之间嬉闹时,暂时用药物堵塞张机的筋脉使得他无法调动内力也就罢了,但面对乌氏倮,田蜜自然不可能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张机留给她,否则张机也无法用内力形成屏障来隔绝帅帐中的声响和画面了。 正当张机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乌氏倮这个在面对床帏之事时,表现出与方才那副成熟外表全然不符的变态痴女模样的乌氏倮却似乎捕捉到了张机的迟疑。 商贾,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在张机没有刻意隐匿的情况下,通过脸上的细微变化,乌氏倮便能大致看懂张机此刻的心情。 所以,她选择狠狠地a了上去。 从张机口中吐出的低沉音符与从乌氏倮唇中吐出的高亢音符杂糅在了一起,如同一出交响乐的前奏。 而这出前奏,也正式地将乌氏倮从少女的行列之中剔除,从此成了妇人中的一员。 也不知道是草原女子从小肆意驰骋多了,同时摔打的次数也多的缘故,那极致的疼痛化作的柳眉蹙起的弧度仅仅持续了一瞬。 乌氏倮并没有如同中原的贵族豪门女子那般从小接受了保母(老读者都知道没打错)对于床帏之事的教导,她对于这种事的了解也不多,顶多是从祖母和母亲那边了解过些许,但她知道如何在马背上驰骋,如何征服一匹烈马! 征服烈马的时候,需要双腿用劲,才能平稳地留在马背上,身躯也要随着战马身躯摆动的节奏一同轻轻摇摆,将那股试图将自己摔下去的力量通过摇摆的动作卸去,直到这匹烈马力竭。 而当烈马力竭后,这匹他人面前的烈马,就会在她的身下变得宛如绵羊般温顺了。 男人,也是如此! (2272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乌氏倮:吃了晚饭难道就不吃早饭了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内力化作的屏障照进了帅帐之中,落在张机的脸庞上,冬日里的暖阳让熟睡中的张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呃——”张机迷迷糊糊地发出了些沙哑的声音,感觉到了胸口有些湿漉漉的,微微抬起头,却看见一具如白玉般精心雕琢的娇躯趴伏在自己身上。 张机与那双丹凤眼对视着,眼中满是迷茫和惊异。 “诶不是,停下!”张机轻轻戳着那张肌肤晶莹细腻的俏脸,对于乌氏倮下口的地方从胸膛到腹部再逐渐向下的举动有些抵触,“嘶!别……住嘴!” “从昨日午间到午夜都未曾停歇,你这怎么不知道休息的?” 听着张机的话,两颊微鼓的乌氏倮略微停止了吞云吐雾,美眸中同样充斥着茫然和惊异,被堵住的红唇发出的声音略微变形道:“阔似,那不似昨天的私情嘛?” 张机有些惊了,这变态痴女这是把床帏之事当成了吃饭一样,就好像是在问他“难道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吃了么”一样。 倒不是张机吃不消了,他先要担心乌氏倮的身体能否吃得消。 他要是真的往死里榨干自己的潜能的话,那么乌氏倮被一枪刺死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处理了政务,且前天夜里张机又和焰灵姬、田蜜闹腾了整整一晚上,所以体力剩余得并不算太多。 终归是行军打仗,张机总不能将自己的体力消耗一空,这与士卒们在开战前只能吃个六分饱是一个道理。 “至少让我,用了这顿朝食。” 张机试着推开乌氏倮的俏脸,却发现这位昨日的少女异常执着,非要吃一顿早饭才能离去,给张机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恩客翻了牌子包了夜,不仅折腾得累个半死,还得在翌日清晨醒来后管人一顿早饭。 啧,好像暴露了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除去那些作为肉食的牲畜和驮马以外,那五百匹战马的确香,甚至还是按照战马的要求来训练过的马匹。 要知道,马匹可不是有了就可以投入战场的,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 人会趋吉避凶,马儿通灵,也是如此。 面对箭矢和长戈,马儿也会害怕,也会选择逃窜。 面对弥漫在战场上的硝烟和杀意,还有残肢断臂与尸体上带来的血气,以及倒下的同类的嘶吼声,胆小的马儿很容易就会出现逃窜的情况。 那种刚送来的马匹就拉上战场的举动,是极其不明智的,哪怕是从马背上长大的胡人也不敢如此做。 当然,也有一些应急手段,可以让从未经过训练的马匹踏上战场,比如用一块布蒙住马儿的眼睛,但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前进一种选项了,就连转向都难以做到。 乌氏倮送来的五百匹战马,经过测试,对于血腥气和杀意的抗性还是不错的,根据那些跟着乌氏倮来的马夫们说,是乌氏族人经常骑着这些马匹去山林射猎凶猛的野兽,还会时常当着这些战马的面,将一些年老体衰且时日无多的老马射杀,锻炼战马的胆量。 这五百匹战马,以及从屯留和太原郡那里从来的三千匹战马,张机全部交给了赵边骑。 当初代地边军能在断粮的情况下从郸邯回代,除了挖野菜、狩猎,便是杀马充饥。 即便再不舍,面临粮荒也不得不杀马了,这也导致那部分赵边骑从骑兵变成了步卒。 按照一人两马的简陋标准,三千五百匹战马也暂时凑出了一千七百多人的赵边骑。 而这些时日,这不到两千的赵边骑也是凶悍异常,在武安附近徘徊,扮演起了斥候的角色,诱惑武安城内的士卒出击。 赵边骑擅长骑射,与草原上的狼族骑兵很像,游斗骑射,诱敌深入,而后围而歼之。 时常有赵边骑的将士单人或三五人,诱惑武安城内派出的数十名甚至上百名斥候,佯装逃窜将这些赵军斥候骗入预先设下的埋伏地点,以数倍的人数优势与骑射的箭雨射杀,再手持胡刀突击。 直到武安城内的斥候死伤了五六百人,他们才长了记性,再也不敢轻易追击。 但即便他们不追击,赵边骑依旧会四散出击,只要找到机会就是狠狠一口。 而且武安城内万余人马以及数万百姓,粮秣消耗不是一个小数,城内水源也不多,出城打水、劈柴的赵军士卒全部被赵边骑一一射杀,武安城内已然出现了缺水和缺少柴薪的危机。 不过,这几日连续的大雪使得武安城内的缺水危机被解决了,然而福兮祸之所倚,柴薪的缺失却加剧了。 原本只是生火做饭需要柴薪,连日的大雪使得气温进一步降低,若是不生火取暖,不出几日城头的士卒就得被活生生冻死在城头。 稍作犹豫后,张机还是没忍心继续拖延时日,调了一架破土三郎攻破了城门。 武安城的守将反应很快,果断地弃守城门,选择与秦军进行巷战。 秦军擅阵战,更善团队配合,然而在狭窄的巷道中自然难以发挥出这些优势,却也不得不放弃了人数优势与武安城守军进行了巷战。 算盘打得不错,然而秦军之中不仅有擅长阵地战的秦军战卒,还有罗网杀手。 退守巷道的赵军士卒惊恐地发现,身边的袍泽如同遇到鬼魅般一个接着一个突兀地消失不见,全然找不到半点踪迹,只有惨叫声不断传入耳中。 若是其余两路大军遇到巷战,也许还要多费一番手脚,然而张机好歹是罗网的首领,身边的罗网杀手数量又怎会少? 随便一句调令,便可集结至少三五百名训练有素的罗网杀手,那种如同鬼魅般的暗杀手段狠狠地击溃了本就恐惧的武安城守军的军心,不少人恐惧地尖叫着扔下了兵刃投降,随着投降的人数的增多,仍旧选择抵抗的赵军数量也越来越少。 半个时辰后,秦军彻底掌控了这座武安城,而张机也接到了一封来自咸阳的书信。 张机翻开书信,右手抵在乌氏倮那张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的脸颊上,将这个无时无刻都在纠缠他的痴女推开了些许。 “大王和太后要莅临前线?” 张机猛然看向乌氏倮,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是一种即将要被捉奸的预感。 (2114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乐灵太后与信陵君病重 秦王嬴政和太后赵姬亲临前线的消息自然是令军中上下震撼莫名,原本因为征战了四个月而有些动摇的士气被提振了上来。 战国时期,君王亲临前线者少之又少,自从春秋时期那种两军拉开阵仗摆好阵型再堂堂正正两军对垒的义战过时后了,兵家也正式登上这乱世的舞台,君王也不必再如从前那般亲征,而是由麾下大将代劳。 也因此,君王极少亲临前线,哪怕是慰问前线的也极少,如同嬴政这般秦王和太后同时亲临前线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亲临前线的实际上也不止秦王和太后,还有嬴政目前唯二的妃子,芈启的女儿芈华,以及齐国的离秋公主,也就是大秦王室最尊贵的几人里,除了年老体弱的华阳太后和尚在襁褓的公子扶苏未曾到来以外,全部亲临前线。 “仲父辛苦了!” 嬴政看着白发比四个月前更多了几分的吕不韦,肃然起敬,俯身行了一礼。 虽然吕不韦是当下唯一一位能令秦国如此高效运转的人,但即便是如此高效运转的前提下,吕不韦需要处理的事务也是极其繁琐的,再加之关系到秦赵这对宿敌的最终决战,吕不韦根本不敢将许多事情托付给他人,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处理着后勤大大小小的事情。 也就是如今嬴政可以老练地处理秦国内部的政务,不再需要事事都经由他的相邦府处置了,否则吕不韦可能真的会累倒在屯留大营。 吕不韦浅浅地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只要我秦国能够跨过赵国这座大山,那么我大秦一统天下的道路,将变得更加平坦和畅通。” 抚摸着颌下的须髯,吕不韦虽然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身心的双重疲劳,但也同样心情愉悦。 原本齐楚两国才是秦国最大的敌人,但齐国被苏秦彻底打断了骨头,楚国又被白起打断了骨头,而且齐楚后来的数位君王大多没有太多的雄心壮志,楚考烈王也只是堪堪收拾了一下乱局,勉强发动了几次对外战争,但难挽颓势。 可赵国,却是自赵武灵王起便成为了抗秦的主力军,数次击败秦国的履历更是令山东六国称颂,接过了反秦的大旗。 所以灭亡了赵国对于秦国不仅有着极强的军事意义,还有着更大的政治意义。 “不过,灭赵的日程必须再加快些了。” 吕不韦眯了眯双目,看向了舆图上偌大的“魏”和“楚”两个字,说道:“魏国和楚国都是在我们的谋划下,借助天时与人和暂时隔绝了其对赵国的援助。” “然而无论是魏无忌还是李园,都不是赵国的那帮虫豸。” 吕不韦提到赵国的时候眼神中明显带着许多鄙夷,当年他在邯郸为彼时还是质子的秦庄襄王积累声望,谋划出逃计划的时候面对的都是什么对手? 平原君赵胜,平阳君赵豹,垂垂老矣却依旧令人恐惧的上卿蔺相如,卿相虞信,楼缓……而如今,呵呵,吕不韦也听说了张机招降十余万代地边军所用的手段,拥有这样一帮虫豸作为赵国庙堂的柱石,赵国能不亡么? “魏国不会出兵了。” 嬴政摇了摇头,将一封奏疏递给了吕不韦,示意吕不韦阅览。 “乐灵太后重病缠身,药石难医,月余之间恐生大变。” “信陵君府近日戒严,防卫森严,然臣详查,翻倒潲桶,得药渣数十斤,令医师猜测病症,疑信陵君重病,命不久矣。” 这是来自在大梁城担任秦国驻魏国使者的顿弱传来的密报,因为这封密报,魏国不遗余力地追杀传递密报的罗网杀手,一路上死了两名杀字级杀手和三十余名地字级杀手以及五十余位绝字级杀手和更多的魑魅魍魉级杀手。 乐灵太后的病重并非什么罕见事,她本就年岁已高,甚至熬过了儿子魏安僖王魏圉,只可惜冬日的一场严寒击垮了这位有着国相之资的太后。 如今的魏王增已然在她和信陵君的辅佐下初步建立了威望,至少能稳固朝局了,这位乐灵太后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而信陵君府上传来的情报却着实有些令人吃惊。 “那魏无忌,当真不行了?” 吕不韦的声音迟缓,带着浓厚的质疑。 倒不是质疑顿弱的本事,顿弱是经过吕不韦考核过的,他对于顿弱的本事自然是信任的。 而顿弱也没有辜负嬴政和他的信任,竟然从潲桶,也就是泔水桶里,找到了信陵君病重的佐证。 通过药渣分析药方,推断出了信陵君患上了重病。 虽然因为天下的局势,导致魏王圉对信陵君再忌惮也未继续打压信陵君,故而信陵君也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郁郁而终,秦国也没有派出惊鲵刺杀,但如今的他也六十多岁了。 哪怕是一流境界武艺,七十多岁但身体强健的蒙骜,嬴政为其也派了六名御医每日清晨和睡前定时为蒙骜把脉确认身体状况,更何况信陵君本身也没有什么武道天赋,身体与常人无二,被一场重病击垮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乐灵太后薨逝,那么魏国便要举行国丧,无法出兵,即便信陵君诈病,魏国又在丧期出兵,以蒙骜老将军的秉性也不会松懈,想来无事。” 吕不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嬴政的看法,旋即指向了舆图上的楚国,有些感慨道:“楚国却是一滩逐渐清明起来的乱子。” 谁能想到楚考烈王和春申君收拾不了的乱摊子,在能够放下尊严,斡旋于庙堂和地方贵族之间的李园,反倒凝聚起了楚国的国力,就连地方贵族的贪腐等违法乱纪之事都大有减少,颇有一番欣欣向荣之景。 “李园这颗棋子,想来是不甘继续与我们合作了。” 嬴政对于李园也是有些没有预料到,原本看李园只是谄媚的小人,却没想到李园的确有本事。 吕不韦忽然觉察到一丝不妥,抬头看向嬴政,总觉得嬴政似乎是有些得意忘形的苗头。 不过嬴政也的确有得意忘形的资本,在位十年便选贤举能使得秦国国力大增,更是一举击溃列国合纵,灭亡卫国和韩国,如今更是将赵国逼到了死角,这一系列成就已然超过了秦国的历代先王。 转念一想,吕不韦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年轻人便是要拥有这样的朝气,秦国才能茁壮成长,所以只是浅浅提醒了一句道:“天下人才济济,大王切莫小觑天下人。” 嬴政点头受教,同样也没有太过在意。 (2202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赵姬:请洛南君跪下为凳 在屯留大营逗留了数日以后,嬴政所在的车队在羽林军的护卫下继续前进,来到了王翦的西路秦军大营。 车驾还未来到大营前,一老一少两位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将军在这大雪天赤膊上身,背着一捆荆条跪在雪地里。 荆条刺穿二人的背部,鲜血顺着背部缓缓流下,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的鲜艳。 “王上,王翦将军和王贲将军跪在雪地里,肉袒负荆。” 随侍嬴政车驾上的蒙嘉掀开车帘,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怔,旋即向嬴政禀报。 嬴政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也掀起车帘看向不远处的营门,双目微眯。 其实虽然朝议上对王翦是论功的,王翦也切切实实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然而嬴政对于王翦的战果并不满意。 于他而言,王翦将是接替王齮的军方新巨头。 上将军是武将之首,怎能有三名? 然而王齮、蒙骜和麃公三人,在能力和资历以及战绩上都满足了封上将军的条件,但无论选择谁都不免伤了另两人的心,都是秦国劳苦功高、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嬴政也不愿意如此,故而一次性封了三位上将军。 虽然在六国看来,这是蛮夷之举,贻笑大方,但嬴政不介意。 只是,随着麃公告老,王齮和蒙骜也逐渐年迈,恐怕这一两年就要与麃公一样告老了,而将来的秦国军方,自然是要由王翦来支撑。 王翦这一战,于旁人而言,是立下不小的功劳,但对于被嬴政饱含殷殷期盼的王翦来说,表现就差了几分。 历史上的李牧接连给秦国送来了几场大败,但这个世界的李牧却没有。 说到底,李牧再令秦国朝野忌惮,但他终归未曾真正给秦国造成重创,嬴政能够接受王齮、张机以及其麾下任何一员将领被李牧重创,但不能接受王翦被李牧打得如此狼狈。 他并非是不知兵的人,若非李牧麾下的代地边军离心,只能以青壮为军,王翦和王贲这一战恐怕真的要被李牧重创。 “王上,王翦将军的年岁,呵呵,若是在雪地中冻伤了,难免要影响接下来的战役。” 就在嬴政沉默不语地盯着雪地上的王翦时,蒙嘉忽然出言提醒道。 嬴政一愣,看向了蒙嘉,鹰隼一般的目光中略微有些打趣之色。 蒙家虽然是外来的齐人,却比东乡王氏要早一步迈入秦国朝堂的高层,按理说蒙家应该要忌惮一下王翦这位“后起之秀”的。 而蒙嘉作为嬴政如今身边的中庶子,要想进王翦的谗言,那是再轻易不过,但蒙嘉却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但,这也是嬴政任命蒙嘉为中庶子的原因。 他可以接受身边的近臣能力平庸,甚至还有些贪的小毛病,但必须对他保持绝对的忠诚。 想到这里,嬴政的心情也好了几分,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停车。” “王上有令,车驾暂停!” 蒙嘉拍了拍车门处,示意驭者停下,同时将一件黑色的大氅披在了本就已经披了一件大氅的嬴政身上。 嬴政又是一怔,旋即忍不住轻笑着拍打着蒙嘉的肩膀,指着他说道:“好你个蒙嘉,这几年下来,别的没学会,倒是愈发擅长揣摩寡人的心意了。” 蒙嘉讪笑着随同嬴政走下了马车,快步奔向了脸色已经逐渐泛白的王翦、王贲父子面前。 “老臣有负王上厚恩。” 王翦和王贲战战巍巍地扭动着冻僵的身躯跪伏在地面上,但嬴政却不愿意听二人请罪,拔出腰间辘轳剑亲自为王翦和王贲解开了束缚着荆条的绳子。 “王上不可!” 嬴政急切地将抓在荆条上,丝毫不顾荆条划破了他的手掌,划破,鲜血同样滴落在了雪地上。 王翦想要阻拦嬴政,但嬴政根本不理会王翦,将蒙嘉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多余的大氅披在了王翦的身上,扶起了王翦,神色愤怒道:“孤的上将军!” “你的确有负寡人厚恩!” “寡人予你重任,伱已然完成,但却自觉不足,在这大雪天肉袒负荆跪于寡人车驾前,你是要逼宫不成?” 嬴政一边推搡着王翦和王贲父子向着帅帐走去,一边斥责道:“寡人予尔俸禄、爵位,予尔上将军之职,是要你替寡人征伐敌国,谁让你如此自残的!” “这才是你最有负寡人厚恩之处!” “王上……”王翦泪流满面,一言不发。 尽管知道嬴政这一出是有政治戏码的因素在内的,但面对君王如此当众厚待,人非草木,谁能不动心呢? 随着众人来到了王翦的帅帐之中,里面早已点燃了炭火,为这严寒驱散了几分寒意,王翦父子也连连饮下了几盏热汤后,与嬴政详聊起了战报中无法详细禀报的战况,但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西路军由于正面与李牧交锋,伤亡也是最大的,伤兵营中聚集了万余人,不过大多数都是短时间内就能恢复的轻伤员。 随着张机提议的军医制度的推广,秦军的阵亡比例降低了许多。 原本军中将士受了伤,自己弄块布条草草包扎一下就结束了,断肢了也一样,如果只是小伤口甚至都不会进行处理,哪怕有军医也只是一两名,而且专门为高级军官服务。 随着张机这个大秦学宫的设计者对医家和方技家的大力邀请,医家和方技家不少门人弟子都来到了秦国,不少人都加入了军中。 虽然医师这个群体数量还是太少,以至于实际上在普通的秦军之中依旧是一比一千的医师与士卒的比例,但许多简单的创伤处理已经通过秦国休养的那两年里,传授到了秦军的基层之中。 无论是底层士卒为了自己的性命考量,还是军官们为了盈论计算过后的军功数量考量,至少一什里总归有一人能弄明白如何处理创伤,再不济一人记一种创伤的对应处理方式,如此一来一什基本上面对普通创伤都能妥善应对,大大减轻了军医们的负担,在这个医师匮乏的时代,也算是勉强够用了。 至于军医的死伤…… 除非流矢误伤,否则没有人会蠢到去伤害医师。 这年头最得罪不起的人,除了权贵老爷,就是庖厨和医师,何况医师们又没有绝对的立场,哪怕是面对俘虏或者敌军求助,通常也是会倾力救治的。 再者,杀了一个医师,以后还有医师敢给你治疗? 就算有人给你治疗,你敢放心让他治,放心吃他给你的药方,放心他给你包扎的伤口? 这可不是后世,而是讲究以直报怨的时代。 陪同着嬴政探望了伤兵后的王翦忽然想起来些什么,疑惑地看向四周。 不是说王上与太后同行么,怎么不见太后赵姬呢? 而与此同时,武安城,一辆尊贵华丽的车马在数千名羽林卫以及李信、羌瘣亲率万余骑兵护卫之下缓缓驶入城门,来到了县府前。 车驾内一袭朱红色凤袍的赵姬看着马车外俯身行礼的那一道年轻俊美身影,精心打扮过的娇颜上忍不住浮现起一抹笑容,被胭脂染得愈发红艳的薄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宫人粗心,未曾带马凳随车,不如洛南君跪下为凳?” 赵姬涂抹着朱红色眼影的凤眸微眯,不怀好意地看向身旁有三位美人随同的张机。 (2469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张机:跪下亦无妨 马凳是何物? 上下车所用之凳。 若说甘泉宫里服侍了赵姬十余载的宫女忘带,张机是全然不信的,更何况赵姬的身边,还有着…… 张机的目光缓缓偏向赵姬身旁的另一道倩影,紫蓝色的露肩长裙约束着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将那具绝美的娇躯包裹得严严实实,但那紧紧贴合在娇躯上的长裙却勾勒出动人心魄的完美弧度。 娇俏的脸蛋上,淡紫色的蝴蝶印记令本就如妖精般美艳的佳人愈发显得妩媚妖艳。 而能有资格在赵姬身边打扮得如此艳丽的,除了与赵姬一般同样委身于张机的离舞,又能有谁呢? 张机原本指望离舞帮他一手,却不想向来温婉体贴的离舞此刻却露出了与赵姬同款的危险笑容:“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洛南君今日孝举,想来也会为天下人传颂。” “离舞说的没错。” 赵姬居高临下地站在车驾上,轻轻地揽着离舞纤柔的玉臂,夸赞了离舞的正确站位。 张机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神情,就像认命了一般单膝跪在了地上,就像是迎接女王的骑士,令赵姬俏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说实话,张机如今贵为洛南君,秦国自嬴政即位以来,以武封君者,不过蒙骜和张机二人,让一位武功封君者当众跪下当下车的马凳,多少有些羞辱的意味在其中,即便赵姬和张机之间是那种关系,却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尤其是在赵国。 无论是赵国的百姓还是赵军的降卒,都会因此担心秦王和太后是跋扈虐下之人,连战功赫赫的将军都被如此苛待,那么他们这些降民和降卒呢? 否则私下里为之,张机完全不会犹豫,说不得还会立刻构思出新的剧本,供他和赵姬玩乐一番。 此刻张机之所以这么坦然地跪下,全然是因为离舞方才暗中传音给张机。 “离舞已暗中命麾下清空这条街道,夫君且宽心。” 如此听话懂事又体贴的妻妾,怎能不令人喜爱呢? 嗯,要不……今晚多奖励她几次? 正想着,张机忽然有了些恶趣味的想法,既然这四周只有直属于离舞的罗网女杀手和甘泉宫的宫女,以及张机身边的焰灵姬、田蜜和乌氏倮,那么……自己做些失礼的事情,似乎也不为过? 赵姬看着自己的小男人低垂着头就像认命了一般的姿态,从凤裙下伸出一条修长的玉腿,朱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张机的背上,在修身的黑色劲服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不由心情格外愉悦。 男人喜欢征服高高在上的女人,女人又何尝不喜欢征服高高在上的男人? 大秦最炽手可热的年轻将军跪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踩在脚下,自然给赵姬带来了极其美妙的征服感,尤其是当着焰灵姬、田蜜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的蛮族女子的面,美妙的体验感瞬间翻倍。 正愉悦间,张机低垂着的头颅微微抬起,那张原以为会露出一副委屈与无奈神色的俊俏脸庞上,却透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促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赵姬的裙摆。 不对! 这小家伙在看什么! 赵姬一怔,旋即美眸含怒,羞怒地加重了脚上的力度,用鞋跟狠狠在张机的背上碾摩着,然而这点疼痛对于将横练硬功修炼至大圆满境界的张机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般,而这点瘙痒感,还不如从赵姬凤裙裙底抬头看到的那一抹幽幽美景给张机带来的瘙痒感强烈。 小别胜新婚,赵姬来这一出,怎能不让张机心痒痒的,甚至当众亵渎起了这位大秦的太后。 赵姬粉面羞红,实在是熬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个小家伙视女干,羞愤地抓着裙摆,匆匆落下了第二步,全然不回头地径直步入了县府之中。 “臣高,拜见主上。” 正当张机转身入回府,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躬身行礼,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磁性。 看到这道身影的刹那间,张机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拔出了腰间的湛卢剑架在了来人的脖颈间。 来人的眼眸中见到那柄抵在自己脖颈间的黑色长剑,并没有什么惧怕之色,只是将腰弯得更低了。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森然,眼眸中凝聚着骇人的杀意。 湛卢是仁者之剑,但亦有怒目之时。 杀意从四面八方凝聚着,涌向张机眼前之人,但感受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张机身上凝聚的骇人杀意,来人只是身躯微颤,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适应着被杀意笼罩的感觉。 “为何不惧?” 森寒的声音回荡在来人的脑海中,仿佛此刻他身处的不是武安城的县府门前,而是森罗鬼狱的大门前。 “臣无愧主上,自然不惧。” “若是我无故想要杀你呢?” “臣的今日都是主上的恩赐,臣的性命自然也是主上的,自当坦然领死。” “呼。” 张机长出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湛卢剑,长剑入鞘发出呛啷的清脆剑鸣声,似乎是在告诫眼前之人。 那张白皙瘦削如女子般阴柔的面庞和酒红色的长发,令张机下意识就想到了原著里那个贯穿了整个剧情的反派赵高,忍不住拔剑想要结果了他。 然而,如今的赵高并非秦王宫中的内侍,也并非嬴政身边的亲信,更并非那个恐怖的罗网首领,而是他的家臣赵高。 张机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赵高的肩膀,那份忌惮与厌恶瞬在赵高抬头前便彻底褪去,转而化为了赞赏与肯定,笑道:“不错,光是这份胆识,就这几年没白费我对你的一番栽培。” 这番话倒并非纯粹是张机为自己的冲动找借口,而是由心而发。 尽管身处的环境改变了,但赵高依旧是那个赵高,虽然少了几分阴鸷狠戾之色,却依旧锻炼出了心性和胆识,以及一份对于他的忠诚。 至于如何用赵高,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有小人的用法。 即便赵高的野心再膨胀,只要张机活着,赵高就翻不起什么浪。 而以他的寿命,即便赵高有作乱的心思,他这辈子大概是别想兴风作浪了。 “随我一同入府吧,等我先拜见完太后,晚些……咳!”张机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眸对上走在前头的赵姬回眸的一笑,支支吾吾道,“明日……嗯……大后日,大后日再亲自考较你这几年的所学。” 看着手臂深陷太后赵姬那绵软傲人的脂山雪海之中不得动弹的张机,以及身旁跟随着的离舞、焰灵姬、田蜜以及乌氏倮四女,赵高垂下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 “恭送主上。” (2242字)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赵姬:洛南君,今晚可要好好侍奉本宫~ 武安城,县府后宅内 这并不算宽敞的县府后宅迎来了五位绝色美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蓬荜生辉了。 一袭朱红色凤袍的赵姬跪坐在主位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美艳中带着几分霸道,却又因为生下了女儿而眉眼间夹杂着几分温婉与母性。 离舞则是穿着紧身的黑色露肩长裙,长裙下是被黑色的皮质罗袜包裹着的修长玉腿,颇有几分干练的模样,却温和地笑着,侍立于赵姬身后。 田蜜妖娆妩媚,焰灵姬天生媚骨,乌氏倮野性十足,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呈现在张机的眼前,但张机看着硝烟味弥漫的厅堂内,心情格外的复杂。 男人一生追求的,无非是钱、权、色。 前两者,凭借自己的努力还是可以得到的,但色……美女常有,绝世美女不常有。 也就只有这个世界,才会一次性出现如此多的绝色佳丽。 所以通常情况下,身边有一名绝色佳丽会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情,然而当绝色佳丽的数量增加以后,快乐却反而愈发减少了。 绝色佳丽=快乐,所以绝色佳丽+绝色佳丽=快乐+快乐! 可明明快乐+快乐=双倍的快乐,但为什么绝色佳丽+绝色佳丽≠双倍的快乐! “太后,离舞姑娘,请用茶。” 似乎是为了呼应二人身上的气质,又为了缓和气氛,一袭粉紫色修身长裙的田蜜亲自捧着茶水来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递上茶盏。 “多谢田蜜姐姐。” 离舞并没有等待田蜜将茶盏送到自己手边,而是快步向前走去,接过自己的那一盏清茶,并回以温和的笑容,以示友好。 其实以田蜜的资历,仅凭着第三位入府的资格,就不必如此谨小慎微。但也许是曾经幼年时经历的黑暗时光,亦或是自觉出身最为平凡,能力在后宅的妻妾中也不算突出,田蜜与张机的所有妻妾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这一点,从田蜜同时得到惊鲵、潮汐和绯烟三位正妻的首肯,与焰灵姬一同出来接受张机这位农夫的滋润就可以看出。 即便是刚刚与张机发生了些关系的乌氏倮,田蜜也通过这几日对乌氏倮无微不至的关怀,收获了乌氏倮的好感。 终归是初破云英的女子,又没得到系统性的教育,不知如何调养身子,是田蜜亲自为乌氏倮配了几贴药,亲自煎药送到乌氏倮的房中。 尽管乌氏倮也看得出,田蜜的行为有结交之意,但如此照顾,又无恶意,谁能不选择亲近田蜜呢? 因此,原本同为异族的乌氏倮与焰灵姬之间的关系,反倒不如乌氏倮与田蜜之间的关系。 赵姬涂抹着朱红色眼影的美眸微瞟,并没有在意离舞与田蜜看似姊妹情深的画面,颇有些倨傲地等待着田蜜将茶水送到她的面前,才缓缓接过。 “恭请赵姬姐姐品尝妹妹泡的茶水。” 田蜜人如其名,毫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 在府门外大庭广众之下,她已然拜见过赵姬,但那时是拜见太后,此刻进入了后宅,则是行礼拜见张机妻妾中比她地位高的“姐姐”。 赵姬刻意板着的威严面容瞬间舒缓了不少,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浅浅抿了一口茶水。 “不错,果然是比异族女子要懂礼数多了。” 赵姬夸赞田蜜的同时,意有所指地看向焰灵姬和乌氏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她本就是独立于惊鲵、潮汐和绯烟外的另一位隐形的“正妻”,就连惊鲵、潮汐和绯烟都会恭恭敬敬地对待她,但焰灵姬和乌氏倮却如此无动于衷,让她着实是不满了。 焰灵姬也就罢了,资历老,又得到张机的宠爱,算是被张机亲自惯坏后才彻底不守礼数的。 但乌氏倮,仅仅是跟着张机一同行了礼口称“拜见太后”就没了,堂堂北地乌氏家家主就如此不知礼? 不过,这倒是赵姬冤枉了乌氏倮。 明明是纵横商场的北地郡家主,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却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啊啊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乌氏倮感觉脑袋都要炸了,全然不理解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 原本她还以为看到了什么秦国朝堂的秘密,还在猜测有可能太后根本不喜欢张机这个义子,只是为了秦王而收揽人心,故而让张机当众跪下作为马镫任由赵姬踩踏。 可张机抬头偷看赵姬凤裙底下的美好风光时,乌氏倮傻了! 无论是义子和义母还是臣子和太后之间,这样的举止都是要拉出车裂的,可张机……他……他怎么敢! 乌氏倮是真的担心自己不过是和张机刚刚风流快活了一夜,就要因为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张机被连坐惩罚。 但赵姬那宛如小姑娘般羞愤地瞪了张机一眼的姿态,却令乌氏倮有些看不懂了,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像是正在闹别扭的小夫妻似的。 而入府后,赵姬那摆出一副正室大妇的姿态,以及各种言语间要让张机这几日好好陪她松松筋骨、去去火气的举止,终于让乌氏倮明白了赵姬和张机之间真正的关系。 “可……他们……他们……怎么能……怎么敢……” 从小在严苛的秦法的包围下长大的乌氏倮完全不能理解张机怎么敢和太后赵姬产生这种荒唐的关系,但眼见此刻赵姬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乌氏倮才后知后觉地学着田蜜的模样,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胡女乌氏倮,拜见赵姬姐姐。” “起来吧。” 赵姬轻点螓首,声音中带着不容挑衅的威严。 对于乌氏倮的来历和目的,其实潮汐早就已经书信告诉她了,但知道张机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而赵姬虽然接受了乌氏倮的存在,但却不会让乌氏倮过得太痛快,比如抢走原本属于刚刚与张机突破关系的乌氏倮的夜晚。 “本宫有些乏了,你来侍奉本宫就寝。” 赵姬看了张机一眼,缓缓起身,搭着离舞纤柔的藕臂,婀娜的身段向着屋内走去。 忽然,赵姬的脚步停下,转过身看向保持着恭送她离去的欠身姿态的田蜜。 “你也一同来吧。” “谢太后恩典。” 田蜜佯作惊喜和感激了赵姬后,得意地瞅了焰灵姬一眼。 而这,也正是赵姬的目的。 她不能堂而皇之地打压焰灵姬,也不好对乌氏倮怎样出手震慑,但可以用实际行动告诉乌氏倮,自己在张机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 说吧,赵姬松开了离舞的藕臂,斜着美眸瞟了乌氏倮一眼,就像是刻意显摆似的抱住了张机,下巴抵在张机的胸膛上,螓首微抬,轻轻地咬在张机的脖颈上。 贝齿刺破肌肤,鲜血流入檀口之中,在脖颈上留下了朱红色的吻痕和咬痕。 贝齿轻轻松开,赵姬故作炫耀般地将自己的娇躯紧紧贴在张机的身上,吐气如兰道:“洛南君,今晚可要好好侍奉本宫~” (2344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赵姬:这三日里,你就是本宫养在府衙里的禁脔! 内宅中 张机颇有些无奈地握着赵姬的柔荑,那颗盘螭巨蚺内丹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了,年近四旬的赵姬仿佛迎来了第二春似的。 赵姬生下了张机的长女后,肌肤也没有变得松弛,反而愈发白皙滑腻,眼角也没有一丝皱纹,与张机站在一起,当真是有一种郎才女貌之相。 “太后就这么容易吃醋?” 赵姬闻言,没好气地伸出食指重重点在张机的眉心处:“你也不想想是谁给我找了那么多妹妹!” “这个不是我想主动找的。”张机将赵姬柔软的娇躯揽在怀中,耳鬓厮磨着,“家中夫人们商量好了要给我添个妾室,又联合起来给我下了药,我又能如何?” “再说了,我有再多的妾室,但她们只是妾室,和你怎么能比呢?” 张机也不避讳离舞和田蜜,说着哄赵姬开心的话。 “哼,你当本宫不知道伱的本事?” “若是你不愿,谁能强迫你?” 这些年来,赵姬早就对张机的甜言蜜语产生抗性了,但赵姬却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张机的怀中,任由那只不老实的手从凤裙下潜入。 毕竟哪有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哪怕赵姬明知是假话,却也依旧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说到底,甜言蜜语这东西,女人可以不信,但男人不能不说,否则就是蠢直男了。 张机讪笑着,也不言语,只是将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攀越着在脂山,畅游在雪海,垂下脑袋轻嗅着鹅颈间的芬芳,轻轻咬住那红嫩柔软的耳垂。 “嗯……哼……你这坏家伙,又欺负本宫。”随着张机上下其手,赵姬的语气也渐渐柔和娇媚了起来,“若是……若是你当初第一个游历的是秦国,第一个遇到的女人是本宫,本宫绝不会……嗯……绝不会让你有这么多娇妻美妾。” “本宫绝对会……轻点儿……将你囚禁在甘泉宫,将你变成本宫的禁脔。” “哪怕一刀阉了你……也绝不会让你与其他的女人产生瓜葛。” 赵姬感觉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和灼热,轻吐幽兰,说着狠厉的话语,只是那声音和语气,娇柔妩媚又婉转悠扬,哪里是在放狠话,分明是雌性生物发出的求偶信号。 张机看着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俯身吻下,感受着那火热红唇中传来的温度,感受着彼此的灼热呼吸打在对方的脸颊上。 二人拥吻着,衣物一件一件被扔在一旁,但只有张机的衣物被扔下床榻。 面对那一身高贵的朱红色凤袍,张机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每次都要求赵姬穿着凤袍。 只是苦了离舞,赵姬每次沾染了痕迹的凤袍都只能由她亲自浣洗,但浣洗次数多了的凤袍,终归免不了褪色和变旧。 因此,少府这几年为赵姬织造的凤袍数量大大提升,仅此一项就增加了宫内不小的开支。 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张机的纸张和书本的利润,为嬴政的内帑增加了许多财富,每年区区几十件凤袍罢了,就算是几百件凤袍都只是九牛一毛。 然而,正当张机久违地在与赵姬的相处中处于上位的时候,却突然被赵姬一个翻身放倒在榻上。 “别闹,政儿担心赶不上你们攻克邯郸,故而此次是轻装简行,本宫可就带了十件凤袍,你若是给本宫全部弄脏了,本宫难不成光着身子去看那赵偃和娼后的笑话?” 然而张机却不以为然,试图起身找回主动地位:“你都说要攻克邯郸了,那等攻克了邯郸,便让你体验一下赵国的王后服饰。” “你本就是赵人,穿赵国风格的王后服饰不过是思念家乡,正值灭赵之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张机试图说服赵姬,却不料赵姬仍旧不为所动,还啐了他一口:“我呸,你怕不是想让本宫穿着赵国王后的服饰来扮演赵娼后,你来体验一番赵偃的滋味儿?” 赵姬太熟悉张机这个色中饿鬼的想法了,张机无非就是想要多体验一种制服的感官,为床帏之事增添几分乐趣罢了。 对于赵姬的这种污蔑行径,张机第一时间就用实际行动进行了谴责,扶着赵姬的腰肢厉声谴责着。 “污蔑,你这是在污蔑为夫!” 那种如同被万箭穿心的感觉令干涸了数月的赵姬一时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你……你这小混蛋,今天这么厉害,是想折腾死本宫么?” 赵姬情不自禁地吐着香蛇,浪花拍岸,赵姬也迎来了今日的第一次瘫软。 当张机也迎来了今日的第一次以后,重重谴责完赵姬的他也趴伏在了赵姬的脂山雪海中吐着浊气。 抓住机会的赵姬重新掌握了主动权,擒着张机的脖颈恶狠狠道:“你敢说,在听到本宫的主意后,心里没动歪心思?” 张机一时有些语塞,他最初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姬说的那些,但不得不承认,赵姬说的,的确让他有些心动了。 对于赵娼后,他没什么兴趣。 他又不是真的好人妻,只是他喜欢的几女,刚好都曾是人妻,而且他也不介意人妻,仅此而已。 再说了,在赵国刚亡,就公然欺负赵国的亡国之君,抢走他的王后,这多少有点……咳咳,不对,怎么越说越激动了。 别的不说,让赵姬穿着赵国的王后服饰,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所以面对赵姬的指责,张机心虚了。 张机的心虚也就给了赵姬重新掌控局势的机会,一双修长的玉腿微微用力。 赵姬试图驾驭这匹尽管已经被驯服了很多次,却仍旧不知疲倦地试图展现骨子里的刚烈的烈马。 而趁着张机心虚的赵姬也很快就重新驾驭了这匹烈马,并且决定要报复方才张机的谴责行为,同样狠狠地谴责张机一回。 烈马外放了几个月,就敢重新爆发野性,这让身体里流着擅长骑术的赵人的血脉的赵姬如何能忍? 赵姬居高临下俯视着张机,言语之间尽是霸道:“本宫虽然不能将你囚禁在甘泉宫当本宫的禁脔,但这三日里,你就是本宫养在府衙里的禁脔!” (2022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一连数日, (第五百五十一章没被404,只是我标题序号写错了) 武安城县衙,内宅中 一张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三具不着片缕的躯体,张机一左一右搂着那两具柔软的娇躯,沉沉地喘着粗气。 嗯,田蜜在吃了个七分饱以后就主动离去,很懂事地将剩下的时间和机会让给了赵姬和离舞,进一步收获了赵姬和离舞的好感。 “唉,被喂饱的感觉,真是不同,你瞧我这肌肤都水润了几分。” 靠在张机的臂弯中,赵姬慵懒地娇哼着,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光滑水腻的肌肤,白里他透着健康的红润色彩,纤细的玉葱指划过俏脸、鹅颈和脂山雪海,那一抹诱人的弧度彰显着这具娇躯婀娜曼妙的身段,体现着娇躯的主人是何等的妩媚妖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生下了张机的长女蓁蓁的原因,赵姬如今的气质,妩媚妖娆中又带着几分成熟妇人的韵味,简而言之便是熟透了的感觉,更加勾人心魄。 “无需我喂饱夫人,夫人也依旧是这般美艳动人,我最多是锦上添花罢了。” 张机轻声说着甜言蜜语,在非公众场合并且无需增添几分情趣的情况下,张机的称呼也改为了“夫人”,这一声声“夫人”和甜言蜜语,让赵姬愈发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值得。 一旁的离舞鬓发凌乱,美眸含春,有水雾缭绕,抿了抿还带着几分水渍的唇角,有心想要端起一旁案几上的茶水漱漱口,却又想起方才饮下的男子阳刚之气,不仅有助于女子修行,更能改善体质增加女子受孕的可能性,离舞思索片刻,喉间微动,将那股阳气吞咽了下去。 至于为什么离舞没有用正常的方式摄入这股男子阳刚之气,无他,水满则溢耳。 经历了数月干旱的赵姬和离舞又体验到了何为洪涝,若是水库里的水越过了堤坝,那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即便是尊贵如赵姬,骄傲如离舞,都各饮下了一次男子阳刚之气。 “夫君还是这般坏。” 离舞的嗓音柔媚入骨,让张机觉得骨头都酥了。 张机也不言语,只是将离舞搂地更紧了。 离舞的身躯与赵姬不同,赵姬傲人的身躯绵软无比,就像是倒在棉花堆里的感觉似的。而离舞由于作为杀手的缘故,常年习武,又擅长舞技,身躯细嫩滑腻的同时每一寸肌肤又都是如此的柔韧。 感受到爱郎的动作,离舞蜷缩着身子向着张机的臂弯往里靠了几寸,裹着暗紫色薄纱罗袜的浑圆修长双腿,十趾轻轻拨弄,宛如玉器般精致。 “你呀,要是再乱动,为夫就再坏几次。” 感受到离舞的小动作,张机也没好气地在离舞的翘臀上捏了一把。 明明早就求饶了,休息了片刻却又觉得自己行了,还上脚撩拨自己。 这如何能忍? 既然都吞咽了他的阳气来保养肌肤改善体质了,那不妨再保养保养玉足上的肌肤。 随着赵姬和离舞的一阵娇呼声,张机开始了对这两个妖女新一轮的谴责。 一连数日,而且一连数日都在数日,粉嫩的肌肤上泛着水润的光泽,赵姬和离舞随同张机向着邯郸城进发。 赵国的最后几座城池的抵抗十分强烈,邯郸作为赵国都城,附近的几座城池几乎都是赵国宗室们的封地,赵国的宗室们虽然贪污腐败,但终归明白自己与赵国是同生共存的,赵国亡了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索性做着最后一搏。 然而,宛如不知疼痛和死亡为何物嘶吼着冲上城头,将一名名赵国宗室们的私兵砍翻在地,杀死那些封君的人,也是赵人。 亡赵者,亦是赵人。 赵武灵王穷其一生都想要整合进赵国的代地,终归成为了灭亡赵国的利刃。 而导致这柄利刃被秦人握在手中的,则是赵国庙堂上的虫豸们。 三路大军推进着,终于来到了邯郸城下。 同时,御史大夫王绾也带着近三百名官吏以及三百名此前未曾入仕的士子,乘着车马,在秦军的护卫下来到了邯郸城下,而后开赴了赵国各地,计划在攻克邯郸之前就先行廓清赵国既往政事图籍,接掌要害府库并谋定郡县设置,不使赵国陷入混乱无治之状态。 赵王宫内,原本齐聚在赵太子迁身边的谋臣幕僚们大半都已经找不到踪影了,剩余的那小部分人也是满脸惊慌失措。 少傅韩仓也是满面愁容,止不住地颤抖着。 至于作为外相的郭开,则是一脸从容地看着面前慌乱的群臣,内心忍不住发笑。 “大王啊,这就是你麾下的‘贤臣’啊,赵国之亡,过不在大王,在群臣啊!” 郭开暗自悲戚着,厌恶地看着这群人,包括赵太子迁。 自从听到邯郸被三面合围的消息时,赵王偃就急火攻心薨逝了。 本就重病缠身的他,忧心赵国因自己的薨逝而动荡,故而强撑着一口气。 可赵国已然是必亡之局了,赵偃终归还是经受不住这样的现实,一命呜呼了。 只不过,赵偃留给了郭开最后一条遗令,而这也是郭开最后一次履行赵国外相的职责了。 邯郸城外的秦军大营内,聚集了秦国的一众高层。 秦王嬴政,太后赵姬,右相吕不韦,御史大夫王绾,上将军王齮、王翦,卫尉张机以及一众年轻的将校们。 “赵国外相郭开,拜见秦王、右相、御史大夫以及诸位将军们。” 一众人等看向郭开,神色各不相同。 以往众人所听闻的郭开,只是一位恃宠而骄的奸佞,借着赵王偃的宠幸贪污,构陷朝臣,但此刻众人眼前的郭开不卑不亢却又不识礼数,那挺直的腰板和从容不迫的神态,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了数十年前,站在六英宫的外殿中对着柱子举起和氏璧的蔺相如。 赵人,并非全部都是些没骨气的家伙,至少眼前的郭开,给人的感官就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烈臣。 对于这个与记忆中形象截然不同的郭开,张机也没有太过吃惊。 这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更何况不同的经历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而且,张机倒是有招揽郭开的想法。 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很多时候小人甚至比君子还好用。 (2108字) py推书!魅魔文大佬的新书! 《罪恶滔天的我,绝不死于断头台》 简介:开局转生成帝国皇帝,可为什么在断头台上?我真不想cos路易十六啊!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郭相莫不是打算把王后送来为我家洛南君暖床? “外相免礼。” 嬴政隔着数十步的距离,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在座位上虚扶了郭开一下,颇有些倨傲的态度。 一来,谈判需要本钱。 郭开虽然不知手握何等本钱,但他必须以倨傲的他态度让郭开明白,无论何等本钱都需要力量作为底气。 嬴政的态度,会让郭开手握的本钱价值降低。 二来,嬴政如今是真正的志得意满! 试想自己母国的宿敌,曾祖父、祖父、父亲三代人都未曾攻灭的宿敌,在自己的手中即将迎来彻底的灭亡,如何不让人自得? 而且这位宿敌还曾欺负过十余年前作为人质的他和母亲,那种将仇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儿,的确让人无比愉悦。 彼此坐定后,郭开也坦露了自己今天来秦军大营的目的。 求和是不可能的了,邯郸就连外围的城邑都被秦军攻陷了,只剩下一座孤城和数万赵军士卒,之所以还没有陷落,也只是因为要等待嬴政亲临前线,亲眼看着这座城池被秦军攻陷。 “开此来,是乞求大王保全吾王之血脉。” 郭开也对此有着清醒的认知,他明白李牧是挡不住秦军的,所以他最后为赵王偃能做的事情,就是保全他的血脉,也就是那长子赵嘉和次子赵迁以及娼后。 “如何保全?” “效仿卫君元,吾主可自降王爵,改称赵君,以数座城邑为赵君封地。” 郭开目光灼灼看向嬴政,这是郭开最渴望的结果,也是对赵王室最好的结果。 嬴政冷笑一声,帐内众将都在冷笑。 几个菜啊,你赵国出了什么对秦国影响如商君那般的名臣么? 秦国之所以对卫国依旧保持如此的态度,全都是看在商君的份上。 秦国建国八百载,从未有如商君这般对秦国影响深远之人,秦人感念商君强国之恩,自然对卫国宽容。 再者,就是公孙丽的缘故了。 公孙羽也是卫国宗室,孙女公孙丽也被卫君元封为卫国公主,并且嫁给了张机这位实打实的秦王宠臣兼秦国重臣,卫君元又替秦国招揽了不少昔日的卫国士人效力,于公于私都有保留卫国的缘由。 然而赵国? “郭相莫不是打算把娼后送来为我家洛南君暖床?” 羌瘣忍不住放声大笑,调侃起了赵国。 一时间,帐内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张机眯了眯眼,瞟向了羌瘣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别看羌瘣在战场上指挥沉着冷静,比李信要沉稳多了,但下了战场就难掩那羌族人的豪爽放荡性子,时常说些口无遮拦的话。 羌瘣话音刚落,一众将校们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即便是王齮和王翦二人都是对着张机挤眉弄眼,毫不顾忌地放声大笑了出来,嬴政也不例外。 嗯,脸色最差的莫过于话题的主人公张机,坐在嬴政身边暗暗生恨的赵姬,相比之下郭开的脸上反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为羌瘣的话语所动。 “羌瘣调侃主将,领二十军棍。”张机总算是没忍住,当众给了羌瘣一脚,旋即又没好气地瞥向帐中将校,道,“军帐内两国商谈大事,尔等如此嬉闹成何体统,方才面露笑意者,事后自去领十军棍。” 当然,张机的惩罚对象里只有那些比他官职低的人,嬴政、吕不韦和王齮、王翦等人自然不可能被罚。 至于将校们,大部分的将校们都是有武艺傍身的,十军棍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实际上也就是在阻止众人继续拿他调侃郭开罢了。 见张机有些破防,众人连忙止住笑容,倒是方才面色不善的赵姬莞尔一笑。 话题重新被御史大夫王绾引回了谈判事宜上,嬴政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郭开所请断无可能。 其实郭开的条件不算过分,二王三恪的道理嬴政和群臣都是明白的。 远溯自虞舜以尧子丹朱为虞宾;夏禹封丹朱于唐,封舜子商均于虞。皆不用臣礼,而用宾礼。而周武王于牧野之战后,分封黄帝后裔于蓟、尧之后于祝、舜之后于陈国,用以表示“兴灭国,继绝世”之意。 古来有二王三恪的礼节,即厚待前朝王室后裔,称为二王后、三恪,给予王侯名号,赠予封邑,祭祀宗庙,以示尊敬,显示本朝所承继统绪,标明正统地位。 哪怕是西周灭了殷商,也厚待了殷商贵族,并封纣王长兄启为宋公,赐微地。 故而春秋战国以来,虽然灭亡了上百个诸侯国,但如今那些诸侯国国君的后代,哪怕直到如今,也大多都享受着极高的待遇。 而郭开的意思是,秦国善待赵国王室,一来是给他国树立榜样,减少他国王室的抵抗之心,二来是彰显仁义,在史书上增加对于秦国的评价。 所以秦国在攻灭东周公国后,将代为天子的东周惠文君姬杰以及大部分姬姓宗室迁往阳人聚,以阳人为周室封地善待之。 不过,羌瘣虽然1有些口无遮拦,但他的话也从某种角度上代表了秦军将士们的意志。 商君有大功于秦,卫国公主公孙丽又嫁给了张机,故而军中将士,即便是亲自率军灭卫的蒙骜都能认可卫国的存续,然而赵国凭什么? 长平之战赵国战死及被坑杀四十五万大军,然而秦军的伤亡也不下于二十万,还不包括民夫的伤亡。 本就是即将被秦国攻陷的土地莫名其妙落入了赵国手中,秦国才出兵与赵国交战,还死伤了二十万以上的秦人。 是故赵人恨秦,秦人亦深恨赵。 所以于公于私,嬴政都不可能以处理卫国的方式来处理赵国,否则便会伤了秦军将士们的心。 郭开看着嬴政的态度如此决绝,有些失望,但还是想要争取一下,俯身下拜道:“臣会请新任赵君亲自前往咸阳,亲自向秦王称臣,发誓世代为秦臣,绝无二心。” “君不见晋灵公、晋静公乎?” 阴柔的声音在张机身后响起,郭开勃然变色,愤怒地看向说话之人。 晋灵公是何人? 赵盾弑其君,而这位君便是晋灵公。 而晋静公则是三家分晋时的晋国国君,也是晋国的末代国君。 这是诛心之语啊! “下臣赵高,洛南君家臣。” 赵高也不怵郭开,向众人行了一礼后,低着头继续补刀:“高担忧,昔日赵盾弑君,赵烈侯分晋,晋之六卿与三家分晋之事犹在眼前,赵人世代为秦臣,绝无二心,可信乎?” 帐内其余众人也一愣,侧目看向张机身后的赵高。 就连张机也有些惊异地看了赵高一眼,这一句话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而且是对着郭开的脸狠狠砸下了那块石头。 晋之六卿,齐之田常,可以说是天下各国诸侯们最忌惮的旧例。 赵国宗室虽然与秦国宗室同祖,但先有弑君之暴,后有瓜分晋国土地之恶,的确让人难以放心,赵高的一席话算是彻底断了诸如御史大夫王绾等不少觉得郭开之言可行的文臣心中的念头。 赵高这一句话,是将这件事彻底上升到了维护嬴政的王权上了。 甚至于这个话题都不能再重启了,否则嬴政完全有理由质疑重启这个话题的人是不是对秦国有二心了,并且绝不会吝啬将有二心之人的宗族全部送去见见他们地下的先祖。 (2465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张机:啊?郭开真把娼后送来暖床了! 赵高的诛心之语打乱了郭开的节奏,原本谈判就是如此,先狮子大开口提一个不可能的条件,或者极难办到的条件,然后再慢慢降低要求,使得对方更容易接受。 可赵高直接质疑郭开的谈判诚意以及赵国的归降诚意,杜绝了郭开继续降低要求的可能性,如果郭开重新提出的下一个条件不能让嬴政感到满意,那么郭开也就失去了和秦国谈判的机会了。 纵然邯郸城完好无损地交予秦军,以及赵国所有藏书、人丁名册、地县载录一五一十交给秦国,这两个提议十分诱人,然而这并不值得嬴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罢了,若是秦王应允我王能妥善安葬,不惊扰我王遗体,令我王的两位公子不失为富家翁,下臣也就别无他求了。” 郭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直接将底线摆在了嬴政的面前。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想在谈判桌上得到,可谓是天方夜谭。 郭开自认在外交一道上少有人及,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已经陷入了死地的赵国实在是没有和秦国谈判的资本了,他也不敢再去赌嬴政的耐心,只能将底线主动透露出来。 嬴政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沉吟了许久,微眯双目看向郭开,眼中夹杂着几分恨意。 “郭相,你昔日为赵偃宾客,自然当知晓寡人和赵偃之间的纠葛。” “欺辱寡人和母亲,带着一众贵胄子弟整日对寡人拳脚相向,对母亲污言秽语,寡人幼年时,窗户就没有一天是完好的。” 嬴政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的背后却是惊天骇浪。 所有人都听得出嬴政的话语后,究竟有多少心酸,赵偃就算病逝了,也有昔日伍子胥掘墓鞭尸的旧例可以仿照。 伍子胥是为父,嬴政为母,虽然有失妥当,却依旧是孝举。 赵姬美眸微红,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苦日子,握着嬴政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嬴政的手背。 “报仇!雪恨!” 帐中一众郎官与青壮派的将领们不约而同地怒吼了起来,主辱臣死,为嬴政复仇本就是此次伐赵的主要目的之一。 然而嬴政却表现得十分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似的,缓缓伸出手示意众人噤声。 “赵偃很幸运,若是十年前,寡人未必不能学伍子胥,甚至将赵国宗师屠戮一空。”嬴政的话音中裹挟着骇人的杀意,然而下一秒嬴政又看向吕不韦和张机,“但后来,寡人的父亲、老师、友人,他们教导寡人,让寡人有了新的理想。” “寡人想要的,不只是乱世的终结和天下的一统,寡人要的是要建立万世太平。” “为此,寡人愿意容忍许多原本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嬴政猛地一挥袖袍,肃声道:“寡人允尔所请,也望郭相信守诺言,交给寡人一个完完整整的邯郸城。” 郭开俯身行礼,虽然立场不同,但他对这位有着如此格局的秦王抱有诚挚的敬意。 待郭开下去后,嬴政忽然看向了张机,勾了勾手示意张机过来,面无表情道:“看看郭开走远了没有。” 张机一愣,旋即走出大帐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喊来大帐四周的执戟郎,确认郭开已然去了那座供其休息的营帐后,向一脸肃穆的嬴政禀报道:“大王,郭开已然……” “啊!” 还不待张机把话说完,嬴政便立即转过身,一脚踹向了自己的王案,一脚又一脚,嘴里不断嘟囔着:“寡人真想把赵偃这厮掘坟便是啊,真是气死寡人了!” 张机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嬴政方才表现出的大格局,固然让人觉得值得尊敬,但此刻一脚一脚踹着桌案表达着自己的懊悔的嬴政,却更让人觉得亲近。 相比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这种充满七情六欲的君王,反而愈发让人觉得值得追随的君王。 “说起来,赵……高。”嬴政发泄了几下后,便又看向了大帐中的众人,将目光落在了那道纤瘦阴柔的身影上。 “汝现居何职?” 赵高的机敏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以张机这些年挑人的眼光,这赵高能成为他唯二的家臣,想必这赵高的确是有才能的。 嬴政环顾了自己身旁的一众郎官们,当年他身边的郎官阵容可是无比强大,每一位都有独当一面的才能,如今除了蒙嘉这个中庶子以外,其他人或在朝或在野,但最次的也是拥有郡守之才的人。 但那般梦幻的郎官阵容可遇不可求,如今嬴政身边只有一位忠诚且无私心的蒙嘉,但蒙嘉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而聪颖的蒙毅年纪尚幼,他的身边缺了一位处事能力过硬的郎官替他减轻压力,故而嬴政盯上了赵高。 赵高一怔,感受到嬴政那种炽热的热切目光,答道:“臣尚无任何官职。” 张机双目微眯,立刻明白了嬴政这是憋了什么心思,将赵高挡在身后,没好气道:“赵高如今二十一岁,四年前入学室学习,三年前成为史学童,是今年选官考核的第一名。” “短短一年时间便成为了史学童?” 嬴政眼眸微亮,史学童的含金量在这个乱世可不小。 史学童又称史子,要想成为史学童需要能背诵五千字以上,史中考核成绩最优秀的一人方能成为史学童,并成为候补的县令史。 秦国要成为令史不仅需要能熟练书写多种文体、能够熟练处理文书,还需要学习律令以处理刑狱之事。 也就是说,赵高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担任县令史的资格和才干。 而如今二十一岁的赵高还未加冠,又在秦国的选官考核考取了第一名的成绩。 秦国虽无科举制度,但任何人若是要为官,都要先通过考试进行考核,若是考核失败,纵然是贵胄之子,也无法授官。 当然,被秦王亲自任命选拔的臣子可以跳过这一关,比如张机就未曾进行任何考核。 赵高还未加冠,披散长发,便能考取第一名的成绩,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超过了朝堂上九成九的朝臣。 听闻赵高有如此天赋才能,又是史学童,妥妥的法家门徒,作为一位喜爱法家学说的君王,嬴政是当真心动了。 “好一位年轻才俊。” 嬴政看着赵高还稍显稚嫩阴柔的面庞,愈发想要将赵高拐到手,然而却被张机强行挡在中间隔绝了视线。 “此人乃我精心培养的幕僚,多谢王上夸奖。” 张机没好气地白了嬴政一眼,果断无视了嬴政想要打个商量的眼神。 还好他没告诉嬴政,赵高不仅擅长法家学说,而且身强力壮,一人便可轻松驾驭驷马之车,否则嬴政怕是要不顾一切将赵高抢回咸阳了。 嬴政再三被拒绝后也不得不熄了心中的小心思,商议了一番接管邯郸城以后的事务后便散会了。 而等到张机回到自己大军的帅帐中之时,夜幕也早已笼罩了天空。 然而张机刚回到军帐,郭开便找上了门,而且还带着一位头戴兜帽的随从。 进入大帐后,那名随从在郭开的示意下,掀开了兜帽,褪去了宽大的黑袍,露出了一袭紫红色的宫装。 那是一位穿着紫红色宫装的女子,身材妖娆丰满,白皙修长的鹅颈下,锁骨分明,再向下,便是一片令所有男人憧憬向往,恨不得钻进其中攀越遨游的脂山雪海,沟壑如渊,搭配着盈盈一握的柳腰以及裙摆下露出的紫红色薄纱罗袜。 而且最令张机瞩目的是这名女子的眼眸,紫红色的眼眸中透着媚态,仿佛会说话似的释放着撩人的媚意和求偶的信号,红唇微抿,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此先王后也,闻洛南君年少有为,仰慕不已,欲侍奉洛南君于枕席之间!” (2609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赵娼后:求君侯不要怜惜奴家,狠狠鞭笞,为秦王出气! 张机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赵娼后。 娼者,倡也,乃是倡优之意,是以音乐歌舞或杂技戏谑娱人的艺人,而非后世的娼妓。 赵娼后的出身,其实和赵姬差不多,都是家族家道中落,落魄到歌舞坊之中,赵娼后成为了歌女,赵姬成为了舞姬,并无甚区别。 否则,若赵娼后真是后世的那种娼妓出身,张机断然是不会接受的。 而看着赵娼后那妖娆身段,张机确实是有些心动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赵娼后美艳无比,还因为赵娼后的身份。 赵国太后,新晋的未亡人,王国太后,又是赵国太子迁的生母,身份上的buff简直叠满了。 征服一位太后是征服,为什么不再征服一位太后呢? 只不过,张机还是有些望而却步。 心动归心动,但张机还不至于真的如同后世的曹丞相那般因为管不住裤腰带而害了自己和麾下大将的性命。 这种事情,即便要做,也不能这么自作主张。 沉吟片刻,张机嗅闻到一阵醉人的孚乚香味钻入了他的鼻腔,抬起头却发现一团脂山雪海近在咫尺,而郭开也不知何时离去了。 “君侯是在思考如何处置奴家么?” 赵娼后勾魂的眸子刮了张机一眼,伸出纤柔修长的玉葱指,在张机的胸膛上轻轻抚摸着,红唇轻启,媚意荡漾间,声音微微响起,酥柔不已。 “奴家所求,不过我儿赵迁能享受富贵。”赵娼后轻咬薄唇,美眸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一副泫然欲涕的娇滴滴模样,“若是……若是君侯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愿意给奴家一个新家……” 赵娼后没有说完,将张机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柔软的脂山雪海瞬间包围了张机,那柔媚蚀骨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勾人心魄。 吧唧! 水润的唇瓣轻轻吻上了张机的脖颈,赵娼后吸口允着,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印记。 不得不说,赵娼后虽然并非娼妓,然而这个女人,太妖媚了! 与焰灵姬的天生媚骨不同,与胡美人的柔媚、潮汐的妖媚、田蜜的娇媚都不同赵娼后的媚是那种带着浓浓的成熟味道的媚,有着勾人的资本,也有着足够的经验,还能拉下脸放下架子去魅惑人。 张机深呼吸着,强忍着没有做出冲动的事情。 “太后且先在此稍候。” 张机拉扯着赵娼后那纤柔的藕臂,将那双粘人的爪子从自己的手臂上挣脱开,逃出了这座温柔乡。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张机,赵娼后原本娇媚的眼眸中流转过一抹笑意。 明明也是阅女无数的人了,却依旧表现出如此稚嫩的一面,简直……简直就像是个童子鸡。 大帐外,张机好不容易脱了身,立马又向着嬴政的王帐返回。 而嬴政的帅帐内,看着去而复返的张机,刚刚和齐妃探讨了口舌之利后,想要继续深一步交流阴阳之道的嬴政没好气地召见了张机。 “王上!” 张机掀开王帐,拉长了声音哭诉道:“臣苦啊!” “羌瘣污我名誉,致使郭开当真将赵娼后送到我帐中了!” “哦,大惊小怪,赵娼后而已……噗!” 嬴政刚喝了口茶水补补自身损失的水分和阳气,却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嬴政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机,却注意到张机脖颈上的那团草莓,瞬间意识到张机并非吹牛,瞥了一眼后帐的位置,勾着张机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小声问道:“赵偃的女人,滋味儿如何,润不如润?” 张机没好气地推开嬴政:“我还没碰她!” “若是我碰了她,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幺蛾子,索性就……” 张机话音未落,与嬴政森古威严的眼眸对视着,嬴政的表情也变得更加庄严肃穆。 “政的口谕,令你睡服赵娼后,替政报仇雪恨!” “啊???” 张机一脸茫然,却见蒙嘉已然上前,拉着张机走出了王帐,让嬴政继续方才未完的阴阳之道的研究。 而回到帅帐的张机看着那已然侧卧在他的床榻上,那双勾人的狐媚眼眸中释放着撩人心魂的媚意,撩拨着张机的心弦,轻柔地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双手从沟壑中划过,在划过滑腻的肌肤,触及那发出了簌簌声的紫红色薄纱罗袜。 “看来君侯已然向秦王禀报过了奴家的事情了,就是不知道君侯打算如何处置奴家。” 赵娼后看向张机,那双紫红色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似的,“先夫曾百般欺辱秦王,而君侯又是秦王的宠臣,不如由君侯来替秦王向先夫出出气?” 看着逐步向着床榻走来的张机,赵娼后一把扯住了张机的腰带,用力一抽,一把握住,旋即娇滴滴地张开粉润的薄唇,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红唇,吐气如兰道:“比如便先从此处开始出出气如何?” 感受着那温暖而又湿润的包裹和紧实感,张机也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弯曲前倾,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请君侯狠狠鞭笞奴家,为秦王出气!” 微微吐出些许的赵娼后话音刚落,一双同样细腻滑嫩的双手便笼住了那披散在香肩上的紫红色发丝,轻柔地抚摸着柔顺的发丝。 良久,张机忽然摁住了赵娼后的螓首,终归还是棋差一招,被眼前的妖精吸食了他的阳气。 赵娼后白皙的脸颊微鼓,旋即喉间微动,微鼓的脸颊又恢复了原样,不过那眼眸中的媚意却愈发浓厚。 那美眸,几乎就要黏在张机身上了。 实是令他感觉到了张机这具年轻躯体的魅力,那不仅仅是外表上的魅力,更是内里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独特魅力。 赵娼后伸出纤柔修长的玉葱指在嘴角处抹过,擦去了那一抹亮晶晶的物体,却又将傲人的上半身贴合在了床榻上。 佳人回眸,媚眼如丝,紫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转换成了哀怜和乞求,又像是主动释放着求偶的信号。 “求君侯不要怜惜奴家,继续狠狠鞭笞,为秦王出气!” (2044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邯郸降,赵国亡 嬴政专属的五马王车在羽林卫的护卫下隆隆驶向邯郸城,一袭玄色王袍的嬴政站在车头看着面黄肌瘦、满脸悲怆,却又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放下了兵刃向秦军投降的赵军士卒,沉默不语。 城门口,以赵迁和赵嘉还有春平君三人为首的赵国降臣,在城门内侧排成了六列,赵迁以赵国新王的身份抱着象征着赵王的印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见到这一幕,嬴政愈发感到了不适。 一个国家在自己的眼前灭亡,尤其是秦国这数代的宿敌赵国,自然让嬴政这位秦王激动,但不免也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情绪压抑在心中。 其实更应该兔死狐悲的是燕国、魏国、齐国和楚国,而非他这位如今天下最尊贵的秦王。 然而,从赵迁以及一众赵国群臣,还有这十余万赵军降卒的身上,嬴政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经历过、见识过的东西。 昔日赵武灵王何等威风,胡服骑射后,赵国空前强盛,以一己之力向北方草原拓地千里,打得异族不敢抬头,每年乖乖奉上战马、胡姬以及牛羊等牲畜作为朝贡,沙丘宫之事后,原本作为威胁草原狼族的桥头堡的云中郡却变成了孤悬在外的要塞。 而到了赵孝成王手中,赵国好不容易又再次中兴,名臣良将咸聚麾下,却不想一个错误的决定便葬送了赵国的希望,到了赵偃的手中,光是收拾赵孝成王留下的烂摊子都已经令他焦头烂额了。 通过罗网,嬴政自然能了解到昔日在赵国朝堂上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 赵偃,虽然在他幼年之时欺侮他,那时的他一副纨绔子弟做派,整日斗鸡走狗,不好读书,但他若是真的如此无能,又如何能取代春平君这位原本的太子呢? 虽然赵偃的上位有吕不韦故意扣留春平君这位赵国交予秦国的人质的缘故,然而彼时的春平君早早就被废黜了太子之位,这对于仅有这一位兄弟的赵偃来说,就已经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废太子不可能会被允许通过正常手段登上王位,那么王位的继承者便只有可能是赵偃了,吕不韦扣留春平君不过是巩固了赵偃的位置罢了。 有如此手段的赵偃,绝非庸才,从其任用郭开、韩仓等人制衡宗室与权贵之举便可看出。 只不过,天不假年,壮年而崩,韩仓等人失去了掌控反而使得赵国朝局愈发糜烂,而且时局也使得赵偃不可能大刀阔斧地对赵国进行改革,否则其他国家便会想闻到了肉的狼,将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的动荡赵国撕成碎片。 不是所有国家都有秦国那样的运气,虽然丢了河西之地和函谷关,被魏国打到险些灭国,却遇到魏国将重心转移到了中原地带与齐国等诸国争霸,任由秦国改革。 当然,赵偃也并非没有他的过错。 赵国并非没有足够的将才,廉颇在魏国与楚国任职的时候依旧数次提出过回赵为国效力,却被拒绝,最终才郁郁而终。 要知道,廉颇虽然出身代地边军,却是货真价实的赵氏宗亲将领,嬴姓廉氏,因先祖获封廉地,故而以廉为氏,骨子里的正儿八经的赵氏宗亲。 而庞煖,则是赵偃为了统率联军而虚设的主帅,根本没有在实际上委以大权。 昌国君乐间,武襄君乐乘,这两位外来的将领也没有得到赵偃的实际信任,不然尽管这两位年事已高,无法上阵领兵,却也依旧能担任幕僚为大军出谋划策,只是作为赵国礼贤下士的象征罢了。 若是二人掌握一定权力,那么也不会至于让那群以赵太子迁为首的虫豸们做出自毁长城之举。 对比起秦国如今的兴盛,那是借助了多少代人的努力? 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六代人,没有一代昏庸,方才让他接过了一个强盛的秦国。 若是秦国的王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如赵迁那般愚蠢的废物,那么即便是秦国,恐怕也难逃在数年内分崩离析、土崩瓦解的命运。 嬴政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这个亲眼见证的例子,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骨瘦如柴的赵迁。 赵迁的骨瘦如柴和邯郸城内的百姓与士兵的骨瘦如柴不同,他们是缺粮饿的,赵迁自然不可能挨饿,而是长期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加上这些时日心惊胆战的,吃不下睡不着,这才变成如此模样。 看着如此模样的赵迁,嬴政紧紧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赵迁身后的赵嘉和春平君等人,一脸厌恶之色,也未曾逗留,脚下一跺,示意负责驾车的中庶子蒙嘉继续前行,连赵迁手中的赵王印玺都未曾接纳,便在羽林卫和暗处的罗网护卫下驱车进入了城内,徒留下一众亡国君臣面面相觑惊慌失措。 吕不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眯着双目打量着这座邯郸城的城门。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贿赂了邯郸守将打开城门,驾驶着马车带着嬴子楚面对数百骑的追杀逃回秦国。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他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他和嬴政以及赵姬,都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这里。 邯郸城内,整座城池早已被整肃威猛的羽林卫们接管,王驾缓缓通过那条由戈矛与秦剑形成的街道,面黄肌瘦的百姓们被士兵们拦在身后,百姓列于道路两旁看着王驾上那位年轻霸气的秦王,心中感慨良多。 尽管赵国灭亡了,但终归是堂堂正正地在正面击溃了赵军,这让尚武的赵人心中多了一份认同感。 虽然有赵迁和赵国群臣自毁长城拖后腿的原因,但也证明了秦国强大的实力,即便是赵国的一些有识之士也对秦国产生了一定的认同感。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很关键,那便是嬴政的车驾进入邯郸城内时,在车驾前方开路的,是赵国闻名于天下的赵边骑! 李牧两度担任相邦,这支闻名天下的赵边骑也多次进驻邯郸,对于邯郸的赵人来说并不陌生。 而这也是一个对于赵人来说不错的政治信号,这位秦王并不计较幼年时的仇怨和两国的世仇,依旧会任用赵人和代人,而赵边骑便是一个典型代表。 先前灭韩,那韩王安的九子韩非,不就被委以封疆大任,稳定韩国旧土人心,后来又调入朝堂担任了廷尉的副手廷尉正,没准他们表现好些,秦王也能看中他们,委以大任呢? 再者,嬴政也是赵政。 秦赵终归同出一祖,八百年后同归一家,嬴政的体内也流着与赵国王室相同的血脉,不少赵人暗暗感慨,若是这位年轻有为的君王投胎在了赵国王室之中成为了赵王的话……赵国大抵不至于沦落至此吧,甚至连灭三国有鲸吞天下之势的国家,也许就是赵国了。 (230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永远的猎狼人,李牧 邯郸城门前,以赵迁等人为首的赵国群臣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愣愣地看着远去的王驾,都有些茫然。 同样有些茫然的还有御史大夫王绾,不过终归是庙堂的老臣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为嬴政草拟的诏书,高声宣读起来:“赵王降秦,有功劳于生灵,免邯郸于战火,故封邑五百户,迁往咸阳,王室宗族子弟凡赵氏之人,皆往咸阳。” “另,赵国并为秦国郡县,具体事宜由右相吕不韦与邯郸郡郡守郭开一同商议处置。” 听着王绾宣读的诏书,不少赵人都眉头紧蹙。 郭开在赵国的名声可算不上好,虽然郭开除了贪污以外并无任何罪行,却依旧树立起了一个十足的奸臣形象。 也就是秦军刚刚接手邯郸,没人敢做出头鸟质疑嬴政的决议,否则定然有人会站出来抗议。 王绾身为御史大夫,自然也是人精,将这群赵国降臣脸上的表情尽览眼中。 郭开是奸臣? 也许吧。 但奸臣往往比忠臣和能臣都好用。 奸臣不听从君王的命令,等待他的就只有群臣的攻杀,而能力不足的人更当不得奸臣,没有那个能力如何能做起更大的盘子。 张机也在一旁笑而不语,郭开贪污? 说真的,说郭开贪婪,为一己私欲收受贿赂的,比在秦国声称张机贪污军饷、挪用军资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张机以其财富以及府内妻妾们的治家、经商手段,比起贪污要赚得更多、更快。 不说纸张、书本,就比如紫兰轩总店和分店的生意以及脂粉、香料生意,这就是在从贵族们手中抢钱,打家劫舍不比贪污腐败赚得多? 而郭开是什么家庭? 邯郸郭氏! 郭开的先祖便是那位著名的战国富商,邯郸郭纵。 史书记载:邯郸郭纵以铁冶成业,与王者埒富。 也就是说邯郸郭纵以冶铁业起家,能和一国君王的富贵相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富可敌国”。 而赵国铁矿资源丰富,战国时期烽火连年战不休,铁矿这种战略资源自然是更有市场,价格更高,郭氏更是凭借铁矿资源的丰富承担起了很大一部分王室开销以及军费补贴。 郭开贪污? 不过是赵偃的黑手套罢了,所有的钱最终都流入了赵偃的内帑里了,这就是郭开这种奸臣的好用之处。 奸臣必须无条件地顺从君王的命令,无论命令会危害国家还是有益于国家,奸臣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这种臣子,遇到知人善任的贤君,也会成为一代贤臣,但若是遇到昏庸之君,也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祸国殃民的奸臣,一切只看为人主者如何任用。 赵王宫外,嬴政跨过了王城的城门,看着雄阔的殿阁飞檐摆动着叮咚铁马,依山而上的赵国王城巍巍然如天上宫阙,美丽的宫娥、舞姬侍奉在道路两侧欢迎着嬴政和秦国的文臣武将们,她们依旧光鲜亮丽,举止优雅得体,与城内那些因为缺粮而饥肠辘辘,看见食物便两眼放光的百姓和士兵们迥然不同。 贵舞姬而轻士卒,如此之国,不亡才怪。 嬴政摇了摇头,十分不屑。 不过,这夕阳之下的赵王宫虽然富丽堂皇,却也倍显落寞凄凉。 嬴政凝望良久,不禁长长一叹:“强赵去矣,大秦独步,不亦悲乎!” 然而嬴政的感慨,落入了群臣的耳中却是另一种意味,当即便齐声恭贺道:“大秦灭赵,一统天下指日可待,臣等恭贺王上!” 背对着群臣的嬴政没有作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着。 数日后,嬴政的车驾再次启动,缓缓向着咸阳驶去。 嬴政终归是秦王,秦赵之间路途遥远,道路崎岖,公文运送颇为不易,这些时日已经耽搁了不少政务的处置了。 今年的冬天,虽然比之去年要好些,是个暖冬,然而北地郡、上郡、陇西郡等诸多郡县都有百姓冻馁而死的奏报,也有不少地方大雪压塌了房屋或是损坏了庄稼,需要嬴政批复相关的救灾事宜的处置。 临行前,嬴政重新调整了秦国各位将军的驻防区域。 灭赵之役,王齮被认定为首功,敕封武城君,以武城为封地,因其年事已高,调回蓝田大营训练新卒。 而原本的蓝田大营主将杨端和,则入驻邯郸,总领赵国旧土,并对将来伐魏之举做出提前的布置。 嬴政的举动,也就是在暗示下一个得到灭国之功的秦国将军,是杨端和。 不过嬴政原本是想将张机留在邯郸的,毕竟张机深得赵边骑和代地边军的拥戴,张机留下对于收揽赵国人心才最有帮助,然而张机却拒绝了。 闹呢! 都多久了,虽然身边佳丽环绕,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何况是充满脂粉气息的脂山雪海之中? 但嬴政担心杨端和初来乍到,没有参与伐赵之役,未必能收拢赵国降卒的心,可谁想到张机居然搬出了李牧。 牢狱中 张机看着一脸憔悴的李牧,也是莫名感慨。 谁能想到,历史上那个接连大败秦国,逼得秦国不得不动用离间计除掉的强敌,却落得这样的结局。 不过,至少李牧活下来了,只是一时半会不愿意为秦国征战诸侯罢了。 历史上的李牧,矮小,而且有一只手臂还有残疾,然而这个世界的李牧,最起码也是个宗师高手,没有任何身体残疾,寿数也会远超常人。 “我不会为秦王效力的,洛南君死了这条心吧。” 李牧的话语斩钉截铁,似乎没有留下任何余地,但张机却不这么认为。 说实话,李牧这种人,不贪财、不好色也不恋权,要想控制李牧,必须投其所好。 人都有好恶,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 而张机的选择是,道德绑架! 赵国灭亡后,除了家人,李牧最在意的,还是代地的旧部和百姓。 张机将代地边军的叛逃、代地粮荒等事情发生的原因全部总结在了李牧的身上,仿佛代地的饥荒和代地边军的伤亡一切都是因为李牧的不作为方才导致了,主打的就是一个道德绑架。 李牧不愿意代地边军和代地百姓继续受到草原狼族袭扰,还想赎罪? 那就主动担任代郡郡守防卫代地,甚至主动进攻草原狼族,做一位永远的猎狼人! 至于他张某人自己干什么?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还没过腻呢! 更何况,家中娇妻和女儿都嗷嗷待哺,嗯……他必须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张机喂饱娇妻,娇妻喂饱女儿,这很公平,很合理! (22218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燕王喜:可惜寡人没有生个公主 燕王宫中 肥硕的燕王喜坐在王位上,听着来自上卿将渠的禀报,慵懒的神色中略微出现了一抹忧虑。 但这一抹担忧仅仅是转瞬即逝,除了坐在王位下方右首处的雁春君以外无人注意到这一抹担忧。 至于坐在左首处的燕丹? 他正捶胸顿足为燕王喜仅仅是与赵国停战,允许八万赵军归赵抵御秦军而非直接出兵襄助这件事感到懊恼。 “父王,您坐视赵国覆灭,这不就是助纣为虐么!如此,我燕国又如何生存啊!” 燕国的处境的确已经十分危险了,如今秦国将燕国与列国隔绝在北方,燕国就像秦国嘴边的一块肉,随时可以一口吞下去。 什么?燕国不是还与齐国相邻么? 就是因为这样,燕国的处境才叫危险了。 燕国和齐国之间的仇恨,才叫真正的世仇,是“虽百世可也”的国仇。 先是齐国捣毁了燕国宗庙,将燕国彻底得罪死了,又是燕国复仇捣毁了齐国的宗庙,两国彻底结成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齐国哪怕不修武备,却也希望谁能给燕国来一下狠的。 长平之战后面对燕国的进攻,就是齐国在背后借给赵国大量粮草军械,才得以让赵国组织起最后的有生力量痛击燕军。 要知道此前,就在长平之战期间,赵国上卿虞信数次出使齐国请求借粮,都被齐国君王后严词拒绝,可见齐国有多么厌恶燕国,就连信奉无为的君王后也忍不住要给痛揍燕国的人帮帮场子。 大殿中央,燕丹满面悲怆,一副忧国忧民之相,倒是博得了不少燕国大臣的认同,然而这些人基本上都只是中下层的文臣武将。 高层之中,除了冷眼旁观,便是冷笑连连。 就连一向被人视为昏庸无能之辈的大将军晏懿都在与雁春君相视一笑后在心中暗暗嘲讽燕丹,但凡能混到这个层次的,有几个人是蠢货? 好,你忧国忧民,我们全是废物,那你这位太子丹殿下倒是提出些实际点的救国之策啊,整日针砭时政,痛斥奸臣误国,每每在事后才嚎哭得跟燕王喜驾崩了一样有什么用? 就连燕国少有的贤臣将渠都对这位只会清谈却不谈如何治国的太子感到有些失望,更遑论其他燕国高层的臣子们了。 就连燕王喜都有些不快,这不是那些文人儒生为自己扬名的手段么? 百姓不知对错,但只要看见不认识的权贵被人骂了,便觉得那是有人在为他们出头,因此不少文人儒生也走这旁门左道借此扬名,骂他燕王喜的也比比皆是,可哪有儿子用亲爹来给自己刷声望的? 至于没有后悔救援赵国? 燕王喜完全不后悔,他没有出兵捅一刀都是因为担心秦国说他们窃据即将攻打下来的土地,借此陈兵边境。 况且,就算燕军倾全国之力,连重残的赵军都打不过,又何谈面对雄壮威武的秦军? 燕丹见一众高层都不理会他,甩袖而去,将这忧国忧民的姿态演得十分彻底。 而在燕丹离去后,燕王喜无奈地叹了口气,解散了朝议,却独留下了雁春君一同用早膳。 喝着肉羹,燕王喜看向雁春君,微眯的眼眸睁开了几分,声音平淡道:“王弟啊,听说你与秦王宠臣洛南君关系匪浅?” “禀王兄,臣弟曾在蕞城一战时见过那位洛南君,而后由墨家、儒家和秦国共同推行的纸张与书本生意,也恰好是与臣弟合作的,故而与洛南君有几分交情,所谓关系匪浅,则是高看臣弟了。” 在燕王喜的面前,雁春君表现出了在外界从未有人看到过的老实敦厚形象,而且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也属实有些令一众内侍、宫女们大跌眼镜。 然而雁春君却丝毫不在意。 说他是奸臣、佞臣、权臣,但实际上他才是对燕王喜最忠诚的人。 虽然他的功劳有罗网帮衬着立下,但给予他权力、地位的是燕王喜,雁春君看似是掌控了燕国宿卫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大将军晏懿在他的面前也得唯唯诺诺,但他也只不过是燕王喜的一颗棋子罢了。 燕国自燕昭王以来,就从未出过任何权臣,便是因为历代燕王牢牢掌控着那支燕国战力最强且驻守上都蓟城的虎卫军和驻扎下都武阳的武阳骑兵,这两支兵马只要牢牢掌控在燕王手中,就无人敢作乱。 后来,大将秦开开拓辽东之地,又为燕王新添一支名为“辽东坚兵”的精锐。 这三支精锐的校尉以上将官都是历代燕王的嫡系家臣,代代相传父死子继,对燕王有着近乎绝对的忠诚。 手握燕国最强的三支军队的数代燕王,怎么可能会在有子之这个恶例的前提下,再养出一个权臣? 至于掌握了这些兵马的雁春君,也只是燕王喜的掌中刀,他杀的人,都是燕王喜想杀的,他贪的钱,也绝大部分都归了燕王喜,否则燕王喜如何能两度聚集数十万大军伐赵? 顺便再将他变成一块磨刀石,用来磨砺燕丹这个不成熟的太子,这才是燕王喜默许他这个王弟如此“放肆”的原因。 若是哪天燕王喜要杀他,他根本没有半分反抗能力,所以他如何敢不在燕王喜面前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嗯。”燕王喜点了点头,旋即下令道,“那就有劳王弟往咸阳走一遭,见见那位洛南君和秦王,试探试探秦国的态度,必要的时候,燕国可以学韩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 “必要时,将太子送往秦国为质。” 雁春君没有立刻接话,神色有些复杂地与燕王喜对视着,半晌才喃喃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太子整日叫嚣着如何抗秦,但其实伱和寡人都明白,秦国的势已经起来了,你和寡人如何努力也不过是拖延一二罢了。” “未来的天下走向究竟如何,就看齐国和楚国会如何作为了,若是他们齐心协力共同抗秦,那一切都还有希望,我们也可以在秦国的背后坐等良机,再狠狠地刺下一刀。” “而若是没有机会,想来以太子和秦王昔年在邯郸同为质子时的交情,总比那韩非深厚,秦王应当也会重用他的,即便燕国真的亡了,他也能将召公的血脉传下去。” “就是可惜寡人没有生个公主。” 燕王喜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此刻的他思绪无比清明,他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至少燕国都能落得一个韩王安和韩非父子的结局,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究竟在谋划着何等惊天的大计划。 (2230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此女颇有姿色,给张机送去! “公主?” 雁春君一愣,燕王喜倒是有不少儿子,但却唯独没有女儿。 子嗣昌盛对于一个不用担心资源的男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幸事,但却没想到燕王喜竟然一个女儿都没有。 虽然女儿无法继承家业,但也可以用来联姻,可燕王喜无论如何与后妃们努力,都只是让燕王喜这一支男丁加一。 这也是燕王喜唯一的遗憾。 他距离过上了好日子,差的不多。 燕王喜眼中的好日子,就是韩安的舒畅日子。 韩国是在国体的灭亡上,是禅让的,故而韩安也算是有功之臣,得到了两千户封邑,除了因为身份降级以后不能继续享受的待遇,例如五马之车不得不换成四马之车,衣着也要更换,但依旧过上了比原本作为韩王时还要潇洒的生活,娶了几位美妾,每日山珍海味味,这就是燕王喜眼中的好日子。 面对着一个同样无力抗秦的国家,又都有一个和秦王关系亲密的儿子,又都是愿意纳地效玺、请为藩臣的王,就差了一个女儿! 然而,他生不出又能怎么办? “听闻你近些时日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美人儿?” 燕王喜目光一凛,想起来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 比如雁春君瞧上了妃雪阁的一位小舞姬,而且大将军晏懿也看上了,不过雁春君刚露脸,晏懿就怂了,主动退让。 “是有这么一回事,此女名为雪女,天生白发,身材窈窕曼妙,气质清冷,舞姿优雅动人,臣弟心仪之,不过嘛……”雁春君话锋一转,嘿嘿一笑,“若是王兄有意,臣弟也可以让给王兄,反而臣弟也还没下手。” “不过就是此女性子清冷了点,傲了点,若是王兄有需要,臣弟便让人给她下点药……” 雁春君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却不想燕王喜却是瞪了他一眼。 “寡人的意思是,将之送给那位洛南君。” 燕王喜摇了摇头,说道:“听闻张机此人好色如命,此人定然拒绝不了美人的诱惑,届时拉近了与他的关系,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会方便许多。” 雁春君闻言,嘴一扁,委屈巴巴地看向燕王喜,不舍道:“王兄,那可是个绝世美人啊!” “她若不是绝世美人,寡人还不敢将她当作礼物送给那位洛南君!” 燕王喜白了雁春君一眼,张机好色人尽皆知,但人家后宅里的都是国色天香的绝世佳人,府里侍女也都是从太后赵姬的甘泉宫里挑选的姿色过人的宫女,府上传闻还有一群危险而美丽的贴身女卫,送个普通的美人过去估计连个侍女都未必有资格当。 闹到最后,礼送了不仅起不到效果,还被人嫌弃,那才是最丢人的,搞不好还会被张机以为是故意羞辱他,起到反效果。 至于一名绝色佳人如此轻而易举地送出去,固然让人心疼,但物超所值啊! 燕王喜本想直接派人将雪女送去咸阳,却又想到万一这个雪女只是徒有其名,那岂非得罪了张机,旋即摆了摆手,对雁春君说道:“你且先将此女召来王宫,让本王一览,看看她配不配得上那洛南君。” 雁春君无奈,尽管有些心疼,但还是不得不听从燕王喜的命令,对着心腹绝影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妃雪阁请那位刚刚成名的雪女姑娘。 飞雪街,燕国上都蓟城最为热闹繁华的街道,燕国的权贵和富商们都喜欢来此游玩,因为此处是燕国最为热闹繁华的娱乐之所,还有着燕国最为著名的歌舞坊妃雪阁。 传闻妃雪阁阁主与燕国王室有着几分亲缘关系,“飞雪”为这条街道之名,用之不妥,又因为歌舞坊中有着无数身材曼妙歌喉清丽的舞姬和歌姬,故而改“飞”为“妃”,故名“妃雪阁”。 不过,妃雪阁只为最尊贵的客人服务,有资格进入妃雪阁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业大贾,里面的姑娘也不能肆意欺辱。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妃雪阁的姑娘们动过心思,但由于妃雪阁阁主与燕国王室那几分亲缘关系和广阔的人脉,闹事者的结局,大多较为凄惨,故而也无人敢在妃雪阁肆意妄为。 当然,这些歌姬、舞姬是可以选择赎身的,无论是用自己的钱还是用即将托付未来的权贵的钱都可,但绝不能在赎身前和客人发生关系,否则就会被妃雪阁的阁主直接沉塘。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妃雪阁反而更受许多王公贵族和富商们所推崇。 没钱的时候想要钱吃大鱼大肉,有了钱又喜欢吃口清淡的养身,嘴里说着“高雅”二字。 自古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到不如偷不到。 这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歌姬、舞姬在这些权贵富商眼中要比其他女子要干净高雅得多,而若是能最终说服妃雪阁的歌姬和舞姬同意赎身与自己归去,岂不是多了份在友人面前吹嘘的谈资? 而此刻的妃雪阁中,燕国大将军晏懿便在朝议散会后来到妃雪阁,并且直接点了妃雪阁如今最为亮眼的头牌雪女在飞雪玉花台表演赵舞。 “今日偶感风寒,雪女恐怕无法登台表演。” 一间华丽的厢房内,清冷孤傲的声音传出,隔着一扇门拒绝了副阁主请雪女登台表演的要求。 面无表情的副阁主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这扇门,透过门上的纱窗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正站在窗前,盈盈一握的腰肢和完美的身材曲线使得光是一道模糊的身影所展现出的朦胧而又立体的美,就足以令绝大部分男人为之惊艳。 “老身尊重姑娘的意愿,但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要掌握分寸。” 言罢,年迈的副阁主便转身离去,不再多言。 若是妃雪阁的普通歌姬、舞姬,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力,但作为妃雪阁的头牌,雪女自然还是有一定范围内的权力的,拒绝燕国大将军晏懿的邀约,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只不过这种事情要有度,绝不能过火。 飞雪玉花台旁,作为唯一观众的晏懿听到传信之人说雪女染了风寒无法登台表演的消息后,当即暴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案,大口地喘着粗气。 作为花丛老手的他自然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 当歌姬和舞姬遇到不想接待的客人,都会用偶感风寒的借口拒绝,而对晏懿来说,他自然是不可能被拒绝了。 无论是他的财富还是手中掌握的权力,都不可能有女子敢这样拒绝自己,他还时常嘲讽那些被拒绝的人,结果今天这件事落在了他的头上,这让他如何能忍? 晏懿能担任燕国大将军,虽然没有匹配的才能,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一怒之下直接向着妃雪阁顶层的雪女房间闯去。 妃雪阁的护卫们虽然精锐,但大多都是江湖游侠出身,面对在战场上杀伐过的晏懿自然不如。 何况有谁敢对燕国大将军出手? 即便妃雪阁的阁主与燕国王室有几分亲缘关系,但晏懿若是杀了他们这些护卫,难不成燕王喜还真的会惩罚晏懿不成? 又或者说,燕王喜会为了一个妃雪阁、一个雪女而严厉处罚晏懿这位大将军么? 因此,不出片刻晏懿便已经来到了雪女的房门口,一双猩红的眸子中满是怒火地看着门窗后的那道绝美身影。 (2479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清丽脱俗的俏佳人雪女 站在雪女房间外的晏懿只要想,随时就可以一掌轰碎这扇门,然而就在晏懿这么想的时候…… 嘎吱! 楠木制成的房门被从里面主动打开,一道绝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上一刻还在打斗的妃雪阁护卫与晏懿的护卫齐齐停下了手。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光刻意落在了雪女的身上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一袭深蓝色的开襟绸裙,在这繁华的烟花之地,显得格外清丽脱俗,而那螓首上佩戴着的水晶头饰,则更衬出那白皙如雪的肌肤。 美眸微眯,眼神深邃而清冷,薄唇紧闭,不发一言便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彰显得淋漓尽致。 雪女,人如其名,的确是宛如雪一般白皙而清冷的女子。 即便是见过无数次雪女的晏懿,以及作为老妇人的妃雪阁副阁主,都不得不感慨,无论见了多少次,无论性别,依旧对雪女的美貌和气质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惊艳,晏懿心中的火气也仿佛被雪女身上的清冷所浇灭。 直到身旁护卫提醒,晏懿才反应过来,怒道:“今日本将军要看凌波飞燕,姑娘最好是答应配合,否则后果自负。” 晏懿的话很决绝,一点也没有给雪女拒绝的余地,眼神中充斥着“欲望”二字。 雪女面色依旧平静,默默地与晏懿对视着,清冷的美眸中看不出任何波动和情绪,仿佛那就是块千年寒冰。 然而,雪女的内心之中却也在挣扎。 如今的她还不是未来那个面对雁春君都能做到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的雪女,如今的她只是刚刚大放光彩的舞姬,虽然也有一手不俗的武艺,却还是有些紧张。 若是她在起舞时施展凌波飞燕,袭杀一个晏懿应该不在话下,然而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在事后脱身。 但在雪女的时候,一道身着夜行衣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晏懿的身旁。 “绝影见过诸位。” 绝影的声音十分沙哑,就像是破旧的风箱被拉动似的,声音低沉。 在听到绝影自报家门的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其腰间的两柄短匕。 绝影,这个名字在整个燕国都近乎无人不知。 他是雁春君的绝对心腹,传闻雁春君对绝影的信任远超府内妻妾。 这并非什么令人畏惧的事情,真正令人恐惧的是,但凡是得罪过雁春君的人,除了燕丹以外,基本上三日内都会横死。 而下手之人,便是这绝影。 因此,绝影的凶名也伴随着雁春君的凶名渐渐传开,一如没有人愿意得罪雁春君一般,也从来没有人敢得罪绝影。 “燕王有令,召雪女姑娘入宫相见。”绝影转过身看向明明壮若熊罴却有些瑟瑟发抖的晏懿,俯身抱拳道,“大将军应当不会让在下难办吧?” 看着表面上谦恭实际上却根本不在意他颜面的绝影,晏懿真的很想掀桌子怒吼,难办?难办就别办了! 可他又能如何? 看似他这个大将军能与雁春君平起平坐,然而实际上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和雁春君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绝对不会,阁下请便……请便。” 晏懿尴尬地陪着笑,全然不像是个大将军的模样。 而被绝影送上了前往燕王宫的马车的雪女也慌了,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显得苍白。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虽然刚刚打响了名声,却也不至于被燕王喜所关注吧? 而面对堂堂燕王,就算她再本事滔天,也不可能在燕国宫中有有刺杀燕王喜的能力。 哪怕侥幸成功,也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燕王宫。 ……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咸阳城内,嬴政大肆封赏了在秦赵之战中立下了大功的众将后,又火急火燎地开始了对下一个目标的选择。 而秦国一众高层的目标商讨时提到的,不是燕国便是魏国。 至于楚国和齐国,前者犹如百足之虫,虽死而不僵,又在李园的治理下贵族和庙堂空前地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最大程度上凝聚出了楚国的人心和国力。 况且楚人悍勇,若是秦国没有第一时间在对楚国的战争中拿下战果,就很有可能遭到来自魏国和燕国的袭击。 至于齐国,齐王建在去年刚刚表达了对秦国的友好态度,甚至轻身犯险来到咸阳为嬴政的秦王政十年庆典贺喜,如此礼数,秦国伐齐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何况齐国虽然不修武备,然而却并非真的在军事上羸弱不堪。 齐国不缺强弓硬弩,亦不缺宝刀名剑,齐国堆积在粮仓里的粮食,足够齐国一支六十万大军征战数年的军需了。 齐国真正匮乏的,是名将。 自匡章、田单以后,齐国再无名将。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统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率领着十万人的王齮与率领着十万人的赵将扈辄交锋,扈辄的十万大军惨败便是统帅上的绝对优势带来的结果。 其次便是裨将、副将、偏将上的差距,秦国的裨将、副将都是谁? 庞煖为大军幕僚,屠睢、冯毋择、涉间、桓齮、杨翁子、杨熊等人为辅,从统帅到偏将,完全是碾压式的胜利,再配合王齮的歼灭计划,才造就了这样一场罕见的大胜。 因此,一众秦国将军们都认为应该继续让齐国这头睡着了的老虎继续打盹,直到他们将这头老虎身边的其他老虎和豺狼全部消灭了,再去对付这头睡虎也不迟。 所以,秦国的目标自然落在了燕国和魏国两国上。 以王齮、王翦为首,与蒙恬、任嚣等人赞成伐燕,以蒙骜、杨端和为首,与杨翁子、屠睢、王贲等人赞成伐魏。 不过,除了支持伐燕和伐赵的两派以外,还有一派人则同样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便是以张机为首,与李信、羌瘣等人认为秦国可以分兵两路他同时讨伐两国。 倒不是张机与历史上的嬴政、李信等人一般得意忘形了,而是张机在从吕不韦那里拿到了切实的数据后,做出了秦国有这个国力来同时攻打燕国和魏国的判断。 要知道,先前秦国只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攻克了赵国全境,还招募到了来自代地的精锐降卒。 这么一算,秦国的军力还不仅没有受到损伤,反而又增加了数万精锐,自然是具备了同时应对两条战线的实力。 然而究竟如何抉择,则是在秦国的庙堂中爆发了一场罕见的争斗。 (2179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王翦、王贲父子的争斗,腹黑的蒙骜 “伐魏本就是伐赵前就制定好的大方略,先难后易,如何轻易改之?” 王贲面容威严,这数年的征战让这位年轻的将军也褪去了昔日的稚嫩,愈发得像其父王翦那般。 “竖子!” 面对这个倾向于伐魏的儿子,王翦也没有分毫客气,直接当堂一声“竖子”。 王贲脸色一沉,但看到骂他竖子的那人是王翦后,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 何况这里又不是朝议,秦国的朝堂上别说骂人了,当年穰侯魏冉还追着应侯范雎打呢,这都不算什么,嬴政自然也没计较,不过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父子。 王翦是他看重的未来秦国军方巨头,而王贲作为王翦的儿子,只能说虎父无犬子。 也许是跟着张机久了,王贲的用兵之道不仅继承了其父的稳重,却也不乏几分奇谋妙计,若是多加培养,也许将来的成就不亚于其父。 只是,王贲的先天优势来源于王翦,但他未来的上限,也会因为王翦而被压下。 作为军方之首的将军,是绝不能父死子继的。 赵衰、赵盾父子连续两代掌握了晋国的兵权,赵盾之子赵朔也是一员将才,这才导致了赵氏做大和屠岸贾在晋景公的默许下诛杀赵氏全族的事情,也才间接导致了未来的三家分晋。 所以很可惜,无论未来王贲的功劳如何高,都不可能成为秦国的上将军,更不可能成为秦国的国尉。 对于嬴政内心的感慨,其他人自然不得而知,倒是姚贾这个人精见这父子二人似乎有些不睦,于是笑着将二人一左一右隔开,抚摸着长髯道:“王贲将军是以兵法论伐魏,而臣则是要以朝局论伐魏。” 姚贾向着嬴政行了一礼,道:“蒙王上厚恩,资臣重金珍宝出使魏国,又有罗网杀手悍不畏死,故而臣幸不辱命,探得魏国机密。” 紧接着,姚贾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已经被破解的黑龙卷轴,在得到嬴政的首肯后,念了出来。 “魏国乐灵太后已于两个月前薨逝,魏王增遵乐灵太后遗旨,秘不发丧,尸体保存于水晶棺中,并以信陵君为主帅,化整为零聚于秦魏边境意欲驰援赵国。” 姚贾的情报刚传入众人耳中,一众参与了伐赵战役的将军们都不由感觉背后一凉。 然而在见到王齮、王翦和张机这三路大军的主将都保持着镇定,显然是早已知情。 “不过,信陵君于一个月前刚抵达前线,便一病不起,高烧三日后病逝。” “什么!魏无忌病逝!” “天佑大秦!” 一众将领们长舒了一口气,诸如蒙武、杨端和这些与信陵君交过手的人,也都有些如释重负。 其实魏无忌的兵法韬略并非当世一流,甚至魏无忌的实际指挥水平连二流都只能勉强算得上,但架不住魏无忌麾下聚集的人才多。 魏无忌麾下的门客便像是一座幕府中的每一名小吏,聚集起来便能使得这座幕府运转自如。 有人出谋划策,有人调配后勤,还有朱亥这样既擅长指挥又擅长冲锋陷阵的人,以及以信陵君之名凝聚的人心,便能使得一支大军变成精锐。 而列国救赵的时候,也是聚集了一众名将。 与其说秦国是畏惧信陵君的兵法韬略,不如说是名为“信陵君”的反秦大旗。 这杆沾染过秦军将士无数鲜血,又能令列国的当世名将们心服口服的名望和气度,才是秦国真正忌惮的。 而如今信陵君死了,列国便再难组织起新的合纵了,即便组织起来了,也不过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罢了。 “魏国隐匿乐灵太后薨逝的消息,分明是图谋我秦国,如此歹毒用心,我秦国也自然不必遵守什么规矩!” “况且魏国因为乐灵太后和信陵君接连逝去,魏王增新立还未能掌控朝堂。” “故而,臣以为,此刻乃是伐魏的天赐良机!” 姚贾的话语声声入耳,振聋发聩。 嬴政闻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王贲从地利上阐述了伐魏的优势,姚贾则是从天时上禅说了伐魏的优势。 占据了天时和地利,伐魏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姚上卿所言甚是!” 王贲连忙附和着姚贾的话语,却不想王翦也下意识地走近了王贲几步,并且不自觉地脱下了靴子拿在手中。 王贲一愣,但在看到那只靴子的瞬间,便下意识连忙朝蒙骜身后躲去。 “竖子,还敢躲!” 王翦刚要将手中的靴子朝着王贲丢去,蒙骜却是一凛,旋即断喝一声制止了王翦的行为。 “混账,此乃章台宫,王将军如何敢在王上面前殴打秦国的将军!” “多谢老将军提醒,王上,臣有罪。” 王翦似乎如梦初醒,向着嬴政俯身下拜行礼,余光瞟向了因为逃过一顿打又让他不得不认错的兔崽子身上。 然而王贲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什么危险,反而因为自家父亲不得不停手而有些沾沾自喜,感激地看了一眼蒙骜侯,继续道:“当初制定的战略便是,先难后易,伐赵后以三面夹击之势围攻魏国,如此魏国必亡,所以我军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魏国!” “噗嗤。” 张机听着王贲的话,双肩抖动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洛南君何故发笑?” 王贲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将军,显然是有些不解。 莫非是他的叙述有何不妥? “无碍,将军请……噗嗤……请继续!” 张机突然的笑声让原本有些肃穆和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正当嬴政也想开口询问张机何故发笑的时候,张机唇齿微动,传音给了嬴政道:“王上,蒙骜老将军够损的啊。” 看似蒙骜是阻止了王翦当众打孩子的行为,是帮了王贲,实际上蒙骜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王翦,王前不能打孩子,你丫的回家打孩子啊! 结果王贲这家伙不仅没听出话里的门道,反而还在感谢蒙骜,顺便跟王翦嘚瑟了一波。 什么叫他还得谢谢咱? 一时间,就连嬴政也是忍俊不禁地看向王贲,见王贲全然不似在战场上那般机敏,依旧是一脸茫然的神情,强忍着笑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讨论。 (2085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善于依附他国的燕国 挨了二十杖责的姚贾和顿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被老宦者令领到了一旁的偏室,早有太医在此等候,至于其他人则是顺便用了午膳。 虽然嬴政敲打了姚贾和顿弱,但他依旧还是比较器重二人的。 嬴政眼中未来大秦帝国的疆域,可不只是七国的天下。 在韩非说着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的时候,嬴政便对西域、百越以及更加遥远的地方产生了兴趣。 呵呵,西域葡萄? 将来都会改称为大秦西域郡葡萄。 待用完午膳,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探讨,这一次嬴政想要听听伐燕派的论述。 然而还不待嬴政开口,一个年青而又响亮的声音使举座为之一振,众人侧目看去,便注意到李信已然从张机身后闪身而出。 “王上,末将有话说!” “李信……好!但说无妨。” 嬴政欣然拍案,眼中也带着几分期待之色。 尽管这一世的李信因为灭六国的战争提前了十五年,李信还并非是后来那个战功赫赫令嬴政喜爱万分的秦国名将,但李信和羌瘣毕竟出身于嬴政的郎官。 比起屠睢、任嚣等同样天赋不凡的年轻将领,这些郎官出身的将领在嬴政心中天然便多了几分好感和信任,是绝对的心腹爱将,故而嬴政也十分期待李信能给他带来些惊喜。 李信慷慨而言道:“信以为,目下用兵于灭国大战,不宜过急,亦不宜过缓。过急则欲速不达,过缓则可能坐失良机。所余四国,齐楚最大,当单独灭之。” 李信的一番话,将先前只有一两人曾提出的同时灭燕、魏、齐三国的言论彻底否决。 李斯侧目点头,在一旁补充道:“李信将军所言甚是。” “楚、齐、魏、燕四国,皆昔日大国,除魏地稍缩,余下三国地广皆在三千里以上。若是分兵而齐灭齐、魏、燕三国,则需至少八十万以上兵马,还需要上百万民夫保障后勤,这会动摇大秦的国本的。” “一旦秦军在某一国陷入泥沼,,势必全局受累,齐灭三国,何其不智也!” 御史大夫王绾也起身开口道:“臣身为御史大夫,有举荐和考核官吏之责,也知晓秦国的士人数量。” “毫不客气的说,昔日那个被山东列国视为蛮夷之邦的秦国,已经不再匮乏士人了,我们的士人数量远超其他各国!” “然而!” 王绾在群臣刚刚想要喝彩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若是我秦国一口气增加万里疆域,则官署民治无法从容跟进。” “新设官署若全部沿用所灭国之旧官吏,则必然给残余六国贵族鼓荡民乱留下极大余地。其时纵然灭国,必有动荡之势。我若镇抚不力,反受种种掣肘。此,臣之顾忌所在也!” 张机看着王绾不禁有些诧异,这位在史书上笔墨并不多的御史大夫难怪后来做到了秦国左丞相的位置,这份远见,至少现在的李斯还不具备。 历史上的秦国,可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一般,通过张机和公孙丽的婚事吸纳了如此多的卫国士子,以禅让的形式在名义上接过了本就是秦地的韩国,更没有在伐赵之时也让赵人和代人真正心服。 而这也因此导致了十年战争结束后,六国虽灭,最后却不得不沿用六国的旧官吏,最终导致了秦国在能威慑宵小的嬴政驾崩后便迅速分崩离析。 不过,王绾这一席话还是有些容易得罪人的。 因为秦国在缺乏士人的时候,历来爱用武人治理地方。 诸如王齮、杨端和、王翦、蒙骜乃至告老的麃公等人,都曾担任过地方郡守,形成一种类似于军政府的高效行政体系,然而这种行政体系终归不够稳固,容易忽视民生和人心方面的问题。 “夫灭国之战,非同于寻常争城略地之战也!其间要害,在于军、政、民三方鼎力协同。一国一国,逐步下之,俱各从容。多头齐战,俱各忙乱。当年,应侯之远交近攻方略,其深意正在于此也!愿王上慎之思之。” 左丞相隗状也抱有同样的观点,尤其是认为齐国这种不修武备且亲近秦国的国家,应当放在最后讨伐。 李信慷慨激昂道:“如今魏、燕两国则疲弱已极,可同时灭之。以我大秦目下国力战力,分兵两路当无后顾之忧。李信愿率兵十万,攻灭魏国,以与灭燕之主力大军南北呼应!” 嬴政没有立即接过李信的话,而是转向了王翦询问道:“老将军可有良言献于寡人?” 嬴政还是想要先听听伐燕派的论述,毕竟李信终归还是有些太年轻,他虽然喜欢这些年轻有冲劲、敢打敢拼的青壮派将领,但也不得不承认老一辈的将军们的经验,对于秦国也很重要 王翦沟壑纵横的面容威严肃穆,毫无半分笑意。缓缓道:“自古至今,唯兵家之事深不可测。将亡之国,未尝无精悍之兵。勃兴之邦,未尝无败兵之师。若以枯木朽株看山东大国,臣以为迟早将酿成大患。姚贾、顿弱囚于邦交所见,失之于未见根基。李信、王贲,则囚于战场之见,失之于未见政情民情。凡此等等,皆非上兵之道,望王上慎之思之!” 嬴政明白了,王翦是不赞成同时攻打两国的,于是又看向了蒙武这位与王翦差不多同龄的将军,蒙武深思片刻也开口道:“廷尉正的《韩非子·亡征篇》有云,‘木虽朽,无疾风不折。墙虽隙,无大雨不坏。’且以燕国而言,其势虽弱,然北连匈奴,东接东胡,如今赵国初灭,尚有心怀叵测之人;四方俱有飞骑轻兵,快捷灵动,若结盟连为一体,秦军全力一战胜负亦未可知,谈何两国齐灭?臣与上将军多经会商,皆以为:灭国大战,切忌轻躁冒进。” 王翦对道:“臣与蒙武主张一致,正是先灭燕国。诚如蒙武将军所言,灭燕之难,不在其国力强盛,而在其地处北边,连接诸胡。若不能一鼓破之全力剿之,而使其北逃匈奴,或再度立国,中原将有无穷后患也!唯其如此,灭燕非但得出动全数大军,且得从北边出动,遮绝燕国与匈奴诸胡之联结。” “非如此,不能尽灭燕国!” 王翦和蒙武的话掷地有声,即便是心有不服的李信和姚贾、顿弱等人都不禁对王翦和蒙武二人的远见卓识感到了敬佩。 的确,草原狼族的确已经逐渐被秦国所忽视。 秦国立国之初,便是从草原狼族手中救下了周天子,而后讨伐西戎,秦国的这块土地有大半都是从西戎手中夺取的。 后来乌氏国等草原七十二国在秦惠文王的努力下与秦国和睦相处,逐渐被同化成了秦人,最具威胁的义渠国也灭亡在了其手中,在宣太后掌权时期义渠旧地也彻底被秦国所吞并吸纳。 而草原上的其他狼族自此也彻底对秦国熄了觊觎之心,哪里敢南下打秋风? 这才将目标都放在了赵、燕两国,故而秦国这些年也逐渐忽视了草原上的敌人。 不过这也难怪,这战国七雄,都是从数百个诸侯国中脱颖而出的,即便是刚刚惨遭廉颇和庞煖两次痛揍的燕国,也能在战后立即率军北上将被痛揍的怒火发泄在南下劫掠的东胡身上,让东胡的牛羊为燕国的休养做出贡献。 因此,嬴政以及一众没有面对过草原狼族的青壮派将领们忽视了这个问题倒也正常,但草原狼族战力远不如中原各国是事实,可要消灭他们却很困难。 他们不侵占城池,只劫掠人口和财帛粮食,又多是轻装骑兵,来去如风。 要留下这样数量和规模都远超中原各国的轻骑兵部队,实在是有些困难,故而北方各国多修建长城,利用草原狼族擅长骑兵和野战,却不擅长攻坚的劣势将他们阻隔于长城之外。 “王,灭燕之要,还有一端。” 紧闭双目的吕不韦一直不声不响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也无人敢打扰这位右丞相,而此刻吕不韦却终于起身,拱手高声道。 “哦?仲父请为政解惑。” 见到吕不韦开口,嬴政也正襟危坐起来,其余众人也都端正了坐姿。 “燕虽弱而善附大国,当先为山东各国剪除此羽翼!” 顿时,嬴政心下一个激灵,当初合纵连横时期的一则有名论断立即浮现心头。 自张仪、公孙衍等人相继退出战国风云的舞台之后,燕国正在惶惶无计的时候,苏代对燕王剖析燕国处境时说出的一个著名评判。 苏代说:“凡天下之战国七,而燕处弱焉!独战则不能,有所附则无不重。南附楚,则楚重;西附秦,则秦重;中附韩魏,则韩魏重。且苟所负之国重,此必使王重矣!” 也就是说,燕国尽管不能独当一面,却能作为一枚举足轻重的砝码。 燕国依附于任何一国,或者合纵、连横任何一方,都将使其力量陡增。 燕国之重要,在于依附大国,而不在独当一面;唯能大大增加大国分量,如此一来燕国在天下间也就必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了。 苏代的说辞,本意在为燕国在七国纵横中寻求稳定长期的方略,而避免倏忽领头倏忽退缩的痉挛症。 然而事实上,燕国除了燕昭王乐毅时期强盛一时,短暂破齐而独当一面外,此前此后,大体都在强国之间寻求依附而摇摆不定。秦国在合纵连横最激烈的时期,能多次与燕国结成盟约而破除合纵,实际上正是在燕国奉行“附国方略”的情势下做成的。 虽然,燕国对附国方略之贯彻并未一以贯之,与最经常结盟的齐、赵、秦也是阴晴无定,与楚、魏、韩更是变化无常。但无论如何,燕国随时都可能倒向任何一个大国寻求支撑,在天下列国间具有举足轻重的价值,则是不争的事实。 若燕国日后再东向附齐或附楚,岂非又将使合纵抗秦死灰复燃? 从此看去,燕国是所余四国中最为游移不定的一国。 唯其游移不定,便存在着天下被燕国寻求出路的举动再次激出新变化的可能。 也就是说,齐、楚、魏三国基于大国传统,其一旦陷入昏昧,国策惰性很难一时改变;而燕国恰恰相反,素无定见而寻求附国以存续社稷,则完全可能不遗余力地寻求结盟联兵。 面对如此一个七八百年老牌诸侯大国送上门来,谁敢说其余三大国能断然拒绝? 若欣然接纳,山东抗秦岂不是必然出现难以预料的局面? 如果说王翦的话是掷地有声,那么吕不韦的话便是振聋发聩。 吕不韦所说的伐燕的必要性,从未有人考虑过。 自从东郡设立,列国被南北拦腰斩断后,秦国也不再忌惮列国合纵的,但若是秦国征讨南方之时,燕国在北方联合草原狼族袭扰秦国后方,倒也是一桩麻烦事。 只是,从情理上,嬴政对于燕国……终归还是抱有一丝不同的情感。 燕丹终究是昔日与他共患难之人,至少昔日在邯郸,他只有燕丹这一个朋友。 幼时会盟互帝之言,犹在耳旁。 然而这样的迟疑也仅仅是转瞬而逝,自从秦国接连灭亡卫、韩、赵三国,燕国看上去没有任何动作,但燕丹私下里纠集了这三国灭亡后流离失所的王公贵族以及天下的反秦分子,隐隐有将自己打造成如同信陵君一般的新的反秦大旗的趋势,这份友情便开始变质了。 纵然嬴政心中还念着旧时的情谊,却不可能放任燕国如此发展下去了。 (4009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燕国的礼物——冰雪佳人雪女 就在秦国一众文武重臣对伐魏还是伐燕,亦或是两国同时征伐这件事吵得热火朝天。 不过一项大方针已然确定,那就是无论如何抉择,伐燕已经成了必然之事。 只不过区别是单独伐燕,还是他同时伐燕灭魏。 但无论最终如何抉择,有些部署都是不变的。 首先秦军主力进驻赵国歇马整顿,震慑地方的同时提前为伐燕做准备。 而与此同时,燕国的通传符节已然于燕国使者先一步提前抵达了咸阳。 符节是使者的象征,通常会提前送至即将出使的国家交予驻此的本国使者,而后由其告知被出使国有本国使者即将来访一事,最后使者再手持旌节与印信作为平整,由边境进入他国境内。 而这一次出使秦国的使者,倒是吕不韦的一位老朋友。 “蔡乌?” “呵呵,他倒是还敢来秦国。” 吕不韦的眼中罕见地弥漫着一丝杀意。 秦庄襄王二年的时候,蒙骜接连攻取赵国三十七城,而后与赵国签订和约,并将目光投向魏国。 为了让赵国不会在秦国攻打魏国的时候插手,作为相邦的吕不韦便挑唆赵国与燕国之间的矛盾,并派遣战功累累的将军井忌,去赵国担任将军,率领赵国军队攻打燕国,并攻下了两座城池。 而后蔡乌受燕王喜的要求,以符藏于股、以璧藏于胠,偷越赵国边境,进入秦国面见吕不韦,用河间十城来贿赂秦国,请求秦国罢兵,召回将军井忌。 彼时蒙骜已经夺取了魏国的高都和汲城,便应允蔡乌,劝赵国不再继续攻打燕国。将军井忌随即被赵国驱逐,并且在放井忌进入秦境后将其半道劫杀,燕国的祸端就此解除,但却没有交出许诺的河间十城。 也就是说秦国停止了对燕国的征伐,却什么也没得到,还损失了一位战功累累的将军! 这对吕不韦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远比昔日张仪欺楚性质还要恶劣。 张仪欺楚,最多也就是骗楚国退兵。蔡乌欺骗秦国,秦国不仅自身退兵,还劝退了赵国,顺便送了赵国两座燕国的城池,又死了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不过蔡乌显然也知道吕不韦恨他,故而一路上放缓速度,沿途大张旗鼓,搅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出使秦国,试图依靠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束缚住吕不韦。 但也不得不说,蔡乌此人在外交上手段非凡,自然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倒是的确拿捏住了吕不韦的心理。 若是昔日的大秦相邦、文信侯吕不韦,也许会不顾污名杀了蔡乌以泄愤,而如今的吕不韦做不到。 如今的吕不韦不仅仅是大秦的右丞相和阳翟侯,还是杂家的开山之祖,撰《吕氏春秋》,自成一派之人,即便是后世王朝的史家厌恶秦国,也得毕恭毕敬地在史书上称吕不韦一声“吕子”,所以吕不韦实在是没必要去牺牲自己的名望去换一时痛快,他本人也不舍得。 当然,蔡乌也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故意撩拨吕不韦的虎威,而是在进入咸阳后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馆驿休息,而是绕道去了一趟咸阳的卫尉府,带着礼物拜会张机。 卫尉府大门外,无双鬼那铁塔般的身躯立于大门前,看着在他面前犹如稚子般的燕国使者,默不作声。 燕国使团一行人看着无双鬼那一丈多高的身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顿时有些战战兢兢。 但蔡乌看着面无表情的无双鬼,还是向前迈了一步,递出了自己的名刺。 先前无双鬼只是暂时借调给百战穿甲兵罢了,学得差不多了张机就让无双鬼回来了。 张机身为洛南君,总要给自己招收些门客充充门面的。 腾是张机家臣里的头号将军,无双鬼则是冲锋陷阵的悍将,墨鸦和白凤负责刺探情报,驱尸魔则是负责处理一些不愿意交代情报的死硬分子,在其死后强制操控其灵魂吐露情报。 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赵高这位目前张机身边的助手。 赵高的确是个人才,虽然历史上的名声不太好,但嬴政何许人也? 嬴政本人就是一个工作狂,能让嬴政如此重用的近侍,自然也是能力出众,而且还能摸透嬴政的心思。 赵高对于张机来说也是如此,比如张机晚上想要拒绝缴纳公粮,赵高就会在张机被某一群夫人拉入闺房之前提醒张机翌日清晨要开朝会,帮张机缓解一部分压力。 同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赵高也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让几位正妻都感觉到轻松不少,也都认可了赵高自诩的这个洛南君府大管家的称号。 不仅如此,就连政事上,赵高也时不时会有些独到的见解,以至于张机都在犹豫将来要不要让赵高接手罗网。 倒不是担心赵高无人能制衡,而是觉得让赵高担任纯粹的落网首领太过屈才。 于是,张机索性主动询问了赵高未来想要走哪一条路,结果赵高沉思片刻,严肃认真地回复道:“禀主君,高全都要!” 说着,赵高握紧拳头,神色凝重但眼眸中却充满了坚毅之色。 “高仰慕的是主君这般允文允武,在军、政、谍、工,乃至于诗赋和诸子百家的关系处理上都精通的惊世奇才。” “高自知没有主君的天资,但高以为,政、谍两道,高可以兼顾。” 赵高的回答很坚定,而他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一如嬴政那般是一个纯粹的工作狂,张机有时候都怀疑赵高苍白的肤色以及眼眶旁的黑眼圈是不是熬夜熬出来的。 而此刻,燕国相国持名刺拜访张机,作为洛南君府的大管家自然要亲自出门相迎。 蔡乌的态度很恭敬,至少从礼节上看挑不出任何问题。 当然,蔡乌如此恭敬,是因为他有求于张机。 燕国的相国,并非是后世理解的那个相国,也并不等于秦国的相邦。 在燕国,相国是外交主官,相当于秦国的典客,而非是丞相这一类的官职。 赵高在与蔡乌互相拜见完后,目光落在了蔡乌令人抬来了几只木箱。见赵高侧目,蔡乌主动开口道:“这些都是给洛南君准备的赠礼。” “我家燕王甚是仰慕洛南君这等青年俊杰,故而赠予礼品,聊表心意,也是在向秦国表示友好之意。” 赵高颔首,并不对此感到奇怪。 楚国的令尹李园,魏国如今的相邦安陵君还有齐国的相邦后胜都时常给张机送来礼物,故而对于给张机送礼这件事,赵高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在看到其中一只由四个人抬的木箱后,目光一滞。 各国送的金玉珠宝,鼎铛玉石以及绫罗绸缎,赵高都见识过,但如今这需要四个人来抬的箱子,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此箱中有何物,为何如此小心翼翼?” 四个人搬箱子不一定说明箱子沉重,而是更加说明了送礼之人对于这件礼物的重视程度。 蔡乌微笑着,掀开木箱一角,对着赵高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旋即关上了盖子,笑道:“此冰雪尤物,想来洛南君定然会喜欢我王的这件赠礼。” (2405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凤求凰,青涩的雪女 毫无温度的丝织物将雪女冰凉的脚掌包裹住,旋即是纤细的小腿,直至那蕾丝的边缘勒在大腿上的那种肉实干,令人眼前微微一亮。 常年习舞的雪女,腿部的肌肉较为紧实,在裹上那条白色的薄纱罗袜后勾勒出了更加完美的线条。 “骨肉匀停,很完美。” 张机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纤细修长的小腿,手指在薄纱罗袜上划过发出簌簌的响声。 手指划过大腿的蕾丝袜边,逐渐划向了浅蓝色的露腰缀雪花舞裙,掠过那展露在外的腹脐和湛蓝色的抹胸,在那雪白修长的鹅颈上略作停留后点在了那透着晶莹光泽的肉色红唇之上。 雪女白皙胜雪的肌肤也随着张机的手指划过而泛起一片微红,娇容上的寒意也随着张机的动作而渐渐化开。 说到底,此刻的雪女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还未见识过太多的人间险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警惕心,张机的手段可是一位位妻妾们亲手锻炼出来的,用在雪女的身上说是牛刀杀鸡都不为过,哪里是雪女能扛住的? 况且,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同。 若是普通男子如此,只会被雪女当成白痴杀死。 而若是长得稍稍帅气也会些武功,至少能入雪女眼睛的男子,也不过是享受一套凌波飞燕,血溅七步。 但张机与这些人不同。 雪女见过不少来妃雪阁的男子,他们的眼中透着赤果果的谷欠望,然而拜众多妻妾所赐,近日的张机,只是一名纯粹的贤者,而且因为长期吃大鱼大肉的缘故,还是一位试图附庸风雅看上去淡雅高洁的君子。 再结合张机那俊逸的面容和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以及自身名望带来的身份加成,张机在雪女眼中的形象便愈发显得完美。 普通人附庸风雅就真的是附庸风雅,但张机这种身份的人附庸风雅则会被认为是性情高洁,为人儒雅。 所以张机虽然举止对于雪女来说略显孟浪,却又不失关心,反而让初出茅庐的青涩雪女感到难以应对。 见此,张机轻声一笑,趁热打铁,抚上雪女滑腻白皙的脸颊,目光微柔,柔声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雪女娇躯微微一颤,不仅仅是因为张机这亲昵的举止,更是因为这两句诗。 每个少女都有心中憧憬的佳偶,雪女自然也有。 她曾十分厌恶爱情,她的父亲曾是赵国的将军,母亲是赵国的舞姬。 她的母亲原以为她的父亲会是她的一生所爱,是将她从歌舞坊中赎出来的救星,两人成婚结合生下了雪女。 然而好景不长,雪女的父亲很快就开始喜新厌旧,对雪女的母亲产生厌烦感,开始迷恋上其他的舞姬和歌姬。 此外,雪女的父亲又嗜赌,不久便将家产败得一干二净,她的母亲也不得不为人缝补衣物做些最低贱的活计来赚让家里人温饱的饭钱。 可雪女的父亲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将这些钱继续拿去赌博与饮酒,十赌九输,输后又饮酒,饮酒后又对她和母亲大打出手。 最后,她的母亲是被她的父亲打得伤重不治,死在床榻上的。而她则是被父亲卖到了彼时恰好来到赵地表演的妃雪阁的歌舞团中,最后跟着妃雪阁的众人去往了燕国。 后来,听闻她的父亲死在了与燕国的战争中。 也是因为她的父亲的缘故,雪女实在是难以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尤其是在见惯了来妃雪阁的男人眼中那极力压制却依旧赤果果暴露在她们面前的谷欠望。 因此,她如果要成婚,那么未来的佳偶,定然是懂得欣赏艺术之人,并且不在乎世俗眼光愿意光明正大地娶她的奇男子。 虽然张机并未表现出在艺术上的天赋,也没有看出对艺术的鉴赏能力,然而光是这份文采,便令雪女感到眼前一亮。 作为妃雪阁捧起来的头牌,雪女从小在妃雪阁便学习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自然也在她的学习范围内。 张机所作的这小半首诗赋,仅仅是短短几句便足以展露出他的斐然文采。 雪女此前从未听到过这首诗赋,而这样一首仅仅是小半首便令人惊叹的诗赋绝不可能如此默默无闻,显然此前这首诗赋从未在天下间流传过。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这首诗赋并非是早已作出的,而是临时所作。 没有人会拒绝以诗赋成名的诱惑,若是早有此作,绝不会将这首诗赋埋没。 张机也不是那种会剽窃他人诗赋作品的人,还有过以一首《洛神赋》追求阴阳家东君的过往,为天下间的闺中女子所憧憬。 如此一位允文允武,不仅战功赫赫,又擅作诗词歌赋的年轻俊才,还特意为自己心爱的女子作诗求爱,近乎成为了闺中女子们的梦中情人。 雪女曾几何时其实也是憧憬过的,但她自知以她这种卑贱的身份,与张机也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就算有交集,也断然不可能会有雪女所憧憬的情况发生。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张机缓缓地贴近雪女冰凉的面颊,在雪女粉嫩的耳垂旁温声细语地继续念着,炽热的呼吸打在耳尖,将那本就羞红的肤色染得愈发红艳。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雪女撇过头,灰蓝色的眼影旁带着几分晶莹的泪痕,眼眸中也带着几分嫣红,不再敢与张机对视。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得到张机这种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的作诗求爱 (2040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焰灵姬和雪女的舞斗 “哟哟哟,真深情啊,怎么不给每个姐妹都作一首诗赋呢?” 就在张机和雪女彼此含情脉脉的时候,一道不和谐却又透着丝丝媚意和浓浓的醋意,天生媚骨的焰灵姬眉眼之间竟带着几分愤懑。 显然,焰灵姬对于张机为雪女作诗求爱这件事很不满。 一个新来女人,居然比她还先得到张机的诗赋! 尽管焰灵姬是百越人,不同文墨,但百越人也会有虚荣心啊! 绯烟被张机作诗求爱的事情广为流传,甚至天下的文人墨客都因为那一首《洛神赋》而隐隐将绯烟定义为天下第一美人,这让其他妻妾们如何能忍受? 尤其是就连赵姬这个老女人都有,这是焰灵姬最无法接受的! 凭什么她这个第二个和张机相识的女子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张机的作诗求爱! 这浓浓的醋意,别说是张机了,即便是还略显青涩的雪女也察觉到了,但并没有还击。 尽管嘴上还未曾明言,但雪女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将来是要在这座洛南君府留下的事实。 虽然还不清楚张机的内宅是何情况,但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如今人生地不熟,更没有后台和娘家帮衬,雪女作为一个毫无背景毫无势力的柔弱女子,还是选择了忍让。 然而雪女的忍让反而令焰灵姬愈发不快,那清冷的面容仿佛 “听说妹妹还是燕国的舞姬?不知舞姿如何?” 焰灵姬双手背在身后,丝毫不在意雪女身旁的张机那疯狂暗示的眼神,柳腰微曲,傲人的胸脯缓缓贴向了坐在软垫上的雪女,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挑起雪女的下巴,俏脸带着微笑,声音柔美似水,但神情却热情如火,似乎像是在邀战一般。 雪女被焰灵姬的动作和邀战的语气唬得一愣,清冷的俏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这就开始了? 但尽管雪女还很青涩,却并不打算退让。 她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人帮衬,她并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会怕事。 虽然未曾经历过这些,但幼年时,母亲和其他父亲的小妾们争斗的画面与妃雪阁其他舞姬们与她争抢资源的回忆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张带着几分冰冷笑意的瓜子脸一撇,挣开了焰灵姬的食指,踩着那双白色的薄纱罗袜,直直地与焰灵姬对视着。 “姐姐若是想学,妹妹可以抽空向姐姐传授一些舞技以及……礼节?”雪女微微欠身行礼,将姿态放低,话语却愈发犀利,直指焰灵姬的无礼行为。 雪女忽然凌厉起来的语气和神情也让焰灵姬微微一愣,她向来如此,府中的姐妹们也知道焰灵姬的无礼并无恶意,因此也不会和焰灵姬计较什么,毕竟焰灵姬这种没有心机的姐妹,谁会讨厌呢? “看来,你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还想教导姐姐我?” 焰灵姬的眸光有些危险,眼眸中隐隐带着一抹摇曳的火光。 “姐姐虽然年岁长雪女几分,然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孔子也曾有不耻下问之举,姐姐不必顾忌什么。” 相比起百越出身的焰灵姬,从小出身赵国一位将军的府邸的雪女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太好,但识文断字的机会还是有的,后来又得到了妃雪阁的全力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文化方面完全碾压了焰灵姬,口头交锋上根本不惧焰灵姬。 “口说无凭,不如手底下……”焰灵姬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气极反笑的她红唇微翘,扬了扬白皙的下巴,美眸微凝,一把扯住了某个试图悄悄逃走的男人的腰带,“见真章。” 被焰灵姬强行留下的张机有些欲哭无泪,原本他就调调情,吃口清淡的,结果焰灵姬跳出来搅局,搅局就算了,俩人还斗起来了。 张机是想感受一下焰灵姬和雪女的冰雪两重天的滋味儿,可不是要作为裁判品评一冰一火两位绝色佳人的舞技谁更胜一筹的滋味儿! 自己裁定的平局,这俩娘们肯定都不认,但无论说谁更胜一筹,另一个都会生气,这他要如何是好? 张机略带绝望和求救的目光瞟向了正堂的大门门缝处,一众没有内力的妻妾们正借着门缝偷看着,而身怀内力的妻妾们则是站得略远一些,用自身的感知力偷窥和偷听正堂内的情形。 而张机恰好透过从门缝,瞥见了胡夫人和胡美人这对姐妹的身影。 胡夫人温柔体贴,无限度包容宠溺他,胡美人则是善解人意,总是能猜出他的心意,并按照他的心意去做事。 这对姐妹,便是拯救他于这冰火“魔窟”的希望啊! 可正当张机似乎要抓住这一束希望的光芒时,潮汐淡雅地笑着,轻柔地挽住了胡夫人与胡美人的藕臂,低声道:“我们看着就好,这个贪婪好色的家伙,就让他好好吃吃苦头吧。” 胡美人稍加犹豫便点了点头,她可是归潮汐管的,若是得罪了潮汐可不好。 至于得罪了张机? 无非就是更狠一点,更用力一点,让她的求饶声更大一点罢了,能奈她何? 最终让她体验到的,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还不知道呢! 倒是胡夫人依旧如此替张机考虑,虽然也有些畏惧潮汐的威严,但依旧弱弱地说道:“可那毕竟是我们的夫君……我们这些年来一无所出,为了张家能开枝散叶,夫君这些年来对我们也极为宠溺,从不曾冷落过我们,让夫君多纳些妹妹……也不为过吧……” 面对永远是这副温柔体贴模样的胡夫人,潮汐也有些无法应对。 若是田蜜那样的,看上去柔柔弱弱实际上极其腹黑的姐妹,她自然不介意教训教训这样不听自己命令的姐妹,可胡夫人就是内宅里的滥好人,对谁都毫无保留地好,永远是一副温柔知心大姐姐的形象,照顾着所有需要帮助的姐妹,潮汐还真不忍心对这样的胡夫人下手,哪怕只是言辞上的批评。 善解人意的胡美人注意到了潮汐的为难,忽然将话题扯到了弄玉的婚事上,说起岁数愈发年长却依旧没有心仪之人的弄玉,胡夫人的注意力也被转移,潮汐和胡美人趁势便将胡夫人拉走。 看着逐渐远去的希望,张机愈发感到了绝望。 旋即,又有一张脸出现在了门缝之中。 面带寒霜的白瑾冷笑着,一双玉手按在正堂的大门上,将正堂的大门缓缓闭合,还顺手将大门直接冻结住,断绝了张机逃脱的希望! (2180字)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女施主,我可要进来陪你们喝茶了~ 张机缓缓走出廷尉府署衙,看着稀疏的星空,伸了个懒腰。 是的,嬴政夜访廷尉府,是他的主意。 尉缭,虽然在历史上并未如王翦、蒙骜等人一般留下了傲人的战绩,但却是秦国灭六国的大方针制定者。 原本历史上的秦国面对着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秦国战将如云,猛将如雨,然而真正熟谙战略的军事家却有些匮乏。 而李斯、隗状和王绾等人也是不晓兵事,只能从政治方面考量如何对山东六国动手。 至于嬴政本人,虽然工于心计,但更擅长的政治谋略,虽善断却乏谋。 当时的情况是,以秦国之力,想要单独消灭山东六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六国要是联合起来共同对秦,情况就难料了。 所以摆在秦王面前的棘手问题是,如何能使六国不再“合纵”,让秦军以千钧之势,迅速制服六国,统一天下,避免过多的纠缠,以免消耗国力。 离间山东六国虽然是秦国的传统做法,而且姚贾、顿弱等人也都在从事着这项工作,但是采用什么方法更为有利,先对哪一国下手,仍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况且消灭六国,统一天下,这是历史上从未有人干过的事情,嬴政这位年轻的秦王也深知这一点,他不想打无准备之仗,因此秦国急切地需要一位能够在战略上把控全局,制定出整体的进攻计划的战略家。 而尉缭,便是这位为秦国制定出统一天下方略的战略家! 但这一世不同,吕不韦同样具备着不逊色于尉缭的战略眼光,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尉缭是军事战略家,他的布局目光更多是以军事角度,然而吕不韦的战略目光不仅仅是从军事角度而言,还有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因素的综合考量。 因而,秦国攻灭卫国、韩国与赵国后,这三地极其稳定,对秦国的排斥情绪也不强,尤其是卫国和韩国,已经逐渐适应了秦人的新身份。 百姓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也未必懂得什么礼义廉耻,但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也知道感恩。 也许韩国的法律没有秦国那么严苛,但秦国的严刑峻法针对的主要目标都是王公贵族和罪犯,只要不做违法之事,秦法也会保护好每一个秦人,对秦人也有相对较为先进的福利制度。 即便是徭役也有衣食供给和补贴,远胜过当初给韩国的王公贵族们当免费劳力的日子,至少秦国对待苍头黔首们,虽然还不算令其安居乐业,但的确是实现了嬴政的初衷——使民朝有食暮有所。 不过,吕不韦这位秦国如今的战略制定者终归已经五十六岁了,年岁终归是越来越大了,将来秦国要征服的,可不只是山东六国。 秦惠文王曾说,于后世千秋万代,每一户人家的窗台,我大秦的明月,必朗照之。 也许将来的大秦帝国,会成为一个“月不落”帝国也说不准。 因此张机亲自遣人连夜收集证据,证明尉缭此人并无恶意,也向嬴政说明了其才能,举荐了这位天才的战略家。 不过,尉缭的事情也给张机提了个醒。 有些人才,该是时候先抓在手中了。 秦末可是一下子涌出了无数人才,而许多人才此刻恰好是正值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甚至还有一批未曾加冠的幼童。 随着李信、羌瘣、屠睢、任嚣、王贲等人都逐渐升爵至左庶长,张机的这些旧部都有了独领一军的资格,慢慢地接过了老一辈将领们的职责。 比如羌瘣、蒙恬要随李牧坐镇代地,王贲也要随王翦坐镇赵地,李信则是在燕赵边境驻守,冯毋择在李信麾下,屠睢、任嚣在蒙武麾下对楚国虎视眈眈,杨翁子也在王齮麾下一边学习兵法一边在秦齐边境驻扎,麾下也就剩下苏角和涉间二人了。 但苏角和涉间虽然是极佳的执行者,是将才,却匮乏自身的主观能动性,不是能够独领一军的大将之才。 所以,张机列了一张名单,记载着他能想起的秦末人才。 以他如今的声望和地位,想要请这些人才来,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至少绝大多数人才应该都不会拒绝。 至于拒绝的……最好在面对亲自上门拜访的八玲珑和六剑奴以及一众杀字级的罗网杀手们时,立时思考出足以说服他们的理由。 …… 张机悠闲地走着,等到回到卫尉府的时候,内宅中的房间也没有再亮着灯的了,张机见此不免伸了个懒腰。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四更天不回家还去找嬴政连夜拜访尉缭并非纯粹出于公心,更不会承认是刻意避开雪女和焰灵姬之间的矛盾。 府里的规矩,记仇不隔夜,有什么矛盾当场就处理了,绝不拖到第二天。 因此即便雪女和焰灵姬依旧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也不能再随意胡来。 说起来,焰灵姬也是许久没闹腾了,结果这回就闹出这么令他头疼的事情,张机揉了揉脑袋,稍加思索,选择了往胡夫人的房间走去。 不得不说,府中妻妾们对他来说,最舒适且安心的避风港,莫过于胡夫人的怀中了。 胡夫人不争不抢,只会对他百般宠溺,有时候张机真感觉自己与胡夫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差异而有些串味了,但那种温婉的气质还是让张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每当张机有烦心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胡夫人的房间过夜了。 张机稍稍推了推门扉,却发现门竟然上锁了。 “奇了怪了,平日里从来不上锁,怎么今日……” 正奇怪向来不锁门,以备自己随时可以进入的胡夫人为什么忽然锁了门的时候,张机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比如房间里有个搅局者。 胡夫人对妹妹胡美人关于如何与张机相处的话语几乎也是言听计从的,所以偶尔也会配合胡美人给张机来一出特别的。 “看来……今天晚上是想玩这个调调啊。”张机坏笑着,手中凝聚出一团内力,比丝线还薄的内力从门缝中钻入,旋即缠绕在了门闩上,拉动门闩将房门打开,“嘿嘿嘿,女施主,我可要进来陪你们喝茶了~” 张机搓了搓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虽然房内没有点上烛火,但张机却还是直奔床榻而去。 (2140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开府治事,洛南君府! 咸阳,卫尉府中 一袭紫罗兰色拖地修身长裙的紫女慵懒地靠在张机的怀抱中,看着一旁身着淡绿色睡裙的彩蝶和一袭明黄色修身罗裙却已然疲惫得昏睡过去的弄玉,修长纤细的玉葱指抵在张机的胸口,划着圈,红润的薄唇谴责着某个贪婪的男人。 “我就知道,弄玉终归是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的。” 不同于有些迟钝的胡夫人,对人心更加敏感的紫女早在众人还在紫兰轩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弄玉对张机那种微妙的好感。 能开设紫兰轩的紫女,本就擅长察言观色,在紫兰轩这种歌舞坊内也见惯了男欢女爱,自然不难注意到弄玉对于张机的好奇,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提醒弄玉不要太过对张机产生关注和好奇了。 后来张机带着胡夫人入秦,她也注意到了弄玉神色的变化,这些年也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现那种事情。 没想到,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也还好,终归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搂着自己的这个贪婪的男人,也的的确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为之奈何啊,我倒也不是找借口,而是实在没想到弄玉会在那里。” 张机叹了口气,和月神的情况不同,这次他是真的大意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张机目光微瞥,在紫女的娇躯上攀爬的大手也停止了动作,略微有些眷恋地在紫女的脂山雪海中猛吸了一口芬芳之气后,张机又深深地嘬住紫女那紫罗兰色的樱唇。 直至紫女呼吸不畅,粉拳轻轻捶打在张机胸口上时,才在粉面羞红的紫女的羞恼的目光下恋恋不舍地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袭黑色劲服,这才走出了房门。 来人是八玲珑之中的将军壁。 八玲珑对外露面的形象多是以将军壁为主,虽然将军壁也不是太善言辞,然而却比其他七个人格要好得多,而且将军壁当初好歹也是屯留大营的主将,以平民之身升至将爵的武将,对外形象上要比其他人格都正常得多,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任务完成得如何了?” 张机打了个哈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若是八玲珑和六剑奴同时出击还没法带回这些如今还只是小喽喽的未来人才,那干脆集体自裁算了。 将军壁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汇报着任务的成果:“沛县的萧何、曹参、夏侯婴、王陵、周昌、樊哙、雍齿、审食其、卢绾,陈先的武臣、蔡赐、邵骚、吕臣四人已带回咸阳,现在后院,但周章此人却不在陈县。” 张机眉头微蹙,印象之中周章虽然出身不低微,但也就是豪强级别的家族出身,难道还有能逃脱得了罗网搜捕的本事? 将军壁注意到了张机的不解,旋即解释道:“并非此人有本事能逃脱得了罗网的搜捕,而是此人并不在陈县。” “根据情报,此人颇有贤名,曾侍奉春申君黄歇,在黄歇死后,由于与下相项氏的嫡长子项渠有些交情,得其庇佑免罪,如今正在项氏一族的腾龙军团内担任日者。” 张机一愣,倒是没想到周章居然和项氏一族有着如此关系,甚至得到了重用。 日者,司天之官也。 与卜者不同,日者的主要工作是通过观测太阳的位置和利用太阳照射出的物体影子来推断此刻的时间,以及负责推测未来一段时间的气候。 别看这些工作似乎并不重要,但在缺少准确计时工具的战国时期,日者的工作无比重要。 尽管有通过测定日影长度来确定时间的圭表,但这种仪器造价昂贵且需要时常维护,能够维护矫正这些仪器的也是日者。 试想,若是一支大军连时辰都推算不清楚,又如何交战? 更何况日者是需要依靠观测天象来判断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气候的,大军是否需要备冬衣,是否天气干燥需要防备火攻,是否会下雨需要准备蓑衣,这些都是日者需要判断的。 因此一位日者对于一支大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秦军战斗力的提升,除了有墨家改革了秦国的冶炼工艺,提供大量精良兵器、甲胄的缘故,更有阴阳家弟子充当各军日者的缘故。 “可惜了,项氏一族还是未曾察觉此人的真正才能。” 张机的话让将军壁有些不解,优秀的视日本领还不算是真正的才能? 张机摇了摇头,没有向将军壁解释。 历史上的周章,虽然结局凄惨,但绝对是被忽略了的人才。 别的不说,接连被春申君和项燕重用的人才,绝不可能是庸才。 秦末之时,陈胜大泽乡起义,将大军分为三支,一支交由好兄弟吴广率领,攻打荥阳,而后坐镇荥阳;一支由宋留率领,目标直指武关,而最关键的一支由周章率领,剑指函谷关。 陈胜的设想是,这三支大军在关中会师,兵围咸阳。 但是没想到,吴广在荥阳受阻,但周章和宋留的两路大军趁着秦国关中之地空虚之时,分别攻破了函谷关和武关。 原本陈胜的会师关中的计划是即将成功的,但荥阳这根刺未能拔除,就相当于在周章这支大军的后勤补给并不安全。 而周章虽然指挥手段寻常,但却是个优秀的后勤部长,硬生生集结出了一支车千乘、兵数十万的大军,并将这支大军整合在了一起,凝聚出了一定的战斗力。 虽然后来遭遇了章邯所率的刑徒军连续重创,周章自刎,但不得不承认此人在军务方面的处置手段的确不俗。 萧何的治政能力的确是古今罕有,然而他擅长的是提供大军所需的供给,以及对于大后方的稳固,而非军务方面。 张机无论是身为洛南君,还是卫尉,亦或是作为时常会被点名领军出征之人,都需要建立一个体系健全的大军幕府了。 一支超过两万五千人规模的军队,都需要有偏将、参将、幕僚等进行辅佐,否则哪怕主将再厉害,也难以掌控整支大军,白起、李牧这样的一代兵神也不例外。 失去了代地的偏将、参将、幕僚等人的支持,即便是李牧指挥起大军也无法得心应手,更何况是陌生的赵国青壮所组成的军队。 如李信、羌瘣、屠睢、任嚣等人都是有自己的小幕府的,不过规模不需要大,毕竟只是独领数万人的军队罢了。 张机指挥的军队往往超过十万,过去他是依靠嬴政调拨给他的麾下众将来支撑大军的指挥系统,然而自从麾下将校们一个个高升,在王翦、王齮和蒙骜这三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的提醒下意识到了自己应该组建属于自己的大军幕府了。 因此,这次抓来的人,都会是他的洛南君府的基本盘。 (2281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大丈夫当如是也! 幕府始于战国时期,主要是服务于武将中的高级将领,性质类似于参将和幕僚。 幕府并没有固体的架构体系,只有兵长史、行军主簿、舍人、参军、参战等官职是固定设置的,其余官职大多是根据各自需要再划分。 而幕府的形成,则是由于“辟署制”的形成。 “辟署制”是基于战国时期的官僚政治体制而生的,其本质是与周朝的“世卿世禄”制正相反对的制度,“命官制”和“辟署制”的产物,具体点说就是由朝廷任命中央和地方各级长官,再由中央和地方各级长官自行配置僚属而完成的。 而由朝廷命官自置僚属的方式,则构成了“辟署制”的特殊内涵。 辟署制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它是从春秋战国时代的社会与政治变迁中逐渐演变的结果。春秋战国之际,各国纷纷变法,在用人行政制度上,废除了“世卿世禄”制。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仕进之途,唯辟田与胜敌而已”。而“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则说明秦国的中央和地方官员具有自命下级官吏的权力,也是汉朝的二元君主制的起源。 张机则是根据大军所需,将不同职责的岗位职位细分,左右长史,左右司马二,从事中郎共四人,主薄四人,舍人二十人,参军二十人,参战十人,东曹掾、属各一人;西曹掾、属各一人;兵曹掾、属各一人,骑兵掾、属各一人;车曹掾、属各一人;仓曹掾、属各一人,法曹掾、属各一人,各曹掾、属共计十四人。 目前,张机的洛南君府,只有右长史杨樛、主簿程邈,右司马腾三人确定了人选,赵高由于其特殊性,张机打算将来将其培养成罗网的首领,所以暂不在幕府挂职。 至于其他职位的人选……张机便是为此而派罗网杀手们上门替自己“礼贤下士”的。 正厅内,武臣、邵骚、吕臣和蔡赐,萧何、曹参、夏侯婴、王陵、周昌、樊哙、雍齿、审食其和卢绾,这两个小团体共计十三人,已然被安排在了大堂内。 此刻的众人,即便暴躁如樊哙、雍齿,也再没有来时的骂骂咧咧,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着。 但凡是不瞎的人,都能看出这座府邸有多么豪华,细心如萧何,甚至从府邸院墙的高度推断出了这间府邸主人的地位。 封建时代,自家宅院的院墙和各种规制都不是能够自由做主的,不同阶级和地位的人所建造的府邸有不同的规制。 尽管萧何不清楚具体的规制条陈,但他可以确信这间府邸的主人绝对是真正的权力者。 当然,对于萧何、武臣这些人来说这就足以让他们平静了,但让樊哙、周勃和雍齿等人真正安静下来的原因,还是那暗处指向众人的劲弩和毫不收敛气息的女卫以及罗网杀手那惊人的杀意和气势。 当一名名侍女端着一盘盘盛放在冰鉴之中的冰镇瓜果在每个人的桌案上的时候,熟谙礼法的蔡赐注意到了这些瓜果和茶水的摆放和品级。 “这是招待上卿的礼节!”蔡赐行礼问道:“敢问姑娘,此处是哪位君子的府邸?” 蔡赐的问话有些令侍女有些不解,张机堂堂洛南君,以招待上卿的礼仪招待你们,结果弄了半天你们居然不知道是谁在招待你们? 那伱们这群人是怎么入府的? 尽管疑惑,但侍女还是温声细语道:“此,洛南君于咸阳之卫尉府也。” 蓦然间,正厅内空气瞬间凝固,众人沉默不语,纷纷用手梳理着凌乱的发丝和这一路颠簸所导致的不整衣衫,尽力将自己最好的形象展示出来,即便是萧何与蔡赐这两位始终保持着镇定的也不例外。 这可是张机啊! 秦王嬴政最宠信的宠臣! 灭了韩国,攻克代地,招降代地十余万边军的洛南君! 而且张机在民间风评其实一向不错,虽然刚发生那种荒唐事,但无论是“义兵制”还是推行纸张和纸质书本,给百姓带来的福荫都是不可估量的。 至于张机的那荒唐事,相较于这些功德无量的举措,即便日后的赢家不是秦国,史书上也至少是一句瑕不掩瑜。 而且,以上卿之礼招待他们,其目的……莫非是要招募他们为门客? 众人都有些不敢想,却又有些期待。 毕竟从古至今,也未曾听说过如此招募门客的方式,但以如此厚礼相待,除了让他们效死,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目的了。 “洛南君至!” 赵高跟随在张机身后,高声呼喝道。 看着身形纤瘦却又因为常年征战沙场而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的张机步入正堂,堂上气氛为之一滞。 张机扫视了众人一眼,尽管知道这些人都是未来的人才,不是一流的顶级人才,也是超人一等的二流人才,然而此刻即便是执掌数十万大军割据一方的武臣,还是古今少有的名相萧何,勇烈如樊哙、周勃、夏侯婴,在张机的眼中都还只是一群稚嫩的年轻人。 尽管张机自己也是刚刚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然而这群同样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却未曾参与过政治和军事。 即便有已经担任了一年卒史经验的周昌,也不过是个小吏罢了,相比国家大事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经验。 “卿等,可愿为本君门客?” “衣食住行家中父母兄弟姐妹嫁娶丧葬本君一力承担,每年年俸一千石。” “立下功劳者,高官厚禄,爵位土地,本君亲自为尔等向秦王讨要。” 没有那么俗套的礼贤下士剧情,战国时期的士人很功利,礼贤下士是针对诸子百家走出来的高傲门人的,面对平民阶层或者下级食肉者出身的阶层,真金白银的许诺才是诚意。 看着与他们年岁相同,却身居高位,无论是在庙堂还是民间,亦或是诸子百家中都有着崇高地位,此刻又慷慨豪气,向众人许下功名利禄的张机,众人的心中都忍不住闪过一句话。 “大丈夫当如是也!” (2048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应梦反臣! “本君做了一个梦!” 卫尉府中,张机邀请了一众旧部、部分同僚以及新招收的门客们堂而皇之地聚饮。 商鞅变法,“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补”,通过提高酒价,加重酒税的方法,来达到最大化减少酒水酿造的产量,将有限的粮食全部用于军事上。 秦法同时也禁止官员私下聚饮,最初的目的倒不是担心官员们结党营私,而是防止官员醉酒误事。 张机和这群前来赴宴的宾客们,颇有些知法犯法。 但律法,说到底都是为君王服务,君王满意了,权贵们稍稍违反律法也不会被追究,特权永远是存在而无法磨灭的。 至于担心被人检举弹劾? 张机就是最大的间谍头子,罗网还有人会检举弹劾他聚饮? 你说御史? 御史大夫王绾就在他府中一同宴饮呢! 啊?廷尉? 廷尉卿李斯和廷尉正韩非都在,韩非还与红莲兄妹相见,高兴得一口气连饮了三大盅。 右相吕不韦,左相隗状,蒙骜、王齮和王翦三位上将军都在! 张机就好奇,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朝堂上这一众重臣全部弹劾了? 要不是嬴政作为君王,实在是不方便参与臣下的宴饮,若是和张机两人还好,但若是还有群臣,他在,群臣是放不开的,嬴政也不会去搅了群臣的兴致。 就算嬴政真的介意,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法不责众,难不成真因为一顿酒把朝中重臣处罚个遍? 当然,张机也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故意挑衅秦律,而是最近罗网的动静闹得有些太大了。 罗网从建立之初到如今一共也没多少次天字级任务,护卫张仪入楚,暗中保护还是太子却以小卒身份入伍的秦武烈王进军巴蜀,护送秦武烈王棺墩回咸阳,护送在燕国担任质子的秦昭襄王回秦,护送在赵国为质的嬴政、赵姬母子归秦…… 罗网的每一次天字级任务除了与张仪这位建立者的性命相关的那一次以外,全都是与历代秦王、王储相关,而这一次罗网闹出的动静不仅引发了列国震动,秦国的朝野间也是如此。 “梦中,王上率领着我们建立了一个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的泱泱大国,还为天下带来了太平。” “然而帝国的太平被打破了,六国的部分旧贵族作乱,而最终给帝国带来最大损失的,便是沛县一个名叫刘季的人,此人甚至称了王,虽然最终被诛灭九族,却终究以鲜血破坏了我们辛苦建立的秩序,毁坏了群臣十余载夙兴夜寐的建设。” “我不知此梦是否是真实,但为了大秦,我甘愿做一回刽子手,说什么也要先杀了此人。” 这个世界,虽然有着墨家的各种黑科技,但也有各种神异之事,比如阴阳家的占星卜算之说,就连那飞升之事都在道家的典籍中也有所记载,未必是妄言。 所以张机说自己做梦梦见了未来这种说辞,反倒是被不少人都认可了。 在他们看来,张机这种非常之人,必然非常之处,得到大秦的先辈英灵或是天上神灵的梦中警示绝对是有可能发生的! 没看见武安君白起的亡魂……啊不,英灵还在杜邮亭么! 像王齮和一些知道张机能看见亡魂并与亡魂对话的能力的人,一早就知道张机身怀神异,得到这些警示不是很正常么! 而既然这些来自大秦先辈或是神灵的警示既然是真的,那么大秦一统天下也定然是真的,这让众人不由感到振奋。 但紧接着,梦里的示警内容却是太平却被新的战火破坏,这让军方的将军们都很不爽。 蒙骜和王齮这两位年过七十的老人家且不论,王翦自问他还能活个二十载,还有蒙武、杨端和、辛胜等中生代的名将,再不济还有一众青壮派的年轻后生在,这大秦怎么可能被一帮六国旧贵族闹出什么大动静? 三位上将军看向其他中年和青年的将军们的目光当时就变了,让人感觉仿佛是被三头饿虎盯上了似的。 文官集团也同样很不满,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建设的难度和成本,那是远超武力征服的难度和成本,结果十余载建设付之一炬??? 这个梦对于文官集团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治粟内史撸起袖子,秦剑微微出鞘,大有想去亲自和刘邦掰头一下,嗯……物理意义上的掰头;左相隗状眯着眼思索着要不要去翻人丁名册,将姓刘名季的人全部挑出来坑杀;右相吕不韦则是沉默中带着杀意,心中生出了直接将沛县屠城再废黜沛县这个县的念头。 这个时代的文人,都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儒家就算是文派的弟子,虽然不修习内力,却也要熟练掌握君子六艺,而其中便有射和御。 熟练掌握射、御最低要求是什么? “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 白矢,指的是矢在靶而贯靶过,见其镞白;参连,指的是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剡注,指的是羽头高镞低,剡然而去;襄(让)尺。指的是臣与君射,臣不与君并立,退让一尺;井仪,指的是四矢贯靶,井然有序,不错方位。 熟练掌握“射”艺的,最轻也是个掌握了速射技巧且命中率不低的射手。 “五驭,呜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呜和鸾,和是车式上的铃;鸾是车衡上的铃;车走动时,“和”与“鸾”相唱和,表明车行稳健;逐水曲,御车随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坠水;过君表,用褐布缠旃作为门,用裘缠木椹作为槷,车从中间穿过,不得撞碰,表示驭法的高超;舞交衢,御车在交道,车旋应于舞节;逐禽左,谓御驱逆之车,逆驱禽兽使左,当人君以射之;人君自左射,镞贯右腢为上射。 而熟练掌握“御”艺,可不是说驾驶普通的车马,而是驾驶战车,在模拟征战和田猎的时候,要求驾驶得稳,比某地用于封印公交车司机躁动不安的灵魂而设置的公交车测速水杯还要夸张。 而且还是要求开得快速且稳当,还能让君王在你身后平稳地弯弓搭箭。 你以为当年孔子是怎么带着一群弟子游走于动荡不安、匪患肆虐的天下间的? 因此,在儒家变成懦家以前的战国时期,这群文官不说都像吕不韦那样能够指挥大军,一对一单挑击杀一名甲士的战力都肯定是有的,杀心……更是有的! “洛南君,老夫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商讨商讨这次的罗网天字级任务的事情。” 吕不韦如鹰隼般的目光落在了张机的身上。 来之前,他们是觉得发布罗网天字级任务不妥的。 来之后,他们是觉得发布罗网天字级任务很不妥的! 杀个“应梦反臣”,一个罗网天字级任务,恐怕还不够! (2338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借百家之气,镇赤龙之脉 秦国,咸阳城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咸阳城,落在一座金顶建筑之上,散发出熠熠光辉。 相较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的屋顶,这座建筑的总体色调却还是偏淡雅,然而淡雅的外表下,若是有心之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座建筑的竟然出奇的高。 倒并非是说这座建筑有多高,这个时代并没有多少建造高楼的喜好,但这座建筑的高度竟然只比咸阳宫低上一头。 周礼有云:天子之城方九里,高九仞;公之城方七里,高七仞;侯伯之城方五里,高五仞;子男之城方三里,高三仞。 虽然这个时代礼崩乐坏,咸阳城并无真正意义上的城门,在占地面积上早就超过了天子之城的限制,但在高度却始终未曾超过九仞。 即便是咸阳宫也就是堪堪达到了九仞的高度,这座建筑却有八仞的高度,比之公的规格还要高。 而这座建筑,便是那座建了数年的大秦学宫。 大秦学宫以咸阳宫殿群中的离宫为基础进行改建,这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离宫,为秦惠文王时期所建,秦昭襄王初次与化名张禄的范睢见面时,便是在此。(《史记·范睢蔡泽列传》:于是范睢乃得见于离宫) 不过,对于这座宫殿后来的名字,却是流传了两千多年——长安宫 汉朝建立后,原本是暂居秦国旧都栎阳为国都,而后徙至离宫,在这座少有的没有被项羽点燃的烈火所波及的宫殿上进行了改建,修筑了长安宫,并以此筑长安城。 而之所以选择这座宫殿,地是嬴政提供的,但选择这座宫殿,却是道家、阴阳家共同挑选的。 数年之前,赤松子一袭蓝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眼中精光微动,声音肃穆道:“此处乃地脉支点,隐隐赤龙之气滋生,于国不利。” 言罢,赤松子又看向一旁的东皇太一,他比东皇太一小一辈,而且天宗长老全部都在和北冥子处理白起魂魄中夹杂的怨气,天宗只剩下他这一位光杆掌门作为高层。 原本实力就远不如东皇太一,又长期处理宗门事务无暇分心修炼,面对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情况,不由看向东皇太一,想要看看他这位前辈有什么说法。 不过,黑色的外袍下,带着黑色面具的东皇太一却没有置声,而是静静地看向天空,而后看向离宫的位置。 了解后世历史的张机是明白何谓“赤龙之气”的,更是知道离宫后来被改建成了长安宫的事情,故而对于赤松子的言论颇为震动。 “虽是白昼,然而老夫依旧看到了许多。” 东皇太一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以他的占星术功力,早就达到了白昼亦可观星的境界,但有些命运轨迹,即便是看见了,也无法开口言说。 天,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没人知道天究竟是具象的某个神,还是不可捉摸的某种至高意志,但绝不止是眼前的那片天空。 窥测天意者,必然要承担代价,然而泄露天意者,则要承担天的怒火和惩罚。 “大秦学宫便建于此处吧。” 东皇太一的话点到为止,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东皇前辈应当是打算借百家之气,镇赤龙之脉。” 没有窥测天机仅仅是以观气之术查看此地龙气的赤松子自然不用承担什么后果,确信东皇太一与他意见一致的赤松子便充当起了类似翻译的角色,替东皇太一说出了这句他不方便说出来的话。 若是不算正在帮助白起亡魂净化怨气的北冥子以外,那么东皇太一便是当时明面上最强的武者,尤其是东皇太一修行的并非武技,而是阴阳术。 因此对于东皇太一的建议,无论是赤松子还是张机,都是极为认可的,一旁原本是选址负责人的堪舆家魁首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见,哪怕是导致他没有实际参与大秦学宫选址也不敢有分毫怨言。。 而这,便是大秦学宫选址的由来。 这之后便是堪舆家与墨家、公输家三家一同进行大秦学宫的设计和建筑,小门小派出工出力,大门大派出钱出粮。 秦国没有发动徭役,除了一座离宫以外也没有出半点钱粮,历经数年终于是修成了。 而今日,便是大秦学宫正式开学之日。 诸子百家领着本派的门人弟子,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的沉重的书籍,立于大秦学宫之前。 嬴政这位秦王亲临大秦学宫,作为将来数十年间天下间最高规模和等级的学府,也将是秦国的人才培养库,他不仅要亲临现场,还将担任大秦学宫名义上的山长。 之所以由嬴政这位秦王亲自来担任大秦学宫的山长,一来是诸子百家对秦国给予这样一个传播学说的机会的感激。 二来则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诸子之间为了维持谦逊的门面谁也不愿意争当这个山长,但却又不愿意让别家的魁首担任山长,尤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闹了许久最后张机提议由嬴政担任。 三来这也是诸子给将来从大秦学宫走出去的传承了百家学问的士子们一条更加宽广的道路。 秦王担任大秦学宫山长,那么将来从这里毕业的士子,不都是“天子门生”了? 不仅有利于嬴政招募这些士子,也有利于他们的仕途,互利共赢。 而张机作为大秦学宫的倡议者,同时也是墨家的统领,更兼与墨家、儒家和阴阳家的匪浅关系,担任学监。 当然,说是学监,实际上就是利用在百家之中的身份和人脉,以及在秦国的地位,在诸子百家之中进行斡旋,调和那些原本就有过节的学派。 诸子百家,至少都是开宗立派一两百年起步的,有些学派的学说有相似性,如道家、阴阳家和五行家等,也有推崇的许多学说截然相反的,如墨家和儒家等等,一家家学派放在一起,不吵架是绝不可能的,甚至就连学派内部,如道家和儒家,都分裂成什么样了。 这还只是在学说上的矛盾,没有算那些彼此之间的血仇,若是没个人调和调和,怕是没几日就要重建大秦学宫了。 (2074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资深手办迷——嬴政 而随着阴阳家推算的良辰到来,担任了这次大秦学宫开宫仪式司仪官的荀子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扫视着下方的诸子和百家门人,心中多少是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扬眉吐气之感。 他曾三为祭酒,看似这份履历光鲜亮丽,毕竟那是百家齐聚的稷下学宫,担任祭酒也就是被认为是诸子之最,但这份外表光鲜的履历实则充满了荀子的愤懑。 三为祭酒也就意味着被三次免职! 虽然荀子被三次免职的原因中,包括但不限于他天天在稷下学宫里怼诸子,写书怼包括儒家在内的各个先贤,骂同为儒家的几个学派弟子为贱儒,公开指责几代齐王以及齐国的国策,以及最后一次免职前的性本之争,但被三次免职的事情还是让他很不爽。 这就像是主动提了分手的前女友在一段时间后放下面子来找你复合,你大度地原谅了她,结果又被她接连踹了两次,不禁让纯爱战神高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而眼前意气风发的荀子,若是知道这么一句词,也许也会忍不住高呼一句“莫欺老年穷!” 诸子百家中唯有他能站在高台上,站在嬴政和张机这一对山长和学监的身旁,俯视着诸子和百家的门人,看着所有人无论心中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遵从他的号令,按照礼制入学宫。 而且不同于稷下学宫,大秦学宫将不只是诸子百家坐而论道之所,而将是如西河学宫那般为天下贡献出无数会做实事,名扬天下的名臣良将的地方,他因大秦学宫而在史书上留下的笔墨会远超因稷下学宫而在史书上留下的笔墨。 “吉时至,开——!宫——!门——!” 荀子的声音并没有多么响亮,然而声音却随着内力的加持扩散开来,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就仿佛是在他们耳旁说话似的。 张机默默地看着身旁一袭湖蓝色儒袍的荀子,腹议道:“常威……荀夫子,你还说自己不会武功?” 而随着荀子的话音落下,那一扇雕刻瑞兽白泽的厚重学宫大门缓缓打开。 栩栩如生的白泽仿佛随着学宫大门的挪动而变幻着神态,那是墨家的墨匠精心雕刻所成,每一个角度观察到了白泽都是不同的神态,巧夺天工。 白泽者,兽虎首朱发而有角,龙身,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不仅是瑞兽,也是学识最为渊博的神兽,于是便雕刻在了学宫的大门之上。 诸子百家按照兴旺的程度进入了学宫,其中儒家和墨家两派的弟子一左一右,分成了两列,同时进入了学宫。 毕竟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都不愿意比对方矮上一头。 而左右尊贵之说,在秦国和天下间又不同,以儒家遵循的周礼,总体上是以左为尊的,故而儒家列于左,秦国以右为尊,故而墨家列于右,同时满足了双方的虚荣心。 儒家足足派来了数千名弟子,亦步亦趋,完全遵循着礼制,背着即将存入大秦学宫图书库的书囊步入学宫大门。 而墨家则是以各种类型的机关兽来搬运书籍,无需人力自动行走的木牛、木马,向世人展示着墨家机关术的非凡。 道家和阴阳家分别以道术和阴阳术使各自的典籍绽放着流光溢彩漂浮在半空中进入了学宫,倒是颇为绚丽和震撼人心。 农家没什么特点,就是人多,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农家弟子尽管脖颈上挂着的都是至少三星珠草,却给人一种臭要饭的乞丐的观感,明显和前面四家掉了些价。 而接下来的法家,虽然不似农家这般破落,但却让人有些……不知所言,或者说不敢言。 如今法家虽然已经遍及各国,但真正能称得上法家代表人物的人,少之又少,李斯和韩非这两个儒家大儒教出来的法家弟子反倒成为了法家的代表人物。 李斯这些时日忙于和郭开等赵国旧臣沟通在赵地普及秦法的事宜,于是将法家入大秦学宫的仪典事宜全部交给了韩非,本想着韩非毕竟是昔日的韩国公子,当年二人在荀子座下求学也不仅仅是学到了法家的学问,儒家的礼法也是认真学习了的,结果韩非操办的法家入宫仪式却令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嬴政和张机都惊呆了,赤松子和东皇太一这种保持了数十年不为外物所动的心境都被韩非撼动了。 那种五百名受过劓刑、刖刑、墨刑等诸多刑罚……总而言之就是被剃了头发和胡须,无目、无鼻、无舌、无唇、无臂,脸上刺满了字,身上尽是炮烙、鞭笞等刑罚伤痕的刑徒,在背上绑着书囊,在一群小吏的驱赶下背着这些法家典籍,一步带着一个泥印子进入了大秦学宫内。 荀子额角青筋暴起,袖袍和下摆以及那发白的须髯无风自起,显然这位荀夫子已经动了清理门户,将韩非这头孽畜一掌毙杀的念头。 即便是向来喜爱韩非,完全不在意韩非屡屡违背礼法的举止并压下了来自众多御史弹劾奏章的嬴政都黑了脸,开始质疑自己当初怎么会想到要跟这个家伙建立一个九十九的天下,更是开始犹豫要不要将韩非贬谪到代地苦寒之地或是西陲边疆去,再断了他的酒水供应。 这哪里是入宫仪式,分明是在用一群受尽了各种刑罚的穷凶极恶之徒的惨状来警告和威胁诸子百家! 孽障啊! 随着某个荀子口中不断念叨的孽障步入学宫,纵横家和兵家也缓缓步入了学宫大门内。 只不过,纵横家实在是人丁稀薄,不得不由继承了一部分传自犀首公孙衍的纵横绝学的公孙羽陪同盖聂这个纵横独苗入大秦学宫。 当然,盖聂并非实际意义上的独苗,还有个与张良一同流窜逃亡的卫庄,然而卫庄弑君、叛乱的举止,已然是在百家的高压线上蹦跶了,尤其是儒家、墨家和还禅家,更是视卫庄为千古无二的乱臣贼子,哪敢来大秦学宫? 相比于人丁稀薄的纵横家,兵家这边虽然也没几人,但每一个站在这里,都是足以震撼列国的人物。 比如在灭赵后辞去参军身份得到食邑赋闲养老的庞煖,告老还乡的麃公,令草原狼族不敢南下牧马的李牧,这还是在王翦、蒙骜等名将无暇参与的情况下,但光是来的这三人,就足以撑起兵家的排面,更不必说负责背着兵家典籍入宫、气势汹汹、斗志昂扬的赵边骑。 在诸子百家都步入学宫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九座宏伟的巨大雕像,分别是代表儒、道、墨、法、农、阴阳、兵、纵横、杂家这目前百家之中最具声望的九家的人物的雕像,这九座雕像雕刻的人物分别为孔子、老子、墨子、商鞅、许行、邹衍、孙子、鬼谷子,以及唯一尚在人世便已然被雕刻的雕像的吕不韦。 九座雕像的位次,也将随着九座属于这九家的学室每一年毕业的士子的成绩而进行变更,而若是有九家以外的其他学派的士子毕业成绩超过了这九家,大秦学宫也将为这一家的代表人物雕刻雕像。 这是张机提出的建议,允许百家争鸣,鼓励百家争鸣,让百家一边内耗,一边在内耗中进步,补充秦国的人才库。 “王上,臣此策如何?” 张机一脸笑意地转过身看向嬴政,却见嬴政直愣愣地盯着这九座巨大的雕像发呆,不……不是发呆,那眼中绽放出的光芒,炽热和耀眼,就像是……着迷了一般? 坏了! 他忘了某个千古一帝是个古今中外公认的资深手办迷了! (2584字)—— ps:年前有点忙得晕头转向的,这几天稍微忙完了一部分事情,接下来打算写点涩涩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娥皇、女英~请喝茶~ ps:真不是要切,年前事情太多了给一个作为董事长绝对心腹的高层领导当助理,真的是啥破事都得干。 年会布置,邀请函定制,高层和客户以及董事长好友的商务版年会伴手礼,员工的年会伴手礼,跟着领导见文化局的干部,请文化局安排公司年会部分节目,然后还有联系一些客户催款,最后部门年度评价(丫的连年度评价的部门领导签字都叫我模仿他签一个),望读者姥爷们体谅体谅~ 相信咱的信誉,绝不切! 不然作者一辈子软趴趴! ………… 卫尉府,内宅之中 今日的内宅依然是一片莺莺燕燕之景,只不过今天的景色中还多了几道新颖靓丽的景致。 两道体型娇小,一黑一白两袭短裙的双胞胎姐妹进入了张机的视线之中,这对娇小姐妹自然是阴阳家的少司命黑和白了,而注意到张机的那一刹那,两姐妹不由向着其余众女身后躲了躲,可又在感受到身后来自绯烟、月神和大司命三人的目光后,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到张机面前,行礼道:“夫……夫君,恭迎……恭迎夫君归来!” “嗯?” 张机眉头微蹙,怔怔地看着黑白姐妹,有些茫然的目光在对上了田蜜那如妖精般的粉紫色眼眸,注意到这个妖精粉紫色唇角勾勒起的那一抹弧度,当即便明白了。 定然是田蜜这个蜜罐子撺掇了绯烟、月神和大司命三人将黑白姐妹拉进了这个大家庭。 不过,很快张机的目光就被一旁的另一对双胞胎姐妹所吸引了,一袭粉色长裙,点缀着深紫色的条纹,为这两位阴阳家的湘君增添了几分贵气,精致的五官和修长丰腴的娇躯让二女展露出非凡的魅力,而且那端坐着的姿态都一致的模样,更加令人怦然心动。 “见过洛南君。” 轻柔悦耳的声音从娇艳红唇中轻吐而出,娥皇、女英的声音十分动听,眼眸中始终带着一抹忧郁,倒是颇具美熟韵味。 “娥皇和女英心中仍旧念着舜,只能靠夫君自己攻克了。” 一道娇柔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被内力裹挟着传入来张机的耳中,注意到绯烟那轻抿的红唇,张机不作声色地走近来娥皇、女英姐妹,一手扶起一人。 张机的手并不粗糙,尽管是用剑的高手,又是习武之人,但江湖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去除老茧的方法,那相对于娥皇、女英稍显灼热的手掌握住欠身行礼的两双温润如玉的冰凉小手的时候,张机能明显地感觉到二女的娇躯微微一颤。 “还请……还请洛南君不要为难妾身。” 娥皇和女英同时退后一步,将玉手从张机的手心中抽出,异口同声地说道。 “咯咯咯!” 焰灵姬双手抱胸,那张绝美的俏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虽然有些突兀,但也的的确确是其余众女心中的写照。 张机难得在女人面前吃亏,或者说被拒绝,内宅里的这些妻妾们,尽管有曾经对张机表达过拒绝之意的,但也绝不像娥皇、女英这么态度强硬。 瞪了一眼某个越来越放肆的妖女后,张机依旧保持着爽朗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在意娥皇和女英的疏远似的,邀请二女去内宅中的一座湖心亭去聊聊。 也许是作为水部长老对于水的亲近以及景致的优美,又或许是觉得不好过度驳张机这位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房东的面子的缘故,娥皇和女英没有拒绝张机的邀请。 之所以说张机将是二女的房东,则是因为阴阳家除了舜这位湘君不知所踪以外,全部的护法、长老都要齐聚大秦学宫准备教学。 而东皇太一则是留在了纪山的星宫中,倒并非是想要偷懒,而是东皇太一偶然发觉了星魂这个万中无一阴阳术天才。 这一世的甘罗,依旧是十二岁拜为上卿的天才儿童。 虽然历史上的甘罗不知道遭遇了些什么,史书上再无对于他这位神童的记载,也许是染病早夭,也许是遭到刺杀,泯然众人的可能性并不高。 而原本剧情里的甘罗因为赵高的陷害,变得阴毒诡谲,成为了阴阳家的左护法星魂。 但这一世的甘罗得到了很好的照拂,嬴政特批入秦王宫的守藏室自由借阅书籍阅览,又有医家和方技家的照料,除了不知为何没有增长的身高体型,十六岁的甘罗成长得还是颇为健康的,更没有经受任何迫害,心态阳光健康,在通过最基础的入学考核后,成为来第一批进入大秦学宫学习的士子。 尽管甘罗还未加冠,可功劳和智慧是实打实存在的,儒家、墨家、道家、阴阳家、农家以及公孙羽和盖聂二人代表的鬼谷都在争抢甘罗这个天才。 未曾投靠秦国的农家被甘罗排除了选项,鬼谷能给予他的资源太少也不在考量范围内,最终甘罗选择了能为家族带来最多利益,同时也给予来他最多资源的阴阳家。 毕竟东皇太一许诺了左护法星魂之位,又是当世明面上除了困于杜邮亭的北冥子以外最强的天人高手。 而东皇太一为了防止被其他各家惦记,又打算亲自教导,故而直接带着甘罗回了纪山的星宫,可走时匆忙,又没有给其余的阴阳家长老们安排住所,于是绯烟又以除云中君以外的阴阳家护法、长老全部都居住在卫尉府为由,便将娥皇和女英全部请回卫尉府暂居。 湖心亭中,阵阵凉风祛除来几分暮夏时节的暑气,张机和娥皇、女英姐妹坐在精致的湖心亭阁中。 张机端起茶壶,将茶水倒入茶盏中,虽然张机并不爱喝茶,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喝白开水,但并不妨碍他学习了少许的茶艺。 当然,这只是张机这么想的。 况且,喝茶这种事他就曾经请胡夫人喝过许多次茶,不是么? “女施主不,娥皇,女英~请喝茶~”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你可以不尊重曹丞相,但你必须认可丞相在女色方面的权威性 只不过,张机请胡夫人喝的茶,终归不是那种正经茶。 论茶言茶语,张机是擅长的,论给女子灌茶,他也是擅长的,但茶艺……实际上张机只限于一个动作,就像是邯郸学步,只是看着潮汐、胡夫人这些擅长茶艺的女子做多了,自以为能模仿出来罢了。 实际上姿态完全是两回事,对于水的火候以及倒水的时机掌握都不准确。 娥皇和女英姐妹对视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 “洛南君,虽然贵府富庶,但如此茶艺,未免暴殄天物。” 身为姐姐的娥皇,举止性情都比身为妹妹的女英更端庄高雅,但若论骨子里的冷漠和无情,还是娥皇更胜一筹。作为爱饮茶又擅茶艺的阴阳家湘夫人,实在是见不得张机如此浪费这作为秦王贡茶的桐柏玉叶茶。 桐柏玉叶茶是南阳郡的特产,曾经是楚国的贡茶,秦昭襄王时期南阳郡被白起攻下,成为了秦国的领土,自此以后就成为了历代秦王喜爱的贡茶,那稀少的产量也全部被历代秦王收入王室内库之中,只有在重大的盛会上,才会给重臣们赐一壶桐柏玉叶茶。 此外,秦王们的亲信和功臣也会偶尔得到赏赐,而群臣也以得到历代秦王赏赐的桐柏玉叶茶为荣,诸如蒙骜、麃公、王齮、蔡泽等老臣都得到过桐柏玉叶茶,只不过几乎都是以特殊手段密封,甚少取出泡茶。 在张机之前,也就只有吕不韦这位得到三代秦王看中,并被称之为“仲父”的老臣才舍得取来泡茶。 但以张机和嬴政的关系,想得到也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当然,这个顺手而为自然不是去讨要,而是真正的顺手而为,比如找个借口去一趟嬴政日常处理政务的章台宫,然后顺手将一整袋子桐柏玉叶茶全部薅走。 嗯,真正的顺手而为。 因此也就张机会这么浪费,但在娥皇、女英的眼里,这种浪费绝对是暴殄天物。 倒是女英,虽然更加活泼好动,却更加温和善良,素手端起茶盏,垂眸端详着这盏茶水。 兴许是水温过高的缘故,绿嫩的茶叶被烫得有些熟了,显得颜色发暗。 女英浅浅地抿了一口,一股苦涩之感入口,这是茶叶放得过多的缘故。 “其实,倒也并非全然没有可取之处。” 女英面露微笑,但那已然被放在了圆桌上的茶盏和刹那间蹙起又恢复的柳眉已然说明了真相。 娥皇微微叹了口气,双手交叠于小腹之前,款款而立,秀眉微蹙,那两盏泛着热气的淡绿色茶水中形成了一道看似不起眼的水漩涡,绞碎了杯中的名贵茶叶后,便随着那道水漩涡从杯口飞射而出,喷洒在对岸的草地上。 “还是由妾身来为洛南君泡上一盏茶吧。” 娥皇倒也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什么失礼的,或者说阴阳家终归是脱胎于道家,对于俗世间的俗礼并不是那样喜欢,懂礼却不愿意守一些不喜欢的礼。 她可以在人前给张机这个房东面子,欠身行礼,却不愿意容忍张机泡出来的茶,可又愿意亲自为张机泡上一盏热茶。 一道水流从湖泊中飞射而来,精准且轻柔地落入了茶壶之中,娥皇螓首微抬看向张机。 张机心领神会,一道火焰便从他的掌心处浮现,旋即火焰脱手而出,包裹住茶壶的底部,加热着娥皇从湖中取来的水。 这座人工湖的水源,来自甘泉宫中的甘泉,而甘泉的源头则是不许外人私自进入的清澈见底的氵皂河,就算是不加热直接饮用也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是加热煮茶。 至于这道火焰,其实点个火,凝个冰都并非什么难事,但凡是一流境界的武者都能经过学习后通过操控内力做到。 就像是同样是轻功,盖聂的轻功虽然也不差,但他修行再认真也不可能与盗跖的轻功相比。 张机控制着火焰的温度,倒也没有因为被娥皇嫌弃煮的茶难喝而尴尬,反而请教起了茶艺。 套路,几百年后的某位丞相都教他了,还有什么不会的? “娥皇,这烹茶较难的是什么?” 张机微笑着,目光灼灼地看向更为清冷端庄的娥皇。 娥皇秀眉微挑,显然对于“娥皇”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粉唇微启,淡淡道:“洛南君称呼妾身‘湘夫人’。” “那当娥皇和女英妹妹同时在场的时候,我又该如何称呼呢?”张机笑着拒绝了娥皇的提议,还在称呼女英的时候加上了更为亲昵的“妹妹”二字,主打的就是一个得寸进尺。 但娥皇本来也不是擅长言辞的女子,觉得张机说的也不无道理,也不再计较称呼问题。 她是知道绯烟等人的意思的,是希望她和女英一同改嫁张机。 对于爱情有些失去信任的她原本应该远离张机一些的,但转念一想,若是主动远离,反倒显得她心思不纯,索性也不再避讳。 “茶叶,火候,水质,器皿。” “那娥皇觉得,最难的是什么?” 娥皇垂眸,俯视着茶盏中重新添加好的桐柏玉叶茶,白皙的玉手抚摸着茶盏上的浮云雕刻,淡淡道:“桐柏玉叶茶,浮云青瓷盏,氵皂清泉水,对于权贵而言,就算不通茶艺,在茶叶、水质和器皿这两方面也能做到最佳,因此最难的是火候,也就是煮水。” “这个小妹知道!” 活泼的女英举起右手,就像是卖好似的抢着发言,目光落在被火焰凌空托浮的茶壶之中,一双淡粉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壶中的水面,随着水面的变化而道:“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 “边缘如涌泉连珠,为二沸,此时用茶,茶品最佳!” 女英说着,食指微动,引动壶中沸腾的水流轻柔地落入另一只装着茶叶的壶中,补充道:“方才洛南君煮水之时,已然过了腾波鼓浪的三沸,用煮老了的水泡茶,自然品味面相要逊色些许。” 张机看着娥皇和女英一同泡茶的姿态,忍不住感慨。 你可以骂曹丞相是雄猜之主,可以不尊重曹丞相,但你必须认可丞相在女色方面的权威性! 普普通通的泡茶,看着美女裙袖挥舞,素手轻抬,完全不亚于欣赏一出舞蹈。 而随着女英的动作,淡绿色的茶水便出现在了三人面前的茶盏之中。 尽管张机也不是很懂得欣赏茶相,但色泽调和、光滑明亮、油润鲜艳的茶汤,一看就比他刚刚泡的暗绿色茶水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茶水入喉,滋味醇厚,鲜爽回甘,裹挟着丝丝甜意。 (2215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张机:湘君,汝妻吾自养之 茶是好茶,但人更是美人。 美人煮茶,更是让人愈发动容。 “说起来,娥皇和女英两位妹妹都是东皇阁下教导出来的,也算是我的内妹了,原本就该多多走动,如今这大秦学宫建立,两位妹妹暂居府上,我又是学宫的学监,自然应该更加来往密切一些。” (内妹虽然听着奇怪,但的确是对妻子的妹妹的正规称呼。《三国志·魏志·夏侯渊传》:“渊妻,太祖内妹。”) 娥皇清冷的面容上掠过一抹怪异的神色,显然听出了张机话里暗指的意思。 什么叫来往密切,无非就是为以后的举止做铺垫,多一个与她们亲近的理由罢了。 “洛南君,我们姐妹二人乃是有夫之妇,虽然与东君阁下同出一门,但日后还是莫要如现在这般独处的好,否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见娥皇如此果决地将窗户纸捅破,张机有些微微错愕的同时很快就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模样。 “既然娥皇妹妹已经将将话挑明,那我也不妨直言相告。” “我向往二位已久。” 张机面带微笑,声音在刻意的拿捏下,保持着一个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柔情的声调,让人听起来非常有些如沐春风。 娥皇面色微变,有些不解于张机的直白和不懈,而女英则是轻掩红唇,眼眸中充斥着惊异。 这种露骨的求爱之词,她们可从未听闻过。 阴阳家向来超脱于俗世,除了执行门内任务以外鲜少外出,否则在江湖人眼中绝美无比却又心狠手辣的东君绯烟就不会被张机如此轻易地就拐骗走了。 而娥皇和女英也是如此,尽管已为人妇,可在舜的眼中,修行才是第一位,故而夫妇三人的双修竟然真的只是单纯的修行! 当从绯烟和月神这边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张机人都是懵的。 什么卷狗? 一心只有修炼? 张机这种向来是劳逸结合的人表示实在是不能理解。 反正,当今天下,武功比他强的没他人手多。 即便是孔墨复活,面对数以亿计的箭矢和杀气腾腾的数十万大军,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定位,否则从未正式开宗立派的兵家也不会成为诸子百家中一个人人都无法忽视的巨擘了。 当年,当卷狗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张机能有幸见到那位卷狗湘君,他一定会真挚而诚恳地对他说上一句:“汝勿虑也,汝妻吾自养之!” 而面对张机如此赤果果的求爱之言,娥皇黛眉紧蹙,旋即四周气温急剧降低,湖心亭外的几根柱子和顶盖上,都泛起了一层白色的冰霜。 “我们姐妹二人乃是有夫之妇,难道洛南君欲行强迫之事?” 面对娥皇的暴怒,张机完全没有半点紧张之色,眼角余光扫视着四周逐渐蔓延开来的冰霜,巍然不动,张机所坐的位置附近始终没有半分冰霜蔓延,就连圆桌也安然无恙,甚至于茶盏之中的茶水依旧冒着热气,与已然完全被冻结住的人工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感。 二人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娥皇、女英不过堪堪一流境界,而且实战经验匮乏,属于境界高但临敌经验低导致的战力低下。 即便是依靠着丹药和各种资源堆出来才跨入了一流境界的潮汐,若是趁其不备,也能瞬间药翻娥皇和女英二女,更遑论是张机这个已经跨入宗师境界多年的人? 张机攥着那只浮云青瓷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笑道:“如此绝品,娥皇妹妹也太浪费了些。” “不过,强迫二字,张机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做此等卑劣之事,反倒是多次被妻妾们强迫……咳咳。” 张机回想起自己的初次,以及后续的无数次……胡美人、潮汐、白瑾等等,这些都是强迫他的,更别提还有一众主动挑起纷争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更喜欢被动。 “但若是看见二位妹妹继续在苦海中颠沛,我张机也不介意让世人误解,强迫二位妹妹一回。” 明明是强迫两位姑娘的话语,却在张机的口中变得反而是为娥皇、女英着想一般,哪怕是暗中偷听的焰灵姬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张机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某道院墙上,正趴在上面露出了几颗小脑袋的几人,顿时有些无语。 一个个的,都是在积极备孕渴望当母亲的女人,还那么幼稚和无聊,在这里偷听他攻略娥皇、女英? 但扫了一眼偷听之人,焰灵姬、红莲、公孙丽、弄玉,还有某个时刻守护在暗处的鹦歌,好像也并不为奇, 焰灵姬本就是这孩童般的玩闹心性,红莲也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倒也正常。 而公孙丽和弄玉这两个原本颇为早熟懂事的小姑娘,一个早早地就要替祖父公孙羽打理家中事务,能让公孙羽如此放心无后顾之忧的手段,自然可想而知有多么精妙。 弄玉也是如此,紫兰轩偌大家业,能令紫女放心的也就是向来沉着冷静又成熟稳重的弄玉了,原本众人都以为弄玉将来会变成胡夫人和胡美人的融合版,兼具胡夫人的端庄秀雅和胡美人的七巧玲珑心,却没想到弄玉和公孙丽一样,逆生长了! 兴许是在过上不需要忧虑任何事的闲散生活后,公孙丽和弄玉的心理年龄反倒是逆向生长,变得愈发幼稚和天真烂漫,一点点向着焰灵姬和红莲靠近。 对此张机也没有在意,他不否认喜欢弄玉和公孙丽的端庄稳重,但若是让她们不必再如此心思沉重。 说到底,又有哪个女孩不想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呢? 出嫁前被娘家宠着,出嫁后被夫家宠着。 若是能够如此,谁又喜欢所谓的成熟稳重呢? 因此从某种方面来说,张机对于弄玉和公孙丽这样的变化,反倒是有些引以为荣。 至于鹦歌……恐怕谁也想不到,平日里一副沉着冷静,唯命是从的贴身女护卫,竟然有着一颗八卦的心。 就像是后世的狗仔队一般,鹦歌对于八卦和吃瓜这种事情,有着近乎狂热的冲动。 当然,平日里张机是不介意,但不代表张机此刻不介意,并且任由这些她们继续偷看偷听下去。 张机挥了挥手,内力形成一道墨色的屏障,隔绝众人的窥视,从某种意义上将这座人工湖和湖心亭,变成了绝对的密室。 (2142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在湖心亭的进行野外遭遇战? 听到张机真的不介意对她们姐妹用强迫的行为,并且还将这一片人工湖和湖心亭所在的区域以内力凝聚屏障隔绝了内外,娥皇和女英姐妹是真的有些惊慌了。 娥皇动怒,并且施展出“白露欺霜”作为威胁,其目的并非是希望以武力吓退张机,她也知道自己和张机的境界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娥皇只是以自己在阴阳术上的造诣告诫张机,她是东皇太一看重的阴阳家长老,若是动强,东皇太一不会放过他。 而且她能够在张机用强的时候向外界求援,至少足够引起旁人的关注。 若是张机不想让这件事暴露于公众眼中,就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可当张机以宗师境界的水准释放出一道墨色的内力屏障后,娥皇惊恐地发现,她的“白露欺霜”在触碰到那层墨色的内力屏障的瞬间就被仿佛墨水般的内力吞噬并同化了。 而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为何阴阳家与墨家这两个原本并无纠葛的学派成为了死敌。 阴阳家和道家的经义并无多少差异,只不过阴阳家更加剑走偏锋罢了,而墨家更应该跟与其经义背道而驰的儒家,以及不断地搅动天下风云的纵横家,杀伐无数的兵家为敌,却莫名其妙与阴阳家杠上了。 现在娥皇明白了,恐怕不是墨家要和阴阳家过不去,而是阴阳家要和墨家杠上。 阴阳家作为得意的便是阴阳咒印了,而墨家的内功心法与剑法等功法虽然擅长防御,却也无法抵挡阴阳咒印,可若是当墨家的内功心法修行至第十层的兼爱境界,便能完全无数阴阳家的所有咒术,哪怕是被列为禁术的阳脉八咒和阴脉八咒,都会被墨家的内力所吞噬和同化。 原本杀伤力惊人的咒术反倒成为了养分,滋补了中术者。 而据她所知,踏入了“兼爱”境界的墨者,必然是天人合一境界的武者,而张机身上的气息虽然无比强大,但距离天人合一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那么张机最多是对《墨经》中的“兼爱”有了初步的理解和认知,但还未明确自己的认知是否正确,也并不坚定。 但即便只是对于“兼爱”有了初步的理解和认知,张机的内力依旧已经可以吞噬她施展的“白露欺霜”了,难怪阴阳家连道家也未曾超越,便要去招惹墨家这个庞然大物。 “洛南君当真要强迫我们姐妹二人?” 素手轻抬间,两柄冰刃便凝聚在娥皇手中,将其中一柄递给了妹妹女英后,抵在白皙的鹅颈处,娥皇怒视着张机,一副宁可自尽也不愿让张机得逞的贞烈之相。 然而,张机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那两柄冰刃便融化成了水,温热的水顺着鹅颈滑落,划过滑腻的脂山雪海,打湿那条淡紫色的束胸。 本就半透明的束胸变得逐渐透明、修身,被冰刃化作的水珠仿佛胶水似的将半透明的束胸和白皙滑腻的肌肤紧紧黏在了一起,那傲人的规模便展露在了张机的眼前。 张机不动声色地挪开了那落在娥皇、女英姐妹身上的炽热目光,此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人工湖与外界感知的行为给娥皇和女英带来了怎样的误会。 只是……这环境……似乎……在湖心亭中进行一番野战什么的……似乎的确颇为让人心动。 “与其说我强迫两位妹妹,不如说是那位湘君在强迫你们。” 张机向前踏出一步,依旧坐在石椅上,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但神色却逐渐肃穆了起来。 “两位妹妹当真爱那位湘君么?” 娥皇、女英姐妹不免对于张机的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她们和瞬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又怎么会不爱对方呢? 注意到娥皇、女英姐妹眼中的不解,张机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身,双手撑在石桌上身躯向前微倾斜,凑向了二女那有些浸湿的胸口,轻轻嗅闻着,一脸享受的神情:“我和绯烟、月神、大司命都是有感情的,所以结成了夫妇,而据我所知,两位妹妹在与湘君舜成亲前,从无往来。” “虽说按照礼法,东皇阁下对于两位妹妹亦师亦父,算是父母之言,也通过楚南公为媒,是为媒妁之言,但那究竟是真心相爱,还是因为成为了夫妻而不得不去相爱?” 娥皇和女英对视了一眼,低垂螓首,二人均未回话。 湘君和湘夫人自阴阳家脱胎于道家后,便一直是将修行土术的湘君和修行水术的湘夫人搭配在一起,湘君与湘夫人若是互为异性则结为夫妻,若是为同性则结为兄弟或姐妹,这是阴阳家的传统。 “也就是说,娥皇、女英两位妹妹与舜成亲只是出于阴阳家历代的传统旧俗罢了,并非是出于情爱,可有疑议?” 看着娥皇和女英逐渐茫然的神情,张机趁热打铁,继续爆出些猛料。 “阴阳家的典籍记载,五行之中,水与土相克相生。” “水为阴,土为阳,阳盛阴衰则土可水来土掩,若阴盛阳衰则水滴石穿。” “无论历代湘夫人修行的是极阴的‘白露欺霜’还是柔阴的‘上善若水’,都能对修行‘皇天后土’的湘君起到极大的辅助作用。” “只不过,‘上善若水’和‘皇天后土’双修,起到的直接作用是共同提升二人的修为,而‘白露欺霜’和‘皇天后土’双修,则是增强湘君对于极阴的抗性,最终让‘皇天后土’蜕变为极阳。’ “也就是说,舜对于娥皇妹妹的怒火纯粹是因为他想走捷径,而不愿意去走一条更加艰苦却可以让他的‘皇天后土’蜕变的道路。”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娥皇、女英两位妹妹爱么?” 张机抛出的论调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似的砸在了娥皇和女英的心头,虽然张机对于“白露欺霜”与“皇天后土”双修的益处她们并未看见过,但既然阴阳家水部对于湘夫人的修行功法选项中包涵了“白露欺霜”,而历代湘君和湘夫人都关系亲密,显然“白露欺霜”在与“皇天后土”搭配双修时定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否则“白露欺霜”这门功法便不会流传下来了。 “也就是说……夫君……舜……” 娥皇轻掩红唇,泫然欲泣,娇嫩的眼眶随着悲伤而逐渐发红,而一旁的女英则是紧咬银牙,敢爱更敢恨的她恶狠狠道:“舜,就是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小人!” 原本骨子里更加善良的是作为妹妹的女英,可越是善良,越是会在发现自己的善良被人利用时感到愤怒。 (2224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娥皇:妹妹何不与姐姐同乐? 或许是初破云英,娥皇眼中浓郁的猩红色仿佛在二人同时抵达巅峰之刻消散了大半。 第一次体验到了作为女人的快乐的娥皇匍匐在张机的身上,也不在意张机腰间的污秽和血渍,火热的娇躯紧紧地与张机贴合在一起,将螓首埋在了张机的怀中,檀口微张轻喘着,不断地吐出幽兰芬芳。 不过,对于那些污渍,张机表示这锅他坚决不背。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别的女人是不是张机不好说,但作为阴阳家水部长老的娥皇绝对是! 本就妩媚的娇颜上香汗淋漓,白皙滑腻的肌肤透着几分健康的樱红,蜕变成了妇人的娥皇也多了几分如狼之年该有的成熟韵味,不过此刻的气质却显得有些慵懒。 修习阴阳术的终究无法和习武之人相比,娥皇的身体素质不要说与惊鲵、白瑾相媲美了,就是红莲都能稳压她一筹。 仅仅是三两次,便感到小腹处传来的阵阵疼痛,黛眉微蹙。 她虽然不曾习武,但也并非多么娇贵柔弱的花瓶,修行阴阳术时也会受伤,那时的疼痛应该远胜今日,但仅仅是这般痛楚便让她有些难以忍受了,着实是让娥皇有些意外。 张机也注意到了娥皇的不适,有过绯烟、月神和大司命三人的经验,对于阴阳家的女子体质的强弱程度,张机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知晓娥皇应该是有些承受不住痛楚了。 “娥皇,休息会儿吧。” 张机搂着娥皇的腰肢,轻轻拍了拍娥皇的翘臀道。 然而娥皇闻言,嘴角却泛起一抹森然的冷笑,美眸中的猩红之色重新变得浓郁和深邃。 疼痛归疼痛,但娥皇与舜成婚多年却不仅未曾圆房,甚至还遭到嫌弃,这些凄楚和怨念化作了动力和谷欠望,越是疼痛她反而越是兴奋,越是不知满足,越是渴望得到张机更多的回应。 而那双血色的眼眸便仿佛是在向张机释放一个信号,随着娥皇抬起的素手和伸出的四根纤细修长的玉葱指,张机明白了娥皇释放的信号含义——余下那四次,一次都不能少! …… 一夜无话,无非打打杀杀。 无数个生命在二人的亲热下死亡,只为了一条生命的诞生。 而五次之后,张机和娥皇就睡在了这座湖心亭,反正二人有内力护体,也不至于着凉。 只是女英……张机倒是完全没碰女英,并不是她没好意思玩姐妹花,而是娥皇太黏人了,哪怕是累得沉睡过去,也依旧如同八爪鱼一般缠着张机,一点也未曾松手。 而欣赏了一整晚的活春宫表演的女英则是俏脸绯红。 对于一个毫无任何这方面的知识积累以及经验的女子来说,二人玩出的花样算是让女英大开眼界了。 趴伏在张机胸膛上沉眠的娥皇睫毛微微颤动着,如星空般灿烂的美眸中再无昨夜的浓郁猩红,而是重新回归了淡紫的颜色。 回归了正常状态下的娥皇有些娇羞,将螓首埋在张机的胸膛上,根本不敢抬头。 虽然昨夜的她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但她很清楚,这并非张机动了什么手脚,而是她的心境不够稳固而导致的。 修行极阳和极阴之术,诚然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却也伴随着更多的风险。 当心境无法匹配得上力量的时候,人就会被力量所操控,就像是这一代六剑奴。 初代的六剑奴人人皆为宗师,六人合力可匹敌天人合一境界。 那一代的六剑奴自称剑奴,也只是因为对给予他们新生的张仪的尊敬和忠诚,他们是六位剑道宗师,却甘愿为奴。 而这一代的六剑奴,则是真正的剑奴,为名剑所驱使,而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剑,虽有力量,却无足够的心境,故而无法压制心中的杀意,变得残忍嗜杀。 乱世杀人,是为自保,是为护人,是为功名,是为爱恨情仇,都是出于种种因果关联。 但六剑奴杀人,却是纯粹出于变态的杀人嗜好。 不单单六剑奴,当年的罗网由于张仪离去前未曾安排好继任者,除了秦武烈王和秦昭襄王以外,秦国的核心权力又在严君嬴疾、甘茂、惠文后、宣太后、魏冉、范雎等人间滚了一圈,罗网在权力斗争中由于期间的不少人急于求成,致使罗网进行了错误的发展,一度使得罗网出现了些许的失控,将罗网那能以一己之力吊打将其余诸侯和周王室的谍报组织的赫赫威名,转变成了残暴嗜杀的赫赫凶名。 张机花了数年功夫,甚至不惜在一定程度上自斩臂膀,也才勉强只是转变了极少数人的心理,罗网这個组织目前明面上的转变也只不过是摄于张机的威严和武力罢了。 就连罗网都是如此,传承时间比起罗网还要久远的阴阳家更不必说了,尤其是阴阳家的功法皆是以剑走偏锋、追求极致而闻名,故而阴阳家从东皇太一到两护法、五长老以及门下弟子,都有些精神上的缺陷。 修行了“白露欺霜”这门极阴属性水术的娥皇自然也是深受其害,长期积攒的负面情绪和心境上的漏洞,使得娥皇在精神上出现了类似于精神分裂的情况。 只是,也许是娥皇的精神状况还不曾糜烂到多么严重的地步,大多数情况下能够依靠自身的意志力压制精神上的问题,但昨夜,她的心乱了,给了心中的心魔可趁之机。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她都是知晓的,就像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体验了一场感官共通的vr游戏一般。 但终归是执掌阴阳家水部的湘夫人,娥皇不多时便恢复了镇定。 舜如此薄情于她,而她又何必吊死在舜这棵烂菜叶身上。 至于她和张机,郎有情,妾虽无算不上有意,但张机多情却不薄情,还近乎无底线般的宠妻口碑,加上这份颜值,和那从未有过的酥软感官,娥皇也愿意接受张机。 只是,她唯一的心结便是自己的这位妹妹。 “近几日早间都有大朝会,是商讨关于出兵魏国之事,我不得脱身,还请女英妹妹先替我照顾照顾娥皇。” 张机的目光透过墨色的内力屏障仰望着头顶的太阳,判断着大致上的时间,轻柔地将娥皇放在石桌上,在额间轻轻一吻后看向了女英,随后便离去了。 看着已然变成了自己男人的张机离去,娥皇的目光随着那道身影也由近及远,深邃的目光陡然落在了身后的女英身上,浅紫色的眸子中隐隐约约地掺杂着些许猩红之色。 “妹妹,何不与姐姐同乐?” (2287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蝴蝶的翅膀,蒸蒸日上的楚国 女英深深地看了娥皇一眼,这样的姐姐,让她有些陌生。 虽说阴阳家哪个修行有成的没点精神疾病? 故弄玄虚,喜欢高高在上,戏弄众生的东皇太一,残忍凶戾的东君,清冷淡漠的月神,残酷无情的大司命,即便是看上去柔柔弱弱,谁都能欺负一下子的黑、白少司命,对于阴阳家以外的人,也是该杀就杀,也有着些许的小问题。 哦对了,还有那位看上去和蔼可亲丝毫没有架子的楚南公,这位可是如今阴阳家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整个阴阳家都投靠了秦国,但楚南公却似乎见不得天下一统,对于这位老人来说,只有乱世,诸子百家才能长存。 若是有一个大一统的王朝诞生,百家的命运未必就能由自己说了算,因此楚南公时常在各地暗中挑起列国纷争。 而阴阳家投靠秦国后,楚南公也始终未曾在露面,秦国吞并韩、赵来的这几年间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所以,对于娥皇也有某些精神上的问题这件事,女英是早有准备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家姐姐会一反平日之相,做出如此癫狂之举。 女英与娥皇那猩红色的眸子对视着,片刻后避开了娥皇的视线,转过身看向远去的张机背影,双手交叠于小腹前。 只是不知……她自己的精神问题,会是以何种形式出现。 …… 咸阳宫中,秦王政十二年的大朝会上,多出了许多新面孔。 一代新人换旧人,不少老一辈的老臣选择了告老,而许多中生代的臣子也取代了告老的老臣们的位置。 年过七旬,甚至再过几年就要杖朝之年的蒙骜便已经半隐退了,前线是不可能再上了,秦国如今不缺统帅更不缺名将,何须让这样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家继续在前线操劳? 也就是蒙骜这一生都在军中渡过,实在是闲不下来,如今在大秦学宫作为兵家的代表人物讲学。 至于王齮,这位老人家也不老了,作为伐赵的统帅,灭赵之后王齮也算是功成名就,被封为武成君。 不过“武成”二字并无他意,与白起的武安君不同,内史之地是实实在在地有一个名为武城县的城邑,但赐封此城,也算是对这位昔日帮助嬴政彻底站稳脚跟的老将军一生功绩的恩赐了。 但也同蒙骜一般,王齮也进入了半退隐状态,在大秦学宫讲学。 不过,吕不韦的百官之首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左相隗状也作为中生代臣子,也逐渐坐稳了自己的相位,屹立在吕不韦的身旁,身为御史大夫的王绾虽然资历和功绩都足以担任相位,但由于吕不韦未曾退下来,所以官职这些年来未曾升迁,但爵位却被嬴政提升至了上卿。 御史大夫的地位本就不亚于两相,上卿的位置也同样堪比两相,尊上加尊。 当然,最为瞩目的还是那些青壮派的新人。 李信、羌瘣、王贲、屠睢四人虽然尚且欠缺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但即便进取不足,但守城却是绰绰有余,如今都已经成为了足以坐镇一方的大将。 由于与李牧的叔侄关系,嬴政不仅没有避讳二人的这一层亲缘关系,反而任命李信坐镇赵地,从最大程度上减少给李牧带来的掣肘,也最大程度上令李牧能够安心。 至于担心李信和李牧勾结反叛? 笑话,他连代地都重新交给李牧来坐镇了,还担心这个? 更何况,李牧也许在用兵之道上有着奇谋妙计,但在为人方面,实在是太好猜了,这就是一个缺乏政治敏感性的将军罢了,即便做出了一些足以令上位者猜忌的举动,却也不至于反叛。 此次若非陇西李氏全部下场一同劝说,再加上李牧的族人也轮番上阵,最终嬴政以不会让其参与中原纷争,允许其专注对抗草原狼族为筹码,方才成功劝降李牧。 至于李信,那是嬴政即位后就被陇西李氏送到身边的伴读,而后又成为了他的郎中,绝对的心腹。 羌瘣则是坐镇陇西郡,这数年间,西北方并不算太平,羌族出身的羌瘣在西北可以更好地利用自身的号召力,安抚羌族,同时对防范月氏、匈奴等部族。 王贲则是暂时脱离了父亲王翦的麾下,坐镇在了秦魏边境的中阳城附近,刚一到任便带领亲卫勘察地形,还接连寄了几封书信给张机,拜托他调动罗网探查周边的魏国各座要塞驻守将领以及麾下兵力,为伐魏提前做出了许多布置。 屠睢则是跟在了蒙武的身边,防范着国力蒸蒸日上甚至隐隐有着中兴之相的楚国。 说起楚国,张机也是感慨万千。 他这只穿越而来的蝴蝶,终于是对历史带来了一个令他不曾想到的巨大变动。 李园! 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李园能将自己八面玲珑的手段用在平衡楚国庙堂与地方贵族上,甚至就连宗室贵胄们也多与李园交好。 数百年来,楚国先后消灭了四十五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拓展成了那个雄踞南方的楚国。 然而,终归受限于人口和人才数量的缘故,楚国对新开拓的土地选择的统治方式是学习周王室的分封制,将土地分封给宗室子弟和功臣,令其继续对外开拓。 其实分封制本无错,只是楚国只学习了其表象,未曾领悟到周王室实行分封制的精髓。 分封制不单单只是将土地封给宗室和功臣那么简单,张机作为嬴政的好友,自然有资格进入秦国的王室秘藏书库,去阅读天禄阁与石渠阁这两座明面上的王室书库都不曾收纳的藏书,查看过有关记载周室当年分封详情的图书。 周王室当年的分封,将海量的宗室子弟和功臣,都分封到了彼时还是一片荒芜的燕赵苦寒之地,南方丛林瘴气之地,以及西北与草原诸胡接壤之地。 分封不仅仅是为了稳固周王室在地方上的统治权和巩固人心,还是在利用分封对外开拓,将周王朝的统治扩展了何止万里之地? 然而楚国庙堂却没有学到其中的精髓,将膏腴之地分封给了功臣,蛮荒之地却留给了宗室子弟,固然也一时收揽了人心,却也打破了宗室子弟和功臣贵胄之间的实力平衡,更是招致了不少宗室对于庙堂的不满。 宗室不服,贵胄自重,最终导致了楚国庙堂与地方实力的平衡也被打破,造成了楚国外强中干的情况。 但从未有人小觑过外强中干的楚国,毕竟宗室、贵胄虽然与楚国庙堂并非一条心,但若是楚国面临危亡之境,即便再不睦,宗室、贵胄也会与楚国庙堂站在一起。 一如历史上楚国在灭亡前仍旧对秦国造成重创,即便是王翦亲自领兵,死战不降的楚军依旧造成了秦军的大量伤亡。 只是张机没想到,当初派掩日为李园提供了些许便利助他上位,不过是为了秦国东出时可以减少些许麻烦,如今在秦国灭亡韩、赵两国后,反而增添了一个更强大的对手。 宗室和贵族们上缴了大量的钱粮和兵甲,甚至提供了不少优质的私兵充入楚军,不仅让昔日蕞之战中遭受损伤的腾龙军团恢复了实力,就连遭受毁灭性打击的雷豹军团和全军覆没的影虎军团也重建了,并且调转兵锋直指百越,以百越为练兵之所,用鲜血滋养这些重建的楚国精锐军团。 而除了这三支亲庙堂派的楚国精锐兵团,楚国庙堂中军也有了不同往日的气势。 即便从前对李园有所不服的庙堂朝臣都不得不承认,原本他们瞧不起的赵人李园,将楚国那团庙堂与贵族缠绕在一起的乱麻,一根根解开,并梳理齐整,让这个国家爆发出了巨大的生机。 (2620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伐魏前奏,芈启的暗动 而除了军中的以李信、羌瘣、王贲和屠睢四人为首的青壮派翘楚,文官集团中也涌现出了不少年轻人的身影。 例如李斯、韩非两人,也被认为是有着相邦之才的年轻人,姚贾、顿弱二人也都有着接替他的外交才能。 除了这两人,今年刚刚加冠的蒙毅也是愈发展露了头角,年少聪慧,办事得力,颇受嬴政赏识。 又苍老了几岁的蔡泽环顾着四周的朝臣,须发皆白手持朝仗的他蓦然发现,秦王政十二年的大朝会上,除了他,这几年愈少插手朝政的右相吕不韦以及王翦这位尚且健硕的上将军,几乎全部都是嬴政一手提拔上来的臣子了。 不过,倒是也有些许隐患在其中。 蔡泽那有些浑浊却依旧给人锐利之感的双目扫向了芈启和芈颠二人,作为外戚,芈启和芈颠也许是秦国历代君王的外戚中最为低调的那一批了。 明明朝中有着楚系的支持,后宫又有华阳太后和为嬴政生下了长子扶苏的芈妃作为倚靠,但芈启和芈颠的地位始终不高不低的。 原本的历史上,嬴政即位之初,身边无人可用,虽然有着李斯投靠,但嬴政又如何敢真正信任还在吕不韦麾下担任中郎的李斯呢? 嬴政能够信任的,也只有自己的母亲赵姬,华阳太后和夏太后两位祖母。 夏太后没有什么人手可以给嬴政提供帮助,赵姬给嬴政提供的人手是嫪毐,而华阳太后则是向嬴政举荐了芈启、芈颠二人。 无论二人人品如何,但即便是有着外戚的身份,想要担任秦国的相邦,并且尽皆封君,都是要具备足以匹配其地位的才干的。 溺水之人会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自救,而在嬴政无人可用之时,得到两个不仅才华横溢,又是足以信任的华阳太后的侄儿的帮手后,嬴政自然是大加重用,并且最终在二人的辅佐下粉碎了嫪毐的阴谋,并从吕不韦手中夺回了大权,这才会有了二人独步秦国朝堂的盛况。 但一切都随着张机的出现而改变了,张机的出现取代了芈启和芈颠,发挥出了远比芈启和芈颠所能起到的效果更加强大的作用,替嬴政平衡并笼络了朝堂上的各方势力,光是一众将门子弟成为嬴政的郎官就为嬴政输送了大批人才,也让军方一众将军站在了嬴政的身后,此时的嬴政自然也就不是那么需要芈启和芈颠了。 而长期担任地方郡守、郡丞和郡尉等地方官员的芈启和芈颠兄弟二人又没有直接参与秦国东出的任何一场灭国之战,错失了得到军功的机会。 秦国重耕战,军功自然便是秦国最容易爬升的工具。 原本与芈启、芈颠处于同一起跑线的李信、羌瘣、李斯等人都已经跑在了芈启、芈颠的前面,同样作为他国公子还晚了许多年来的韩非也后来居上。 新晋出仕秦国的魏缭也凭借其战略上的才干被骤然拔擢至国尉,成为了大秦东出计划的总设计师,这让芈启和芈颠兄弟俩也不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前几日,寡人与三位上将军以及国尉讨论过了,如今楚国似有复苏之象,同时征伐魏国与燕国,伴随着不可估量的风险,故而秦国东出的下一个目标,仅为魏国,燕国暂且搁置。” 嬴政轻轻挥舞着玄色的衣袖,随着嬴政的动作而摇摆的冕旒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二十四岁的嬴政是当今天下最年轻,却也最具权势的君王,同样的,他也具有最坚定的意志和最为炽热的开拓之心。 魏国,这是一个对于历代秦王以及老秦人来说感慨莫名的国家。 秦人曾经恨透了魏国。 昔日的秦国因经历了自秦厉共公之后几代君位动荡,国力大为削弱。魏国趁秦国政局不稳之机夺取了河西地区。 秦献公继位后,割地与魏国以谋求议和,安定边境,迁都栎阳,休养生息,并且数次东征,想要收复河西失地,无奈愿望没有实现便去世。 而后,魏国盛极而衰,连续经历了齐国和秦国的痛殴,但依旧坚定不移地站在反秦一派,与秦国鏖战了百年。 但回想秦国一路而来的筚路蓝缕,却都是魏国给屡屡给秦国送来了足以兴旺一代的盖世大才。 从被魏惠王雪藏忽视的商鞅,到被魏惠王弃之不用的张仪,再到被魏齐诬陷殴打的范雎,魏国简直就是秦国的人才输出基地。 以至于如今崛起了的秦国对魏国也是爱恨参半,既想彻底消灭这个曾经与秦国为敌,落井下石的宿敌,又念及昔日强秦的三位秦国相邦。 而如今……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张机的身上。 张机眉头微蹙,忽然反应过来。 哦,我是魏人来着。 安邑张氏自张仪之后,就只是安心当富家翁,对魏国自然没有多少归属感,更何况张机还是穿越者,对于魏国这個名义上的母国,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别说朝议伐魏,就算是让张机亲自领兵伐魏,他都不带犹豫的。 “看我作甚,秦国东出乃是历代秦国君王的夙愿,魏国灭亡,秦国东出便彻底成了坦途,自然要攻灭魏国。” 对于张机这看上去毫不在意母国安危的作态,一时间其余众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在群臣看来,哪有人会不爱自己的母国呢? 要知道就连商鞅、张仪、范雎这三位曾遭受魏国羞辱甚至险些殒命的盖世大才,虽然都曾重创魏国,却也最终选择给了魏国一条和秦国合作双赢的道路,既保全了魏国,又最大程度上照顾到秦国的利益。 而张机入世至今,似乎从未在任何方面照顾偏袒过魏国这个母国。 获得仁道之剑湛卢认可的剑主,莫非就如此仁义,以至于一心只有秦国,全无对母国的私情? 可当年的张仪不也是湛卢剑的拥有者么? (本章完) . 第五百九十九章:张机:翻译翻译什么特么地叫双赢啊? 伐魏的方针,其实都不用构想,全天下都猜得出秦国会对魏国采取四面合围的战略。 就像写在日记上的心里话那还叫心里话么?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大朝会上商讨的用兵方略不过是可以对外公开的部队,实际上的兵力配置,主攻方向,一切都是早就在章台宫的少数重臣参与的“小朝会”上就已经商讨完了。 嬴政在章台宫召集重臣开小会的事情早已不算秘密了,与大朝会相对应的,群臣将这场小会称之为“小朝会”,并以能够参与“小朝会”为荣。 当然,日日在家日日的张机,并没有参与这场小朝会。 原以为嬴政和其余重臣们已然讨论好了一切出兵事宜,却没想到在大朝会上宣布了对魏国的征伐命令后,嬴政将他和王翦二人单独留了下来。 章台宫中,张机与王翦一左一右分别跪坐在嬴政的两侧,彼此对视了一眼。 不留其余人,只留下他们二人,嬴政单独留下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 褪去了沉重的冠冕,换上了那一袭简便的白色衣袍后,嬴政看向张机和王翦二人,但却迟迟没有开口挑明留下二人的目的。 张机瞥了嬴政一眼,随即闭目养神打起了瞌睡。 与娥皇鏖战至清晨才停歇,虽说宗师武者就算是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亦无妨,但不代表完全不需要进眠,只是体力和精力的上限远超常人罢了,损失的体力和精力依旧需要补充。 面对张机这恃宠而骄的无礼行为,嬴政额角青筋微跳,藏于袖中的拳头紧握,然而却是目光冰冷地扫向了王翦,催促着王翦主动开口。 王翦心中一苦,又不是他打瞌睡,瞪他作甚? 至于开口,有些话题作为臣子真的不适合主动挑明啊。 如今的秦国,依旧不缺悍将,但统帅方面却还是不足。 麃公、蒙骜、王齮三人年事已高,前者告老归乡颐养天年,后两者虽然未曾告老,却也实在是没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上战场了。 于是,秦国的统帅只剩下王翦这位还在当打之年的上将军,以及张机这个虽然年轻,却已经充分证明了帅才并立下过灭国之功的青壮派了。 至于其他人,诸如李信、羌瘣、王贲和屠睢等人,虽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将才,却还不足以令嬴政放心。 若是单独伐魏,嬴政也放心将大军交给这些杰出青壮派将军,但很显然,楚国定然不会坐视秦国灭魏,同时面对楚国与魏国两个敌人,李信、王贲等人的能力就无法完全让嬴政托付大军了。 但嬴政也在犹豫,究竟应该将大军交托于王翦还是张机。 论能力,谁也不好说王翦和张机究竟孰强孰弱,用兵风格各不相同罢了。 论威望,二人都能服众,甚至若是张机作为统帅,兴许更好调度众将。 毕竟无论是驻扎邺城的李信,还是驻扎颍川郡的将军腾,都是张机一手带出来的旧部。 论私交更不必说了。 可是,王翦真的很馋这份灭国之功! 秦国三大上将军,蒙骜 但张机主动打起了瞌睡,显然是将这个机会拱手相让的意思,因此王翦虽然被张机牵连导致被嬴政瞪了一眼,却还得在归家后着人送一份重礼给张机。 向来谨言慎行的王翦其实本不该主动争取这个灭国的机会,否则多少会有些贪功之相。 但秦国三位上将军,蒙骜灭卫国,封杜阳君,王齮灭赵国,封武成君,唯独他还未立下灭国之功,未曾封君。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张机这個青壮派的领袖都已经灭了韩国,封洛南君了,他若是再不立下灭国之功,天下人该如何看他? 又过了片刻,注意到嬴政的目光愈发不耐烦,王翦终于还是一反往日的谨言慎行,主动起身开口道:“若是王上不以臣年老体衰,臣请为伐魏主帅,为王上吞灭魏国!” 嬴政瞥了张机一眼,在王翦开口的时候,张机就已然醒了,当即抚掌附和道:“王上,臣也以为上将军是伐魏主帅的不二人选!” “善,上将军既有此意,那寡人便将大军交托与上将军!” 戏已经演到这里了,嬴政虽然心中更加倾向于由张机担任主帅,但总不能寒了王翦的心吧? 何况王翦也的的确确该立下一份灭国之功来立下威名了,故而嬴政也就顺势将大军虎符亲手交到了王翦的手中,握着王翦的手正色道:“寡人会在咸阳等待将军捷报!” 王翦红着眼睛,单膝跪地,神情肃穆道:“臣定不负王上所托!” 一旁观赏着这出君臣和睦戏码的张机打了个哈欠,他早就看出了王翦对于灭国之功的渴望。 虽然已经没有太多对于功高盖主的担忧,但张机并不介意让出一份灭国之功,去与东乡王氏结下一份足以传世的恩情。 说到底,他还年轻,将来秦国的土地,也不会局限于历史上的那个秦朝,而是会将目光投向西方和北方那更加辽阔的幅员。 当然,张机刚刚拿下娥皇,虽然有些不习惯娥皇的癫狂,但不得不说偶尔换个口味,感受一下被有些病娇化的娥皇压榨的快感,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再说了,张机还没拿下女英和黑、白姐妹呢呢。 既能施恩与东乡王氏,又能继续自己的攻略计划,这不就是双赢么? 翻译翻译什么特么地叫双赢啊? 嗯,他赢两次! (本章完) . 第六百零二章:张机:太后,子债母偿哦~ 甘泉宫中 “太后,你瞅瞅大王这心眼,我这分明是在为他考虑,避免将来功高震主让大王难做,可大王偏偏不识好人心。” 张机躺在了一身朱红色凤袍的赵姬身上,目光灼灼地向上看去,却已然看不见赵姬的娇颜,被浑圆的美好事物遮蔽了双眼。 庙堂虽然宣布了即将对魏国出兵的消息,但目前尚在动员之中,告假在家、轮休的不更爵以上军官全部接到了召集的命令,各地官府也征集了徭役,一车又一车的粮草军械正在从武库和粮库之中搬运出来,准备派遣应征的徭役运送到各处。 即便是秦国这台战争机器,哪怕事先已经做了不少部署准备,要彻底完成开战准备也至少需要时间,张机约莫还能逍遥个十来日。 而离开了章台宫,张机也就直奔甘泉宫了。 嬴政欺负他,他不能报复,还不能去找嬴政的家长告状么? 只是赵姬如今的身材,张机忍不住有些咂舌,这愈发傲人的规模,至少张机的妻妾中,已再无人能与赵姬相比。 生下了张机长女蓁蓁的赵姬不仅没有变得松弛,无论是肌肤还是别的地方,都变得愈发紧致。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生下了孩子的缘故,张机只觉得赵姬愈发给人一种熟透了的感觉。 从前的赵姬虽然也是嬴政的生母,但给张机的感觉也只是成熟尊贵且妩媚动人,绝不至于像如今这般。 赵姬涂抹着朱红色眼影的美眸不由白了张机一眼,纤细修长的玉葱指戳在张机的太阳穴上,稍稍用上了几分力,娇嗔道:“你都把秦国的太后变成了离不开你的荡妇了,还觉得政儿对不起你?” 张机面露苦色,就像是铜皮铁骨的他被赵姬戳痛了似的,但嘴上却不饶人地辩解着。 “当初明明是太后强迫于我……将我当做牛马来骑……嘶……欺负……” 张机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赵姬那笑盈盈的神情,面色再度一苦。 他的七寸被赵姬拿捏了! 赵姬手指微微用力,冰凉的玉手不知何时已然探囊,轻轻地摩挲着。 张机呼吸略微变得有些粗重,赵姬虽然不擅乐器,但这些年下来,手艺活根本不逊色于大司命多少,而且和张机相处这些年,张机对赵姬的敏点了如指掌,但赵姬又何尝不是? 没有人比女人更懂如何取悦男人,不存在会不会的问题,只有愿意不愿意。 仅仅是数息之间,张机就能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滚烫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也开始沸腾,并且逐渐往自己的七寸流淌。 “当初也不知是谁借着为本宫排毒的名义,对本宫的玉足……如此轻薄,又让内力冲击本宫的穴位,致使本宫失态。” 赵姬没好气地捏了捏,力度掌控得很精妙,不轻但绝对不重,反而让张机愈发充血。 被赵姬的玉手“折磨”着的张机也不甘示弱,在赵姬的惊呼声中翻身将赵姬摁倒在柔软的绒毯上,与赵姬唇齿相依着。 谷欠火焚身的感觉,怎么能只让他独自体验呢? 赵姬一手继续挟持着张机的七寸,另一只手环过张机的脖颈,由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被张机轻易突破了贝齿所形成的防线。 被张机穷追猛打着,赵姬也不由觉得娇躯愈发燥热了起来,直到赵姬喘不过气来张机才松口。 但他选择松口却并不代表他要放过赵姬。 君子动口,为了避免赵姬窒息,那他就换一个位置。 “唔,你这冤家……太羞人了!” 赵姬神情一滞,有些慌乱,修长的玉腿向外笔直地伸展着,精致的十趾却十分用劲地弯曲着,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俯下了身子的张机。 此刻的张机,竟然在品尝葡萄汁。 倒不是赵姬排斥张机的品尝,从前张机就时常对她动口,可彼时和此刻的情况截然不同。 她诞下了女儿,自然是进入了哺孚乚期,但对于张机这种和女儿抢食的行为,赵姬也是羞耻莫名。 虽然也的确很刺激,但这样的行为,实在是…… 良久,也不知是感到了餍足还是想要进行下一步的行为,张机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但依旧趴伏在赵姬那炽热而火辣的娇躯上,笑盈盈道:“怎么,女儿喝得,我这个当爹的喝不得?” “你这小冤家,就喜欢折腾本宫!” 赵姬面色酡红,被润湿的唇瓣愈发显得娇艳而诱人,不断起伏的胸口也勾勒着令人窒息的美丽弧度,美眸中水汪汪的,尽是情意与情谷欠。 若是从前的赵姬,会对张机听之任之,但自从两人之间有了一個女儿,通过血脉的链接让赵姬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后,赵姬便时常做出些“逆反”的举动。 赵姬推开张机,二人的位置相互反转,骤然降临的炽热和潮湿让张机的腰瞬间弓起,双手抓着身后垫着的绒毯。 张机双目紧闭,大脑放空,感觉整个人仿佛升上了云端,抱着赵姬的螓首。 直至他与赵姬近乎同一时刻发出一声闷哼,感觉自己重新落回了地面,张机才缓缓睁开眼眸,与满脸幽怨却又无法脱口而出的赵姬对视着,柔媚的美眸中满是嗔怪,直到赵姬半推半就着吞咽了下去,张机这才坏笑着暂时放过了眼前这娇媚动人的勾人尤物。 当然,只是暂时放过罢了。 稍作喘息了一会儿,张机便伸出手撕扯着赵姬的凤袍。 就像赵姬说的那样,嬴政折腾他,不让他好过,那他就狠狠地折腾赵姬。 睚眦必报的张机觉得,自己有仇应该当天有仇就报,而且应该十倍奉还! “太后,子债母偿哦~” 张机将赵姬翻转了身位,重重地拍在赵姬翘臀上,在白皙浑圆的翘臀上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红色掌印,另一只手搂住了赵姬那纤细的水蛇腰,看着那因为幅度愈发增大而震颤着的傲人脂山,毫不留情地进行着征伐。 (本章完) . 第六百零三章:焰灵姬为期十个月的内宅之主身份! 翌日,略微有着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渗入,洒在了张机的眼眸上,洒在了身旁两具白花花的娇躯上。 张机微微睁开眼眸,一夜的疯狂让他感觉神清气爽,宗师境界的武者恢复力是极其迅猛的,一夜的操劳最多一个时辰的深度睡眠就能恢复过来。 相比之下,枕着他手臂的赵姬和离舞就不行了。 对于投入了寝殿的阳光,二女的动作出奇地一致,松开了夹住张机大腿的玉腿,翻了个身缩进锦被中,发出浅浅的呼声。 张机尽可能减小动作幅度,轻轻扭了扭有些酸麻的肩膀,清脆的咔啦声从肩胛骨处传来。 轻轻地从被窝中钻了出来,赤果着步入了隔壁的房间。 早已注意到房内动静的侍女们也鱼贯而入,服侍张机沐浴。 甘泉宫没有内侍,只有侍女。 而这些年来,赵姬身边除了一些心腹以外,其余侍女早已换成了罗网的女性杀手。 这都是为了保密。 张机和赵姬之间的事情,无论为了保密工作而付出多少精力都不为过。 小心驶得万年船。 其实从上古至今,贵族的妇人没有几个老实的,民风开放,贵妇们甚至都会以身边的男侍样貌俊美而得意,甚至还会公开攀比彼此养的男宠样貌以及床笫功夫。 春秋战国时期民风更加开放,卫灵公甚至还主动替南子夫人找情人,齐国田氏一族篡夺姜氏一族的王位以后,因为人口稀薄,甚至对后宫不设防,公然允许男子进入后宫与嫔妃发生关系,以此增加田氏一族的人丁。 当年的宣太后,不也公开养了义渠王、丑夫等男宠么? 有如此旧例,加上嬴政对人才的渴求,再加上他和嬴政的私交,其实就算真的发现了他和赵姬之间的事情,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但有些事情,终归会成为二人间的隔阂,瞒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沐浴完,张机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换了一件衣服,而后便出宫归家了。 刚到家的张机便见到一众妻妾们齐刷刷地站在内宅的大门前,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像极了夜晚眼中泛着绿光的狼群,目光中充斥着贪婪,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的张机都有些发怵。 “咳。”寻思着这是妻妾们吃醋他一夜未归,张机果断行了一个法式军礼,举起双手道,“我昨夜留宿在甘泉宫了,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再怎么也是蓁蓁的亲娘,我……” 就在众女依旧保持着那仿佛要将张机生吞活剥的神情之时,一道娇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一袭火红色衣裙的焰灵姬双手抱胸,那绝世的容颜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今日的焰灵姬衣着倒是与平日里有些不同,焰灵姬向来喜欢紧身的衣裙,用紧身的衣裙勾勒出那近乎完美的曲线和弧度,并且由于百越人的风俗,喜欢短袖、短裙,露着藕臂和玉腿,但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穿了一袭较为宽松的火红色衣裙。 长袖、长裙,神情慵懒,从一只小野猫变成了一只小奶猫似的,而且隐隐间,月神、大司命、白瑾、紫女等会武艺的妾室都围在了焰灵姬的四周,而胡夫人、胡美人、弄玉、彩蝶等不会多少武艺又性情贤淑的妾室则是跟在焰灵姬的身后,对医理之道颇有研究的田蜜更是紧挨着焰灵姬,全然一派以焰灵姬为尊的架势,给张机有些看懵了。 张机眉头微蹙,瞅着惊鲵、潮汐和绯烟三人的神情,似乎全然不在意,难不成他就出去了一天,焰灵姬造反成功了? 莫非是得到了什么机缘,火媚术突破了? 还是其他妻妾有什么把柄被她拿捏住了? “从今日起到出征前,不许去外头了。” 焰灵姬柔媚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娇蛮和霸道,仿佛从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姬又回来了似的。 而随着焰灵姬话音落下,其余一众妻妾都用凌厉的目光看向张机,仿佛是在逼迫张机点头同意焰灵姬的要求。 张机依旧是一脸懵逼,直到站在屋顶上的鹦歌暗中传音给张机,示意张机注意焰灵姬那几乎未曾离开过小腹的左手,张机忽然有了个猜想。 可能……也许……焰灵姬……真的拿捏住了所有人的把柄,甚至包括他? 张机又惊又喜地奔向焰灵姬,双手环住了焰灵姬柔弱无骨的腰肢,激动地将这个妖精抱了起来转了两圈。 只是,张机刚刚将焰灵姬抱起来转了两圈就招来了一阵打骂,如此对待一位孕妇,三位正妻都忍不住想动手了。 一旁生得粉雕玉琢的女儿都伸出了粉嘟嘟的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了张机的小腿上。 “爹爹坏人,爹爹欺负姨娘和小弟弟!” 不得不说,蓁蓁的力气倒是比寻常孩童要大得多,但对于张机来说仍旧是不痛不痒。 说来也是,这个女儿作为张机唯一的血脉,可是受尽了家中妻妾们的宠爱,所有人都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张机都说不得一句重话。 除了妻妾们,嬴政这个强行认了蓁蓁当干女儿的干爹也动不动就赏赐些吃食、玩具以及各种补品药材,张机是推也推不得。 对于张机的拒绝,嬴政差点下旨强逼张机认可。 “那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给自己的女儿送些小玩意还得经过你的意见?” “你再哔哔寡人就治你个抗旨和大不敬之罪,把你流放到苦寒之地去,黔中郡、陇西郡和蜀郡你挑一个!” “到时候你不在家,女儿还不是任由寡人宠溺?” 面对蓁蓁这个小棉袄,嬴政甚至罕见地在私下里,对张机自称寡人而非“政”,足见嬴政究竟有多么疼爱这个干女儿。 因此,从小就享受着即便是各国公主都无法体验到的药浴增强体质,又跟着惊鲵、白瑾这两个天下间为数不多的女性宗师高手锻炼身体强健体魄,再跟着紫女、红莲和公孙丽这三个真正的公主学习礼仪。 别看红莲天真烂漫,不守礼法,但红莲只不过是恃宠而骄不去遵守礼法,却不代表她不会。 作为一国王室公主,又怎么可能不会呢? (2076字) (本章完) . 第六百零四章:蓁蓁:我常常听见娘和姨娘们的房里传来痛呼和求饶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张机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得当后,连忙放下了焰灵姬,听着小棉袄的话,忍不住一把将女儿搂在怀中,刮了刮那粉嫩的小鼻子,看着小棉袄微微撇过头嘟着嘴的可爱模样,语气柔和道:“爹怎么可能欺负你姨娘和弟弟呢?” “而且,蓁蓁怎么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呢?” 小棉袄显然还是有些生气,娇哼一声:“不告诉臭爹爹!” “除非……” “除非你以后不再欺负娘和姨娘们!” “啊?” 张机有些茫然,他什么时候欺负过自己的女人了? 当今天下谁不知道他是最宠爱妻妾们的,甚至都逾越了礼法的限制,他怎么还会欺负她们? “爹难道想要不承认?” “爹爹果然与娘和姨娘们说的一样,是个坏家伙!” “这哪跟哪啊?爹怎么成了你娘和姨娘们口中的坏家伙了?” 张机是越听越糊涂,倒是一旁的众妻妾们脸不由红了,她们好像是明白这个小丫头口中的“坏家伙”的意思了,作为蓁蓁明面上的母亲的潮汐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想要捂住女人的嘴,却不想小棉袄已经脱口而出。 “娘和姨娘们每次茶会都会说‘那个坏家伙,又欺负了……’唔……唔唔!” 向来妩媚动人的潮汐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即便是以她的性格,捂住了小棉袄的嘴,生怕她继续说下去。 同时潮汐也瞪了其余妾室们一眼,有些话说的时候怎么也不知道避着点孩子? “蓁蓁,这些话不过是娘和姨娘们说笑罢了,伱这小丫头怎么当真了?” 潮汐努力地安抚着女儿,但这小棉袄显然在不知不觉中漏了风,被捂住的小嘴刚刚脱离束缚旋即再次脱口而出。 “娘,姨娘们,你们别怕这个坏家伙!” “我明明好几次起夜,都听见从娘和姨娘们的房里传来痛呼和求饶的声音了!” “秦王爹爹说过,秦法丈夫打妻子,也是犯罪!大不了我去找秦王爹爹告状!”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饶是张机自诩脸皮足够厚了,但在女儿面前也不由低下了头,一众侍女们也是俏脸羞红,强忍着笑意,双肩抖动。 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当父亲的张机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个生理问题,倒是贤惠的胡夫人站了出来,轻柔地抚摸着蓁蓁的小脑袋,解释道:“这是你爹在和我们做夫妻间为了生孩子而必须做的事情,就像蓁蓁被你惊鲵姨娘和白瑾姨娘要求扎马步练武时一样,痛苦,但却是不得不经历的过程。” 胡夫人的解释倒是颇为妥当,虽说弄玉尚在襁褓之中就已经离开了她的身边,但这哄孩子的手段却是颇为娴熟,短短两句话就能让蓁蓁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却又不掺杂任何的颜色。 “原来是这样,蓁蓁误会爹爹了。” 从胡夫人的口中“理解”了那些“欺负”的真实含义后,小棉袄也向张机道了歉,在张机的脸上亲了一下作为补偿。 “爹的乖女儿,现在可以告诉爹爹你是怎么知道你姨娘怀的是弟弟而不是妹妹么?” 蓁蓁伸出肉嘟嘟的粉拳,指向了绯烟和月神二女,说道:“是绯烟姨娘和月神姨娘夜观星象算出来的,说这一胎必定是个男丁!” “姨娘还叫蓁蓁不要和旁人讲,但爹爹又不是旁人。” 被小棉袄亲了一口原本是一件令张机高兴的事情,然而在听到女儿的话以后,张机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即便是如红莲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也注意到了气氛的骤变。 “你们,在我身上卜卦?” 张机一字一顿道,但凡是有眼力见的人都能注意到张机语气中的不善和愤怒。 张机话音落下,大司命和黑、白以及娥皇、女英两对姐妹也纷纷侧目看向了绯烟和月神。 昨夜绯烟和月神可将这件事推在了东皇太一身上的,可现如今却被蓁蓁不小心点破了。 张机对于旁人窥伺自己的命运并不会有什么想法,在当初娶绯烟的时候,东皇太一就曾与张机说起过他那无法捉摸的命途,并称张机为“天机难测之人”。 与张机关系越是密切之人,命途也愈发模糊不可捉摸,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 当然,也并非全然无法卜算张机的未来以及与张机关系密切之人的未来,但代价将是巨大的。 东皇太一五年前仅仅是随意地卜算了一番便重伤吐血,休养了近半载才彻底恢复,何况是绯烟和月神这对师姐妹? 即便二女明显是抱着由两人共同分担卜算带来的反噬的目的,但也依旧会对二女的身体造成严重的损伤。 “难怪向来不施粉黛的你们,今日会涂抹脂粉在脸上,却不想是为了掩盖虚弱苍白的面色。” 张机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手轻抚上绯烟那即便是在脂粉的覆盖下也能看出些许苍白的俏脸,另一只手拉住了月神那过于冰凉的玉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责怪她们不知分寸,还是该夸她们心胸宽阔。 对于焰灵姬的这一胎,众女都有些过度敏感了。 也是,血脉传承,这是无论哪一个时代都最为华夏所在意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张机来说,安邑张氏人丁稀薄,嫡系一支唯有张机和三岁的女儿。 男人无子,世人不会指责男子,在医疗知识匮乏的时代,世人只会觉得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全在妻妾身上。 即便张机的妻妾们大多出身尊贵,或是凶名在外,但也依旧有不少讽刺、指责她们多年来未曾诞下一儿半女的事情,乃至洛南君府如今都没有个能够继承将来“洛南君”这个爵位的男丁,甚至更有甚者还将众女比作了“不会下蛋的母鸡”。 压力是共通的,这才有了众女这团结和睦的一出,也才有了绯烟和月神不惜承受卜算的反噬也要去强行卜算一番焰灵姬腹中这一胎的性别。 “苦了你们了。” 张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出什么指责的话语。 (2058字)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针对成蟜和樊於期的阴谋 燕丹大笑着接受了芈启的奉承话,但在芈启转过身伸手请燕丹入席的那一瞬,燕丹的脸上有一阵阴霾一闪而过,眼中也掠过了一瞬的忌惮。 哪怕是流落他国,但也终归是一国公子,更何况还是楚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公子。 他们的父亲可是谥号“考烈”的雄主熊完,却能如此放下颜面来讨好他…… “此人城府之深,若是秦国得灭,必是燕国大患。” 燕丹眯了眯眼,压下了心头的忌惮和杀意。 若是韩非这种公子,即便才干当世无双,但燕丹也不会如此忌惮,可谁让楚国如今的王位上坐着的是个小孩,还是个血脉不清不白的小孩。 这两年,可是有越来越多的人说楚王悍长得不像楚考烈王熊完,而是像春申君黄歇了。 六国谋者合谋抹黑赵姬与吕不韦之间的关系,抹黑嬴政的血统,但作为谣言的制造者,他们比嬴政更明白这件事究竟有多么冤枉人。 但也正是由于制造了这样谣言的经验,他们却也能发现春申君、楚考烈王和楚太后李嫣嫣之间出现狗血剧情的可能性有多高。 别看如今楚国看上去一片祥和,楚国王室与屈景昭三族宗室、庙堂、地方贵族在李园的斡旋下齐心协力,但这样的“齐心”究竟有多么脆弱不堪。 若非如此,李园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与秦国对上,以期望将内部矛盾向外转移。 一旦有人公开质疑楚王悍的血统纯正性,那么楚国必然发生动乱。 楚国王室和宗室为了颜面,也为了楚国来之不易的中兴之象,咽下了这口气,可一旦事情挑明,他们也必须选择支持新王。 庙堂中的其他人与贵族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必然会选择扶持新王上位以谋求更多的利益。 毕竟有些事,凭什么李园做得,他们就做不得? 那么楚国能够迎立的新王有谁? 是楚王与宫女所生,封了块地放养,取“背柴草”之意为名的庶子负刍? 还是楚太后李嫣嫣的次子,绝对血脉纯正的楚考烈王嫡子熊犹? 亦或是曾经为楚考烈王嫡长子和嫡次子,却被遗弃在秦国的芈启、芈颠兄弟? 废了熊悍,自然不可能再立同出一母的弟弟熊犹,否则这样的废立又有什么意义? 芈启在,也不可能越过他去立芈颠。 那么新楚王的人选也就只有在芈启和负刍二人之中进行抉择了。 若是楚国依旧强盛之时,无论是楚国宗室还是贵族,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负刍,选择一个毫无根基、势力,毫无名望,取了一个“贱名”散养的庶子,这样他们才能攫取更多的利益,才能更好地在背后掌控楚国。 然而值此时刻,除非芈启不愿意回楚国,否则楚国没有任何理由不选择这个最名正言顺的曾经的“嫡长子”,并且是在秦国也证明了自己能力得到了嬴政认可,并且对于秦国内部大小事务都有一定了解的芈启。 燕丹没有言语,与田光对视一眼后,在田光这位宗师境界的武者确认周围除了明面上的几名仆人以外并未暗藏其他人后,才随着芈启的脚步一同步入茅草屋之中。 步入茅草屋中,原本屋外那淡淡的牛粪味令他有些不适,但屋内却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熏香气息。 这间屋子,从外部看是一间茅草屋,然而内部却是一间木屋,实际上这就是一间用大量茅草在外部进行遮盖的木屋罢了。 内部的木屋虽然不能与燕丹的太子府相比,但也绝对算得上精致了,屋内早已摆好了茶水和糕点。 然而燕丹却是根本无心享用,此处是函谷关以东不到八十里的地方,身处秦国要塞附近自然难以安心。 况且这一带多是平原,若是秦军铁骑追赶,那么即便有田光在旁护卫,二人也难以脱身。 春秋战国以来,可不缺投靠了敌国帮着对付母国的公子,何况燕国与楚国并非盟友。 即便此处更具安全性些,燕丹也无法对这茶水和糕点放心。 见气氛有些冷淡,作为中间人的田光主动享用起了茶水和糕点打破僵局,拥有百毒不侵体质的田光完全不担心茶水和糕点有毒,在品尝后抚掌笑道:“茶香芬芳,糕点软糯香甜,公子倒是有心了。” 刹那间,芈启和芈颠都愣了愣神。 公子……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 这似乎是他们这两个在秦国出生长大、成家立业的楚国公子生平第一次被人称呼一声“公子”。 一瞬的愣神后,芈启便恢复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芈颠则是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兄弟二人不动声色地对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田光多了几分警惕。 也是,能成为一个大学派的魁首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是如此毫无心机城府的人呢? 回过神来的芈启看着燕丹那虽然是跪坐却并未完全坐下去,保持着随时可以起身拔剑的姿态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太子丹殿下,此处绝对安全,不必太过忧虑。” “秦国东出,灭韩亡赵,此处虽然依旧是秦国天险函谷关,却早已没有原本的战略意义了,秦国对此地的防范也大不如前。” “而我兄弟二人若是想要谋害殿下,即便是侠魁在此,也断然无逃走的可能。” “今日我兄弟二人以侠魁为中间人约见太子丹殿下,只是想传递一些有关秦国的重要情报给殿下,并且希望与太子丹殿下结为盟友,共同进退,合力抗秦。” 芈启见燕丹始终未能放下心来,索性也就直接点破,然而燕丹似乎依旧保持着强烈的警惕心,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接过芈启递来的情报阅览起来。 随着燕丹的阅览,他的面色也愈发凝重,心中对于芈启的忌惮愈发严重。 芈启的情报很重要,是秦国核心圈才能触及的机密情报,例如秦国聚集了多少粮草、兵器、马匹,以及秦国的用兵方向,甚至包括每条战线秦军的大致数量以及主将、副将及裨将、偏将等,以及所有人的性格,用兵风格和军中诸将的关系如何。 倘若这份情报是真的,倒是足见芈启的诚意,尤其是情报中的最后一条。 “昔日秦国太子热门人选的成蟜……军中地位日渐衰微的樊於期……” 燕丹那阴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意,恰巧此时,芈启也抬起了头,他似乎嗅到了同类的气息,而在与燕丹对视的那一刹那,二人便仿佛久别重逢的挚友般,对彼此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2207字)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樊於期的愤懑,轻装简行的王贲 长安君府,正堂 一袭华贵衣衫的青年单手撑着脑袋,看着铺在正堂地面上的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着秦国北境的详细驻防兵力和燕国的部署兵力,以及附近的草原各部异族的大致情况。 只不过,成蟜有些兴致缺缺。 与传统的老秦人不同,他虽然尚武,也渴望立下战功,但成蟜对于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识。 对于自认为在军事上没多少他天赋的成蟜来说,陈兵秦燕边境以防备燕国这种在军中众将看来简直是白捡的便宜,却是一个烫手山芋。 “公子,不必太过担心,此番有末将随行,对付区区燕军简直是易如反掌。” 樊於期这个传统的老秦人对于燕国实在是有些看不起,毕竟燕军的战斗力并不算强大,更多是依赖于充沛的铁矿所锻造出的铁质兵器在军备上的优势,但铁矿的问题在秦国接连灭亡韩、赵以后,铁矿总量已然不亚于燕国,而韩国诸如棠溪、宜阳等铸剑坊也在秦国的扶持下重建啊,再经过与墨家的合作,秦军的制式兵器质量在征战中绝对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那么燕国还有什么值得忧虑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燕国如今还有当打之年的将军么? 是指望晏懿这个废物,还是指望雁春君这个酒囊饭袋之徒? 成蟜不为所动,相比于军事,他倒是更喜欢在政治上做些实事,比如建设自己的封地,看着收上来的赋税一点点增长,那种成就感才能令他感到满足。 樊於期见成蟜依旧兴致缺缺,也是不由叹了一口气。 当年楚系推动成蟜与嬴政争夺太子之位,樊家作为秦国的老牌贵族之一,也是参与其中,并且站在了成蟜身后。 站队失败,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樊家失势了,核心成员全部被调到了西陲之地以及巴蜀之地,再无建功立业的机会,甚至有不少人病死在那些地方。 就这,还得感谢嬴政和吕不韦的大恩大德。 秦国历史上因为参与公子之间的争储斗争却站队错误而导致家族覆灭的旧例不计其数,念在与成蟜这个亲弟弟的深厚感情,樊於期又是成蟜的家臣,最终才令樊家有这样的优待,否则即便是全族流放巴蜀瘴气之地才是樊家的结局。 但这些年看着其他家族一个个崛起,朝中无数青壮派的青年跃居高位,而他这个中生代的将军在官爵上却远远不如那些青年,樊於期也是急在眼里,恨在心里。 好不容易嬴政将一场白送的功劳交给了成蟜,樊於期作为成蟜的家臣自然也能分到不小的功劳,他自然也想抓住这样的机会。 可惜此战若是他为副将就好了,桓齮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黄口孺子也配指挥他? 樊於期眼中的阴郁之色一闪而过,向成蟜告退。 ……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秦国这台战争机器已然做好了同时开辟三个战场的准备,物资充盈的各路大军已然陈兵边境,秦国的宣战国书也由典客府派出使者送往了魏国。 由云中君卜卦,测算得良辰吉日,宣战后七日,王翦率十万大军东出,兵锋直指魏国,与燕国对峙于魏西长城。 同一时刻,赵地以李信为主将,苏角为副将,李牧之子李弘为偏将,率军五万渡过漳河,南下直扑魏国北境;集结在颍川郡的将军腾领军三万,经华阳北上,与魏军对峙于榆关;而早已摩拳擦掌的王贲也在东郡率领五万大军发起了猛烈的突袭,声势浩荡甚至一度超越了其余几路大军。 早于秦国正式对魏国发兵前,王贲就已然做好了征战的准备,将提前聚集于东郡的五万秦军全部换装,做好了轻装简行的准备。 所谓轻装简行,便是王贲为麾下五万秦军的装备做了一次大减负。 秦军素来有轻兵传统,由于铁矿和铜矿数量匮乏,重型甲胄与兵器数量极少,战场上轻身杀敌,腰间皮革上吊着敌人的首级,手中秦剑挥舞,奔驰如飞,死后重逢,便成为了山东六国传闻中的秦军“虎狼之相”,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天下将“轻兵”两字作为秦军的敢死之旅。 然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以魏国劲旅“魏武卒”为楷模,建立了极其重视器械装备的新军,面貌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各种甲胄器械都有森严法度,士兵的防御力度与冲锋强度都有了大大提升,真正有了一支无坚不摧的锐士之旅。 此所谓强兵利器也,但如此重装甲兵对长途奔袭战所需要的快速灵动而言,却成为一个很大的弱势。 因此王贲在秦国这台战争机器刚刚开始运转时,便上书嬴政。 “魏国平川城邑居多,贲请王上许贲轻兵减负机变行事,以精悍轻兵击之不备。” 王贲的上书经过国尉魏缭和伐魏主帅王翦的一致同意后,嬴政做了朱批,同意了王贲的请求。 得到嬴政许可的王贲即刻下令将军中的铁甲装全部换为了皮甲装,即步卒的外铁皮内牛皮的厚重甲胄,改为单层牛皮甲胄;铁钉密集的牛皮大战靴,改为厚韧的单层野猪皮战靴。 而秦军的铁骑,则是将战马披装的铁钉皮罩甲,改为轻软的无钉羊皮罩;最重的铜铁鞍辔,则一律改为木制鞍辔。 而不仅仅是甲胄,王贲下令将重型攻防器械与大型机发连弩全部放弃,秦军的铁骑更是全部只携带一柄长矛,一长一短两柄秦剑、一张臂张弩、三十支羽箭。 而且秦军的铁骑将不与辎重营一同前进,每个骑卒配备四匹战马,一百斤草料,十斤锅盔,十斤干牛肉,王贲甚至为此打破了秦军非庆功之时不得饮酒的军规,允许以私产购置酒水,为每个秦军骑卒配备了一皮囊酒水。 如此一来,步卒原本五六十斤的装备在王贲的军令下减轻至了十余斤,秦军铁骑光是在马具则是锐减了二十余斤,结合身上甲胄的减轻,连人带马减少了将近七八十斤。 至于额外的草料和军粮的重量,则是在一人双马改为了一人三马的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被无视。 而当宣战的诏命下达的那一日清晨,王贲便率领麾下五万大军如同飓风般卷向了这片富庶的中原之地。 (2134字)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穿插三百里,轻兵袭魏东 为了配合王贲的突袭计划,蔡泽掐好时间,命使者故意卡在入暮前,将宣战国书递交给了魏王增。 秦军倒不至于直接趁夜发动突袭,但魏国的哨骑如果早上从大梁出发将秦国宣战的消息传到东境,换人换马也需要五日,但若是夜间出发,则要多耗费半日。 嬴政为王贲争取的,就是这半日的光景,而能否抓住这半日的战机,就要看王贲的本事了。 …… 在秦国向魏国宣战两日后,距离大梁三百里的平丘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座建在济水北岸的城邑虽然是魏国东境的要塞,但终归距离边境还有三百里的距离,即便秦军突袭,哪怕前方的桃人城、桂陵、首垣、漆城、蒲城、襄丘、燕城、虚城全部在一夜之间沦陷,要打到平丘城没个半个月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平丘城依旧保持着正常的贸易往来,只是对来往的客商盘查更加严格了些,防止里面混入了秦国的间人。 平丘城中这些时日虽然以徭役的形式强征百姓为魏军修筑防御工事,加固城墙,搬运军械,但整体氛围并没有那种大战将至的感觉。 距离平丘城不过十里的密林中,近万人的轻骑悄无声息地屯扎在此处,没有炊烟,没有火光,没有人喊马嘶。 朦胧月色之下的黑黝黝的树林里,只有一点微弱的亮光从河边下弥散出来,那是王贲聚将之处。 “诸位,此处是平丘城,距我军只有十里!” 一张羊皮地图挂在粗大的树干上,一支火把摇曳在树旁的行军司马手上,王贲站在树下,手中秦剑圈点着地图对着麾下将佐们做着部署,声音低沉短促。 战马也被戴上裹上了嘴,马蹄也包裹着布匹防止发出较大的声响,若是不走进这片密林,恐怕谁也想不到就在这密林深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集了近万人的秦军轻骑。 王贲召集了一众将佐,从前往平丘城前打探的哨骑口中确认了平丘城完全不似开战后的防御森严,便确认了他们跑在了魏国的传令兵前头抵达了平丘城。 两日前,王贲便跨越秦魏东境,侵入了魏国的土地。 与被宣战的魏国不同,秦国的开战日期是早就提前定下的,所以王贲根本不需要等待开战的诏书传达到东郡便可在开战之日直接出兵。 这支万人的轻骑化整为零,以千人为一队行军,向着魏国东境的平丘城要塞穿插奔袭。 平丘城距离秦魏边境约莫有三百里的路途,而王贲对麾下轻骑下了死命令,绕过前方数座城池,两日后聚集在平丘城下,若是两日后未能抵达的队伍,该队千长及两名五百主尽皆斩首! 两日奔袭三百里,这在从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这种军令下达的那一刻,即便是白起复生也得被麾下将军们叱骂抗议。 然而对于如今的秦军骑兵却绝非难事。 全新的马蹄铁的装配,战马不必再担忧疾行之时因为踩到碎石而崴脚断腿,而双马镫的配备则是大大节省了骑卒在战马上的体力消耗,甚至经验老到、骑术精良的骑卒还能借着双马镫在马背上打盹恢复气力。 而模仿草原狼族抛弃辎重营,带着大量草料、干粮轻装突袭的作战方式,以及如今充裕到足以配备一人三马的战马数量,则是进一步降低了两日三百里的难度。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有人无法做到两日疾驰三百里,那么这样的千长和麾下二五百主,绝对是渎职怠命,斩首绝对不冤枉。 王贲虽然两日疾驰三百里,这番用兵堪称迅猛,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用兵迅猛不代表王贲没有继承王翦的谨慎,一连派出了七八波哨骑,反复确认了情况,才最终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一刻后,全军直指平丘城,入城后迅速控制城门,禁止秦军以外的任何人出入,而后再围歼城内守军!” “是!” 一众将佐整齐一声低吼,旋即便恢复了肃然无声,数十人的低吼在这密林中很快便被吞没了。 短暂的军议后,将佐们便匆匆散去了。 就在王贲聚将的短暂时刻,这支足有万人的轻骑便已经吃完了早食,几口酒水搭配着一个锅盔和一斤干牛肉足以果腹,却又不会在随后的战场上腹痛,而后快速的喂马刷马,整修马具兵器等种种事体。 秦人曾在几百年里一直是周王室的养马部族,有着久远的养护良马的传统,堪称真正的马背部族。对于战马,秦军兵士视若共赴艰险的患难兄弟,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总是将战马养护看得比自己吃喝更要紧。 在这顿饭晨光里,骑卒们几乎人人都是嘴里咬着锅盔干肉,牵着三匹战马大步匆匆走到河边,一边与战马絮叨着,一边检查着马蹄铁与鞍辔等等,若一切完好,立即用卷起的草刷蘸着河水刷洗战马。 战马们依偎着自己的主人,一身轻松却又被裹住嘴不能纵声嘶鸣,便只能蹭着主人咴咴喷鼻,亲昵得直如血肉兄弟一般。 眼见将佐们匆匆归来,骑卒们立即牵回战马各自归队,千长与五百主们尚在大啃大嚼地吞咽,麾下骑卒们大多数便已然整肃上马了。 半个时辰后,清晨第一束朝阳落在大地上,而后更多的暖阳撒在了这座古老的平丘城中。城头守军睡眼惺忪之间,在城门吏的呼喝声下缓缓打开厚重的城门。 早早排在城门前等待着入城的人们便焦急地向着城中涌去,然而就在此刻,天边原野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闷雷声,接着便是疾速飘来的黑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场将至的暴风雨! 惊愕懵懂的城头士兵还不明白究竟该不该禀报将军察看,乌黑的云团陡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飞压了过来。 万人的骑兵队伍发出的马嘶声如同雷公怒吼,而那隆隆的马蹄声则像是伴随着雷公怒吼而劈下的惊雷。 早有预谋的秦军面对尚未接到魏国朝堂的诏命,对于开战一事全然不知的平丘城,降下了那场暴风雨。 只不过,“乌云”是身着黑色军服的秦军,“狂风”是骑军席卷而来时带动的风,“惊雷”是那隆隆的马蹄声,而“暴雨”则是猝不及防下惊慌失措的城门守军被秦军轻骑斩下头颅后喷洒而出的血水! 进出城门的车马人流来不及惊呼,本能地滚爬躲开之际,黑云已经卷过了吊桥冲进了城门……一切都像晨曦中的一个噩梦,整个平丘城都陷入了梦魇之中。 王贲太过高估了平丘城的守军,城内的守军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不成建制的散兵游勇根本抵挡不住秦军,乌黑的浓云已弥漫了正在伸着懒腰的坚城。 (2292字)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魏王增: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城就破了! 秦魏开战第三日,负责大梁王城卫戍的大梁将军突兀接到安陵君的相令,魏王增欲要夜巡大梁城防,城门须提前一个时辰闭关。 极为罕见的,素有“夜不闭城”的大梁城在暮色时分便隆隆地关闭了城门,就连护城河上的铁索吊桥也被升了起来。 因此,夜幕降临时的大梁城难得没有了内外相连的灯火河流,只有城头的军灯闪烁在茫茫平原,恍若夜空稀疏的星星。 大梁将军站在城头,看着这稀疏的灯火,双手撑在城头的女墙上,忍不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大梁城的富庶独步天下,与齐都临淄、赵都邯郸、韩都新郑并称为天下四大都会。 而四大都会之中,若论真正的商贾汇聚百工云集士人流聚物流畅通,还得说以大梁居首。 地处东海之滨的齐都临淄虽然更加和平安逸,但终归偏僻,士农工商们游走之处终归还是以中原居多。 赵国邯郸虽为战国中期的后起大都,盛则盛矣,却多以大河之北的胡商、燕商以及天下任侠所向往,楚齐人士与治学之士则较少涉足,蓬勃之中便少了些许郁郁乎文哉的气象。时人所言质胜于文,此之谓也。秦国咸阳大出天下,自不待言,然终因与山东六国恩怨纠结,又因律法甚严,人流物流终归受了诸多限制,于是乎与邯郸类似,少了一些令人心醉的文明风华神韵。 唯独这处在中原腹心之处的大梁城,地处苍茫无垠的大平原,濒临大河而居天下腹心,水路宽阔,官道交织,车马舟步样样快捷,衣食住行件件方便,辐辏云集人物汇聚,蓬蓬勃勃而成枢纽之地。 要知道,在战国初期,大梁尚未成为魏国都城之时,便早已是中原之地的工商重镇,这才会被开始将战略重心从西边的秦国转向中原的魏惠王看重,筹划迁都事宜。 而随着数十载的拓展,以及秦国对河西的不断攻取来,魏国才终于正式迁都大梁。 虽有些被秦国从安邑赶至大梁的落魄,但当天下人看到那座辉煌炫目的大梁城后,便也无法直言魏国迁都的狼狈目的了。 当年张仪游历大梁城,曾留下“地四平,诸侯四通,条达辐辏,无有名山大川之阻……从陈(楚)至梁,马驰人趋,不待倦而至梁”的评价,而后许多年,苏秦游历大梁城,也留下“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休已,无以异于三军之众”的评价。 魏都大梁的交通便利,车流之众,令搅动天下风云的士人都感到了震撼。 而作为魏国都城的大梁,其特异不仅仅在于繁华便捷,而在于一种独有的神韵,包容接纳了天下各色人物与列国滚滚财货,能够为任何行业提供最为广阔的天地,能使各色人等最为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出路,弥漫出一种战国独有的奔放张扬与自由进退精神。 也就是说,特立独行地自由挥洒,绝不仅仅是一种士人精神,而是一种弥漫天下更聚结在大梁的人民风貌。时人言临淄云:“家敦而富,志高而扬。” 究其实,大梁之谓也! 因而历经魏惠王、魏襄王、魏昭王三代近百年,哪怕魏国律遭重创,但大梁始终是天下商旅百工的首选之地,是士人游学的神圣殿堂,是天下邦交角力的最大战场。 历数战国名士,没有在魏国游学而能成为大家者,几如白乌鸦一般罕见。 人流物流竟相汇聚,又大大地刺激了大梁的工商百业。那时的大梁,商社作坊鳞次栉比,名士学馆比比皆是,酒肆客栈遍地林立,珠宝皮毛盐铁兵器丝绸车马汪洋恣肆,天时地利人和具结交汇,大梁连仔细回味都来不及,便成了天下垂涎的首富大都。 冰冷的街道上,魏国的禁卫们簇拥着两道坐在车驾上的身影前行着。 与魏国最常见到的各种奢华车驾不同,被禁卫们护在中央的车驾是一辆露天的战车,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扶着战车的车辕,肩并着肩巡视着这夜间的繁华都市。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魏王增看着这座即便是提前关闭了城门,也依旧保持着夜间的繁华喧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秦魏开战影响的酒肆和集市,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大梁金城汤池,秦人奈何哉!” “叔父,魏国不会败的,对吧?” 魏王增看向身旁的安陵君,作为魏安僖王年纪最小的弟弟,安陵君其实尚在壮年,今年才刚刚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自从兄长信陵君和乐灵太后相继去世,原本就只是被迫上岗营业的安陵君所背负的压力就几乎压垮了他。 他原本只是一个拥有五十里安陵封地的闲散封君罢了,正是因为不愿参与庙堂的政治斗争,又不愿卷入天下列国的纷争,故而远离大梁待在封地,与山水花鸟为伴,与儒家的士子一同治理经典,就连封地的治理也悉数丢给了心腹家臣唐雎全权负责,却不想依旧成为了天下间闻名遐迩的“长者”,即德高望重之人。 其实安陵君是有才干的,无论是魏安僖王和信陵君,还是乐灵太后都知晓这一点,只不过以往有他们在,安陵君真的寄情山水也无妨。 可当三人都不在了的时候,魏国青黄不接,失去了足以扶持下一代继续前行的长者,魏安僖王也不得不在遗诏中将安陵君从山水之中逼了出来。 但有这个能力和威望的安陵君终归多年未曾参与魏国的治理,若非心腹唐雎在旁辅佐,否则也比年轻的魏王增好多少,即便如此也依旧令安陵君耗神过度。 谁能想到,昔日寄情山水四十几岁看上去却如而立之年那般年轻的安陵君,如今在知天命之年却看上去像是七十岁的老者。 “大王且宽心,秦国出兵攻我,楚国、燕国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尽管已经很疲惫了,但安陵君仍要抽出时间来带着这位年轻的魏王巡视都城,让魏王增看看固若金汤的大梁城,多给这位年轻的魏王些安全感。 “叔父所言甚是,虎狼之秦岂能……” 魏王增的话还未说完,东城的城门便突兀地打开,数名已然校验了身份的哨骑便急匆匆奔来。 “平丘城破被秦军攻破了!” 上一刻还在感慨大量固若金汤,魏国此战必能挫败秦军的魏王增愣在了那里。 不是,我吃着火锅唱着歌,距离秦魏东境三百里,距离大梁也只有三百里的平丘要塞就被攻破了??? 这才开战第三日的夜间! (2222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杨翁子大类武安君也! 秦魏边境,秦军大营中 “将军,攻城吧,桃人城不过三千兵马,见我四千秦军都不敢出城一战,守城魏将定然是无能鼠辈,末将保证三日内攻下桃人城!” “将军,漆城亦是如此。” “将军……” 坐在主将位置上的杨翁子神色淡然地看着手中兵法,浅浅地抿了一口帅案上的清茶,巍然不动。 “在辎重营来之前,绝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攻城,尔等且回营去吧。” “可是……可是将军……” 见前来请战的几人神色挣扎眉头紧蹙,似乎并不是很甘心的模样,杨翁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目光瞥向这几人,眼眸中凝聚着一股摄人的威压。 “辎重营抵达之前,再敢言战者,斩!” 见杨翁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将即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老老实实回到各自的大营去,但离开大营的时候仍旧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却也不甘对杨翁子的军令阳奉阴违。 秦军的军法首要的一条便是服从命令,不遵将令即便打了胜仗,也只能是凭借功劳来抵消一部分罪责罢了。 况且,杨翁子也是青壮派中的代表人物之一,作为杨端和的儿子,张机的旧部,更是王齮唯一的弟子,对这样的人阳奉阴违,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 待众人都离去后,一直站在杨翁子身后的杨熊一脚踢翻一张桌案,愤愤地看向众将离去的背影:“族叔,这帮人是对你不服气啊,要我说就该拉出去让他们尝尝军杖的滋味儿。” 杨翁子淡然地摆了摆手:“我的战绩的确不如王贲,加之不允许他们攻城,自然是令这些求战心切之人不满。” “无妨,且行且看,只要不破坏我的战略便随他们谩骂吧,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杨熊见杨翁子依旧神色如常,不由叹了口气。 王贲这位主将率轻骑穿插突袭平丘城,将剩余四万大军交托到了杨翁子的手中,但除了他,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份战略的具体规划都是由杨翁子亲自制定的呢? 杨翁子本就不是庸将,有着华阴杨氏的兵学传承,以及同样作为名将的父亲杨端和的教导,杨端和的军事水平并不比蒙恬等同辈翘楚差,只是缺乏了些进取的手段。 而这一点则是被王齮弥补了。 亲眼见证了王齮以穿插之法歼灭扈辄麾下十万赵军的杨翁子如今也算出师了,他所欠缺的只是实战中的经验,而在王贲提出轻装简行穿插敌后的想法后,杨翁子便制定出了具体的规划。 先是派人暗中探查地形,而后寻找相似地形模拟实践,计算出一万轻骑化整为零后急行军抵达平丘城下所需时间。 两日是杨翁子制定出的最适宜的时间,但却并非这一万轻骑的最快速度。 这一万轻骑的速度还可以再提高一个档次,例如一日疾驰三百里,但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日行三百里,这已经不是急行军了,而是强行军。 若是强行军抵达平丘城下的秦军且不说掉队情况,即便无人掉队,骑卒和战马也不会剩下多少体力,而当强行军时的这一口气泄了,那么想要缓过劲来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曹操有一天一夜带着虎豹骑疾驰三百里追击刘备的案例,而且还是在荆州,平原不少但丘陵也不少,而且水网密布,骑兵前行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便捷,但依旧做到了日行三百里的极限速度,更何况是全部是平原并且这一段并没有什么大型河流的魏国东境) 因而针对体力和抵达时间的问题,杨翁子在亲身实践后,给王贲制定了两日的行军时间的规划。 而在杨翁子制定的战略规划中,四万秦军兵卒是要与王贲的一万轻骑同时出发的,只不过这四万秦军步卒的目标是魏国东境的桃人城、桂陵、首垣、漆城、蒲城、襄丘、燕城、虚城这八座城池,这些城邑距离秦魏边境最远也就只有一百里出头,几乎是与王贲同一时刻,四万秦军步卒也同样以穿插敌后的方式,分别包围了这八座魏东边境的城池。 但紧接着杨翁子就坐在中军大帐里按兵不动了,看着兵法喝着清茶,宛如来魏东郊游似的,这便急坏了一众求战心切的将军们。 这一切,自然也在杨翁子事先便制定好的战略规划之中。 杨翁子虽然师从王齮,学到了王齮的用兵迅猛和穿插包围的手段,但本性依旧是求稳。 敢制定如此用险的战略,却又求稳,这看似是两种矛盾的想法,但却并不冲突。 杨翁子敢冒险,但他却是制定了详细的战略规划,将王贲提前赶到,卡点赶到以及迟到的各种情况都事先考虑到了,并做好了每一种情况的应对之法,也就是常说的谋动而后动。 之所以杨翁子这四万大军对这八座城池围而不攻,也是在求稳。 其实这八座城邑作为魏东重镇,守军最少的也不会少于三千人,最多的则是有六千人,而秦军的总兵力才四万人,若是再算上青壮,秦军的兵马数量则是处于劣势,尤其是在秦军选择轻装简行,抛弃了辎重的前提下,想要攻城太困难了。 步兵不是骑兵,做不到学习王贲以轻骑抢夺城门的战法,再愚蠢的守将也能及时关上城门防止秦军步卒控制城门。 就连秦军如今能以少围众,也是赖秦军如今威名赫赫,无人敢小觑。二来则是王贲那一万轻骑穿插的动静惊到了这八座城池的守将们,谁知道那一万轻骑是不是就等着他们出城与包围城池的秦军交战呢? 也就是说,秦军能以少围众,全靠唬人。 一攻城,就全露馅了。 但秦军若是要攻城,也并非做不到,这也是杨翁子等待辎重营的原因。 等待辎重营将铁甲和攻城器械运来,秦军便可依靠公输家研制的攻城机关兽破城。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杨翁子在等王贲的消息。 若是王贲顺利夺下平丘城,那么他也就可以安心攻城了,若是败了,那他则要准备好接应王贲,为他确保退路。 若是王齮在场,见到杨翁子这种用兵方略,也许会有些老泪纵横。 战后的王齮在阅览军报后,曾大为感慨。 “谋定而后动,稳中而求险,大类武安君也!” (2133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王翦:蚌埠住了!不能让那兔崽子抢了功! 魏都大梁 繁华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然而街道上的食肆、酒肆却并没有什么生意,生意最火爆的也只有那些售卖粮食、布匹的店铺。极度的恐慌开始在大梁城弥漫开来,从魏王增到底层的百姓,无一不对秦军的恐怖战斗力感到了恐惧。 情报的缺失使得大梁城的魏国高层都认为秦军神兵天降在两日内就将包括平丘城在内的魏东要塞全部攻破。 而为了封锁情报,罗网付出了巨大的人力。 颍川郡、齐国的罗网分坛,就连关中和巴蜀都抽调了近半的罗网杀手前往魏东,几乎封锁了所有情报。 不过这还要多亏了墨鸦和白凤二人。 百鸟内部流传着韩国征伐百越时带回的控鸟秘术,在姬无夜死后,这些秘术自然也被张机所得,存入了罗网的秘库之中,这些年来罗网也有不少人学会。 但学会却并不算精通,与昔日出身于百鸟的杀手们相比实在是有些差距。 作为其中佼佼者的墨鸦那一手操控群鸦的手段,便是罗网众人都无法相比拟的,而最令人惊艳的还是白凤凰。 天知道白凤凰当年救下的那只鸟雀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鸟,竟然从那么小一只,成长到了比普通的机关朱雀还要大上些许的巨鸟。 张机请了大秦学宫之中的道家长老鉴别,确定了这只巨鸟的体内含有一丝极其稀薄的凤凰血脉,在如今这个绝地天通的时代,这样一只身怀凤凰血脉的鸟雀实在是世所罕见,那么只有一丝,也足以令其号令天下鸟类。 因而白凤便以“白凤凰”这个自己曾经的名字作为了那只巨鸟的名字,而经过这些年的培养和白凤的努力,就算是墨鸦所掌控的群鸦都会受到影响,不自觉地亲近那只白凤凰,并且脱离了墨鸦的掌控。 也就是说,一旦白凤凰出现在战场上,信鸽这种东西便无法使用了。 虽然白凤凰还无法对这种号令天下万鸟的能力进行敌我分别地使用,但秦军早已逐渐将迷你朱雀作为了代替信鸽的信使,所以对秦军的影响倒是微乎其微。 与此同时,刚刚抵达魏长城的王翦收到了魏东战场的战报,不由眉头紧蹙,将战报递给了身旁的蒙恬、冯劫、冯毋择以及白亦非四人。 诸将都对魏东战场的战况感到了惊异,旋即便是求战。 毕竟平丘距离大梁只有三百里,而且这三百里还是一路坦途,并无任何城邑要塞,就连可以借助的地势都没有。 再让王贲这样打下去,闹不好王贲这五万偏师会抢在他们前面攻下大梁也说不定! “将军,末将请命攻打魏西长城!” 一向以勇猛闻名于军中的冯毋择第一个按捺不住向王翦求战。 冯毋择略带得意地看向蒙恬、冯劫和白亦非三人,在他眼中自己的请战必然会被王翦同意。 若是往常,熟悉王翦脾性的他绝不会如此求战,否则招来的必然是王翦的叱骂。 谁都知道,王翦的作战风格一向是稳重,以煌煌大势压倒敌军,然而此番状况截然不同。 王翦这个上将军,若是带着秦军主力,反而被王贲这个儿子带的偏师抢先一步拿下的大梁城,那这脸可是丢大了。 虽说都是他们王家拿下的灭国之功,但老子被儿子抢功,王翦和王贲这对冤家父子绝对会名留“青史”。 而且王贲这厮,居然还在战报里夹带了一句“近著奉王命伐魏,旌麾西指,魏军束手。今将军五万,欲与上将军会猎于大梁”。 冯毋择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句“竖子”,他就不信王翦能忍。 所以王翦必然会一改往日稳重做派,定然会准许他的求战! 不过冯毋择的小算盘倒是打错了,因为王翦绝不是这样的人! 王翦扫了冯毋择一眼,一双虎目中尽是冷意。 真当他看不出这厮在想什么? 老夫就是这么一个看不得而子嗣成才的? 若是他当真能在老夫之前攻下大梁,拿下这灭国之功,老夫不介意为这小子牵马执蹬,大不了以后别人都称呼老夫为王左庶长的父亲,而不是称呼那厮为王上将军的儿子,不就是儿子比老子先封君,不就是……不……不……不过如此……而已…… 王翦手中的战报逐渐皱起,一点点被那按得近乎发白的指尖捏紧,脸上泰然自若的神情也不由开始绷不住了。 他阿母的,一想到那兔崽子跟老夫嘚瑟老子忍不了! 王翦一把将战报拍在桌案上,虎目瞪向冯毋择怒道:“给老夫滚边上去!” 一把从身后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形似马槊的长枪,枪尖上反射着冰冷的寒芒,长枪横扫卷起一阵枪风,裹挟着这柄长枪的主人此刻的怒火,吹得人脸颊生疼。 王翦也不与众将言语,直接提着长枪走出帅帐,并令人击鼓聚兵准备进攻。 蒙恬、冯劫、冯毋择和白亦非四人追出帅帐,看着王翦那含怒离去的背影,白亦非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道:“上将军这是……打算亲自上阵先登?” 白亦非的话令身旁三人身躯一颤,面面相觑道:“应该……不会吧” 蒙恬蹙眉道:“上将军乃是稳重之人……” 但下一秒,蒙恬也是一脸苦涩:“但这情况真不好说啊。” 若是白亦非不提这种可能性,他们倒是真的不会往那方面想。 自商君变法后,秦军军法也规定,禁止千长以上军官在麾下损失过半以前亲自上阵,更别提王翦这个上将军了。 “坏了,快追!绝不能让上将军亲自上阵啊!” 冯劫断喝一声,连忙向着王翦追去。 秦军军法还规定,若是千长以上军官在麾下损失过半以前亲自上阵,那么其麾下军官全部有罪! 想到这里,众将全部追了上去,却见王翦已经领着前军开始集结了。 “不好,快!集结部队!”蒙恬的脑子转得很快,“只要我们比上将军先攻破魏西长城,就不算上将军亲自上阵了,顶多是在敌军被剿灭前便亲身犯险视察前线!” 一时间,除了蒙恬、冯劫、冯毋择和白亦非四人以外的其余众将也连忙提着兵器往回赶。 (2081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项燕归心,楚军北上 残阳如同鲜血般妖艳,投射在了地面上,仿佛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用如血残阳遮掩地上的斑斑血迹和残肢断臂。 王翦健壮的身躯站在残破城墙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将长枪插在地上,脸颊上依旧神情淡泊,但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理。 自魏惠王十九年起修建,这座经过魏惠王、魏襄王、魏昭王、魏安僖王以及现任的魏王增五代人修葺加固,用以抵御秦军的魏西长城,却在一天之内就被王翦攻破,甚至都没有用上公输家的破土三郎。 破土三郎虽然名为破土三郎,但也分土质。 终归是青铜材质的机关兽,即便刀口再锋锐和坚韧,也就只能破开相对于城墙来说最为脆弱的城门。 但若是砖石结构,尤其是城墙极厚的魏西长城,即便是破土三郎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破土三郎虽然没有发挥出作用,但海量的攻城云梯却让秦军士卒的登城能力大大提升,云梯两侧还有防御箭矢的挡板,礌石也无法轻易砸断云梯,唯有用火油才能摧毁这架云梯。 而四十余架投石机一字排开同时向魏西长城的城头投下了大量巨石,攻城巨弩和大量的秦弩压制着长城上的魏军守军,明明是攻城战,却因为双方在军备上的差距,硬生生将战损比打成了一比三。 秦军一人能换魏军三人! 要知道,寻常攻城战,攻城方损失七八人换守城方一个人,这都是正规军才能做到的了。 五比一,定然是精锐攻城! 但魏军被那秦军的火力输出打得连头都不敢露,除了居高临下以外,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士气亦或是其他方面,都没有半点优势。 进军魏北的李信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拦,这一路上的城池并不多,几乎是一路坦途。 倒是进攻魏南进军的腾遇到了些许麻烦,数座坚城挡在了他的行军路线上,但有着被张机当初亲自招降的前魏国大将军晋鄙之子晋遥作为向导,秦军规避了许多麻烦,并且晋遥还亲自劝降了晋鄙旧部所驻守的城池要塞,最终也算是顺利地进入了魏国的腹地,向着魏都大梁进军。 自信陵君以后,魏国便再无一员能够拿得出手的统帅,四个战场各自为战,面对的是王翦、李信、腾和王贲这样的当世名将,即便是信陵君复生,单独对上其中一人也不能保证某一处战场能够久守,根本不敢言胜。 况且在墨家和公输家的科技扶持下,秦国的武备已经和其余各国拉开了将近一代人的差距了,在机关兽方面更是仿佛拉开了几千年的差距。 毕竟即便是张机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也还没有将类似于机关兽的机器开发到这个地步。 至于魏武卒……呵,自从上一任魏国大将军兼披甲门门主朱亥死在魏庸的暗算下,但魏安僖王却只是让其换了一个身份,以新的面容和信陵君在朝堂互相制衡,信陵君虽然知晓真相却也没有选择给披甲门和魏武卒一个交代。 随着黑白玄翦出手杀死魏庸,这段隐秘才公之于众,也彻底寒了披甲门和魏武卒的心。 这些年来,魏武卒死伤惨重,作为魏武卒主力兼后备兵员的披甲门却与魏国离心离德,这些年散的散,死的死,再也无法给魏国朝堂提供帮助了。 而魏国这一触即溃仿佛是给其余列国敲响了警钟,楚国本来还想观望一下,借魏军消耗秦军的士气和体力,坐等秦军力乏再出兵,却不想魏国直接拉了坨大的。 如此情况下,李园也坐不住了,催促各军集结,以重建的影虎军团和雷豹军团为左右先锋,自己带着项燕及其麾下腾龙军团以及三十万楚军为中军,另有十万大军作为后军,征召民夫近百万。 要知道整个楚国明面上也就只有五百万左右的人口,虽然这一战有各地贵族将各自藏匿的黑户都交出来充当民夫,但依旧是举全国之力的一战。 原本在李园的计划中,这毕竟只是援救魏国,所以只是打算出兵二十五万北上,可魏国败得太快了,也败得太惨了。 兔死狐悲,看着隔壁这个昔日的强邻被秦国碾压,即便是安逸享乐的楚国贵族们也不由有些夜不能寐。 他们纵情享乐的前提是楚国安然,若是楚国都没了他们还如何享乐? 二十五万怎么够! 至少四十万! 没钱没粮? 我们有! 兵器甲胄稀缺? 我们有! 兵员民夫不够? 我们有! 贵族们以令楚国庙堂上下瞠目结舌的速度,额外集结了一支也许经验不足但士气饱满身强体壮的十万人的私兵,以及数十万的民夫。 帅帐中,李园披着一身战甲,坦言道:“本令尹虽领主帅一职,然此番本令尹亲征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 “军务本令尹自理,然沙场交锋,则悉决于项燕将军。” 说着,李园起身离席,单膝跪地将手中虎符双手呈交给项燕。 看着近在咫尺的虎符,项燕微微一怔,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李园。 其实他从未对李园心服过,只不过他是庙堂派的,而李园取代了春申君成为庙堂派的领袖,又是新任楚王的亲舅舅,项燕才听从李园的调遣。 但身为一名楚国老牌贵族,听从李园这个出身卑微的赵人,还是个靠阿谀谄媚才成为春申君家臣,却用卑劣手段杀死了春申君这个主君的卑劣赵人,项燕很难服气。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李园此人却靠着阿谀谄媚的本事,修复了庙堂与宗室和地方贵族的关系,最大程度上整合了整个楚国的力量。 如果说先前项燕心中还是略有不服,那么此刻面对主动架空自身,将四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全部交给自己的李园,项燕即便明知李园此举依旧有着作秀的成分,却也不由在心中升起一股为李园效死的冲动。 所谓礼贤下士,身为贤才,难道真的不知道君主的礼遇并非是出自真心,而是以此来树立礼贤下士的牌坊吸引其他人才前来投效? 可从古到今,又有多少贤才能免疫? 即便明知那是作秀,可他身为一位上位者,却愿意在你身上作秀,就像后世的大大亲切地握着你的手,希望你能为国家奉献,有几个人能抑制得住内心的激动呢? “臣项燕,领命!” (2152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张机携美袭楚北 只可惜,原本李园应该满心欢喜地扶起跪得比他还要低一头的项燕的,但此刻一名家臣突然逾礼闯入大帐,在李园耳旁低语了一阵后,却瞬间变得满脸阴郁。 李园当然是不会做出“你真吃啊”的事情的,令李园坏了心情的事情来源于秦军。 李园扶起项燕,很快便隐去了脸色的阴郁之色,重新挂上了那副令人感到亲切的和善笑容,笑容中还带着些许不屑。 “秦国当真是小儿做派,明明是我楚国先宣战,却抢先出兵,并攻克了陈县。” 李园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陈县的丢失并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但凡是个楚国人都知道,陈县原本是被称作“陈都”和“郢都”的,前者是对陈县的私下称呼,而后者则是官方称呼。 那是楚国旧都,在郾城和真正的郢都都被白起攻克后,作为陪都和后来的正式都城的楚都,上一次合纵之战败北后,楚国迁都寿春,并将寿春重新命名为郢都,仿佛楚国的郢都从未陷落一般进行自我欺骗。 可终归是楚国曾经的都城,意义非凡。 况且,作为距离秦楚边境仅仅一百二十里的城池,楚国自然是深挖沟渠,修筑工事,加高城墙预防秦军的进攻。 秦军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攻破了? “上将军有何见解?” 李园主动将话语权让给了项燕,似乎是进一步坐实了他将指挥权交给项燕的行为。 项燕抚摸着下颌的须髯,沉吟着,说道:“秦军的战略意图显然是想要将我楚国拖在此处,故而才攻下陈县来挑衅我楚军。” “嗯,将军所言甚是。” 李园扫了一眼帐内那些对项燕一脸不屑的贵族将领,目光阴沉,声音加重了几分:“众将以为然否?” “是,上将军所言甚是!” 贵族将领们对于李园是认可的,但对于封地比他们小,又是庙堂派贵族的项燕,并不是所有人都服气,但有了李园为项燕撑腰,即便那些不服项燕的贵族将领心中再不满,也不敢搞阳奉阴违这一套。 “我意,不必等待余下的十五万大军集结,以景骐将军为主将自淮北北上,驰援魏国。而此处二十五万楚军精锐进军楚北,先收复陈县,而后寻机收复楚北故土,再北上商於,进军武关!” 另外的十五万大军终归是临时集结,因此出兵日期临时延后十五日,若是再拖延半月,恐怕生变。 而且那另外十五万大军多是两淮贵族与江东其他贵族集结的,本就距离淮北更加近些,索性由那十五万大军进入魏国境内驰援,而他们这一支主力精锐则是一点点收复故土。 项燕不信秦国敢不派兵增员。 哪怕秦军选择继续强攻魏国,那么即便魏国最终救不了,楚国也趁机收复了楚北成片的故土。 项燕的战略是没问题的,毕竟越过秦楚边境的秦军只有十二万,不到这支楚军主力的一半。 但前提是,他能击败这支秦军。 楚北,陈县 张机站在陈县的城墙上,身旁众将汇聚,张机打趣地看向武臣、蔡赐、邵骚、吕臣四人,笑道:“以此种身份重回故乡的感觉,如何?” 只是,四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以秦军将领的身份攻打母国楚国,还是亲自攻打作为故乡的陈县,这种滋味儿显然不好。 “君上莫要打趣臣等了,臣刚才见到父亲,被老父拿着棍棒一路追着打,骂臣是叛国逆贼。” 吕臣苦笑着,他吕家在陈县也是一方豪强,其父吕青出身农家,在这陈县也算德高望重之人,面对自己失踪的儿子复归原本还挺高兴的,却发现儿子变成了秦军将校,还第一个破城先登,气得差点嗷一声抽过去。 张机没好气地对着吕臣后背就是一脚,沾着灰尘的军靴在吕臣的背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跟本君玩这套?” “你当我看不出你父亲是何用意?” “若是我秦军胜了,那么陈县吕氏可以靠着伱这个嫡长子一同崛起,若是楚军胜了夺回陈县,那么他便也是大义灭亲的忠臣,楚国庙堂为了安抚人心,绝不会处罚陈县吕氏,还会以之为榜样大加恩赐。” 比起陈县吕氏这个豪强,张机这个安邑张氏老牌贵族对于这种两头下注的手段太熟悉了。 被揭穿的吕臣也没觉得惭愧,只是摸着脑袋讪笑着。 “只要你履行秦将吕臣的职责,本君不会计较你陈县吕氏两头下注之事,武氏、蔡氏、邵氏亦然。” 张机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挺看得开的,贵族豪强哪个不是狡兔三窟,安邑张氏也是清河张氏抛出去的分支,让张氏扎根各国分开下注,自然也不会对麾下臣子的家族做这种事而感到愤怒,只要他们本人能履行身为秦将的职责,张机就不会计较,甚至还可以主动配合。 否则张机为什么要让武臣、吕臣负责攻城,蔡赐和邵骚负责安抚陈县贵族豪强和百姓了,说白了也是给他们一个施恩于同乡和同族的机会,也减少秦军入城时的杀戮。 而且,分开下注也就意味着这些贵族们不会更不敢往死里去得罪秦军,至少不会主动生乱,也让张机免于担心腹背受敌的情况出现。 “李园和项燕率军二十五万北上了,先锋是雷豹军团和影虎军团的十万人,已经离陈县不足百里了。” 一声娇媚中带着些许英气的声音传入张机的耳中,张机侧目,看向了一袭白色战甲的女将军。 一袭薄纱般的轻质丝绸短衣,外罩一件白色的修身软甲贴合,贴合在那纤细的腰肢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雪白的藕臂和修长的玉腿上单独裹着一条丝绸织成的护袖和罗袜,外罩一层纹着鱼鳞般细纹的柔软臂甲和腿甲。 身后的纯白色战袍也随风飘荡,战袍上绣着细腻的花纹,闪烁着银光,仿佛一片飘逸的云朵。 那泛白的长发也梳成一束干练的马尾形状,细白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这番装扮,除了白瑾还有何人呢? “辛苦夫人了。” 张机笑盈盈地看向白瑾,这位自打与自己成婚后便脱离了战场的女将军此番也与他一同南下入楚了。 一来是张机旧部悉数分散到了各地,只剩下一群刚招来的门客,战场经验都不足,又是与楚国交战,若是这些门客不堪大用,岂不危险? 所以在家中妻妾的强烈要求下,张机不得不同意带上白瑾一同南下入楚。 二来,也是白瑾自己的渴求。 她昔日在韩国,以女子之身,以武封侯,自然渴望在战场驰骋厮杀。 也是时候让天下人都想起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将军了。 (2264字) (本章完) 请个假,今天是陪伴家母的日子 今天的请假应该是最义正言辞,谁也挑不出毛病的一次吧。 (这个月码字很认真的,没渣更了,别骂了别骂了。) 这么多年来似乎都没有在妇女节给我妈一个多么正式的庆祝活动,今天特意下班前就订了一大束花,继新年礼物后又买了条金项链作为礼物,订好了米其林一星的餐厅,带着爸妈一起去吃。 以前的妇女节似乎都是再陪对象,现在想来有点惭愧吧,不过也奇怪,当餐厅服务人员一周前接受我电话预订的时候听到我说三个人的时候还有点奇怪……还刻意和我进行了二次确认,就是那种带着很怀疑人生的质疑语气,好像是妇女节小情侣预订餐厅位置然后问“你们确定要带個电灯泡么”的感觉…… 怎么说呢,什么时候妇女节也变成了小情侣专属节假日了……感觉怪怪的。 嗯,最后,祝看这本书的女读者(如果有的话),妇女节快乐,男读者们,除了关心你们的女朋友、妻子以外,也不要了那个生你养你,也许是陪伴你最长时间、最关心你的那位妇女。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请个假,今天是陪伴家母的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七章:二十五万对十二万,优势在我! 雷豹军团和影虎军团最终也只是停留在了距离陈县不足五十里的地方便不再向前进军了,而李园和项燕率领的大军也前行至了项城。 中军进驻项城,倒是令项燕颇为感慨。 项城的项和项燕的项同根同源,三百年前,这曾是项国的国都。 项国是周文王的后代的封地,子爵,故而也被称之为项子国。 周襄王八年(前644年),鲁僖公十六年,鲁国逐渐强盛,齐国国力随着管仲的去世也逐渐衰弱,就连齐桓公也病重,齐桓公召集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等诸侯会盟于淮。 鲁僖公十七年春,齐国与徐国两军协同讨伐英国,由鲁僖公代为统率其余诸侯。鲁僖公趁机命令其余诸侯灭项国,并将项国土地占据。 项氏一族四处逃散,有相当一部分南下逃到了楚国的土地上,成为了楚国的臣子。 多年后,齐桓公去世,齐国失去了霸主的地位,楚成王出兵攻占项地,项氏一族在战争中立下战功,被封于下相,自此南下入楚的项氏一族便立足于江东之地,成为了江东的贵族。 说起来,项城对于以项燕为主的楚国项氏一族来说,就像清河之于张机的安邑张氏,只不过后者并没有项燕那种对自身血统与出身的高贵的执着。 毕竟在后世,谁家祖上没出过几个名人,谁还不是贵族的后代,谁还不是炎黄子孙或是蚩尤的后代? 即便是归化于华夏的地区,祖上也出过不少异族的名人,所以血统这种东西对于张机来说没有多少执念。 而项燕则是被激发了斗志。 或者说是……野心! 那种野心并非是称王称霸的野心,而是恢复先祖荣光的野心。 说个楚国笑话,能当楚国的贵族,何必给自己找不快去当楚王受贵族的窝囊气呢?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屈景昭三大族终归是楚国宗室,否则贵族们联合,想随时换个楚王就能随时换,反倒是他们这些贵族能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在自己的封地享受一个君王能享受的一切待遇。 然而当项燕召开军议时,众将对于是否要主动出击攻打陈县的问题已经吵翻了天。 昭氏自百余年前的楚令尹昭阳时起便是亲秦一派,虽然如今的昭氏家主昭萄坚决助楚抗秦,但却依旧认为秦军实力远超楚军,是楚军中的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将领们激烈地争吵了起来。 “秦军骁勇善战,这些年来亡韩灭赵,冠绝天下,又是那张机亲自领兵,即便敌寡我众,也不可贸然发起进攻!” 即便三大族同为宗室,又有极深的利益捆绑,但在对待秦国的态度上,同为三大族的景氏和屈氏都是坚定的反秦派。 景氏的家主景骐已经奉命率领两淮贵族聚集的十五万兵马北上驰援魏国,因而激进派的重任便落在了屈氏的家主屈定身上。 “五年前,我跟随春申君从此处踏上征途,开始了第五次合纵攻秦,南阳郡遂归于我楚国。楚国大军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难道仅仅过了五年,我楚军便如此不及秦军了么?” “要知道,当年楚军大败,首要责任在于那燕丹,泄露军情,断我后路,否则咸阳城早就被攻破了,哪里还有今日的秦国?” “无论怎么讲,二十五万对十二万,优势在我!” 李园老神在在,与项燕各自跪坐在一张单独的帅案前,批阅着从寿春送来的政务,顺带着处理着军中的后勤任务,全然没有干涉众将争论的意思。 或者说,他在等,等项燕表态,然后支持项燕。 这让项燕颇为感动,至少在这一点上李园远胜春申君远矣! 春申君是不懂军事,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水平,却喜欢指挥这指挥那,让当初参与合纵的楚国众将颇为头疼。 但李园对自己的军事水平有着充分的认知,绝不越级指挥,也不轻易下令,真的如他先前所说将一切全部交给了项燕来指挥,他这位楚令尹反倒像是个行军主簿。 处理完了手头最后的一批政务,李园伸了个懒腰,看向了似乎比他还要从容的项燕。 作为一个八面玲珑的小人,他自然善于察言观色,而从项燕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丝急切与焦虑,甚至看不到半分担忧,还隐隐有着几分自信? 从符合他政治利益的角度来说,李园是希望项燕出兵的。 陈县作为楚国先前的都城却被秦军攻占,楚军若是不战上一场,朝堂上必然会有他的政敌弹劾他软弱,失了楚人的血性。 “安静。” 终于,项燕出声制止了众人的争吵,多年在军中积攒的威望,以及李园的支持让项燕在这支并不算多么同心同德的大军中拥有着前所未有的指挥力。 “主动出击,可。” 项燕看着激进派和保守派两方希冀的目光,缓缓开口。 看着激进派兴奋激动的模样,项燕话锋却是一转。 “然主动出击,楚军必然损失惨重。”项燕看向激进派的代表人物屈定,摇了摇头道,“莫要忘了墨家的机关术。” “相比于攻,墨家机关术最擅长的是守,而张机是墨家的统领。” “但是将军,我楚国也有楚墨一系提供的机关术,未必不能攻破那张机驻守的城池!” 屈定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然而当话说出口,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楚墨以墨侠闻名,最擅长的是单打独斗和刺杀,但秦墨却是以锻造为核心,墨家总院则是以机关术为核心,相比之下楚墨的那点机关术便不算什么了。 “无妨,屈定将军且安心。” “本将并非是说一味保守,而是此刻尚且不是最适宜的出击时机。” 项燕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自信之色,这一抹自信的神色感染着帐中众将,即便是保守派的将领们也不由猜测起来,认为项燕定然是找到了秦军的破绽。 “在时机到来前,只需继续与秦军对峙即可,不必着急。” 项燕并不相信张家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信不过那个一头白发的当代鬼谷横剑,但他信得过那位城父张氏的家主。 (2113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张机钓鱼的鱼饵张开地 新郑城门前,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两名青年拿出代表各自身份的照身帖以及路引,在入城的队伍中排着队,缓缓前行着。 当伪造的照身帖顺利通过城门吏的盘查后,三人行走在街道上,看着这座无比熟悉却在此刻格外陌生的新城城,脸上流露出不同的神色。 老者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因为眼前的新郑城似乎比他记忆中的,要更加的繁华和热闹。 但身后的两名青年脸上,却是带着愤懑与仇恨。 “子房,卫庄,不要将愤怒表露在外,要知道表露在外的愤怒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无用,还会暴露我们的身份,破坏我们的大计。” 张良和卫庄闻言,脸上重新恢复了自然的神色,而能让这两位趁着韩王安入秦嫁女之际迎立新王的罪魁祸首如此听令的,便是昔日的韩相张开地了。 韩国投降后,韩王安找到嬴政求情,放张开地一条性命。 尽管韩王安在位期间一直在用张开地和姬无夜相互牵制,但他还记得在他浅邸之时张开地给予他的帮助,念着这份旧日的情谊。 出于对韩王安主动禅让的感激,嬴政应允了。 除了对韩王安的感激,更多的还是自信。 他不认为一个张开地能掀起何种风浪,就算是真的掀起了惊涛骇浪,秦国能击败他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 当然,作为君王,嬴政是任性地答应了韩王安的请求,却要连累臣子们替他擦屁股。 然而张机却也十分支持嬴政的决定,放过张开地。 如今的张家,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堪堪满足生计罢了。 至于手中的力量,也许张家暗中还剩下些死士,但要靠这些死士闹出什么大动静,难如登天。 一切就看张开地肯不肯接嬴政给他的这个安度晚年的机会,若是老老实实的,张开地不止张良这一个孙子,还能继续传承城父张氏。 然而,张开地似乎是并不珍惜这个机会,老老实实蛰伏了三年,终于脱离了秦国的视线,北上燕国找到了被燕丹暗中庇护的张良和卫庄。 而如今,他们回到了新郑。 虽然城父张氏成为了叛臣,但对于旧韩贵族来说,这些根本不重要,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的新郑虽然更加繁华了,百姓的日子似乎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幸福,但新郑却并不是韩国的新郑,而是秦国的新郑,那这样的新郑,于他们又有何意义? 他们要的新郑,不是秦国的新郑,也不是韩国君王的新郑,而是韩国贵族的新郑! 来到一间昔日张家留在新郑的密室外,张开地拍了拍墙壁上的某几块石雕,以特殊的顺序和力度拍打着,打开了那间早已坐满了人的密室。 “张公!” “老相邦!” “张兄!” 密室中,尽是不满秦国在韩国实行的秦律的韩国贵族,而且每个人都地位崇高,还有几位与张开地算是同辈的旧韩之臣。 “老师,事情如何了?” 问话之人是韩国昔日的长史韩熙,韩国的宗室公子,张开地是他的启蒙老师,有授业之恩,故而以师徒相称。 若是韩国没有灭亡,那么等张开地老到无法处理政事不得不告老归家了,便是他这位长史接过相邦之位,再在未来将相位传承给张开地的孙子张良。 只可惜韩国灭亡了,好不容易将张开地熬到了这把年纪的韩熙却没有机会当相邦了,而韩国宗室的子弟们在韩国灭亡后,也纷纷落魄,大部分人过得还不如那些地方贵族,韩熙作为利益受损的一方,又与张开地有师徒关系,自然第一个站在了张开地的这一方。 至于韩公子成的事情……无所谓,只要他能当上韩相! 张开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忧虑。 “诸君,老夫已和楚国上将军项燕取得联系,只待我们在新郑起事,楚军便会大肆传播新郑失守,南征秦军后路有失,必然军心溃乱,届时楚军趁势出击,定然会大败秦军!” “但在起事前,老夫还是要向申犰将军确认一件事!”须发皆白的张开地目光灼灼地看向韩熙身旁的另一名披甲的将军,“不知你暗中募集的兵马如何了?” 今日能在这间密室中的,都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人,而申犰则是申不害申子的后人,世代仕韩,对韩国的忠心不言而喻。 而且申犰是韩国灭亡后,少数能触碰到军权的人。 作为当初趁乱逃出新郑的申家长子,尽管当时的出逃是被父亲迷晕后强行带走,但秦国并不知晓这个细节情况,只认为申家是不愿意与卫庄、张良的叛军同流合污。 有着主动投诚秦国的履历,又是曾经的新郑将军,这份履历便值得秦国去信任了。 尤其是,统领昔日的韩军,并遣散旧时韩军中的老卒、幼卒和残疾军卒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位在韩军之中有着一定威望,同时出身还不错的人来做这件事。 履历“清白”的申犰便成为了这个人选,又一次成为了新郑城的戍守将军,还深受驻扎颍川郡的腾的信任,在此番伐魏之战中委以镇守新郑的重任。 “我早已招募了那些不愿遣散归乡的韩军士卒,至少有三千人!” “祖父,里有贤臣良将,外有楚军,此番起事,必成!” “秦军,必败!” 年轻气盛的张良又一次表现出意气风发的模样,一脸崇敬地看向自家祖父。 而与此同时,数百里开外的陈县之中,张机搂着白瑾的小蛮腰,毫不避讳白瑾的目光阅览着罗网的密信。 “好啊,敢动手才好,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天知道张机当初为了让张开地以为罗网对他放松警惕,并且给他创造逃脱机会,究竟制定了多少份计划。 他可是比那些反秦分子还要不希望张开地就那么老实下去。 这可是一条被他打上了标签的鱼! 无论他游到哪里,罗网就会跟到哪里,而这条鱼的同类……那些反秦分子,就是张机欣然决定先养着这条鱼的原因。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条鱼早已不再是一条鱼了,而是张机用来钓鱼的鱼饵。 只不过这条鱼似乎也明白自身处境,韩国灭亡三年后,这条鱼才开始一点点试图脱离秦国的视线,召集了数百死士离开颍川郡,也成功带着罗网找到了张良和卫庄的踪迹。 但总算留这条鱼一命,换来了足以令张机满意的回报。 “既然都将屠刀送到孤的手中了,那孤也就不客气了!” 张机冷笑着,手指搓动,搓出一抹炽热的火焰,将书信点燃化为了飞灰。 (2228字)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嬴政——!一刻也不敢忘了——! 章台宫内,一袭黑色龙纹王袍的嬴政坐在桌案前,一旁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就像嬴政此刻晦明不定的心。 孤单的王独自一人坐在这座偌大的宫殿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惊慌。 也许是因为张机对于历史的干涉,自从他出仕秦国,便为嬴政解决了无数麻烦,化解了诸多不利于嬴政的危机。 原本应该经历四朝老臣,还是秦国军方第一人的上将军王齮的反叛,嬴政才会明白对于将军来说,鸟尽弓藏究竟是多么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才会最终说出“功臣不能全身而退,嬴政何颜立于天下”的壮志豪言,但如今却只是因为与张机亦兄亦友的感情有了些许体悟。 原本应该在回到秦国后,经历吕不韦的相邦系、太后赵姬的太后系以及华阳太后的楚系以及独立出去的嫪毐的长信侯系,以及宗室系这五方势力打压,根本没有多少君王实权的嬴政,却在张机利用声名和人脉为其拉拢到了军方和墨家的支持。 原本该经历弟弟谋划、母亲抛弃、嫪毐叛乱而不得不妥协于华阳太后的楚系,通过联姻借助楚系的力量制衡其他势力,先后挫败成蟜和嫪毐的谋逆,驱逐母亲赵姬,流放亦父亦师的仲父吕不韦,在抛弃了他在世间最珍视的那些感情羁绊后,才攫取了秦国的权力成为秦国真正的王的嬴政,却根本没有经历这些。 赵姬将权力拱手相让,让嬴政体会到了母爱,嫪毐的叛乱也在张机的谋划下被轻易扼杀在摇篮中,就连吕不韦和与嬴政重归于好,更无需妥协于楚系,反而是楚系需要依靠嬴政生存。 原本应该继续继续国力再攒足力量东出的嬴政,会在执行东出时接连遭遇李牧的重创,如今却在即位的头十年里,先后破卫灭韩,又进一步彻底吞并了秦国的宿敌赵国……秦军未曾一败。 靠在宫门外的石柱上的盖聂站直了身子,向着吕不韦缓缓躬身行礼。 此刻在咸阳城中,有资格并且有这个能力帮助嬴政的人,恐怕也只剩下眼前这位了。 吕不韦摆了摆手,推开了宫门,看到了那道略显憔悴的身影,心微微一抽,眼圈微红。 与孝文王和庄襄王截然不同,嬴政从小便是极富活力的孩子,精力旺盛得有些可怕,一如当年的昭襄王。 犹记得他经历千难万险才将庄襄王送回秦国时,他曾受到了昭襄王的召见,那时的昭襄王即便已经六十八岁高龄,却依旧精力旺盛得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般。 也许是隔代遗传,嬴政继承了昭襄王精力旺盛的优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如今却在这位二十四岁,脸上仍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庞上,看到了憔悴之色。 “政儿。” 吕不韦轻声开口。 这个称呼自从嬴政登上王位后,便再未从吕不韦的口中说出过。 作为仲父和老师,他可以称呼公子政和太子政为政儿,却唯独不能称呼秦王政为政儿,只是……除了君王和臣子之间的情意,这个世界的吕不韦和嬴政之间那种夹杂着亲情的师生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仲父……”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烛火旁的嬴政身躯微微一颤,错愕地看向殿门处那道有些佝偻的身影,不过此刻的吕不韦站在黑暗中,眼圈旁的那一抹红色也无法被嬴政察觉到。 吕不韦脸上的心疼之色一闪而逝,于私他会为嬴政感到心疼,但于公,作为右丞相,他必须要骂醒嬴政。 以吕不韦的见识和智慧,如何看不出嬴政这是被眼前小小的挫折所困? 嬴政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顺利到嬴政全然没有历史上同时期的他的那份坚韧。 “嬴政,如此困难便让你踌躇不前了?” 在封建王朝时代,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直呼一个人的全名都是一件侮辱性的行为,尤其是对一位君王来说。 然而吕不韦却一点没有犯怵,反而厉声叱呵,神情威严肃穆,就像是老师训斥学生似的。 “仲父……政只是担心因为自己错误的决断,会对秦国造成严重的危害。” 嬴政也很快恢复了神色,面对吕不韦,他也无需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哦,错了又如何?” 吕不韦的话让嬴政有些费解,错了又如何? 错了的话,也许秦国会增添数十万亡魂,又怎么是一句“又如何”能一笔带过的?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即便秦国增添了数十万亡魂,秦国难道会灭亡?” “不,秦国不会,秦国的国力远超其余各国,即便一次惨败,两次惨败,三次惨败,都不会影响天下大势,无非是我这老朽这一代人看不见天下归秦。” “只要天下最终是秦国一统,那么哪怕你先前有无数次失败,史书都会将你这位秦王赞誉成千古第一君王!” “屡战屡败便会被史家的史官们书写成屡败屡战,一次次犯蠢也会被书写成锲而不舍。” “后世只会流传下来,秦王政一生经历数次惨败,却依旧坚韧不拔,锐意进取,最终知耻而后勇,克成大业,涤荡宇内,终成一统!” 吕不韦的话语颠覆了嬴政此前的认知,这从未有人教导过的真实震撼了他的心。 言罢,在嬴政茫然得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吕不韦缓缓向着殿门走去,一步一步,身形愈发佝偻,步履也不知不觉变得蹒跚了起来。 直到吕不韦走到殿门处,嬴政也依旧未曾回过神来。 推开宫门,吕不韦蓦然回首,看向这个对于自己来说,是他今生远超《吕氏春秋》、最令他骄傲的“杰作”断喝。 “秦王嬴政,伱忘了秦国历代先君一统天下的大愿了么?” 如同在耳畔骤然惊雷炸响,嬴政猛地一激灵,与那双满是倦意的眼眸对视着,拔出腰间的辘轳剑斜指天空,放声咆哮着。 “嬴政——!一刻也不敢忘了——!” (2005字)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清理门户 陈县之中,张机带着一众亲卫回到城内的消息自然有人第一时间通知白瑾,原本正在巡视城内的白瑾一身白色轻甲的白瑾急匆匆地来到县衙之中,摘下头盔露出那被束起后仍旧及腰的白色长发,柳眉微蹙。 “有什么紧急军情?” 白瑾血红色的双眸与张机对视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凌冽的杀意,仿佛眼前是一片即将将她吞没血海。 “吕臣。” 张机没有立即回答白瑾的问题,而是看向守在门口的吕臣,身材魁梧足有八尺半身高的吕臣却在被张机的目光扫到的一刹那,感觉遍体生寒。 “末将在!” “配合罗网,将县衙内除亲卫营外的人,全部赶出去,不许留一个人,就连一只鸟和一条狗也不许留。” 倒不是张机言辞夸张,竟然连一只鸟和一条狗都不许留,但若是细想,百鸟有控鸟之术,这天下间谁知道又会不会有其他的控犬之术? 尤其是楚国这个在融合了百越文明后诞生了为数不少的“巫”的国家,若是有些这样的奇人异士也不奇怪。 “末将领命!” 吕臣将县衙正堂的大门关上后,连忙去通知亲卫营。 直到张机感知到吕臣离去了一定距离后,才缓缓看向白瑾,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我想杀人。” 白瑾眸光微颤,继续听着张机说下去。 “这座城,要死很多很多人。” 张机将先前邵骚呈上的奏章递给白瑾,没过多久白瑾便看完了,看向张机的目光有些……怪异。 其实贵族和地方官员私下提高赋税、侵吞庙堂给百姓的补贴甚至侵吞阵亡士卒家属的抚恤金都是天下间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侵吞的少一些,百姓就会夸赞君王是仁君,夸赞地方官员是好官,就连白瑾出身的新郑白氏,也是靠着喝兵血起家,随后才有财力支持白瑾以女子之身踏足战场。 而为了训练出一支足以成为助力的精锐军队,白瑾一改先辈们喝兵血的做法,不仅贴钱将朝堂许诺的军饷和补助,在经过一层层克扣的情况下全额发放下去,还要求直接发放到每一名士卒手中,不许经过任何军官之手,再给予立下战功之人额外的赏赐,才训练出了一支成就了白瑾“血衣侯”之名的白甲军。 仅仅是足饷,便能激励全军士气,再发些额外的、相比白瑾得到的赏赐堪称微不足道赏赐,便能彻底令麾下士卒归心,发了疯似的地训练,为白瑾效死。 而白瑾如此做,也是学习了秦国的变法之举,她做不到改变整个韩国,只能改变自己和麾下军队。 但只是没有继续和其他贵族以及地方官同流合污,白瑾便已然被韩国的官吏、贵族们敌视,以至于白瑾厌倦了与这些虫豸争斗,索性搬到封地南阳,建起血衣堡钻研功法。 而当年商鞅变法,却是直接对着关中的老秦贵族举起了屠刀,可想而知那些贵族究竟有多么痛恨商鞅,而其余各国的贵族们也因此彻底敌视起了秦国。 他们反秦真是因为爱国? “你要做的事情……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白瑾已经想象到张机在做完这件事后会受到怎样的谴责与围攻,恐怕天下间的贵族没几个会不敌视张机。 毕竟商鞅只是在律法上禁止了这些剥削百姓的行为,最大程度上以严刑峻法保护了底层百姓的利益,但是否真的以秦法来对那些贵族问罪,却是犹未可知。 而张机却是要向贵族们举起屠刀! 虽然仅仅是楚地的贵族,但兔死狐悲,谁又知道张机不会将屠刀转而对准其他地方。 “无所谓。” 有些事情,张机并没有告诉白瑾。 他和天下间的贵族们,本就会有一战。 秦国灭亡,除了胡亥和赵高的一系列骚操作,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嬴政太仁慈了! 或许是沉溺于一统天下的骄傲之中,又或许是那位未来的千古一帝将目光投向了北方和西方,如同灯下黑一般忽视了肘腋之间的隐患。 陵邑制……的确是好手段,不过目下还远远没到得罪天下贵族的时候。 “白甲军借我一用。” 张机没有再说什么,将原本驻扎城外的白甲军也调回了城内,对外说法是打算组织一场对楚军粮道的袭击,而后又令人传唤武臣、吕臣、雍齿、王陵、周昌、樊哙、邵骚和蔡赐。 县衙内,张机屏退了其余人,包括雍齿、王陵、周昌和樊哙四人,只留下了籍贯陈县的另外四人。 “武臣,吕臣,邵骚,蔡赐。” 张机一步一步走向四人,目光平静得有些令人不适。 尤其是邵骚在入城后就告知了同样出身陈县的其余三人具体情况,张机单独召见他们四人,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你们四人屁股还算干净,没令我失望。” 武臣的家族世代从军,但其曾祖和祖父两代英年早逝,便不再让武臣的父亲从军,失去了权力的家族算是没落了一阵,但也因此没有什么机会去喝兵血,去侵吞百姓的应得利益。 吕臣的家族则是以经商为主,购置了许多土地,收纳了不少佃户,最多是经商时用了些小手段,对佃户们的待遇倒也还算公道。 而邵骚和蔡赐都是希望走文官路线的人,二人出身的家族也有些儒家的背景,故而以耕读为主,家族之中也少有作奸犯科之人,蔡赐还时常接济百姓,在陈县也是百姓交口称赞的有德之人。 不过,一个家族大了,终归会有藏污纳垢之人。 就像一棵参天大树,藏在泥土下的根之中,必然有腐烂不堪的几根。 张机将四份名单分别递给四人,而当接过名单的一刹那,四人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名单,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倒不是他们对于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和这些人所做过的事情感到震惊,出身贵族、豪族之人,谁又能真的不知道族中子弟在外做过的一些恶事呢? 他们是震惊于,张机竟然将名单交给了他们,其意不言而喻。 “自己动手清理门户,那么只要以后遵纪守法,伱们四人的家族孤既往不咎。” 张机的语气淡漠,似乎一点也不强势,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四人。 但跟随了张机一年多了,张机话音中的森然寒意,他们又哪里还听不出。 尽管没有“否则”二字,但门外围满的亲卫,以及眼前随手一掌便能将他们杖毙的张机,这与其说是一条建议,不如说是逼迫他们做出符合张机心中认为的正确的抉择。 “臣等谨遵君上之命!” 没有犹豫,四人对视一眼便“欣然”领命。 (2257字)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女将军的屈辱 处理完这些无底线欺压百姓的贵族后,张机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凡是被抓住的贵族,全部交给了这些楚人自行处置,至于他们具体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张机也不清楚,但最后连尸骨都只剩下些碎肉了。 楚人向来是个激昂壮烈、桀骜不驯的族群,否则也不会在楚怀王时期就爆发了庄蹻领导的那场将楚国都分裂成三四块的大规模起义了。 也许张机在楚人心里埋下的这颗反抗的种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发芽,但既然已经扎根,那么发芽只是时间问题。 处理完了这些令他糟心的事情,张机顿感心情愉悦,不由分说便要拉着白瑾回了内宅。 白瑾本以为张机是还有什么机密要事与她商议,毕竟张机这一次开了大规模屠戮贵族的先例,算是把天下贵族都得罪惨了,哪知张机竟然这种时候还在想那些事情。 白瑾黛眉紧蹙,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殷红,轻咬薄唇怒道:“你这厮……如今还是白昼,楚军距离这里才五十里。” 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那散发着令白瑾面红耳赤的男子气息的身躯,白瑾虽然也有些心痒痒的,但身在战场上的白瑾还是比较正经的,尤其是这是她转投秦国后参与的第一场仗。 “很快的,很快就好。” 张机依旧很无赖地轻咬着白瑾冰凉娇嫩的耳垂,双手一路向下试图解开白瑾下半身那件碍事的白色裙甲。 “呸!” 白瑾没好气地啐了张机一口,没半个时辰张机能完事? “真不行……别……” 白瑾一把推开张机,血红色的眼眸中夹杂些许无奈之色,旋即俯下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松开张机的腰带:“只此一次,等会儿你就给我滚出城去!” 白瑾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张机一眼,殊不知白瑾的退让却是张机的意外之喜。 向来性情高傲的白瑾尽管也十分沉溺于男女之事,但却并不喜欢如寻常女子那般居于男子之下。 所以,只有白瑾感受过张机的口舌之利的机会,而白瑾却从没有给过张机体验的机会。 张机俯视着一脸羞赧,但娇媚的脸庞上却又带着几分不甘和无奈的白瑾,仿佛威风堂堂的女将军受到了歹人的胁迫而不得不配合着跪在地上,红唇微启的同时一手扶着张机,以卑微的姿态做出这种令她感到无比羞耻的事情。 这种强迫女将军配合的征服感,让张机额外多了几分精神上的愉悦。 尤其还是面对有着赫赫凶名的雪衣侯。 白瑾幽怨地瞪了张机一眼,宛如被俘虏的女将军一般只能任由张机折腾。 见此,张机这才放过了白瑾,而那双血红色的凶戾眼眸却瞪向了他。 然而白瑾却没有多做停留,而是逃似的远离了张机,只留下一道传音。 “你这小家伙等着,等战事结束,看我不把伱关起来狠狠折腾三天三夜!” 就在白瑾匆匆离去后,意犹未尽但也骤然间感到神清气爽的张机整理了一番衣物,走向了城门。 而就在张机率领浑身血气凶光满面的亲卫营出城的时候,有些出乎意料地招致不少百姓的目光,正在继续加固工事的楚人民夫也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少人无声地弯下了身为楚人坚挺而刚直的背脊,向张机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 如果说前段时间,陈县的楚人看向张机等人的目光中多是仇恨和警惕,那么今日这些楚人的目光中便多是激动、敬重甚至于狂热,即便是少数心怀国仇家恨的楚人目光也是颇为复杂,但至少没有仇恨的影子了。 就在张机继续前行的时候,阵阵马蹄声传入了张机的耳中。 马蹄隆隆,以张机的耳力,即便是不会相马,但长期统领大军,也能从马蹄声分辨出骑兵的数量以及战马的素质。 千里马四肢奔跑时落地更为有力,远胜寻常战马,隆隆声也更为雄浑沉重。 二十人规模的清一色千里马的骑兵队伍? 张机目光微动,心中有了猜测。 不多时,一支二十人规模的黑衣骑士便已然来到了城外不远处的秦军大营附近。 黑衣骑士们也稍稍有些发愣,因为他们面前这座竖着秦军黑龙旗的营寨的木栅和建楼,哪怕是那些放置在营帐外的拒马全部都是黑色的,黑亮光滑,一如秦军的黑衣黑甲,让这座本就充满着肃杀之气的营寨更显威猛可怖。 而且,这黑色的木栅和拒马,也能令试图趁夜靠近偷袭之人无可遁形。 楚人由于是自称蛮夷,先自立而后被册封,很长时间里楚国尊崇的颜色有五色且服饰皆杂,中原诸侯嘲笑楚国是“乱穿乱戴乱德性”。 进入战国时期,楚国便推演出“炎帝后裔,与黄帝同德”的土德,旗帜服饰变成了一色土黄。 土黄色在一片黑色的营寨外,实在是太过显眼。 “不愧与祖父并肩的当世顶级名将!” 为首的一名黑衣骑士忍不住感慨着,但并未减慢战马的奔驰速度,即便是这座秦军大营中发出了“呜呜”的号角警告声。 (2054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新郑城破,张开地死! 新郑城门前,看着秦军那一架架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堆建的投石机阵地,卫庄那张面瘫脸也不由抽了抽。 投石机具体是谁发明的,早已无从考知,但第一次大规模且有史记载是在范蠡手中,传说他曾使用过“飞石重十二斤,为机发,行三百步”的投石机。 在《墨子·备城门》中关于投石机的记载:“诸藉车皆铁什,藉车之柱长丈七尺,元貍者四尺。” 藉车即投石机也。 墨家祖师爷墨子与公输家祖师爷公输班在楚惠王面前演示机关术的攻防战时,所用防守器械中就包括了投石机,用以击毁公输班的云梯等器械。 只不过,投石机这种东西也许在后世或者游戏中,是攻城战的神器,但在这个时代却只是个鸡肋。 工艺技术的低下使得投石机实际根本达不到范蠡所说的八百步,即便是到了宋朝,除去那些光是使用就需要上百人的巨型投石机以外,稍微高级一些的虎蹲砲所发射的也不过是后世重量十五斤的石弹,射程也仅有七十五米。 而在这个时代,纯粹人力发射的投石机所能投掷的石弹重量也就只有后世的八斤左右,射程只有五十米左右,在手艺不精的情况下,这个数据还要打个七八折。 无论是野战还是攻城,不仅威力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实在是不够看,弓弩手要射杀投石机阵地的士卒实在是太容易了,或是突然出城袭击,摧毁投石机阵地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而若是真的到了不必担忧投石机阵地被袭扰的战况了,哪里还要费那功夫建造投石机,平推都能一波带走对面了。 因此,在战国时期投石机更多是防守方使用的守城器械。 可问题是,玩了两百多年投石机的墨家和以霸道机关术闻名的公输家联手之下改进的投石机……说真的,张机都觉得这玩意的威力和射程有点变态了。 公输仇发明的那几种堪称巨砲的投石机且不提,光是能发射石弹重量为后世的十斤,射程大约一百二十米的制式投石机,张机都觉得有些离谱。 所谓的制式投石机,顾名思义便是标准化装备的投石机,是以秦墨发明的流水线工程,单独生产拼装投石机所需零件,而后可以通过携带打磨成型后的零件出征,再临时拼装便可。 这种制式投石机的使用,不仅便于携带和使用,也大大降低了搭建投石机阵地的士兵所需的个人素质。 要知道原先培养一群搭建投石机阵地的士卒,所需要学习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不亚于让一群半桶水的工匠去上线前了。 城头上的卫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秦军旁若无人地搭建着一个又一个投石机阵地,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道理他都懂,可问题是这密密麻麻八十架投石机是要干什么? 秦军主将疯了么! “无妨,刚好新郑的发展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城内人口太过密集了,我本就有在今年拆毁城墙,扩建新郑的想法。” 南阳郡丞赵亥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屠睢和任嚣,随意地摆了摆手。 虽然将军腾是南阳郡守,但政务方面他懂得不多,故而全部是由身为秦国宗室分支的南阳郡丞赵亥来全权处理。 秦国向来有以工代赈的习俗,值此大灾之年,他也可以正好借着这个拆除破碎的旧城墙以及扩建新郑城的这个大工程,安抚并招收颍川郡内的出现流民,充实人口。 当然,卫庄是不知道赵亥的计划的,但面对秦军准备的八十架投石机,他是真的无可奈何。 当投石机固定好角度,在根据先前投射的力度,秦军几乎可以不分昼夜地进行投石轰炸,即便是在夜间也保持着至少每面城墙五架投石机的投石轰炸。 城头的城墙被砸得破败不堪,以至于不少叛军士卒由于夜间视线不好,因为城墙失去了遮蔽效果,经常出现掉下城头摔死的情况。 到了第四日,秦军依旧保持着无休止地投石轰炸,秦军开始有些百无聊赖,除了轮值保护投石机阵地的士卒以外,其余士卒都开始玩起了蹴鞠、角力等娱乐项目。 相比之下,城内的叛军已经被秦军无休止的轰炸打得有些疯魔了,哪怕是以好勇斗狠闻名的游侠和刑徒都受不了秦军这种打法。 在没有有效反制投石机的手段的情况下,叛军明知城头会遭到无休止的投石轰炸,却也不得不继续派兵在城头驻守,否则秦军那些保护投石机阵地的士卒随时能变成攻城的先锋。 任谁被这样轰炸,士气都会一蹶不振,由乌合之众聚集而成的叛军甚至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可秦军根本不打算给他们活路,四面围城,水泄不通,即便是擅长轻功的武者,都极难从整整十万大军的包围圈里逃走。 而在第六日的时候,蒙武终于挥舞将旗,亲自击鼓,吹响了秦军围城以来第一次进攻的号角。 诚然,投石机的轰炸给叛军提供了数量恐怖的礌石,然而精神上已经被折磨到极限的叛军根本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 直到新郑城破,城内的巷战大致结束,十万秦军剿灭五万叛军阵亡竟然只有一千余人,轻伤两千三百余人,重伤四百余人。 只可惜,卫庄和张良在蒙武和罗网的有意放纵之下,再一次逃出生天,“不知所踪”。 不过张开地这位开创了城父张氏五世相韩佳话的韩相,却是永远地留在了新郑城外。 张开地这种人精,叛乱失败了一次,第二次就会更加清楚反秦势力与秦国之间如隔天堑的差距,进而开始带着反秦势力蛰伏。 而这绝不是罗网乐于见到的事情。 况且新郑叛乱也的确让嬴政这位秦王感到了愤怒和担忧,交给嬴政的答卷里,也必须要有一颗价值颇高的首级来平息这位秦王的怒火。 所以罗网选择了击杀张开地,放任尚且年轻气盛的张良逃走。 再借着杀祖、杀父这两份不共戴天之仇来刺激张良带着反秦势力冲动复仇,这样才能帮助罗网更好地将暗中的反秦势力连根拔起。 (2083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樊於期叛秦! “无妨无妨,是丹愚钝,不晓兵事耽误大军,还请樊将军勿怪。” 对于燕丹的主动认错,樊於期也不言语,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实在不是他倨傲到连一国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而是燕丹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交恶墨家一事,实在太过愚蠢。 背叛老师的恶名其实也就只有诸子百家在意,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诸侯列国有谁真正在意这一点? 就连责怪燕丹的燕王喜,也不过是认为燕丹愚蠢! 如何愚蠢? 眼高手低! 错估敌我力量,又没有完全把握,在墨家还未完全建设好在燕国兴修的各种工程的情况下,也没有和燕王喜、雁春君等人沟通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便私自决定动手。 愚蠢才是燕丹最大的恶名。 史书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若是燕丹成功了,那这便不叫愚蠢,而是智慧! 而且,若是燕丹真的有能耐干掉六指黑侠夺取墨家的掌控权,让墨家转变成反秦势力,那么诸侯列国都会对燕丹赞而褒之,贤才名士们也会因为燕丹的精彩表现而增加对其的印象分。 可惜,燕丹只表现出了自己的愚蠢。 “趁着秦军诸将还未发现端倪,速速进军,夜袭成蟜的帅帐,如此便能以成蟜之名掌控这支秦军!” 芈启、芈颠兄弟二人与樊於期商议的计划本就是趁着秦国将关中最后的一点兵力全部调拨到新郑平叛之时,再突然劫持成蟜,以成蟜的名义号令北境的十万秦军,公开质疑嬴政的血统,然后与燕、魏、楚三国里应外合,一举将秦国打回关中。 若是时机恰当的话,身为内史丞和内史尉的芈启和芈颠主动配合,一举将关中之地也拿下! 然而新郑的叛乱虎头蛇尾,又让樊於期不得不决定临时调整叛乱时间,甚至连接应燕军渡河的计划都是昨夜临时做出的决策。 “樊将军,你有把握掌控成蟜么?此人传闻性情柔弱,但终归是嬴秦王族,会如此轻易地听信你的话,任由你掌控?” 与樊於期麾下的三万秦军合兵一处后,晏懿总觉得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而且不止一道目光。 但看了看一脸肃穆的樊於期,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燕丹,难道秦军真有埋伏? 可一如樊於期所言,若是秦军有埋伏,何必放着燕军渡河这个最佳时机不动手呢? 晏懿想不明白这种莫名的不安究竟是何原因,但久经战阵之人,对于直觉这种东西的依赖性很强,即便是李牧、王翦这个级别的统帅也会依赖直觉做出决断。 晏懿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没有什么料敌先机的本事,但与燕王喜一同历经数次燕国的惨败而依旧安然无恙地回到燕国,凭借的便是那仿佛能够趋利避害的直觉。 没有哪个战将会怀疑自己的直觉,只不过此刻是箭在弦上,十五万燕军除了辎重营以外倾巢而出,难道要无功而返白跑一趟? 若是晏懿独自领兵,他绝对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撤,但有燕丹担任监军,又是和樊於期合兵一处,这种事便不方便做了。 不过,从易水河畔到秦军易水大营这一路上倒是颇为顺利,虽然遇上了些许秦军夜巡的游骑,但见到樊於期便放下了警惕,随后便被轻易诱杀,有惊无险地来将这座易水大营包围。 易水大营其实是一个笼统的称呼,秦军沿着易水建立了三个大营,桓齮与成蟜一同在中军主营之中,另外两个大营则是由樊於期这个先锋和老将张唐这个后军主将驻扎。 晏懿分了六万燕军给燕丹去围攻张唐那座仅有两万人的后军大营,余下九万燕军和三万由樊於期率领的秦军则是直扑成蟜的中军大营。 人衔枚,马裹蹄,正当两军静悄悄地接近了中军大营,刚准备发起进攻之时,中军大营的哨楼上,眼尖的哨兵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是樊将军麾下士卒?” 哨兵看着樊於期打算骗哨兵放松警惕的樊字将旗,但旋即意识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 哨兵立即命同伴敲响一旁的战鼓,同时自己朝着天空射出一发鸣镝箭。 樊於期麾下也就三万士卒,而眼前这座东门便足足有至少六万人的规模,绝对有诈! “该死,被发现了!” 鸣镝箭划破空气,发出剧烈的鸣镝声,樊於期脸色突变,旋即便直接冲入中军大营,几乎是抵达营门的片刻,樊於期便弯弓搭箭连续两箭射死哨塔上的两名哨兵,指挥着麾下士卒冲破寨门。 “晏懿将军,伱继续与秦军厮杀,我去擒下成蟜!” “好!将军且小心!” 然而晏懿刚答应樊於期,便将一部分精锐士卒调回到自己身旁,他的不安已经愈发浓烈。 大不了就是让秦军多逃走些人罢了,晏懿才不在乎。 而樊於期也知道晏懿不可信,于是便立刻直奔成蟜营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樊於期当即大脑宕机,脑子里一片空白,旋即退出帅帐看向与燕军厮杀在一起的秦军,那分明是自己麾下的士卒! 樊於期面色大变,但一柄柄戈矛已经指向了他。 到了这个时候,樊於期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一座空营,一座等着他带着燕军一头扎进来的空营。 营中估计也就只有数十名哨兵,至于抵抗燕军的秦军士卒,难怪他觉得秦军怎么还能成建制地冲出来,天色昏暗致使他竟然没第一时间认出来那是自己麾下士卒! “秦军有埋……” 尽管被一柄柄戈矛指着,但樊於期还是高声呼喊着,想要提醒晏懿,却不想人群中忽然冲出一道年轻身影,一拳重重地轰击在了樊於期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樊於期弓起了身子,吐出一口酸水,肋骨也断了数根,根本说不出话来。 “於期,束手就擒吧。” 倒在地上的樊於期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方才打出那一拳的人影,却见那一道与嬴政容貌相似,但欠缺了几分威武却多了几分阴柔的面容。 “公……公子……” 樊於期有些呆滞地看向成蟜,他有些惊异于成蟜的武艺。 在他的印象中,成蟜虽然年少聪颖,但也仅限于此,并未将天赋兑换成本领,平庸至极。 平日里修习的一身武艺似乎也就仅能自保,但方才那一拳的威力却让他这个沙场悍将都无法抵挡。 “我若当真如此平庸,兄长又怎会选中我作为宗室大将呢?” 成蟜黯然地叹了口气。 尽管眼下他成为了胜利者,但他并不开心。 樊於期……是他为数不多,在患难之中也愿意继续留在长安君府的好朋友。 (2249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成蟜非龙,亦非蟒,蛟也! 自从嬴政继任王位以来,太后赵姬、相邦吕不韦掌权自然要倾力打压曾经作为太子热门人选的成蟜,而同样掌握了一部分权柄的宗正令嬴牧对赵姬和吕不韦的行为进行了默许。 作为宗正令,最在意的自然是整个嬴秦王族的利益,而嬴秦王族的利益归根到底在于国家的安稳。 赵姬和吕不韦的行为都是在消除秦国之中不同的声音,也是在为嬴政巩固王位,甚至于嬴牧还参与了二人的谋划,联手打压了楚系这个曾经倾力支持成蟜的派系。 成王败寇,成蟜的长安君府自然也要被打压,不少家臣都选择了脱离长安君府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而樊於期作为为数不多留下的家臣,与成蟜患难与共,二人感情自然深厚,那份信任也是旁人难以比拟的。 “即便杨老将军当面言说,还拿出了不容辩驳的证据,我也依旧怀疑是有贼人挟持了你,或是易容成你,乃至怀疑过朝堂中有人想要以如此拙劣的借口谋害你……绝没有怀疑过伱要背叛我,背叛秦国。” “直到我亲眼看见真相!” 成蟜略显阴柔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但那种愤怒与其说是痛恨樊於期的背叛,不如说是恨其不争。 他知道樊於期因为樊家被打压而时常对嬴政有所怨言,也一直在宽慰他。若是樊於期能够再忍耐个一年半载,只要秦国此次伐魏成功,那么无论秦燕有无开战,成蟜都会成为秦国新的宗室大将,届时樊於期便会成为他最倚重和信任的裨将。 可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忍忍? “成蟜年轻,还请杨老将军代成蟜指挥大军吧。” 成蟜闭上眼睛,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樊於期,终归是不愿再去看他一眼,转过了身躯。 而一直被成蟜挂在嘴边的“杨老将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也就是杨端和。 杨端和与成蟜也同样关系密切,莫逆之交的二人,即便是成蟜最为落魄之时,杨端和也未曾断绝与成蟜的往来。 你说杨端和如此行为会招致嬴政、吕不韦等人的不信任,是愚蠢的行为吧,但杨端和却也从未被怀疑和不信任过。 万年副将的杨端和从来都是一个情商极高,懂得分寸的人,否则也不会有“万年副将”的名号,甚至被王齮、蒙骜、麃公等人争抢。 杨端和与庙堂上绝大多数重臣的关系都不错,是在张机入秦以前的秦国交际花,又是四朝老臣,军功卓著。 再者杨端和与成蟜的来往都是大大方方的,嘘寒问暖,就像祖孙俩似的,话题仅限于生活,也没有任何要支持成蟜反抗嬴政的表现。 没有人会厌恶一个重感情的人,尤其是在他人落难时依旧不顾旁人眼光的重情重义之人,即便是再阴险的政治家也不例外。 毕竟这样的人,与自己也交好,若是将来自己落难的时候呢? 既然没威胁,同时与自己也交好,又是功勋卓著的四朝老臣,何必去动他呢? “不,此战就由公子来指挥吧。” 杨端和心中暗暗一叹,他知道成蟜此刻刚经受友人的背叛,心乱如麻,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能锻炼一个人。 作为从小看着成蟜长大的长辈,又是成蟜的半个老师,他希望成蟜能够直面这一切,如他的名字一般,成“蛟”! 成蟜者,成蛟也。 嬴子楚也许从未对成蟜有过任何成王的期盼,因为蛟再像龙,也终归不是真龙。 但蛟再不像龙,也终归不是蟒! 成蟜没有说话,而是双目紧闭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杨端和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成蟜。 其实自从秦军设下埋伏的那一刻起,此战就已经胜了。 即便没有人指挥,以桓齮和张唐这二人的本事,也足以给燕军一场有生难忘的教训了。 不过成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杨端和抚着长髯,看向成蟜的目光愈发慈祥。 “庄襄王,老臣没有辜负你的托付,成蟜公子也没有让你失望。” 看着重新睁开了双眼的成蟜,杨端和便知道,今夜过后,成蟜便不再是昔日那个天真的孩童了,但也代表着他真正有资格成为秦国的宗室大将了,为嬴秦王族掌握兵权了。 “轻骑营脱离战场,直奔易水浅滩,断燕军后路!” “铁甲营向前推进,将燕军给孤赶下易水河!” 尽管指挥手段还略有青涩,但成蟜对于十万秦军的指挥已然做到了有条不紊,这已然非常难得。 “传令桓齮、张唐两位将军,手下留情,放燕丹和晏懿突围。” 成蟜可不希望这两人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留着继续坑燕国不好么? 何况,现在还不到与燕国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若是一国太子以及大将军纷纷殒命于此,即便燕王喜再如何软骨头,也不得不与秦国全面开战,从而影响秦国的东出之策。 若是放这二人回去,燕王喜反倒会因为局势尚有挽回的机会而主动求和。 而不出所料,当燕丹和晏懿各带着数十骑狼狈不堪地渡过易水逃回大营后,燕军的求和使者蔡乌便已然启程向着秦军的易水大营而来。 易水大营中,刚结束大战的成蟜还未褪去战甲,便与一众将军们在营中接见了燕使蔡乌。 “你说这都是你们的大将军晏懿私自行动,还绑了雁春君这个主将?” 成蟜看着蔡乌睁眼说瞎话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好,难怪他就说怎么雁春君这个主帅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原来是做了两手准备,事后来求和。 可即便成蟜知道这种说辞纯粹是在扯淡,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雁春君说谎,即便是罗网探查的情报也得出,雁春君的的确确是被晏懿亲手捆起来关在辎重营里了的。 只不过,雁春君并没有被限制自由,相反还好吃好喝着。 直到晏懿和燕丹兵败逃回,雁春君才主动了以内力震断绳索,重新夺回燕军的指挥权,派出了蔡乌这个求和使者。 (2038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王翦的灭魏之策! 最终,经过一番谈判,成蟜还是选择了认可蔡乌的说辞,将违抗军令袭击秦军的罪责全部推给了燕国大将军晏懿。 而后秦国同意与燕国停战,秦国释放抓捕的六万燕军俘虏,燕国赔付秦国此次损失,以铁矿、粮食、战马等形式进行赔付,战后双方继续以易水为界,互不侵扰。 这一切不禁令人瞠目结舌。 突然开战,却又在两日之内以燕军十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为结果结束了战斗,又在战后一日内达成了议和。 也就是说从主动偷袭开战到议和,拢共还没超过三天,这仗打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而当新郑叛乱以及秦国大胜燕军的消息传播开来后,嬴政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仅仅半个月,困扰他的这些问题便被解决了大半。 先是新郑叛乱被迅速平定,再是秦燕边境。 燕国虽然打仗窝囊,但对于战机的把控绝对是一流的,自燕王喜即位后,燕国屡战屡败,却屡屡找到了出兵的好时机,就像一条猥琐发育的鬣狗,只要嗅到敌人虚弱时的气息就会迅速扑上去撕咬。 只可惜,燕军的战斗力实在不够看,否则这燕王喜倒也未必不能中兴。 不过樊於期的叛乱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幸好罗网探查到了情况,也幸好……成蟜没有被挟持。 一旦成蟜被挟持,被樊於期打出了叛乱的旗号,那时候成蟜就像是泥巴掉在裤裆上了,再也洗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即便是成蟜被营救出来,并有诸多证据证明成蟜是无辜的,宗室们也不会同意嬴政再重用成蟜。 而除了新郑和秦燕边境的事情平息以外,秦国的粮食危机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 巴蜀的不少商贾纷纷慷慨解囊,不仅开设粥棚救济百姓,同时还集资,与蜀郡郡守一同向关中运输粮食,得益于墨家的机关朱雀,几乎没有多少损耗便将粮食运抵关中粮仓。 要知道,为何后世巴蜀天府之地却支撑不了蜀汉的北伐,原因便是这粮食的损耗。 且不论民夫需要消耗的部分,栈道艰险,一遇雨天,山路湿滑,时常连人带车一同摔下山去。 而且不少道路,牛马不能通行,只能让民夫用肩膀扛,甚至一边扛着粮食一边攀岩。 最后能抵达前线的,不过十之二三。 但有了机关朱雀这种吸纳天地间的自然能量运转便可飞行的运输载具,三五日内便可往返关中与蜀郡,根本不用担心损耗。 而运来的粮食,嬴政又命内史丞芈启招募灾民进行运输,以工代赈的同时将粮食运往敖仓中枢,保证秦国在魏国、楚国两处战场的后勤。 嬴政原以为这样便足够好了,却没想到,北冥子终于解决了杜邮亭的怨气,并连同东皇太一二人,各自召集道家、阴阳家弟子,建造祈雨坛,以香烛、三牲为祭,向天祈雨! 三日后,烈日隐去,七日后,倾盆大雨! 就连一向在人前维持威严肃穆形象的嬴政,在听见雨声的时候,都忍不住赤着脚从寝宫里奔跑而出,在雨中放声大笑。 嬴政想召见北冥子和东皇太一,询问祈雨之术的事情,结果却得到了二人消耗过度闭关休养的消息。 最后嬴政选择了召见同在祈雨坛祁雨的东君绯烟、月神二人询问,毕竟前者是张机的正妻,后者是秦国的国师,一私一公,想来二人总有一人愿意为他解惑。 最后的结果令嬴政很失望。 倒不是二人都不愿意透露祈雨之术的内幕,而是这个内幕让嬴政大失所望。 因为……无论是道家和阴阳家,都不会什么祈雨之术,一切都不过是夜观天象观测出了甘霖将至,然后道家和阴阳家摆个样子,做出一副好似祈雨成功的场景。 不过,接踵而至的另一则好消息,却是令嬴政的心情再度好了起来。 围攻大梁的王翦有了破城之计! 秦军汜水大营中,王翦连日闭门不出,也不见众将,众人只道王翦因攻城不顺而心情烦闷。 魏惠王早年之时的那个无敌于天下的魏国实在是富得流油,难怪当年有人戏称大梁城为黄金城,这座大梁城几乎是将黄金都堆到了王城与城墙上,固若金汤绝非夸大。 外城墙高十三丈,墙厚十丈,内夯土而外包石条,几乎是个四方块子墙。王城更甚,全部由砖石砌成厚墙,墙内连夯土也没有。 如此坚城,即便王翦也动用了投石机和攻城床弩等诸般远程器械,砸到城墙上却连个大坑也砸不出来。 而且大梁城内粮草丰厚,魏军守个三五年恐怕都不成问题。 半月前,王翦甚至找到了掩日,派八玲珑配合熟悉大梁城的黑白玄翦,带着一支二十人的杀字级罗网杀手和三十名地字级罗网杀手组成的五十人小队,试图混入城内抢夺城门控制权。 然而大梁城内却是草木皆兵,寻常百姓接近城门都会被立刻驱离,不得已只能暴露身份强夺。 江湖高手面对魏武卒结成的军阵和强弩,终归是逊色了一筹,即便是有宗师级战力的八玲珑被强弩所伤,还阵亡了六名杀字级罗网杀手和十七名地字级罗网杀手,所幸黑白玄翦熟悉大梁地形,才勉强带着剩余的罗网杀手仓皇撤退。 面对如此固若金汤之城,王翦心情烦闷倒也不足为奇。 而王翦也没有多解释,只是令人搜集有关魏国的典籍,其中包括三晋国史以及大梁附近诸县县志,整整装了五大车。 重返邯郸的杨端和以及新任颍川郡守赵亥纷纷令人配合王翦,将能搜集得到的三晋国史甚至是野史一并装车送往汜水大营。 得到这些典籍后,王翦令十名书佐、舍人等幕僚先粗略浏览一遍所有典籍,择出与魏国相关的所有篇章分类列好,而后便埋首于案牍前,孜孜不倦地开始了寻觅揣摩。 而就在大旱结束的那一日,伴随着倾盆暴雨而至的那一声惊雷,仿佛点醒了王翦,脑中顿时闪过了一道灵光。 “哈哈哈,天助我也!” 自打那一日起,王翦不再闭门不出,反而时常带着亲卫营四处巡视地貌,同时向嬴政上书,请求派太卜令云中君以及水工令郑国前往汜水大营。 (2110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 汜水河谷,立于汜水之上,一座平平无奇的河谷而已。 但若是魏军有机会冲出大梁城外的秦军包围圈并且成功将这座河谷上的秦军歼灭的话,那么也许秦军就不得不退军了。 谁能想到这一座平平无奇的河谷上,竟然集结了此次秦国伐魏的几乎所有高级将领,诸如王翦麾下的蒙恬、冯劫、冯毋择、白亦非四将,以及魏北的李信,魏南的将军腾和魏东的王贲。 要是将这帮人一锅端了,秦军东出的计划都要遭遇严重挫败。 “我军围困大梁日久,却未能踏入大梁城一步,故而老夫苦思冥想多时,终于得出一计,可破大梁!” 王翦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显然大梁城内军民的顽强让王翦这位沉稳持重的将军也失去了耐心。 而王翦的话,也引来了一众将军们的侧目。 谁都知道大梁难破,都在思考破城之计,希望在这一次灭国之战中露个脸,可眼下的情况,除了蚁附攻城以外似乎并无他法。 “水战!” “水战?” 秦国的将军们对于水战是陌生的,或者说秦国几乎没有会水战的将军,秦国的水军也就唯有一支巴蜀水师,但若是与楚国相比,虽说不至于一碰就碎,但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夫所言并非以舟师为兵,乃是以水为兵……”王翦站在河谷前段,拔剑指向不远处那座屹立在秦军铁蹄前不倒的大梁城,“水攻大梁!” 在场都是当世名将,在王翦话音落下后便开始思考水攻大梁的可行性。 “水攻”一词,其实对于众将并不算太陌生,或者说不算是闻所未闻之事。 史书上记载的最早的一场水攻,便是智襄子领韩、魏两家兵围赵氏的晋阳城,引晋水灌城,让晋水在晋阳城内肆虐了两年之久,使得“城中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 而后韩赵魏联合,掘开晋水堤坝,以晋水反淹智氏大军,攻灭智氏。 不过虽说这是有史可载的第一次水战,可水攻的效果其实并不佳。 晋水水流太小,且晋阳城位于高低,水势不足以破城。 而除了水淹晋阳以外,昔日武安君白起还曾水灌鄢城,一举拿下鄢郢,攻破楚都,重创楚国。 所以秦国的将军们在听闻水攻的时候,并不会觉得这种少有人实践的战法是异想天开,甚至于隐隐有些期待能够再现类似当年白起水灌鄢城的壮举。 “只是,此法确实可行否?” 蒙恬的提问代表了其余众将,对于这种耳闻但却未曾见识过的战法还是有些疑虑的。 “不必担忧,其实我秦国先烈们早有过水攻大梁城的谋划。” 王翦唤人取来一封封竹简,这是嬴政特意从秦国王室府库中取来的君臣奏对以及一些不便对待展示的秘史,王翦摊开其中一份竹简道:“昔日武信君张仪,为逼迫魏国退出合纵,曾放言‘决荥口,魏无大梁;决白马之口,魏无外黄、济阳;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丘。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 “武安君白起,为阻止魏国不参与合纵,亲赴大梁,以水攻大梁为威胁,最终挫败了一场未曾结成的合纵。” “昔日燕国上卿苏代曾为燕昭王进献水攻大梁之战法,信陵君魏无忌病故前所书遗书中也曾劝魏王增防备水攻。” “且老夫这些时日翻阅典籍,我等眼前这座大梁城,曾重建两次,皆因洪水!” “莫说河岸作堤,决堤灌城,据罗网密报,就光是近几日的倾盆暴雨,大梁城内军民已然担惊受怕。” 王翦侃侃而谈,一双虎目中精光大盛,似乎早已确定了大梁城破的结果。 “善,上将军腹有良谋,不愧当世名将之号!” 确定了水攻的可行性,蒙恬也选择了支持水攻,其余一众将军也纷纷点头赞成。 “不过,水攻可行,但若是处置不当,也许会反淹秦军,还需谨慎而为。”白亦非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提醒道。 常年身居秦地的一众将军们也许对于水患的危害并不能理解,但白亦非曾目睹过韩国的水患,疫病丛生,粮食霉变,刀剑生锈,百姓死伤惨重。 若是处置不得当,闹不好会重演赵氏反掘开堤坝水淹处于低地的智氏大军的悲剧。 “是故,老夫请来了太卜令和水工令。” 王翦伸手指向云中君与郑国,笑道:“太卜令识星象,算天时;水工令明河渠,测地利,我无惧也。” 在这个时代,天象与水工两方面的人才都是极为稀缺的,毕竟大争之世最看重的,都是军事、外交以及政治方面的能力,天象和水工等实用性强的才能大多无法受到诸侯重视和重用。 因而就连堪舆家等诸多明明有着极强实用性学说的百家学派,都沦落到险些灭亡的地步。 可恰巧,这样的人才秦国有,而且越来越多!。 王翦请云中君和郑国来的目的,是希望云中君确认天气情况,而修建堤坝水攻大梁的工程任务则是交托给了郑国。 而且不仅仅是云中君和郑国二人,他们还带了不少大秦学宫的弟子来此实践。 观测星象以确认天气,其实只需要云中君一人便可,唤来弟子也是顺带着考察弟子们的本领。 而郑国这边则是全然不同,毕竟修凿河渠的机会可不多,更何况是这种要水攻大梁的史诗级大工程,这对于大秦学宫中郑国的弟子、堪舆家弟子以及不少墨家弟子来说都是极其难得的机会。 而后,其余各家也都派出了不少弟子前往汜水河畔,进行预测水攻大梁将给大梁城带来多少损失,以及为救灾秦国需要大致付出多少粮食财帛恢复民生,需要在攻占大梁后建立何种临时法度来避免发生恶性事件等诸多课题。 上千人的大秦学宫师生皆聚集于此,作为王翦背后的倚靠,这是一种什么奢华配置? 大致就像是后世的炸学校梗,由工程系的负责测算爆破点;物化系的负责捣鼓炸药;数学系负责计算炸药吨数,金融系负责估算工程成本;地理系负责疏散群众;文学系负责记录辉煌场面;外语系负责转译成各国语言;生物系负责维持爆破后周围生态平衡;政法系负责善后打官司;历史系负责颠倒是非和推卸责任…… (2139字)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郑国修堤,利义皆图 水攻大梁的确是妙计,三个月的旱灾在秦国境内造成的破坏并不大,这场旱灾在秦国的救灾措施下产生的最大影响,是使民众人心惶惶,但却并未对秦国的府库造成太过严重的消耗。 但也有人担心,大河距大梁城近百里,决口岂有那般容易,得多少民力可成?期间若遇大雨大风耽延时日,只怕也得岁余时光,如此人力物力不逊于长平大战,秦国经得起么? 作为专业人士,郑国在带着弟子们观察过大梁附近的水网以及地形后,得出了结论,秦国绝对支撑得起这样的工程的。 “若欲水攻,决河不难。” 郑国话音落下,几名弟子将一幅装在板车上的立板羊皮地图推了上来,郑国举起探水铁尺点在地图上:“诸位且看,大河东去,鸿沟南下经大梁城外,距离之近,形同大梁护城河也。” “故而若是要引水灌城,水口不在大河,而在鸿沟。” “但有一点,鸿沟水量不足大,即便魏国为了应对旱灾而在鸿沟蓄水,却也还不够,须从接近大河的上端开口补水,方能成其势。昔日武信君所言荥口决水,便是此意。” 作为当今天下最擅长水工之人,郑国在水工方面的言论有着绝对的权威,只是不少人还是有些疑虑。 “上将军,我王曾颁布‘义兵制’,若是引水灌城,大梁城内军民恐怕都要变作江中鱼虾,恐怕会失了魏人之心,不仅道义不存,日后为了恢复此地民生,将要投入的钱粮恐怕难以想象,如此义利两失,恐怕不妥。” 帅才! 王翦瞥了一眼似乎有些过于直言不讳的蒙恬,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对蒙恬的评价不由上了一个档位,也忍不住感慨蒙家这连绵不绝的气运。 不同于外人眼中,东乡王氏和外来的蒙氏之间对秦国第一将门名号的争夺,王翦并不在意这个,反倒是蒙恬能考虑到战场之外的事情,则是让他眼前一亮。 帅才和将才之间的差别,不仅仅在于指挥能力上,不是说你能指挥的兵马超过了十万人,就有着帅才了,而是要考虑到种种政治因素。 比如战后治理问题,君王的信任问题,大军后勤给庙堂带来的压力等等,综合考量种种因素的,才能被称作真正的帅才。 他之所以屡屡对王贲表露出不满,甚至父子二人公开发生争执,也不外乎有这方面的原因。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再能打,不懂战争背后的政治,只知道打仗却不明白维护和君王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将军在天下大定后又岂能长久? “这一点,老夫也有所准备。” “先说义,如非必要,这座堤坝只会成为日后典客府与魏王增谈判时的一枚重要筹码。” 王翦背负双手,看向咸阳城所在的西方,一双虎目中尽是决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其次,就算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引水灌城的地步,老夫也会提前撤开一部分包围,给不愿留守的魏人离去的机会,最后再由老夫私自决堤放水为终,担下一切骂名。” “上将军岂可如此!” “是啊,这骂名就算要背,也应该是吾等与上将军一同背负!” 蒙恬、冯劫、李信等人纷纷开口,却被王翦挥手拦了下来。 “老夫若是拿下魏国,再不济也是以封君之位而终,你们这些毛头小子难道也能安安分分提前养老?” 王翦白了几人一眼。 蒙恬、李信等人都还年轻,他都知天命的年岁了,身为武将,他不奢求蒙骜、王齮和麃公那种七八十岁才堪堪是退下战场的健康体魄,只要能立下灭国之功,以战封君,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当然,还有些话他没有对其余人讲。 就算他退下去了,王上难道会亏待王贲这个小子? 至少东乡王氏在他之后的三代,只要不造反,富贵无忧。 况且,以王上的性格,他究竟会不会因为背了这个锅而不得不被一撸到底还犹未可知,就连是否真的会到不得不决堤的那一步都无人知晓。 不过他这番言论,想来会传到王上耳中,届时…… “上将军说了‘义’,那我就说说利。” “方才我提及鸿沟水量不大,诸位将军对此都没有产生疑惑,连通大河的鸿沟,何以水量不大。” 郑国叹息一声道:“鸿沟历经几代修成,通水百余年,水道已经淤塞过甚,早当停水以掘淤塞了。惜乎大战连绵,各国无力顾盼,遂有民谣云,‘鸿沟泥塞,半渠之水,河水滔滔,稻粱难肥。’是故,鸿沟通河,水势却小。” “而这也是‘利’之所在。” “若要水攻,则必修堤蓄水,彼时鸿沟干涸,可借机重修鸿沟,而其中淤泥,则可充作肥料,令土地肥沃。” “如此有利可图,又未尝不是功德之举。” “水工令大才,如此恬无惑也!” 蒙恬并非只通军事的莽夫,一点就通,自然也再没有了任何担忧。 商议罢,秦军便开始大量征集先前从其他各国涌入秦国的难民,用以工代赈的形式开始向鸿沟集中。 郑国及一众水工弟子以大梁为鸿沟南北分段,鸿沟南段在堤坝修成前不需费心,鸿沟北段才是水攻要害。 而鸿沟北段最要紧处,则是引河人沟的沟口。 沟口如何开?开在何处?得多少民力? 这三个问题需要郑国领着弟子亲自去实地勘探一番才能确定下来,当日便在冯劫和三千秦军护卫下直奔广武城南郊而去。 广武城坐落在大河南岸,此处本是一片无名山地,因了广武城,这片山地叫做了广武山。 广武城依山势修筑成了东西两座坞堡,中间是一道宽约二百余步的山涧,世人也称做广武涧。 当年开凿鸿沟引河,便是利用了这道天然山涧。先将山涧向北与河岸打通,河水先入涧再入沟,如此,山涧之岩石入口可控制水量。否则,两道土堤筑成的大沟,堤岸无论夯得如何结实,也经不起汹涌大河的浪涛冲击,要修一道引出大河的人工运河实在是不可能的。 郑国的祖先便是当年主持鸿沟开凿的水工令,他的家族数代人都参与了鸿沟的工程。 对于这种大型水利工程,郑国的家族中自然是为后人保留了设计图谱的,郑国从小学习水工之事的时候,鸿沟便是其中的典例之一,因此郑国对鸿沟水路地脉几乎了如指掌。 仅仅踏勘大半日,郑国心下已经有数,明晰了鸿沟各处要害,在翌日暮色时分便赶回了汜水营地。 (2226字) 推书:在这个又名剑、有美人的世界,我真没想进步! 因为进步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这是一个少年偶得炎帝六部传承,演化前世六种武学为己用(九阴真经、吸功大法、伏羲神天响起,周流流虚功,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级功法),在江湖、在朝堂、在百家,在天下,努力进步的故事。 (本章完) 在去平潭岛路上出车祸了 阿巴阿巴,也就是byd的智能驾驶系统莫名其妙往左打方向,左侧车道直接撞向左侧隔离带,我一瞬间方向盘猛地往右拉回来了,但115/km的速度下还是慢了一拍,左侧车身还是擦到了隔离带... 车身没事,就是左侧两个轮胎瞬间爆胎...庆幸雨停了,庆幸我脑子瞬间反应过来科目一爆胎打方向以及点刹的知识点并且实操了,以及在爆胎0.78秒的时候按下双闪,且后车速度都不快并反应过来刹车,所以车没翻。 交警:运气很好,但不够好,你还不如撞上隔离带,车胎不爆反而人安全,车有保险又不担心 地勤拖车师傅:你怕不是清明节老祖宗在地下给你这个独生子到处托关系求情(可能福建人更相信神鬼说?) (不过有一说一我事后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怎么操作的,只知道我这么做过,有那么点小说里被附身的模样哈哈哈) 车说实话,也就两个轮胎废了,轮眉挂坏车身油漆都没挂坏一点,因为隔离带很矮,人也没事。 现在已经坐高铁回家了,本来是打算下午到酒店再码字,晚上去平潭岛看蓝眼泪,啧啧,现在也美存稿,到家也十一点了,肯定来不及了,请個假吧 《人在秦时,浪到失联》在去平潭岛路上出车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三十七章:魏王:我家代代是奇葩? 大梁,魏王宫 尽管大梁城被围得水泄不通,但从哨楼上也能看到秦军近几日来不断征调民夫至前线,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尤其是在鸿沟附近聚集了如此多的士卒和民夫的情况下,朝野间都对此有了大致的猜测。 信陵君去世前最后的一封奏疏,朝野间知晓者可不在少数,大梁城每年都要担心洪灾淹没城池,城内自然也有不少精通水利的大家。 然而当安陵君来到魏王宫打算与魏王增商议此事之时,却忽然遇到两条獒犬从宫内冲出。 两条獒犬体形远超寻常犬类,若是站立起来,恐怕身高不亚于一名成年男子,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浓郁的犬腥味扑向了这位并不年轻的魏国相邦。 “保护相邦!” 作为魏国相邦,安陵君身边除了相邦配属的侍卫以外,还有两名一流武者以及六名二流武者在身边贴身护卫,四名二流武者当即便一剑斩出,将这两条獒犬枭首后腰斩,没有给这两条恶犬再行凶的机会。 一旁的安陵君看着被斩成数段的犬尸,仍是有些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不住地拍打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同于护卫们对于魏王宫中突然冲出两条体形健硕的獒犬的不解,他是知晓这些獒犬的由来的,但也是因为知道这獒犬的由来才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以为宫里的那一位想要他的性命。 以恶犬扑杀权臣,这可是有先例的! 当初晋国还未分裂之时,晋国上下都流行着养犬之风,王室与大夫们自然也不例外,而当年晋灵公因厌恶赵盾而放恶犬想要将其扑杀,若非赵盾左右护卫不顾性命拼死拦截,赵盾恐怕早就被恶犬分食,但护卫们也是死伤惨重,赵盾也是险之又险地逃出了晋国。 而替晋灵公饲养恶犬之人,也是后世骂名不断,灭了赵氏满门,却也为不少史家赞颂为忠臣的屠岸贾。 后来三家分晋,赵国王室因为恶犬扑杀赵盾之事,极为憎恶犬类,举凡言狗皆一律冠以“恶”字,除了民间猎户的猎犬,王室从来禁犬。 但韩魏两国王室却生发出对神异猛犬的歆慕搜求,酷爱犬类,成为天下名犬的渊薮之地尤其是神异犬种,以体形健硕和凶猛为佳。 韩国王室有韩卢,一种大型黑毛犬;宋国公室有宋皵(que,第二声),也号骏犬,意谓可同骏马一般为人效劳。 但彼时天下最富盛名的名犬还是洛阳周王室的来毛(li,第二声)犬和魏国的魏獒。 后世西晋张华有《博物志·物名考》云:“犬高四尺日獒。”,这还是未伸展开的长度,獒犬扑向人时,四肢伸展开来完全不亚于成年男子。 魏獒的凶猛当世犬类最盛,尤其是近些年来在魏太子假的亲手饲养下声名远播。 如此有所先例,又是太子亲自饲养的魏獒,安陵君如何不担心是魏王增要杀他? “本太子的爱犬啊!” 接踵而至的魏太子假却是令安陵君松了一口气,看着魏假一袭太子衣冠,丝毫不在意犬尸上的泥土和血渍,抱着爱犬痛哭流涕,红着眼睛瞪向自己时,安陵君便放心了。 看来应该是太子饲养的獒犬意外跑出了獒宫,正巧遇上了他。 说起这獒宫,安陵君也是头疼不已。 魏假酷好魏獒,魏王增自小体弱多病,担心自己不能享得长寿,故而早早便立下太子,但又担心太子不堪国事,在魏假十二岁时便许魏假可在王城之内任选一官署领事,以试探其心志才具。 魏假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请求兼领“虞人”署。 虞人署,是执掌国君狩猎的宫署,下辖一处园林专一豢养猎犬。 魏假所神往虞人署者,实则神往猎犬园林也。景滑王不知其故,大大赞叹了一番少年太子的修身弓马之志,很以为儿子可望在统辖狩猎中锤炼出战场本领,从而成为中兴大魏的英主。 这些年来,魏太子假已经将猎犬苑经营得天下闻名,当年一座只有几十只猎犬的园林,已经变成了异常壮观的魏獒宫。 魏假还以太子身份对獒的遴选定下了严厉法度,蹲地仍有四尺身高,方可选进獒宫冠以魏獒之名,否则,一律称为猎犬,而不能叫做獒。 唯其如此,魏獒之名天下大震。各国王室的声色犬马子弟与天下贵胄以及大商大贾,但言买犬,无不以到大梁求购得一只魏獒为荣。 而魏獒身为太子,无论政务繁忙与否,每每卖出一条魏獒,无论政务如何要紧,都要亲自与买家洽谈獒事,勘审买家是否具有爱犬之志与养犬之才,否则买家纵然开出重金,魏假也毫无例外地一口回绝。 不过魏假借助魏獒,倒也在各国间拓宽了不少人脉,甚至一度将魏獒上升到了外交层面,以赠送魏獒给齐王建以及齐相后胜等诸多齐国臣子修好,是以反倒让魏王增误以为儿子养犬是有所筹谋,更加放任魏假养犬。 魏假也不负厚望,越发荒唐,在每一次魏獒的生意做成后,还要为将要离去的魏獒举行饯行宴,还会将一名徒手的剑士与魏獒关在一处,准许魏獒捕杀并啃食尽这名徒手剑士后再走。 而交獒之日,魏假也要亲自到场,直将大獒送出獒宫,方抚其头背洒泪惜别。 对魏假不屑之人,背地里称呼魏假,便以“魏獒”二字代替,但魏假不仅不以为忤,反以为荣。 安陵君作为相邦,又是宗室长者,自然也有着教导太子的义务,可无论安陵君如何劝导,魏假依旧我行我素。 魏王增也觉得养犬无伤大雅,何况还的确让魏国得到了切实的利益,还反劝安陵君多教导太子如何处理政务,不必抓着“小事”不放。 看着按着腰间利剑,眼中满是压制不住的杀意,恨不得将自己食肉寝皮一般的魏假,安陵君不由愈发觉得悲凉。 如今都兵临城下,魏国国将不国,这魏假还整天抱着魏獒不撒手,实在是荒唐,这哪里还像一个太子! 为人君者,有自己的小癖好的确无妨,可不能是恶癖! 大凡庙堂凋敝,从来都与君王恶癖相关。 春秋战国以来,恶癖之君多有。 燕王哙酷好上古虚名,行禅让大乱燕国;韩桓惠王酷好权谋,以水工疲秦之滑稽谋划救韩;齐宣王好学术,稷下养士而不用士;楚宣王好星相,以天意决邦交之道……凡此等等,虽也荒谬,然大体不脱正道偏好。 唯独这魏国君王,魏惠王之后代代皆有恶癖。 魏惠王酷好珠宝,魏襄王酷好种马,魏哀王酷好工匠,魏昭王酷好武士,魏安釐王酷好俊男美女,魏王增酷好丹药,如今魏太子假又酷好獒犬,如此邦国,安得长久哉!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主教练·张机正在热身??? 淮原战场 身着黑色军服的秦军和身着黄色军服的楚军在午时六刻之时抵达淮原,两军各有数名弓手向着对方的阵地以抛射的方式射出一箭。 不过箭矢并没有射入彼此阵中,而是逐渐若绵无力,最后直直落下刺入地面。 此之谓一箭之地。 秦楚两军列阵于淮原,秦军出兵十万,留下两万人防守陈县,楚军则出兵二十万,依旧保持着一比二的人数比。 不仅仅是人数,二十万楚军之中,四万是腾龙军团,三万是雷豹军团,两万人是影虎军团,近半都是这等天下闻名的楚军,这也是项燕敢与张机阵战的底气所在。 况且剩余的十一万楚军,其中六万都来自楚国庙堂直辖大军,可并非贵族们的私兵,战斗意志和素养也未必逊色秦国的黑铁甲军多少。 但张机既然答应约战,除了秦军善阵战以外,也有其他倚仗。 比如……地利! 淮原的确是平原,但那是整体地势平坦,地势却是西北高东南低。 虽然地势之间的高低差距并不算大,但秦军脚下的土地终归是比楚军高些,弓箭的射程也会相较楚军远些,楚军进攻也会多耗费些体力。 身为楚人,此地又是昔日楚国都城,项燕自然明白张机将战场定在淮原的目的,但他不介意让张机占到地利的便宜,或者说他是故意将地利让给张机。 项燕不愿意打攻坚战,而且有信心打赢这场阵战,再不济也是小胜,只要能让张机接受战书,让出地利也无妨。 只是,当项燕站在楚军大纛下再一次望向秦军阵地之时,却被一道刺目的强光晃了眼,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在双目前。 看清了秦军阵地后,项燕心猛地一颤。 倒不是秦军阵地上的军械和机关让项燕感到心悸,而是项燕意识到了张机为何选在午后约战。 寻常约战,都是在早晨用完朝食后,毕竟大部分的军队都是两餐制,唯有如今的秦军才实行三餐制,甚至夜晚执勤的哨兵或是其他夜间有任务的士卒还有一顿夜宵。 项燕原以为张机的目的只是想以饱腹的秦军占没有吃午饭习惯的楚军的便宜,中午还特意给楚军加餐,反倒是令军心士气更为振奋,还私下嘲讽了张机这些小手段上不了台面。 却不想张机竟然还有别的目的。 “太阳处于西北方,秦军处于西北位,又是居高……真是好算计。” 项燕已经想象到楚军进攻秦军阵地时面临刺眼的阳光时有多么困难了,面色不愉地看向一旁的“日者”,问道:“周章,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未时。”身为军中视日的日者,同时也是通晓兵事之人,周章哪里还不明白项燕的意思,“一个时辰后,太阳的方位才会变为南方。” 项燕点了点头,不发一言,但周章明白项燕已经对自己不满了。 他曾是春申君的门客,在春申君死后因不忿李园这个昔日同僚弑主,因而投靠了项燕,在军中担任参将和日者。 同时,作为陈县出身的本地人,又是军中的日者,周章理应想到秦军利用太阳方位这一点,但周章却没有想到,按理他是有失职之责的。 但周章心里也是有些委屈的,自古以来约战就是在清晨,哪有人会利用太阳方位来作战,他自然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就像在孙膑减灶计之前,谁会想到减灶可能不是因为逃兵而是诱敌? 又或是田忌赛马的道理谁都明白,可又有谁会将之运用在赛马或是战场上? 等到彼此双方都列阵完毕,张机和项燕作为统帅,骑着战马走到了战场正中央的位置,按照流程确认彼此已将列阵完毕,再叙话几句。 等到两军主帅各自回到军阵之中,便可拉开这一战的大幕了。 “洛南君,小聪明终归上不了台面。” 确认好楚军列阵完毕后刚准备调转马头准备回去的张机听到项燕这没来由的一句,有些茫然,眉头微蹙看向项燕。 “老夫好奇,在这片平原上,借助这微不足道的天时和地利,你哪来的信心在阵战上堂堂正正地战胜秦军数量两倍以上的楚军?” “凭借绝对的实力。” 张机言罢便调转马头回到军阵,丝毫不打算给项燕继续问下去的时间。 呜——!呜——!呜——! 随着两道音调略微不同的号角声同时传入两军三十万士卒耳中,接踵而至的隆隆战鼓声就像一颗被丢入了火药桶的火星,引爆了双方的战意。 与以往贵族私兵的稀疏战意不同,这一支楚军的战意十分浓厚,加之临战前享用了一顿额外的大餐,自然活力十足,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冲向秦军的阵地。 相反,秦军的阵地上就安静得多,近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举着戈矛,齐整得仿佛就像是一个人的动作似的。 “风——!风——!风——!” 秦军的眼中同样有着狂热的战意,那是对军功的渴求,但秦军始终保持着有序的阵型,一个又一个军阵有序地排列成一个又一个较大的军阵。 项燕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重起来,同为当世名将,他自然看得出尽管都是战意磅礴的大军,但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楚军表现出来的气势,那么一定是激昂。 但若是形容秦军,项燕认为唯有“铁血”二字可堪一用。 只是,这口号? “风?还有秦军的阵型,这是要主动进攻?” 项燕愈发不解了,一比二的兵力比,而且论士兵素质,这一支楚军与秦军差不了多少,仅仅是更熟悉阵战,配合更为默契,又怎么可能无视这巨大的兵力劣势? 秦军的前进时依旧保持着齐整的军阵,没有出现楚军那种争前恐后的场景。 在秦军之中,几乎是见不到什么士卒为了斩下敌人首级斩获军功而单枪匹马冲出去砍下敌人首级回来的场景的,那都是虚构的剧情。 秦军的军纪中对于这种行为是严令禁止的,一般都是以伍为一小阵,五人之间相互救援与配合,若有人私自破坏阵型,即便是立下大功,也是轻则鞭刑,重则斩首,还会殃及同伍袍泽乃至什长、百人将等中下级军官一同受罚。 对于这一点,项燕并不陌生。 可……秦军的先锋是不是冲的有些太快了? 先锋军左右两侧侧翼都暴露在楚军的眼皮底下,还和中军拉开了不少距离,这是有人公开触犯军法? 等等,先锋大旗上怎么写着“洛南君”和“张”? 难不成……张机这个秦军主将就是大军先锋?! (2222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方天戟,汗血马 张机手持一柄方天画戟,骑在一匹通体玄黑的骏马之上,冲在了全军的最前头。 一袭黑甲黑袍的张机在人群中本就极其显眼,那匹异常高大的玄黑骏马更是惹人眼球。 原本战国七雄中,战马最富裕的莫过于秦、赵、燕三国,而吞并了赵国的秦国则成为了全天下马匹最多的国家,但即便是如此,秦国对于战马的择取标准也是肩高在五尺八寸以上。 五尺八寸也就是大约一米三四,而张机胯下这匹玄黑色的战马却足足有一米七,也就算七尺六寸有余! 本就在比普通士卒要高上一个个头的张机,骑在这匹玄黑色的战马上更是显得格外高大,再加上张机手中那柄怪异的兵器,想不注意到都难。 戟的历史十分悠久,商朝便已出现戟了,但此刻的戟与其说是戟,不如称之为戈更合适,直到宋朝才出现了单刃戟的青龙戟和双人戟的方天画戟,故而在这个时代对于人们来说称之为怪异也不足为奇。 戟杆上缠绕着一条金色的游龙,仿佛在攀爬着擎天之柱一般延伸向戟刃。 这也是张机请徐夫人锻造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字,仅仅便是以方天画戟称呼。 “擒杀张机者,赏三千金,封君!” 同在阵中观战的李园望见张机的身影,尽管曾答应过项燕不主动干涉项燕指挥,却也还是忍不住高呼出了对张机的悬赏。 但项燕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也很想这么做! 那可是张机啊! 况且,李园的悬赏可是针对所有楚军的,也就是说如果他项燕的族人争气些,再算上一战大败秦军的他,项氏一族也许能一次出两位封君! 呼!呼! 面对这样的诱惑,即便是项燕,双目也有些赤红,呼吸也愈发粗重起来,更何况是其他楚军将士? 一时间甚至不少原本对秦军还心存畏惧的楚军都不再担心秦军那向着自己射来的密集箭雨,而是担忧地看向张机,希望对方不要被楚军的弓箭手射成筛子。 然而对于张机而言,寻常的弓箭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哪怕张机就站在那里让楚军弓箭手射个一天一夜,也就是让张机感觉到些许疼痛罢了,更何况张机直接随手一道内力屏障,连带着附近的几名秦军骑卒都免去了箭雨的袭扰。 而随着两军先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张机策马与一名楚军骑兵擦肩而过,二马交错时,张机猛然反手一戟横扫。 方天画戟带着风声,呼啸着砸在了那名楚军骑兵的后背,那名楚军被直接砸落战马,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黑血,被砸飞的身躯还借着力砸翻了后面几名楚军骑兵。 骑兵在两军冲锋之时一旦落马,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有所出入的无非是被己方战马踩死还是被敌方战马踩死。 冲入楚军阵中的张机丝毫没有减慢战马速度的意思,始终保持着冲锋时的速度,每当有人挡在张机面前的时候或是身首异处,或是被一戟拍飞。 而且每一个被张机拍飞的楚军士卒身上都会留下一个凹下去的痕迹,那是不掺杂任何内力的极致暴力,仅仅一击便可随手震断楚军士卒的肋骨和内脏。 而且随着烈日无情地洒落在这匹战马的身躯上,正在驰骋的战马身上的颜色从玄黑色转而隐隐透着几分血红,仿佛被张机以内力隔绝的血污全部落在了这匹骏马身上似的。 这匹马是大夏马,是乌氏倮从一名胡商手中购置来的,奔驰如飞,挥汗似血。 当然,大夏马这个名字也许还是有些陌生,换它的另外两个名字则对后世人来说颇为如雷贯耳,大宛马,或者说,汗血宝马! 如今的大宛之地,是名为欧西德莫斯一世所建立的大夏国,乌氏倮足足花了两千金,以及购买了那位胡商上千匹马的代价,才换来了这匹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耐饥渴,在被驯服后性情温顺,不仅奔驰速度极快而且耐力也是一等一的。 不过汗血宝马有一个缺点,那便是长长的颈部使得它们的头部可能高于骑卒的手的髙度,这被称为“抗缰”,会削弱骑卒对汗血宝马的整体控制,对于骑术不佳之人会带来极其糟糕的骑乘体验。 手持方天画戟,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张机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手中方天画戟挥舞得越来越快,甚至幻化出了一道道戟影,将冲向他的四名楚军校尉齐齐斩杀。 而当张机连连将楚军将官斩杀之时,紧随其后的秦军也未曾落后,望着张机接连斩将夺旗的身姿,士气愈发高涨。 “坏了!” 望着张机杀穿了一部楚军的身形,项燕忽然想起来张机可不是什么寻常将领啊,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宗师境高手啊!!! 原本天下间对于宗师境高手也是有着严格限制的,一如不允许刺王杀驾般,宗师境高手不允许随意干涉战场,以避免宗师境高手对普通士卒屠戮过甚。 可这一点限制不了张机啊! 这一条规矩的本意只是防止各国的宗师境武者参与战场屠杀普通士卒,强行以一人之力改变战场局势,然而张机本就是秦军主将,这可不算随意干涉战场! 难道说一军主将不能亲自上战场厮杀么? 即便是兵祖姜尚和堪舆家和风水学创始人嬴疾,也都是在不再领兵后才突破到了宗师境界乃至更高的境界。 从未有人想过会有一军主将拥有宗师级的武力的可能性,亘古以来,这样的人也只有白起一人。 而且白起这位天人合一境界的秦军大将却在踏入宗师级以后就不曾身先士卒了,是以人们也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当然,白起不再身先士卒,并非是想要给他国的将军们一个公平,而是单纯认为这样太没意思罢了。 不过白起这种人,几千年才出一个。 可没人想到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带兵的宗师境界将军! 还是内外兼修,将外功也修炼至大成的宗师境将军! (2028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张机单骑斩项渠!(四千字,二合一)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张机这异常英勇的姿态对于士气的鼓舞效果是难以想象的,在秦军编制中极其普通的一支骑兵在张机的率领下凿穿了楚国庙堂的军队后紧接着便撞上了季布所率领的影虎军团。 但哪怕是对上了这支楚国的精锐骑兵,这支普通的秦国骑兵竟然依旧占据了上风! 虽然其中也有影虎军团作为轻骑兵更擅长奔袭作战而非正面冲突,但能在与这样一支精锐骑兵的交锋中占到上风,都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看着张机在战场上如同一根楔子般凿穿了楚军的一座座军阵,项燕脸色也愈发难看,派出传令兵传达将领,决定将腾龙军团也压上去! 作为腾龙军团的指挥官、项燕的长子项渠当即便挥舞着将旗,指挥着腾龙军团的披甲重骑将张机所率的秦军先锋骑兵拦截下来,而后重甲步卒不给秦军骑兵喘息的机会直接压上。 这是腾龙军团绞杀骑兵的常规战术之一,先重骑对冲,无论胜败都会由重甲步兵接手,使失去了冲击速度的敌军骑兵成为待宰的羔羊,尤其是在面对重甲步兵的情况下。 即便是张机身先士卒,也依旧无法改变秦军先锋骑兵被腾龙军团以熟练的手法绞杀的局面,尤其是在当张机自己都被数架重型床弩重点关照的情况下。 有宗师级的境界,并不代表张机可以在战场上肆意挥霍内力。 若是内力消耗一空,深入敌阵的张机即便有着圆满境界的横练硬功保护自身,也没准会落马成为楚军的俘虏。 因此张机此前一直在试用纯粹的外功,以极致的暴力将一名名试图挡在张机面前的楚军斩杀。 张机一戟削下一名楚军校尉的首级,回目看向身后陷入重围的夏侯婴和樊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已经不是能够靠指挥能力来弥补的劣势了。 旋即,张机重新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楚军。 一袭红色甲胄的项渠手执将旗挥舞着,指挥着腾龙军团中最精锐的那部分士卒向着张机的后方调动,他要彻底隔绝张机这一支先锋骑与后方彻底断开链接,使得这支秦军先锋成为深入敌阵的孤军。 “楚骑绕后,请将军分兵拒之!” 一身甲胄已然被鲜血浸透的夏侯婴看着向秦军后方运动的腾龙军团,策马冲杀至张机身旁,主动请缨守住这支先锋骑的后背,但张机却充耳不闻。 “贼在背后,乃白!” 张机目光恶狠狠地扫向前方的楚军,狰狞的目光落在了那一身红色甲胄的楚将身上。 项渠的想法很好,围而歼之,对于腾龙军团的歼敌战术也运用得很熟练,足以让人称赞一声“虎父无犬子”。 但项渠的对敌经验似乎有些不足,虽然指挥手段看上去有些老练,然而却忽视了一个前提。 将腾龙军团的精锐派出去截断张机的后路固然是不错的选择,然而这种方法也大大削弱了这支先锋骑的正面压力,以及项渠身边的护卫力量! 若是剿匪,或是与战力悬殊的百越交战,哪怕是与齐国、燕国和魏国交战时如此指挥布局也无妨,能突破腾龙军团中的重甲步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项渠的对手却是一名宗师境界的武将! 随着腾龙军团的进一步调动,张机双目微眯,在腾龙军团中的精锐与袍泽交替的一刹那,抓住那微不足道的空隙一勒战马,那匹仿佛从尸山血海中奔驰而出的汗血宝马打了一个响鼻,仰头发出一声高亢激昂的长嘶,惊得周边的秦楚两军战马希聿聿暴嘶悲鸣,四蹄发软,引发一阵骚乱,甚至有骑术稍差一些的骑卒直接被胯下战马甩下了马背。 人分王侯将相、士农工商,马自然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如汗血宝马这种被称之为“天马”的骏马,自然是最高贵的那一批,就像是马中之王。 马儿们会根据马嘶声是否铿锵有力以及时长而判断同类的强弱和高低贵贱,这一声高亢激昂的长嘶便如同这匹汗血宝马自报家门一般,寻常战马自然惊惶,即便是项渠这位项燕的嫡长子所骑乘的千里良驹也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而也就是这万马惊慌的刹那,张机胯下那匹汗血宝马猛然长身而起,驮着张机宛如一道红黑色的闪电般突向了那道不起眼的空隙。 当一匹汗血宝马加速冲刺的时候,即便是千里良驹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当张机单人独骑冲进腾龙军团的包围圈时,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茫然。 张机想要干什么??? 但旋即,惊恐和震怒两种情绪瞬间涌入项燕的脑中! 张机想要干什么!!! “渠儿,快走!!!” 意识到张机的目的的那一刹那,项燕抛下了身为主帅的责任,一声饱含父子情谊的怒吼在内力的加持下穿过了大半个战场传入了项渠的耳中,也传入了正在交锋的秦楚两军将士耳中,这一刻的他们都下意识看向了项燕目光所及之处。 那是一道阳光下的身影,骑着一匹“血马”,一袭在阳光下也不会反光,反而透着阵阵刺骨寒芒,与身后灼烈的阳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项渠目光一凝,虽然听到了父亲项燕的怒吼,但他并不认为单骑冲阵有任何的可行性! 这已经不是那个一人可成军的时代了! “床弩!” 项渠呼号着,虽然呼喊的是床弩,但周身无论是寻常弓弩还是床弩都在一瞬间向着张机集火而去。 不过弓弩手全部都在别处压制秦军,项渠身边的弓弩手只有零星的十余人,最具威胁的只有笨重的三架床弩。 叮! 方天画戟的戟身与其中一支足足有戟杆粗细的弩箭撞击在一起,张机手臂一顿,将这支射向汗血宝马的弩箭格开。 硬扛一发床弩,张机手臂微微有些吃痛。 在这种床弩被发明出来以后,如同南宫长万那般猛将也不敢再轻易冲阵,这么粗的弩箭接上一发不死也惨,也就是张机内外兼修,换个人手臂筋脉被震断是最起码的。 而张机也并不打算再给另外两架床弩射击的机会,将方天画戟横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侧身贴近地面,从地上捡起两根楚军的戈矛,径直投向那两架床弩的弓弦处。 噔!噔! 弓弦应声而断,忽然松弛的弓弦甚至直接抽翻了一旁负责操控床弩的弩手。 而失去了床弩的威胁,张机再一次展开了全速冲刺,即便是手持铁盾的腾龙军团士卒也根本起不到任何拦截效果。 方天画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划破空气的声响和铁盾被切开的刺耳声,化作一地狼藉。 方天画戟翻飞,这柄需要同时兼备力量和技巧才能使用的兵器在张机的手中被施展得出神入化,眨眼间张机便已深入腾龙军团军阵三百步。 还有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掷枪!” 项渠心中一凛,他并非没有遇见过猛将,可张机这样强得不讲道理的猛将实在是未曾见识过。 感受着那炽烈的杀意愈发靠近,项渠的心中也多出了一抹惊慌,只能用尽一切手段去阻拦张机的冲锋。 然而这最后的三百步对于一匹汗血宝马来说可以说是转瞬即至,那些不惜以生命拦截张机前进的步伐的亲卫在那杆方天画戟的寒芒下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众生平等”。 一百步! 项渠开始恐惧,策马向着后方逃去。 逃跑并不可耻,能忍常人之不可忍,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赢的希望! 五十步! 项渠掷出了手中的将旗,却被那杆令人胆寒的方天画戟随意拨开! 十步! 项渠已然嗅到了张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那炽烈的杀意甚至让他感到双目灼痛,不敢再看向张机! 五步! 张机一勒胯下战马,夹紧马腹,汗血宝马四蹄猛地向着地面用力,肌肉膨胀,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带着它的主人高高跃起。 “墨海江湖!” 如同墨汁般浓厚而粘稠的内力瞬间向着而去,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慢动作一般! 两马交错之际,位于半空中的张机猛地横扫,方天画戟反射着背后的灼烈阳光,锋利的戟刃轻易地划破了项渠的脖颈,鲜血瞬间随着戟刃穿过脖颈而向着四周喷溅而出! 而在战马落地的瞬间,那颗失去了与身体的连接的头颅在坠地前被张机揪住头发,用一根随意捡起的楚军戈矛刺穿后高高举起。 “敌将授首!” 张机的咆哮声在内力的加持下穿过了整个战场,即便头颅沾满血污,但作为楚国最精锐的军团腾龙军团的主将,也是楚国上将军项燕的嫡长子,楚军士卒口中的少将军,认得项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渠儿!” 项燕怒吼着,而这一声怒吼也为这颗失去了尸身的首级证明了它主人的身份。 在这个交流困难的战场上,大部分士卒都不会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他们只会知道张机忽然斩杀了楚军的少将军项渠。 秦军以为张机已经突袭到项燕的身旁,连项燕的嫡长子也斩了,楚军也以为他们即将大败,否则为什么上将军连自己的嫡长子都保不住呢? “楚军败了!” “楚军败了!” “楚军败了!” 不少作战经验丰富的秦军将校直接令人高呼楚军败了,不管楚军会不会信,但秦军一定会信,而且随着秦军越发响亮和齐整的高呼,楚军将校原本坚定的心也逐渐动摇。 军队的溃散只在一瞬间! 当楚军之中出现第一个扔下武器逃兵后,就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楚军扔下了武器开始向着楚军大营的方向逃去。 这些失去了战意的逃兵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们本身逃跑了,而是对身旁的战友的士气的影响以及逃兵逃窜到己方军阵时对军阵的破坏。 不过好在逃跑的多数是那些贵族私兵,楚国庙堂的那些战卒倒是没有多少逃跑的,但士气也纷纷大跌,即便是雷豹军团和影虎军团也产生了些许动摇。 受影响最严重的还要属腾龙军团,这些腾龙军团的士卒们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的主将被人单骑从万军之中斩首! 耻辱! 奇耻大辱! 愤怒充斥在胸膛中,但却又夹杂着对于张机的深深畏惧! 一个能万军之中单骑取人首级的猛将,若是要取自己的首级……岂非更加轻而易举? 腾龙军团的士气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或复仇,或溃逃。 “投降免死!” 尽管昔日秦军有着斑斑劣迹,但张机打出的招降承诺还是值得那些没有逃跑机会的楚军士卒信任的,除了少数负隅顽抗的,绝大部分深陷秦军包围中的楚军士卒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当然,这些楚军士卒信任的不仅仅是张机的信誉。 还有一点便是张机对于陈县贵族的大肆屠戮,身为寻常楚人,没有几个不恨楚国贵族们的嚣张跋扈的,说实话他们都觉得张机杀得好,杀得痛快! 项燕赤红着双目,他很想下令楚军与秦军拼死一战,不死不休,但他明白这个命令不能下! 楚军士气大乱,若是再打下去,楚军必然会全军覆没。 “撤军!撤军!” 项燕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如今的楚军士卒们最想听到的两个字,不过撤军并非下令后鸣金便完成的,还需要有人作为殿军替大军殿后。 “传令,英布率雷豹军团殿后,大军退回后影虎军团掩护雷豹军团,交替后撤!” 项燕话音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自己的将令,而后便不再看向战场,也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让那根名为理智的最后的弦崩断。 一旁的李园也不发一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后,不甘地看向战场上那道雄姿英发的身影,抽打着胯下战马加速离开了这个令他感到了畏惧的战场。 (4009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太后の收藏全達成? “秦国使臣张机,拜见太后。” 朱唇微启,李嫣嫣轻柔道:“洛南君不必多礼,倒是此番要劳烦洛南君为本宫诊治顽疾了。” 李嫣嫣的嗓音带着几分飘飘然的空灵之感,搭配着这副充满仙气的容颜和气质,当真是有几分落凡仙子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太后似乎天生带着一种“诅咒”?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位活着的太后成功逃离了张机的手掌心。 秦太后赵姬,赵太后赵娼姬,都与张机结成了管鲍之交。 韩国太后自然是早就不在了,而韩国的王后则在韩王安年轻时便病逝,韩王安未曾续弦,空着王后之位,但无论是无冕之后潮汐,还是地位仅次于潮汐的胡美人,都与张机将发展成了没几日便要坦诚相见一次的亲密关系。 而目下还剩下的几国之中,魏国、齐国、燕国与韩国情况相似,都没有尚在人世的太后和王后,那些妃子们似乎也没有听说有美貌出众的。 倒是楚国,楚太后李嫣嫣,这位年轻的太后嫁给春申君的时候也不过十九岁,同一年里就进入了楚王宫,又在六年后从楚王后变成了楚太后,而到了如今才不过二十八岁,尚未及三旬。 而这位楚太后,也是张机的诸国太后中唯一欠缺的一块“拼图”。 张机莫名地突然有些期待“太后の收藏全達成”的场面,若是能让这三位太后一同……咳咳,这场景多少有些令人心动。 脸色苍白缺乏血色的李嫣嫣不知张机内心所想,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一边与张机交谈着,一边步入巫女殿内,坐在了主位上。 “为两国修好而奔走是外臣的职责,外臣也希望太后凤体安康,好早日缔结和约,止戈休战。” 张机颇为老练地与李嫣嫣对视着,显得落落大方,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而张机的这副做派,反倒是令李嫣嫣对张机产生了些许好感。 外界将她怀着春申君的孩子进入楚王宫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不少李园的反对者都将她比作了妲己、褒姒,将她与赵国的娼后归为了一类人,但李氏族人都知晓,或者说稍微探查过这位楚国太后身世的人都能知晓这个秘密。 尽管如今坐在王座上的的确是春申君的孩子,但她却并非是那种银乱的女子,反而是忄生冷淡,不……比这还要严重。 自十二岁起,凡是男子碰过的东西绝不碰,对除了其父和兄长李园以外的其他男子更是不假辞色,这一点即便是李园和李嫣嫣兄妹因家道中落而流落楚国的穷困之时也未曾改变些许。 而一切的缘由,便是李嫣嫣这副绝美的容颜。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听上去只是一句蠢话,但又何尝不是事实? 弱小的李氏根本守不住这个从小便有着一副美人胚子的女儿,十二岁时便已然出落得绰约动人,令无数权贵登门求亲,但也正是因此,李氏才会被政敌和觊觎李嫣嫣的权贵们联手破灭。 而在李嫣嫣十二岁以后,除了被权贵登门求亲,还遭遇过不知多少次未遂的下药、强迫,经历过这样的事,李嫣嫣又如何会不厌恶男人? 也是这个原因,她才成为了人们眼中的老姑娘,十八岁还未出嫁。 但……也不知为什么,对于张机这种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欣赏,她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厌恶的。 一念及此,李嫣嫣也故作淡然地抬起微垂的螓首,美眸也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张机。 楚考烈王二十三年,也就是秦王政七年,她还待嫁闺中,曾听哥哥李园说起过那个和她差不多年岁却也未曾婚娶的少年郎,从出使韩国夺下南阳四县,到护送秦王政归国,再到挫败嫪毐谋逆,最后到大破合纵,上天仿佛都在眷顾这个不仅文武双全又俊美无俦的少年郎,他也被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们憧憬过。 虽然张机好色如命,还招惹了许多红颜知己,但至少张机都给了他们所有人一个名分,无论身份高低贵贱,而且始终如一。 不,婚后的张机对他的夫人们越发的好,好到不介意他们抛头露面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到令无数女子明知张机妻妾成群却也依旧对其爱慕。 李嫣嫣也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哥哥李园再也护不住她了,不只是贵族们,不少楚国的王室宗亲听闻了李园的美貌都来求娶。 最后,有了移花接木的计划。 果然不愧秦太后赵姬那一句“美哉少年郎”的赞美,果然是俊逸无双。 而张机不明所以,他是了解过这位楚太后的经历的,这略带欣赏和丝丝柔情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渐渐的,张机反倒是有些遭不住李嫣嫣的目光了,率先移开目光,轻咳一声。 “太后,可否让外臣先探探脉象?” 倒是不像传闻那般,反倒被我盯的害羞了? 李嫣嫣心中暗笑着,也没有为难张机,缓缓褪下冗长的外袍,露出刺绣了精美凤纹、地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腰束玉带,透出一骰高贵华美的姿态。 李嫣嫣落落大方地伸出纤柔藕臂,倒是愈发让张机有些不适应了。 明明根据情报,这位楚太后对男子从不假辞色,怎么对待他的时候却不仅没有冷淡和戒备,反而有些热情? 他原本已经准备好被李嫣嫣拒绝肢体接触而表演一手悬丝诊脉了,但既然这位楚太后都不在意了,他还会担心什么? 入手微凉,如羊脂玉般细腻滑嫩的触感令人有些爱不释手,张机手指点在皓腕处,却见李嫣嫣的脸上却并未露出半分嫌弃和厌恶,依旧面色如常。 不知为何,张机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句真理。 为什么有些女生穿着忄生感暴露的服饰却又要捂着胸口故作清纯? 美羊羊们穿着忄生感暴露的服饰是怕喜羊羊看不见,捂着胸口却是怕沸羊羊看见。 莫非在这位楚太后也是如此? 但很快,张机便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袋。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弄潮儿·张机 李嫣嫣强装镇定,让玉臀直接坐在了软垫之上,一双裹着淡黄色薄纱罗袜的修长玉腿从华丽的裙衫中伸出,向着一旁延展着落在软垫上。 张机一怔,他没想到李嫣嫣竟然这么淡定地就同意了。 当初赵姬不在意是因为他和嬴政的关系,加之赵姬本就舞女出身,且在赵国期间也吃尽了苦头,与乡野民妇无二,所以不在意这些礼节,可你李嫣嫣当初也是出身地方贵族。 邯郸李氏再不济也是个三流贵族,家教想来也不至于如此放荡不羁,而这位楚国太后又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而就在张机愣神之际,李嫣嫣已然旁若无人地抬起一条玉腿,径直向着张机伸来。 那如一颗颗葡萄般的五趾白里透红,涂抹着淡粉色的指甲油,就这么悬在张机的面前。 而秀足之上,便是白皙的脚踝,再上面便是光滑如玉的纤瘦小腿, “劳烦洛南君了。” 李嫣嫣依旧维持着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态,仿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无情仙子,内心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 李嫣嫣啊李嫣嫣,你究竟在想些什么,都是侍奉过两个男人的残花败柳了,明面上摆出一副高洁清丽的样子,内心却如此放荡。 从某种角度而言,面对昔日曾经仰慕过的男子,李嫣嫣本能地想抓住这个机会 而全然不知李嫣嫣内心所想的张机却是在思忖着,难不成真是天然克腹黑? 他这个抱着歪心思的腹黑却被如仙子般空灵纯洁的李嫣嫣克制了? 这怎么行! 敌退我进! 既然李嫣嫣无意识中给了自己机会,那么他自然是要把握住机会的。 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与赵姬的经历,他不信对付个李嫣嫣能有多少困难。 “不劳烦。” 张机轻柔地握住那纤细的脚踝,左掌划过淡黄色的薄纱罗袜,发出簌簌的摩挲声,右手握拳,用指关节隔着薄纱罗袜抵在足心处。 “嗯!” 安抚般的轻柔抚摸下,张机握拳的右手猛地一用力,刺激着李嫣嫣足底的穴位,骤然的刺激让这位仙然飘飘的楚国太后也忍不住痛呼一声,空灵中带着几分娇媚的声响令人不由浮想联翩。 不过殿内的隔音还不错,殿外的宫女们根本听不见这略显暧昧的声音,见此张机也开始一点点用力。 “太冲穴,平肝息风,清热利湿,通络止痛。” “行间穴、阳陵泉穴,疏肝利胆,舒筋活络。” 张机的手中浮现出一团墨色的内力,小小的按摩手法,张机却不仅用内力为李嫣嫣暖和起即便是夏天也略显冰凉的玉足,又以自己对于《墨经》第十重心法“兼爱”的初步理解,以“兼爱”的手段调和着李嫣嫣体内的“气”。 尚同与兼爱两种墨家思想决定了修行墨家内功心法而修炼出的内力最大的特点便是“调和”,调和可以是均衡,也可以是吞噬和融入,不同的只是天平的倾向罢了。 而这种调和使得即便是为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人输送内力也不会伤及对方的经脉和五脏六腑,而如果修行了武功凝聚的内力的武者,也不会因为体内异种内力的冲突与矛盾而导致内力乱窜伤及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嫣嫣的脸颊也愈发红润了,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肝气的郁结被化开,使得健康的红润色泽重新回到了李嫣嫣的脸颊上。 但张机并未停手,而是继续将内力一点点从不同的穴位中送入,顺着筋脉向着李嫣嫣的四肢百骸涌去,温养着她的经脉。 体弱之人不能受补,温养经脉便也是一种锻体之法,只不过也有能力这么做的人要么对内力有着极强的掌控力,要么就是墨家弟子。 而且内功修为也弱不得,否则即便是费劲功夫温养一个月也未必能起多少效果。 李嫣嫣也感觉到了经脉被温养的感觉,但同样的,温热的内力也令她感觉愈发燥热和悸动,但却强撑着,抿着红唇。 “这都是为了两国邦交!” 本就是夏季,虽然此刻还未曾到达最炎热的气温,但依旧算不得凉快,而随着李嫣嫣体内的温度却愈发升高,从薄唇中吐出的呼吸也愈发灼热。 与当初的赵姬不同,当初输送进赵姬体内的内力是与毒素相冲击后削减过的,而冲开郁结的肝气则不会使得这一股内力受到多么严重的削减。 这不仅导致了李嫣嫣体内温度的进一步升高,又导致了这股内力无处能释放而产生了强烈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有劲无处使的难受,就像是服用了某些助兴的药物似的。 当痛苦无法得到有效的释放的时候,人就会发出痛呼,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能,也是一种另类的发泄渠道。 “嗯哼,唔。” 淡蓝色的美眸中逐渐浮现出一抹淡粉,美眸中逐渐凝聚出薄薄的水雾,而后化作一片晶莹。 如宝石般的双眸随着这片晶莹而变得迷离起来,裹着淡黄色薄纱罗袜的双足也开始有意无意地蹭着张机的手掌和手臂。 滚烫的娇躯不自觉地寻找着张机这块能解暑的冰块,娇躯也一点点贴近着。 张机默不作声地暗暗抬起头,却见李嫣嫣此刻双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两扇紧闭的窗,不愿让人窥视她内心的慌乱,十指也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似乎是想要将那丢人的痛呼声憋回去。 然而在张机有意的疏导之下,刹那间,惊涛拍岸,风起云涌间,纵然余波不断,但李嫣嫣的娇躯已然重重地倒在了软垫上,红唇微张,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感官,身体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轻松。 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的滑腻的皮肤下,血脉在悄然涌动,带着一股羞涩的温热和大海的气息。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李嫣嫣:本宫想请先生成为嫣儿的男宠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是春申君和楚考烈王都未曾给予过她的愉悦。 此时此刻,李嫣嫣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了一叶扁舟之上,这一叶扁舟并非浮于湖面,而是游荡于云端,虚无飘忽,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般,心砰砰地跳动着,心跳声回荡在耳边,如同急促的鼓声,让她的大脑无法思考。 而很快,这一叶扁舟又从云端直直坠落,落入了湖中,冰凉清澈的湖水包裹着这具火热的娇躯,娇躯的每一寸都沉浸在这种酥酥麻麻的奇妙愉悦感之中,四肢也无力地垂落。 过了许久,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意识,李嫣嫣茫然地看向张机,神色复杂,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像是在集中精神思考着什么。 她不傻,否则楚考烈王后宫那么多背景过硬的贵族佳丽,她一介新人又如何能杀出重围走过那条独木桥,占据楚王后的宝座呢? 以色娱人者,难以长久,难以入其心。 至于孩子……楚考烈王又不是真的一个儿子都没有,远在秦国的芈启、芈颠兄弟二人且不论,楚国国内还有好几个因为其母出身过于低贱而被楚考烈王放在王宫外散养的庶出子。 邯郸李氏尽管曾是三流贵族,但即便是最鼎盛的邯郸李氏在楚国连条小鱼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毫不起眼的小虾米,更何况沦落到成为春申君府中普通门客的李氏一族呢? 李嫣嫣没体验过这种美妙的愉悦感,但并不代表她没听说过这些。 女子出嫁前该学习的知识她一点也未曾落下,哪怕她再不喜男子。 方才是她被感官支配了大脑无暇思考,如今冷静下来想想,以张机宗师境的武者身份,怎么可能控制不好内力从而引发这些意外的副作用? 李嫣嫣螓首微抬,美眸凝视着张机,而张机却并没有与李嫣嫣对视,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巾,轻轻地擦拭着海浪奔涌而来时残余的水珠,再以内力将裙摆和软垫上的水渍蒸发,默默地做着这些善后工作。 李嫣嫣也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张机善后,轻咬着水润的薄唇,似乎是在痛恨自己不争气,但那幽怨的眼神,又像是在谴责某个色胆包天之徒。 她本以为自己会厌恶这个曾经心里憧憬过的男子,毕竟这也是一个和世间其他俗男子一般馋她身子的家伙,可那不停在自己玉腿上擦拭的帕巾,以及那即便是隔着一块帕巾也能感受到的带着体温的手……李嫣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对这个已经轻薄了自己的男人产生任何的厌恶感。 李嫣嫣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小月复处,不仅仅无法产生任何厌恶感,她还感觉到小月复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察觉到李嫣嫣的小动作和那纠结的神情,张机淡然一笑。 李嫣嫣这是动情了。 “张……张君,这种烧起来的感觉……也是你做的手脚么?” 薄唇微启,最初那想要对张机破口大骂的话语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李嫣嫣用着自己从未想过对男人会用出的柔声细语聊着对方对自己的身体动的手脚。 “不是。” 张机微微抬头,对着李嫣嫣笑了笑,旋即又低下头,将脚下绒毯上残留的痕迹也抹除,却见李嫣嫣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赤……太后,我没有说谎。” 这还真不是他动的手脚。 与男子的贤者时间不同,女子的感官只会一次次累积起来。 宛如那一叠一叠拍打在海岸的波浪,只会一浪更比一浪高,直到海浪彻底淹没陆地。 李嫣嫣此刻的感官,除了海啸的余威所致以外,更多还是因为守寡多年的缘故。 少而丧夫,自然是更加对平淡的寡居生活感到痛苦和难熬,这位楚太后即便再冷淡,夜深人静之时恐怕也会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至于李嫣嫣心中莫名的悸动,就像是过惯了苦日子的穷人安贫乐道,却在机缘巧合之下体验到了富人生活。 人的谷欠望犹如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而当这位穷人的脑海中尽是享受富人生活时的日子,便再难以面对眼前血淋淋的贫苦现实,也无法安于原本的苦日子了。 “唔嗯~” 李嫣嫣紧紧咬住下唇,试图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强忍着小月复处那道以常年的空虚寂寞为燃料,燃烧得愈发旺盛的火焰,一如她脸上正在扩散的红晕,越来越热,越来越烈。 红晕从白皙的双颊蔓延开来,渐渐染红了她的精致的耳垂和修长的鹅颈,仿佛一块细腻的无瑕的玉石被晚霞染上了瑰丽的霞光,化作了红色的玛瑙。 李嫣嫣也不是没想过喊来宫女和内侍,只不过那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夺走了她全身的力气,那股别样的燥热愈发在她体内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电流般的酥麻流过她娇躯的每一寸肌肉,冲刷过她的每一寸意识,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诱导着她说出那些她难以启齿的话语。 “洛……洛南君。” 张机瞥了一眼呼唤着他的李嫣嫣,但也只是回眸瞥了一眼便拱手道:“外臣不便在宫中久留,若娘娘无事,这便告辞了。” 对于李嫣嫣这种性子的女人,张机明白自己绝不能在这数年之痒的刹那主动开口,更不能主动。 否则明日的李嫣嫣会给自己无数借口,将两人之间的事情全部归咎于张机的主动勾引,尽管事实如此。 而张机要的是做的是,不主动,不拒绝,让他变成被索求的一方,变成明面上被动的一方,让李嫣嫣意识到自己的需求,意识到若不是自己根本不会发生后来这些更进一寸的事情。 如此想着,张机向着殿外走去,眼看即将那只手已经触及殿门,指尖微微用力使得这扇沉重的门扉发出嘎吱的声响。 但仅仅是些许,张机的手便被一双炽热柔荑所握住。 “洛……张君,请张君……继续为本宫调理身体。” 不等张机开口,温润柔软的红唇便贴了上来,堵住了他欲要发言的嘴。 此刻,二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带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于心间缓缓流淌,那软糯的唇瓣也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令人流连忘返,更不愿松口。 只是热烈的拥吻之后本该迎来更加激烈的狂风骤雨,但当张机将手搭在李嫣嫣纤柔的腰肢上时,顺着柔美的腰线向着四周探索之时,李嫣嫣却如同触电般猛地退开了。 不过还不待张机蹙眉,李嫣嫣又主动将他拉了回来,左手主动握住了张机的软肋。 “本宫想请先生成为嫣儿的男宠。” 李嫣嫣红唇再启,说出了此生最为大胆的话语。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大梁城破,魏国灭! (序号错了,是第六百五十七章) 一连三日,魏王父子都没有举行朝议,他们没有选择去安抚群臣,也没有选择去安抚百姓,而是各自躲在自己的寝宫里,仿佛那一张将他们整个身躯包裹的锦被能将一切危险都隔绝于外似的。 直到第四日,魏王增和魏太子假才被安陵君这位既是魏相也是魏国宗室长者的老人愤怒地抽走被子,将人直接从榻上拉了下来,令侍从为其更衣,而后直接拉去朝堂,甚至于给了此刻还想带着獒犬上朝的魏太子假两巴掌。 “魏国如今都快亡国了,你这竖子竟然还想着那下贱的獒犬!” 看着魏太子假捂着脸愣神的模样,安陵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魏国这些年来虽然国力衰微,但在魏安僖王和信陵君二人的手中依旧算是中兴了,故而这些后辈子孙几乎是一点苦也没吃到。 先前的几代魏王未必贤明,还有各自的怪癖,但终归都是曾在不同国家当了十几年质子后荣登大位的君王,还不至于荒唐至此,可魏王增与这魏太子假,实在是…… “即便此番魏国能渡过危机,魏国又能再苟延残喘几年呢?” “呵,魏国有可能渡过此劫么?” 年迈佝偻的安陵君不免愈发悲观了,也因此才有了掌掴太子的这种事情。 当然,无论是将魏王、太子从榻上揪起,还是掌掴太子,恐怕也就只有这位安陵君敢做了。 安陵君的辈分,可是和魏安僖王、信陵君一辈的,只是他年纪相比这两位要小上一些,但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从宗族角度出发收拾两个不成器的后辈子孙的权力还是有的。 但被安陵君从榻上揪到朝堂上的魏王增却并没有按照安陵君教授的言辞安抚朝臣,而是双目赤红地看向那神似信陵君魏无忌的男人,以手指之,叱骂道。 “信陵君,你好毒的口也!” 被魏王增指着的男人一脸茫然,旋即便是面色涨红,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腰间长剑指向魏王增。 “魏王安敢辱吾父!” 对子骂父,即便是一国君王如此,也是让人无法容忍的暴行,故而虽然一时间一众朝臣聚集在信陵君之子魏邙身旁阻止他真的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却也面色不善地看向魏王增。 诚然,他们中的许多人曾是魏无忌的政敌,包括如今的魏相安陵君,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魏无忌的确是魏国中兴的推手。 若无魏无忌,魏国早就亡了。 所以即便是魏无忌的政敌,在其死后也依旧亲自上门跪拜吊唁,对这位信陵君心怀尊敬,也未曾对这位新的信陵君产生过任何敌对之念,安陵君甚至多次提携魏邙,希望这位有信陵君少时之风的年轻人能发挥出几分其父的才能。 可这位魏王……大梁城被水攻,既不敢按照公孙怒的谋划防范水攻,又如何有脸去怪当年信陵君对秦国水攻大梁的预言? 朝议上魏王第一句话便是怨恨的感喟,又差点导致信陵君魏邙拔剑刺王,一场原本打算安抚人心的朝议根本没有起到半点安抚人心的作用,还起了反作用,人人脸色阴沉,没有一个人有说话的意思。 魏王增无奈,让魏假这位太子逐个征询,但无论是魏王安陵君,亦或是大梁将军公孙怒,还是心腹老臣尸埕,都默默不语。 直到三日后,一位辈分比安陵君还要大上一辈魏国宗室老者秘密入宫,面奏魏王增。 “叔祖此刻入宫,是有何奏?” 魏王增见到这位鲜少入宫的老人,主动起身下拜。 这位的辈分太高了,安陵君见了都得喊叔父,更何况他这个后辈? 不过魏王增并不觉得这位老人能提出什么有意义的奏言,毕竟这位宗室老人从不参与朝政,但他内心中却又期待着这位从不参与朝政的老人能有为他排忧解难的奏言。 “王上,老臣今年……八十有九了。” 魏王增眉头微挑,不明白这位老人提自己的年纪有什么目的,但还是感慨道:“叔祖是有德之人,自然福运加身,得享长寿。” 老人并没有接魏王增的话茬,而是淡然地摇了摇头。 “老臣乃无才之人,但也知如今我魏氏一族如今之危局。” 魏王增的眉头愈发紧蹙,这位老人说的并非是“魏国”,而是“魏氏一族”,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注意到了魏王增的神情,但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道:“纵然有粮,城墙终究不支。水困难脱,唯保宗庙足矣!” 魏王增一怔,他明白了这位老人的意思。 如何保全宗庙? 自然是降秦! 虽然不可能如同韩国王室那般宽待,但起码能与赵国王室一般保全性命和宗庙。 可魏王增还想撑持一段时日,大梁毕竟城高墙厚,粮仓兵器库却依旧是满当当,纵然无法出城作战,但城内民变兵变决然不会生出。 或许天意转机,在撑持时日楚国能击破秦军,或是齐国会愿意摒弃前嫌出兵援助呢? 甚或秦王死了秦国乱了,魏国岂非大难不死! 毕竟秦王嬴政虎狼暴虐成性,连灭两国,又决堤攻打大梁,想来上天终究会惩罚他,谁能说准这个天谴不在明天? 种种思谋之下,魏假下了一道安民王书,谎称齐楚两国将出动水军战船前来救魏,要民众各安其所静待援军。于是,惶惶万状的大梁城民众,终究些许松了口气。左右没法打仗没法出城,只有天天站在自家屋顶守望水势了。 可不料不到半月,固若金汤的大梁竟然出现了种种奇异迹象。 所有的井水都溢出了井口,街路房屋大墙都潮湿得水淋淋,粮食都生出了绿芽,肉食都霉绿发臭,直至街中积水渐渐增高,大梁城便再也没有了往昔的蓬勃生机。 此后,城砖石条一块块脱落,露出了夯土墙体。 又过了旬日,夯土墙体悄无声息地瘫成了一堆堆泥山,渐渐地,泥山也没有了……水淹大梁一个月后,秦军已经堵上了水口,冰势已经渐渐退去。 但纵然如此,凄惨的景象仍然在继续。厚厚的淤泥填平了所有的洼陷,堵塞了一切进出大梁的通道,两月前还雄峻异常的大梁,已经变成了一片茫茫灰黄的废墟。 这时,哪怕嬴政如魏王增幻想的那样遭遇天谴暴毙,秦军不得不撤兵,那魏国王室也无路可逃了。 又过了半个月,厚逾数尺的淤泥结成了硬实的地面,秦军兵不血刃地推开无人防守的残破城门,进入了大梁城中。 而魏王增的手中还握着一份未曾来得及派使者递交的降书,就这么被秦军所俘虏。 王翦亲入魏王宫,看着这位瑟瑟发抖的魏王增,以及一旁一身狗骚味的魏太子假,连呵斥几句的兴致也没有了,甚至觉得此番灭魏有些无趣。 若非大梁城坚固,加之燕国、楚国出兵,魏国在秦国的铁蹄之下连朵浪都翻不起。 在确认了魏王和魏太子的身份后,王翦便大手一挥,派亲信将这二人装入一辆青铜囚车,也不给父子二人喘息之机,穿着一身尿骚味十足的衣服向咸阳辚辚去了。 而后,王翦又将目光重新落在魏国境内的那支楚军身上,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 要知道,秦军开拔时出兵魏境二十三万大军,折损却仅仅三万人,轻重伤员万余,而自从秦军决堤以来便一直无所事事,一直在休养生息准备总攻,却不料大梁根本就组织不起成建制的抵抗。 也就是说,他身后这近二十万的秦军,几乎就是一支精力充沛的大军,完全能支撑得起第二场仗的生力军! 但片刻后,王翦咂了咂嘴。 可惜他这边终归还是慢了一步,那李园已经在赶赴咸阳签订停战国书的路上了,否则他倒是有机会将这留在魏国境内的十万楚军尽数歼灭!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当廷恫吓,秦楚议和 楚都,郢城 当然这座城市最初并不叫“郢城”,而是名为“寿春”。 “寿春”这个名字的来历已不可考,但它曾经的一个名字,也许在后世人的眼中更加熟悉——涂山 而对于楚人迁都后自欺欺人般将之改名“郢城”的行为,列国都是不耻的,即便是在国书上也依旧将这座所谓的“郢城”称之为“寿春”。 一个会开下来,并没有什么进展。王昊未免有些失望。李嘉怡和朱靖留了下来。 “各位朋友,不知有何见教?”那拎着剥皮刀的猎户,眼中一凝,却还是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些突然到来的魔道之人。 出了石洞,回到龙宫阵营中央,正巧碰到刘鹏兴高采烈的从龙三太子那边出来。 两人一边前进,一边以手中兵器击杀那些混沌虚影,但过了半个时辰,也只前进了数十丈距离而已。 婷婷长大不会这么闹吧一路来到一个混乱的街道上,这里的房子都是乱搭建的棚户区,往往几十片木板搭出一个能容纳人睡觉的地方就算是一家了。 “呵呵,这是家师特质的茶叶,市面上也就四五千黄金一两吧,具体的价钱我还真不清楚。”和帅耸耸肩笑道。 忙得欧阳林娜满头大汗,直到一切安排好,已是凌晨12点。叶姣仪和丹尼尔在一旁无事可做,回到路边的车上打起瞌睡来。 一房间的人鸦雀无声,屏息注视着场间的变化,沉闷,压抑的沉闷。 上午十点,总局的常务副局长李鑫亲自来到南区分局,宣布了新的人事认命,之后,在叶琳燕的新办公室内,与叶琳燕进行了一次单独谈话。 相比以往那个总是有这个阳光气息的年轻人,此时的罗迪仿佛突然间老了好几岁一样,永远微皱的眉头和那总是透着疲惫的气息,让卡米拉心里面总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她想出言关心,却又说不出口。 听到敲门声的梁雨朵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的双眼泛红,分明是刚才哭过的痕迹。 宋焕秋面露不悦,他是真的没想到,东都竟有这样犯傻之人,竟会以为魔尊殊俨跟他们一样傻? “啪!!!”阴霾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一击更重的耳光打在马甲男子的脸庞上。 “你要干什么?”安公公看到秦风满脸的杀意,面色终于变了,厉声呵斥道。 “原来你也是个音乐爱好者,难怪师兄会找你来开发这款音乐软件。”方天鹫笑道。 一提白毅,白星尔就会难以控制的悲从中来,谁能理解她对爸爸的眷恋呢?那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不论是上次还是今天,方天鹫都没有说过这些钱是为了让赵中健弥补他们母子两人多年来受到的委屈。 “少爷,我们好久没对战过了,今天你想和我试试吗?”阎寒笑眯眯的看着他。 秦风挥了挥手,打断了众多武将的话语,直接开口说道,率先进入其中。 今天,局里的事情不少,他很忙,也累。可是一下班,他就去了甜品店,买了慕斯蛋糕、芝士蛋糕、提拉米苏。 “喂!说完了,还不赶紧滚。别打扰我和螺儿的二人世界。”路西菲尔直接赶人道。 劳拉双手捧着牛奶,放在胸前,头微微抬起,看着对面的墙壁,蓝色的眼睛转来转去。 对高正阳来说,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他的钛极合金不怕磨砺,反而能通过不断的刺激,变得更加强大。 第六百五十九章:离别前的放纵 经过张机亲自着甲的恫吓,原本上朝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说要血溅五步来坚决反对议和的楚臣们全部息了声。 但有一件事让张机格外在意,从罗网的情报来看,楚国的贵族和豪门似乎开始倒向楚国庙堂了。 贵族和豪门纷纷贡献出了自己的私兵,补充着楚国这一次蒙受的巨大损失,屈景昭三族甚至掏空家底,三家拿出六十万石 见沐凌天想要冲击沧浪剑阵,裳霞两侧的苗雄和蔡朗纷纷向着裳霞靠近一步,全力助裳霞抵挡沐凌天,同时七人所成的沧浪剑阵随着沐凌天冲击的方向移动。 众人收回目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远方城市的灯火,已经遥遥在望。 少年感‘激’的道谢了一声,不过两人沒有发现,少年低头的一刹那,眸子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我们没有动他,他刚才突然发疯,大喊大叫,接着吐血倒地身亡。”保镖郁闷的回答。 城墙后密集的黑手士兵现在成为了最为明显的靶子,那密集的炮火甚至不需要转向和特意的瞄准,他们只需要将炮弹统统打进坑洞,然后以一个极为缓慢的速度蔓延炮火,用那钢铁与火焰的波浪清扫出一条通道。 叶欢盯着宋凰音,瞧她说的多轻松,随便送个七八根吧。自己本来只有十八根,你动动嘴就想割去一半,想什么呢。 接下来几天,禹青锋对学院的机构进行了简单的调整,人员结构,也进行了重新部署。 这是一名年轻的少年,在鲁鲁修看来不过18岁,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他身上穿的,却不是近侍的服装,而是一身华丽的纯白色的贵族服饰,而且在说到理查德时候,只说了公爵并没有加上大人两个字。 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撼动他们的道心,若再不动手两人深恐再难提得起战意。 最后玩笑了一句,却没换来应有的笑意,反倒迎来了一束束欲言又止的怪异目光。 蒋易林听后,也是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声,然后便立即去安排了起来。 一万年的停滞不前,如今却似飞的一般提升修为,这足以让他狂喜不已。 大地一震,龙行空立刻翻身而起,在地面上摇了摇脑袋,感觉有些晕,还没等他回过神,天空中苏铮就再次一爪拍下。 她也醉了,倒在他的怀里,他想带她回帐篷,可是一动她天旋地转直喊头晕。于是他只好抱着她,把外衫披在她身上让她睡熟了再说。 疯子寄语:更新不会断,请大家多多支持疯子,点击、推荐票,都砸过來吧。 于此同时,会所外面大门口。张天毅带着冷瑜大笑着朝着门外走进的杜松以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雅克分会长坐在一张椅子上,屁股下就是全面自毁的手柄只要他手指一动、甚至心念一动银sè海岸的最后支撑黎明炼炉,就会变成一堆废品。这里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要殉葬,但一个战士,就应该死在战线上。 可是就在费恩不明所以,而周围人全都明显露出鄙夷的神色看着秦汉时。 “总之,那个该死的凶手,真是该死,牵连了好多人都为此死去了。”大妈滔滔不绝的说着,然后终于说完了。 鲁尔此刻如胜利的将军,挺胸抬头,不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卢德,淡淡地道。 陈炬第一次见朱翊钧的时候非常吃惊,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年轻,想不到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然能把天下握于手中。 第六百六十章:张机:坏了,我被偷家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在和李嫣嫣腻歪了最后的几日时光后,张机便坐船回到了陈县,而后张机便立即上书请求以担任武关守将的蒙武代替自己镇守陈县,也不等咸阳的回复,便急匆匆地带着白瑾和洛南君府的一众属官带着三百轻骑快马加鞭赶回了咸阳。 还没进入咸阳城但范围内,张机便将停战国书丢给了典客府的副使,也不入章台宫复命,而是去了甘泉宫向赵姬请安。 简单地在精神上安抚完赵姬这位太后宝宝后,张机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张机回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家中的女眷们都没有来得及在府门外迎候,甚至乌氏倮和紫女二人还在外面各自忙各自的生意。 但张机也不在意这些,入府后直奔焰灵姬的房间。 “夫君且慢!” 焰灵姬的房门外,柔美温和且面容相似的两位温婉美人将张机拦下。 胡夫人看着风尘仆仆,抖动的衣衫中甚至还会落下些许灰土的张机,美眸微眯,与一旁的弄玉给张机带来了惊人的压迫感。 “夫君风尘仆仆,又带着血腥杀伐之气,还请夫君先去净室沐浴更衣再来此处。” 性格同样温婉但更为大胆的弄玉伸出手拦下了张机,将张机推出了这间宅院。 “不是,至于么?” 张机的小表情有些委屈,明明是最体贴最温婉的胡夫人和弄玉,怎么反倒是嫌弃他风尘仆仆了。 就在张机不在家的数月内,他早已不知不觉地被人偷了家! 而罪魁祸首,就是某个牵动了无数人内心的小家伙! 被激起逆反心理的张机刚想用轻功绕过二女,却被一柄粉色长剑抵住了后脖颈,一道冰墙也适时地挡在了张机的面前,另外还有一金一蓝两道光环笼罩在他的身上。 张机看着这一个个倒反天罡的女人,无奈只能认栽,择日寻找良机再狠狠报复回去。 来到净室的张机被潮汐、大司命和黑白少司命四人围了起来,点燃艾草在张机身上拍打着,祛除着张机身上所谓的血腥之气和杀伐之气,不肯放过一点死角,生怕张机身上的气息会给府里最尊贵的小家伙带来一丝一毫的负面影响。 就连沐浴的时候,四女都仿佛要把张机搓掉一层皮似的,好像张机是个肮脏的病原体似的。 沐浴更衣罢,张机才“有幸”见到自家的臭小子。 焰灵姬十月怀胎,一如绯烟所预测的那般,为张机生下了个男孩。 这个小家伙继承了他母亲的体质,刚呱呱落地便会驱使火焰,只不过尚在襁褓中的小家伙还无法掌控这份力量,为了防止小家伙无意伤人,张机索性以宗师级别的内力暂时封住了小家伙的能力。 而除了继承了焰灵姬的能力,小家伙的体质也是极阳,故而乳名唤作小阳儿,大名唤作张烨。 烨者,火光盛然之相也。 这小家伙出生那天,倒也真的是规模盛然。 医家、方技家的高层几乎全部到齐,就连神仙家这些一心炼丹修仙的神棍都被张机以书信的方式请去了咸阳。 同时,同样医术高超的荀子也到场了,道家和阴阳家这边,北冥子、东皇太一、六指黑侠乃至名家的老魁首公孙龙等人也纷纷前来,不仅是为小家伙的出生保驾护航,更是想要争夺这个孩子! 这可不只是想以师徒关系巩固他们与张机、与秦国的关系,更是想要壮大自身的学派! 没有人会怀疑一位宗师级高手的孩子没有什么习武的天赋,更何况小家伙刚出生就展示了自己天生的极阳体质和控火之术。 “此子与我道家有缘!” “尔母婢也,什么都与你道家有缘是吧?” 荀子和北冥子为了这个孩子,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在咸阳城郊外打了一场,两位老人家一个左眼带着乌青,一个鼻梁骨被打断,闹得不可开交。 倒是东皇太一,虽然亲临现场,却没有出手参与争抢,只是和绯烟见了面,叮嘱绯烟把握机会。 这些年来,绯烟从不谙世事的阴阳家东君也逐渐适应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在阴阳家中也开始逐渐从东皇太一手中过渡了许多权力,东皇太一除了在大秦学宫偶尔露面讲道,便是在培养甘罗这个小天才,俨然一副准备彻底将阴阳家魁首的位置让渡出去的模样。 但这反而让绯烟感到十分不解。 东皇太一是个怎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东皇太一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深沉,就像那笼罩在身上的黑金色袍子般,无人能知晓他的心思。 但她总觉得,这位如师如父的阴阳家魁首,心中有着一个深深的结。 而自从张机重创楚军的消息传来,东皇太一便便时常出现恍惚之相,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只不过,终归是东皇太一内心的秘密,绯烟也不好过问,想来应该是作为楚人心中对于楚国的没落而伤感吧,就像那位韩国的九公子韩非昔日一样。 最终,这个小家伙的老师人选还是落在了荀夫子的身上,乐得小老头被小家伙尿了一身还笑呵呵的。 小阳儿的老师选择,说到底还是出于政治考量,而且是掺杂在整个秦国利益中的政治因素。 儒家从卑秦到厌秦的过程很短暂,但从厌秦到亲秦的过程却十分漫长,荀夫子用了三十多年都未能让儒家完全转变,只能算是完成了破冰行动。 荀夫子想借助即将对天下进行大一统的秦国,使得儒家保持住百家之首的位置,而张机也希望通过与儒家加深羁绊,以此获得更多儒家对于秦国的支持,如同荀夫子一般为秦国和儒家之间的关系进行改善,使秦国不再会陷入缺乏官吏的局面。 天下人都知道秦国的武将允文允武,既能打仗,又能治理一地,可这又何尝不是被逼出来的? 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既是郡守又是郡尉又是郡丞,这就是秦国通常由武将担任的假守的职责。 当然,张机也有私心。 妹夫便叔父,韩非这大舅哥以后见到自己可不能再喊妹夫了。 好吧,主要是张机馋荀夫子的其他弟子。 且不论韩非、李斯这两个知名度最高的,其余弟子诸如毛亨、浮丘伯、陆贾、张苍、陈嚣等人,不是儒学大家,便是诗文大家和纵横家,还有张苍这位冢宰之才。 不过荀夫子同样也存了为年长和年幼的弟子们找靠山的念头,张机这个小狐狸和荀夫子这个老狐狸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但荀夫子倒也的确是真的十分喜爱小阳儿,抱着这小家伙的时间比焰灵姬这个亲生母亲还长,要不是焰灵姬拒绝以乳母代替她这个亲生母亲喂养孩子,怕是这小家伙都会被荀夫子直接抱回小圣贤庄。 第六百六十一章:荀夫子:老夫说焰灵姬是百越圣女,谁赞成谁反对? 解决完小阳儿的拜师问题后,焰灵姬作为代替自家孩子行拜师礼的生身母亲也得到了令人惊艳的好处。 首先是身份问题! 哪怕焰灵姬生下了张机的第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未来不出意外也将是名留青史的人物,是荀夫子的弟子,也无法掩盖焰灵姬出身卑微这一点。 也不知是爱屋及乌,还是纯粹为了这个还不会说话 最后,在酒馆老板的宽慰下,将再缘不再哭泣了,酒馆老板找了一块地方就地把陈清风给埋了,而将再缘生怕龙刀门的人会再次过来,因此就草草的收拾一番后就上路了。 因为苏阳的枪法神准,并且这个时候装甲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失去了保护屏障,所以,对苏阳来说,要射杀这些人,几乎没什么难度了。 “无怪,不要高兴的太早!”亡灵血煞几乎是咬着牙齿看着林帆,出生冷哼道。 塞恩现在可没有心情去听他们说话了,转身给一个指挥官使了个眼色,那个主管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按天狐留言,非有缘人切不可贸然前来,否则,不但救不成她,反倒会坏了大事,就连南云也不能前来。 那泽拿过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莫莫,继续装死人。 就在这时,格龙的战舰发来了战舰对接的信号,塞恩的心终于是放下了,急忙指挥战士完成了战舰的对接。全体成员,以最高的规格,迎接格龙殿下。 因为梅利和卡琳娜要换衣服给苏阳看,所以刘诗雅没有和她们在一起,而是回了自己住的卧室。 只是这次娲皇甲似乎也遇上对手,甲上所发的蓝光与空中能量不停的对抗消耗着,天生只觉得身上的娲皇甲发出从所未有的高热,自己像是穿上了一件烧得通红的铁制背心一样。 这套剑意共分为四个等级,从低到高为凝剑境、飞剑境、神剑境、剑道规则。 一滴水滴落地的声音传来,待初一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来到了一处望不到尽头的海平线上。 徐队的话有深层次的意思,他也通过多方面的了解,知道秦天赐和秦琛之间的父子关系。早就已经走向了破裂。 一个八品修士跟他缠斗许久,已经惹得他耐心见底,眼下来了个不知死活的低修,那不是送上来的解压玩具吗? 这次变化倒是没有第一次那么剧烈,但依旧给龙裔的体魄带来了巨大提升。 “秦琛!我……我在……”凌香难掩兴奋的回应着,待她回眸去找秦琛时,无助的眼神之中有了一道难以言喻的光泽。 现在的江云尘就像一个侧贴在墙上的肉干,能在昏迷中还保持这个高难度的姿势,赵一粟除了感动就是佩服。 第二天,姜清宁便决定将铺面买下来,胭脂的成本很低,按照府城的物价,她把最低的胭脂调到三十两,那这中间的利润就有二十多两。 头顶三足金乌俯冲抓了过来,只是抓在了岿磐护阵上,身影斜了斜,在高空盘旋着,寻找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罗强,你在听吗?现在协会高层已经下令,让特级战力和猎魔英雄来拖延时间,掩护人民离开。”电话那头,莫妮卡还在说着。 她努力不对上娄翠翠的目光,平移到顾千凝身边,刚要坐下,顾千凝就主动离开,跟她隔了一个空位。 章嘉泽看着龚成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他还算理性,早就冲上去把这个“油腻的中年男子”胖揍一顿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富贵不归乡,如衣锦夜行 马车驶入了一片翠绿的竹林之中,迎面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带着一种侍女和仆人恭立两侧,大开府门欢迎着这位多年未归的家主。 “老仆……老仆……”老管家看着与昔日的稚嫩脸庞相比变化颇多的张机,眼角垂着丝丝泪珠,泫然欲泣,哽咽着跪在张机的面前,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忠伯,快起来,论辈分你可是 得不到回答,还得继续细细的分析着心法和理论,然后再从开始分析,开始需要悟通‘只有自己的心控制自己,除了自己眼中没有别人……’就可以了。 “据爷爷说,是被港市的富翁买走了,不过你要是想找到,几乎不可能,第一,那富翁极有可能已经去世了,第二,就算没去世,那玉龙子他怕是最服下。”叶紫心解释道。 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玉手紧紧的捏在一起,热血已经沸腾,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为父报仇的那一幕。 风暴肆掠,别说是刚刚转化的灵尸,就算是这只母灵尸挨了这一鞭子,也绝不好受。 我不知道赫老头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觉得我们马上就要有个了断,在我们死前跟我们说些秘密也无妨,他没遮盖,把一个大秘密说给我们听。 如果这种法制思路的普及由沈哲子这样一个当权者主持推广,其实是很难收到成效的。阻力一方面来自民智和积俗,另一方面自然来自那些享有特权的乡宗们。 其一便是凌天羽,此刻的凌天羽看到温清夜走了进来,好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继续闭着双目养神。 但是,分水玄光镜对面的一个个老怪物则是神情呆滞,如同石化一般。 石虎居住在护国寺这段时间,负责西殿宿警事宜的,一直都是宗室石成在负责,尽管祖青同为中军将领,同样不得无故入叩。 因为这些尸体,明显都是武江殿的高手,而且看样子他们都像是自相残杀,一个个须弥芥都没有被拿走。 说话间,傅弘烈就往前跨了几步,眼看那马车夫一路扬鞭,灯街上行人纷纷躲闪,马车就要拐进左首的一个胡同。 而当着他的面,一举击杀了五十名神圣武士的温德。伍德,无疑已经成为了必然的渎神者!可惜,他却不是今天这场戏的主角!或者说,至少他还不是这场大戏的正派男主角。 “谁是队长?”赵政策把手中的桶子一丢,脸色阴沉如铁。还好,因为脸上都灰,外人看不出这个表情。 108个魔法师心中原本也是在骂的,但是当他们听到东方不智的骂人本领之后,都暗自惭愧,没有想到,平时什么都不行的东方不智,居然还有一样是行的! 东西不多,就一个几块钱的水杯,还有一本我自己掏钱买的英语单词速记册,以及几包茉莉‘花’茶。 这是第二次伤人,属于犯前款罪,也因此,被定下的罪就更加大。 现在看起来,赵政策暂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硬需要未雨绸缪,那就要想办法让罗成中在衡北市呆不下去!这一点赵政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然而身体熬了过去,‘精’神上却无法接受,在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我差不多把这个病房拆了。 坐御辇由三仙岛而出,直往南行,马上便到了北俱芦洲,至北俱芦洲,这番由大天竺国旁边,亦看到了真武大帝的宫殿,连绵在云中,一幢接一幢的,看起来气势宏大无比。 第六百六十三章:张机:我来替孩子尝尝母乳的咸淡! “礼成!” 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呼声,张机带着一种妻妾以及一双儿女缓缓起身,神色肃穆地走出了宗祠,离开了这座埋葬了张家八代先辈的张氏陵园。 张氏陵园的面积约莫占地二三百亩,张家的八世祖和后世不当人的士族们还是有着显著区别的,占用的土地中的绝大部分土地都是不适宜耕种的盐碱地。 安邑的土 嘭的一声,那人和破窗而出的叶镇元撞在一起,他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这里是给年轻姑娘家用饭的地方,没有大人们拘束,七嘴八舌的说的高兴。 他如今只是武学一重天境界,仅仅铸造第一座秘府——下丹田处的“命轮”,只能说在第一层,待后面破境踏入地元境,铸造中丹田处的“元婴”,便算达到了第二层。 鬼爪直探面门而来,苏恒舒展身体,双臂呈抱月状,头颅微微向后仰去,避开鬼爪的劲风。手腕一抖,两手突截向上,四指并拢,五指扣向鬼爪根部。 正想着,就见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子过来,不等她开口就一把堵了她的嘴,送到了沈氏面前。 少年的声音在议事大殿中响起,平淡和悦,如微风轻拂,似绿水静流。没有豪气干云的大吼大叫,却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那股舍我其谁的信念。 拿着剑继续往前逃,即使知道自己逃不掉,总还是怀着一丝希望。 “漂亮,又是一张武将召唤卡。”楚霄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孙武,自己绝难打这么漂亮的一仗,这孙武的作用,比一件神器对自己都重要。 掌劲推开滚滚山石,王离见过这招,他从玉楼秘境出来之后,天罡教一长老前来追拿他,他于那人周旋时见其使过一招推到山峰的掌劲战法,黄宵说是定仙九式中的撼山式。 欧阳志远看着那些豪华轿车,心道,好家伙,王永福的生意做大了,饭庄如果能改成大酒店,效果会更好的。 楚风迈步而入,目光一扫,发现这洞府非常简单,虽然颇为宽阔,但里面除了一张石穿和石桌别无他物,唯一让他满意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处温泉。 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原本就悬着心的商人们又狠狠的颤了一下,他们想着联合一起找郡马,心中的目的就是人多力量大,团结起来总会说服郡马将他们收入商场,以后是吃糠咽菜还是荣华富贵总是在一起的。 只见一个身材瘦弱,面色黝黑,银发白须的老人跪坐在地上,虽然穿着简陋,头发却梳的十分认真,一丝凌乱都没有。 张轻语一个激灵,听到枪声的刹那,也不管什么情况,竟然直接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刘楚跟前。 这部片子的宣传主要集中在了三个方面:马修、詹姆斯-温和莉莉-德普。 现在的齐雯,已经跟了陈慕雪,世界上的事,有很多是不能圆满的,圆满的,都在里。 刘楚停下了脚步,对着黑丘斯说道,他可以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把东西拿走,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已经将他们当作了自己人。 “你算老几?顶撞你就要自断一臂?”雷贯心中一寒,杀机顿起。 “不必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公司会找我。”斯嘉丽有些郁闷道。 李爸李妈一左一右把李淑仪围在中间,嘘寒问暖。这延迟的十几天,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第六百六十四章:家宴? 一连三个月,张机和妻妾们始终待在安邑老宅,无论嬴政怎么唤他他都不回去。 笑话,招收门客是干嘛用的? 招收门客前他事必躬亲,招收门客后他还事必躬亲,那门客不是白招了? 更如今张机的幕府也算是人才济济,右长史:杨樛;主簿:程邈、萧何;舍人:邵骚、审食其右司马腾;参战:吕臣、雍齿、王陵;兵曹掾:武臣;兵曹属:曹参;骑兵掾、车曹掾:夏侯婴;骑兵属、车曹属:樊哙;仓曹掾:蔡赐;仓曹属:卢绾;法曹掾:周昌。 这套阵容,也就是里面的绝大多数人尚且在青年期,还没有将自己的天赋悉数转化成能力,否则这套阵容都足以治理一整个天下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张机才更应该给这些门客更多的机会,让他们发育起来,成长至巅峰期。 至于张机自己? “笑话,本君打了一辈……咳,打了五年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么?” “接着奏乐接着舞!” 左手搂着惊鲵,右臂靠着绯烟,还有个胆大妄为不尊礼法的潮汐直接坐在张机的腿上,时不时端起一只泛着莹绿色光泽的酒杯凑向张机的唇角。 身前和身后则分别是月神、大司命和娥皇女英这四位擅使阴阳术的高手,用那纤柔却劲道十足的双手为张机揉捏着双肩和双腿。 厅堂两侧,是弄玉、彩蝶、公孙丽三女纤纤玉手轻点,琴、瑟、琵琶奏响绝妙的合奏,一袭狼皮短裙的乌氏倮则轻敲乌氏国独有的桦树鼓为和声,与一支桦树鼓奏响古琴和琵琶,在旁还有胡夫人、鹦歌和赵娼后和乐而歌,嗓音清脆如鹂,悦耳如同天籁。 厅堂正中央,则是有四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堪称世间极品的美人展露着身为女子的不同魅力。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一袭禁欲的湖蓝色长袖舞服的焰灵姬,褪去了那身惹人注目的火红色长裙的焰灵姬在人群中依旧格外亮眼,倒不如说与平日的热情如火截然不同的柔美似水带来了极强的反差感,即便是同为女子的姐妹们也不得不承认焰灵姬的魅力。 而且,焰灵姬还找来了一个小帮手。 一反常态穿上了与焰灵姬平日着装极其相似的火红色裙衫的红莲随着焰灵姬一同起舞,今天的红莲也格外大胆,毫不忌讳地将领口特地撩低了几分,让这本就在内宅中排的上前三的规模愈发惹人眼球。 热情如火与柔美似水一阳一阴,却更相得益彰。 不过,一旁的两位也分毫不逊色。 胡美人一袭淡粉裙衫,相比焰灵姬与红莲的奔放热舞,精习韩舞的胡美人的舞姿显然更加端庄雍容。 而且同样是柔媚的气质,但与焰灵姬不同,焰灵姬的柔媚更侧重于那天生媚骨所蕴涵着的“媚”,而胡美人的柔媚则更偏向于其轻盈柔和的舞姿所蕴涵着的“柔”,可谓各有千秋。 胡美人身侧,则是一袭冰丝薄衫,白发飘飘的雪女,高冷无比的神态搭配着轻盈且高雅的燕舞,同样与胡美人的韩舞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反差美。 仿佛不为物喜不以己悲的冰雪神女偶然间向着主座上的张机投去一个媚眼,不禁让张机联想到在外人面前向来不假辞色宛如冰山一般的雪女面对他时却有着别样的撩人媚态和风情,愈发心动。 簌簌! 银枪破开空气发出的翠响让一袭银色贴身软甲的白瑾在厅堂中独占中央,不会舞蹈却会舞枪的白瑾将脑后的白丝扎成马尾,显得颇为干练。 贴身的软甲勾勒出姣好的诱人曲线,枪尖划破空气,停在正为张机调制不同口味美酒的紫女面前,用枪尖的宽面挑起一樽紫女最拿手的桃花酿。 白瑾持枪的左手向前握了几分,娇躯前倾贴向张机,身上带着少许香汗的气息与那撩人幽香夹杂在一起,融合为了更加撩拨人心弦的荷尔蒙气息。 白瑾将桃花酿一饮而尽,酒液顺着红唇而下,落了几滴顺着修长的鹅颈缓缓滴落,粉色的酒液在白皙的雪颈上格外显眼也格外诱人,张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几滴酒液,直到它们没入沟壑之中。 而还不待张机将脸上的遗憾之色褪去,张机的下巴便被猛然抬起。 银白色的枪尖挑起了酒樽,而白瑾修长的玉葱指则挑起了张机的下颌。 娇艳红唇在张机的视线中逐渐放大,幽香扑鼻,带着淡粉色暧昧色彩的酒液也被送入张机的喉间,夹杂着白瑾唇齿间的留香。 当然,这场史无前例的绝美银……家宴,也是有两个闲人的。 黑、白二女身无长技,堂堂阴阳家少司命,在这里却也只能做起侍女的活,负责端茶递水。 “人生呐~” 被潮汐再度灌下一盏用夜光杯呈着的葡萄酒,许久不当文抄公的张某人也借着酒劲开始大发“诗兴”。 “葡萄美酒夜光杯!” 顶着微醺的感觉,张机贴向坐在他腿上的潮汐,结实的胸膛与外露的光滑玉背相触碰,两具火热的身躯贴合在了一起。 “欲饮琵琶马上催!” 潮汐顺势倒向了面前的桌案,双膝跪在了软垫上,一双藕臂撑在了桌案上,乍一看就像是骑士与他忠诚的战马似的。 “醉卧沙场君莫笑!” 随着潮汐一声娇呼,桌案有规律且幅度愈发强烈地震颤着,伴随着阵阵美妙悦耳的高亢音符从红唇中吐出,那种被充实感瞬间让潮汐上头。 而其余众女原本的动作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就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狼群,缓缓向着张机和潮汐靠近着。 丝毫没有被张机怜惜,一波接着一波,疲乏无力的潮汐慵懒地地趴伏在桌案上,浑身瘫软,而身后的张机吐出一口浊气后,却是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这群虎视眈眈的母狼,张机面露悲壮,仿佛即将一去不复返的壮士,哀嚎着将最后一句诗念了出来。 “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六百六十四章:家宴?(划掉)im趴! 一连三个月,张机和妻妾们始终待在安邑老宅,无论嬴政怎么唤他他都不回去。 笑话,招收门客是干嘛用的? 招收门客前他事必躬亲,招收门客后他还事必躬亲,那门客不是白招了? 更如今张机的幕府也算是人才济济,右长史:杨樛;主簿:程邈、萧何;舍人:邵骚、审食其右司马腾;参战:吕臣、雍齿、王陵;兵曹掾:武臣;兵曹属:曹参;骑兵掾、车曹掾:夏侯婴;骑兵属、车曹属:樊哙;仓曹掾:蔡赐;仓曹属:卢绾;法曹掾:周昌。 这套阵容,也就是里面的绝大多数人尚且在青年期,还没有将自己的天赋悉数转化成能力,否则这套阵容都足以治理一整个天下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张机才更应该给这些门客更多的机会,让他们发育起来,成长至巅峰期。 至于张机自己? “笑话,本君打了一辈……咳,打了五年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么?” “接着奏乐接着舞!” 左手搂着惊鲵,右臂靠着绯烟,还有个胆大妄为不尊礼法的潮汐直接坐在张机的腿上,时不时端起一只泛着莹绿色光泽的酒杯凑向张机的唇角。 身前和身后则分别是月神、大司命和娥皇女英这四位擅使阴阳术的高手,用那纤柔却劲道十足的双手为张机揉捏着双肩和双腿。 厅堂两侧,是弄玉、彩蝶、公孙丽三女纤纤玉手轻点,琴、瑟、琵琶奏响绝妙的合奏,一袭狼皮短裙的乌氏倮则轻敲乌氏国独有的桦树鼓为和声,与一支桦树鼓奏响古琴和琵琶,在旁还有胡夫人、鹦歌和赵娼后和乐而歌,嗓音清脆如鹂,悦耳如同天籁。 厅堂正中央,则是有四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堪称世间极品的美人展露着身为女子的不同魅力。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一袭禁欲的湖蓝色长袖舞服的焰灵姬,褪去了那身惹人注目的火红色长裙的焰灵姬在人群中依旧格外亮眼,倒不如说与平日的热情如火截然不同的柔美似水带来了极强的反差感,即便是同为女子的姐妹们也不得不承认焰灵姬的魅力。 而且,焰灵姬还找来了一个小帮手。 一反常态穿上了与焰灵姬平日着装极其相似的火红色裙衫的红莲随着焰灵姬一同起舞,今天的红莲也格外大胆,毫不忌讳地将领口特地撩低了几分,让这本就在内宅中排的上前三的规模愈发惹人眼球。 热情如火与柔美似水一阳一阴,却更相得益彰。 不过,一旁的两位也分毫不逊色。 胡美人一袭淡粉裙衫,相比焰灵姬与红莲的奔放热舞,精习韩舞的胡美人的舞姿显然更加端庄雍容。 而且同样是柔媚的气质,但与焰灵姬不同,焰灵姬的柔媚更侧重于那天生媚骨所蕴涵着的“媚”,而胡美人的柔媚则更偏向于其轻盈柔和的舞姿所蕴涵着的“柔”,可谓各有千秋。 胡美人身侧,则是一袭冰丝薄衫,白发飘飘的雪女,高冷无比的神态搭配着轻盈且高雅的燕舞,同样与胡美人的韩舞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反差美。 仿佛不为物喜不以己悲的冰雪神女偶然间向着主座上的张机投去一个媚眼,不禁让张机联想到在外人面前向来不假辞色宛如冰山一般的雪女面对他时却有着别样的撩人媚态和风情,愈发心动。 簌簌! 银枪破开空气发出的翠响让一袭银色贴身软甲的白瑾在厅堂中独占中央,不会舞蹈却会舞枪的白瑾将脑后的白丝扎成马尾,显得颇为干练。 贴身的软甲勾勒出姣好的诱人曲线,枪尖划破空气,停在正为张机调制不同口味美酒的紫女面前,用枪尖的宽面挑起一樽紫女最拿手的桃花酿。 白瑾持枪的左手向前握了几分,娇躯前倾贴向张机,身上带着少许香汗的气息与那撩人幽香夹杂在一起,融合为了更加撩拨人心弦的荷尔蒙气息。 白瑾将桃花酿一饮而尽,酒液顺着红唇而下,落了几滴顺着修长的鹅颈缓缓滴落,粉色的酒液在白皙的雪颈上格外显眼也格外诱人,张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几滴酒液,直到它们没入沟壑之中。 而还不待张机将脸上的遗憾之色褪去,张机的下巴便被猛然抬起。 银白色的枪尖挑起了酒樽,而白瑾修长的玉葱指则挑起了张机的下颌。 娇艳红唇在张机的视线中逐渐放大,幽香扑鼻,带着淡粉色暧昧色彩的酒液也被送入张机的喉间,夹杂着白瑾唇齿间的留香。 当然,这场史无前例的绝美银……家宴,也是有两个闲人的。 黑、白二女身无长技,堂堂阴阳家少司命,在这里却也只能做起侍女的活,负责端茶递水。 “人生呐~” 被潮汐再度灌下一盏用夜光杯呈着的葡萄酒,许久不当文抄公的张某人也借着酒劲开始大发“诗兴”。 “葡萄美酒夜光杯!” 顶着微醺的感觉,张机贴向坐在他腿上的潮汐,结实的胸膛与外露的光滑玉背相触碰,两具火热的身躯贴合在了一起。 “欲饮琵琶马上催!” 潮汐顺势倒向了面前的桌案,双膝跪在了软垫上,一双藕臂撑在了桌案上,乍一看就像是骑士与他忠诚的战马似的。 “醉卧沙场君莫笑!” 随着潮汐一声娇呼,桌案有规律且幅度愈发强烈地震颤着,伴随着阵阵美妙悦耳的高亢音符从红唇中吐出,那种被充实感瞬间让潮汐上头。 而其余众女原本的动作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就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狼群,缓缓向着张机和潮汐靠近着。 丝毫没有被张机怜惜,一波接着一波,疲乏无力的潮汐慵懒地地趴伏在桌案上,浑身瘫软,而身后的张机吐出一口浊气后,却是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这群虎视眈眈的母狼,张机面露悲壮,仿佛即将一去不复返的壮士,哀嚎着将最后一句诗念了出来。 “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六百六十五章:张机的地下密室逃脱记(一) 地下密室,作为一个老牌贵族的老宅,不……只要是地方豪族都会给自己挖上一间,在里面囤积海量的粮食、财帛,甚至还有许多放置着床榻的房间。 这终归是燃烧了七百多年烽火的时代,战乱几乎从未停歇过,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受战火侵扰的会不会是自家,所以只要有这个财力的家族,都会给自己准备上这样一间地下密室,同 “跪下!”看见皇上居然扶着离贵妃进來,太妃更是气不打一处來,根本不等到他们问候,直接大声呵斥他们跪下,其实是针对离贵妃的。 然而,即便不喜这种场合,自幼严格的家教仍旧使得她练就了一身出挑的礼仪。所以当她万分优雅地沿着扶着扶手沿着旋转楼梯缓缓而下之时,即便一语不发,却仍旧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大多数的时候,苏阳都是沉静内敛的,然而只要苏暖一出现,他就进化成喋喋不休而又老气横秋八公,总是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比如现在。 从那以后,寇弱儿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想自立门户的想法。如今她推脱杨菲儿自己身体不舒服,拒绝来给陈圆圆呐喊助威,原本只是正常的嫉妒之心。可现在又背着她来赌船,不知意欲何为呢? 这个暗黄色丹炉是一个二品丹炉,材质很是一般,但是对于如今的风千,作用是非常大的。 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于是两人尾随着那个公公来到了乾清宫的偏殿。 将武器、丹药和功法武技取出后,戒指中便在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只是一些那老者的私人物品,夏寻随手一扔便将这些东西全都扔到了身前的地火中焚烧干净。 宫漠离看着自大的风千战,他确实有着自大的成本,毕竟他是皇帝,但是这么急切的确定封号,无非不就是下午去打击一下风千寻。 透明巨石上的积雪冰块瞬间被震落而下,可是让风千震惊的是,落杀在那透明巨石之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并没有将透明巨石劈开。 “我们同为动物,我们受到人类的伤害还不够吗?你能嘴下留情吗?”迪美壮着胆子问,心里期盼着能说服白猫。 如果说性格上的缺陷还不至于让陈伯锐厌弃他,那么私下里结党营私、祸国乱政,甚至蓄养死士觊觎皇位,就是任何帝王都不能容忍的了。 独孤维唯沉思片刻,让杜岩去打探权大公子每日行程,以备随时能找人谈判。 哈!实力暴增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拼斩出的长刀带着重得光影。再次打出精妙绝伦的合击。 夏峰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也是舒雅的价值所在,如果换成是他待在这儿做诱饵,黑桃a感应到天师的气息后,也根本不敢过来。 反正这些人留在连天峰上,许不负也不敢真心信任他们,让他们进入阵中帮忙守卫,反而还得留出人手防备他们,倒不如让他们走了干脆。 应昊心下一凛,然而,当他再想仔细去看,姚凯已经别开了视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她。 时隔不过三月,再度对陈远出手,而且做得如此明显,难免会引起其他诸位长老们的反感和对陈远的同情。 苏晴通过巨蟒独目,一片青光扫视开去,细细辨别之下,锁定了其中一个汽泡。当即身形在虚空中接连闪动。以惊人的速度向那处汽泡接近过去。 第六百六十六章:张机的地下密室逃脱记(二) 黑黢黢的密道中,张机摸索着蹒跚前行。 被封住了内力的他对周身环境的感知能力十不存一,莫说感知出附近有没有人,就连通道的方向却只能靠着适应了黑暗环境的双眼中看出的模糊通道轮廓和双手触碰石壁才能判断。 而也就在张机摸索着前进时,清脆的鞋跟落地声传入了张机的耳中。 哒——!哒——!哒—— 这下子李南倒是看的分明,这具丧尸根本就是刚才他在停车场见到的那个,不曾想消失不见了了一会之后,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王鹏点点头,看着余晓丰驾车驶离后,靠在报亭边上一边抽烟翻报纸,一边等东子到來。 雷江城是不能再回去了,他决定去鲁家最大的主顾,朱源兴家那里,在那里先藏几天再说。 那些丧尸还有增加的趋势,如果李南想要出手的话,也只有趁现在了。 王鹏掂着自己手里的纸包,看了霍智贝一眼,沒有拒绝,直接下了车。 “那孤雨他们?”‘激’柳疑‘惑’的问道?既然已经测试了他们自身的力量,没理由不邀请他们才对? “夜,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唐吹风立刻打开帮派频道惊骇的问道。 徐阳没想在这个地方还能听闻到百姓谈及九凰,更没有想到九凰在这些边境百姓的口中竟是那般的厉害。只是还没有等他来的及高兴时,就听闻男子说道。 虽然很害怕叶尘枫会耍流氓,不过林青竹更希望他能够治好自己。 下到八楼位置的时候,楼梯台阶上,散乱分布着暗绿色的粘液,应该是之前那个怪物逃走时候留下来的。 宿七七跟在后边悄悄地对着鹿瑶比划着,忽然看见墙头一只黑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们如此,无非是想让高然无法拒绝而已,但高然会怕了他们吗?简直是笑话嘛。 当宁风致提起唐昊的时候,连坐在一旁的骨斗罗脸上也不禁流露出钦佩之色。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这会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做出任何失败者的姿态,就这么一直看着深情的宁伯伦已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许朵。 敌人突出的眼珠,还有临死时那扭曲的表情,无不深深烙印在史莱克众人心中。 这一次,他就是故意来表态给白家那些长辈看,白济远是他真切关心的至交好友!不管白济远与白济通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始终是会站在白济远这一边的。 “好,慢走!那我就不久留了。”老板娘站起身来,神色依然有些凝重。 忽然之间,肖一行想起了自己前几天进赵大鹏办公室的时候,赵大鹏说的话。 随后白大爷的目光又落到了白济远的身上,他是真不耐烦白济远在这搅和了。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也不想有朋友,白纤柚对她来说,是任务的目标,白济远于她,更像是个不断粘上来的麻烦。 “看什么看,死婊子!”白发男子见简这副样子更是生气,继续恶劣的骂道。整一个缩头乌龟,居然还摆个臭脸给我看。等这次事情完,我非得将你狠狠玩弄一番!白发男子在心里狠狠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能多喝酒的待遇?待遇高了,仙丹才多,也才能换更多的酒喝,还真是能多喝酒的待遇,地甲想着。 刘柯宏对于三族的作用,实际上只是起到了一个契机的作用,并将这个契机无限扩大罢了。但显然,他这个契机介入的非常好,这个扩大也做的非常有先见之明。 第六百六十七章:假魏王·张机 魏都大梁城,不,应该是砀郡的大梁县。 魏国灭亡后,秦国将数个县邑并入东郡,又以魏国设置的以大宋郡为基础建立砀郡,下辖睢阳县、虞县、蒙县、襄邑、外黄县、陈留县、雍丘县、大梁县、济阳县、单父县、栗县、酂县、芒县、砀县、谯县、圉县等二十一城,而为了逐步消除魏国的影响力,大梁也被划入其中,但郡治仍旧设 这位想方设法蹭够了尽头的练习生“莱迦”,在视频剪辑竟是中一次都没有露脸。 就算她将藏宝图的下落告诉他,他也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三人,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吊着他,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 苏寒没有回话,他一瞥远处微微摇动的草丛,凝眉抬手,一道光飞射而出。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就拍戏了?”冷俊狐惑看着苏敏问道。 “谢谢。”夜莫星微含首,直挺的身躯微不可觉地向前倾斜了一下,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举止。 飞宇看着爱丽躲避视线的博看他一眼,随后轻笑出声,装作不知道一样看着窗台,随后看向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秦瑾瑜身份特殊,之前又威胁了半天杨昌宇,如今她所处的牢房地方较为特殊,少有人前来巡视,四周无比安静。 她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看起来确实透着浓浓的委屈,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一下子就衬得季元华的话不过是在说事实,但他们人微言轻,被萧翊辰的威势和节目组压制着,透着几分人在屋檐下的无奈。 她虽然退圈两年,但至今都有不少忠诚的粉丝,路人对她的观感都挺好的。 经纪人微微一愣,随后回神,懂得他的意思,虽然他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但他是自己的上司,他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要是动手,还真的有可能像刘琦说的那样,发生着横生变故的事情,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处处有煤,捡了就可以卖钱,煤虽然贱,可是家家都得烧煤,这个地方寒冷期很长,夏天也得烧火做三顿饭,一年四季离不了烧煤。 得了南宫浩的确定,可李末还是心中狂跳,总觉得有什么危险要发生。 萧清绝不由分说的抓起纪淮手臂,张口就朝他手腕咬去,被心虚的纪淮一把抽回手臂。 明明是来解决问题的,到最后却成为了对方进阶的催化剂,这点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撵,他们不走,就等好工作,展红英搭进去半年的工资,一句好没有捞着。 “云珍,云秀,上车走吧。”瘸大爷看看恋恋不舍的二人,招呼她们走。 花九打量周围,一头雾水,这包子怎么就少了一个呢?难道是她自己吃掉的? 现在爹娘不在,她有机会能跟师父再续这段师徒缘分,这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老板见着来者不善,可现在大伙儿出的钱都挺高,这要是得罪了谁都不行呀,便是笑了起来,低头哈腰的模样实在是叫人是不解。 可是却也不全部是受他的授意,我在江湖中大探出消息,左丞相和孙远侯的暗杀惨死和所谓的江湖纷争没有丝毫的关系,反而是朝廷之人所为,幕后推手乃是大祈朝的天子。 且不说和轩辕翊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两人都未曾表『露』心思,如此的局面还有处境自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在复仇计划最关键的时候,盛明珠岂能不明白叶暖夜为何会提起这个问题。 第六百六十八章:张机:小臣无以为报,只得以身饲主,为殿下侍寝 平定水患的事情很顺利,“信陵君”这个招牌在魏国的效用实在是惊人,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魏国,“信陵君”这个名号恐怕比嬴政的名号都好用。 若是有人学历史上的陈胜、吴广,打着信陵君的名号,估计从者绝不止万余人。 也因此,张机越发庆幸当年招降了晋遥。 晋遥实在是制衡魏邙的最佳人选,换个人即 对于千里眼,他终究还是存在几分好感的。毕竟每次在他需要的时候,人家都会挺身而出,从未有过怨言和退却的言行。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心存感激了。 而在他身后的剑法派修士,更是简单直接,但凡有拦路的妖兽,全部一斩而断。 首尔fc这个赛季的比赛经常是场面打得非常好看,却缺少进球,这也是历史上这个赛季首尔fc只能获得k联赛第四名的原因,也是崔龙洙后来不得不引进阿德里亚诺的原因。 值得庆幸的是,在各大门派的协助下,斩根教的计划已经被阻止,十多名百级高手也已经被消灭干净。 “这个……实话跟您说吧,危险与否晚辈不敢保证,但靠不靠谱晚辈可以打包票,这一点您看我就知道了。”风浩也不隐瞒什么。 绿成俱乐部同意如此,绿城俱乐部有过很多足坛的创举,包括成立七名球员组成的队委会,球队的、战术和临场指挥,均由队委会决定并执行。 听到这个消息,张升也不能说什么,这样的比赛,对方没有找个什么理由说客队球迷区不能开放,已经算是按规矩办事了,自己也不能要求太多。 缓了缓自己面容上的表情,张逸拿起餐盘中已经上好的烤鱿鱼串,递在了钢筋的面前。 钢筋索性也不听张逸所说的了,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马克虽然只是一个巫师学徒,可精神力却比托维克斯高出许多,所以托维克斯虽然飞行傀儡比马克好,等级也比马克高,短时间内也很难追上。 还有一点最严重的就是,这样的黑影到底有多少个,又被妖族派过来多少?妖族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 第四天,骆殇已经和西门不幸打过招呼,木羽再次来到了无人看守的楼音苑。这次他轻车熟路,直接扯开嗓门把西门不幸给喊出来了。绾绾扭着细腰左顾右盼,没看到她喜欢的大叔很不开心。 木子辰从躺板上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被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的双眼,放眼看去,身子却是不由的一怔。 风浩尘乃是以一人之力打败过尤蒙灵主的真神,他对尤蒙魔族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也就是刘凤,二十二种道意轮番冲刷肉身,让他的肉身强度,已经超出了巫族史上祖巫肉身强度的极限。 叶全倒并不似木子辰那般显得莫名惊骇,反而仿若根本未将之放在心上一样。 暗劲,使力量收缩,如同一杯空气,不断凝练,把杯子里的空气凝聚成一团,杯子才能继续的进入空气,然后锻炼已经凝聚的空气,不断的吞噬新的空气,壮大暗劲,发挥出普通人三倍的力量。 “怎样?任务是否已经确认?”伊耶丝拿起茶水一饮而尽,悠然问道。 “不知道”贝安娜摇头道,说起来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自从那次之后,迪丽拉便改投学院离开了风之都。 第六百六十九章:梅三娘,你也不想披甲门覆灭吧? 近些年,由于墨家爆发第二春,隐隐有压制儒家的势头,加入墨家的弟子数量与日俱增。 民间健儿尚侠任气,好游侠,以至于游侠的数量也以一种惊人的数量增长。 原本站在墨家旗帜之下的游侠不过十一、二万,如今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万! 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游侠脱离家庭生产,四处游荡,即便是 斯坦丁战技学院的坐席正好处于离火学院和冰蓝学院的中间,而对面则是炎沙帝国的皇室成员和邀请的贵宾坐席。 邵寒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眼见野蛮统帅的巨大黑剑斩下邵寒立刻跳向一旁。 这玄天决不仅仅讲解了如何建造动力装置,而且详细讲解了船舰动力装置的发展史,甚至讲解了冥魔界船舰的动力装置和神仙界船舰动力装置的区别。 在这些佣兵们的眼里,梦魇是在自寻死路,按照眼下自己这方队伍内的配置,就算是屠龙,也已经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这个半人半马型的生物,无论有多么强大,也肯定不会强过传说中的巨龙。 交易所外面停着一台面包车,这是王俊来办公用的车,他经常借着跑保险的名义而动用,这次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两位将军看了看卓越铁青的脸色,本想分辨几句,最后却还是作罢了,这位太子心狠手辣,他们都是知道的,当年老太傅的死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惹了谁也不能惹了这位主。 紫阳开始陷入沉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紫阳正在思考问题的时候。 不一会儿卓君临便來报道了,他大大咧咧地走了进來,看见凌倾颜在吃东西便也不客气地坐在了桌旁拿起糕点就吃了起來。 虽然杀伤力完全没有火焰魔法高,但是能阻挡魔兵的一些速度,这个陨石魔法落下的石头,大力魔兵也只有挪开,扔向城郭,力气还不够。 只不过。现在的紫阳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黑洞丹田。无法动用他的功力而已。 看着她仿佛会发光的眼神,莫博南心头一个咯噔,有种不妙的感觉。 与其让不认识的特工去接近调查夏灵犀,不如她去。至少,她能够肯定自己不会害了夏灵犀。 薄音音一张脸通红,气得泪花在眼底打转,气鼓鼓地看着楚云洛。 一剑下去,必定能带起一声闷哼声,不过眨眼的时间,六个山贼就死了五个,最后一个大胡子,才刚跨出大堂的门槛,一把卷刃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连忙止住了脚步。 因为自己不养宠物,所以乔言珏对这些不敏感,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宠物。 美国支援的人,被俘虏了一百多人,牺牲一百多人,最后逃出去美国人还剩下不少,都被一个叫做威廉的人给救了出去,威廉成了英雄,而亚当则成叛徒。 “聪明蛋第一次把她扔进潭子里的时候,她确实差点淹死,后来被她养的一只狗给救了。”萧镇笑着道。 李子木提着长剑就朝着陈余走过去,刚才这么大的动静陈余早就已经知道了,他还没来得及跑路,便被蜂拥而上的士兵们活活擒住。 等到沈云看清面前的“血色湖泊”之时,面色一变,心下暗暗震惊。 金眼雕听到了楚青涯的话之后露出了猖狂的笑容,双翅一摆犹如一道,黑色光滑腾空而起。 第六百六十九章:梅三娘,你也不想披甲门覆灭吧? 近些年,由于墨家爆发第二春,隐隐有压制儒家的势头,加入墨家的弟子数量与日俱增。 民间健儿尚侠任气,好游侠,以至于游侠的数量也以一种惊人的数量增长。 原本站在墨家旗帜之下的游侠不过十一、二万,如今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万! 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游侠脱离家庭生产,四处游荡,即便是 他看着自己新买的真皮沙发,如果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估计都要哭出来了。 “到一半就行,不要太多。如果太多了的话,烤的时候会流出来。虽然吃着的味道都差不多,可是长的却没有那么的完美。”顾淮言提醒道。 秀竹犹豫了好一会儿片刻,嘴边有话想说,又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模样。 “你闷骚的真面目。”顾玖说完,便不惊不重的在顾淮言的胸前咬了一口道。 它抬起爪子指了指许舟舟的方向,然后又放下,冲顾澜和年年两人嘤嘤叫。 这片天地,虽然人数众多,但能够让得它郑重相待的,也就这三人而已。 民宿、厂里、地里,大伙儿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根本不用他特地去操心。 更何况七阶魔兽的精血以及魔核乃是炼制七品丹药的核心材料,故而一番取舍之下黑皇宗便直接选择了硬闯。 现在西北匪患眼中,定要派人前往剿匪,荣玚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将此事揽在荣景身上。 “你说馒头会生几个宝宝?”顾玖兴奋的眼神晶晶亮,同方才知道馒头有宝宝的时候状态完全不一样。 就连现在他捆着她,她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如果报复,难道他还没有报复够?强留她再他的身边,她只会更加恨他,躺在床上,见到他,她都会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幕,她的心都不停的在撕裂与愈合,反反复复。 荣玥知道秋玄不懂什么经商之道,荣玥也没有想过秋玄真的能够赚到什么钱,荣玥想的是,虽然这下秋玄没有经验,但是以后经验多了,就可以接管自家铺子了,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到时秋玄不懂一点经商之道。 胖子挑了挑眉头,要是徐锦衣是敌人,他做的这些事情,可真是说漏就漏了。 几乎就在叶天出手的同时曹德纯也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下意识的惊叫道作为杀死他儿子曹胤的凶手曹德纯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吐去呢? 冷瑜恍然大悟,急切之间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反倒是不如张天毅了,受了伤还想到这么多的事情。 听着天洪的话,尹俊枫他们六人都感到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幽冥魔龙还要人来保护?他们为什么是护龙使者? 苏念安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瞪大着双眼,微微张起嘴,他趁虚而入,舌尖游离在她的唇瓣,轻柔吮吸。 黑月魔母也是强撑着身子,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不堪重负一般。 在老者身边坐着的是苏荣耀,苏荣耀正襟危坐,老者右手边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老奶奶带着一副眼眶,笑盈盈的看着走进来的李温良与苏烟雨两人。 等到谢浪按照对方发来的id,添加为好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有对方好友,这一邀请之下,发现来者竟然沈婠婠和罗绮丽。 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药方里面,有几味药自己还算是熟悉,也并不是很稀有,算是辅药,其他的看不见的那些药材才是正药。 第六百七十章:梅三娘:打赢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梅三娘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拍开张机捏在自己下巴上的爪子,反而是挑衅般地看向张机。 “所以呢?要我以色娱人?” 梅三娘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张机身下的凳子上,而那只被皮靴包裹的圆润修长的玉腿,就落在了张机的双腿间,只差分毫距离,以梅三娘的力量便足以轻易毁了一个男人的终身幸福。 就这样,在唐明一道命令之下,毕古麻姆海贼团保留了下来,直到一百三十年后,才正式并入了唐家的势力范围。 当然对于方何以来庄子一事,王秀英的心里有些不太自在,不自觉间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蹙。 果然,那一大片毒雾就在吊桥上空浮荡飘转,压低了身形,就没有受到一点毒雾的侵袭。 “他或许有机会进入联盟最佳阵容三队,但无法再更进一步了。”杰克逊评价道。 王秀英买下这两个庄子,连庄子里的农户也一并买了下来,这些农户王秀英都看了,除了个别有些刺头,倒也不难管。 王义宗应该也是愿意的,只那日夜里得知情况以后的寥寥数语,不正好说明了王义宗的态度了吗? 今天一早,一如既往的早起,当他看到黑蒙蒙的天空后,脸色异常阴沉。 不知是真的烫了些,还是药太苦老夫人不愿意喝,这会子真满脸不高兴地盯着方氏发脾气呢。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巨坑,坑内,七祖单膝跪地,口角带红,双目阴沉至极,一抹纯粹到了极点的可怕杀意,渐渐地自其周身,向四方弥漫。 所以马里昂的意思是,两人在开局的阶段又要开始一番艰苦的拉锯战了。但是袁夙的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 通讯班的战士已经提前和武汉的机场取得了联系,机场方面也已经在给我们准备飞机了。 吃过饭,蓝羽先被送回了联络处,站在联络处办公楼门前,望着丁振他们离开前往飞机场去了。 “代表我们学院参赛的魔法候补人,他们分别是……”亚岱尔按照一般流程进行着,下面学员也配合着发出欢呼声。直到她最后说了句话,把话筒递给了身后的人。 不过这个时候的武当山也变成了一个景点,进去都要收费。“你确定这是可以求助的地方?我们可不是来闲玩的。”虽然门票几百不能说多贵,但是没事来玩可以,现在两人可是背着叶振的性命,那边还都在等着呢。 “也许,我能够与它沟通?”苏珺带着试试看的心理,放出了被万物亲和同化的灵魂锁链法术。 由于第一次召唤的特殊性,这会让唤出者始终都能够唤出第一次唤出的武器。所以,这才有了菲莉茜雅好奇期待苏珺究竟能唤出什么样的异能武器。 王天风骑着马慢慢走,像在散步,他在等明凡,因为他的任务来了,他的第一次任务,他听的声音越来越近,嘴角微微翘起。 门关上,沈铜、舒名、吴元开始伪装。沈铜给自己弄上了络腮胡子带上眼镜。 可是,那慌张的神态,嫣红的双颊,颤抖的声音,通通出卖了她的心思。 “巴人天性尚武,注定不会像羔羊一样,而是像一只精力充沛又感觉到危机四伏的猛虎。 主场成绩优秀原来一直是布莱克本的特点,但是本赛季10个联赛主场收获7胜3平的布莱克本足够优秀,但是比起全胜的切尔西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 第六百七十章:梅三娘的“缠”斗 梅三娘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拍开张机捏在自己下巴上的爪子,反而是挑衅般地看向张机。 “所以呢?要我以色娱人?” 梅三娘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张机身下的凳子上,而那只被皮靴包裹的圆润修长的玉腿,就落在了张机的双腿间,只差分毫距离,以梅三娘的力量便足以轻易毁了一个男人的终身幸福。 对于肖柔的话,大家还是半信半疑,想要证实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师羽掏出手机找出霍容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她连忙止住自己的念头,可是苏邻那张平和温柔的笑脸,始终在她脑海中横亘不去。 傅珩也是眉心紧蹙,就在这时门外似乎有人推门的动静,姜芜赶紧把那张纸片藏进了袖子里。 这几个月里,每次初一十五吃饭,她就没见过段姨娘说话,住的院子也很偏僻,独自一人带着病恹恹的官哥儿,平常也很难看到她出门,反正姜芜是极少见到她。 士气大伤毫无斗志的主力队又在比赛接近尾声时,被杨成偷袭,反越位攻入了第三球。 江离雨闻言忍不住火大,直接要上前与韩凌霜“厮打”,韩凌霜也不甘示弱,悍然反击。 “我前两天就想问了。”茶茶说,“只是我们都没有安定下来。就没好意思问。”然后示意阿雪切断和沙雕的联系。 “对了,听说是你把害师总的幕后指使者抓到的,是真的吗?”莫雅一脸好奇地盯着杜峰让他说说事情的经过。 到了正堂,欧阳箬正坐在堂上独自出神,夕阳的余辉在堂上的青玉石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灿烂的金线,余光打在她身上,泛出美而虚幻的光来,更显得人惊若翩鸿,美得不似真人。 “如果不及时剖腹产,孩子肯定会出事的。你爱人体质差,又是臀位产,而且羊水,胎膜早破…如果刚才慢二分钟,婴儿就缺氧窒息了…”护士极力解释道。 仿佛有生命一样的金色流光散布在周身,然后,就听到两声鬼叫。 在汉王朝的历史上,最著名的大将军有三位,一是韩信,二是卫青,三是霍光。 屏幕中的鲸鱼比旁边的高楼大厦还要大,隔着光幕都能感受到它的震撼和壮美。 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没有选择提交材料,拔下了存储材料的芯片。 朱宸濠笑了笑,他是大萌最自信的王爷,怎么可能就因为这几句话就意志消沉。 二人悄悄地跟在了黄华身后,黄华提着银色的手提箱,高高兴兴地走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和田丰原定的计划完全一致,进行得十分顺利。 姜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父亲,现在大仇未报,还出现了一个可以逆天改命的至宝,让姜云放弃,这属实是太过于为难他了。 很久之前,在蒙古人铁骑横扫整个亚欧大陆的时候,有一个叫做马可波罗的年轻人,跟着强大的蒙古人来到了华国,为之目眩神迷,写下了他的所见所闻。 张震说不知道,问我能不能和他一起去,他觉得郝东今晚可能是冲他来的。 酱料为墨,面皮为纸?如此风雅之事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早就把她召进宫了吧?不过于她而言,那位皇上朱九郎,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胡枢便没提,专心看画。 “你们谁是韩哲熙?”护士突然过问,但是他知道,该面对的事情早晚都要面对。 第六百七十一章:“浪”接着一“浪” 梅三娘虽然衣着火辣,性子也如野马般难以驯服,但终归是个未破云英的姑娘,有些事仅限于理论而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而这也给张机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趁着梅三娘愣神的功夫,张机直接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将梅三娘翻了个面。 一双藕臂也被翻至身后,以反关节技,被张机仅用一只手钳制住,但梅三娘依 正当中级领主攻击林天他们的时候,之前剩下的那株雨露草开始将蒲叶闭起来,迅速的修复自己的伤势,而且之前刺探出去的三根根须也回到地下,有中级领主的保护,它可以安心休养。 蒋辰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天立。此时刘天立的眼神异常犀利,似乎看穿了自己心里所想一样。 这是千叶山的第二道防线,生活着无数妖兽,丛林中危机四伏,常年迷雾,给人一种鬼气阴森的感觉。 虽说杨家新生代出了不少的强者,杨奇也达到了帝君境,问鼎十大天骄,还有杨家的太上长老杨玄夜也是在帝君境浸淫多年,但是和鸿元老祖比起来,他们还是不够服众。 潜云远远看去,却见这师娘确实漂亮,侧身一躺,便有万千风情。 任脉者,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元关,至咽喉。属阴脉之海也,中行,凡二十四穴。 青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见原地紫色闪电瞬间弥漫,青年便是消失在了原地。蒋辰便是感觉到,一股带有毁灭性的雷霆气息朝着自己的面门扑来。 说着他就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部老人手机,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面,开始伸着胳膊,一点一点不大熟练的操作起手机来。 就在前行之际,夏流无意间心中一动,很敏锐地发现一些水晶晶壁之后,有着典籍、玉简隐藏其中,其上若不是旧事记载,便是功法典籍。 “是!保证!”丘生明说完,异常畏惧地瞥了林智骁一眼,随林智骁和林晓湖一起下楼去。 他感觉到背后之人平稳的呼吸声,放下手中的东西,侧身将她抱到床上,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使用云梯蚁附攻城,是古代攻城作战中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种方式。但却又是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他很温柔,可他越是温柔,安念楚的心就越不能平静。这样的温柔会让她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不喜欢看到带着面具的人。 铸火秘法在进入达到级别之后,也有全新的属性出现,一种无形无相的高温力量,出现在叶离身边。 当关统阵亡的消息传来,关家全家当然是无比悲痛。但是更让关氏一门感到绝望的是,关家仅剩的男丁关彝,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居然急怒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那一瞬间爆发的蓬勃生命力,即使是在几百公里外,他也感受到了。 第一个阶段,是诸葛亮的五次北伐。这五次北伐中,以第一次北伐最接近成功,第五次北伐最为悲壮。 被夏谨言逼着非要挑战他的几人立马的见缝插针,一溜烟的准备开溜。 作为一个穿越者,当他有条件的时候,通过流水线教育培养自己的同类,这是一种本能。涪陵县的复兴学堂里,除了教这些孩子识字、练习武艺以外,关彝当然把农学课也搬了出来。 如果不是慕琳一直就在韩子云眼皮底下,她甚至都认为这是一个和慕琳长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呢。 第六百七十二章:人体改造技术和麻沸散的问世 初步收服了披甲门和魏武卒后,张机也以梅三娘丈夫的身份参与了一些披甲门内的事务。 首先是减少披甲门弟子的参军服役的人数。 披甲门是真的差劲到除了典庆无人能将至刚硬功修炼至将罩门移入体内的最高境界么? 并不是,只是那些天才尚未成长起来便被扼杀于摇篮之中罢了。 先前魏国连年战乱,对 张三来到后院见了杜壆和酆泰告诉他们明天去杭州的事,两人在这也待得有些腻味了,听说明天要走也是很开心,张三看了看这个叫何泉的勉励了几句,并把张超和赵龙叫来。 张三改革了岛上的分配制度,除了依靠当海盗挣钱之外,岛上张三还提供其他的岗位,例如种地,例如修理船只挖船坞,还有就是打鱼等等。 甚至,她有时候还会客串一把助手的工作,帮忙做一些上色或者贴网点纸一类的工作。 至此,所谓的春夏秋冬四大法王,以及第一代七罪战士的所有成员,都已经闪亮登场了。 “是、是!”凰铃音冲着我摇摇手表示告别之后,便慌张的向着二班的方向猛冲。 周游确定了壮汉失去了反抗能力,这才松了口。鲜红色的血涌了出来,染红了大汉的裤子。 洛丽塔等人盯着画面中那能量炮轰击留下的黑色痕迹,久久不语。 趁着容逸夏回身的当口,阎倾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仿佛脑袋里装着铅块一般,沉重的抬不起头来。 楚阳身边聚集了一帮好战友,加上楚阳本身的实力够强,脑袋又诡计多端,现在按照念无涯的推断,即便十二使骑出动三个,也未必能稳操胜券。 她闭上眼睛,也不知睡没睡着,只知道混沌之间听到了轻微的言语声,顿时就清明了。 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即便已经年入四十,皮肤依旧光滑紧致,五官有着陆家人独特的立体,妖娆风韵的她,在这个年纪来说,甚至美得带了些攻击性。 韩逸和武烈同时扭头看着韩陌枫。武烈眼神古怪,韩陌枫说的那些事情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更没有在什么典籍上看到过。 “这的确是我炼制的第一件法器,你竟然一直保存着,不过我会送你一件更好的,来配你的九节鞭。”莫燃说道。 “好,本王记住了!好了,你去换衣服吧!”不是沐阳不想帮离月换,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这一刻韵味十足的离月绝对是个魅‘惑’人的主,对沐阳而言。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略带着凉意的唇轻轻浅浅地吻过她的额头。 没多久,掌柜的带出一件锦袍,夏雨看着就觉得很适合离泽这冷冰冰的的‘性’子。 老城主话音落下,从身躯内又是一股强烈的气势迸出来,这是第五次燃烧气血,林川大吃一惊,什么人能够燃烧五次气血,别说是他,就连师不悔都是目瞪口呆,想都没想,直接转身就逃,而且是燃烧气血逃跑。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忽然一扬手将巨阙重剑投射了出去。一道暗红色光影闪灭,巨阙重剑悍然砸在了白色光幕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王辰嘴角微微上扬,在这五行宗内,除了先天五重境界那人之外,他根本就不需要畏惧谁,只要他不想,谁能让他受皮肉之苦? 而一一这家伙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在雷海中咿咿呀呀的叫着,竟然玩耍了起来,不过想起的我的话,这家伙开始不断的变换位置,使得雷海也是不断的移动。 第六百七十三章:胡族南犯,秦军北伐! 尽管是十分粗陋浅显的手段,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足矣。 而这样的手段,则是出自新任砀郡郡守萧何所为。 也许是久随张机左右,如今的萧何与历史上那个正经的萧何也有了些许差异,他变得有些向历史上的陈平靠拢的趋势,为人处世更加灵活了,为政手段也是如此。 萧何还从张机手中借调了许多已经在攻打 龙族的魔力强大,可是也不等于无限,而它们所谓的魔法免疫力,确是因为它们本身具有一定的抗魔力,再加上体内的这股强大的魔力对抗,使得它们相对于其他种族施放于其身的魔法几乎无影响。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点也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听到消息的傅老爷子也是一愣,过了几秒后才把目光朝着解一凡扫过去。 “住嘴!那是你的玄祖,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东泽顿时大喝。 “哎呀!”天空中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这是一声吃痛的哀号。伏羲的雷电似乎打中了什么东西。 夏忧依轻轻的一颤抖,这样的一个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让人沉醉,欧阳洛没有那激烈的搏斗,他轻轻的吻着夏忧依的唇瓣,一点点的融入她的嘴里,轻轻勾起她的舌尖,将所有的温柔,都传给夏忧依了。 “传令下去,摆宴,我要宴请诸位前辈,和我这位老友!”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韩狼分明是充满了咬牙切齿。 “我不心疼,只要你吃的高兴就成。”我硬着头皮,豪气的说道。 当韩狼看到宫殿里面的一切后,顿时一愣,在这宫殿之中,只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位,没有其他东西。到处都是充满了白色的雾气,看不真切。 “何事?”项羽冷冷的看着叶风等人,脸上浮现出不耐的神色,但是却被斗篷遮住,叶风等人看不真切。 酒楼被刑家人围住,周围都是围观的人,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河招惹刑家,那简直是找死。 最西面的是驾驭赤炼仙剑的郭爽,浑身也尽皆湿透,勾勒出她玲珑突兀的身姿,让人心驰。 青云在一旁听着也暗暗心惊,无意中,他们竟然被卷进了一个大漩涡,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一切的希望都在王道身上。 “今天这不就是带着同学们到这里来了吗。”心里则是暗汗,就算是上京富,那也不可能经常到这里来吃家常便饭,这里实在是太奢侈了。 这个的秘密,在数千年后已经被这些年轻人完全破解。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诱惑力。 “佛初圣宫,佛尊讲究自然法耳,自然,即为造化!”王道一副莫测高深的语气,令得老爷子听罢,脸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以一双银瞳厉杀四方而成名,没想到对方在他最拿手的地方将他击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耻辱,在他本人看来这更是一种羞辱。 只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个千杀皇落地之后,居然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地上,好像是尸体一般。 而苏墨虞已经正式获得了穆天涯的传承,所以从这方面论,苏墨虞的确是她的少主。 东圣域十处势力、北圣域十处势力,南圣域九处势力。西圣域八处势力,一共三十七处纷纷就坐。 直到这时,凌冰和凌霜下棋的速度,才逐渐放缓下来。不过最主要是执黑子的凌冰把速度放慢,凌霜只比之前,稍稍慢了一点而已。 第六百七十四章:张机:年轻人,未来是你的,但也是我的! 秦王政十四年季夏,原本正在赛道上做着终点前的最后一次休整的秦国战车重新转动着车轮,开始缓缓前行。 随着战车的驭者奋力挥鞭之下,冲向了那突如其来拦截在大秦一统天下道路上的敌人。 随着秦军声势浩大地聚兵,草原狼族举兵六十万南下牧马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相比于秦国北部数郡的担忧和惶恐,燕 “那好吧!”童梦谣没有和孟凡争执,因为她知道以孟凡的实力,就算对方有埋伏他也很有可能躲得过去,换成自己就没什么可能了。 虽然过程不是很顺,不过从结果看还不错,优子没反抗,李秋韵反抗被判无效,最后她还是服从了,曹燕也没说什么,后来还帮了孟凡很大的忙。 他们实力虽然强大,但是毕竟是人,不是神,在面对这种超大规模的自然力量面前,强与弱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李尘沙略感惊讶,屠龙获得的军功贡献点居然高达三千万,要知道之前击杀了那么多变异兽总共也才获得八千多万的军功贡献点。 他拼了命的贪污,干了这么多年才挣了几百亿图拉元,此刻人家一顿饭吃几万亿,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穷,在纪暝面前,他穷的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即便是星辰祈愿拿了代价,在面对主宰之时,却也只给出了可能二字。 秦浩南和世纪一个在笼子里,一个在笼子外,秦浩南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值不断降低,除了补血,毫无办法。 纪暝两人刚刚进去,里面一名异族就迎了上来,而这名异族纪暝看了眼睛都是一亮。 而且,在这个时候,白乐施展出灵犀剑诀,显然还有其他的意义。 虽然受到了挑拨浪齐还是保持着沉默,不过说起来机体的外部扬声器本来就是坏的根本就用不了。 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校内决赛在人大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校领导对这次比赛相当的重视,毕竟是要选拔出优秀辩手代表学校参赛,人大已经好多年没有夺冠了,校方领导也颇感压力山大。 “当今朝纲混乱,实乃昏君任由贪官互斗,奸相专权,包庇忤逆,要想安定天下,必先除此祸根!我若当皇帝,除去这个危祸天下的毒瘤,如何不好?”安云山一脸正义的样子,让刘星看了有些作呕。 李知尘身子一纵,便向那方向纵去。背后的天龙寺主三人走来,见到李知尘突然拐道而行,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是紧跟而上。 在这之前,他只是认为冥河是千盛公主不知在哪找来的,带着特殊天赋的人,只是肉身强大,一般修士抢不到,仅此而已。 “出言不逊,自己掌嘴,打一下认一下错。”王烨严厉地说,龙俊在一旁爱莫能助地看着。 崔槐裂开长着獠牙的大嘴嘿嘿怪笑,双手不停抓掏捏打,欲将杨青撕成两半。他左手抓向杨青脖颈,右手却向杨青持刀的手腕捏去,若是得手,杨青不是丧命,便要断去一掌。 钟憷红笑着没说话,就想看看刘星要怎么办,说了只有两张票的。 “孤独长恨”身子退开两步,右手一沉,长剑如灵蛇吐叉般刺过数十剑,妄涯长刀直卷而去,与长剑一接,“叮”的一声弹开来。 她身形轻晃,出现在无始仙帝的身前,缓缓的将鬼脸面具放在了后者的脸|上……当然,只是悬浮,距离无始的面颊仍有一厘米左右。 第六百七十五章:李牧:二比三的兵力比,这样的富裕仗,老子八辈子没打过! 雁门郡,雁门关中 “不愧是马背上出生的草原狼族啊,出手还真是阔绰。” 张机看着罗网从雁门关以北传回来的情报,不由也是有些羡慕了。 乖乖,六十万草原狼族中,足足有一半是骑兵,真是让人羡慕得紧啊! 不过这份来自罗网的情报罕见地受到了军中将校们的质疑,但张机却清楚,这个数字恐怕真的 不过现在的这一招显然只是李冬雷瞬间所发,没有多少思考,威力自然要大打折扣。而且李冬雷没有杀意,只是让箭矢全部倒飞,箭杆冲着精灵,但是在他的斗气推动下,却也足以让对方吃足苦头。 因为之前杨叶受伤,身上脏乱不堪,所以经过仆人的清洗,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遮羞的内衣。 其实,随着认识了慕容子宁,伴随着自己越来越强大,凌天对于慕容子琰,也没有多少恨意,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来让妈咪亲一个~”关心瞳瞬间腻味的声音,听得洛恩不得不停下了奔向她的脚步,楞是打了一个寒颤。 杨叶挣扎着起身,可夜沐香的双手也是环抱在杨叶的身上,再加上背后猛然传来的痛感,杨叶瞬间一声吃痛的叫声。 鬼姬等人从宇宙被追杀出来都没这么愤怒,可当看见天海几人时一个个的再也忍不住了。 在巴士司机把我打飞出去的那一刻,他立刻从旁边跳着朝我咬了过来。 他手握短剑,灌注真气,剑锋竟然又增长几十厘米,竟不逊于正常一把剑。 当然,在若兮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又被自己从城主府给扛了回来。 仔细观察下来,言谈并非没变化的,他的眉眼更加的凌厉,偶尔露出的气息也是冰冷的,让人望而生畏。即使是在笑着的时候,他的唇角还是下意识的收敛着弧度,因此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倨傲,像一头孤狼。 王浩明透过手臂上的纱布在看到原本血肉翻滚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伤疤。 事物本就有正反两面,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赵子弦只要运用得档,恶也会变成善。 石壁上布满了爪痕,而且爪痕很深,夜祭初步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厘米左右。整幅壁画因为这些爪痕而无法传递信息,但还有一些零碎的地方并没有被破坏掉。 而且就算进来的人没有夜视的能力,他也能通过手里的那个烛台来照明。这个烛台的用处非常多,夜祭还可以用它来判断是否天亮了。 他说的真诚,看不出有任何伪造的意思,白行知沉默了半晌,沉声说道,“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相隔数百米的距离,长着黑色毛发的怪物就吐血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它的肉体在强大,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一声巨响,门紧紧地关上,乔宋紧紧地抓着门锁,无力的顺着冰冷的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一滴一滴,连成串无声的落在地板上。 阳春不语,他的手只握剑,十年了,他的手又终于握住了他的手。 或许很多人会说是黄昏,只因黄昏的阳光最绚丽,最是短暂,那夕阳落山的一霎那爆发出的光彩是无以伦比的,就好似流星,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 第六百七十六章:李牧四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 这“富裕仗”的说法对李牧来说,还真不是夸张。 李牧初入代地,在雁门关对阵匈奴等草原狼族时,只能退居关内严守关隘,是经过多年的发育,才临时凑出了十五万大军,这还多亏了代地三郡的百姓武德充沛,虽然没有经过多少训练也能发挥出不俗的战力。 但即便是大后期的决战,也是十五万对阵四十多万由匈奴、襜褴 以后,巡检司处理百姓之间的正常纠纷,捉拿盗匪山贼,而镇妖司,便专门捕杀异兽妖兽。 然而就在这时,趁着大家放松警惕,鳄雀鳝突然转身一个猛扑,猛地朝深水里扎去。 黑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最后大口一吐,竟是将一条鱼吐了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层次的,但是能取这样的名字,绝对不简单!”韩琴雪喃喃自语,心中的震惊还没有缓过来。 “当然,我不勉强别人,这段关系无论是谁不想继续了都可以随时终止。”末了,安隅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对方迟迟没有动作,裴珠泫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两个妹妹双眼微眯,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目光在裴珠泫和张宁远之间来回移动。 众人大惊,忙喊来大夫,伍云召的夫人与家将上前叫唤,半晌方醒。 椰子螺又称为椰子涡螺、木瓜螺,贝壳黄褐色,状如木瓜,光滑而有黑褐色斑,体型很大。 别说,这说出的话和胡来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你们觉得学校里面的衣服、用品什么的,都怎么样?好用么?”罗萨琳用手掌支着下巴,一副给他们科普的表情。 等远离了事发地点,二人才停车换备胎,因为一旦她们当场换车胎时,对方想那啥她们,那她们可就只能开火还击了。 这悬崖边上的树林实在太过广袤,往上爬了又是半个时辰了依然未见顶峰,不过爬起来倒是省下不少力气,毕竟有许多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盛放蒿说完之后,顿时升空而起,全身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陈灵儿也就18岁,和玖枂岁数一样,回答的口气也和玖枂差不多,而沈乐怡是老师,回答就简单许多了。 无畏舰全舰过载,中子弹被一发接一发的发射出去,飞向深海部队的军营集结区。 虽然低估了白冰遁的威力,可鬼鲛还是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尽管他为此搭上了千条鲨鱼,连自己也差点儿被真正的冰封。 三人点头,也是,帝王嬴政乃是所有系统中最强的存在,没有之一,他已经进阶到最后一阶,一旦被控制,那才是真的完了。 看着被阿冷调侃而面露窘色的风不凡,她们四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她们结束了这顿一年以来最丰盛的晚餐。 好东西首先要掌握到自己手里,没有任何犹豫,辰南神识将圆环包括开始炼化,里面禁制重重,好在这东西应该是那元神的,他元神虚弱,和无主之物也差不多了,即使如此,他也是炼化了几十个时辰才将圆环炼化。 再说,军部难得一次反击赢了武道世家,作为这次最大的功臣,不少大人物都在想方设法结识新兵莫凡。 “就在刚刚我和独眼龙算是撕破脸了,接下来咱们和他们就是想合作也不可能了,接下来咱们很有可能会和独眼龙发生冲突。 第六百七十七章:你敢打你儿子,我就打我儿子! 上军大营营寨内,尽管已至夜晚,但所有人都在做着出行前的准备,军士们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闲聊着。 “想不到天下还没一统,就有去打草原蛮子的机会。” 说这话的是一名百人将,磨着手中的秦剑,乐呵呵地说道。 “吾儿怕了?” 另一名百人将笑着将一瓢水浇在磨刀石上的秦剑上,拍了拍那名百人 不过接下来,他是真的迷惑了,因为时严一连写了两份,交给他。 现在这里也差不多好了,看来可以叫叶英杰过来了,接下这里了。 飞行兵种,一直以来,就是守关者的噩梦,特别还是龙族这种强大的生物。 要说这舒城的楚府却不是正经的楚府,不过是在这处购置的一所两院大宅。 云棠此时脑子一团乱麻,却是万分相信云临的能耐,定是教府差搜不出蛛丝马迹来。 “呵!跟老子耍横?”把总将腰牌摔在地上,抽出佩刀冷冽地望向姜武。 栾正通之所以提起杨露禅,就是因为王义军当年跟着杨露禅学过太极拳,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是一直以来,王义军都是以杨露禅的徒弟自居。 才见着它时她是慌张的,唯恐又是水颖峥上门问罪,奈何等了许久,未有别的动静才放了心来。 经过充分论证之后,李嘉成不动声色,买下约2000万股散户持有的九仓股。 然而后土不愧是土之祖巫,对土之力量的掌控绝无仅有,挥手间,土之规则散去,这一拳自是土崩瓦解,消散于无形之间。 教主按部就班开始修炼,而石敢当和阿宝经过最初的愣神,终是记起教主的交待。二人赶忙刚忙现将教主给得玉简浏览一遍,顾不得心中的震惊,先将护岛大阵彻底封闭的消息告知外岛修士,至于之后如何再说。 直到日落时分,宾客纷纷告辞而去,武道门就此传开,有说好,有说坏,还有说其狂妄称圣,早晚被灭,但是却无人敢来挑衅武道门人。不管怎么说,武道门这一次声名大振,拜师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其余人也都纷纷停下,各自奔向雪鹰跟前,望向江月柔,查看江月柔的状况,想要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几十个教众齐刷刷朝他看过来,明显愣了愣。这些人听不懂汉话,但看见陈奥那副疾言厉色的表情,也知道来者不善了。两人赶忙举刀迎了上来。 “你,在这里陪我吧,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张子琪拉住林逸风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当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场面一时间再次冷了下来,除了对峙的三人,只有那无尽的毁灭之气在周遭肆虐,百里内,来不及逃命的海中生灵尽皆浮尸海面,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顿时,只见拆迁帮的一千多名弟子们一个个声音洪亮,慷慨激昂地对着张晓枫大声呼喊道。 自池府分别,史诺宇护送池雨蝶,寻找苍雷国首席炼药师池中鳌的下落,叶寒如此关切池中鳌的生死,一方面是因为池中鳌是善类,如果池中鳌死了,池雨蝶这姑娘一定会很伤心。 “又是李浩!”武媚娘闻言咬牙说了声,语气虽然凶狠,但又透着无奈。 万芸自知理亏不敢还嘴,她也后悔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现在把事情弄得这么棘手,根本想不到该如何收场。 对待这些明显是坏人的团伙,云天几人也没手软,直接把他们人格摧毁,成为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死士。 第六百七十八章:众将的小心思 “此次进军,难道还有什么考虑不周之处?” 作为西羌人的羌瘣思忖着,他是在场众人中最了解草原作战的将领,指着舆图上那一大片雁门关外的土地道。 “自古以来与草原作战所需忌惮的,一者便是草原狼族的骑兵。” “这群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狼族人,若无马镫,论骑术我们是很难与之相比的。” “ 因为泰特斯和他的护卫飞行器一同被一艘和大力神一样的宇宙飞船给摧毁了。 “总裁为什么选择他们?”说话的是坐在前排开车的人,看起来年龄不过三十,应该只是个助理。 范思然瞥了他一眼,想着自己居然在与霍溟霜的仇敌这么和谐地聊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十里:好,但是离婚你就不要想了,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离婚的。 看着白天的笑意内心的苦涩感涌动,叶梦汐这个做姐姐的太失败了,白天从未在家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想必家里的麻烦是烦忧了他。 大壮第一次对自子的身体嫌弃,如果自已没有那么胖,怕被人认出来,昨天就不会让青沫,干那么危险的事了。 在第一关比赛的时候,林鸣完成了别人眼里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这对于他的冲击还是挺大的,也正是这样,他才会久违的想要比试一下。 话音刚落,黑衣人眼睛一眯,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向前刺出一剑。 只是为了避免观战的宇智波带土和绝发觉不对,他便闭上了双眸。 梁峰已经不太记得,自己那天到底有多么愤怒,但他下手的时候的确没有留力。好在那家伙头还挺硬,好歹没有闹出人命官司。 蓟州守将郑松果见大势已去,绑缚朱洄养子朱克亮,举城向安东军投诚。 ????一些绝世魔王。他们死后会留下自己的魔灵舍利,就像上古诸佛在坐化之际留下的佛陀舍利一样。 对于曾经的黑石部落,古枫并无什么归属感,黑石部落欠黑凌的,而黑凌不欠黑石部落的。 天子尚建在人世,皇太子公然在少阳院召见外臣,已属不同寻常,深夜召见更见诡异,何况又是一下子召见这么多官员。 丹药店铺,孔雀城本来只有王家独一份,这一下,直接吸引了无数的修者前来。 古枫当年飞升便是渡过十次天劫,之后飞升,每次仙劫也都异于常人,极为凌厉,如此古枫对于天劫极为敏感。 “这下师姐你放心了吧!”先存笑着说道,他并没有去解释,有些秘密还是自己保管的好,否则只会害了别人。 此刻,午夜一眼看去,只见那八歧式神正疯狂的咆哮着,周围八股能量环绕成大量如同水流般的波动,波动弥漫,它疯狂的扭曲着,庞大的身躯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抽打着三指巨山,试图将三指巨山给抽开。 双方议定将与彰信可汗当初许诺给黠戛斯的好处翻倍,并允许黠戛斯在王城周边驻军,但兵力不得超过五千。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林潼斐那可怖的攻击之下,他们直接就被碾碎成尘。 与此同时,奔波了数日的赵成,也到了韩国的都城新郑。他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也可以说,赵国和韩国的关系,已经亲密到无须通报的地步,以至于赵成毫无阻碍的就见到了韩王。 半个时后,秦帧彻底拜服,在呼喊了上百声林姐姐的份上,林依雪终于停止了虐待。 第六百七十九章:紫女:为了孩子,只能苦一苦夫君了 主帅大帐中,紫色的纱幔将那张柔软舒适的床榻轻柔地笼罩其中。 数道曼妙的倩影在紫色的纱幔的衬映下,更平添了几分撩人的魅惑和朦胧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掀开纱幔一窥究竟。 纱幔中,一只纤柔玉手轻托着张机的下颌,轻吐着如兰幽香,与纱幔颜色一致的发丝撒在张机的胸膛上,让他觉得胸口痒痒的,当然心里 原来海洋上,也有空间重叠的自然秘境,龙蛇岛,明显就是被海洋秘境隔绝于世的方外之地。 然而现在他们就像散步一样,悠闲地往城堡的方向行走,而本该开始捉拿他们的警察,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努恩佝偻着背,颇有些风烛残年的沧桑感,不过在这副衰老的躯壳下装着的却是一只猛虎的魂魄,一旦它开始咆哮,开始奔跑,大地都会随之颤动。 陈子明的四个护卫,还有几个甘雨的护卫立刻应声而出,将此地团团围住。 “我怎么没太听懂你话里的意思?”可可歪着脑袋,满脸写着疑惑。 长着数万枚尖牙利刺的血盆大口猛然咬下,狠狠咬在那布娃娃能量体之上。 他尝试着破坏或分解这条规则,但却无功而返,只有规则的主人被剥夺控制权或是主动转让后,他才能对规则进行操作。 或许只有钱龙自身提升到真神等级,括号里的‘?’才会再次显示出等级。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液态金属迅速缠绕在他的脖子里,形成了一个粗大的项圈,金光闪闪,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大金链子。 此时郭嘉可以清晰的看到刺史府内各路官员一脸激动的模样,仿佛要放开手脚为吕布大干一场的模样更是心惊。 “宿主你好!!”光幕上随即浮现出一张五官模糊的虚拟人脸,他开口向齐玉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许太平试着将自己的混沌之虫也给召唤出来,不过让许太平意外的是,混沌之虫并没有搭理他,似乎是刚才的地震把这家伙也给震蒙圈了。 虽然如此,不过能获得一件国器也是意外的收获,所以东方弑天他们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展开最猛烈的攻击,而在他们的攻击下各大服务器的玩家一个个被击杀着。 唐重点了点头,感觉玩会儿篮球也不错,正好他的一级篮球技术已经学习完毕,去试试也不错。 按照楚恬对许太平的了解,许太平绝对不是一个善茬,虽然有时候还挺暖的,但是这家伙捉弄起人来,绝对会让人崩溃,而自己之前一直被许太平所表现出来的好所蒙蔽了,全然忘了,自己是逼迫许太平来帮自己忙的。 九点未到,张欣,露玥,赵菲儿已经穿戴整齐,从七点醒来就开始穿衣服了,直到现在才算起床。 一个板寸头的青年,看了眼坐在中间,留着长刘海,一脸俊逸的青年,说道。 听完这个混混把一切都说出来后,露玥脸上的神色又变得古怪起来,紧紧盯着张欣。 “你们刚才是去买咖啡了么?包子,你再下楼帮我买一杯吧,我要卡布奇诺,多加点糖!”苏熙然说着,自顾自的往陈陆办公室旁边的一个位置走去,然后坐了下来。 这个回答弄得李倩梅一愣神,她自宗门外出一路行来,询问了不少的修士,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修士敢狂妄到自称是天,虽然这回答很是狂妄,但李倩梅却感觉这是她这段时间听到的最霸气的回答。 第六百八十章:千变莫名,墨玉麒麟 (黑神话太好玩了,本来想慢慢恢复一天一更来着……直到我被残躯版猴哥抢酒葫芦、抢棍子侮辱以后……) 翌日清晨,各路大军的秦军将士在饮过祝捷酒后便分批出发,但雁门关内的秦军大营之中依旧弥漫着秦军将士们的亢奋。 而且,这一次久违地暂时废止了《义兵制》对秦军将士们的限制。 兴义兵,是针对中 “叶寒,你疯了!”丁奕忍不住怒吼!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丁奕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寒那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他竟然想要在他的面前自杀? 嗷……唐纳德被他弄得疼痛难忍,痛呼一声,全身忍不住就抽搐起来。一旁的波多达利娃,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丝毫不为所动。 北冥玉对着虎鲨露出了微笑,但是北冥玉的微笑在虎鲨看来是一种不怀好意的奸笑。 最终,经过了一系列的感情斗争后,姬终于是下定决心登录那个语音聊天系统,看着已经打开的界面,姬突然很想要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然后打一下自己这欠揍的手。 走进皇宫,只见到处张灯结彩通火通明,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象,编钟乐鸣之声从远处传来,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没醉?此时叶玄的脸就像一张火红的布,他与大皮祥子推杯换盏夏雪全都看在眼里,二斤多白酒下肚,还能不醉?……可是叶玄说话时面色平静语气平和,也不像喝醉的人呀。 “我只是在挽回一个可能会失去的朋友!”卸去所有华丽伪装和戏言,我认真的说道。 “不数怎么知道够不够呢?万一给不够,你把我刚刚的事情说出去,那么我不就完呢?”老板叹了一口气,并低着头说道。 良久,白色迷雾渐渐散去,李龙飞体内如火中烧的气息恢复正常,而上官蓉儿冰冷的身体也变得温暖起来。 北冥玉点点头,把手中的海王令扔到了罗逸面前。罗逸拿起海王令开始仔细的观摩起来。 剩下三位人造人在手术台上呆的时间更久,堡垒和源氏强化的是战斗能力,而后面三位强化方向更为特殊。 boss的血液横洒天空,在烟雾灰尘当中,一道雷火光芒正在逐渐成型。 被齐昭仪一直紧紧握着手腕的宁萧早是一脸的崇拜,平日只见自己的母妃对旁人诸多忍让,今日见到她冷颜厉色义正言辞,还真是不一样的体验不一样的感觉。 意志指令下达,氤氲的紫气马上自林扬的双手之上生成,然后顺着他的手就包裹住了三清一气剑,三清一气剑立时震颤了起来并发出了剑鸣之声,清越悠扬竟是相当的悦耳动听。 鹅毛般的雪在京城只是寻常,望着白雪覆盖的院墙灌木,沈客突而一笑。 可怜的范钥音姐弟两人就在睡梦中,被人轻易的觉得了今后的命运。 屋子里很暗,之前灯都灭了,他们去开,也没亮,应该是短路了。或者是被之前的阴气给干扰了,现在也没有恢复。 大把大把的银钱花出去,对于航道周围那些税吏官差之流,几乎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从中不难看出这些底层官僚腐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行路的艰难,让他们这一行人每天推进的路程都非常的有限,并且,才出发没几天,就出现了伤亡,这种情况对现在这个队伍来说非常的不利。 第六百八十一章:北冥子:去,给张机磕两个,让他长长面子! 传闻,太清道人一人一牛,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千里,飞升而去。 但那是对世人的传说,其实就连信奉飞升之说的道家自己也不清楚当年的太清道人究竟有没有飞升,亦或是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飞升这一说。 实际上就连道家自己都不清楚,当年的太清道人究竟有没有飞升,亦或是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飞升这一说。 如果他真的把秦霄白杀了,试炼也不会因此结束,反而试炼他的那些英雄会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就真的分身乏术了。 天行学院:上单纳尔,打野盲僧,中单沙皇,下路伊泽瑞尔配牛头。 自己晚饭好像还没吃,卧槽,我真敬业,现在去食堂,估计饭渣都不剩了,我好歹也是上官家未来的合伙人,最起码得吃口饭吧,韩枫觉得自己的肚子饿的有些难受,叹了一口气,大晚上的想出去也难了。 孟明洲看到了苏蕊喜欢,就想着要不要让下人去多采购一些?至于贵? 三台是十五号,号主是土绝罪,不急不徐地上了三台,身现土铠。 “你们欺人太甚,我不管你是谁,先吃我一拳再说。”莫多说着,再度动了自己的异能力。 这时候,林青玄已经收回了那些厉鬼和剩下的四个骷髅头,悄悄地跟夏雪儿躲在了一旁。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罗立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打断了语无伦次的吴茂财。吴茂财看了眼罗立后立刻不再说话,反而像是卸下了担子似的缓缓吐了口气。 也许任何一个兽族国家的海军,实力都要超过梁燕帝国的海军,但由于六大兽族国家彼此之间矛盾重重,谁也不愿意去主动招惹梁燕帝国,免得自身的海军实力受损,让敌对的兽族国家捡了便宜。 所以就算让苏婉看着,也不能放在炕上,万一抱不住摔下去就不好玩了。 苏裕城蹙起了眉头,隐隐闪过一丝愧疚,却听到这个时候,苏楠用一种很陌生的语调,在低声述说着。 看着6续走出更衣室的利物浦球员,老贝不由叹了叹口气,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很详细的研究,也给队员讲解的十分详细,但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这一点谁也无法预知。 特别是其眉心的竖瞳,虽然始终紧闭,但在吸收融合了大量的恶魔祭坛神秘能量之后,却是透发出一股越来越危险的感觉。 自己的实力不比那两个守门员弱,只是新城中学过早的被淘汰以至于没什么名气,王石相信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有上场的机会。 听到孤叶的问话,达玛岚奇会长还有在座的道馆馆主级别以上的人物,都是吃惊地看着孤叶。 阿勃梭鲁撞上的瞬间,鬼斯通双爪凝聚了暗影拳挡了上去,两招相撞爆炸开来。 看了看吞天戒,陈半山拿出盘龙棍来观摩,这一次,陈半山握紧盘龙棍,稍微用力,这一刻,他终于现了玄机,在这盘龙棍内部,居然有一道封印,这道封印十分强大。 央视的影响力果然无与伦比,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酝酿,现在所有报纸上面都有关于这次招标会的详细介绍。 他知道艾伦悲伤和愧疚都无法轻易抚平。如果能为逝者做点什么,在这种时候,反而是最好的安慰。 面对洛佩斯的滑铲,在全场利物浦球迷的惊呼声中,耶佩斯不屑的撇撇嘴,左脚把皮球轻轻一口,闪过洛佩斯的铲断,继续带着皮球向着瓦伦西亚的后场冲去。 第六百八十二章:假死避世的天人极境们 得到了这批天人极境高手的感激,张机这一次面见百家的主要目的不仅轻易达成,还有了这份意外的收获,虽然多少有点慨他人之慷的嫌疑。 这桩机密原本唯有历代秦王口口相传,外人不得知,也就是前几日嬴政以黑龙卷轴的形式将这桩机密告知了张机,而目的只是为了让张机不用担心这些战场之外的事情,却不想无心插柳,让一 轻松的打穿木门,力量铁定是有所提升,而在速度上虽然进步的不明显,但是如果留心去看,却也能够看到和慧眼能识别的死体之间的清晰差异。 这张面孔,这一个笑容,让熊果感到无比的熟悉,他想要吼出来,却是感觉格外的发力。 果然,在黎天击杀了侏儒镇长之后,其他的侏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少的家伙也求饶起来。虽然其中依然有几个家伙还强硬地坚持,甚至还威逼其他侏儒不要开口,但随即被黎天再次击杀。 楚惜雪挽着楚枫的胳膊两人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回眸目光如炬的瞥了袁雅萱一眼,意味深长。 随即,他的手掌一翻,掌心燃烧起了赤色的熊熊火焰,一爪朝轩辕紫菱的胸口抓去。 望着插在地上的巨大木桩,鬼佬僵尸眼瞳猛的一缩,脸上浮现浓浓惧色,突然张开手臂仰天厉啸。 这些不正是黎天之前有打算全部收编到自己手下的喜马拉雅山脉上的各族生物,似乎因为雪山宫殿的事情,它们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最靠近的黎天的正是这些生物的首领人物,以及一个类似于人族的存在,只是他的身型很壮。 洪四兄弟见状,相视一笑。立刻转身冲青年赔礼说:“请少主恕罪,我们实在是有眼无珠,错认了少主”。 “我没事。”陆心窈虽然面色无异,可心里还是害怕的。心有余悸的感觉。 结果临近要出发前,游子诗又接到电话,让他不用去了,先休息,等接下来的安排与指示。 王德本无叛心,此时张彦受命,行得三十里,张彦命人扎营稍息,自己饮酒大醉,王德趁机率众杀入,张彦惊醒与数十骑遁去,逃至宣化,为人所杀。随后王德收拢其军,归于刘光世麾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柱子上的光华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秘阵的光幕开始摇摇欲坠,斑斓的光罩在了大多数秘者的身上,让他们也染成了彩色。这些秘者的脸色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紧张。 白羽凌感激道,十多颗生命之珠,和十几件极品水系宝具,数百件水系宝具,出现在叶安的面前。 佛光刚从其身体里逸散出来,却突然化为了滚滚魔气,老和尚的表情也在这一刻狰狞凶恶起来。 但老妈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唯一真是梦的,只有自己那如同超人般的身体体质。 接着白袍护着青年就要向往走,却被巨灵族人拦住说:“何必急着回去,我们四方族略备薄酒,以尽地主之宜,想唐唐的龙族少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巨灵族人说这话时,故意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幻梦道,这个情况是没办法避免的,九尾妖狐就那么大,跟她们的范围绝招比起来几乎是麻雀和山峰的差别,就算他们全力控制,在被其他伙伴绝招抵消之前,也只能给九尾妖狐造成三成左右的伤害。 原本,姜易的强势回归,使得很多昆仑弟子都心神忐忑,人心惶惶。 第六百八十三章:人家一身转战三千里,你一战奔袭三千里? 就在后方作为主帅的张机为这一战做着各种准备的时候,一支飘扬着大秦黑龙旗的骑军已然跨过了那一片绿茫茫的草原,进入了戈壁滩之中。 “真是疯了,这般行军……”冯毋择看了一眼身后戴着黑布面帘遮挡风沙看不见神情的黄金火骑兵骑卒,心里一抽一抽的。 他是真担心这些骑卒受不了这般行军,若是换一支普通骑军 “好!”王义顺点点头,又从柴房的屋顶跃下,迈开大步与这夜行人一前一后,追逐了起来。 “鹏哥!别他妈废话了!赶紧上车!”大个着急摸出甩棍一把甩倒一个青年脸上,青年捂着脸蹲到了地上。 这时云破月的目光已经非常危险了,但是陈克却在思考着其它事情。 在伪装的时候,当然不能说自己真正的名字了,所以在想方设法从牢房里的人套消息的时候,他给自己瞎扯了一个名字——凤。 看到候杰做出请的手势,麦克将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而在这同时候杰也将祛病术施放到麦克的身上。 “您也试过了,根本没有用处,看来真正的地府之主,还没有出现”酆罗说道。 所以,是时,当张德成、李存义、林黑儿、刘呈祥几人相视一笑的时候,这样的细节已经给韩金镛一个大致的指引。 “钱亦康出狱了?”听到我的话,王胖子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声音也高了几分。 阿土伯从自己的祈祷祭坛离开后,就直接前往了依姆城的魔网中心。 夜洛看着这两个将一切当真的人,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再逗一下上官蓝的,但是没想到自家这弟弟也当真了。 “哼,没有见识的家伙,不会看备注吗,这是能够为武器暂时加附属状态的药物,想当初我还是七级的时候,就凭借着一个附加火焰伤害的药物击杀了一头上品绿晶怪物!”这是一个识货的内侧者说的。 虾兵蟹将这对每个国人來说都是非常熟悉的,毕竟是神话里的人物。这乍一下出现在眼前,还真有些反应不过來。 其他人都是有些疑‘惑’,但副城主的命令也不好违背,都抬‘腿’走了过去。 “原来如此,罢了,我们就帮你把妖丹夺回来,顺便去妖界玩儿玩儿。”缪斯打了个响指。 说完像一颗炮弹一样飞射出水面,我紧跟着也跃出了水面,两人站在河边,章鱼精道出了寒冰剑的来历。 “贾斯汀站长!”任谁都不用想这来者是谁,只见金光闪闪,战斗系,号称“光明螳螂”的英卡洛斯爆发性的绝招顷刻间瓦解哈迪斯的攻击。 我看到老者惊讶又不解的神色,我看到雷伊被泪水浸湿的眼眸,我看到雷锘暖如春风的笑容,我看到苍穹在叱咄造化弄人,我看到无论雷伊怎样挽留,怎样哭嚎,雷锘却始终背对他,在离去的道路上,那坚毅的,挺直的脊梁。 “该打。”璞玉子高声一喊,直接抓住正在大笑中毫无防备的蔚言,抡起一掌拍在了她白嫩的屁股上。 这是一部强大的拟魔灵诀,拟兽灵诀是模拟灵兽,而这拟魔灵诀,顾名思义,就是模拟恶魔的灵诀。这黑阎魔诀修炼至大成,可化身黒阎魔。而黒阎魔是一种至邪的生物,相传在魔域中也是有名的存在。 破风声响起,又是一个穿着星光灵院制服的学员出现。不过那人身周萦绕的灵气不受星辰灵气,而是一种光辉,赤‘色’的光辉。 第六百八十四章:乌氏正统在乌氏国! “听说是副将军和裨将军下令大军休整的,这是看不起我乌氏国的勇士么?” 面对这样上纲上线的质疑,即便是冯毋择和曹参都有些惶恐,这不活脱脱一个破坏友军团结的大帽子么,这岂能任人乱戴? 冯毋择知道自己不善言辞,瞥了一眼曹参,曹参会意,主动上前解释道:“这位兄弟何出此言?天下谁人不知乌氏国的汉子 程凌芝顿时一愣,捏着下巴开始沉思了起来,如果司徒浩宇去说的话,那个老头子改变主意的可能性有多高? 怎么办?本宝宝好不容易,费劲千辛万苦,冒着生死危险爬了上来,刚看一眼棺材就要被乱箭射死? 看过地图,转过街角,走向另一条路,那里有一路公车,可以送他去学校。 白羽剑的出现并非代表的只是一把名剑出世,而是这柄剑背后所牵扯的令他不能忘也无法忘记的人和事。 可却丝毫未影响龙飞云几人的友情,方法不同心却一样,都为了这浮华世上那永恒的正义而前行! 今天事情实在是太多,上课一整天的班,回来又搬家,就算是她也有点吃不消了。 “你哥呢?能品评天下公子,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吧。”姜铭现在才想知道那个看似流氓的家伙,到底隐藏了什么。 无论何种级别的高手对决,取胜之机往往是对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破绽,而冷静更是取胜的一个重要因素,可谓关键之极。 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和他们说的,就让他们以为只是意外就行了。 等到光头强他们来了之后,英俊把未康交给了他们,让他们把未康身上的秘密给审问出来,而英俊则是赶回了幕家。 阿慈猛然拔下了移动磁盘,缓缓合上了电脑,嘴角露出诡异至极的笑,眸光森冷。 独居别墅周围也没再出现任何危险的东西,赵绝尘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给他赢得了不少时间。 有人有了疑问,可现场唐凌的的确确是按照唐果的指示进行操作的,并没有擅自改动步骤。 “好。”苏久歌应承,刚刚走进去,余光就看见有个男人拿着东西要砸下来,手防御性的握紧,又忍住了反抗,任由那个男人把她打昏。 我靠!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我不是精神病,我那些经历都是真的,要不然我的左手怎么能可以把人脸怪打到出血? 来时的路上顾盼仔细跟玉灵询问过,知道体内灵气越充足的东西移植到空间效果越好。 原本冷如冰霜的顾亦可,突然看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在一众公子哥的注目下,走了过来。 “主人,万磁王跑了!”索龙那边的工作颇为血腥,公爵大人不忍去看,所以就来巡查一下这次的战果收获了。 她根本没办法想象当年曾祖父和曾祖母在粮食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怎么用双脚挪到了这里,还拖着三个年幼的孩子。 经过那件事情,征远大将军的名声广为流传,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敬仰这位大将军,就连皇帝都很器重他。 稽胡人的战力众所周知,特别是装备精良的重甲驼队,如山而进,其势难挡,虽然自己手下的这支骑兵也是久经沙场,但遇到如此强悍对手,却难有全胜的把握,刚才的那番说辞,不过是激励士气罢了。 因为乌云的翻滚,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能够肯定的是,那双眼睛是在盯着下方的三人所看。 第六百八十五章:陈平:对对对,此毒计洛南君参军陈平献之! 雁门关以北,盐泽 一支骑军正在这片广阔的湖泊旁休整,一旁还有满地鲜血和兵刃,以及数千草原狼族的尸体。 看地上的旗帜,因当时东胡人的军队。 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蒙恬这势如烈火的进军风格,多少也跟张机脱不了干系。 张机在世人眼里也是用兵谨慎的代名词,每过一地几 张三丰谈性大起,将他对武道的理解,将太极之道,娓娓道来,舌灿莲花,妙不可言,听得谢无忌如痴如醉。 那高高的高跟鞋,真要上去,西门狂的肚子恐怕都要穿一个洞了。 看来她是个懂感情之人,自从她离开森林之后,一直与王二妮生活在一起,她的一切都是王二妮照顾的,所以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 “杀了我,你赢了。你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砍下我的头颅,我想我的头颅应该可以给你换不少战功的。我知道,你们东方战士都是用脑袋来计算战功的!”奎托斯说道。 “报告元帅,圣龙国大军已经距离流云城不足十里路了!”斥候不断向苏宝同报告军情。 由经久的时间凝聚树木精华而成,蕴含着奇妙的自然与时间之力,年份越是久远,对时间魔导术有越强的加持作用。只有懂得时间魔导术的人才能真正的运用琥珀,而每一个琥珀聚集的时间之力有限,一旦用完,即变成粉末。 阮星琪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自己早已认定了他,他喜欢做什么就由着他吧。 “不过,听说那将军的儿子可是。。。”大汉刚想说话,大壮就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我们讲话的?”劲宝索性爬到梁飞胸前,认真看着他的双眼,一脸憧憬的看向梁飞,认真的说着。 “那我们还等什么?出兵吧,先将西察合台汗国拿下再说。”常遇春双目一亮,略显迫不及待说道。 漂亮的姜婉媛气急败坏的从高头大马之上走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了无尽的暗神之气,已经隐隐约约的接近了暗将等级,手中的一把梨花枪遥指着牛大壮。 如今只需要牺牲沈白萱一人,就能换得所有人离开,高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休息了一会,一行人继续往山上走着,还没有到可以开荒的地方,需要继续寻找。 木盆里含有硝石的冰不能食用,但是可以放到屋里降温,等木盆里的冰融化后晒干,又可以得到硝石了。 “希望等会你失败后,还能这么笑吧。”君雪艺说完,横起了手中的落雪剑。 血盆大口的牙齿是他最强的攻击力,同样也是他最大的破绽,血盆大口牙齿的破碎带来的痛苦令他根本无法承受,有到时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很显然,此刻的暗神海鲨正是处在痛的不要命的时候。 危险流浪者率先出击,大步冲向怪兽,狠狠一拳,携带着万吨巨力,一拳砸在怪兽下巴上,将那头五级怪兽砸翻在地。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凤九天的关系,天魁与追日的修为已经成功突破了大神级别,达到了圣王级。 房屋中,秦羽将周身天地灵气吞纳入体,双眼睁开,眼瞳中龙影闪过。 你大爷的捏我的脸,想当初老娘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这颗白菜养大的,你心里没有数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你早被人炖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草原贵客,挛鞮冒顿 攻下盐泽后,张机并没有选择将这些食盐运回雁门关,而是将之全部倒入盐泽之中,没有给东胡留下一丝一毫。 食盐这东西,秦国不缺。 近些年秦国拿下的咸水湖也不在少数,还有诸多地区得益于墨家、堪舆家的助力,挖凿了一个又一个盐井。 巴蜀之地,下有卤水,民有掘井取水者,可煮卤制盐。 这是古 一看日期,正好是9月1号,也就是万千学子集中返校报道的时候。 我将夏婉婷的母亲从床上背起来就往楼下跑去,此时我心里唯一纠结的是这大年三十根本就不好打车,我该如何送夏婉婷的母亲去医院。 “我们刚才怎么了?海民,是怎么回事?”老妈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了上来。 就像阳光遇到冰雪般,瞬间便是一路碾压,不费吹灰之力,斩到四人面前。 这阴阳盾,在其面前,同样来那如同纸糊一般似的。此刻的手掌,则是硬生生的按在了徐不凡的头顶之上。如今的徐不凡,他这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不得不说蜘蛛觉醒者这一招还真挺奏效,一般战士面对那张密密麻麻的网还真一点办法也没有,若是强行突破很可能被黏在蛛丝上,到时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佛爷耸耸肩,他倒是想要问一问王阳了,不过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以及王阳的身份不会被泄露出去,所以他们这帮人回来以后,那是不能够联系王阳的。 “咚!”几滴血溅在脸上,田七再次抡起烟灰缸,正要砸第三下的时候,大稀顶下意识地地用手捂住脑袋。 轰!顿时轰鸣声大作,尘烟四起。就一瞬间,方圆百余丈的面积,就完全被尘烟笼罩。在尘烟之中,轰鸣之声大作,时间就传出了数百里之地。 桂家在石垒城也算是大家族,其中有修行者坐镇。平日间桂家家主出行,便是石垒城中的槃瓠以及城主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刚才的声响正是从那里发出的,因为萧尘看到庭院中林星鸾的屋子,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哎……只是苦了下一届住陶好床的孩子了。这厮最会享受,床铺比谁都软,那么多层被和垫子,也真够下一个主人收拾的了。 足够他大半辈子都衣食无忧,再也不用过那种偷鸡摸狗的日子了。 那双手顿时停住了,我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觉得有些乏,闭目养神。所以当那双手停住的时候,我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不是他力道不足,而是那瀑布大势朝下,李大壮又是武夫,动用的不是神通元力,因此,他那一拳之力大部分都被那水流冲下,瞬间散失。 这钟家家主不会挑选礼物,每年送东西,都是看其他三位家主送什么东西,他就直接拿出差不多的银两当做贺礼。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西瓜病好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情,他又恢复了平时闹人的样子,我心中哀嚎。却又有着一丝高兴。 “那是,我和师姐关系是很好。”萧尘看了一眼林星鸾的神仙颜值。 她看到他的唇,仿佛那里多清凉一般,根本无法抗拒,于是攀着他肩膀,吻了上去。 木偶娃娃在与阎落落的交手中是真的受了伤,此刻急需吞噬魂魄补充体力。 暴喝声中,两道刀剑之光如同旋风一般斩出,交织着可怕的刀剑之气扩散出来,令人心悸。 第六百八十七章:张机:把冒顿推出去斩了! 冒顿,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至少在匈奴人的认知里是如此,而中原华夏对匈奴的记载中,他也是对中原王朝威胁最大的一代单于。 东灭东胡,西逐月氏,又征服了楼兰、乌孙、呼揭等二十余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向北则征服了浑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向南兼并了楼烦及白羊河南王之辖地,重新占领了河套 九个字,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印,也都是一招强大的功法招式。才入门的人,只能够使用九字真言的每个字作为攻击方式。当修炼到九字合一之后,变换演化出来属于自己的终极奥义。 夜色正浓,微风吹得人身上有些发冷,但比这夜色更冷的是男人周身冷冽的气息。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标志着新的一天来临。同时,也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正是吵得脸红脖子粗之际,突然被叫停,能忍下的大抵没几个。不过大多都是些低阶官员,高官却是极少有人如此不顾朝仪的。 她都不敢想象,当把这脸上缠绕的纱布给取下来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模样。 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她看见南疏没有掩实的卧室门口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只一半巴掌大一般的蝎子,横趴在门框墙壁交汇处,像是在看着她。 他垂下眼睑,良久,缓缓的发出了低笑声,那笑声渐渐的扩大,似乎含着些疯狂,又似乎带着些绝望。 随着这句话,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一身绯色官袍的年轻人身上。 剩下的郑、何、康三人,谁都不肯走,反正,巡抚府这里也管饭,他们几家都是财主,打赏起来更是不手软,故而,他们的饭比寻常例饭还要更丰盛些。 通臂拳是最基础的拳法,主要作用是练习如何将全身力气贯注到拳头上,有效地将力量发挥出来。 骆九天见林景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劈头盖脸地将他训斥了一番。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来自体内那银色的紫鸢花,荡漾出一股奇特的冰寒波动。 这一次,马霜锦当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又叫求死不得。 这是李龙涛在离开的时候跟辰轩说的话,显然是不觉得辰轩的问题竟然需要用一枚如此珍贵的丹药来治疗。 “你对了一半,我们不是盗墓而是挖坟!”龙阳的话很正常,因为他已经猜到不寻常的东西。但是听到于飞的耳朵里,非同寻常。 听到林景弋的指示,不仅是刀疤脸,其他几人也都高兴地附和道,毕竟他们可不想天天收着一百块的医药费,那他们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仿若战火的喧嚣,仿若漫天的烽火燃起,但这烽火没有热血,这烽火没有哀鸣,有的只是破碎与虚无,还有辰轩那不容置疑的审判。 金光消散,林云双臂一展,如金乌般轰然落地,落在了炼妖树的前方。那里人山人海,聚集着天陵城世家翘楚,以及诸多有心争夺化妖果的强大散修。 只可惜天空之城通往天界的道早已被堵住未能让无忧兄得偿所愿去天界逛一逛。不死心的无忧兄还让威震天去万米高空之巡查了一番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长风是个聪明人,他与沐晓锋配合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两人的性格相投,默契度十分高。所以,在沐晓锋向着他前方之人甩出三爪钩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沐晓锋旨在救助自己。 第六百八十八章:冒顿愿尊秦王为父秦王,自称儿单于! “现在,告诉我你所来何为?” 敲打了冒顿一番后,张机也是终于将话题回到了正轨。 尽管他真的很想把冒顿除之而后快,但冒顿这个狼崽子明知自己匈奴太子的身份投靠秦军的举动太过惊世骇俗,定然难以取得他的信任,所以他一定带来了张机难以拒绝的利益。 “冒顿为匈奴太子,如今我父匈奴单于头曼年老昏 从地理布局大致看来,这一带既是地球山脉的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所在地,同时又是海底最深处——西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的藏身之所。 府邸之内,七道人影,场中三位为首一位正是那一位敌方刺探情报的鬼修,其余四位,一位黑色长袍,手持铁锁,一位白色长袍,手持枷锁,另外两位正是鬼九,和鬼十两位司府邸之外的岗哨,已经是大战了十五分钟左右。 狂澜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还发出了一声叹息。 因为低估了对手,所以导致了行踪暴露,同样低估了对手,导致在暴露后继续动手,执行下去。 “师弟不必多心,“狐媚儿”师姐虽然对待外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人还是颇为厚道的,既然师弟既然不打算为“狐媚儿”师姐办事,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还没等林雨开口就闪身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神峰之上。独远很是生气着,避开着神仙姐姐,甚至是都不理去理她,反正就是很生气,一种狠狠的嫉妒之心。 直到穿上不透风的皮袍,两人的情况才好上一些。这时,二人才把身子站稳了,探头往下方的地面望去。 就这样,泽特他们一行六人离开了地下,前往总部去准备为这个世界的故事画上一个句号。 “不自量力!”厄洛斯说着飞上天空,卡凡也紧跟其后追了上去,秃鹰与龙就这样在空中展开了缠斗。 泽特将关于那边世界和地球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明白了这其中关系的琴姬也弄明白了为什么泽特不亲自动手将菲雅打败了——因为他要是出手的话就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秩序,然后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灾难。 这时候,黄丽后悔了!为什么要去找死,四处找人针对曹磊?为什么故意输,让屈颖与刘孜占了便宜? 而这怪物就是那猩猩怪物,他那张脸上,那些,一条一条的斑纹从他的干裂嘴唇化开,两颗獠牙已经从她的嘴唇边缘透了出来,看的是令人骇然。 “不算看热闹的,歌迷们不少于三万人。”警察局的副局长知道大概数量。 处理完飞星宗的事宜后,齐天寿这才想起来刚才和飞星宗修士对抗的一众人来。 “如你所愿。”平等王淡定的说道,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令牌。 拳法锤炼千万遍,不仅是在熟悉招法,更重要的是想在这个过程中,去参悟出“双龙交汇”的真髓奥义。 这就代表着,冷言不仅是兵器用不到,能力可有可无,而且自身的修为还不是最出众的。 所有人一股脑的全都上了战舰,等到战舰启动后,齐天寿才心平气和的将事情的原委跟众人说了一遍。 在这里,国家和门派相似,只不过相比之下,国家的地域更加辽阔,管理的子民也更多。 她不过随口一说,萧铭修却留了心,只想着她倒是对王家真的很上心。 第六百八十九章:冒顿:听闻君侯喜欢他人妻妾,这胡姬…… “父秦王,儿单于?” 张机被冒顿这番将自身尊严丢在张机脚下,还乐呵呵捧起张机的脚往那份摔碎的尊严上碾上两脚的行为弄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真是无耻啊! 饶是如邵骚这等风度翩翩的名士也不禁长髯抖擞,险些忍不住指着冒顿这个匈奴太子的鼻子骂一声无耻。 人无耻到这个地步了,也是世所罕见 进入九幽之地方玄就发现并不能够随意施展空间挪移,因为到处都是一层层的晶壁系,很容易挪移之间就闯入未知世界,然后遇到什么强大的存在。 苏瑕愣了愣,奇怪地转身一看,便和蒋乐易儒雅俊秀的面容对上。 不过在那一年霍金生就死了,是为了救她许锦柔的时候死的,她没想到这个西蛮国的大胖子竟然会暗恋她,要不是因为柳人屠是他的结拜兄弟,也许这位霍掌柜就会更直接一些了。 羽化三圣相互对视一眼,冰冷已久的心这一刻也开始疯狂的跳动,一股被称为野心的光芒在他们眼神中绽放。 就算他马上就被怪兽吞了,还把最后的糖果分给孩子们,直呼太仁义。 生活这样现实,我实在有点忧伤……本来就在学历上低人家一头,这回好了,年龄身份也是个挺尴尬的问题。 苏瑕不是挑衅,她今晚一直在和琳娜的母亲聊天,没怎么去注意宴会那边,而且苏樱今晚穿得也不亮眼,又没怎么活动,她没看到她很正常,但苏樱却觉得她是在藐视她。 三个月后,季流年回来了,但是他却并没有与季爷爷提任何条件,从那个时候起,我也再没见他碰过钢琴,然后我发现,以前那个温雅的季流年变了,那双眼睛,总是透着犀利和锋芒,像极了季爷爷的眼睛。 楚星寒自然是感受到来自对面的雄浑之力,那种经历了时间的积淀所散发出的浩瀚与雄厚之气明显胜他一筹。 萝殇觉得,她走过的路上都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粉,美,的确是个美人。 “我艹,真他娘见鬼了。”闫虎刚拉开车门,外面的寒气跟刀子似的,赶紧缩了回去,套了件厚厚的羽绒服,这才钻出了轿车。 如果每一个男人都有将军梦的话,大抵就是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纵横沙场,笑傲万千敌将。因此临川送的这副盔甲简直就是送到了陈飞的心坎里,他正打算去定做一套这样的,没想到临川直接给他送来了。 就在众人翘首等待之际,这片广场彻底安静了,旋即只见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冲出一道炫光。 “陈飞兄,何故发笑?”杨清正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疑惑的看着陈飞。 “你先别那样,听我说。”仁亲王把王妃和贺氏上当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钱隽皱眉听着,一声不响。 他想起来了,眼前的黄雷,还有橙雷,赤雷,似乎都是创造地狱的本源之力。而他们也是黄金战神独断万古时所使用的力量,他想起来自己觉醒一刻所听到的那句话了。 遮掩推卸逃避,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做法!是懦夫混蛋不讲道理的人才会选择的处理方式。 “哼,凌天还真是属耗子的,寻了两三万年都没有发现他的一丝蛛丝马迹。”幻彩仙子冷哼一声,她脸色颇为难看。 在一阵阵嗡鸣声中,凌天和梦殇仙子听到了一道道咔嚓之声,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个声音是从灭道身上传来的,这意味着它在飞蓬等人的攻击下受损了,原本满身裂纹的它怕是受损的更严重了。 第六百九十章:胡姬:卸甲!奴家让君侯卸甲! 原本还内心火热的张机闻言,随手抄起手边的镇纸丢了过去。 “滚!” “噗嗤!” 看着被冒顿揭了老底的张机,帐中众人一个个抬头看着帐篷顶,但那颤抖的的肩膀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情感,也不知谁没憋住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眼见张机发火,还不待他开口,众人便一股脑逃了出去。 当 那些亲兵正想称呼可汗,拓跋杰一摆手,亲兵们随即领会,没有喊出声来。 图卡风察觉到陆羽转为防守之后,心头顿时一松,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而对方在自己将输未输的一刻转为防守,看来就是打算看一下他的攻击力。 丹毒的彻底发泄,让许灵岚的气息和脸色,都逐渐恢复正常,带着深深的疲倦,安然入睡。 王辰到目前为止可都是右手保留,而且还是绝对的有所保留,然而此刻,洛禹居然对王辰说出打残、打死这样的话语,岂不是让他出全力?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叶浩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北宫寒玉。 其实以王辰现在的实力,仅凭肉体的力量,就能一拳击败楚天河,不过他显然不会这么做,毕竟对方也是先天一重境界的武者,要是他一拳击败先天一重境界的武者,那可就真的要被怀疑了,毕竟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嚣张。 其实王辰也不想跟吴家结仇,毕竟吴家是一个超级大家族,而且还是一个武术传承世家,只不过这个仇,随着吴聪的死亡,早已经是无法化解。 王辰进入神龙组织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一个星期,可却已经是三度见了神龙的高层。 在她身前,黄浪扑到,面目狰狞,一掌腾起一片毒气,挥打而来。 诗云:圣域妖蛾芦花鸡,粉黛残絮人自欺;仙城野望朝天阙,巫氏道婿张狂越。 耀眼的光之奔流分开了两人,芙蕾的铁笼子也不幸遭难,被光流打飞。 看起来她这个老师的威信还是挺大的,无论是琳丝蕾还是克蕾尔都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精灵魔装收了回去。 “过去看看。”除了刚开始一些人被救出来,到现在好些天了,已经没人觉得还有人活着,所以这是个奇迹。 “咦,好巧,你也收到邀请函了?”李纯年看见罗伟君这个这些天比较熟识的人顿时轻松了很多。 走出王府的刹那,门前不远处早已集结了不少的官兵整装待发,看样子是打算一直守在王府门外进行监视的。 对面的车子远远看见了叶天羽车子的闪光灯,那是警示灯,速度也是减慢不少。就算是这样,两者依然在转弯口差点碰到一起。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红线草、仓零花、铁线钱一一落尽炼丹炉内,半盏茶后,它们的精纯的药力化为液体,并且开始混交凝结,一缕奎香从丹炉内升起。 不过无妨,既然可以找机会去他家拿看看,说不定也能研究出什么来,她倒也不必如此担心。 “凤心慈能联系的上我。她某些方面的能力比你好太多。”这话,司徒冼说的时候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是的,我也在现场。他自己不悲情,让别人也舒服,当时是看上去效果挺好的,可是这有什么用?”顾恋的语气一下子近乎冷酷。 【看来,她还不知道帝国的战略意图。】卡米尤回望了一眼柯内莉亚心中暗道。 第六百九十一章:张机的采珠秘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卸甲”二字的张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胡姬却以为张机对草原女子的主动感到意外,唇角翘起一抹嫣红的弧度,主动上手。 “奴家让君侯卸甲!” 将张机摁倒的胡姬目光落在那件铭刻着大秦黑龙图腾的黑色甲胄上,粉蛇掠过的红唇更显晶莹。 草原上倒是也有不少铁矿,但缺乏冶炼技术, tnt红石大炮已经关闭,这些人正愤愤然的抬头看着城墙上方的所有人。 跟着武渊果然见到了药老先生,并且他在岭西武府的药园也搬到了这里,庞辉和路明则是在这里抓虫子,看来是报答医治他们的恩情。 “这里面真的有五万两黄金?”江海瑞追问的时候,张雨生已经不见了。 这时,万法界内却突然有阵阵乐声响起。那一扇扇雾门上的雾气也是随乐声变换,颇为玄妙。 如此一来,在刘氏庄园收纳灾民的口碑传出去后,关羽选择到此处来找事做便成了最优选项。 花了五分钟时间,将附近的树都给撸了个精光,收获了一组的橡树原木。 池致俊有点烦躁地从车里走出来,吹着荒郊的凉风,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它们是解析宇宙、演算时光的顶尖灵宝,半个身子探入历史大势的洪流中。 江鹤眉头紧皱,他回头看了一眼焕,焕的记忆全部消失,难道他的力量又被人剥夺了? 五年前,在苏家人的怒斥怂恿下,他只能被迫打断儿子双腿,让他这五年来心里始终存有一份对苏恒的愧疚。 “你们自己报的名,你们自己去。”郑超见父母没有经自己同意,私自替自己报名,有点不高兴道。 看守所的生活简单而有规律,萧宁在这里面呆了将近半年,早已经适应了里面的环境。 本来就落后半个车身左右,吊在斜右后方的白色轿车倒是轻松些许,干脆直接减速,别进了第一车道,就轻松避过了这场灾难。 见秦政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这人便开始自报家门了。 这时她的爸爸妈妈还要他的爸爸妈妈来看张天驰,听见医生说的那番话,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个蓝星老乡竟然如此给力,举手投足间,就轻松击败了那两位神秘的高手。 “夏经理,不用了,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孙晓燕求道。 但是后来因为人口的增长,彼此之间生存空间的互相挤压,导致人族和兽族的矛盾越来越严重。 “她进产房急救至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呀!我,我们也不知道呀!”妈妈道。 这也是使得宋家不敢在继续往下深查的原因,因为越是往下深查,她们遇到的阻力就越大,更高层的大人物还不是她们能动的,起码现在还不能。 “嘭!”孟凡再次撞到墙上,但逆天行也倒飞回去,他脸色铁青,显然也受了伤。 三级丧尸被孟凡的电击术击得倒飞回去,落在一块山石上,另外两只二级丧尸见比它们战斗力强的丧尸被一下击飞,似乎不敢再向前冲,但孟凡不会给它们逃走的机会,他手中的刀电光一现,竟同时砍下了两个丧尸的头。 在握住玲香的手的瞬间浪齐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可是他并不在意。因为此时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漆黑的瞳孔茫然地仰望着周围的一切。 第六百九十三章:胡姬:君侯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让奴家认错 (嗯……没有第六百九十二章,只是序号打错了而已) 帅帐中,一氵世千里的胡姬疲乏看着从浅紫色变成深紫色的衣装,以及满地的水氵责,即便是她也做不到继续与张机对视,脸颊如朝霞般红艳的胡姬直接趴在了张机的怀中。 “这……这究竟是什么手法。” 胡姬喘着粗气,心中腹议着。 她并非寻常的草 正是因为这一片海洋之中温度极为不平衡,所以在这一片海洋之中空间的变化也是显得极度不规律。甚至大片的空间都是出于一种略微扭曲的状态。 一具神仙的身体如何的强大?可是却在羽手里,却和纸一样轻轻撕开。 总不能把一个世界的生命全部送出去吧?恐怕仅仅一个星球内的生灵就会把这里堵塞,乃至释放在仙界,引起仙界的动荡。 一见这个猪头,唐韵感觉自己一阵反胃的恶心,立即撇着嘴退开。在传说,猪八戒是特好色的。 不过塞尔中星系并隶属与奥拉托超级星系,而奥拉托超级星系则隶属于奥西星域。 徐平做出这样的改变以后,县里的局面确实一下子好了很多,杨承东和包飞扬也有意识地让出一些领域的权力,让徐平的人接手,双方在各退一步,表达出彼此的善意和友好之后,在工作上合作还算顺利。 现在要有两滴眼泪就完美了,可楚明秋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掉过眼泪,到这一世,最伤心的是戏痴的死,可那也没让他掉眼泪,有时候他想,咱哥们是不是没有泪腺,缺了这一条,可不可以算残疾人。 卡鲁布等雷的亲信将领面色极度难看的走了上来他们看着依维尔的眼神彷佛就是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臭虫一般。 肖所长看看歪在车上的邓军,邓军的精神尚好,穿着件有点旧的工作服改的学生装,头上围着条花头巾,看上去足足比实际年龄大了七八岁。 前几代世界树之所以认为只有世界树才能打败伴生兽,主要是因为那时候并没有强大的助手。 “先说,这个罗盘到底怎么用的,我要知道,所有的咒语和控制手诀,一个都不能隐瞒,还有,我要知道,那个魔鬼什么来头,我才能确定帮你们与否。”我冷笑着说道,怎么着我也得把那罗盘的方法给抠出来。 周围还是很安静,除了山风,也许是鬼大哥弄出来的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响声,就是没有别的声音。 “做噩梦啦?那你上课补下眠吧,反正这课你是上与不上都没有关系的。”端木琳是一直关心着好友身体的,见可可有异样就会很担心。 两人看得入神,却没注意到凐嘴唇颤抖合上眼眸,整张脸都是红的,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下,连倮露在浴袍外面的手和脚都泛着淡淡的胭脂色。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健的妈妈也出来了,和刘健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述说了起来,他爸没有在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抽着旱烟。 走了相同的路,就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都没有了。尽管这样,他也不敢再为自己求情,怕惹恼了那人,后果会比眼下更惨。 “对了,那四个失踪的人据说都是来找你的,你知道下落吗?”刘宇轩这时又过来了一点点,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不放。 陈胜龙一听,没有办法,立即下去把这里所有的摄像设备都弄了出来。 第六百九十四章:鹦歌在洛南君府的地位 踏! 深夜中,轻盈的脚步落在地上,一袭白衣身影从空中径直落在地上,却只传出细微的脚步声。 但即便如此,白衣身影也觉察到在他落地之前便有不下百道目光曾落在他的身上,而落地的刹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便更多了。 “罗网地字一等杀手白凤,探营而归。” 随着白凤话音落下,诸多视线才从他的 一入外宗就击败了程少聪,甚至于让把程少聪打到服,甚至于让那个功德殿里不常说话的胡真都开口,并带到了在诸离宗颇为神秘的岭南山上。 她要拿着,就总感觉收了他一份特大的礼似的,心里多少会有些过意不错吧? 白芝见他们在前面停了下來,就直觉着前边的情况不妙,立马喊出了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栋栋蒙古包一般的建筑上。 十福晋也跟着道:“要是这样,那我也回去收拾收拾去。”说着当真转头就要走。 董鄂妙伊明白九阿哥的意思,想反驳几句,可是想到之前因为不生孩子的话语九阿哥生过一回气,董鄂妙伊便将话咽进去了,只点了下头。 她冲入雨里,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脑子里却还一直在回荡着景孟弦说的那句话。 向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男人,多少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李律师出面,同警察谈了一会儿后,才终于同意先让云璟回家。 袁绍出招了,宇信自然不会主动替董卓辩解。他可没这么好心,还得由董卓自己为自己辩护,他只负责提供这么一个平台。 这回纥王子看起来没什么头脑,骑瀮的话很容易便将他激怒了,看来今天的冲突是避免不了的了。 姚错正聊在兴头儿上,一副要大展宏图的样子,被陆衡之生生就这么掐断,十分难受。 苏幼筠看着师父,忽地向后退了一步,跪下磕了三个头,她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眼泪涌出眼眶。 不论那些事态当中,都还是要有着怎么样的结果,总之,在唐稷的眼里边,在他的安排之下,都还是有着完全而又绝对的考虑。 国内的马匹种类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参差不齐的,即便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也很难凑齐六匹花色一样的马作为坐骑。 玄甲军扣动扳机,燧发枪的枪口喷火,子弹喷出,巨大的声响,震的耳朵嗡嗡直响,后边的玄甲兵,更是将手里的火雷弹抛了出去,足有数百枚。 侯庆不禁沉思起来,看来这件事儿完了,他们还得继续盯着包家人。 尽管他们两人之前还争吵过,但在同样的敌人面前,伊万诺维奇和伊万诺娃两人还是会选择继续合作。 我帮她把被单拿出来,陶好极有默契的爬到床铺上把自己的被子拿下来,我俩左右开弓的把干净的被单换上。 矮个子:别的地方太疼了,倒是让他忽略了肚子疼呢,忘了,完全忘了他们喝的茶有问题。 毕竟,苏伯山也没愚蠢到,将北凉的实力,透露给出去,如果!李天策遭到了某些麻烦,对于苏定方也没有什么好处。 见王庸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慕远山也不再多问,站在他面前不是别人,而是地下世界的两大王,虽然做事有时候很操蛋,但绝不是无的放矢。 爬了三米多贝海就来到了刚看到的那个门旁边,然后试着用手去扳那个扶手,也不知道是锈死了还是要密码什么的这东西纹丝不动。 第六百九十五章:迷路的苏角 帅帐中,胡姬无力地躺在张机的怀中,面色潮红,眼角还挂着几缕泪花,原先那略带侵略性的眉眼间尽是柔弱和无助。 “就这?” 张机捏了捏胡姬的俏脸。 “我至少还有八成的体力,你就不行了?” 一边说着,张机将怀中的胡姬放在榻上,自己则是坐了起来。 还不待张机用内力将地上那散乱的衣 “只要父皇和母后同意,三哥自是可以带你去的…”李恪扬扬眉说道,一副与年龄不太相称的表情。 只见那血精灵王子,一拳轰在林放的身上,瞬间,原本单膝跪地的林放,一下子,往后栽去。 不知为何,樱百恋自从得知陈洛与杨嘉茜结婚,心中就充满了极大的怨气,一见到她就浑身不舒服,面对挑衅般的目光毫不退让,冷眼相视。 王易跟在李世民后面,一脸傲然之态的慕容雪和满脸苦相的慕容顺也相伴走着,其他那些部落头人也都起席跟随,好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大殿,来到殿外的一个广场边站定。 娇美的脸,流线长发,修长婀娜的身体包裹在长款毛衫和紧身裤里,高筒皮靴突显出了几分野性。 徐海和乔如梦、代跃山、方大同一起到了美凯唱片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楼,到了二楼的雅间。 “呵呵,相信你对自己的吉他技术还是很自信的吧,入部不会有问题的。”雷霆笑笑道。 “嘻嘻,雷霆说他喜欢我呢,而且现在我可是雷霆的了。”说完似乎没有害羞的样子,天然呆就是这个样子。 他们来看德华的直播不是来学习上分技术的,而是德华输了游戏气急败坏的直播内容。 警惕如同芒刺,一根根竖起来,扎疼了自己也无法体会旁饶柔软。 她吃得差不多,出门的时候,看到许老爷子和许老夫人送严家老夫人离开。 卞浩凝说道:“掌门处在闭关修炼当中,我身为大弟子却不能守护好门人,上有愧于师叔,下愧对众师兄妹,我一定要找到此人,将他们碎尸万段。”杨彦菱亦是咬牙切齿的发出了同样愤慨。 我摸了摸头,黏糊糊的,本来以为是血,但用手抹了一下看看,发现是生鸡蛋。 男刀w消耗一波之后,等待着下一个w的cd准备越塔强杀。而陈秋这边还没有到达6级,塔下至少有七八个兵,最少要三四个兵的经验才能到6。 寰宇猛然一抬头,竟然看到自己伪造的那辦金莲,心想果然杨长老他们在试探我,故意让我漏出破绽,难道他们已经知道那辦金莲是假的了,不,不能这样不打自招。 只要给我机会弹琴就没事,之前方平师叔都说过,像我这样的琴声,化解恩怨,让人心平气和有着神妙的效果,谁听了都会安静祥和,宽容慈祥。 想要勾引炁,自己就先要倚门献笑,需要思想和意识保持与炁的缥缈一样深邃,达到俗称的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状态。 攀舞的白色银蛇,从琥珀之刀的刀锋缠绕而出,像要撞碎空气一般向前直行。 原本众人在猜测在长空长老怎么派五个年轻力壮的人抬着一个盒子上来,现在在知道他们五个实在费力抬如意定海神剑后,顿时越相信是剑是神器了;不然一般人的剑,要一千多斤干嘛,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果仔细去听的话,会发现黑绝的话语中带着重音,相同音色的重音,因为此时的黑绝,是由两个黑绝组成的。 第六百九十六章:进军弹汗山! 夏侯婴没提,但苏角还是捕捉到他脸上那几分意犹未尽之色,显然还有策论。 但夏侯婴没提,其中风险不言而喻。 显然这是个比下策还要冒险的选择,苏角不想去赌。 他不指望自己成为世人眼中的名将,只要能称得上一句“良将”即可。 因此夏侯婴不提,他也不会去问。 但这上中下三策,他还要 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有资格踩在太极宫的石板上,确实是一种无尽的荣耀。 堂堂狱族冥神,永恒虚空的巅峰级存在、也是最可怕的高等邪恶生命体……竟然会用此等把戏? 欧阳逸和向妈妈两人合力,没一会儿就又炒了四个菜出来,这才算够吃了。 这三天来所受的痛苦,一下子涌上心头,全化为了怒火,全冲向叶晓雾。 柳木这也是头一次见,以前在电视上或有看过,亲眼看到这是头一次。 希拉克略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想回答的是,两个国家都打了两百年,已经打到无力再战,不可能因为萨拉森的消失而战端再起。 “你,你不生气我说你是我未婚夫?”当她说完,严正曦收回笑容,板着脸双眸幽深而邃远地望着她的明眸,像是忏悔般又黯然下去。 “什么意思?”李世民根本没听过这个典故,柳木这才想起来,这个典故是出自宋朝的。 凌羲看着她,她垂下头害羞的模样,让她心里一阵欢喜,如果说之前他对连绒的感情是不讨厌,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她的。 这是云海机场,随便砸下一个砖头都是个什么总,或者是什么局长,这也使得众人眼力更准些、思量更多些。 的确,诸葛洪亮和孟飞,都是苏络蔓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向冷逸冰和兵部强力推荐,提议让他们担任战时的副将。 熊启这么一咋呼,川田也是不敢吭声了,忙额头触地蹦的给熊启三人磕了一个响头,示意熊启可以随便问,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没这么简单!隐藏在烟雾和粉尘之中的强敌迅速下蹲,流畅的完成了前滚的突进闪避。一瞬间,他就逼近托托莉身前,伴随着起身的动作,带着阵风的上勾拳直接袭来。 锦卿不是傻子,顾瑞雪对她说的话真心实意,不像作假,感动之余还是摇了摇头。 并没有显‘露’害怕的神‘色’,桂妮维雅有些污秽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好奇的神情看向奥卡的面孔。 好吧……确实是氧化不了。只见那些石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无法伤动那个男人分毫。 那百手道人在见到张毅和第二分身之后,就已经萌生退意,如今再被莲花居士一提醒,更是连一点停留的打算都没有。 看样子,平时的时候,这条彩练是做她的腰带用的,不然怎么这么合身呢!!张毅舔了舔嘴唇,暗想道。 真真正正的听到哈皮传来主人直接的话,妮姆芙终于死了心,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可以发泄了,沉默在那里就像死了一样,连哈皮们的嘲笑也不理会了。 其实在自己娘亲的心中,也觉得颇对不起姥姥姥爷,她,也在祈求他们的原谅吧? “若不是他对不起妹妹在先,我会如此做吗?”林志杰想起李言旭,心里刚压下去的火,顿时又冒了起来。 谢丹娘刚躺在床榻之上,听到淑太妃到了,立刻犹如找到主心骨一般,坐起了身。 第六百九十七章:弹汗山王庭的诱惑! “弹汗”是鲜卑语,鲜卑语言脱胎于东胡语,为“白”之意,也就是东胡人口中的白山。 战国时期到西汉中叶是间冰期,气候偏寒,弹汗山冬日里冰雪覆盖,因此得此“白山”之名。 “二当家的,我抓了三个舌头,这一网捞到大鱼了!” 一名身着农家弟子服饰的青年兴奋地跑到田虎身旁。 至少在潜入这方 而楚晏宁却偏偏就成了这么一个异类,一直以来在皇宫之中未曾有过任何异样行为,甚至连元宗帝都差点忘了自己膝下还有这么一个早已经成年的气度不凡的儿子,平日里更是无事绝不会召见此人。 “卫总,感谢您昨天不杀之恩,只是我不明白您这样的老总,自我情绪管理比常人严谨得多,您不会一时情绪冲动,而且您是有意喝了几口酒,其他的酒都是洒身上的是吗?”丁长林直视着卫运全问道。 看着还在微微颤动的浴室的门,药研手中的动作微停。他眯了眯眼,随后继续整理东西。 丁长林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梁红霞就去泡茶,丁长林也没阻止,他确实口渴了,和章亮雨说了那么多,虽然目前他有个清楚的目标,但是往后的路会如何,丁长林其实一点底也没有。 人员安置好了,荆棘才想起今天是国厨师龙头大会的报名赛,嘴角一勾,荆棘单手支着下巴。 “真是这么简单?你不是要怀疑我?”章亮雨突然死死地盯着丁长林问道,丁长林的心“咯噔”了一下,猛地下坠着。 这些时日,他也在不断刷新着限时抢购,倒是抢到一件不错宝物。 韩梓宇也没注意这么多,对他来说,一位导购员而已,即便美若天仙,也不会入他的眼。 六五一见吕铁梅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再大的危险他都觉得值了。 “没事,从头再修炼过就可以了。”顾云鹤拍了拍顾明泰的肩膀安慰道。 李擎和塞隆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向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说是第一个召唤英灵的人,可以获得跟裁判沟通的福利,询问一些和圣杯战争有关的事情。”张玄继续跑火车。 这玩意一听就非常高大上,一体化、无轴推进、矢量控制,这么牛皮哄哄的东东,沈光用内力也可以做到,只要不是太大的船,现在这种龙舟,对于先天高手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分分秒吊打人力划桨的“落后船只”。 纳得克带着自己的人,仔细勘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激烈的战斗。 同时,因为对阵法越来越了解,沈辞甚至可以通过阵法得知归一宗内部的一些情况。 龙这种生物在蓝星上面是幻想生物,并不存在,但在很多异世界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除了少部分的世界之外,大部分异世界的龙族,都可以说是站在世界定点的生物。 热波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显露了自己不俗的能量,居然变身成新一代的领导。 吃过午饭,白云飞没有午休,因为要出去修士坊市摆摊,出售那两把武器。 四十多万渡过天劫飞升到魔界的弟子,这些魔人全都是同出一门的? “哈哈。自罚一杯怎么够?最起码也要自罚三杯才是!”院中的众人看到杨镐这个正主出现了,立马气氛就到了最高潮,有人当场就叫道。 第六百九十八章:王庭狂欢夜,杀人放火天! 夜晚,在连绵无际的牛皮大帐宛如绿色海洋中的帆船。 而在众多帐篷之中有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中央点燃了一团篝火,篝火映照得半边天都红了,篝火营帐连绵天际,直与天边星月融成了一片。 噼啪的燃烧声夹杂在歌唱声和呼号声之中,毫不违和地融入了马上奏乐的乐手奏响的声乐之中。 角、笳、笛、觱篥等乐 正午时分,戈娅公主带着云伊尹、南宫玄武、金禅、白玉龙、百里扶苏五位少年,参观完,整座古兰帝国的皇宫,便亲自划着轻舟,将五位少年带到皇宫之中,最美丽、最神秘、最特殊的“复兴岛”之上。 百里扶苏听完便运起仙灵之气,御气飞行前往古兰佛学院搬救兵。 罗曼苦思冥想,一时间没有好的对策,正当他要放弃时,一声敲门声打断思路。 他顺着她的话语细细感受,落在他面上的指尖,好像真的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显然,做出这样的退让,对于这个叶工来说,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了。 不知道谁先开始哭喊,国王本已稳定的思绪又被扯乱,哀嚎声中只有绝望。 马笠心里有点苦,说起来他也是穷乡下出来,但是做题都失败了。 她闭上眼,所有走过的道路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从山顶到神坛,从盗洞到神龛。 百里扶苏之前听起过梦婆讲过恶灵之地,那里有很多灵物的地方,并且许多灵物体型都相当巨大。 “江总您今天这身,看起来很帅!”陈筑起身以后,由衷地赞叹道,还笑得十分开心。 刀劲厉至,然而在离靳冲面门还有一寸时,便已经轰然爆开,连靳冲的一缕头发也没有斩断。 自己就是一个学生,只是在学校混的厉害一点,但哪能是外面社会大哥的对手?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林越知道,这种时候别和她‘讲道理’,她暂时是不可理喻的。 “叶龙,你就等着被学校开除吧!”刘大年咬着牙,愤怒的指着叶龙吼道。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唐玄宗这里,他得到的,比他想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常绣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前面不远就可以走出去了,但是这水面之下哪里有路,哪里有坑,谁也不知道。这些将官在用自己的命探路,为的只是一件事,让常绣把柴胜男送出去。 她真地是轻轻开口,然而声音却震撼山岳,震人魂魄,振聋发聩,排山倒海。 刀疤之所以露出如此神情,自然是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在内心深处完完全全将杨逸当作了老大,不想他出任何事情。 如今耿昌成长为一员悍将,亲手砍杀乾国公报仇。因此和大周王室彻底结仇,自从跟随姬雅以来,虽然经历阵仗却只能没名没分的跟着,毕竟杀害先王胞弟的罪责不轻,姬雅纵然有心提拔,也难免被人挖底而落下口实。 什么病?好问题,安子晏觉得这个病说起来有些复杂,使劲儿追根溯源,还能追究到叶珺绫和程颐的身上。 挂断了电话宫少邪的手指来回的敲击着桌子,似乎……有好戏可以看了。 闻言后,娄夜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未曾来过冥界,却也听说过冥界十大护法的名头,那些鬼东西,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至尊强者,有点不好对付。 苏念发过来的那条短信赫然停留于屏幕上很久,他捻了捻眉心,最终没回,将手机放到了一边去。 第六百九十九章:马踏王庭! 便没有太多的花哨,虞军以夏侯婴与田氏兄弟统率的三千骑兵为先锋,涉间另率五千骑兵紧随其后,一万羽林骑迂回两翼包抄。 两万羽林骑狂飙般卷地而来,秦军黑龙战旗迎风舒卷,旗枪闪烁生光。 清一色黑色战旗,清一色黑色战马,再配着清一色黑色袍甲,宛如一团黑云压向弹汗山王庭! 秦军的饮食在经过改良 近在咫尺的滚烫气息打在耳朵上,金玟池本就浑身酥酥麻麻的,赶紧试图挣脱林为泽的怀抱。 一斧头落下,木头应声断成两半,而进度也终于上涨了最后一点。 金玟池从男人的胸口抬起头,昏暗的环境中,林为泽仿佛看到了她带着水光的迷离眼神。 海报上的姜海粼一如当初屏幕里的形象,高高的马尾辫和充满魅力的眉眼,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惊艳。 男子汉汉子难:你没看公告?这次更新之后,国庆礼包要上线了。 他先是给说了一些欢迎大家来到京大的话,告诉大家珍惜时间,别看四年很长,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而后又是京大校规,军训注意事项。 苏晨打算从电脑、手机、手表、耳机,智能家居设备弄个一条龙。 而练皮的进益,让周身皮肤强化,也带来了气力的增加,谢渊明显感受到力量增加了不少。 王家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就放在了神出鬼没的掌法和腿法上面,运用速度来填补缺陷。 现在他们非但没有从竹联帮的手里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反而竹联帮的这些家伙还打上门来。 我一听大喜,三昧真火就是我修炼的冥火,秦天知道我能释放出三昧真火,怪不得会有这种表情。想想真是冥冥之中有注定,天都帮我,如果我没有修炼三昧真火,即使明白了克制千年寒冰的方法,也是没用。 是她把江浩推在了阿丽面前的,而且江浩也是因为阿丽在酒里下的药的关系,才会做出那种事的,其实她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江浩在这件事上,也是个受害者。 这外有萧然震慑敌人,内有王海棠王皇后主持大局,难怪梁武帝萧和能够如此有恃无恐的发动战争。 原来在镏图刚刚和那名亲兵交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霍去病大军正前方一千米的位置,此刻,跃入他们眼帘的便是三千名,严阵以待,排列有序的汉军骁骑。 “不就是个司机吗,赶明给我辞了不干了,离了他吴家,我们还饿死了不成。”何母越说越来气,真是的,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候打死也不该同意儿子去吴家的。 其中,就属璞玉子最为淡定沉着。只见他不急不缓地靠近蔚言从她手机接过那根淡蓝色的发丝……眼里回转的流波异彩似乎泄露了他早已明了的心境。 公韧急忙看了看周围,担心四周围有清军的密探,见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刘彻很想发作,很想转过身痛骂那些大臣一顿,可他不能这么做,仔细想一想,这些大臣为什么在今天来向自己摊牌,之前他们不过是在私下里讨论讨论而已,可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如此干脆利落的将一切挑明。 “对了,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只是刚才我的意识一片模糊,释放出魔气之后才逐渐清醒。 霍楚一号实验品即将爆炸,没有任何废话,霍去病一个虎扑,用自己的身躯,将楚梦瑶牢牢的护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