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第2章 无妄之灾啊 因为村里一直窝在屋内修仙的老神仙出门了,村长带着众多村民来凑热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得知连栀这个外来的女娃竟然是个祸水以后,当即让两个粗壮的村妇给连栀扔出了村子。 “当初她娘抱着她来村子里的时候,我就看那娘俩不顺眼!”虽然这位村妇是嫉妒连栀和她的娘亲长得标志好看。 “是啊,你看她命硬的,给自己亲娘都克死了!”虽然连栀的娘亲是为了救村里的孩子落水淹死的。 “真是晦气啊,赶紧回去用艾草泡泡手。”村妇搓着刚刚架着连栀胳膊的手掌,还呸呸吐了点口水洗手。 ... 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些人丝毫不管一个女娃如何在初春的寒夜里活下去。 连栀等看热闹的人走光了,才站起身拍拍土。貌似,今日总是被人推倒摔跤呢,真是晦气的一天。 不过,好在她有一个鸡蛋。要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躲起来把鸡蛋吃掉才是正经事。 沿着通向村子的那条土路,向着西面的树林走去。那里,还有点夕阳。 可等到连栀走到树林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这副身体的素质啊,还是太差了。 连栀将散落在松树下的松针捧到一起,又捡拾了一些干柴,约莫够用一晚上的量。寻了两块坚硬的石头,开始打火。 一下,两下...十四五下......两百来下...... 连栀将石头一扔,瘫坐在地面上。 肚子饿的咕咕叫,根本没有力气生火,反而越来越脱力。 就在连栀打算生喝了那个鸡蛋的时候,一只小松鼠探头探脑的出现在身边。 “我今日吃素,你最好快点离开。”连栀冲着松鼠摆摆手。 她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吃素,所以,今日的吃食才这么难以解决。 连栀将鸡蛋嗑了一个小口,将鸡蛋皮扒开一点,就准备喝掉。她想着今夜先将就一晚,明日天亮了,她就可以打猎吃肉了。 “鸡蛋属荤,你吃的哪门子素?”黝黑的森林深处,一道男声传来。 连栀手中一紧,鸡蛋差点捏碎了。 “什么人?!”连栀站起身来,警惕的望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树叶沙沙响,再无半点动静。 连栀迅速将手中的鸡蛋喝掉,然后拿起地上的两块石头打火。火星燃烧起她撕下的一片麻布衣角,接着引燃松针,这次不负所望,柴堆燃起来了。 她的周围亮堂起来,身上的寒凉也褪去了不少。 “屁的荤腥,只要它还没孵化,就是素食!”连栀对着黑暗的树林喊了一声。 那暗中的孙子竟然扔过来一块石头,砸中了火堆,火星木柴飞散,烫的连栀就地一滚。 粗布麻衣被烧了几个洞,手背和脖颈处也被烫起了两个水泡。 “不用谢。”一道黑影迅速掠过。 连栀在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张开手掌扬过去。 压抑的咳嗦声渐行渐远...... 连栀得意的哼了哼,将散落的木柴重新堆起来。突然想到刚刚被烫到的时候,手腕上的印记微微发热。 这次是什么东西? “打火石?!!”破系统,你是在搞我吗? 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两块普通的破石头生火的时候,你为啥不给我火石?! 不等连栀吐槽完,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那些人打着火把,将四周照的明亮。他们脚步极快,连栀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为首一人在看到连栀的时候,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什么人?!” 连栀叹了口气,这不是刚刚她问那孙子的话吗。 “我就是一个露宿野外的农女,你们要追的人往东跑了,快点追还能追上。” 连栀也不怕这些人,席地而坐,开始用打火石重新生火。 那些人半信半疑的举着火把离开,隐约听见有人说什么公子之类的话。 连栀觉得,这些人追那孙子,应该不是有血海深仇的样子。但是,她跟那孙子的仇算是结下了。 来到这里,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低调做人才是活命的根本。 一路摸黑撞了几次树,被辣椒面糊脸的人对低调这个词表示质疑! 要知道,那一把辣椒粉顺着风飘来。别说眼睛鼻子了,就是嘴巴和耳朵甚至是微微敞开的前襟都未能幸免。 而连栀也还不知道,她随手抓的那把调料,不仅是辣椒粉,还是变态辣的那种。 接触皮肤以后,就会有强烈的灼烧感。 连栀身边的那只松鼠还没离开,而是抱着那颗空了的蛋壳耸动鼻尖闻嗅。 “小松鼠,你就这么喜欢留在我身边呢?刚刚那么多人过去都没吓跑你,胆子挺大啊,我喜欢。” 连栀出手如电的将小松鼠抓在手里,看着它张口要咬自己的虎口,立刻给了松鼠个脑嘣。 “看在你牙这么长的份上,留下来做我明日的早餐吧。” 松鼠翻着白眼,微张着嘴,门牙朝天:牙长也有错? 连栀将被一个脑嘣弹的晕死过去的松鼠扔到一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树干闭上眼睛假寐。 森林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她不敢熟睡。 刚刚闭上眼睛,一阵风随着一人袭来。 连栀睫毛颤动了一下,装睡。 “不想死就给我睁开眼睛,我问什么,你如实答什么。”冰冷的话语迎头砸下来。 连栀心中不服。她装死都装的好好的,怎么装个睡还被人发现了?! 睁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蒙面的灰衣人。没错,他蒙脸的面巾和穿的衣服都是浅灰色的。 衣服上一个花纹或者图案都没有,很是寡淡。 “是否有一人和一群人先后经过?”面巾下发出的询问依旧清冷。 连栀觉得,这人脾气应该不太好,随时会出手将她灭口。 可为什么要灭她呢? 她不过是在树林里生了把火,吃了只蛋而已啊。 “是。”少说话,如实说,就应该招惹不到这家伙吧? “那人与你说了什么?” 哈?他咋知道那孙子和她说话了?! 连栀挑了挑眉回答:“他说,鸡蛋是荤食。”眼角瞥向地面的鸡蛋壳。 蒙面人也顺着连栀的视线望过去,定定的盯着那只鸡蛋壳。 连栀好奇,鸡蛋壳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这人不喜欢圆形的东西? 唰一声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 蒙面人自腰间拔出一把软剑,直指连栀的咽喉。 连栀屏住呼吸,眼睫眨动间,已经看到了软剑上反射的月光。 这剑,可是把好剑呢...... 第3章 冤家路窄 黔方客栈院内,肩膀上搭着个汗巾的小伙计正一脸懵逼的站在水井边。 因为他刚接待的这位客人,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进门先要了一间客房和一桶洗澡水,洗完澡后又要了两盆洗脸水,现在......又将脑袋扎进了刚从井里打出的凉水桶内。 这...可是初春季节啊! 难不成,他想淹死自己,好赖上他们客栈?! “贵人,您...您没事吧?”小伙计试探的伸出手,想要将人从水桶里拉出来,别真的憋死在里头了。 他家客栈的老板那么不是人,肯定要让他付全责的。他上有八十岁祖母,下有待字闺中的小弟弟...... 哗啦一声,栽在水桶里的那颗脑袋抬起来,冰凉的水汽溅了小伙计一身。 “贵人......”小伙计递上了肩膀的汗巾。 “这毒,好生厉害!”沅陵擦了把脸上的水珠,眼睛血红的望向远处。 看来,他需要回去找那个小女娘要解药了啊! 可是,那样一来,就要碰到那位煞神了呀! 不要解药,他就得一直泡在冰水里才得以缓解毒性带来的灼烧感。这可真是左右都难决定呢! 于是在小伙计奇怪的眼神中,沅陵从地上捡起根树枝。掰成长短不同的两节,递给小伙计。 “你拿着,藏在手心里,我选一根。要是选中了短的,我就离开。” 小伙计在听到离开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可以送走这位麻烦的客人,再好不过了。 沅陵闭上眼睛,等着小伙计藏好树枝。 “可以了吗?”沅陵问了句。 小伙计毫无声息,就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沅陵心中一紧,猛地睁开眼。在看到那位煞神面巾外露出的冷冰冰的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跑。 等等,站在煞神身边的人...... 沅陵转回身来,和那位树林里撒了他一把毒粉的小女娘对视上。 连栀扯了扯嘴角,心中哀怨:孙子,咱俩真是冤家路窄呢。 谁能想到,这里的奇葩规定居然还有一条是关于鸡蛋的。 普通人家不让养鸡,更吃不起鸡蛋。养鸡的事情居然有专门的衙门负责,还严查偷鸡蛋的行为。 据说这个规定,也是最近两年内开始的。 战事吃紧,所有的鸡蛋都要运送到战场,供给每个将士补充营养。 所以,她才会因为一个鸡蛋被身边这蒙面的家伙怀疑挟持! “你来了正好,快给我解毒。你这毒性好强,可疼死我了。”沅陵将大大的脑袋伸到连栀面前。 连栀嘴角又抽了抽。 她就撒了把辣椒面而已,咋就成下毒了? 连栀的后脖领子被人拽起,整个人也不得不被迫跟着蒙面人的步伐走。 “看来,这女娘的故事还很多呢。沅陵,我们不如进去坐下慢慢说。”蒙面人一手拎着连栀,一手抓着沅陵的胳膊。 刚刚被一个眼神吓到忘了呼吸的小伙计回过神来,连忙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伺候。 三人回到客栈的房间之中,刚刚坐下,外头就吵吵闹闹起来。 隐约听到有人此起彼伏的喊着:少爷。 连栀斜眼瞄着沅陵,这些人不就是打着火把的那群吗?这位少爷,闹的是离家出走的戏码? 坐在一旁的蒙面人眉头皱了皱,带着些火气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连栀看着蒙面人的背影,挺拔的站在楼梯口,将面巾解下来。 楼下立刻轰动,像是凌乱下跪的声音。 “见过......” “噤声!”蒙面人一声令喝,将那些人的话截住了。 接着又不耐烦的开口道:“我与你家少爷在一处,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说完这句话,重新蒙面,转回身进了房门。 连栀在房门关上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听到楼下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说吧!”蒙面人跪坐在席团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连栀对于这种跪坐的姿势很是反感,于是挪动下双腿,将屁股踏实点坐在席团上。 打算,看热闹。 她很好奇,蒙面人和这位叫沅陵的少爷是什么关系。 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连栀疑惑的看向沅陵,见沅陵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 再看向蒙面人,他也神情不愉的盯着自己呢! 所以,我要看的热闹,竟然是我自己?! 连栀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说,说什么?说鸡蛋的事,还是说辣椒粉的事? 咚咚咚... 客栈内的小伙计如救星般敲响了房门。“各位贵人,饭菜备好了。” 几乎是门外伙计的话音刚落,连栀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沅陵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好戏的瞅了下连栀的肚子,然后起身开门将伙计手里的托盘接过来。 “贵人们慢用。”伙计将房门小心合上。 连栀在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就过了几天饥肠辘辘的生活。她根本不知道,正常的吃一顿饭是什么光景。 看到托盘上的东西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盘白肉片,一碟绿油油的蘸料,半颗白菜和类似烤馕般的饼子。 这,就是正常的饭吗? 白菜,不用炒的吗?! 白肉片,蘸韭花酱?! 算了,先吃个顶饿的饼子吧。 连栀将手伸向比她脸还白的饼子...... 唰! 软剑带着颤音横在桌面上,差点就削了连栀的手指头。 连栀吓了一跳,缩回手抱在怀里,挪动着屁股离那位脾气不好的煞神远一些。 沅陵幸灾乐祸的撇撇嘴,率先动手吃起饭来。 他先是在桌边的铜盆里净手,然后掰下一叶白菜,拿起两片白肉蘸了下碟子里的绿色蘸料,放进白菜叶里卷起来递给蒙面人。 连栀悄咪咪的看过去。这下,得解下面巾,让我看看你长的什么鬼模样了吧?! “说正事!”蒙面人给了嬉皮笑脸的沅陵一个眼刀子。 沅陵将手中卷好的菜塞进嘴巴里,动作夸张的咀嚼。好似,嘴里嚼着的是对面正襟危坐的煞神。 随后沅陵拿起一个饼子,一小块一小块的掰着吃。 连栀在一旁看的直咽口水。 “那个...我说什么啊?鸡蛋是我捡来的,扬的那把也不是毒,是一种做菜用的调料。”连栀再次咽口水。 希望说完了,能吃饭。 说到毒,沅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脸上和眼睛里,还是有微微的灼痛感的。 于是含糊不清的说道:“怎么可能不是毒,盐巴怎么会有这种效果?!” 而一旁的蒙面人则是问了句让连栀懵逼的问题:“若你给沅陵下的是盐巴,你又是如何会有朝廷管制的细盐?!” 啪!矮桌被拍响。 “还不说实话!” 第4章 铜币长什么模样 鉴于实力悬殊,连栀唯有乖乖的抓了把辣椒面放在蒙面人身前的桌子上。 给他介绍到:“这不是什么毒,就是一种做菜的调料,叫辣椒粉。” “辣椒粉?”沅陵伏趴在矮桌上,凑近了瞧。 随即摸了摸自己还火辣辣的眼角,表示怀疑。 这玩意,沾上一点都痛不欲生的要去泡冷水才能缓解,能是做菜用的调料?做菜的调料,他只知道盐巴。 并且这种边远小镇上,都是没有盐巴,而是用咸菊的茎捣烂作为盐巴使用。 蒙面人就比较直接了。“既然是可食用的东西,你便食一个我看看。” 连栀嘴角抽了抽,认命的拿起一个空茶碗,倒了点水进去。将辣椒面和成了辣椒酱的样子,抹在白菜叶子上吃进去。 咀嚼了两下后,连栀就后悔了。 这玩意,也太辣了吧! 于是在蒙面人和沅陵的注视下,连栀咕咚咕咚将茶壶里的水全部喝光,又把那半颗生白菜吃光。尤不解辣的跑出门去,来到了沅陵打水的那口井边。 二楼的侧边窗口处,沅陵和蒙面人倚靠着。 看着楼下井水边连喝了两瓢冷水正在吐舌头的连栀,聊起天来。 “洺飨,你干嘛将人家姑娘一路带过来?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我可以坐下来解决的嘛。”沅陵笑眯眯的。 悠洺飨摸了摸脸上的面巾,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若是早些坐下来,我何至于追你到此?!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今日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 等连栀缓过来嘴里的辣劲,返回房间以后,发现屋内早就没了两个男人的影子。 她才不会去管俩人的去向。匆匆将桌子上的饼子吃掉,拍着肚皮环顾一圈。 找到角落的床榻,舒舒服服的扯过被子盖上。 时辰不早了,抓紧时间睡觉。 连栀睡梦中隐约梦到,有人踹了踹自己的后腰,接着天旋地转的,好似被人扛在了肩头。 再后来,好像窗口处飞进来一个黑影,将她抢过去扔在床榻上。 天光破晓的时候,连栀翻了个身醒过来。 “哎吆......腰好痛......” 做个梦而已,这么真实吗? 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屋内的矮桌歪倒在一旁,茶碗破碎,床榻下的灰白色地毯也碎成两半。 所以,这屋内,昨晚上招贼了?! 猛地站起身来:“小伙计!”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连栀跌坐回床榻上。 门外传来伙计的敲门声。“贵人,您醒了吗?小的进来了?” 连栀按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开口让伙计进门。 小伙计还是昨夜那身打扮,肩膀上搭着个汗巾。不过今日的伙计明显话多了不少。 “贵人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昨儿夜里可吓死小的了,谁知道客栈里竟然来了窃贼。” “您啊,睡得可是真香啊。屋里闹成这样,您都没醒!” “多亏了那位壮士啊,身手厉害!” 叨叨叨的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开始收拾屋内杂乱的东西。 连栀看着小伙计将矮桌扶正,碎片捡起包在汗巾里,最后和碎裂的地毯一起抱在怀里。 “贵人您要是没事,就下楼吃早饭吧。这屋子啊,小的还得打扫一番呢。” 小伙计说完这些话,就自顾自的下楼了。 连栀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梦境,感情那不是梦啊!真的被人踹了两脚?! 照自己现如今头晕眼花的情况,这是中了迷药了?! 等连栀简单的用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下楼后,就见到掌柜的和小伙计眉来眼去的瞅向自己这边。 她随意寻了个没人坐的矮桌跪坐下,等着小伙计给她上早饭。 等啊等......等啊等...... “贵人,我们客栈的规矩是,入住的第二日要交付昨日的房钱。”小伙计弯腰低头,干笑着。 连栀当即就懵圈了。“昨天住进来那孙子...不是,是那位公子。他没有付房钱?!” “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客栈要讹您似的。那位公子入住以后,要了一桶洗澡水和两盆凉水。又在院中的井水处一阵糟蹋,对了,还有屋内的饭菜茶水。一共算起来,就收您二百二十个铜币吧。” 连栀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烧了几个洞的麻布衣服,哪还不明白这伙计的意思啊。 这是摆明了瞧不起自己啊! 唉...铜币,长什么模样啊? 就在连栀犯愁的时候,掌柜的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贵人,还有那屋子内昨夜破坏的东西。茶具和地毯,一共就收您三百个铜币吧。” 小伙计转头看了看自家掌柜,暗中撇撇嘴。就知道掌柜的要不做人了。 人家小姑娘看起来身无分文的,这不是摆明了要坑小姑娘吗。 “冒昧的问一句,铜币长什么样啊?”连栀真诚的望着掌柜,看到掌柜的两撇小胡子颤抖的翘了翘。 于是又补问了一句:“能给我看看吗?” 掌柜的直起腰板,对着后堂呼喊一声:“来人啊,把这吃白食的给我绑了!” 后堂的门帘掀起来,走出两个强壮的汉子。一人手里拿着粗麻绳,一人手里捏着块破抹布。 “不给看就不给看呗,你们绑我干什么?!我虽然付不起钱,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干活抵饭钱啊。”连栀抗拒的盯着那块破抹布,一步步后退。 ... 广北大营。 沅陵被悠洺飨抓到营内画图,一夜未睡。 “我饿了。”沅陵扔下毛笔,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坐在矮桌对面的悠洺飨放下手中已经看了半本的地理治。“画完了?” 沅陵锤了锤麻木的双腿:“还差点。”心中疑惑,悠洺飨这煞神坐了一夜怎么腿不麻?! “那便画完了再吃。”悠洺飨重新拿起书本,继续正襟危坐的看下去。 这本地理治,也是沅陵所写。 沅陵听到悠洺飨这毫无感情的话,立刻呈大字状摊躺下去。 面对强权,就要学会抗争。 不给吃饭,就不干活! “一会,三谨便会回来。你若是不感兴趣的话,可以先去吃。等三谨回来后,你便独自在营帐继续画图。”悠洺飨头也没抬的说。 沅陵一听说三谨,立刻精神起来。 三谨是昨夜被悠洺飨留在客栈盯着那位小女娘的护卫。 他若是回来,定能带回好玩的消息。 沅陵坐直身子,执笔醮墨,继续画图。 悠洺飨露在书本外的侧脸,能看到嘴角的一抹上扬的弧度。 之前磨磨蹭蹭一直没画好的图,片刻间就完成了。沅陵抖着画好的图,焦急的说道:“洺飨,快快快,拿着。三谨回来了没,我要出去看看。” 悠洺飨接过舆图,一寸寸的看着图中的建筑布局。 沅陵掀开厚重的营帐门帘,见到等候在门口的三谨,兴奋的上前搂住肩膀。 “三谨啊,快说说,那小女娘怎么样了?” 三谨恭敬的抱拳低头,回答道:“禀陵公子,那姑娘因为付不起房钱和饭钱,被客栈掌柜的发卖了。” 沅陵搂着三谨的胳膊一僵,眼睛瞪的老大。“什么?!发卖?!” 第5章 她只是在示弱 门帘被大力掀开,沅陵的话音也至。 “洺飨,这可是在你的治下。那客栈老板公然贩卖良家姑娘,你不管吗?!” 三谨也随之进入军帐内。 在沅陵说完后,他才回禀道:“少主公,昨夜有采花盗进入客栈。那姑娘对迷药毫无防备,若不是属下出手,她必然落入贼手。今早被客栈掌柜绑起来时,也是毫无反手之力。” 悠洺飨听完,淡淡的点点头,继续看手中的舆图。 沅陵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这就完了?不去救人吗?! “行,你们不管人家姑娘,我去管!”沅陵觉得,客栈的房间是自己定的。那姑娘也是因为他才会被悠洺飨抓过去的,他有责任去救人。 刚气呼呼的转身,就听身后的悠洺飨冷冰冰的提醒他:“那你去吧,今日我就要带人进攻虞城。你那好友,我若不识得,失手伤了杀了......” 沅陵真是恨的咬牙切齿,每次都被这家伙一句话拿捏。 转身跪坐在悠洺飨身侧,将他手中的舆图抢过来捏在手中。“悠洺飨!虞城的图纸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子眉他并没有参与其中,你不许动他!” 沅陵横眉冷对的喊着,心中对于今日虞城一战颇为担忧。 悠洺飨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他血脉至亲的表哥。可虞城的子眉,也是他的挚友,是他最为志同道合的知己。 沅陵喜爱游山玩水,四处交友。 最要好的,便是虞城的城主之子:方子眉。 沅陵也是在外出游玩的路上认识的方子眉,两人相谈甚欢,于是结伴而行。 看遍了各处山川,共同绘画出了千万副风景图。 而那本地理治,也是在这之后,沅陵写出来的。 天下纷乱,两人已经许久未见。虽然未见,却也有书信往来。 方子眉不喜自己父亲贪恋权势,更恐怕自己父亲的执着而害的虞城百姓陷入战火之中。书信中的郁气难疏,沅陵看得出来方子眉的为难。 如今战火还是烧到了虞城,他作为方子眉的挚友,却将虞城的图纸绘出来给了悠洺飨。 他,算什么挚友?! “你与我一起,前去说降。若是用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劝降了虞城的少城主,算你大功一件。这样,你的好友子眉不会死,虞城的百姓也不会有伤亡。”悠洺飨将沅陵攥的皱巴巴的图纸拿回来,铺在桌面上抚平。 虞城少城主几个字,提醒了沅陵。 是啊,子眉是少城主,他也可以决定虞城的存亡。只要将虞城城主那老头抓了,一切不就好办了?!可是,让子眉一个身为儿子的去抓爹,这...... “现在,还去救不救小女娘了?”悠洺飨抬头,挑眉,看向呆愣的沅陵。 沅陵没有说话。 “天下大事面前,一城百姓存亡面前,一个小女娘的下场,有那么重要吗。”悠洺飨说着,对立在一旁的三谨招招手。他腿麻了,站不起来了。 本以为那小女娘有什么蹊跷,才留下三谨看着。 既然这么轻易就被抓去卖了,也没什么可盯着的了。 无用的事情上面,不需要耗费精力。 今日,还有一场仗要打。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些日子,应该就快分清楚了。 悠洺飨被三谨扶着站起身来,背着手站在原地。三谨蹲下身为悠洺飨按揉双腿。 “沅陵,你既然生在沅家,就逃不得这些责任。有些事情,你今日躲了,明日必要后悔。既然担心好友,就去将他拉过来,拉到正确的路上来。” 沅陵听了这话,重重的甩了甩袖子。“正确的路?!是广北帝的路,还是南金帝的路?!若不是你们贪心要瓜分天下,何来战乱?!” 三谨面色一白,立刻低声提醒道:“陵公子,慎言。” 悠洺飨眼神闪了闪,摆摆手,示意三谨先出去。 军帐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悠洺飨拍了拍沅陵的肩膀。“阿陵,我又何尝喜欢征战呢。形势所迫,不得不战。你难道想看到我们治下的子民,被南金占过去做奴隶?” 沅陵挥开肩膀上的手臂,掀开帐帘大步走出去。 悠洺飨眉头紧蹙,一屁股坐在席团上。锤揉着酸麻的双腿,抬脚将矮桌踢远。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坐姿呢。 ... 连栀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看着两个人贩子在抓猪。 没错,就是在抓猪。 两个从客栈掌柜那里买了自己的人贩子,在押着自己前行的路上,突然发现了林子边的野猪。 于是撇下她,去围攻那只母猪了。 母猪的身边本来跟着几只小野猪的,现在也被冲散了。 “这位大哥,你这样不行啊,你得从左边包围过去!” “那位大哥,你弯下点腰,这样好进攻!” “对对对,先把小野猪抓了,还愁大野猪不乖乖就范吗。” 连栀在一旁出谋划策着,被绑在背后的手也在趁机寻找绳结的解法。 就在她刚刚解开手上绳子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贩子被大野猪撞翻在地,手上抓的小野猪也挣扎逃跑了。 另一个人贩子看着同伴哀嚎倒地,大吼一声扑过去,被大野猪的獠牙顶飞起来。 嘭!摔得比前一个还重。 就是现在!逃跑的好时机! 连栀将粗麻绳扔在石头上,撒腿就跑。 前几日她的身边都有人盯梢,她只能示弱,装作很好欺负的样子。现在暗处没有人了,她何苦再委屈自己呢。 听着身后那两个人贩子气急败坏的声音,连栀笑的像偷了腥的猫咪。 若不是怕盯梢的人再回来,她真的很想过去给那俩人贩子补上两脚。 哼哼,动人家母猪护着的崽崽,不顶死你们两个才怪! 荒郊野外的行走,连栀出了一身的汗。 四周一个村落镇子都没有,她得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啊。 寻了处石头坐下歇息,将外头穿的破了几个洞的粗布衣服脱下来,在草丛里滚了几下。又在土地上滚了几下,重新披在身上。 然后将脑后的两个圆髻拆了,胡乱的揉了一通。 这下,应该没人认出她了吧? “高家村想杀我的人...半夜想掠走我的采花贼...沅陵那孙子...蒙面人留下监视我的人...”连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对了,还有刚刚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贩子和卖了她的客栈老板。 她记仇,必须找机会一一报了。 正想着,耳朵动了动,听到左边有一人飞掠而来。 连栀抬头看去: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第6章 饶你一命 采花贼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要看着他傻笑?! 拜托,他可是来找事的,能不能有个受害者应该有的恐惧?! “你就是昨夜潜入我房间,试图将我掠走的采花贼?!”连栀掰了掰手指头。 采花贼一愣:他脸上莫不是写了什么字? “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脂粉味了!啧啧,经常流连花丛,身体不怎么好啊。瞧瞧这蜡黄的脸色,你肾虚吧?!”连栀围着采花贼转了一圈。 昨夜虽然因为她体质的原因,弱到被迷药迷晕了。可这贼人身上的味道,那可是想忘记都难呢。 奇怪的是,早上听客栈里的人说,这贼被送进衙门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承认自己肾虚,采花贼也不例外。 “你说谁肾虚!我可是金枪不倒......额......”采花贼话没说完,就被连栀一个上勾拳打倒在地。 连栀吹了吹拳头,一脚踩在采花贼的心口上。“听着,不要打断我说话,更不要质疑我说的话。” 这几日的憋屈,此刻全部爆发出来。连栀的个头虽矮,气势却不矮。 “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会从衙门里跑到这里。是因为你越狱逃跑?” 采花贼嘴角动了动。 “不对,越狱的话,后边肯定会有追兵。你不可能会有闲情逸致,来找我的麻烦。” 采花贼咳嗦两声,心口的脚踩的他喘不过气来了。 “那就是客栈掌柜和你同流合污,根本没送你去衙门?!” 采花贼拼命拍打心口上那只草鞋的鞋面,酱红色的脸昭示着他现在不容乐观的情况。别说回答了,就连呼吸都难了好吗。 连栀松开脚,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就客栈掌柜那不是人的德行,绝对干得出来这事。 “咳咳咳......我舅父,咳咳,是衙门老爷......”采花贼终于喘上来一口气。 不过,这个结果,倒是让连栀意外。 “咳咳…你身边护着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轻松打赢了我,还把我送到舅父那里挨了一顿训斥。咳咳,这个仇不报,我千手摘莲还有什么脸面......咳咳。”采花贼抚着心口,偷偷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 连栀无奈的叹了口气,略带怜悯的摇摇头。此人作死,她也得成全不是? “千手摘莲是吧,你看看,这是什么?”连栀摊开手,上面一团红艳艳的粉末。 采花贼都打算挥出匕首了,突然被眼前奇怪的粉末吸引了注意力。顺嘴问了句:“什么?” 连栀出手如电的扯开采花贼的腰带,将那把变态辣的辣椒粉撒了进去。还故意挑眉微微笑着说:“这是非常刺激的药物。” 采花贼懵逼了一会,随即开始满地打滚。 匕首掉落在草地上,被连栀一脚踢远。 连栀满意的拍拍手,想着就此转身离开。 谁知道那采花贼嘴里骂骂咧咧的,特别难听。这让连栀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返回来一把揪住采花贼的头发。 “哎?你会不会写字啊?” 采花贼此时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疼的他两眼昏花,什么写字?!他从小就没学过写字! “不会写字的话最好,我就留你一命。” 连栀说完这句话,又抓了把辣椒粉,将采花贼的嘴巴捏开,撒了进去。 只要这人哑巴了,就不会出卖自己了。 这样,她还是弱者。 揉了揉凌乱似鸡窝的头发,连栀放眼远望,向着北方散发炊烟的地方走去。 ... 广北大营外,全军整装待发。 沅陵身穿银白色铠甲,站在一身金甲的悠洺飨身边。 此处离虞城还有几十里,他们打算夜晚突袭,现在就必须出发。 等等,突袭?! 沅陵后知后觉的转头问道:“洺飨,你不是说让我去劝降吗?怎么又变成突袭了?!” 悠洺飨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悠洺飨!你不会是骗我呢吧!?”沅陵摸了摸腰间的佩刀,气愤不已。 军营门口一队人马绝尘而来,守营的兵士单膝跪地,尊敬的称呼着:沅将军。 沅陵看到自家老爹一身金甲,手拿长刀的奔袭过来,立刻躲在悠洺飨身后。还不忘埋怨道:“悠洺飨!你真是我好表哥呢!我爹要来,你怎么没告诉我?!” 悠洺飨将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拽出来,反而将沅陵盾牌一样的挡在身前。“沅将军是听闻自家娇滴滴的小公子披甲上阵,特命人快马加鞭来请示,想要助我们破虞城。沅将军勇猛无敌,我有何理由拒绝呢。” 话音刚落,一把长刀就插在了沅陵脚尖前的地面上。 入地两尺有余。 沅陵咬着后槽牙,略带颤音的说了句:“悠洺飨,你太过分了。” 不仅骗他上战场,还把他老爹找来了,更可恶的是讽刺他娇滴滴?! 他不过是从未杀过人而已! “哈哈哈!好小子!老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哈哈哈...!老子的儿子也能上战场了!” 沅将军长了一脸的大胡子,竟还将下巴上稍微长一些的胡子辫了个小辫子,上头坠了个金铃铛。他在说话的时候,金铃铛一直在响。 翻身下马,将长刀拔起来,抬手拍上沅陵的肩膀。 沅陵被自家老爹两巴掌拍的差点种到地里面去。 “咳咳!爹,你怎么来了?” 沅将军收敛笑容,单膝跪地,对着悠洺飨拜下去。“少主公,沅满仓携亲卫到此,助少主公破虞城!” 悠洺飨双手将人扶起来,高喝一声:“出发!” 沅陵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上马,跟在自家老爹身边出发去攻打虞城。 半路上,想不明白这次进发虞城的真正目的的沅陵,后脑勺子被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行军打仗的时候,想什么歪歪愣呢?!” 沅陵只觉得脑袋有点嗡嗡的,耳朵也有点嗡嗡的。 死不死在战场的刀剑上不知道,跟这位亲爹待久了,绝对会被他给拍死。 “爹啊,你轻点!说了多少遍了,脑袋快打傻了。”沅陵将被拍歪的头盔扶正。好在,还有头盔护着。 沅将军低声骂了句什么,嘀咕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娶你娘那个娇滴滴的,把你教的跟个小女娘似的!” “你敢在我娘面前说吗。”沅陵撇撇嘴,跟自家老爹叫板。 沅将军憨憨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大门牙。“哈哈哈,那自然是不敢。别说,还真有点想你娘了!” 沅陵正要趁机奚落自家老爹一番,却看到之前被派出去的探查兵回来了。 沅将军也正了正脸色,竖着耳朵倾听。 “少主公,虞城有异动......” 第7章 演戏怪累的 连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主要是鞋子太粗糙,将脚底磨了个血泡。 她走走停停的,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城池轮廓。 “驾!” 就在这时候,身后疾驰而来一辆马车。 “闪开闪开!驾!”那车夫像是赶着要去投胎似的。 连栀本可以躲远点的,但是眼珠一转,立刻哎吆一声扑倒在地。 看这马车的行进方向,正好是那座城池。她脚上的血泡极疼,不如讹个代步工具?! “哎吆好疼啊...马车撞人了......”连栀凄厉的喊叫着,发挥出了三分的演技。 马车内的人听到喊叫声,立刻让车夫勒马停车。 窗口布帘掀开,一位公子伸出脑袋来。“怎得撞了人了!”说完放下帘子,急慌慌的跳下马车。 连栀捂着脚脖,抬头瞄了眼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约莫年纪也就十七八。 心地嘛,看来是个善良的,好骗的。 “公子,您怎么下车了?!我没撞到她,她这个乞丐就是想骗钱的!”奈何车夫是个讨人嫌的。 小公子没听车夫的话,反而蹲下身来询问:“姑娘,伤到哪里了?” 连栀一脸委屈的看向自己的脚腕,刻意压低声音,柔弱的说道:“不要紧,只是崴到了脚腕。公子的马车并未碰到我,只是我太过胆小,被疾驰而来的骏马吓到了。这脚,怕是不能走了。” 站在小公子身后的车夫似乎见惯了这种绿茶凑近自家公子的招数,嫌恶的翻了翻白眼。 “姑娘是要去何处?我们去虞城,若是......” “我也去虞城,正好顺路。劳烦这位公子,捎我一程吧。”连栀也不想继续废话了,演戏怪累的。 小公子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站起身来,自胸前掏出一块蓝色手帕。 连栀看着将手帕搭在自己手背上,将胳膊递过来要扶她起身的小公子,心里吐槽了无数句。 你嫌弃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连栀摇摇头,自己扶着地面,状似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马车,然后双手按着车辕,唰的欠身坐上去。 这么利落的姿势,倒是把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惊呆了。 “公子,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时间要来不及了。”车夫适时提醒。 马车再次风驰电掣的行进起来,给连栀颠的七晕八素的。这车夫的驾驶技术不咋地,马车的质量也不太行。 等马车到了虞城的北便门,连栀跳下车就是一阵干呕,眼前都出现星星了。 “吆,公子你快看,这姑娘有身孕了吧!”车夫故意拿腔捏调的将小公子拽过来看连栀弯腰干呕的样子。 就在此刻,本打算一别两款的连栀,决定改变主意了。 你怕我赖上你家小公子?!哎?我偏偏还就要如你的愿了! “阿青,休要胡说!”小公子呵斥了车夫一声,转而对连栀说:“姑娘,要不要送你去医馆瞧瞧?” 那叫阿青的车夫立刻插嘴道:“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虞城哪里还有医馆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别与她多说了!” 许是事情确实紧急,小公子转头望了眼重兵把守的北便门。“姑娘,我们是来投奔亲友的。你是否也有亲人在城内?入城若是没有路引......” “我没有路引,请公子带我进城吧。”连栀接话不是一般的快。 她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阿青嘴角抽搐,似是有话要说。 “不是特别着急吗?!我们快进去吧!”连栀没给阿青劝谏的机会,抬手拽起小公子的衣袖就往城门口走。 在阿青目瞪口呆之下,那位清秀的小公子则是踉跄着被拽着走着,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 连栀才明白,原来之前他将手帕搭在手背上,不是因为嫌弃她像乞丐。而是因为男女之别,嫌弃她是个女的啊! 这么想着,抓着衣袖的手改为握住对方的手腕。 授受不亲?!就让我来治治你的臭毛病。“快快快,太阳都快落山了,进城进城!” 她们所在的北便门,是虞城的小门。此刻被两排身穿甲胄的兵士把守,看起来森严无比。 清秀小公子上前,先是对着两排兵躬身作揖。然后从腰间掏出一块铁牌,恭敬的递过去。 “还请各位兵爷行个方便。”阿青上前,从袖子里掏出沉甸甸的一包东西。 连栀耳朵动了动,从金属碰撞的声音听出来,应该是一包金锭子。 接了铁牌的那位兵士看了眼铁牌,又打量了下三人。随即抬了抬下巴,指向乞丐一般打扮的连栀。“她,也和你们是一路?” 清秀小公子点头确认:“确是一路。” “你们可知城内的变动?”兵士将铁牌还给小公子。 “我们正是接到消息,为此而来的。”清秀小公子压低声音回复。 兵士挥挥手,北便门朱红色的门被拉开。 连栀紧跟着进门,随即身后的木门轰然关闭。 而入目可见的,竟然是凌乱似被洗劫过的长街。 两侧店铺时不时有人奔跑出入,怀里抱着各式包裹和物品。有的店铺已然着起了大火,火势即将波及到其他店铺。 长街上东倒西歪着一些货架和推车。 有人因为抢一袋米而大打出手,最终米袋破碎,金黄色的小米散落一地。 连栀眨眨眼,怀疑自己可能穿越到了战火连天的城池之中。为什么城外那么平静,城内,却是这番景象?! “姑娘,快去寻找你的亲人吧。我们先走了。”清秀小公子的话语落在耳边。 等连栀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小公子和车夫阿青的影子。 她本想找个合适的落脚地,却进了这么个废城?! 哒哒哒...几匹马从长街尽头奔驰而来。 一路上,马背上扛着长刀的兵士高喊着:“速速去南便门!过时不候!” 快接近连栀的时候,高喊的台词突然改了:“滞留在城内的人,终会沦为广北的奴隶!不想死,不想屈辱的死,就速去南便门渡江!” 喊声落,马蹄声止。 连栀的脸被长刀刀背拍了拍。“哎!小乞丐!你聋了不成?!” 连栀抬起鸡窝头,望着马背上的兵士。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打呢,也不是打不过。但是,没必要。 连栀伸出手指头指了个方向:“军爷,南边,是这边吧?” 她这副傻啦吧唧的模样,当时就将五个人逗笑了。 还是那个拿刀背拍她的兵士,弯腰薅住连栀后脖领子,一把将她扔在马背上。 “来来来!让爷送你一程!” 第8章 被迫渡江 自从天下群分之乱起,历经几十年,基本分为了南朝和北朝两个国家。 还有小股想要自立为王的,也都被两国分别收复。 紧挨虞城有一条江,名为须臾江。 以此江为界,南面是南金国的地界,北面是广北国的地界。而虞城,属于广北国。 可虞城城主的心,一直摇摆不定,甚至更偏向于南金国。 若不是一江之隔,恐怕虞城城主方厉早就投靠了南金。 “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方子眉一身青衣,张开双臂拦在方厉面前。 方厉一身炫黑色铠甲,粗眉大眼,鼻子下留着两撇小胡子。见到自己的儿子还是这么不懂事,立刻招来手下。 “来人啊!将少城主带下去看管好。一会渡江之时,给我把他捆了扛过去!” 说罢,将方子眉扒拉开,翻身上马。 一队亲卫军紧跟上去,独留被按住双臂的方子眉在原地急得青筋暴跳。 他看过南金皇帝给父亲的信件,南金承诺,若父亲带着虞城的百姓投奔过去。赐相国之位,赏金万两,豪宅美姬随便挑。还附加了一条,按投奔过去的百姓人数,加以额外赏金。多一人,多千金。 他父亲只一时被金钱迷惑了双眼,没考虑到入了南金之后的处境。 手下的兵士定然会被收缴,相国之位,还不就是个文官?手下无兵,岂不是任人拿捏?! 南金经过多年的战乱,真的有那许多金银赏赐吗?! “父亲!”方子眉嘶喊着,望着自己的父亲消失在城主府门前的街道尽头。 ... 连栀本以为自己被**子掠走,定然要打一架才能解困。 没想到她竟然将人想的狭隘了。 那兵士一路带着她来到南便门,将她扔进了出城的百姓队伍中。 连栀只能随着人流,一路来到江边。 此时的江边,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 那些扛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百姓,一见到江面上漂浮的一排晃晃悠悠的竹筏的时候,就开始躁动了。 按照周围维持秩序的兵士的说法,他们这些百姓是要从这些竹筏上渡江过去的。 那些竹筏被粗麻绳捆绑在一起,随着江水浮动,好似随时都会被冲走。这样的状况下,要如何渡江? 哒哒哒...... 方厉骑马赶到江边,自有人为这位城主大人开路。 方厉站在高高的石墩上,对着躁动的百姓开口解释道:“乡亲们!将手中的身外之物全都抛下。现在随着我渡江过去!只要过去了,我们每人都会得到南金分得的房屋,土地,金钱,美娇娘!” “只要有命在,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放下手中的累赘,与我渡江!” 方厉的话让在场聚成堆的百姓更加踌躇和慌张。 因为,他说渡江要有命在才能有那些东西分。看着江中飘摇不定的竹筏,谁能保证都活着到达江对岸? 连栀更是扣扣手指头嘀咕着:“我要美娇娘有个屁用?洗脚丫鬟吗?!” 江边的方厉率先走向竹筏,回头一看,竟然没有人跟上来。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马上虞城的城门就会被广北大军攻破,到时候你们想要逃,可没有后路了!”方厉暴躁的振臂一呼。 随后方厉也不管身后的百姓跟不跟上,率先迈上竹筏,打算给这些百姓打个样。 等他站到竹筏上才知道,没点武功底子在,根本就不可能走的过去。 于是他退回来,安排一些下盘稳的兵士站在竹筏上,两步站一个。 “乡亲们不要害怕,这些都是功夫极好的。你们一个个上去,由他们护送你们过江!”方厉看着密密麻麻的足有两千多人的百姓们,这都是钱啊。 看在钱的份上,他留下来殿后吧。 “来,我亲自护送你们登筏子。”方厉伸出手,向着自己面前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丈招手。 老丈胸前挂着个灰布包裹,颤颤巍巍的被方厉扶上了竹筏。 有了年纪大的打头带领,陆续的百姓跟在后面。将自己的家当斟酌一番,不能带走的都留在了原地。 连栀踮脚瞄了瞄,正巧又看到了那位清秀小公子。 小公子身边有个身穿酱紫色衣裙的妇人,正一脸慈爱的捧着小公子的脸说着什么。 连栀当然也看到了一旁那个讨人厌的车夫,坏笑了一下,挤过人群。 “嗨,阿青小哥!” 车夫阿青被拍肩膀,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团乱发的连栀。见鬼般的跳开,却不小心踩了其他人的脚。 好一顿道歉后,才正视连栀。“你个没脸的,竟然又贴过来了!” 连栀对着向自己看过来的小公子笑了笑,随即回嘴道:“阿青小哥这话说的,咱们这难道不叫缘分吗?” 阿青正要回怼,南便门出口的百姓一阵混乱的拥挤过来。 连栀险些被挤倒,当机立断,不计前嫌的拽了把阿青的衣袖。 连栀站稳了脚跟,阿青倒在地上被踩了好几脚...... 有人高声喊着:“城主!不好了!广北大军攻进来了!” “快渡江!快渡江!” 一阵拥挤接着一阵,连栀只能随着人群挤向江边。 南便门处传来刀枪相接的声音,连栀也顾不上回头去看。 虞城城主方厉高坐在马背上,眺看南便门的战况。 亲卫中有人劝他:“城主,您先渡江吧,这里交给我们殿后。” 方厉却抢过亲卫手中的长枪,眼神流露出贪婪的光芒。“你们说,我若带着广北少主的人头去南金,得到的就不止是相国这个位置了吧。” 这时候被捆绑着按在一旁正要渡河的方子眉拼命挣扎着吐掉了嘴中的布团。“父亲!你莫要贪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你什么都不会得到的!” 方厉一个眼神,押着方子眉的亲卫军立刻又拾起布团塞了进去。 连栀已经踏上竹筏,听到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候,一身金甲的人正挥动长剑和方厉对上。 金甲人的面部还带着一块和盔甲质地一般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在外头。 从方厉打斗中放出的狠话听来,这位金甲人,应该就是广北国的少主了。 连栀转回头去,继续走。 身后传来一声悲怆的呼喊:爹! 紧接着,连栀脚下的竹筏突然断裂开来。 她扑倒抓住竹筏上的粗麻绳的时候,抽空回望了一眼。她想记住背后放冷箭断掉竹筏的仇人的脸。 那金甲人正搭箭拉弓,箭头直指自己...... 断开的竹筏甩飞了很多人,他们在江水中呼喊挣扎着消失不见。 连栀虽抓着竹筏上的麻绳,却也随着水流的冲击被甩向对岸,中途呛了几口水。 嗖的一声破空声,连栀的肩头中了一箭。 第9章 自己做饭 战乱持续的这几十年,百废待兴。 不论是广北还是南金,很多土地都荒废着,急需开垦播种。 这时候,人力,就成了重要的资源。 虞城接近三千人的百姓,最终只有不到一千人成功渡江。 而虞城的城主和少城主,都留在了江对面。 南金国紧邻江边的涪城内,连栀正躺在床榻上养伤。 “如何,温度恰当吗?” 身穿酱紫色衣裙的妇人端着一碗白粥坐在床前,期待的等着连栀的回答。 这位妇人姓温,是那清秀小公子的母亲。那小公子姓姚名文锦,是个爱读书的书呆子。 当日渡江之时,两人本在连栀的前面走上的竹筏,却在竹筏断开的时候被甩进了江内。 连栀肩膀受了一箭,当时脱力的差点松了抓着竹筏上麻绳的手。 见到要被冲走的两人,连栀用受伤的左手拽住一个,又用双脚夹住一个。 最终被岸边的人拿绳子套过去,都救了起来。 温夫人在听闻那日被冲走的百姓尸体全部在下游找到后,心中后怕的同时对连栀感激不已。 虽然装有重金的包裹被冲走了,她还是用自己头上的金簪换了客栈最好的上房和最好的吃食。 连栀咂咂嘴里的白米粥,暗自叹气。 这最好的吃食,也不过如此啊。 她算是知道了,这里的餐饮行业啊,太过落后了。 食材只知道用水煮和用火烤,调料更是匮乏的只有盐巴,普通人连盐巴都吃不上。 所以,这就是她手腕上的系统存在的原因?! 让她来拯救落后的餐饮?! 话说,这次肩膀受伤,系统里出现的是一本菜谱。那菜谱厚厚厚一摞,恐怕涵盖了所有菜系了吧! 更重要的是,不会每次想要什么东西,她都得受伤一回吧?! 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啊呸!凭什么?! “来,再吃一口。”温夫人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连栀嘴边。 连栀偏过头去:“不吃了,没味道。” 随即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温夫人新给她买的粉色步履。 养伤就要有个养伤的样子,吃白粥算什么养?!顶多算管饱而已。 “连栀姑娘,你这是去哪里呀!”温夫人匆匆放下粥碗,等追出房门,已经看不到连栀的身影了。 客栈门口走进来一人,眉头紧皱。 温夫人看到自家儿子,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文锦,外头如何了?可是有文书下来了?” 姚文锦扶着自己母亲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顺手倒了两杯茶。 “母亲,文书是张贴在外了。可是与之前说的,毫不相干。”姚文锦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 原来南金对外说,只要是投奔南金的,都会分到屋舍田地和金钱。 若是读书人,来到南金便会分配合适的官职。若是生意人,也会有相应的店铺相赠。 可此时外面张贴的文书却说,手中有钱的可自行置办房产。无钱的,统一分配田地,自行搭盖屋舍。 若是如此,他们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渡江的人,又何必折腾这一遭?! “母亲,早就劝过你,不要偏听偏信。如今这样,可怎么是好?!”姚文锦猛的喝了一口茶水。 本来在广北,母亲开了一家成衣铺子,生意不错。他日日只管读书,还有阿青陪着。如今,阿青下落不明...... 温夫人绞着手里的白色帕子,眼神闪烁。 开成衣铺子,哪里能赚那么多的钱。 “文锦,娘给你的那个铁牌可还在?” 姚文锦不知道自己母亲突然问铁牌是什么意思,摸了下心口突然想起来,他交给阿青收着了。 可是阿青...... “母亲,铁牌在阿青手里,不知道阿青如今,是否还活着。” 被冲到江水下游的人,听闻没有一个人活着。 也有可能,阿青留在了广北。 温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一块牌子而已,不重要。日后,娘带你去见一个人......” 姚文锦刚要问是什么人,突然闻到了一股奇香无比的味道。 不仅是他们两人,客栈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寻找着味道传来的方向。 ... 连栀手拿着长勺,正在灶台上忙活。 刚刚炖上一锅当归红枣母鸡汤,现在正在炒香葱鸡蛋。 广北对鸡蛋有管制,南金却没有这一条。所以,她终于可以随便吃鸡蛋了。 这里的厨子从没见过,鸡蛋还有这种做法。 厨房里没有菜籽油,连栀只能切了肥肉炼油,然后将油渣捞出。 打四只鸡蛋,放入葱花、细盐、花椒粉搅拌均匀。下锅翻炒成金黄色,香喷喷的盛到盘子里。 厨房内的两个厨子已然馋的眼冒金光了。 连栀举着大勺子警告道:“离远点,别偷吃啊!” 然后掀开炖着鸡汤的木制锅盖,香味扑鼻。 她也是才知道,自己的系统里,居然还有当归、枸杞、党参、黄芪、莲子以及红枣这种调味的东西。 看来,只要是跟做饭有关的,不管是打火石还是药材,都可能出现。 想到这个,还真要感谢她那位表姨母的鸡毛掸子啊。 连栀在做菜的时候,其他人没有看到她放调料的动作。于是在发现她煮的鸡肉没有腥味的时候,都很好奇的伸过脑袋来闻。 他们只是求知若渴,才不是谈恋这鸡汤的香味呢。 “姑,姑娘。您煮的鸡肉,为何没有腥味?为何,会这么香啊?” 连栀用勺子舀了一口鸡汤,尝了尝咸淡。“想知道啊?花钱来学啊,我教你们啊。” 厨房的门帘被掀开,客栈掌柜的带头,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人来围观。 “什么味道这么香......” “怎么做到的?” “这是在做饭吗?!这是在炼香吧。” 其中还不乏懂药理的,见到锅内的药材,一一认出来。 “这不是在做菜,这是在熬药啊。” 立刻有人质疑:“熬药?若是汤药都能这么香,我宁愿日日喝汤药。” 连栀不客气的将锅盖盖上,用大勺子将周围的人挥退两步。别一会哈喇子滴进锅里了。 “连栀姑娘,你这是在自己做饭吃吗?”姚文锦指了指那盘金黄色的鸡蛋。 “当然了。这里的饭菜寡淡的难以下咽,我要养伤,只能自己动手了。”连栀将勺子扔下,从一旁抄起一双筷子。 “这个呢,叫香葱炒鸡蛋。”说着,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 所有人看着连栀陶醉的闭上眼睛回味的表情,齐齐咽了口水。 他们只知道炒茶,并不知道炒鸡蛋。 原来,鸡蛋也可以炒的吗? 第10章 救命之恩慢慢报 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中,连栀将香葱鸡蛋和鸡汤分给了在场的人尝了尝。 夸张的是,客栈的掌柜和厨子居然抹泪哭了。 说什么,这辈子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算即刻死掉也值了。 “什么要死要活的。你若想吃,聘请我做你客栈的掌厨,不就日日都能吃到了!”连栀将碗里最后一口鸡汤喝掉。 再看锅里,连个鸡骨头都没有了。 温夫人则是一脸怪笑的盯着连栀看。 客栈掌柜是位年约四十左右的大叔,胡子倒是刮的干净。此时听了连栀的话,当即一抹脸,兴奋的拨开人群冲出去。 “我马上去请示东家!” 刚刚还随着掌柜的掉眼泪的两个厨子见了,立刻紧张的抓着围裙的衣角。 这怕是,要失业了吧。 这两个厨子年纪都不大,一个约莫二十多,一个约莫三十多。一高一矮,长的也挺齐整的。 连栀见到俩人的样子,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看着他们还算顺眼的份上,自己胳膊的伤还没好的份上,就好心收了他们做徒弟得了。 “你们可愿跟着我学习做菜?” 连栀十四岁的年纪,个头也低,看向两人的时候,还得仰着脖子。 可就是这么一句询问,换来的是两个男人的双膝大礼。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我们真能跟着你学手艺?!师傅,请受徒弟一拜!” 额...... 用她那表姨母的话咋说来着?你们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连栀忙用自己没受伤的胳膊,一一将人扶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以后别总是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呢,值钱的很呢。再说了,我教你们做菜,可是要收钱的。” 你们这么跪,我还怎么要钱呢?! 乱世之中,钱很重要的,多多益善。 就像温夫人,手中有钱,就不怕没地方住,没东西吃。 她昨日掀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街面上都是渡河过来的百姓。 他们躺在长街各处,没有住处,更没有吃食。 “收钱也使得,我们学手艺,自然是要给学费的。”两个厨师倒是懂事的很。 那些尝过了美食,也看够了热闹的,立刻七嘴八舌讨论着出去宣传去了。 温夫人更是笑容满面的过来扶着连栀的手。“呵呵呵...连栀姑娘啊,还没问你,年芳几何了?” 之前连栀将自己弄的跟个乞丐一般,脸上也抹的都是黑泥。 现在被温夫人照顾的,发髻梳理整齐,衣衫柔软服帖。脸上虽然没有多少肉,却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子,丰润的嘴唇,还有挺翘的小屁股......是个生儿子的好身材。 最重要的是,谁家娶了这样会做菜的媳妇,那后半辈子的口腹之欲不是就满足了?! 连栀被温夫人看的头皮发麻,瞄了眼走在一旁心如止水的姚文锦。“夫人,我今年十四,定亲后夫家掉井淹死了。村里的算命老头说我克夫,所以才被赶出了村子的。您不会是想......” 温夫人扶着连栀的手一僵,嘴角的笑容也凝滞了。 转头看了下自己的宝贝儿子,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我这不是想着,你和文锦年纪相差不大。文锦自小一个人玩耍,要是能多个妹妹,岂不是好事。” “你看,渡河之时,你对我们母子俩伸出援手。这个可是过命的缘分啊,理应多一层亲近的关系,是不是?”温夫人重新拾起笑容,慈爱的拍着连栀的手背。 连栀抽回手,淡淡的说道:“夫人,你看我这条胳膊。这是拜广北那位少主所赐的伤,以后有没有后遗症还不知道。这个仇,我肯定是要报的。你确定,要做我义母,帮我报仇?” 温夫人的笑容再次僵住,似乎额角有冷汗般,抬手用帕子擦了擦。 连栀直接说道:“不论是做您的义女还是儿媳,我都没有兴趣。我一个人,不管生死,都是自由无牵挂的。若您只是喜欢吃我做的菜,可以随时来吃,不必如此套近乎。至于......我对你们俩的救命之恩,以后你们慢慢报就是了。” 姚文锦和温夫人同时惊诧的抬头看她。 救命之恩......慢慢报?! 难道不应该是,大恩不言谢,施恩不图报吗? 这小女娘,怎么不按套路说话? ... 连栀记恨上的仇人,此时正在和沅陵吵架。 虞城收复,城中剩余的百姓也全部安置。 可沅陵的父亲,沅将军,却在和虞城城主方励对战的时候受了重伤。 沅陵从没有杀过人,却在看到自己父亲被方励一枪捅穿的时候,刺出了手中的佩刀。 沅陵那一刀,刺中了方励的心口。 而方子眉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被捆绑着,堵着嘴看着这一切。 “我爹爹为你拼杀,现如今奄奄一息的躺着!我当着子眉的面,杀了他的父亲!你满意了?!悠洺飨!你满意了吗?!” 沅陵发丝凌乱,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染了自己父亲和方子眉父亲鲜血的铠甲。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了,一直守在床边等着父亲醒来。 悠洺飨安排好虞城的一切,才抽出空来看望沅将军的情况。 却被疯癫般的沅陵推出房门,一直推到了庭院的廊柱上。 “沅将军英勇杀敌和负伤在床的消息,我已命人传至京都。你出手拿下贼首,立下了大功。回到京都后,自会得到封赏。至于方子眉,不可放走。”悠洺飨挺直脊背,目光灼灼的盯着沅陵,一字一句的说着。 方子眉的父亲被杀,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不得而知。放走他,可能日后便会成为一头恶狼。待到他反扑之日,必然是个大麻烦。 而沅陵和方子眉之间的交情,从沅陵杀了方励的那刻起,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沅陵听了悠洺飨的话,暴怒中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嘲讽的一笑。 “呵!行啊悠洺飨,你真的不愧是广北少主!你还有人性吗?!你是想要赶尽杀绝吗?!” 沅陵说完,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悠洺飨自然知道沅陵的脾气。 立刻招来三谨。“快去跟上,看好了他。若他敢去劫狱,就捆了关起来。” 三谨抱拳得令,立刻追过去。 悠洺飨猜的不错,沅陵一路向着关押方子眉的牢狱走去。 在大狱门口,将守门的将士打翻,一路怒气的直奔方子眉关押之处。 三谨追上来,拦在前头。“陵少爷,请止步。” 沅陵将身上束缚的铠甲掰开脱掉,眼睛微眯。“你觉得,你拦的住我吗?!” 第11章 谈条件 高家村。 一辆玄铁打造的马车,由两队黑衣护卫护送着,驶进高家村并不宽敞的黄土路上。 “魏林,还有多久到?!”马车内,一道沧桑沙哑的男声传出来。 骑行在最前面的护卫听到后,拽紧缰绳,调转马头走到车旁回话。 “禀将军,已经到村口了。” 马车上玄铁所制的镂空车门向两侧推开,一人弯腰钻出来。 此人年约四十左右,黑发束于头顶。眼神凌厉且深邃,周身散发着森严的气息。 马车很高大,这人站在车辕处,背脊挺直,望向村子。 “魏林,你先去寻找村长,让村长带着我们去寻。对了,说话客气点,莫吓着人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只见门牙处有若隐若现的金光。这人,竟然镶嵌了一颗金色的门牙?! 魏林打马先行,男人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巡视着小小的村落。 脑海里浮现出战场之上,连副将为自己挡住的那致命一刀。 连副将拼着最后一口气交代,有个女儿在高家村,叫连栀。他将妻女托付给自己的时候,眼里是有着温和的光芒的。 正回想着,就见几个孩童奔跑着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马车。 男人对着孩子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近些看。 “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来我们村子?” “你的马车好气派,好威武啊!” “我可以摸摸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一点也不惧怕。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男人笑了笑,露出那颗耀眼的大金牙。 “你们可听说过,沈家军?” 孩子们摇摇头。 就在男人失望的散掉笑容的时候,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子晃了晃手。“我知道沈将军!沈将军是广北的大英雄,是最厉害的人!他打的都是胜仗!” 男人挑了挑眉:“哦?你这小娃娃竟然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子跳了一下,更靠近马车。“我叫高峻,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哈哈一笑,双臂环胸,大声说道:“我叫沈如风,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沈将军。” 几个孩子惊讶的张大嘴巴,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 沈如风收敛笑容,一屁股坐在车辕上。“你们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谁若是答的上来,我便让谁到车上来坐坐,如何?” 高峻第一个拍拍小胸脯:“问我问我!我最大,知道的最多!” “那好,我来问你。村里是不是有位叫连栀的小姑娘?”沈如风盯着高峻皴的通红的小脸。 高峻一时愣住,没想到大将军居然问那个被赶出村子的臭姐姐! 虽然不想说,更不想承认,但是看到威武霸气的马车,还是妥协了。 高峻先是说明了,自己是连栀的表亲。然后将连栀被赶出村子的事,简单的说了两句。 沈如风听到自己要找的人被赶走了,神色立刻黑沉下来。 经过询问,也将事情问的七七八八。 得知连副将的妻女在这里过得竟然如此凄苦,还差点双双殒命,沈如风拳头握起。 不知道一个孤女,如何在外生存下去。沈如风站起身,喝令手下掉头。 魏林正好带着村长过来,不明所以的上前询问。 “将军,这是......” 沈如风瞟了眼村长,冷声哼了哼。“哼!连兄弟家眷在此受到苛待,如今,只剩下一个孤女了。高家村的人,竟将一个孤女赶出村子!若我得知连栀女娘身死在外,定回来端了你们!” 村长被沈如风吓得嘴唇哆嗦:“这这这......大人...您听小民解释......” 沈如风一个手势,马车掉头,两队护卫驾马追随而去。 尘烟滚滚,高家村村长跌坐在地。 高峻牵着高飞的手,向前追了几步。“大将军,我还没上车呢!” ... 连栀此时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台阶上,和人...谈判。 她今日穿的是温夫人给她置办的襦裙,裙摆站着拖在脚面上,坐着拖在地面上。很是不方便。 她斜对面坐在席团上的,是一位摇着折扇的公子。 未到夏日呢,摇什么扇子?!一股股的凉风,惹得连栀心烦。 “姑娘为何不坐席团要坐台阶?”公子摇扇询问。 连栀撇撇嘴:“席团太难坐,我不想委屈自己的两条腿。台阶挺好的,坐着舒服。” 俩人现处在一个静室,室内燃着沉香。 据客栈掌柜的说,这里是东家每次来巡查的时候,休息的地方。 屋内陈设简单,进门是擦的干干净净的地板。靠着窗口有几层台阶垒起的高台,高台上放着两个席团一个矮桌。 左侧有一个软榻,右侧摆着个两米宽的衣柜。 “也好,姑娘喜欢怎样坐着,便怎样坐着吧。我们来谈谈正事。” 摇扇公子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小饮了一口。 连栀也懒得和他废话,直奔主题。“你既然让我做掌厨,条件就得我来开。你同意,我就留下,你不同意,我就去别家。” 扇子不摇了,传来公子的轻笑声。“姑娘的条件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连栀伸出三根手指头。“我不要固定的工钱,我要你客栈盈利的三成分红。” 窗口有阳光洒进来,将三根手指照的透明。 “三成,口气倒是不小。”扇子伸过去,点了点那三根手指头。 连栀收回手,掰扯掰扯,又伸出了五根。“三成口气还大?我本来想说五五分成来着。后来想着,一个人日日做饭太累,总要教出点徒弟来替我干活。所以才要你三成的。”小语气说的,还有点委屈的意味。 这副样子成功将那公子逗笑。 “你可知,外头都称呼我为什么?” 连栀挑挑眉:摇扇公子?!自恋狂?! 扇子又开始摇,好似很享受很自豪似的说道:“他们都称我为铁公子。” 连栀切了一声,无语的撇撇嘴。“你姓铁有什么稀奇的?”这也值当拿出来说一说?! “我姓邢,名翡,翡翠的翡。他们称我铁公子,是因为我向来爱钱,视钱如命。若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那是不容易的。” 连栀翻了翻白眼:不就是抠门吗,不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吗,说的这么多是什么意思?!谈崩了?! 邢翡接着说:“既然你这么大口气,为何不带着你做的菜来见我?我不见到你的手艺,如何知道你的条件值不值得?” 连栀站起身,胡乱的整理下裙摆。“等着!” 第12章 小师傅不一般 邢翡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纵使他好脾气,也已经气坏了。 招来掌柜的一问才知道,连栀这女娘竟然带着人上山去寻做菜用的调料了。 此时的连栀,正背着个竹筐下山。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她现在就是这个状况。背上背着满满一竹篓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两个徒弟。 若是无人跟着,下山还能方便些。 高个的那个徒弟叫榆钱,矮个的那个叫吕池。 连栀虽然答应他们,要教授做菜的手艺。可也不能暴露手中有系统的事情啊,只能带着他们上山采食材了。 好在上山后,系统自动指引,哪个方向有什么。 连栀越采越上瘾,直到三个竹筐都装不下了才算停手。 “小师傅昨夜给咱们烤的那个肉,是真香啊......”榆钱还在回味着。 昨夜天色黑了,连栀就随便抓了两只兔子烤了。烤的时候,是偷偷在系统里抓了细盐和孜然还有辣椒粉的。 辣椒粉微微辣,味道正好。 这里的人没有尝试过辣椒,昨夜榆钱和吕池对这个新奇的味道都很惊喜。 若不是那兔子骨头太硬,两人差点连骨头都啃了。 “以前只知道调味的有盐巴,穷人家用咸菊汁液代替。现如今,我们认识了......”吕池掰着手指头数着。 连栀每采一样,都会告诉他们这是:红辣椒、花椒、紫苏、薄荷、芝麻...... 吕池掰着手指的动作一愣:“完了,榆钱,我想不起来了。”在山上睡了一夜,昨天认识的那些东西,都忘记了。 榆钱则是略带得意的晃晃脑袋:“瞧你那记性,我可是都记得的。” 连栀小心翼翼的在陡坡上行走,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她既然要收徒弟,肯定也要看看这俩人的脾气秉性如何。 这两日也算看出一些端倪。 榆钱,学东西比较快,好胜心强。人嘛,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是个可以教的。 吕池,记性不怎么好,学东西也慢。为人憨厚老实,耐吃苦。他家境不好,上有老母亲需要养,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需要照顾。 昨日连栀的竹筐,就是吕池从头帮她背到尾的。 今日若非连栀制止,吕池还要帮她背呢。 所以,对于这个徒弟,连栀是更上心的。 吕池这个年纪还没有娶妻生子,着实可怜了点。若是他学会了厨艺,赚的钱多了,自然能过上宽裕的日子。 “啊呀小师傅快闪开!” 连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重响,紧接着就是吕池惊恐的喊声。 下山的坡度太陡,昨夜的露水湿润,脚下打滑。吕池没踩稳滑倒了,整个人带着沉重的竹筐向连栀撞过来。 这要是被撞翻滚下山,不死也得重伤。 连栀当即蹲坐在地面上,以自身和身后背着的竹筐来抵挡撞过来的吕池。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连栀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居然想要用弱小的身躯去抵挡一个成年男子加五十斤有余的竹筐。 榆钱站在陡坡上呆愣住,他都能想到连栀被吕池撞翻,俩人双双滚下山坡的场面了。 他刚刚开始的拜师生涯,就要这么快的结束了吗? 一声闷哼,吕池撞在连栀背后的竹筐上。 连栀脚下滑了滑,还是挡住了这一击。 “小师傅,你没事吧?”吕池爬起来,第一时间关心连栀。 连栀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我没事。”肩膀上还没好的箭伤被撞了一下,现在很疼。 吕池确认连栀没事后,立刻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蘑菇捡起来。 他的竹筐里,大多都是各种蘑菇。 以前他们只敢捡拾白色的蘑菇吃,其他颜色的怕有毒。 如今,连栀教他们认了几种没有毒的各种颜色的蘑菇。其中有一种绛红色的,连栀称之为肉蘑。说是炖出来,跟肉一样鲜嫩好吃。 最大的一朵肉蘑,滚落到了连栀的脚边。 连栀想到那射了自己一箭的混蛋,随手抓起脚边的蘑菇,用力捏烂。 那个混蛋,早晚是要收拾的。 吕池却被连栀的动作吓到了,还以为是自己惹了小师傅不开心。 榆钱靠近过来,悄声和吕池说:“完了完了,你气到小师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能滑倒?!”随即偷偷瞧了瞧站起身继续走路的连栀。“吕池,你觉没觉得,小师傅不是一般人呢。” 吕池将竹筐收拾好,重新背回背上。“小师傅当然不是一般人。” 望着紧跟上连栀脚步的吕池,榆钱摇了摇头。他说的不一般,不是厨艺不一般,是刚刚能以小身板挡住巨大冲击力的不一般。 三人回到客栈,掌柜的满脸便秘的迎上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东家都等急了,已经走了!” 连栀有些疲累的掀了掀眼皮:“走就走呗,大惊小怪。吕池,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厨房,我去洗个澡睡个觉。” 连栀住在一楼的房间,径直走回去,关门之前还不忘吩咐客栈伙计送洗澡水进去。 掌柜的挠挠头:这究竟,谁是东家啊?! 转头看了看竹筐里的东西,掌柜的更无语了。这一天一夜的,上山采了点树枝回来? “背些树枝做什么?” “掌柜的,这不是树枝,这是花椒和麻椒。” “这绿油油的叶子呢?” “这是薄荷,你闻闻,很清香的味道。” 掌柜的摆摆手,烦躁的甩着袖子回柜台了。 等连栀舒舒服服睡醒一觉后,已经是午后了。 打开房门,就和掌柜的对上了眼。 依旧是沉不住气的掌柜的从柜台跑出来,换上了笑容。“连栀姑娘,东家来了,就在楼上。你快去厨房做菜吧。” 刚刚东家来了后,掌柜的说连栀在睡觉,正要让人去叫门。东家却说,让她睡吧,不介意再等一会。 此时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东家估计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连栀伸了个懒腰,又扯痛了肩膀的伤。于是语气就有些不好:“知道了,废话这么多。” 掌柜的......到底,谁是掌柜?谁是东家?谁求着谁? 好吧,是他们客栈求着人家姑娘。 那菜,确实好吃。 连栀来到厨房,想着看看菜谱上都有什么菜色,挑选个简单的。 如此想着,面前的空气中就展现出来那本厚厚厚的菜谱。 “小师傅,需要我们做什么?”榆钱伸过脑袋,不解的望了望连栀看着的墙面。小师傅,这是在发呆吗? 连栀摆摆手:“先别打扰我。” 连栀翻了前几页,都是炖汤类的。转头看了看竹筐里的蘑菇,有了主意。 楼上那家伙,今日就给他来个蘑菇大餐。 第13章 听墙角 “第一个,蘑菇浓汤。主料是香菇,配料有鸡胸肉和小白菜等。” “第二个,炒蘑菇。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只有鸡腿菇和香葱,再辅以调味料。” “第三个,红烧口蘑。制作过程我嫌累,就不给你说了。” “主食呢,我给你做的红糖馅饼,尝尝吧。” 连栀斜斜的坐在席团上,将盘子向邢翡推了推。 邢翡在饭菜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香味了。此刻也不再矜持,毕竟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执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红烧口蘑。 入口咀嚼之后,邢翡的眼睛就亮了。 连栀勾着唇角笑了笑: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 “怎么样,三成的分红,还给你教出两个厨子来,多合适啊。”连栀起身,小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向门口。 邢翡忙着吃饭,暂时腾不出嘴来回答。 连栀一路走下楼,出了客栈的门,看着大街上还未得到安置的百姓们或躺或坐的瘫在大街上。 这南金的皇帝如此做派,以后哪个还敢信他的话! 上位者说话不算话,就没什么威望可言了。 转身回到大厅,走到柜台前。掌柜的正拿着账本噼里啪啦的算账。 “掌柜的,外头那些人还没有得到安置呢。他们,一直没吃饭吗?上头,也没有派人来解决?!” 掌柜抬起头来,下意识的望向门口一眼。“嗐,上头的事,谁又知道呢。他们这些人啊,有钱的自然能买来吃食,没钱的,找份工也能生活。你看那些躺着坐着傻等的,都是太懒惰贪心的。不值得同情。” 连栀却不认同:“当时渡江,我听闻这些人都是因为南金帝的招安保证,才撇下身家性命赌这一把的。现如今却被扔在街上不闻不问,南金帝还想不想要名声了?” “嘘!哎吆喂,姑娘你可小点声吧。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掌柜的吓得一把抓起算盘,稀里哗啦的摇晃着。 连栀撇撇嘴,就要回房间。门口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着,像是携带佩刀的官差。 刷啦啦进来两排,皆是一身青色衣袍,腰间抓着佩刀。 掌柜的脖子一缩,眼神紧紧盯着门口。 随即从正门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穿玄黑官袍的人。袍子的心口处,有祥云图案。袖口上,有几个金线绣的字。 连栀歪着脑袋去看那字,呢喃出声:“皇城缉司。” 领头人腰间没有佩刀,进门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铁牌,对掌柜说:“我乃皇城缉司吴崖,领命来寻邢翡回去问话,邢翡何在?!” 掌柜的猛咽了下口水,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楼上。 连栀可能不知道皇城缉司是干什么的,掌柜的却是知道。以前只是听说他们的威名,如今,倒是第一次见。 见,倒不如不见。 掌柜的像是被谁掐住的喉咙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位叫吴崖的,阴沉着脸色,一路带着人咚咚咚登上楼梯。 连栀站在楼梯边,仰头望上去。 别说,还挺帅气的。 她什么时候,身边也有这么两队人护卫着,多拉风。 温夫人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向上瞟了眼。“连栀,刚刚上去的,可是皇城缉司的人?” 连栀疑惑的转回头看向温夫人。她如何知道的?看那样子,像是认识皇城缉司的人?! “没错,他们自称是皇城缉司。领头的,叫吴崖。”连栀关注着温夫人的神情。 温夫人在听到吴崖的时候,明显眼睛一亮,嘴角也带了笑意。 转身向着姚文锦的房门走去,脚步急切。 姚文锦这几日都闷在屋内,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咚咚咚......那些人又下楼来了。 走在前头的,是吃的满嘴油光的邢翡。 连栀咂咂嘴:这刚谈好的东家,就要被抓走了吗? 不过,看皇城缉司那些人还算客气,并没有给邢翡上枷锁或者押着他之类的行为。那邢翡犯的事,应该就不大吧。 邢翡下楼见到连栀,微微笑了笑。手中的折扇也没了,却依旧一副自恋的模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暂代管理之值,等我回来再谈粉红的事情。” 连栀不客气的回嘴问道:“你还能回来吗?” 吴崖听了这话,转眼扫视了连栀一遍。 “听你这话,是不想我回来了?”邢翡说着话,将双臂抱在胸前,傲娇的不行。 连栀却将这话当做了耳边风,注意力在楼梯的另一边。 温夫人对着吴崖使眼色,想让吴崖进屋一叙。 吴崖眉头紧促,低头犹豫了一下,随即吩咐手下先带着邢翡出门。 掌柜的这时候从柜台钻出来,冲到邢翡面前。“东家,这......” 邢翡摇摇头:“没事,有事也是我那老爹的事。我就是过去听个问话,无碍。这些日子,按照连栀姑娘的安排,咱们客栈开始上新菜。以前那些垃圾肉片什么的,不要再上了。” 掌柜的瘪瘪嘴,像是要哭了。 眼睁睁的看着邢翡被人带出门去,掌柜的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连栀看着对面姚文锦那间紧闭的房门,瞳孔收缩。 她竟然不知道,这位广北渡江到南金的温夫人,还有如此神秘的身份。 难不成,那姚文锦,是温夫人和皇城缉司吴崖的私生子?! 不对,吴崖年纪看起来比姚文锦大不了多少。 房间内,吴崖正一脸愁容。“这事,有些难办。您可与大人通过书信?” 温夫人急切的回答:“自是通过书信的。烟郎他送给文锦一块铁牌,可惜渡江之时遗落了。还好今日遇到了你,不然,我也不知怎么好了。我知他府上有正牌夫人,不好直接找上门去。” 姚文锦在一旁听着,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认识,皇城缉司的人?” 皇城缉司,专为皇帝办事,只听皇帝吩咐。 温夫人咬着嘴唇,尴尬的看向姚文锦。这话,也是时候说了。 “文锦,皇城缉司的缉司大人夜烟,是,你的生父。” 在门口偷听的连栀眼珠转了转,挑挑眉。原来,这姚文锦是个私生子?! 那什么夜烟大人,还挺风流啊,跑到广北留了个种子。 躲在柜台的掌柜攥着手里的账本,看着偷听墙角的连栀,急得直跺脚。 这连栀姑娘胆子也太大了,皇城缉司的墙角也敢偷听,不怕脑袋搬家啊! 第14章 出门没看黄历 等温夫人随着吴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连栀正斜靠在柜台和掌柜的叙话。 “先定这几道菜吧,其他的以后再说。”连栀手里拿着一根毛笔,在黄色的纸张上涂涂画画着。 掌柜的则是没沉住气,抬眼瞅了瞅吴崖。 温夫人指引着吴崖走过来,掌柜的隐藏在柜台下的腿肚子都在哆嗦。 因为倚靠在柜台上的连栀,是在吴崖和温夫人出门之前匆匆跑过来的。至于说的什么几道菜,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吴大人,这位是渡江之时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的连栀姑娘。”温夫人笑呵呵的介绍着。 随后又询问连栀:“连栀姑娘,我们即刻就要随吴大人去京都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还有个照应。” 连栀扔下毛笔,漫不经心的站直身子。“夫人,我如今已经是这家客栈的厨子了。现在有了自己的事情做,就不随你们离开了。长途跋涉的,我不喜欢坐马车。” 说着话,眼角余光瞟到姚文锦慢吞吞的拿着个包袱出了房门。 温夫人只能是又说了一些客套话,才拉着姚文锦和客栈的掌柜告别。 连栀望着三人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连栀姑娘,你没事吧?”掌柜的被连栀笑得发毛。 “没事,来,我们继续讨论菜谱的事。” ... 广北国,京都,储君府邸。 悠洺飨站立在书房窗口,看着窗外的细雨沉思。 三谨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少主公。” “进来。”悠洺飨回过神来。 三谨一瘸一拐的进门后,将手中一个卷纸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少主公,这是您让属下调查的那个女娘的所有资料。目前,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悠洺飨展开纸张,粗略的看了一遍。 那日在江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到了等待渡江的百姓中间那道纤瘦的小身影。 之前因为她手中有管制的鸡蛋怀疑她,紧接着又发现她在叛逃的队伍中。心里突然腾起愤怒,就下意识的向她射出了一箭。 当他还打算射第二箭的时候,发现那小女娘正在救人。 肩膀中了一箭的情况下,自己都摇摇欲坠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连救两人。他手中拉满弓的箭,突然就射不出去了。 此时看到调查的结果,才知道这个小女娘活的有多不容易。 连栀,她的父亲叫连向杰,是沅将军手下的副将。 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救人坠河而死。剩下她这个孤女被表姨母苛待,被村中恶霸强娶。 为了逃脱恶霸,跳井寻死,被人救起后,又因为所谓的克夫之言被逐出村子。 路上捡个鸡蛋吃,还被自己怀疑。 悠洺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最后这小女娘想要一条生路,却被他一箭射穿了肩膀。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至于她说的什么辣椒粉做调味料的行为,应该也是饿极了胡乱吃的吧。 悠洺飨杀人无数,第一次对手上染了一个小女娘的鲜血而懊恼。 “少主公,最新消息来报。陵少爷,将方子眉送过江了。”三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因为私自做主放走了沅陵和方子眉,被打了三十军棍。 “知道了。”悠洺飨将手里卷曲的纸张扔在案几上。 三谨低下头,委屈的瘪瘪嘴。 他就说吧,他猜大牢守卫那么松懈,就是给沅陵机会救走方子眉的。少主公不承认,还说他胡乱揣度,打了他军棍做惩戒。 “少主公,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先下去了。”三谨抱拳请示,他屁股疼,要回去趴着去了。 悠洺飨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三谨正一瘸一拐的迈出门槛,就和前来禀报的时剑走了个面对面。 时剑瞄了眼三谨的屁股,随即面无表情的抬手敲门,请示。 门内悠洺飨让时剑进去禀报,三谨特意放慢了脚步。 只听门内时剑清亮的声音:“少主公,陛下口谕,若您现在无别的事情要忙,就进宫去。陛下说,臣下们府内的女公子画像都送来了,让您去挑挑。” 三谨一听,就知道不好。少主公肯定会跑,他这屁股,可不方便啊。 于是加快脚步,捂着屁股想逃。 “三谨!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去将沅陵和逃犯追捕回来。”悠洺飨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传到三谨耳朵里。 逃跑什么的,真是多余。 出发的时候,悠洺飨贴心的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 说什么,三谨伤势未好,不宜骑马。 于是,言明要去追捕逃犯的悠洺飨,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前往须臾江。 随行的,只有三谨和时剑。 宫内时不时有飞鸽传书过来,大多都是广北皇帝骂儿子的话。 悠洺飨如今二十有三,换作别人,早就子女成群了。 他躲着成亲,广北帝如何不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难不成,最近这些年在战场上,伤了哪? 偏偏悠洺飨不让医师诊看,才是愁人呢。 不管广北帝如何生气,悠洺飨都在时剑念完信的时候,转个头就忘记了。 车外的风景,不好看吗?马蹄声,不好听吗?打个野味吃,它不香吗?!为何要去在意那些不开心的事呢。 咯噔. 马车颠簸了一下,三谨捂着胯骨闷哼一声。 “时剑,你能不能好好驾马车!”三谨唰的推开车门。 时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勒马停车,跳下车去检查。 当发现马车坏了以后,才抱拳对着窗口禀报:“少主公,车轴裂了,马车不能走了。” 悠洺飨扶了扶额头,像是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 掀开车帘向外望了望,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算了,弃了马车吧。” 悠洺飨率先下了马车,时剑又将三谨扶下来。 拉车的马匹有两匹,卸下来可以骑乘。 只不过,三个人,两匹马,还有三谨这个人是屁股不能颠簸的。这,怎么分呢? “我骑一匹,三谨趴一匹,时剑你就自己走着吧。”悠洺飨毫无感觉的安排着。 时剑毫无异议,将车辕卸下,递给悠洺飨一根缰绳。 在卸第二匹马的时候,时剑注意到这匹马的异常。 于是略显尴尬的指了指马蹄:“三谨,看来,你得和我一起走着了。这马,脱掌了,得找个地方重新钉蹄铁。” 三谨捂着后腰,都气笑了。“不是我说你啊,时剑,你是故意的吧!先是马车出问题,后是蹄铁脱了。你好好交代,是不是陛下给你私下命令了?” 时剑一听三谨挑拨,立刻变了脸色,一本正经的表忠心。 “少主公,属下的心日月可鉴,绝对不会背叛的。” 悠洺飨无奈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行了你们俩,还嫌我不够烦吗?!这马给三谨,时剑,把三谨扔上去,出发!” 第15章 三谨涮盘子 或许真的是悠洺飨出门没有看黄历的原因,这一路上是一波三折。 马车坏了,他们走着。 马匹的蹄铁找个地方重新钉好了,半路又因为马拉肚子而耽搁在了野外几日。 后来遇到山贼打了一架,三谨伤上加伤。 好不容易来到须臾江边,又和现在值守虞城的守将斗智斗勇的,偷了个竹筏渡江。结果还被发现,一路追兵将他们三人追的狼狈不堪。 时剑还不太会划竹筏,于是三人翻进了淤泥滚滚的须臾江中。 “少主公,您说您何必呢?直接报明身份,让他们送咱们过江多好。”三谨护着自己的胳膊,撅着嘴嘟囔着。 悠洺飨将自己略微凌乱的发丝拨到一边。“你懂什么。惊动了他们,我的行踪不就暴露了。” 时剑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悠洺飨一脚踩上了一坨牛粪。 悠洺飨低头盯着自己黏糊糊的脚下,嘴角抽搐。 这时候,三人身边路过两个拄着木棍的乞丐。三谨转头看了看自家少主公和时剑,这,简直和乞丐一模一样啊。 衣服全部包了一层泥浆,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 悠洺飨从没这么狼狈过。踢掉脚上沾了牛粪的靴子,强取豪夺的将时剑的长靴征用了。 三人随着前头两个乞丐,一路进入涪城城门。 “你们俩,赶紧去寻个成衣铺子,给我买身干净的衣衫和靴袜来。” 三谨听了悠洺飨的话后,扶着自己的胳膊向后站了站。“少主公,我还是贴身保护您吧,让时剑去吧。我这胳膊,怕是也帮您买不了衣服了。” 时剑对着三谨翻了翻白眼,独自向着城内寻去。 悠洺飨也没让三谨闲着。“你去前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客栈。” 此时涪城内最好的客栈门口,简直比酒楼还要热闹。 想要进客栈吃顿饭,需得提前一日预约。尽管如此,前来预约的人依旧排出了长长的一队。 悠洺飨和三谨来到客栈的时候,就见到了那长龙一样的队伍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他们没有多想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径自走向客栈的门。 “少主公,我问过了,就这家客栈最好。听说,里面的吃食堪比王母娘娘寿宴上的仙味。”三谨咂咂嘴,耸耸鼻子,已经闻到香味了。 悠洺飨则是一个巴掌拍上三谨的后脑勺。“说了多少遍了,改口!再叫错,就给我滚回广北!” 对于传言什么的,悠洺飨根本没当回事。 吃食而已,不过就是几片肉,再不过就是一壶好酒。还能有什么花样? 三谨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知道了公子,我错了。” 两人说着话,脚刚迈进门,就被客栈小伙计伸胳膊拦住了。 悠洺飨知道自己和三谨的狼狈模样,以为这客栈伙计觉得他俩是乞丐,吃不起呢。立刻掏出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片银币。 银币呈镰刀形状,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对于收习惯了铜币的小伙计来说,这个银币却是挺吸引人的。不过...... “对不住,不是昨日预约的客人,禁止进入。” 三谨眼睛一瞪:“笑话!还没听说过有钱吃不到饭的!起开!”他绝对要让少主公吃上饭,不能让时剑一会回来看笑话。 小伙计被三谨推了个趔趄,撞到了紧挨门口的矮几上。 最近客栈生意火爆,增加了不少吃饭的矮几。 矮几上围成一圈吃饭的四个青年男子看着桌上洒出来的汤汁,心疼的不行。 这可是预约了五日,才排上队的。 “你找死吗!”其中一人站起身,凶神恶煞的盯着三谨。 虽说三谨现在比较狼狈,可作为少主公身边得力干将的他,骄傲犹在。 弯腰在靴子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上那人。“怎么,你想试试咱俩谁先死?!” 若是平时,悠洺飨早就出声制止,不会让三谨闹事。 可现在......他盯着满桌的菜色,根本移不开眼睛。甚至不争气的吞咽了下口水,肚子也在打鼓。 这味道...也太香了。 三谨和男子动起手来,其他三人一看同伴不敌,立刻起身帮忙。 四人都被三谨打趴下,有的肩膀和脸颊还挂了彩。 在发现三谨似乎是个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般的人后,四人放下狠话,让三谨等着,连滚带爬的出去叫人了。 悠洺飨全程无意识的走到桌前坐下,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的看了几遍。 虽然他很想尝尝,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别人吃过的。 掌柜的此刻才敢出来,走到悠洺飨跟前询问:“两位贵人,是想吃点什么呢?” 这世道就是这样,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规则,什么脸面的,不重要。 悠洺飨指着桌子上的饭食,一个一个的问:“这个是什么...这个呢?” 掌柜的笑呵呵的一一回答着:“贵人,这个叫剁椒鱼头、砂锅豆腐丸子、乌鸡汤、炝炒杏鲍菇、红豆馅饼。” 悠洺飨搓搓手:“就这些,立刻给我上一份,快点。” 三谨则是一屁股坐下又弹跳起来,屁股的伤还是没好利索。 随即半跪着,将盘子里的饼拿起来。“少...公子,这个饼子很软啊。咦...还有馅!”不等悠洺飨反应,猛地咬了一口。“嗯嗯嗯!公子,这个好吃!这个饼子好吃!” 三谨一下没收住,将桌子上连汤带菜的全部吃光了。 一边吃,一边哼唧着好吃。 等小伙计搭着汗巾要来收盘子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每个盘子里原来是些什么菜色了。 好家伙,吃的比涮的还干净。 “嗝...公子,这菜,是真好吃。”三谨不管剩菜是不是人家吃过的,只知道很好吃,好吃到想咬舌头。 悠洺飨本来就一直咽口水了,结果三谨还吃的那么香!他要不是控制力强,真的要和三谨一起吃剩菜了。 “掌柜的!怎么还不上菜!”悠洺飨等不及了。 掌柜的放下手中小算盘,呵呵陪着笑脸:“马上马上啊,我们掌厨就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多多包含。” 掌柜的话音刚落,门口闯进来一队青衫官差。 为首的,依旧是吴涯。 吴涯直奔柜台,视线落在掌柜身上。“这里,可是有位叫连栀的掌厨?” 听到连栀的名字,悠洺飨神色一凛。 掌柜的哆哆嗦嗦的指着后厨:“在在在......” 吴涯也不等掌柜的磕巴,径直带着人进了后厨。 不过片刻,连栀就被两个官差架着出来。 “哎!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我跟那什么邢翡不熟的。你们先把我放下来啊,这样架着我,我很没面子的!” 第16章 拉个挡箭牌 连栀被带走,那些等着吃饭的和排队预约明日饭菜的人都懵了。 炒菜的厨子被带走了,还是皇城缉司的人带走的,这还吃个锤子的饭啊。 若是平常衙门,他们还能壮着胆子问一问。 客栈内开始躁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悠洺飨沉吟了一会,站起身打算跟过去看看。 “嗝...公子,您去哪?”三谨连忙追上去。 可出了门口,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抓走连栀的那队人马,驾着马车渐行渐远。 三谨盯梢过连栀,认识她。见到悠洺飨想追上去,赶紧安慰道:“公子,他们既然给连栀姑娘准备了马车,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咱们俩,就悬了。” 他们之所以没办法追过去,就是因为刚刚被三谨暴打的那四个人叫了救兵过来。 看着围了一圈的身穿蓝色衙役服的人,悠洺飨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的话,广北少主就很有可能身陨在南金了。 一个脸颊被三谨所伤的身穿姜黄色衣服的人对着官差说道:“就是他们两个!进店殴打我们四人,还抢走了我们的饭菜!” 为首的衙役歪着头看了看乞丐般的悠洺飨二人。“你们俩,为何强盗般行径?!来人啊,都抓回去。” 这话问的,丝毫也没给人解释的机会啊。 时剑抱着一个包袱走过来,看到站在客栈门口被围住的悠洺飨和三谨疑惑不已。 而悠洺飨望着城门方向,转头就向那些衙役指道:“各位官爷,你们看那人。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你们抓他。” 说完,也不管时剑和三谨的反应,拔开人群撒腿就跑。 时剑:“......” 三谨:“......” 他们从不知道,自家少主公还能这么皮! 当然了,作为少主公的左膀右臂,必须要在一切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时剑隔空和三谨对视了一眼,同时决定,分头跑! 他们能不和官差动手就不动手,这样还能少些麻烦,最多算是两个乞丐腿脚快。 最后,时剑和三谨被分别堵在了胡同里。 他们对南金的道路不熟,跑着跑着,就钻进了死胡同。 时剑没吃饭,跑的还是慢了些。 三谨是吃的太多了,中途给他跑吐了。 “等等,等等,让我缓口气。饭菜挺好吃的,别浪费了。”三谨摆摆手,努力将要吐上来的饭菜压了下去。 衙役各个捂着肚子,没想到小乞丐这么能跑。 他们追的也不容易,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这样的乞丐我见多了。有人报案,我们就要管。左右不过一顿饭的事,你随我们回去,挨顿打也就算了。” 衙役把三谨他们当作了饿极了的乞丐了。 三谨一听要挨打,顿时觉得屁股的伤开始疼了。 摸了摸腰间,完了,钱都是时剑装着呢。 “差爷,我赔钱,赔钱行不行?”三谨说着,背靠着墙面。 这里的墙是黄土夯就的,三谨抠了块在手里。 追上前来的衙役定然是不信这乞丐能有钱赔的。“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回去,结案。” 三谨将手中土块捏碎,在衙役伸手抓他的时候撒了出去。 “想抓我,下辈子吧。” 在衙役全部被黄土迷了双眼的时候,三谨翻墙而逃。 ... 悠洺飨一路追出城去,发现马车停靠在路边。 皇城缉司那些人,整齐的背过身去。 连栀的声音从草丛里传出来:“你们不许转身啊,非礼勿视知不知道?!我可看着你们呢,我不会跑的。” 悠洺飨躲到一旁,正好能看到草丛里正在揪一朵花的连栀。 “一瓣,两瓣...一瓣,两瓣...一瓣。”连栀将最后一瓣粉色花瓣揪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她将选择交给天意,一瓣代表跑,两瓣代表不跑。 为了让吴涯放心,她必须一直说话。 不过,小解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 跑吧那就! 好巧不巧的,连栀逃跑的方向,正是悠洺飨藏身的地方。 两人差点撞在一起,这么闪身躲开彼此的功夫,已经被吴涯发现了。 连栀眼珠一转,一把抓起悠洺飨的胳膊。“快跑啊!” 草丛有一米多那么深,跑起来有些费力。 时不时惊起一两只兔子蚂蚱什么的东西跳开,还怪吓人的。 因为视线看不到前方,连栀只能一味的乱跑,祈祷尽快跑出这片草丛,到树林里去。 她却没想到,草丛的尽头,是悬崖。 “停下!”悠洺飨个头高,目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断崖。 为了自己的小命,挣脱开连栀钳制着自己的那只手。还顺便反手拽了一把。 连栀堪堪停住脚步,看到断崖也是吓了一跳。 “我的天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怎么是悬崖?”连栀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吴涯紧随而来,站定在离连栀两人五六米远的地方。 他目光掠过悠洺飨的脸,瞳孔微缩。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泥猴般的男人,表示警惕。 后又将目光转向连栀。“连栀姑娘,随我回去。” 连栀抬手抱住悠洺飨的胳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回去不回去,我才不跟你走呢。” 果然,吴涯见到连栀如此亲昵的动作,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悠洺飨身上。“阁下是哪位?可是想管皇城缉司的事。” 吴涯不是客栈伙计那样没眼色的,以为悠洺飨一身泥浆就是乞丐了。悠洺飨这一身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是个乞丐。 很可能,武功还不低。 悠洺飨将连栀的手扒开,向旁边走了一步,拉开距离。“抱歉,我不认识她。” 连栀则是厚脸皮的跟上一步,紧贴着悠洺飨的胳膊。“小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居然说不认识我。我太伤心了......” 悠洺飨嘴角抽搐。小猴?!你不如直接叫我小泥猴! 虽然自己对于当初射了连栀一箭表示愧疚,却不想惹上皇城缉司的人。 于是,悠洺飨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不符合他身份气质的一句话来撇清关系。“官爷,我蹲在草丛方便,是她突然撞过来的。我也不叫小猴,我叫小食,食物的食。” 连栀一看,挡箭牌这是要跑啊。急中生智的退后几步,站在断崖边。此时脚旁的石头滑落下去,半晌听不到回响,也不知道下边有多深。 “你要是强行带走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反正进牢狱被你们打死是死,跳下去摔死也是死,都一样。”连栀瘪着嘴,带着哭腔。 吴涯却不耐烦的长出了一口气。“我何时说过,要带你进牢狱?又何时要你性命了?!” 第17章 是看我的面子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进,伴随着周围的马蹄声,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连栀瞄了瞄坐在马车一角,刻意和她拉开距离的泥猴。忍了又忍,还是挪动屁股凑过去。 “哎?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悠洺飨眼皮也没抬的回答:“小食。” 连栀撇撇嘴,表示不相信。“且,不说算了。” 她早就听到旁边这泥猴肚子咕咕叫了,于是在袖子里掏吧掏吧,拿出来一把红枣来。 “这个枣子啊,它又红又圆。”连栀咬了一口。“嗯,它还又甜又香。” 悠洺飨喉结动了动,下意识的吞咽口水。可惜了,他现在竟然连口水都咽干了。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上这辆马车同行了呢? 更不明白的是,这姑娘为什么可以有这么欠揍的一副嘴脸呢? 看来,当初那一箭,他还是用力过轻了。 听着马车外均匀的马蹄声,想起了刚刚吴崖的话。 吴崖说,带连栀回京都,不是因为什么错处或罪过。而是听闻连栀做饭的花样,请她过去显露一下手艺。 而这个传闻,是被抓走的客栈东家邢翡说出来的。 悠洺飨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想要尝一尝,那没吃上的琳琅饭菜,才会答应上车一起走的吧。 连栀啃完一个红枣,将枣核扔出车外。 哼哼,被她拽上车又怎样,谁叫他不反抗的。现在坐在这里,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吃不吃?”连栀将手上的五个红枣递过去。她不信,这泥猴还跟吃的置气。 悠洺飨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动了动,眼神飘忽的转悠在红艳艳的枣子上。 伸手去拿,跌面。不拿,太饿。 天人交战的时候,连栀又向前递了递。 算了,天大地大,吃的最大。悠洺飨迅速伸手,一把将红枣抓走,飞快的扔进嘴巴里面一个。 许是太饿的缘故,这次吃的红枣,要比之前吃过的都甜。 悠洺飨一口气全部吃掉,将枣核扔出车外,掏出一块深蓝色手帕擦了擦手。尽管,那手帕也是被泥水浸泡过的。 连栀诡异的笑着,将自己的小手掌伸出去,近到快碰到悠洺飨的鼻子。“小猴,五个红枣,五百铜币。” 正在擦手的悠洺飨一愣,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连栀。 见过心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关键是这么黑的心,居然是个十四岁小姑娘的! 就像是,她没见过钱似的! 悠洺飨猜对了,连栀就是没见过钱。本想着等过几日客栈发工钱的时候,她从掌柜的那里领工钱的。现在好了,被吴崖抓走了。 工钱拿不到了,总得想点别的生财之路不是? 悠洺飨将眼前的手掌打开:“没有钱。” 连栀失望的塌了肩膀,叹了口气。“哎,我真可怜,都不知道铜币长什么模样。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从厨房偷偷藏起来六颗枣子,还被土匪抢走了。” 悠洺飨:“......”他怎么就成土匪了? 因为查过连栀,知道她所言非虚,从小确实过得艰难。 悠洺飨摸了摸腰间,装着银币的荷包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尴尬的搓了搓手,打算转移话题。 比如,连栀为何会成为客栈的主厨?为何会做出那么漂亮的菜色? “你做菜......” “我做菜很好吃的,你没吃过吧。那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培城很出名的。你要是没有钱还我,可以以身相许啊。比如,给我做随从什么的。”连栀抢话说道。 悠洺飨忍不住捂上心口。他与这女娘聊天,心口疼,脑袋也疼。 他堂堂广北少主,卖身就值五百铜币?! 不对,这不是价钱多少的问题!是他凭什么要卖身还钱啊?! 还没等悠洺飨想明白其中关键,连栀的小脑袋就凑了过来。 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外头那些人,要接我去京都呢。你也听到了,他们说请我去做菜给他家大人尝尝。那我就是你的靠山了,你跟着我,不亏。” 悠洺飨挑挑眉,这声音,外头的吴崖可以听得到。 连栀却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又将两只手拢在悠洺飨耳边。“你看外头领头的那个叫吴崖的,可凶了。你这来历不明的,他能让你上车一路随行,都是看的我的面子。若是你和我不是一路,他会杀了你的。”说完还自顾自的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别说悠洺飨了,就是马车外的吴崖嘴角都抽了抽。 真的很想问问连栀:不是你刚才吓得在草地疯跑逃命,要跳崖寻死的时候了? 咔嚓! 马车颠簸了一下,向着左边倾斜过去。 连栀猝不及防,跌进了悠洺飨的怀里。 马车外传来一声:“大人,车轴断了。” 悠洺飨正要将怀里的人推开的手一顿。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马车不能坐了,连栀和悠洺飨站在草地上面面相窥。 吴崖觉得,他的耐心今日已经快用光了。 “会骑马吗?”吴崖抱着一丝希望看向连栀。 连栀仰起头来:“你看,我像是会的样子吗?” 吴崖攥了攥拳头。 “过来,我带着你。”吴崖伸出手,嫌弃且烦躁的招呼连栀。 吴崖坐下的马匹是一匹通体黑亮毛色的骏马,此时踢踏着蹄子,像是也很嫌弃连栀。 巧了,连栀也并不喜欢这一人一马。 看着拉车的马匹被牵出来,连栀扯了扯身边泥猴的袖子。“小猴,你会骑马的吧?” 泡了泥水的袖子布料很硬,手感不太舒服。 悠洺飨对于小猴这个称呼,似乎也不太排斥。毕竟,小猴还是小食,都不是他的名字。 爱叫什么,叫什么呗。 但是共乘一骑的事情,他很排斥。 于是睁眼说瞎话:“不会。” 连栀气闷的抿着嘴,明知道这家伙说谎,她要怎么让他听话呢? 于是,将悠洺飨拉远了几步。威胁道:“小泥猴我告诉你,今日若不是撞到了你,我就不会被发现。我现在就不会被他们看押着走,更不会为了骑马这件事纠结。你要是答应骑马带着我,欠我的五百铜币就不用你还了,如何?” 一阵风吹来,将连栀的话吹给了吴崖听。 他的耐心,正好消耗完了。 于是吩咐人过去,将连栀绑了扔上马背,要让马驮着她走。 连栀耍赖的坐在地上,拒绝被绑。“我才不要被绑着走,我可是你们大人请过去的厨子!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小泥猴,你救我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行?” 第18章 不做人的一天 从培城到南金京都,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一日也就到了。 可因为队伍里有个弱鸡似的连栀姑娘,进程不是拖慢了一点半点。 悠洺飨最终为了让连栀欠他个人情,勉为其难的和连栀共乘一骑。 天黑之时,正巧路过一个可以休整的驿站。 “吴涯大人,咱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吧,我要被这马颠散架了。”连栀趴在马背上,面露菜色。 她说话的时候,马匹脖子上的鬃毛飘进嘴巴里,连栀毫无形象的呸呸两声。 都怪小泥猴这个没良心的,居然不给她靠着,她只能趴着来展示自己的虚弱了。 悠洺飨自然也是想停下来休整一晚的,毕竟这一身衣服,他忍了好久了。 吴崖用力的拽了把缰绳,坐下的马匹暴躁的原地扬起蹄子。 看这样子,他心情就不怎么爽利。 连栀以为吴崖不会答应呢,就见吴崖翻身下马,径自走向驿站。 吴崖的手下熟练的跳下马,牵起被吴崖扔在原地的马匹缰绳,带着其他人跟上。 悠洺飨迅速下马,将连栀拎小鸡一般拎下来,紧跟着进了门。 驿站门是用茅草装饰起来的,看着倒是有点像马棚。 进入驿站后,入眼的便是宽阔的院子,里面有木板搭起来的马槽。稀稀拉拉拴着几匹马,正在埋头吃草。 进门后,连栀察觉到了驿站的异样。 太安静了。 就算是官家设立的供人歇脚的驿站,也应该有前来招呼的小伙计。可是这里,静悄悄的,安静的瘆人。 难不成,是个废弃的驿站? 走在前面的吴崖停住脚步,扬手制止了后边跟过来的人。“等等。” 吴崖的手下迅速呈一个圆弧状,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连栀望着紧闭的客栈房门,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吴崖回头狠狠瞪了连栀一眼。 似乎是连栀的这句话打破了驿站诡异的平静,房间内传来椅子碰触地板的声音。 一般这种前路危险不明的情况下,都是派手下去探路送死的。连栀以为,下一刻吴崖就会派人上前探查了。 结果。 “你们在这待着别动!”吴崖转头对他们这些人吩咐了一声,又警告似的瞪了连栀一眼。 看着吴崖小心翼翼的向着房门探查过去,连栀在心里暗自赞赏了他一番。 临近门口的时候,里面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传出来。椅子碰撞的声音更剧烈了。 吴崖抖了下袖子,连栀眼尖的看到了一丝寒芒。 若是她看的不错,吴崖袖子里藏着的,应该是个类似箭头的三角利器。 咣! 吴崖一脚踹开房门。木门不堪重击,两扇都拍在了地板上。 屋内,赫然出现一个被绑在椅子上,堵着嘴巴的中年男子。 不等吴崖细看,左侧掉落的门板旁飞出来一把宽刀。宽刀被铁链链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吴崖侧头躲开,袖子里的利器飞出,穿透木板。屋内传来一声闷哼,飞出的宽刀钉在吴崖脚边的台阶上。 其余皇城缉司的人哗啦啦围拢过去,站在吴崖身后,气势恢宏。 连栀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不禁感叹:“真带劲,我要是也有这个排面多好?” 一旁正在专心看戏的悠洺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在白眼刚刚翻完的时候,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 低头一看,连栀正仰着脸看着他。 “喂,小泥猴,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呢?!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说着,猛的拽着悠洺飨的袖子,就要转身向外跑。 悠洺飨脚下像是扎了根,一动不动。还顺便提醒连栀一句:“皇城缉司的人,只要不死光了,就会把接到的任务进行到底。你现在跑,只能说徒劳。” 连栀不认同的摇摇头:“不对不对,我不是要跑到别处,是逃离这处。你看,这不是要打架了?一会刀光剑影的,别伤着咱俩个无辜的人。反正我们也是要被他们押着去京都,还不如,我们自觉点,自己去?” 悠洺飨抬头看了看,屋内已经蹿出来四个人,正和吴崖的人打的欢。 他观察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和武器,应该是土匪之类的不入流的人。 这几个人被皇城缉司的人解决,也就分分钟的事。 解决了这些人,他们就可以洗漱换衣,休息一宿了。所以,他可不想连夜跟着脑袋想法清奇的小姑娘逃亡。 等等,马蹄声? 悠洺飨将视线后移,找到连栀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连栀的背影。 她竟然,骑马跑了?! 说好的,一起跑呢? 说好的,不会骑马呢? 正在打斗的吴崖也瞅见了这一幕,当即磨牙霍霍,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长刀,回手捅穿了一人的肚膛。 他奉命来接连栀回京都,又因为她是个孱弱的女娘,才刻意迁就她。若不是如此,何至于走路走到天黑?何至于找个驿站准备住下?又何至于打这一场架?! 结果,这小女娘扮猪吃老虎的,扔下他们骑马跑了?! 等等...那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吴崖,和悠洺飨的神情差不了多少。都是瞪大双眼,微微张着嘴巴,不可置信。 因为连栀不仅自己骑马走了,还带着其他的马匹一起走了。 应该说,是那些马匹自愿跟着走的。 可是,为什么?! 出了驿站大门,坐在马背上的连栀正拿着一包东西得瑟的摇晃着。 “乖乖马儿,想吃黄豆的快跟上......” 所有的马都被连栀拐跑了的时候,连栀得意微笑的动作一僵。 不对啊,院子里还拴着几匹马呢,这不是白搭了吗。 正懊恼着将黄豆洒在地上,就听到不远处有杂乱的马蹄声传过来。 连栀迅速跳下马,找了棵粗壮的榆树藏了起来。 人群很快到了驿站门口,为首的满面大胡子,背上背着一把两米长的宽刀。 “大哥,怎的这么多马匹?” “大哥你听,里面好像有打斗声。” 大胡子不悦的转头骂了一句:“娘的!你们当老子又瞎又聋吗?!进去看看!” 一行十几个人,纷纷下马,抽出身上带的各色武器,跟着大胡子走进院子。 连栀望着黑压压一片马匹,在黑暗中探出头来,笑出了声。 此时院子里的人数,加起来有三十个之多。拴在马槽的马匹,也就五六匹。 就算他们进去之后和吴崖不起冲突,也会因为抢马而打起来。 “只能便宜我了...” 连栀飞快的将所有马匹的缰绳依次栓在一起,翻身骑上领头的那匹。嘟囔了句:“马匹可是能卖大钱!我发财了发财了!” 第19章 柔城卖马 南金的帝都,有个好听的名字:柔城。 有传闻说,南金帝以柔给一城命名,是因心爱的一名女子。 爱而不得,念念不忘。 连栀牵着将近三十匹马走进城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首先,她是一个身高只比马腿高一点点的小女娘。其次,马匹这么稀缺贵重的东西,她竟然有一群?! 连栀相当于暴发户的嘴脸,带着贵重物品招摇过市,能不引人觊觎吗? 何况,她看起来柔弱可欺。 靠近城门的一个摊位上,摆放着动物的皮毛。摊位老板抖了抖一块牛皮,开口吆喝道:“兽皮咧!新打回来的兽皮咧!” 一抬头,就看到个小女娘站在自己的摊位前。小女娘的身后黑压压跟着一片高头大马。 马匹有灰色鬃毛的,黑色鬃毛的,还有橘红色鬃毛的。 在摊位老板瞪着他那俩绿豆眼望向马匹的时候,连栀开口了。 “老板,你收不收马?” 隔壁摊位手上拿着鸡毛掸子的摊主听了,立刻笑哈哈的凑过来,对那皮毛老板说:“哈哈哈!老姜,你啥时候做买卖马匹的生意了!” 绿豆眼皮毛摊位老板手一哆嗦,牛皮掉落在地,激起脚下一阵灰尘。“你娘的!莫要乱说!买卖马匹,我脑袋不想要了?!”转头又急切的摆手,驱赶连栀。 “哪里来的小娘皮,赶紧滚远些,莫要来消遣我!” 说完,捡起地上的牛皮,又是一阵抖动。 连栀被灰尘呛到,不得已后退几步,将视线转到其他摊位。 她还就不信了,马匹这么紧缺贵重的东西,没有人有胆子冒险来买? 一连问了几个摊位,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深深觉得,这个刚进城的小女娘,脑子怕是有点什么问题。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贩卖马匹的?! 柔城最大的酒楼,烟雨楼三层,一人胳膊搭在窗口上。 “你说,她从哪里弄来这么些健壮的马匹?” 站在窗口摇着扇子的男人轻笑出声:“东铭,你莫不是眼神不好,看不到那马屁股上的烙印吗。” 扇子摇晃之间,可以发现扇骨是银白色的,扇子材质并不是竹片,而是金属。 东铭将搭在窗口的胳膊收回,冷声哼了哼:“哼,皇城缉司的马,活该被卖。走,我们去把马买回来,去打打夜烟的脸。” 南宫子熙将扇子唰一声合上,拦住东铭的去路。“夜烟那人最记仇了,你何必去惹他?” 东铭将南宫子熙的手臂按下去,扬了扬下巴:“怎地,我堂堂南金少主,还怕他不成?!我不惹他,他就不在朝会上参我了?”说着甩起袖子就出了雅间的门。 雅间门口的两个灰衣随从弯腰低头紧紧跟上。 南宫子熙摇摇头,细长的眼尾动了动,面带兴味。他没有随着东铭出门,而是转身坐在了刚刚东铭的位置上。 低头向下望去,只见楼下的小女娘已经将领头那匹马的缰绳栓在了巷子口的树桩上。她也毫无形象的坐在巷子口那些平日里闲唠的老翁们坐过的石头上,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时候,下楼的东铭已经走过去,以为小女娘是在哭。 “小姑娘,别伤心了,这些马我全买了。” 随着东铭话音刚落,低着头的小女娘唰的仰起脸来,唇红齿白的欣喜表情,哪里像是在哭?! 连栀不确定的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不许反悔!” 说着,蹭的站起来,将树桩上的缰绳解下来递给东铭。“诺,给你,一共二十八匹。便宜点算给你,嗯~给我一万铜币好了。” 连栀的报价,直接惊呆了东铭,就连东铭身后的两个随从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五百铜币可换一银币,五百银币可换一金币。 马匹的正常售价在五金币左右,品相好的马可以卖到十金币的价格。 连栀牵着的这一串马匹,品相都是不错的,二十八匹,最少也值一百五十个金币左右。 而如今,她竟然说一万铜币就卖!! 酒楼窗口的南宫子熙嘴角弯了弯,似乎想通了什么关节,顿时没了兴趣。“原来如此~” 东铭看着手里的缰绳,有些愣神。他不差钱,更不想欺负这个看似不懂行的小女娘。 “怎么?我要多了?那我可以再少要一些…”连栀掰着手指头继续说:“我其实就是想用这些马换点吃饭的钱,穿衣的钱,住宿的钱。” 东铭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姑娘,你到底从何处得来的这些马?竟然不知道马匹的价值?!这些,足矣让你成为柔城的富户了。” 哪里弄来的马,这是整条街的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就连已经失去了兴致,正拿着个饼子掰着吃的南宫子熙也支起了耳朵。 连栀略显局促的搓搓腿上皱巴巴的裙子。“我~是在城外的一个驿站门口,捡来的。” 城外?! 驿站?! 捡来的?! 东铭喉头梗了梗。很想问问连栀,你确定驿站门口的马,不是人家歇脚的人栓在那的吗? 还有,这些里面,可是有很多皇城缉司的马。 这小女娘,竟然还活着?! 不等东铭追问,连栀自己就接着说了。“驿站里有人打架,这些马被吓跑了,还是我将它们安抚下来的呢。” “驿站里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估计是活不了了。我总不能看着这些马饿死在外,就想着给它们寻个好人家卖了。” 东铭咧着嘴尴尬的笑了笑。 他就没听说过,马在野外能饿死的。 算了,不重要。 “我知道了,这些马我都要了。也不欺骗你,给你算一百五十个金币吧。”东铭招招手,随从掏出荷包数了五十个金币和一个金锭子递过来。 连栀笑眯眯的双手接过,看着镰刀形状的金币咂咂嘴。又拿起金锭子咬了个牙印。 她也算是见过钱的人了,头一次见的还是金的。 于是,她展示了什么叫翻脸无情。 “谢谢啦,再也不见。”连栀将金子装进心口的内兜,对着东铭摆摆手,一蹦一跳的钻进了巷子。 东铭看着那个小背影,再低头看了看缰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这时,随从戳了戳东铭的胳膊提醒道:“主子,刚刚进城的那个,您看看是不是皇城缉司的吴崖大人?” 东铭抬头一看,还真是。 只见平日里意气风发,杀气凛然的吴崖,此时满身狼狈。 发丝凌乱,脸上身上都是血迹。脚步踉跄,好像受了伤。 “快快快,快走。牵上马,躲进巷子里,快!”东铭说着,自己先一步闪身进了巷子。 柔城的巷子四通八达,在东铭钻进的那个巷子相隔三个的青石板巷口,一个小脑袋探出来。 连栀上上下下将吴崖打量了一遍。“啧啧,看起来,有点惨呢……” 第20章 是你们惹我的 连栀看完了吴崖的笑话,一转身,巷子的另一侧进来四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看样子,是直奔她而来。 连栀摸了摸鼻尖,内心冷哼。 其中一个带着黑色布帽的男人,她有印象。 一开始她和皮毛摊位老板说话的时候,这人就贼眉鼠眼的在一个卖珠钗首饰的摊位上瞧她和她牵着的那些马。 后来,这人在首饰摊位上什么都没买。 连栀四下看看,除了这图谋不轨笑的阴测测的四个人,再无旁人了。 这倒是挺好办的。 四人围拢过来,面对连栀站在原地不逃跑的傻样,他们貌似很满意。 早就在她进城的时候,他们就盯上这个小女娘了。 本想连哄带骗的将那些马骗过来,却没想到,这小女娘竟然将马卖出去了。这不就,更省事了?! 望着连栀心口处鼓鼓囊囊的揣的金子,四个男人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刚刚连栀和那买马的人谈价钱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小女娘是个缺心眼的。 “小姑娘,可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脖子上有条疤的男人挑着眉,斜倚在巷子的青砖墙壁上。 带帽子的那个男人在这时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当着连栀的面展示了下匕首的锋利程度,将连栀的几根发丝削断。 连栀低头看看掉落的发丝,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本来,不太想动手的。毕竟,这副身体长期营养不良,禁不起折腾。 这要是打起来,胳膊腿的,容易折啊。 刀疤脖子的男人见自己说的话被忽略,又被同伴抢了戏份,干脆伸手直接去掏连栀的金子。 连栀一把抓住伸向自己胸口的手,顺势一拽,在男子诧异的表情中,膝盖上顶。 咔嚓。 刀疤脖子的男子,肋骨断裂了三根。 其余三人见同伴摔倒在地疼得哀嚎,才反应过来,这小女娘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但是,他们依旧觉得,三个成年男子,定然能生擒了连栀。 帽子男挥出匕首,直直砍向连栀的脖子。 连栀原地旋转一圈,偏头躲过,双手握住拿匕首的那个手腕,后退两步用后脑贴住男子心口处。双手掰着手腕刺向耳边位置,听着匕首唰的入了心脏的声音。 帽子男闷哼一声,眼睛瞪的老大。 连栀嘴角微微弯起,握着那只手拧了拧。 心脏跳动的声音停止,连栀满意的从没了气息的男人胳膊下钻出来。 砰!尸体倒地。 此时,还站着的两个男人与肋骨断裂靠着墙角哼唧的男人都呆住了。 谁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小女娘,竟然有这身手。还有,她那似有似无的微笑,看着,好瘆人。 站着的两人也不管地上那刀疤脖子男子了,转身撒腿就跑。 连栀面对刀疤脖子摊摊手:“你看,你的同伴还是兄弟啊,跑了。扔下你,跑了。” “没事,别着急啊,我帮你将他们留下来。” 连栀说着,弯腰将尸体心口上插着的匕首拔出来。闭上一只眼睛,对着逃跑的两人瞄准。 好巧不巧的,两人其中的一个跑着跑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自己被匕首瞄准。当即吓得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连栀见他这么不中用,将目标换了换。 那跌倒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跑着前面的同伴厚背心被扎了一匕首,踉跄几步栽倒在地,脸部喷出一股血来。 “救命啊...救命啊......”摔倒那人屁滚尿流的向外爬,嘴里低声嘟囔着救命。 连栀嫌弃的看了眼地面上湿润的痕迹,不太想过去。 于是,视线右移,盯上了那肋骨断裂的刀疤脖子。 “我...我错了,我们不应该干打劫的行当。你饶了我,我以后洗手不干了。”刀疤脖子的求生欲很强。 连栀双臂环胸,手臂感受到怀里金子有些硌得慌。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杀掉你们吗?”连栀将怀里金子掏出来,摆弄着五十为一串的金币。 金币呈7状,弯处有一小孔,用来穿线。 连栀将红色丝线解开,拿下一个金币,又将其余的系好。 刀疤脖子此时性命都难保了,看到金币还是两眼放光。摇着头:“不知道啊,我们没伤害到你啊。你一个小女娘,下手也忒黑了些。” 连栀指尖捏着金币,就像捏着围棋棋子的手势,对着另一旁屁滚尿流的男人掷过去。 金币的力道,竟然直接镶嵌进人的后脑骨内。 正在手脚并用爬动的人,有一瞬间的僵滞,随后趴伏倒地,再无动静。 刀疤脖子此时也顾不得肋骨断裂的痛了,抬手捂上自己的脖子,后又觉得不对,开始抱着自己的脑袋。 “求求你...饶我一命......别杀我...别杀我......” 连栀蹲下身,有些累的叹了口气。“唉...你说你们,非要惹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就是头。你们削我的头,你说,我能饶你?” “还有啊,你们既然惹了我,见了我动手杀人。你觉得,我还能放你出去胡说八道吗?” 连栀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展示给刀疤脖子看。 “你看看,这样一双小手,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对吧?我得保持我孱弱可欺的形象啊,这样才能活的长久,知道不?” “等下到了地狱,你也像我一样,装装弱,等待个好时机出击。务必要确保,一击即中,然后抢个好的身份投胎。” “记住了?!”连栀苦口婆心。 刀疤脖子瘪着嘴,眼看着就要哭出声了。 太他妈吓人了! 这个小女娘是魔鬼吗?! “哎?你想怎么个死法,我给你个机会选择......算了,来人了。”连栀眉头一皱,唰的站起身。 抬脚前踢,刀疤脖子心口的肋骨尽断,断裂的骨头扎进心脏。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刀疤脖子脑袋耷拉下来。 连栀随手在刀疤脖子的下巴上摸了把血,胡乱涂到自己的嘴角下巴和衣服上。 躺在刀疤脖子脚边,还抱着他的大脚板在自己皱巴巴的裙子上印了几个脚印。 死不瞑目的刀疤脖子鼓着两只眼睛:“......”过分了吧? 巷口跑进来一个人,见到这副场面后立刻停住脚步。 随后缓慢的试探着走近,一个个查看。 来人先查看的,就是连栀。 见到连栀满脸满身的血迹和脚印,以为她死了呢。 迟疑的摸了摸连栀的颈部脉搏,确定她还活着。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小心将她放下。 听到来人去查看别人了,连栀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第21章 进府衙 柔城东北角的多米客栈,上房。 连栀听到吱呀一声关门的动静,立刻睁开眼睛。 小手掌捂着心口,心痛的要哭出声了。 小泥猴那个混蛋,竟然把她怀里的金子全掏走了! 记住了,是掏走的! 不仅如此,还用她的钱开了两间上房! 更过分的是,明知道她半死不活的惨样,那混蛋竟然不给她找个医师什么的?! 就这么,扔下她,回自己的房间了?! 吃哑巴亏,不是连栀的作风。 小泥猴的房间就在连栀隔壁,这时候客栈伙计正给隔壁房间添置洗澡水。 隐约可以听到,小泥猴吩咐伙计去买衣衫的声音。 透过门缝,连栀见到离开的小伙计手里颠着个金币,美滋滋的下楼。 该死的,又花她的钱! 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轻轻的将自己的房门关上。然后趴在隔壁门口听见了哗啦啦洗澡的声音,连栀无声的笑了笑。 向楼下望了望,没有关注到这里的人,连栀捏了捏嗓子。 咚咚咚... “贵人,新衣衫给您买来了。”俨然是刚刚小伙计的声音。 屋内说了声进来,连栀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去。 浴桶和房门之间,有一扇画着仙鹤和青山的屏风。 连栀走到屏风旁的案几边,隔着屏风瞄了一眼背对着自己正在泡澡的人。 “贵人,衣服给您放这里了。” 浴桶里的人抬起带着水珠的手掌,随意摆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连栀一把将案几上的那套泥泞的脏衣服揽在怀里,摸到衣襟内的金锭子和金币后,满意的大步跨出房门。还不忘给他将房门关好,保护他的隐私。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直奔窗口而去。 单手扒着房檐,一跃而上房顶。 坐在漆红色的瓦片上,掏出了脏衣服内的金子。 “真可笑啊,拿回自己的金子,还得偷偷摸摸的。”连栀说着,就想将金子放进系统藏着。 结果,她眼前出现一条系统的提示:非厨用,不可存放。 “打火石都能放!金子不能放?!什么破系统啊!” 盯着手腕上的粉色勺子印记,连栀笑眯眯的说道:“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啊?金子这东西吧,看着多下饭啊。我打算啊,用它摆盘,你觉得怎么样?” 再次试了一下,还是不能放进系统,连栀郁闷了。 房顶瓦片之间长了一丛丛的杂草,连栀气闷的拔起来一丛。本想着扔下房顶泄愤的,结果那丛杂草嗖一下进了系统! 主要是,草根还带着许多泥土呢!泥土都能进,凭啥金子不让进?! 刚想和系统理论理论,眼前又出现一行提示:马齿笕,又名五行草、马齿菜。可生食、烹食。入系统储存,可带少量附着物。 连栀眼神一亮,有了主意。 于是,将附近一排屋顶的马齿笕全部拔光,裹在金子外头,一股脑塞进了系统。 这次,系统没有排斥。 “哈哈哈,我可真聪明!”连栀拍拍手,将脚下的脏衣服踢进了房下的一条巷子里。 身手利落的翻进窗子,在床榻上躺好,调整呼吸。 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先是小伙计敲门送衣服,然后隔壁就传来了质问声:“刚刚不是送过了吗?” 然后就是一声惊呼:“我衣服呢?!我案几上的脏衣服呢?!” 接着就是喊掌柜的来处理,物品丢失的问题。 外头乱糟糟的,连栀听得打了个哈欠。 昏昏欲睡之际,房门被人打开,她整个人也被抱起来。 原来是客栈的掌柜报了官,说有客人污蔑他们客栈偷东西,还想讹客栈赔偿一百金。 于是,府衙的人就来,将她和刚换了身干净衣衫的悠洺飨带走了。 公堂之上,连栀躺在地面上。 暗自腹诽,刚刚抱着自己的那个衙役太过粗鲁,放她下来的时候,磕着后脑勺了都。 站在她身边的小泥猴,不对,人家现在洗干净了,没有泥了。 姑且先叫他小食吧。 他站在公堂之上,傲娇的不肯下跪,非说自己无错,凭什么跪。 啪!惊堂木被拍响,吓了连栀一跳。 到底有没有人管管,她现在至少看起来是个生命垂危的人啊。 就这么被撩在地上,冰冰凉凉的...... “见官不跪!藐视公堂!来人啊,把这硬骨头带下去打!打到他懂何为规矩为止。”坐在上首的府官,摇晃着自己脑满肠肥的大圆脑袋。 而作为客栈的掌柜,他却不用下跪,还和府官挤眉弄眼的。 连栀眼睛眯了一条缝:有猫腻,掌柜的和这胖子,绝对有猫腻。 “敢问大人,小民何罪之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不跪需杖刑?!若是有这一条,那掌柜的为何好端端站在这里,与大人言笑晏晏?莫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面对悠洺飨这一段话,府官和客栈掌柜的脸上笑容凝滞,最后消失。 躺在地上的连栀都想给他竖大拇指了。这性格,她喜欢。 吃亏的事,不能干。 府官鼻子下的两撇胡子抖动了几下,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攀污朝廷命官收受贿赂,真是疯了!快快快,带下去给我打!” 衙役明白,这是自家大人恼羞成怒了,带下去定然要往死里打的。正要上前去拖人,就听府衙门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进来。 哗啦啦,佩刀和铠甲相碰撞的声音,两队人闯进公堂之上。将那些举着棍子的衙役挤到一旁,威武霸气的昂首挺胸,等待着。 吴崖一身玄黑色长袍,腰间一根金色虎头宽带,大步走进来,环视一周。 最后,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连栀身上。 上首的府官站起身来,侧身从桌椅之间走出来,抖着肚子上的肥肉笑道:“呵呵呵,吴大人啊,您怎么屈尊到下官这小地方来了......” 吴崖下巴扬了扬,指向躺在地上的小女娘,问道:“这人,是你给打成这样的?!” 府官一愣,随即脑袋摇晃的像是得了羊癫疯。“不不不...不是下官。这小女娘,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啊。” 吴崖冲手下人示意,有人上前去检查连栀的伤势。 随即禀报:“大人,没有明显外伤,像是内伤。气息微弱,应是受伤有段时间了。” 府官又是摇头摆手的解释:“吴大人,真不是下官打的。她们也是刚刚到这里,这不是还没开始审呢。” 吴崖语气冰冷:“她们犯了何事?” 府官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案情。 吴崖瞄了眼低头躲在角落的客栈掌柜一眼,随即对府官说:“听闻,多米客栈掌柜的有一貌美如花的妹妹,最近嫁给你做妾室了。” 府官哆哆嗦嗦的欲解释:“这这这......” 吴崖让人抱起连栀,转身临走的时候又说了句:“冤案太多,本官,早晚会再来此光顾的。” 哗啦啦,吴崖的人有序撤走,府官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一旁的悠洺飨瞟了一眼,转身跟上吴崖的人。 第22章 皇城缉司夜烟 柔城主街尽头,入眼便是一片空旷的青石板路。 三道拱门门口,是重兵把守的庄严场景。 这里,便是柔城京都最大的权利者,南金帝的皇宫。 在皇宫左侧,有一排青黑色砖瓦垒砌的地方,门口挂着个三米长的烫金字牌匾:皇城缉司。 连栀在临进门的时候,眯眼看了一眼,心里嘀咕,不知道那几个字是不是纯金做的...... 皇城缉司门口守卫见到吴崖,纷纷拱手行礼。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悠洺飨被守卫拦住。“什么人?!” 吴崖偏头吩咐一句:“让他进来。” 守卫放行,悠洺飨跟在吴崖身后。 皇城缉司院内,没有一株植物,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装修。看着,倒是有些像地狱。 经过宽阔的前院,穿过弯曲的长廊,来到后院。 吴崖停住脚步,抱着连栀的人将怀中的连栀递给吴崖,抱拳行礼后退下。 “你作为什么身份,跟在她身边?”吴崖审视的看着悠洺飨。 悠洺飨一字一句的回答:“朋友。” 吴崖嗤笑一声:“你认识她,也不过一日。怎地,就成了朋友?!难不成,她这副样子,是你出手伤的?” “若是我伤了她,那我们之间应该算是仇人,而不是朋友。你不必怀疑我的用心,我只是记得,她还欠我一个人情要还。听闻她做饭好吃,我还没有尝到呢。”悠洺飨转身坐在长廊里的长凳上。 “你尽管去忙,我在此等着就是了。” 吴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悠洺飨,欲言又止后,还是抱着连栀先走了。 后院正中间的房门口,吴崖低声请示:“大人,吴崖携寻回的女娘求见。” 屋内寂静无声,让人以为里面没人。 吴崖却低头静静等着,抱着连栀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 过了很久后,屋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席塌,上边放着一张矮桌和两个席团。 吴崖抱着连栀左拐,绕过屏风。 连栀又偷瞄了一眼,看到屏风上用刺绣绣的两只雄鹰,眼神凌厉,正在张开尖利的爪去抓兔子。 屋内有一股熏人的檀香味。 噗通。 吴崖抱着连栀双膝跪地,缓缓将连栀放在地板上。然后俯身,双手撑地。“大人,这便是寻回的那个女娘。路上出了一些意外,司内兄弟,死了十二人。” 燃着檀香的香炉之上,墙壁凹进去一块,放着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佛像全身呈翠绿色,一看就是块品质极佳的翡翠。 在佛像前跪着一人,身穿白色里衣,光着脚。 随着吴崖的话音落,皇城缉司的缉司大人夜烟,缓缓转过头来。 他长发高束于顶,左侧额角有一颗明显的黑痣,眼神幽深,鼻梁高挺。嘴边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皮肤白皙,倒有些像宫内的宦官。 夜烟站起身来,光着脚走近吴崖。 “你知道,我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司役,有多麻烦吗。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精力,都很耗费。” “你作为司役们的头领,怎么能随便将手下人损失了呢?” 夜烟话说的平淡,就像是在聊天唠家常。 可是吴崖额角的冷汗已经滴了下来。 夜烟用脚趾头踢了踢半死不活的连栀,继续说。 “就去接这么个东西,你损失了十几个司役。还给我带回来个半死不活的,你是不是想死?” 吴崖低头,磕在地板上。“属下有罪,请大人责罚。” 砰! “咳咳咳咳......” 连栀不敢睁眼睛去瞧,只能竖起耳朵听。 随着吴崖话音落,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 压抑着咳嗦声,吴崖手脚并用的爬回来,跪好。 夜烟蹲下身来,一把捏过吴崖的下巴。 “若不是培养你耗费了我不少心血,我早弄死你了!下次再办这种蠢事,我就废了你!” 咔嚓一声轻响,吴崖的下巴脱臼了。 夜烟松开捏着吴崖下巴的手,一张推向吴崖的肩膀。 咔嚓一声,吴崖的右胳膊也脱臼了。 “滚出去,将邢翡给我找来。” 随着吴崖出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回复平静。 连栀收敛自己的气息,降低存在感,伪装的更逼真了一些。 这个缉司大人,看着可不像是好惹的人。 对了,邢翡,他刚刚说找邢翡过来。 连栀想到邢翡这货,恨得牙痒痒。 没事瞎推荐什么?!这不是把她送到狼窝吗? 门外长廊处,吴崖拍了拍闭眼假寐的悠洺飨的肩膀。 悠洺飨睁开眼,就发现吴崖的异常了。 吴崖不能说话,眼神示意,让悠洺飨帮他一把。 悠洺飨单手托着吴崖的下巴,找好力度,咔嚓一下给他接上。 再想帮吴崖接胳膊的时候,被吴崖拦住了。 吴崖左手握着自己的右胳膊,皱眉给自己接上,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我这副样子,让你看到了,也算是,和你相熟了吧。” 悠洺飨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吴崖开口问了句:“你是什么身份?” “乱世之中,身份有什么要紧。我渡江而来投奔,却得不到妥善安置。四处游荡,混口饭吃的身份而已。”悠洺飨重新坐在长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 吴崖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我想招你进皇城缉司,你可愿意?” 悠洺飨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看吴崖,眼神中都是疑惑。 皇城缉司,可是直属于皇帝的势力,哪能说招个来历不明的人进来,就能进的。 “没关系,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吴崖说完,径自走了。 悠洺飨转头看了看那间正屋,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片刻后,长廊再次出现吴崖的身影,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公子。 那公子手中扇着折扇,笑眯眯的。 “大人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吧。”吴崖将人引到正屋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邢翡摇着扇子,一步迈进门槛。 在拐过屏风,见到地上躺着的连栀的时候,惊讶的唰一下收了扇子。上前几步,蹲下身来。 “吆,这姑娘怎么成这模样了?!” 地上的连栀闭着眼翻了翻白眼:拜你所赐。 夜烟此时正抓着两个核桃,闭着眼睛盘着。 听到邢翡的话,睁开眼睛。“这人,可是你说的那个。” 邢翡夸张的用扇子敲了敲手心:“正是,正是啊!大人,这就是小民给你说的那位神厨姑娘啊!” 第23章 被质问 连栀感应到舌尖触碰到的苦涩味道,呛咳一声就醒了过来。 装晕的时间,到此为止,她可不想喝什么汤药。 自从邢翡在夜烟面前说连栀是神厨以后,连栀就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请了侍女伺候起来。 不仅找了医师诊脉开药,还换了衣裙。 刚刚睁开眼,就见一个人影扑过来。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邢翡笑得见牙不见眼。 连栀幽怨的瞥了眼邢翡,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小食。 “你快快好起来,赶紧给夜烟大人做几个菜。不然我夸下的口,可就要打脸了。打脸不要紧,会要命的!” 邢翡又唰的打开折扇,摇着继续说:“都怪我那不省心的老爹,犯了事,牵累了我。没想到啊,我有一天,竟然要靠着个小厨娘来保命...” 悠洺飨坐在床榻前,严肃的盯着刚刚醒过来的连栀,无视掉邢翡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声音。“连栀,你可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巷子里四个男人全部身死,就余连栀这个小女娘还活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下手之人如此心狠? 连栀想着,她卖马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撒谎要撒的圆润一点。 “我也记不清发生什么了...我就记着,我卖了马得了钱。然后,被四个人堵在了巷子里。他们想让我把钱交出来,我一直被吓得后退,然后就感觉后背一痛,吐了口血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听到连栀卖马,邢翡惊讶的扇子都掉了。“什么?!你竟然敢倒卖马匹?!”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吴崖黑着脸走进来,接话道:“她不仅敢倒卖马匹,还敢欺骗陷害朝廷命官!” 吴崖走到床榻前,一把将连栀的下巴钳住。 他的这个动作,吓得邢翡蹭一下站起来,想问,想劝,最后还是闭了嘴。 悠洺飨眼神闪了闪,没什么反应。 吴崖无视连栀痛苦皱眉的神情,手指用力。“我来问问你,不是说,你不会骑马吗?为何可以一下骑走三十匹?” 连栀双手掰着吴崖的手指,痛的脸颊扭曲,眼泪汪汪。“我是不会啊,我就是学东西比较快而已...疼啊,放开我......” 吴崖将连栀的脸掰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继续问:“学东西快啊,那之前一路上颠簸的坐立不住,多次想要呕吐。从驿站到京都,你没有不适吗?” 连栀拍打着吴崖的手,继续耍赖:“我适应能力比较强,不行吗......” “满口谎言的小女娘!我来问你,为何要牵走我们的马匹?!你难不成和那些匪徒是一伙的?!”吴崖手掌用力,将连栀快要从床榻上提起来了。 连栀有些呼吸困难的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悠洺飨上前一步,拍了拍吴崖的胳膊。“你这样问,她断气了你也问不出什么。” 吴崖斜瞰了悠洺飨一眼,随后松手。 连栀跌坐回床榻,捂着脖子呛咳着,脸蛋红扑扑的。 等她缓过一口气来,蹭的跪立在床榻上,对着吴崖大声喊:“你想掐死我吗?!我就是偷你们的马了怎么样?!我听说马匹值钱,我想卖钱攒起来怎么了?!我想在这个乱世活下去,我有错吗?!” 喊了几声嗓子有些疼了,又抬手揉了揉,放缓声音接着说:“我又不知道你带我来京都,到底是什么事。万一什么贵人心情不好,脾气不好,张张嘴就能杀了我。我不想跟你来京都,我就想活命,想吃饱肚子活命......” 吴崖嘴角动了动,然后叹了口气。“你可知,你带走了我们的马匹,让我的兄弟们在驿站拼死厮杀。那些匪徒,是猿曲山上的。我十二个兄弟,都折在驿站了。” 匪徒尽数斩灭了,吴勇是唯一一个活着的。 邢翡抬了抬扇子问道:“猿曲山?!可是那要自立为王的罗象的人?!” 吴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连栀。“明日,你必须要好好做菜。你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让夜烟大人满意,你就去给我那些兄弟陪葬。” 望着大步离开的吴崖的背影,连栀撇撇嘴。 强权之下的世界啊,哪里有道理可讲? 有谁会问问她,到底乐不乐意给那什么夜烟做饭吃? 就不怕,她下毒,毒死他丫的! 邢翡见到连栀不服气的小表情,立刻凑过来。 “哎,你别这么不当回事啊。我爹,现在还在皇城缉司的大牢里关着呢。我举荐你,一个是想以此为条件来换我爹出狱。还有啊,夜烟就是权利的象征。你只要拿下了他,就能进宫给陛下做菜。无上荣耀,就看你的表现了。” 连栀哼了哼:“你爹?!关我屁事!”说完躺下,转身,背对着。 邢翡:“......” 站在一旁的悠洺飨在听到邢翡说连栀可以进宫这句话的时候,眉毛向上挑了挑。 等邢翡唉声叹气的出了门,悠洺飨坐下。 “连栀姑娘,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可还记得?” “不记得。”连栀瓮声瓮气。 “那,你当时说,让我把你做靠山,做你的随从,可还算数?” 连栀唰的转身,不确定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小食,你想做我的随从?” 换了干净衣服,脸也洗干净的悠洺飨,自带一股清冷绝尘的气质。俊秀的眉峰,明亮的黑眸,鼻翼处有一若隐若现的黑痣。薄唇轻启之间,可见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样俊俏的郎君做自己的第一个随从,甚好甚好。 想着能像吴崖那样,遇到什么事情,呼啦啦围上来一圈俊俏郎君护着自己。哎呀,爽...... 连栀笑呵呵的坐起身。“呵呵,行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吧。放心,跟着我,有肉吃。” 傍晚的时候,吴崖又来了。 “马车在外等着,速速穿戴整齐,与我去大人府邸。” 连栀当即懵了。“这里,不是夜烟的府邸吗?” 吴崖不耐烦的闭上眼,再睁开眼。“哪那么多废话!” 随着连栀一起走的,除了悠洺飨这个随从,还有四个侍女。 马车咕噜噜从主街拐进巷子,行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在一处府邸门口停下来。 连栀被侍女扶下马车,抬头看了看牌匾:夜府。 才明白,原来刚刚那皇城缉司,是办公的地方。这里,才是夜烟日常生活的地方啊。 夜府门口,是四个身穿灰布衣服的家丁把守。 在连栀上台阶的时候,从门口走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家丁弯腰行礼,嘴里喊着:见过小公子。 连栀下意识看过去。 “咦?姚文锦?!” 第24章 想扶烂泥上墙 姚文锦见到连栀的时候,明显一愣。 随即眼神闪躲的低下头,就想装作不认识的离开。 连栀明白,姚文锦作为夜烟的私生子,定然觉得脸上无光,觉得尴尬不已。 没关系,看在她们之间的关系上,她打算帮他一帮。 连栀上前几步,跳到姚文锦跟前,拦住他的去路。状似生气的叉着腰:“怎么,救命之恩,你不想报答我了?” 跟在姚文锦身后的侍从上前一步,就要拉开挡路的连栀。可能还要说些什么难听话,却在瞥见一旁的吴崖的时候,将话咽了下去。 “小公子,咱们快些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那侍从改为对姚文锦说话。 看那架势,倒像是威胁姚文锦。 连栀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那侍从的肩膀。“哎?!你算哪根葱,我在跟你家公子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那侍从敢怒不敢言的蠕动着嘴唇,最后狠狠瞪了连栀几眼。 连栀也同样瞪回去了。 “姚文锦,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面对连栀的追问,姚文锦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去店里,拿账本。” 看着姚文锦怯懦的模样,完全不似初见他的时候,言笑晏晏的清秀小哥形象荡然无存。 甚至,那昂着下巴的侍从倒是更像个主子。 连栀爱管闲事的毛病犯了,越发看着这一幕不顺眼。 “你开始管夜府的事物了?还看起账本来了?”连栀视线游移在姚文锦和那侍从之间。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姚文锦攥着自己的袖子,指尖发白。而那侍从则露出嘲讽般的笑意来。 这时候,吴崖走过来干预。“连栀姑娘,莫要管闲事。” “闲事?!什么是闲事?我若是知道,当初救下他,是让他如此憋屈的活下去,我才不会救!” “既然我救了他,他就欠我一条命,他的事,就不是闲事!” 连栀说着,一把拽上姚文锦的衣袖。“走,你随我一同进府。既然你现在不管夜府的事物,那拿账本的跑腿事你就不应该管。就算管,也是指使别人去做。” 姚文锦盯着自己的衣袖,结结巴巴的要说什么。 连栀回过头来警告他:“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屁!” 又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嘟囔着:“我救回来的人,哪容得别人随便欺负!” 走在后边的吴崖和悠洺飨都被突然变脸的连栀惊呆了。 没想到,这小女娘还有这么霸道的一副嘴脸呢。 和之前柔柔弱弱,装哭卖惨的人,简直是两个人啊。 进入夜府大门后,连栀当即愣在原地,随即转头催促吴崖快些过来领路。 只见诺大的庭院中,弯弯曲曲着数十条小路。 石子路每条约一米宽,通向不同的屋舍。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可又同时怀疑,为什么明明直径过去的路,要弄成弯弯曲曲的,费时费力的。 吴崖面无表情的上前,走了右侧第二条小路。 在连栀拽着姚文锦跟上的时候,姚文锦明显抗拒,甚至想摆脱连栀的束缚。 “怕什么,这条路你走不得?你要知道,你可是夜府的公子,是夜府的主人。”连栀依旧苦口婆心。 姚文锦推掉袖子上的小手,解释道:“那里是大夫人的住处,我不能去。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了。救命之恩,我没忘。” 说完,还不等连栀再说什么,姚文锦小跑着出了府门。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欠扁的侍从,得意洋洋的瞰了连栀一眼,随后跟上。 连栀一阵气闷: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可是在帮你啊! 悠洺飨这时候小声说了一句:“你为他好,却不一定是为他好。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还何必去干预呢。” 连栀抬眼看了看悠洺飨,瘪瘪嘴,跟上走远了的吴崖。 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到尽头,是开阔的大路。路面铺的平整的青砖,两边种着各色芍药花。 在一个挂着“清幽居”的门牌下,种着一棵石榴树。 吴崖站在门口,对里面自报身份。“属下吴崖,求见夫人。” 连栀伸着脖子向里面望去,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大水缸,水面上漂浮着几朵睡莲。 正屋门帘掀起来,走出一个年芳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身穿一身翠绿色的拖地长裙,步步生莲的走过来,对着吴崖俯身行礼。清脆的声音说道:“吴崖大人,夫人请您进去呢。” 说着,侧身站好,抬手比出请的手势。 见到吴崖抬步走了,才踩着小步子跟上,到屋门口的时候率先走过去掀开门帘。 连栀看着这位双眼皮长睫毛,眼波含情的小侍女,偷偷的笑。 这姑娘,怕不是喜欢吴崖吧。那眼波流转之间,情意绵绵的,看的她都酥麻了。 再去瞧已经进屋门的吴崖,完全是个不开窍的啊。你倒是多瞅人家姑娘一眼啊。 小侍女微笑的掀着门帘,等连栀和悠洺飨进了门,才随后跟着进去。 屋内,屏风后有一软榻,依稀可见一个女子斜靠在上。 吴崖隔着屏风行礼。“吴崖,见过夫人。夫人,这位是大人命属下送过来的,会做菜的小厨娘。大人吩咐,可先在府上找一处安置。” 连栀抬眼看着绣着大红牡丹花的屏风,觉得这位夫人庸俗的很。 屏风内没有立刻说话,反而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吴崖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站在连栀身后的悠洺飨也是低着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连栀就不同了,瞪着俩眼珠子瞅过去,想要看看那夫人在做什么。难不成,没穿衣服? 小侍女进入屏风内,扶着那位大夫人走出来。 连栀一眼就被大夫人晃悠悠的胸脯晃了眼睛。 大夫人身穿一身橘红色裙装,外边披上那件,更是拖地一米长。 胸口衣襟很低,可以看见明显的沟壑。皮肤白皙,嘴唇红艳。 发髻盘在脑后,只插了两根金色的简约发簪。 “吴崖,他人呢?”说话间,大夫人尾音上挑,带着些许不符合年纪的魅惑。 吴崖依旧低着头。“回夫人话,猿曲山那边有异动,陛下招大人进宫议事了。” 大夫人娇嗔的哼了哼,踱步走到连栀身边。 “抬起头来。” 连栀依言抬头,和大夫人对视上。其实,她还没有大夫人高,但是,气势不能输。 许是连栀孩子气般仰着下巴比身高的样子逗笑了大夫人,只见她抬手抵着嘴角咯咯的笑。 “呵呵呵......这小女娘,倒是有意思。听闻,会做稀奇可口的饭菜?” 连栀肯定的点点头,毛遂自荐道:“不如夫人借我厨房一用,我给夫人露两手!” 第25章 大通铺的待遇 将连栀交给大夫人后,吴崖就告退离开了夜府。 连栀去厨房做菜的时候,悠洺飨作为连栀的侍从,被人带去了随从住的地方安置。 悠洺飨看着十几个人睡的大通铺,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主要是,屋内还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气味。就是那种臭汗味混杂着臭脚丫子味和被子发霉的味。 “橱子里有被褥和枕头,你自己找个地方安置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安置好了,就自行熟悉下府内的环境吧。” 悠洺飨点点头,打开了橱柜。 柜里子放着两床被褥,都像是...被别人用过的。 悠洺飨拿出其中一套,在大通铺上巡视了一圈。两边都有人占上了,唯有中间的一个位置空置着。 他将被褥放好,屏住呼吸出了屋子。 侍从们住的地方,是靠近墙边的耳房。比主屋低矮,由青砖堆砌而成。 耳房旁边是一间饭厅,只有三餐放饭的时候才会开门。 悠洺飨沿着石子路,悠闲的逛起来。 此时天色渐黑,路上时不时遇到行色匆匆的侍女侍从。 见到悠洺飨这个生面孔,他们没有任何诧异,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不过,还是有几个侍女,偷瞄了他的。 悠洺飨一边走着,一边暗暗记下夜府的地图。 正巧看到刚刚回来的姚文锦,正将一叠账本交给一位看似是府上官家的老者。 老者收了账本,径自走了。 姚文锦含胸低头,原地矗立了一会,向左走去。 悠洺飨悄无声息的跟上去,一路来到姚文锦的住处。 门口长着两堆杂草,腐败的牌匾上写着:兰花院。 这应该是个之前废弃的屋舍,现在给姚文锦母子居住。 姚文锦一路沮丧的低头进门,走进颓败的有些荒凉的院子,掀开主屋的门帘。 “母亲,我回来了。” 屋内已经燃起昏黄的烛光。 温夫人正在缝制衣衫,看样式,应该是给姚文锦做的。听到儿子回来,立刻扔下针线站起身来迎过去。 “文锦,你回来了,累不累啊?来,娘给你倒水。” 姚文锦被温夫人扶着跪坐在席团上,看着自己的母亲为自己忙活着。 喝了一口水,姚文锦开口道:“母亲,掌灯了就不要做针线了,眼睛该坏了。” 温夫人听话的将刚拿起的针线又房下,慈爱的看着姚文锦,欲言又止。 “我知道母亲想问什么,我今日出去做事了,没有人为难于我。母亲放心。”姚文锦放下木色茶杯。 温夫人先是舒心的笑了笑,随即又紧张的抬头叮嘱道:“文锦,下次不要称呼我为母亲了,叫别人听到了不好。如今,夜府里,大夫人才是当家主母。你,应该称呼她为母亲。”说着,神色越发黯淡。 姚文锦唰的站起身来,像是隐忍着什么,瓮声瓮气的说道:“母亲先休息吧,我也回去歇息了。” 姚文锦从主屋出来的瞬间,悠洺飨将身形隐藏在角落的暗影里。 见到姚文锦进了左侧的屋门,他才走出来。 就在悠洺飨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主屋内若有若无的低泣声。 院门处传来脚步声,悠洺飨再次隐藏身形。 有一侍从拎着食盒进来,走到主屋门口,将食盒墩在台阶上。“晚饭送到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主屋内哭泣声消失,不一会温夫人走出门来,拎着食盒去到姚文锦的屋门前。 咚咚咚。 “文锦,出来吃晚饭了。” 屋内毫无动静。 温夫人抬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将食盒放在姚文锦的屋门口,独自回了主屋。 ... 等悠洺飨回到住处的时候,饭厅已经关门了。 他走的时候,还没开门。现在回来了,又关门了。所以,他这是错过了晚饭? 大夫人那边,也以为自己要饿着了。 等着小厨娘做晚饭呢,都饿得肚子痛了,怎么还没送过来? 大夫人姓尚名德怡,是南金史官的独生女。 当初夜烟得南金帝重用,尚德怡随着家父跟随南金帝身边侍奉,一眼就瞧上了丰神俊朗的夜烟。 史官尚智本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南金帝为妃的,却不想娇纵的女儿要死要活的想嫁夜烟。 没办法,尚智只能妥协,亲自上门提亲,这才成就了这门婚事。 一开始,夜烟对尚德怡百般体贴,万般宠爱。后来朝务越来越忙,没时间陪伴尚德怡,她就开始大吵大闹。 时间久了,夜烟便越来越嫌尚德怡无理取闹,也就越来越疏远她了。 能不回府,就不回府,落得个清净。 尚德怡为夜烟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为大,叫夜语文,如今是南金帝小儿子的伴读。女孩年纪刚满十一,叫夜夏文。 夜烟从没说过,他在跟随南金帝之前,有过家室,还有个儿子。 在吴崖将温夫人母子接回来以后,夜烟竟然直接安排住进了府内,还让尚德怡这个当家主母给安置屋舍。 尚德怡当即气的昏倒。 醒来后,不吵不闹,竟然真的给温夫人和姚文锦安排了住处。 虽然那住处是个废弃的荒院,夜烟却没有一句质疑,任由她安排。 姚文锦也被尚德怡亲自领着,去拜了祠堂,上了家谱,改名为夜文锦。 说什么夜文锦在家里的孩子中年纪最大,应该多多学习,将夜文锦交给了管家带着。 夜文锦母子的吃食,也是让人送到荒院之中。食盒里,都是厨房剩下的边角料。 大夫人尚德怡将手中青瓷茶杯摔在地上。“干什么?!想饿死我吗?!” 茶杯碎成了几块,飞嘣在了门帘上。 门帘外,连栀的声音传来。“来来来,快帮我掀开门帘,我给夫人送菜来了。” 连栀端着托盘,身后还跟着那个长的俊俏的双眼皮小侍女。刚刚在路上,连栀已经问了,小侍女叫秋灵。 当然了,她也顺便问了,秋灵是不是喜欢吴崖。 秋灵当即羞红了脸,嗔怪连栀莫要乱说。 虽然没承认,却也没反驳,等于默认了。 别说,这小姑娘,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性格嘛,应该是和吴崖互补的,合适的很。 连栀暗暗记下来,什么时候撮合撮合。 连栀端着的托盘上,一个是拔丝山药,一个是红糖糍粑。 秋灵端着的托盘上,一个是老鸭汤,一个是红烧鲫鱼。 一进门,老鸭汤的香味就勾起了尚德怡肚子里的馋虫。不说其他,就说这味道,就惹人吞口水啊。 再看样子,拔丝山药旁边摆盘着两朵紫红色的萝卜花。红糖糍粑外裹着的一层糖浆,看着就想立刻尝一尝。 主要是,这些东西,从没有人见过。 总好过那些看起来就没食欲的白肉片。 “快来,我尝尝!”尚德怡迫不及待的招招手,筷子已经抓在手中准备着了。 第26章 为什么不能吃肉 在大夫人尚德怡吃到盘子光光,撑得让侍女给揉肚子的时候,连栀笑眯眯的再次回到厨房。 将私藏起来的三个菜装进食盒,带着去寻找她的小随从:小食。 悠洺飨坐在院子中一棵被砍了头的老榆树底下,仰头望着即将圆满的月亮。 也不知道,他那两个笨侍卫,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留下的记号,两个笨蛋看没看到。 “嗨!小食!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连栀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人也如一只欢脱的兔子般一蹦一跳的。 老榆树下的石头就一块,若是两个人都坐下的话,就要紧紧挨在一起。 连栀也没想那么多,来到悠洺飨身边,用屁股将人家顶走了一点,紧挨着坐下。 “来,拿着。”递给悠洺飨一双筷子,自己也拿出一副来。 “快尝尝吧,都是好吃的。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寻你来一起吃。”连栀说着,夹起一块红糖糍粑送进嘴里,闭着眼睛咀嚼。 悠洺飨看她吃的那么陶醉,也夹起一块。 入口辛甜,口感绵密。说实话,他本不喜欢吃糖的,咀嚼着这个,却欲罢不能的瞬间爱上了。 悠洺飨吃的眉眼弯弯,和同样美滋滋的连栀对视着,你一口,我一口。 连栀还不忘自卖自夸:“怎么样?我做的东西好吃吧?!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个菜的名字。红糖糍粑,拔丝地瓜,红烧鲫鱼。” 悠洺飨一一记下,手中下筷子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从不知,食物还可以这么吃。 地瓜,他只吃过水煮的。红糖,他只有在风寒的时候才会合着姜丝一起喝。鲫鱼,他用树枝串着烤过,也喝过鲫鱼汤。 那些单一的味道,早就是他从小吃到大的记忆。虽然吃的没意思,可为了饱腹,不得不吃。 若是食物还可以这么吃,好似生活多了些趣味,人生,也多了些追求。 连栀低头一看,盘子都空了。 “行啊你,挺能吃的。”连栀以为,悠洺飨是吃过饭之后,还将她带来的都吃光了。 随即将筷子扔进食盒里,得意的询问悠洺飨:“小食,我说的没错吧,我做的饭菜很好吃,跟着我不亏。” 悠洺飨轻声笑了笑,也随口奉承道:“确实,邢翡称呼你为神厨,确实不虚。” 连栀第一次看见悠洺飨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暖意,黑眸里含着细碎的星光。 “你笑起来,真好看。”连栀实话实说。 悠洺飨听到后,立刻收回了笑容,好似让连栀看见自己笑,是被人占去了多大便宜似的。 连栀撇撇嘴:“小气鬼。”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天空,闪烁的星星中间,一轮月亮渐渐被云层遮住。 连栀突然僵滞了一下,转头问悠洺飨:“明天,是十五吗?” 悠洺飨认真的点点头:“没错。” 连栀慌忙站起身,将食盒收拾装好。嘴里嘟囔着:“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不能吃肉......” 连栀说道这个点时候,悠洺飨似乎想起了什么。 当初在林子里第一次见到连栀,她就在喝生鸡蛋,还被沅陵遇上调侃了一番。 现在又到十五了,连栀还说自己不能吃肉,是为什么? “连栀,你为何十五不能食荤?”悠洺飨问出口。 连栀咂咂嘴:“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能吃。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望着连栀急慌慌的背影,悠洺飨抬头又看了看从云层钻出来的月亮。 到底,是为什么呢? ... 第二日一早,连栀被秋灵从被窝里拽起来。 “连栀,夫人要吃早膳了,你快些去厨房做来吧。” 连栀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之前跟她一起过来夜府的四个侍女上前,给她换衣服擦手擦脸。 秋灵在一旁等着,急得直跺脚。 “夫人说了,自从吃过你做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其他了。连栀姑娘,你快些吧,一会夫人要发脾气了。” 连栀被人扶着穿上绣花鞋,摇摇晃晃的向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抓住秋灵的胳膊。 “我徒弟呢?” 秋灵莫名其妙:“你还有徒弟?” 连栀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我得把我两个徒弟找过来,这天天让我做饭,哪个受得了?!” 早膳的时候,连栀给大夫人做的鸡肉粥和白糖馅饼。另外腌制了一盘萝卜咸菜。 并且与大夫人说了,让她派人去培城接两个人过来。一个叫榆钱,一个叫吕池。 那两个徒弟,简单的菜色已经会做一些了,可以帮连栀分担一下做饭的重担。尤其是,早饭。 太早起床,实在折磨人。 尚德怡被连栀两顿饭养的心花怒放,什么条件都点头答应。 不仅立刻派人去接连栀的两个徒弟,还答应连栀,以后府内厨房归连栀所管。 就连管家,都要听连栀的,让他去采买什么,就得采买什么。 在连栀得知,悠洺飨因为睡大通铺不习惯,在外头睡了一晚着凉以后,又要求给悠洺飨单独配置一间屋舍休息,管家无有不从。 因为今日是十五,连栀尽量让自己不出现在任何冲突的环境之中,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谁知道,管家将采购的食材拿到厨房后,身后竟然跟着拎土豆的夜文锦。 连栀看着夜府的公子竟然干着打杂的活计,当即就质问管家。 管家表示,这是大夫人吩咐的,他也做不得主。 连栀看不得夜文锦如此被欺负,拽着他就去找大夫人。 谁知道,夜烟不知什么时候回府了,正在屋内和尚德怡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秘密。 恰巧,被连栀听了一耳朵。 又恰巧,夜文锦踢到了石子发出动静,被夜烟在屋内听到。 夜烟出了屋门,二话不说就掐上了连栀的脖子。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夜烟眼部肌肉收缩,后槽牙紧咬。 连栀瞬间觉得缺氧,也不能狡辩了,再狡辩就要断气了。 于是如实说道:“我...我就听到你说什么,南金帝中毒...你爹脱不了干系。就这一句,咳咳...真的就这一句。” 夜文锦本来鹌鹑似的低着头,听到连栀越来越虚弱的动静,拍打着夜烟的手腕声音越来越响后,猛地抬起头来。 先是吞咽了下口水,才说道:“父,父亲。她说的是真的,我也只是听到了这些。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第27章 给马喂巴豆 在连栀的再三保证和夜文锦的担保下,夜烟放了连栀。 连栀捂着自己被掐红的小脖子,回去就关起门来和悠洺飨吐槽抱怨。 “哎,我就说这京都不来吧。夜烟那混蛋,差点掐死我!” “我跟你说,小食,我们得找个机会跑。今天我听到夜烟跟大夫人说,大夫人的老爹给南金帝下毒......” 悠洺飨惊诧的望着连栀的眼睛,知道她所言非虚。 可是大夫人的爹是南金帝史官,怎么会给南金帝下毒呢? “南金帝中毒了?你可知他如今怎么样了?”悠洺飨说着,抓上了连栀的手腕。 连栀揉着脖子淤痕的手被抓,烦躁的挣脱开来。“哎呀,我就是随便听了一耳朵,哪里知道南金帝如何了。你是我的人,怎么不关心我如何了?反而去关心个不相关的人?!” 连栀探过头去,几乎碰到了悠洺飨的鼻尖。“难不成,你是南金帝的私生子?” 悠洺飨将眼前的小脑袋推开。“想什么呢你!” 随即悠洺飨反问连栀:“既然夜烟不让你向外透露,你为何还要告诉我?难不成,你想拉我做垫背?” 连栀不屑的摆摆手:“且,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情况下,你让人万般保证不许向外说的秘密,人家越是会忍不住向外说。这个啊,就是人性本质。相信什么誓言啊,保证啊,都没用。” 随后用小手挡着嘴巴,靠近悠洺飨的耳边。“想要人保密,只有死人的嘴,最靠谱。” 悠洺飨心神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十四岁的小女娘。 这话,真不敢相信,是一个小女娘说出来的。还说的,这么认真,这么云淡风轻。 她以前,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对生死之事,看的如此平淡吗? 又或者说,她的心到底有多冷,才能谈到生死无动于衷。 也不是,至少她对自己的命,还是爱惜的。 ... 午膳的时候,连栀做了八宝鸭、红烧排骨、鱼头泡饼、清炒油麦菜、土豆泥和辣炒鸡胗。 夜烟一上午暴虐的情绪,在午膳吃到菜的时候,烟消云散。 除了那道辣炒鸡胗的辣味他还不太习惯,其余的一边吃,一边点头。 反观大夫人尚德怡,整顿饭都在走神,味同嚼蜡。 看着她微红的眼角,应该是哭过了。 连栀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嘀咕着夜烟的立场。 若是夜烟找来美食是为了献给南金帝,博取陛下欢颜,来为自己的锦绣前程添金喝彩。那大夫人的父亲给南金帝下毒,又是什么操作? 难不成,夜烟野心极大,想要取而代之? 夜烟吃的满足,用侍女呈上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当即就决定带着连栀进宫去面圣。 连栀倒是挺想进宫去看看的,好奇心驱使,她想知道那中毒的南金帝如何了。 顺便,也想探查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怎么样的。听到秘密,听的一知半解的,很难受的。 尚德怡听到夜烟要带着连栀进宫,筷子掉在矮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夜烟和尚德怡的筷子,都是洁白的象牙材质。 夜烟不悦的瞪了尚德怡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爹爹啊......”尚德怡不顾形象,一把抱住夜烟的腿。 连栀默默转过身去,不想再被掐脖子了。 心里默念着:“我看不见,我听不见......”小步挪动着,想要走出屋子。 夜烟弯腰拎着尚德怡的后脖领子,将人提起来。 “听着,若是东窗事发,我定然休了你保全自己。当初我不知晓尚智的身份,若是我知道,怎么会娶你!” 夜烟说完,松开手,尚德怡瘫坐下去。 连栀还没挪到门口,就被大步走出门的夜烟带的差点摔了个跟头。 夜烟与连栀擦身而过的时候,只说了俩字:跟上。 连栀小跑着跟在夜烟身后,在院子遇到悠洺飨的时候,她用口型对悠洺飨说了俩字:皇宫。 夜烟在府门口翻身上马,突然想起来身后还跟这个连栀。 板着的脸露出几分无奈,最终还是问了句:“可会骑马?” 连栀则谦虚的说:“只会一点点。” 夜烟可不会怜香惜玉,立刻让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那马特别高大健壮,马蹬和连栀的脑袋一边高。 这...不是欺负人吗? 夜烟看着无助的望着马蹬的连栀,似乎戳中了他的笑穴。哈哈哈笑了几声,扽了扽缰绳,哒哒哒走到连栀身后。 抬手拎小鸡般将连栀扔上了马背。 随后,夜烟打马飞奔向街道尽头,依旧甩给连栀俩字:跟上。 连栀坐在马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对着夜烟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她手腕微动,从系统里掏出一把巴豆。这是刚刚夜烟掐她的时候,系统出来的新食材。 “乖乖马儿,喂你吃点饲料,你可得跑快点啊。” 连栀俯身将巴豆喂给马吃,然后狠狠一拍马屁股。 “驾!” 坐下的马,是一匹好马。 不过片刻,连栀就追上了夜烟。 狂奔在街面上,连栀和夜烟自然成了引人注目的存在。 首先,连栀人小马大,飞奔起来,丝毫没有怯意。甚至,隐隐还有些兴奋的意思。 再者,皇城缉司的夜烟,那可是人人畏惧的存在。可谓是,人间恶魔,皇帝手中的利剑。 这样的一个人和一个小姑娘并肩而行,策马扬鞭,怎么看,怎么违和。 从夜府到皇宫门口,也不过两刻钟。 夜烟掏出腰牌,给守宫门的将领看了看,就带着连栀骑马直接进宫。 进宫后,不可向街上那样策马了,只可哒哒哒的催马走着。 宫道上铺的都是白色的石板,看起来干净非常。 连栀感受着坐下的马肚子叽里咕噜的响着,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憋着笑,一本正经的挺胸抬头。 “一会到了殿门前,下马跟随我。记住,不要乱说话。还有,做的饭菜,一定要让陛下满意。” 夜烟话音刚落,连栀坐下的马就开始噼里啪啦...... 夜烟喉头梗着,像是吃屎了般,一脸的菜色。 连栀还嫌不够,手指捏着鼻子,指了指还在放屁的马屁股。“大人,这马,拉稀了......怎么办?拉到宫道上,陛下不会让我们打扫吧?” 夜烟屏住呼吸,从牙缝挤出来一句话:“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说话吗?” 连栀干呕了一下,回复道:“大人你刚才说,到了殿前不要乱说话,现在不是还没到吗...呕......” 夜烟:“......” 第28章 系统升级 夜烟想的挺好的,带着连栀去讨好南金帝。 连栀甚至也想好了,借着马拉肚子的缘由,留在皇宫住下。 俩人都没想到,进了宫,到了殿门口,被内监给拦住了。 说是南金帝刚刚发了脾气,下令了,谁也不见。 于是,夜烟和连栀,只能蔫头耷拉脑袋的向回走,完全不似刚刚来时的意气风发。 尤其是,连栀的马一边走还一边噗噗的放屁。 “唉......”不知道是连栀第几次叹气了。 夜烟忍无可忍,他还没叹气呢,这小女娘一直叹什么气?!给他整的,心情越发不好了。 “你干什么呢?!唉声叹气的!”夜烟拿马鞭戳了戳塌着肩膀坐在马背上的连栀。 连栀转头看着夜烟,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唉......夜烟大人呐,我就是在想。你说,当皇帝就是好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权利的味道......”连栀吸吸鼻子“就是香啊......” 若是换作别人,早就开口呵斥连栀这番话了。 夜烟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女娘,脾气倒是对我的胃口!” 连栀双手环胸,将还没发育好的地方捂住。“夜烟大人,您也有四十岁了吧...我还小啊......” 夜烟又是一阵狂笑,随即将大拇手指头的一个奶白色的扳指拔下来,送给了连栀。 “你年纪虽小,却得我喜欢。这个扳指送给你,从今日起,我们就算是忘年交了。只要日后你与我一条心,我定保你荣华富贵。权利的味道,我也会让你尝尝是咸还是甜的!” 连栀接过扳指,对着西下的阳光照了照。 这位缉司大人,交朋友也太草率了吧。 刚刚她还想着进宫后投靠皇帝,将夜烟给甩了的。现在他就和自己成了忘年交?! 一条心...... 在权倾朝野的缉司大人手底下过活,也不失为目前的一条明路。就是怕,日后这家伙造反啊。 连栀手腕反转,将扳指抛起来抓在手心。 造反就造反,她还怕了不成? 反正那什么南金帝,她也不认识,没交情。 “夜大哥!以后请多多关照!”连栀抱拳,笑眯眯的。 夜烟当即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 这小女娘,改口改的挺快! 夜烟不适应的干笑了笑,嘴角抽了抽,双腿夹马肚子,准备走在前头。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连栀顺杆爬的速度太快,他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清了清嗓子,来稳定情绪,夜烟大喝一声:“驾!” 连栀看着情绪转变飞快的夜烟,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刚刚还哈哈大笑,现在又将她扔下自己跑了。 由此可以断定,夜烟这家伙,不可深交。 这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这家伙铁定是卖队友的那一个。 连栀小短腿夹马肚,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哎!夜大哥,等等我啊。” 从主街道拐进巷子后,夜烟猛地勒住马缰。 连栀紧随其后,见到夜烟停下,她也立刻停下。 她察觉到了巷子里的不对劲,还是状似不明白的大声询问:“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夜烟抬手,示意连栀噤声。 连栀紧握缰绳,打算一会调转马头就跑。毕竟,她还记得,今日是十五。 每当初一十五,她都是最弱的时候。提不起气,若是吃肉的话,还会浑身酸软,呕吐不止。 这个巷子的氛围看来,一会要打架。 夜烟俯身,从靴子里抽出两把匕首样子的武器。在连栀的注视下,咔嚓一下将两个弯刀匕首合为一体。 连栀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个十字型的螺旋飞镖吗?! 夜烟唰的一声将飞镖扔出去,飞镖旋着巷子上每间房屋的瓦片,一路掠过。 掠过之地,顿时钻出一个个黑衣蒙面的人。 连栀目不转睛的数着,黑衣人差不多有三四十个。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连栀调转马头,顿时愣住。 啥时候,巷子口站了个人? 是他武功太高,还是她今日太弱,竟然没有察觉到。 堵住巷子口的那个黑衣人,明显是那些人的头头。双手背在身后,自有一番桀骜的气场。 巷子里,夜烟已经手抓螺旋飞镖,将它们分开,一手抓一把打到正酣。 连栀回头看了看夜烟,这货完全不担忧自己这位忘年交啊。 座下的马不安的踏着蹄子,连栀不得不率先开口打破她和巷口那人的尴尬气氛。 “那个...这位壮士。我和那个叫夜烟的家伙,不熟。你看看,能不能放我过去?” 连栀小心翼翼的抓着缰绳,就想靠着墙边路过。 那背着手站在路中间的黑衣人,先还是盯着巷子里的战况呢。听到连栀的话后,悠悠转头。 连栀嘿嘿笑着,嘴里小声嘟囔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黑衣人指尖一动,手里就多了个雪花状的飞镖。 连栀眼尖,发现那飞镖尖端有着暗黑色的痕迹,像是淬了毒的。 这要是被打中,小命就该呜呼了。 再不犹豫,狠狠一夹马腹。“驾!” 黑衣人几乎在连栀出声的同时飞出一镖,眼睁睁见到连栀像是背后长眼睛一般侧身趴俯躲过。 黑衣人瞳孔收缩,对着跑出巷口的连栀追过去。 连栀在转出巷口的时候,还特意回头对着打架的夜烟喊了句:“救命啊!” 直到连栀看不到夜烟了,她也没见夜烟回头一下。果然,这位忘年交还是靠不住的。 并且,这一次的危险,可是受了夜烟这货的牵累。 连栀一路策马狂奔,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主街上的行人和摊贩被他们惊吓,呼喊着奔逃着躲避。 期间,连栀的马差点撞到一个路中间跌倒的孩童。还好连栀马术精湛,堪堪勒马。 瞥到右侧有一处巷子,连栀想也没想驾马跑进去。 身后黑衣人飞身上了墙头,俯冲而下,抬脚踹上连栀的后背。 连栀躲开了要害,还是被击中了肩膀。 整个人掉下马背,翻滚了几圈撞在巷子里的墙壁上。 “噗!” 胸腔内气血翻涌,吐了一口血出来。 同时明白,面前这个黑衣人的势力,确实不俗。 “我都说了...我和夜烟不熟。你为何要赶尽杀绝......”连栀大口喘着气。 本想从系统再抓一把变态辣辣椒粉,却觉得手腕处一阵灼烧感。 眼前的空中出现一行字:恭喜宿主,系统升级。二级系统,可存放活物。系统内有阳光和空气,仅限食材品类。 望着越走越近的黑衣人,连栀将目标放在了黑衣人身后的那匹高壮的大黑马身上。 活物,食材,马匹。 第29章 这暗器挺好 夜烟回府后,先是让府上的医师给自己受伤的胳膊做了包扎,才吩咐人出府寻找连栀。 悠洺飨听到这个消息,是第一个跑出府门寻找的人。 巷子内,连栀脱力晕倒,嘴角和衣襟上有血迹。 离她十米远的墙边,青砖墙和石板地面凹陷下去,一匹大黑马四脚朝天死不瞑目。 马背底下压着的,好似是一个人,露出了一截黑色衣襟。 悠洺飨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巷子,依旧是难以解释的案发现场。 这次的,比上一次死了四个男子的情况,还要离奇。 难不成,是大黑马护主,将黑衣刺客撞死在了墙边?! 那问题来了,大黑马是怎么飞起来,砸上去的呢? 悠洺飨费解的歪着脑袋,先蹲下将连栀抱起来。一路飞奔回夜府,将人交给了医师诊治。 医师先是把了把脉,后用银针在连栀心口捻了捻。 “噗!咳咳咳......” 连栀吐出一口血来,人也清醒过来。 见到站在床榻前的悠洺飨,惨白着脸笑了笑。“小食,我还活着啊...我可真是命大呢...” 连栀话音刚落,吴崖卡着点进门。 进门后,见到连栀是清醒的,直奔主题的问道:“你见到那刺客的长相了吗?” 连栀微微摇摇头:“没有,他蒙着面,看不见。” 吴崖又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咳咳咳.......!你什么意思......”连栀觉得自己要被吴崖气死了。 悠洺飨适时开口:“我去到巷子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你想问什么,不如我们出去说。” 吴崖神色不善的盯着连栀看了又看,最后板着脸走出房门。 连栀胸腔疼得厉害,一直在咳。 医师又把了把脉,最后拿出小本本,给连栀开药。 门外,悠洺飨背靠着廊柱,单脚站立,一脚蹬着廊柱。 吴崖似乎心中有气,叉着腰原地打转。 “不过片刻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悠洺飨抱着连栀回来以后,将连栀交给医师。他就将刺客在巷子里的消息告知了吴崖。 可等吴崖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那里只有一匹死掉的黑马和倒塌的墙壁凹陷的大坑。 刺杀夜烟的那些人,一看不敌夜烟,拖着受伤的同伴迅速撤退了。 从头到尾,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既然他们撤退之前都会带走同伴,那不管同伴是死是活,他们都不可能抛下。或许,就是在我带着连栀离开之后,他们又返回去将人带走了。” “那人,定然已经死了。” 被一匹马砸中,马都死了,更何况人了。 悠洺飨说完这番话,就见吴崖一拳砸在廊柱上。 “我管他什么死活!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让我查,大人那里,我如何交代!” 悠洺飨看得出来,吴崖对于跟着夜烟这样的人,很是懊恼。 夜烟的脾气阴晴不定,责打手下向来心狠。 吴崖对夜烟,又恐惧,又愤恨。 ... 连栀被侍女扶着,强行喂了比胆汁还苦的汤药。 昏昏欲睡的时候,见悠洺飨轻手轻脚的进了门。 “吴崖走了?”连栀有气无力的问。 悠洺飨从胸口掏出一方手帕,一角,一角的打开。 里面包着一块红糖。 “他走了,我给你从厨房寻了块红糖。你尝尝,可去嘴里苦味。” 连栀张开嘴,悠洺飨将糖块放进连栀嘴巴里。 连栀咂咂嘴,笑了笑:“嗯,果然好多了。” 悠洺飨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犹豫着没说。 连栀看出来了,似乎也明白悠洺飨想问的是什么。她见他不开口,也就装作没看见。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会,还是悠洺飨先开口。 不过,问的不是今日的事。 “连栀,那日你卖马的钱,一串五十个金币,为何只剩下四十九个?” “啊?!”这问题,直接将连栀问懵了。 这家伙偷她钱的时候,怎么还带数数的? 连栀心虚的眨眨眼:“是吗?我没数啊。难道,那个买我马的人,少给我钱了?” 悠洺飨站起身,俯瞰着连栀。“我检查了四个人的死因。两个为匕首所杀,一个被踢断肋骨戳破心脏而死,另一个,因后脑嵌入一枚金币致死。” “金币的力道,能贯穿脑骨,那出手之人,内力极高。” 悠洺飨说完这些,也不管连栀如何反应,径自转身出了门。 在出门后,转身关门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连栀一眼。 连栀躺在床榻上,眼睛望着房顶黑漆漆的横梁。 这么快,就要露馅了吗? 抬起手腕,见到上边原来是粉红色的勺子印记,现在变成了橘黄色。 “哎......我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想起千钧一发之时,她将大黑马收进系统,对着黑衣人扬起手腕甩出去。 黑衣人以为她要扬什么迷药或者毒粉呢,下意识抬手臂抵挡。 可是他就算是到死应该也不会想明白,面前柔弱可欺的小女娘,为何会甩出一匹高壮的大黑马来! 世上千般暗器,没想到马匹也能被飞掷出来攻击人了。 黑衣人被大黑马撞飞,最终砸在了墙角下。 连栀约莫着,他的死因可能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吧。 “哎,早知道你要升级,我就不卖那些马匹了。藏在系统里,当暗器使多厉害。” 连栀将被子蒙在脸上,瞬间入睡。 而买了连栀马匹的皇子东铭,正在宫中挨训。 “你看看!这都是参你的奏折!” 东铭心口上砸了两捆竹简,跪的笔直的身子一个哆嗦。 随即开口狡辩道:“又是夜烟那个多管闲事的吧!他又参儿臣!我看他是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吧!” 南金帝身穿金黄色里衣,脸色略显苍白的靠座在椅背上。 其他人的席团都没有扶手和靠背,南金帝的有。不仅他可以靠坐着,还不是以跪姿,而是盘腿的坐姿。 南金帝年约五十左右,头发很多都已经白了。 生气的时候,嘴角厚重的胡子一直在颤动。 面对东铭不认错还狡辩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子上的一捆奏折,再次砸过去。 “你还不知悔改!哪里是夜烟告你的状,是夜烟向御马台报了皇城缉司马匹被盗的数量。而你,居然将皇城缉司的马匹牵到赌场去做赌!” 东铭没敢躲,生生又挨了一下,不过嘴上还是不服软。“父皇,夜烟自己看不住自家的马,凭什么怪别人?!” 南金帝颤抖着指着东铭:“你你你......你偷盗马匹,还振振有词!” 东铭低头扣着手指头嘀咕:“谁偷盗了,儿臣可没有。” “那是谁偷盗的?!” 东铭闭上嘴,脑海里浮现出将缰绳放在自己手心的小女娘的模样。 第30章 总要有人做炮灰 第二日一早,连栀就被屋门口站着的一堆人给惊呆了。 尚德怡派人去接榆钱和吕池,却接回来了邢翡那个客栈中的所有的人。 从接待客人的小伙计三人,掌柜的一人,到打杂的三人。加上厨房的两人,一共九人。 这还不算,还有几个是跟着他们过来,就为了吃连栀做的菜的培城的人。 自从连栀被皇城缉司的人从培城带走,那些吃过了连栀做的饭菜的人日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榆钱和吕池倒是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却满足不了那些人的胃口了。 若是之前没尝过好的,自然会觉得榆钱两人做的就是人间美味。 于是在得知连栀定居在了京都柔城,还派人来接榆钱和吕池两个徒弟了,客栈上下都收拾铺盖卷跟来了。 有钱的人家也是自行驾着马车跟随。 “连栀姑娘,府外还有一些人呢。夜府不让那么许多人进来,就我们还是千求万求的才得以进来见你一面呢。” 掌柜的姓纪,见到连栀又差点抹了眼泪。 说完这些,紧接着就是问他的东家状况。 “连栀姑娘,不知道这些时日,您可见到我家东家了?” 说到邢翡,连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从搬来夜府后,还真就没再见过邢翡了。 当初邢翡摇着扇子,在自己床榻前说什么来着?说他父亲被关在皇城缉司的大牢里,等着救命?! 完了,她给忘记了。 于是,连栀先找了夜府的管家询问这些人如何安置的问题,向纪掌柜保证,一定将邢翡完好无损的带来。 夜府管家去请示了大夫人尚德怡,大夫人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一切求见的人。 没办法,连栀只能带着他们出府,寻了个租宅子的地方。 本想着找一处宅子,暂时将纪掌柜这些人安置了。却不成想,看中了一处宽敞的学堂。 据中介人介绍,这处学堂荒废许久了,若是花钱买的话,可以便宜一些。 连栀想到以后厨艺之路的发展,貌似开办一个学堂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爽快的花费了一百二十金,买了下来。 学堂院中环境不错,有假山,有流水。有屋舍十余间,还有两片荒废的菜地。 “纪掌柜,你们先在此暂住。我去寻邢翡来,也好让你们放心。” 连栀说完话,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 吕池见了,立刻上前询问。 “小师傅,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连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可是吕池和榆钱看到她脸色苍白,依旧不放心她一个人走,死活非要跟在身边。 连栀没办法,只能同意。 走在街面上,身后跟着两个成年男子,突然觉得,也没那么拉风了。 还没走到皇城缉司,悠洺飨就追了上来。 责怪连栀,为什么出门不带他一起。怎么说,他名义上,也是连栀的侍卫啊。 “伤还没好,刺客还没抓到,你怎么胆子这么大?”悠洺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带着探究。 有一种勇,叫无知者无畏。也有一种勇,叫实力碾压,毫不畏惧。 吕池和榆钱俩个徒弟听说连栀不是生病,是被刺客所伤,吓得脸比连栀的还白。 怎么做个厨子,还有生命危险了? 榆钱则是在惊吓之后,警惕的扫视着一身清贵气质的悠洺飨。总觉得,这家伙是来抢位置的。 连栀带着三人来到皇城缉司,跟门口守卫表明身份后,等着人进去通报。 夜烟今日在皇城缉司,不一会就让人放他们进去了。 连栀轻车熟路的找到夜烟的房间,表明自己是来见邢翡的。不知道他和他爹犯了什么罪,可不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将人放了。 连栀觉得,自己也是和夜烟经历过生死的人了。那日夜烟送她扳指,和她做忘年之交,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吧。 没想到,夜烟翻脸不认人。 “我心情好,可以与你开玩笑。你却不能当真!小女娃,你还小,慢慢学吧。” 夜烟招招手,有人指引他们去大牢看望邢翡。 但是放人,是不可能的。 连栀走在大牢阴暗的长廊里,小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夜烟那混蛋,与我开玩笑!呵!谁当真了?我才没有当真呢!可笑!” 走在后边的悠洺飨被她这自问自答孩子气的样子逗到了,一路上憋着笑。 说到底,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悠洺飨心中也在嘀咕着,连栀身边应该还有位隐藏很深的高手相护。 不然,就凭连栀,不可能做到次次脱险。 若说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内力,更加不可能。 一路来到关押邢翡的牢房,连栀手握着栏杆,不敢相信。 里面那个蓬头垢面,光着脚丫,正在搓胸口泥的人,是邢翡吗? 怕不是,济公吧! “邢翡?!” 搓泥的手一顿,抬起头来。 见到牢房门口的人是连栀的时候,眼睛一亮,连滚带爬的扑过来。 “呜呜呜......连栀啊,你终于来了啊。你不知道这里有多恐怖啊,快救我出去啊......” 邢翡说着,手指指向角落。那里有一堆稻草,稻草里悉悉索索的,传来耗子打架的声音。 连栀被邢翡身上臭烘烘的气味熏到,后退了两步。 “邢翡,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啊?” 大牢另一边的长廊,传来一声惨叫。 那声音,直直穿透耳膜,冲向头皮。 邢翡捂着耳朵,话却是对连栀说的:“你听听,你听听!日日夜夜的嚎叫啊,凄惨的刑讯啊......我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啊!” “我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觉,我不行了......救我啊......” 邢翡背靠着牢房栏杆坐下去,看似疯魔般的揪着头发。 连栀侧耳倾听走廊那边的声音,似乎还有滋啦啦烙铁烫肉的声音。 这地方,确实不是人待的。 可是,她说了不算啊。 “邢翡,你父亲到底犯了什么事啊?为什么皇城缉司要关押你们?” 这个,才是关键啊。 面对连栀的询问,邢翡又是诈尸般站起来,两只手紧紧拽着栏杆。 “连栀,对了,救我父亲!他被拉去刑讯室了,我昨夜听到他的惨叫声了!” 然后自顾自的说:“我父亲,他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办,我没有证据啊......” 连栀的直觉告诉她,邢翡的父亲犯的事情,或许和南金帝中毒有关系。 而南金帝中毒,是史官尚智搞的鬼。尚智又是夜烟的岳丈...... 总要有人,做炮灰的。 第31章 大牢里上课 “有人来了。”悠洺飨低声提醒连栀。 熟悉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佩刀触碰铠甲的声音。 夜烟被人簇拥着,悠闲的走进大牢。 一步步走到连栀身边,邪笑着。 “今日,我来给你上第一课,好好学着。”夜烟说着,大掌抓住连栀的后脖子。 连栀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不得不先隐忍了。 夜烟命人将邢翡提出来,一路押往刑讯堂。 说白了,就是一间满是刑具的牢房。 夜烟抓着连栀,一路过去。刑讯室正中间有一个椅子,上边放着厚厚的狐狸皮。 夜烟松开手,让连栀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 连栀才知道,这里原来是有正常高度的椅子的啊。那为什么平日里坐的,都是席团?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刑讯堂左边木架上绑着一个浑身血迹,头发披散的人。那人白色的里衣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 有鞭痕,有刀痕,也有烫伤。 邢翡被绑在右边的木架上。 夜烟转头看向连栀,又瞥了眼连栀身后跟着的三个男人。 “小姑娘,这三个人,都是跟随你的?” 连栀不情不愿的解释:“对啊,两个是我做菜时收的徒弟,还有一个是路上捡的,收在身边的随从。” 夜烟点点头:“嗯,不错,还知道培养自己的人在身边。” 连栀撇撇嘴:用你说?! 夜烟接着说:“今日,我给你上的这一课,你好好看着。看过了,你就算是我的人了。我不介意再收个干女儿,你呢?” 连栀有些迟钝的眨眨眼。 咋地?!之前还跟我做把兄弟呢,现在又变成干女儿了?! 女人都没你善变! 还是,你老年痴呆,健忘症啊?! 半天没等到连栀回复,夜烟有些不悦的嗯了一声,尾音拉的老长。 悠洺飨偷偷戳了戳连栀的腰窝。 连栀反应过来,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答应了。 就是吧,这个干爹的称呼,实在不如夜大哥好叫出口。 好在,夜烟并没有等着连栀叫他干爹,就吩咐人给邢翡上烙铁。 夜烟翘着二郎腿,对着那个左边看不清长相的人问了句:“邢衡舍,想好口供了吗,你这独生子可是已经绑在上头了。听闻,你有万贯家财,这要是没了根,你那些钱财可如何办?” “对于死了没有后人烧纸这件事,你想的开吗?” 邢翡看到火红的烙铁送到了眼前,吓得两腿哆嗦。 一旁血肉模糊的邢衡舍颤抖着脑袋,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邢翡求助的望了连栀一眼,随后向夜烟控诉:“夜大人,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不是答应了我,只要博得陛下欢颜,就放我父亲离开的吗?” 夜烟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你找来的这个小女娘,陛下并未召见。是陛下不给你们父子机会,与我何干啊?” 邢翡喊道:“可是我父亲并没有罪!” “有没有罪,也要审问了才知道。来人啊,给邢翡小公子上烙铁。”夜烟闭上眼睛,像是在等着烙铁烫肉的声音。 邢翡还在那里喊着,说夜烟不讲道理,不讲律法,私自乱用刑罚逼供什么的。 不过很快,就剩下滋啦啦的声音和惨叫声了。 连栀在烙铁烫上邢翡胸口的时候,转身,闭眼。 她拳头紧握,不是因为害怕这副场面,而是对这副场面无法制止。 她的小脑袋被一只大手护着后脑勺,按进了一个清香微暖的怀里。 连栀知道,这是小食。 而一旁的榆钱和吕池,早就吓得自顾不暇了。 在邢翡晕过去以后,左边那人终于抬起了头。 邢衡舍嘴角咕噜着血沫,含糊不清的问夜烟:“若我认了,可否放过我儿?” 连栀从悠洺飨的怀里转身,望着那位遍体鳞伤的邢翡父亲,紧抿着唇摇头。 夜烟这么说话不算话的人,即使现在答应了,也不会做到的。 夜烟没有回答,而是让人拿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来。“你若是早认了,你这独生子也不用受此罪了。” 邢衡舍是皇宫中御厨的掌事,一开始只负责一应用度的采买。后来,才升职为御厨掌事。 南金帝中毒后,御厨内所有人都下了大狱。 邢衡舍首当其冲,最先被抓。 一开始夜烟没有调查出来真相,一直没有动他。后来发现,给南金帝下毒的,居然是自己的岳丈。 夜烟左思右想,最终决定瞒着南金帝,找个替罪羊。 邢衡舍只有一个独生子,视若珍宝。只要拿捏住了一个人的短处,就能拿捏这个人。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邢翡以为,皇城缉司是最秉公执法的地方。他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在大牢中少受罪,主动献上了一个消息。 说是自己在培城开设的客栈中,新得了一个神厨般的女厨娘。若是陛下尝到了,定然心生欢喜。 那不论是夜烟还是邢衡舍,都会得到恩惠。 谁曾想,夜烟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现在什么都不认了。 不仅如此,还要做假供! 如今,邢衡舍和邢翡的性命,都在夜烟的手里。认了罪,是死,不认罪,刑讯逼供之后也是死。 邢衡舍现在只能赌一把,将所有罪过揽于自身,希望儿子能脱罪活下去。 连栀眼睁睁看着,邢衡舍按下了手印,颤抖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邢翡被人昏迷着拖下去。 夜烟一把拽过连栀,问她:“看懂了吗?” 连栀心里直呼神经病,可面上,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没看懂,大人想让我,学什么?” 夜烟指尖用力,将连栀的胳膊捏出了几道凹痕。 “那日你在门外,听到了我与德怡的对话,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我今日让你学的,便是取舍,便是心狠!” 夜烟猛地拉了连栀一把,连栀险些撞上夜烟的额头。 只听夜烟说:“还有,记住他们今日的样子,你,日后莫要成为那木架上的一个。” 说完,夜烟松开连栀,站起身,拍了拍连栀瘦弱的小肩膀。 “我不管你如何学的厨艺,也不管你从何而来,有没有什么目的。既然现在上了我的船,就记得,想要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明日,跟我进宫。我相信陛下会喜欢你,也相信,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别让我失望。” 夜烟带着人率先离开大牢,只剩下连栀和她身后的三个男人。 连栀对夜烟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疯批! 第32章 拍在门外 连栀随着夜烟进宫,这次很顺利的见到了南金帝。 不过,也见到了一个连栀不想见到的人:东铭。 东铭像个缺心眼似的,见到连栀,一下扔掉手中的毛笔。“哎?怎么是你?!” 连栀低头,嘀咕着: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南金帝拳头抵在嘴角咳了咳,东铭将要说出口的话吞下去,重新拿起毛笔,抄书。 连栀没想到,买她马的人,居然是南金帝的儿子!是个皇子?! 这要是刚才东铭挑明了,好家伙。她一个偷了皇城缉司马匹的偷马贼,和东铭这个买主,旁边还有缉司大人本人。上头还坐着个权利最高的人,掌握着别人命脉的人! 这不就成了,大型指认现场了吗?! 当即,不就得被拖出去砍了?! 还给南金帝炒个什么菜?!直接给她吹唢呐开席得了。 看东铭的样子,应该是被罚抄书呢,暂时没有什么发言权。 连栀刚将心放进肚子里,就听南金帝说道:“夜缉司啊,东铭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那些马,孤已经让人收缴回来,给你送回去了。” 夜烟站的笔直,抱拳低头,连声称呼着不敢。说什么小殿下若喜欢,那些马匹送给小殿下也无妨之类的场面话。 连栀跪的腿脚发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让她起来呢? 结果,就听南金帝问她:“下跪这小女娘,可是认识东铭?孤看着,你们好似很熟稔的样子。” 连栀连忙摆手解释:“不熟不熟,陛下,您怕是看错了。” 夜烟惊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哪里有人,敢说陛下看错的! 南金帝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换了话题。 “夜缉司,你说带给孤一个小厨娘,就是她啊。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 夜烟将连栀好一番夸,直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最后南金帝让苦大仇深写字的东铭带着连栀,去御厨房做来吃。 这算是,给东铭和连栀串供的机会? 连栀当然不能放过了。 “殿下,您可千万别提买马的事了。您犯错,可能就抄抄书,我犯错,那是砍脑袋的大事!” 东铭则是欣喜若狂的上蹿下跳,表示能再见到连栀,非常开心。 连栀就不明白,有啥可开心的。 来到御厨房,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应该说,连栀想要用的东西都没有。 总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从系统里拿食材,拿调料吧? 于是连栀说了个清单,让东铭记下来,让人迅速出宫去采买。 对于写清单来说,东铭还是很积极的。 “你们带着清单,去南宫府,去找子熙来。他的人办事最快,还有啊,回来的时候,记得让子熙也进宫。” 东铭转身看了看连栀,又转回去对内侍官说:“你们就和子熙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连栀叹了口气,不愿意面对,那个好消息就是自己的事实。 在等待的过程中,东铭一直特别聒噪的在连栀身边转悠。 “哎?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你怎么会和夜烟那匹夫在一起出现?” “还有啊,你说的做菜,是什么样的菜啊?” ... 等到南宫子熙和食材一起到御厨房的时候,东铭已经说的口干舌燥。连栀呢,也被吵的昏昏欲睡。 连栀让人将食材全部放进厨房,然后将东铭和南宫子熙两人轰了出去。 “为什么让我们出来?他们为什么可以留在里面看着你做菜?”东铭不服气。 连栀指了指那些围着围裙的厨子说:“他们本身就是厨子,可以帮我,你们能干什么?只会干涉我,打扰我。” 说完,砰一声将厨房的门关上。 东铭差点被拍了鼻子,一脸的惊奇。 转头对南宫子熙说:“哎?你看见没,她把我,堂堂南金少主,关在了门外!” 南宫子熙唰的打开金属折扇,轻笑了一下。 他没想到,那日没当回事的小女娘,居然有本事进宫面圣! 居然,还是夜烟举荐的。 南宫子熙提醒东铭:“你别忘了,她可是夜烟带进宫的。你平日里,不是和夜烟最不对付了?怎么对他带过来的人,如此上心?还如此,宽恕?” 若是其他人胆敢不尊重东铭,东铭早就发脾气,让人拖下去打了。 如今东铭被人家拍在门外,不但不生气,还隐隐有些兴奋! 反常。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会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看看,她是主动投奔的夜烟,还是被夜烟挟持的。” “要是被夜烟挟持的,我定要为她做主。” 南宫子熙伸手搂住东铭的肩膀:“好吧,你是救世主,你想帮人家小女娘。但是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喝点茶?在这里站着,有失身份吧!” 东铭抿抿嘴,也确实口渴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后宫。 皇后正拿着把剪刀修剪栀子花的盆栽。 见到东铭和南宫子熙来了,立刻吩咐人去泡茶。 “母后,儿臣来看你了。”东铭扑过去,从背后抱住皇后撒娇。 南宫子熙则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子熙见过姑母。” 皇后身穿一身玫红色拖地长裙,腰间一条玉带。裙摆上绣着几朵红梅,脚上的绣花鞋也是玫红色。 放下剪刀,将身后粘着的人拽过来,食指点了下东铭的额头。 然后让南宫子熙坐下喝茶,开始询问起东铭来。 “听闻,你又闯祸了?!” 东铭揉了揉并不疼的额头,撅着嘴。“母后,你莫要听下头的人胡说。我哪里惹祸了......” “你不惹祸,你父皇怎么会把你留在承明殿抄书?”皇后拉着东铭的手,也在矮桌边跪坐下。 南宫子熙动手,拿起装着开水的水壶,泡茶,洗茶。 东铭瞪了眼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莲香!是不是你嚼舌根了!” 莲香噗通一声跪下来,一句话不说,一直摇头,眼圈含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哑巴。 皇后嗔怪的打了东铭手背一巴掌:“铭儿,你莫要总是吓唬莲香!你自己犯了错,被罚了,还瞒得住?!” 随后皇后又看了眼莲香,对东铭说:“你府上就一个侍妾,陛下一直也没定下正妻的人选。不如,你将莲香收了吧。莲香是个好孩子,跟在我身边,也五六年了。” 东铭蹭的站起来,先是看了莲香一眼,又看了南宫子熙一眼。“母后,儿臣突然想起来,父皇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完。不如,母后和子熙聊一聊,莲香的好。儿臣告退了。”说完,还不忘迅速将南宫子熙倒的茶一口喝掉。 被扔下的南宫子熙端着茶杯:“......”貌似,又被坑了。 第33章 珍馐学舍 连栀在炸鱼丸的时候,旁边洗萝卜的厨子将水溅进了油锅里。 连栀手背被烫起来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泡。 系统倒是会做人,立刻出现一罐烫伤膏。连栀躲到角落涂抹上,效果立竿见影,不疼了,水泡也消除了。 等她做完炸耦合,手背上被烫的地方连痕迹都没有了。 这东西,倒是很好呢。 只不过......按照南金帝每顿十六个菜的制式,连栀一个人做出来,实在太累。 要是,系统能自己炒菜的话,才算是个成熟的系统呢。 连栀如此想着,空中就来了一条系统的提醒。 好像,最近系统越来越人性化了呢。 提示是这样说的:系统升至三级,拥有菜园百亩,田地百亩。升至四级,获得自动炒菜大锅两架。升至五级,宿主可进入系统生活。升至六级,获得千亩良田,自动炒菜大锅十架。升至七级,可带含宿主血脉之人进入系统生活。 ps:良田可实现日产。 连栀眼睛一亮,这不就有盼头了吗! 只不过,升级的过程吧,有些痛苦啊。升二级的时候,受了内伤,吐了血。 这下次升级...... 想着想着,又有些蔫巴了。 等做好十六道菜以后,连栀随着端盘子的人一起回到承明殿。 东铭早在承明殿门口等着了,见到连栀后,笑眯眯的迎上来。 “快让我看看,都做了什么?” 平日里,南金帝的十六道菜,分别是:用火烤腌过的鱼,用火烤出来的饼子,用火烤的地瓜,水煮鸡蛋,水煮猪肉切片,水煮鸡肉切片,水煮羊肉切片,水煮牛肉切片,水煮驴肉切片,水煮鸭肉切片,白菜叶,香菜叶,咸菊汁,盐水汁,生蒜碟,生葱碟。 南金帝以前也是村里过惯了苦日子出来的,习惯咸菊汁的味道,故此做了帝王,依旧喜欢用咸菊汁调味。 他爱吃生葱大蒜香菜,每顿必吃。 东铭看了一遍香味扑鼻的各类菜色,忍不住提醒连栀。“我父皇爱吃生葱大蒜和香菜,你这里好像都没有啊。” 连栀指了指鱼丸汤:“上面漂浮的,就是香菜。”又指了指葱油饼“这是葱油饼。” 又一起指了指所有菜品:“这些菜里面多数都放了大蒜调味。放心吧,我不会被你父皇打出来的。” 所有菜品依次进入殿内,摆放在长条矮桌上。 南金帝那边还在和夜烟说着什么,这边内监手里拿着根银针,一个一个的验看。 等验看完毕,内监又拿着个小碗,一个一个品尝,应该也是试毒。 东铭看着内监吃的嘴冒油光,眼泛金光,馋的他直咽口水。 直到内监吃的意犹未尽的,才放下碗筷,去请南金帝过来用膳。 说实话,在连栀带着那些菜品进门之后,南金帝就已经心不在焉了。 光是闻着味道,已经垂涎三尺了。 现在让南金帝回想一下,刚刚和夜烟聊了什么,南金帝定然是想不起来了。 可他是皇帝啊,要面子啊,得挺着啊。 等南金帝坐在主位,扫视了一圈后,让连栀一边介绍,一边给他夹菜。 连栀心中mmp:当我是侍女呢。 “陛下,还是让内监伺候您用膳吧,民女不懂规矩,怕冲撞了您的习惯。接下来,民女来介绍菜品。” 内监给南金帝夹了一块藕合。 “陛下,这道菜叫干炸藕盒。外面的是莲藕,中间夹的是猪肉馅。做法为......” “陛下,这道菜叫红烧狮子头。主料是豆腐和肉馅,做法为......” “陛下,这道菜叫拔丝红薯,主料红薯。做法为......” ... 十六道菜一一介绍完,南金帝吃的后仰在椅子上,揉着鼓鼓囊囊的肚皮。丝毫不顾形象的打了几个饱嗝。 “嗝......不错不错。夜缉司啊,你办事真的越来越合孤的心意了。” 站在一旁的夜烟连忙笑呵呵的说什么为君分忧啥啥啥的。 连栀差点没气的头顶冒烟。 她忙忙活活的累的手脚发酸,最后功劳全归夜烟了! 东铭也站在一旁,看着空荡荡的盘子,瘪着嘴。他还等着呢,想尝尝呢。 父皇这饭量,也太大了吧! “父皇,连栀做的饭菜,真的那么好吃吗?儿臣,也想尝尝呢......” 有了东铭这句话,南金帝似乎才想起来连栀这个人。 拍拍肚皮,招呼连栀靠近一些。 连栀上前两步,低垂着头。 不是她谦卑,是她怕自己忍不住冲南金帝翻白眼。 “好好好啊,南金能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上天恩赐啊。” 连栀果然翻了白眼:关上天屁事?!又关南金屁事!她可是从广北渡江过来的。她可是广北的人。 “连栀是吧?你可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说来,孤定要奖赏与你。” 连栀明白,这南金帝虽然这么说,她却不可以过分的要求什么。不然,功劳也就没了,还会惹怒了他。 上位者,不都是这样吗。 连栀缓缓开口:“陛下,民女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但是民女有一个愿望,想要开设一间学堂,专门教授厨艺。这样教出来的学生,每一个都可以做出美味的菜肴。世间如此多的食材,不尽情的发挥出它们的美味,就是暴殄天物啊。民女一个人,实在担不起这么大的重任。” 连栀如此识时务,不仅南金帝满意,夜烟也很满意。 南金帝当即表示,赐连栀建设学堂的花费,赏金两千金。另外,还挥笔御赐了个学堂牌匾:珍馐学舍。 “夜缉司啊,虽然开设学堂不是你说管辖的事情,但是这人是你举荐来的。以后珍馐学舍的事宜,你多盯着些,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南金帝打了个哈欠,说完这句话就要进内室休息了。 夜烟领着连栀出宫门,被东铭追上来。 虽然东铭和夜烟不对付,可夜烟毕竟是臣子,不得不对东铭行礼。 东铭直接忽略他,问连栀:“你住在哪,我随你回去。父皇将饭菜都吃光了,我要馋死了。今日吃不到,定然睡不着了。” 连栀直白的回答:“我住在夜大人府上。” 东铭直接抑郁了。 “大皇子,你不是有处别院空置着,何不送给连栀姑娘居住。夜大人的府上,住着外人,总是不太方便的。况且,连栀姑娘还未出嫁,待字闺中的女娘住在已经成婚的夜大人府上,日后传出去,也不太好不是?”南宫子熙摇着扇子,脚步飞快的走过来。 连栀看着南宫子熙,总觉得他和那喜欢摇扇子的邢翡,是失踪多年的亲兄弟。 有了南宫子熙的提醒,东铭果然开窍。 “对啊!连栀姑娘,不如随我去别院吧。” 夜烟则是语气不善的开口:“大皇子还未有正妻,让个姑娘家去你别院居住,才是不合适吧。” “我是让连栀自己住在别院,我又没说要住!夜烟,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东铭叉腰。 连栀想起手中的烫伤药膏,决定还是先随夜烟回去。那个被烙铁伤了的邢翡,可能还是要救一救的。 这个阴晴不定的夜烟,暂时也是不能得罪的。 第34章 两个粑粑撅 连栀去看邢翡的时候,他仍然被关在牢房中,昏迷着。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伤势,还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父亲即将要去赴死的事实。 连栀给邢翡涂抹药膏的时候,发现他皮肤滚烫,应该是高热了。 “大人吩咐了,这人你可以带走。”牢房内的司役说完,就拿着锁老门的铁链走了。 连栀无语的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邢翡,她真的不是来带个拖油瓶回去的。她只是,良心大发,想着自己正巧有烫伤膏,邢翡正好被烫伤。她做个好人好事的,怎么就被赖上了? 也行吧,纪掌柜那个忠心的,不还等着自己的东家呢嘛。 连栀将邢翡扶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邢翡个头太高,又很重,连栀只能半拖着他走。 从皇城缉司拖回珍馐学舍,大概也就有四五里地的距离吧。 连栀将人往纪掌柜的房门口一扔,掏出手帕擦额头的汗。 这人看着挺瘦,是真沉啊。 “纪掌柜,我把你东家带回来了。” 拍了拍门,连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歇着。 纪掌柜披了个外衣出来,见到地上躺着的人,惊呼一声,外衣也掉了。 连栀不客气的捡起外衣,垫在了屁股底下。台阶还是太硬,硌得慌。 “哎吆我的东家啊!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妈爷啊!天老爷啊!您这脚是怎么了啊?!这是,这是用刑了?!” 连栀正用帕子扇风的手顿了顿,抽空看了看邢翡血肉模糊的脚,心虚的嘴角蠕动着。 她记得,夜烟就用烙铁烫了邢翡一下啊,这脚,刚刚在大牢里太黑暗,她也没看清。 莫不是,一路磨破的? 对了,她忘记了,邢翡没穿鞋。 “咳咳,那什么,纪掌柜啊。邢翡就交给你照顾了,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若有需要请医师,我,我出钱,你安心请来为邢翡诊治。” 连栀现如今得了南金帝的赏赐,也算是个有钱人了,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更何况,这磨烂的脚,她也不是没责任。 虽然给邢翡花钱有些心疼,但是以后的话,邢翡那万贯家财的,她也不介意帮着打理打理。 纪掌柜根本不在意连栀说了什么,抱起邢翡就进了屋。随后慌慌张张跑出去,应该是找医师去了。 连栀被忽略,也就默默的撤退了。 回到夜府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悠洺飨。 他正和两个形容狼狈的人说话。 “小食?你怎么在这,是在等我回来吗?”连栀走上前去。 站在悠洺飨身边的两个人,立刻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连栀。 悠洺飨侧身将两人挡住,回答连栀的话:“是啊,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连栀好奇的张望着阴影里的两个人,状似随意的问:“他们俩是谁?你朋友?” 悠洺飨立刻将身后的两人拽过来,一一给连栀介绍。 “对啊,他们说我朋友。他叫三谨,他叫时剑。他们走投无路了,你想不想,再多两个护卫?” 说完还怕连栀拒绝,积极的推荐道:“他们俩武功不错,不会是个吃白饭的。来,给连栀姑娘露两手!” 三谨和时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家少主公那谄媚的样子,颇为不自愿的翻起了跟头。 连栀看着一个人前空翻,一个人后空翻......嘴角抽了抽。 最近她手头有钱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麻烦接踵而来? 虽然她很想要拉风的一队护卫,却也是有底线和要求的好不? 那个前空翻的,叫三什么谨的,一身发酵了的粪水味。还有另一个后空翻的,裤子破的都看到里衣了。 她难不成,有招叫花子的特殊吸引力?! “停停停!晃的我眼花。” 连栀叫停了两个风火轮。 “你们若是无处可去,留下来也可以。但是,以后要勤洗澡,注意形象。我可不想身边跟着的,都是一群......臭烘烘的像粑粑撅的人。” 三谨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然后无感的揉了揉鼻子。他这几日露宿荒野,有些伤寒,鼻塞。 时剑则是很有眼力见的,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多谢姑娘收留。” 连栀让悠洺飨先将两人送去珍馐学舍住下,夜府嘛,早晚是要走的。 “珍馐学舍?”悠洺飨表示迷茫。 “哦,忘记和你说了。纪掌柜他们住的那里,就是我刚买下的那处学堂。陛下今日赐了牌匾,不日便会送过去挂上。以后,那里就是珍馐学舍了。我会在那里教学,把厨艺发扬出去。” 连栀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有着自信的光。 悠洺飨了然的点点头,带着三谨和时剑走向了学舍的方向。 连栀捏着下巴,关注着三人走路的状态。 第一感觉,三谨和时剑以小食为尊。因为他们俩总是落后小食半步的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 尤其是那个叫三谨的,和小食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含胸低头。 “哎呀,不管他。今日,真是累啊......”连栀摆摆手,一步三晃的进了夜府的大门。 夜府守门的侍卫见到连栀似是喝醉般的步伐,都觉得好笑。 没有见过哪个女娘,是这般不顾形象的。 连栀回到自己房间,呈大字状躺下,放松身心。 躺着躺着,仿佛刚刚入梦,就被一声尖叫声吓得迷迷糊糊转醒过来。 只听外边若有若无的传来喊叫声,哭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连栀辨别的了下方向,明白过来,是那位大夫人尚德怡在发疯。 这么吵,也不用睡了,干脆出去看个热闹吧。 揉了揉眼睛,依旧一步三晃的走出门,寻到热闹的发源地。 大夫人坐在地上,衣衫凌乱,院子中的水缸破碎,到处都是瓦片。 借着月光,可以见到她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她晃悠过来的路上,这里安静下来的原因了吧。 夜烟背着手站在大夫人面前,脸黑的像砚台。 “夜大人,今日月色不佳,不太适合赏月。不如,你们夫妻俩进屋去,慢慢聊?”连栀说着,毫不顾忌的打了个哈欠。 连栀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你们夫妻吵架,影响到别人睡觉了,麻烦回屋去吵。 夜烟腮帮子动了动,似是在咬牙。 大夫人抽抽噎噎。“你杀了我爹,不如将我一并杀了......” 连栀一下子精神了过来。 夜烟杀了尚智?! 不可能啊,夜烟不是刚找了邢翡他爹做替罪羊吗?! 夜烟好脾气的解释了一句:“不是我杀的。” 连栀揉揉眼睛,来了劲头。貌似,有一场戏可以看了,还是悬疑的。 第35章 被小屁孩吓到了 “我念在你为了生儿育女的情分上,不予你多计较。自此后,你便在这小院聊此残生吧。”夜烟竟然撂下这么句话,就甩甩袖子走了。 任凭尚德仪怎样哭号怒骂,他都不曾回头。 连栀眼看着热闹没了,悬疑剧情也猜不到了,兴趣缺缺的也打算回去睡觉。 可当院门被府内侍卫关上之际,连栀瞥见了正屋门口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那是夜烟的小女儿,如今已经十一岁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却给人一种感觉,她小小年纪,已经心如止水,看破红尘了。 连栀见到院门被关闭,好心的追上夜烟提醒他:“哎,你女儿还在里头,你把她也一并关了?” 谁知道夜烟冷漠的说了四个字:无甚用处。 嘿!这就让人生气了啊! 连栀落后两步,冲着夜烟的后背竖起了中指。 怎么就看不起姑娘家了?怎么姑娘家就没用处了?!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的血脉啊,就这么冷血吗?! 夜烟唰的转身。 连栀嗖的换成了大拇指。 “你在干什么?” 连栀摇晃着大拇指:“我在赞赏你啊,真是干大事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子女都可以舍弃,绝对是个枭雄!厉害厉害!” 夜烟轻飘飘的瞄了一眼那个晃动的大拇指,最后还是潇洒的离开了。 连栀在黑暗中无声的呸了两口,转回身去,来到了大夫人的院门前。 透过门缝看向里面,大夫人依旧坐在地上抽泣着。 而夜烟的小女儿夜夏文,站在大夫人身边,小孩子的眼神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阵夜风吹来,连栀竟然觉得有些寒凉。 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连栀一刻不停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夜府,还是早点搬出去为妙,这夜府的人,从大到小,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连栀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清晨听到外头凌乱的脚步声,连栀立刻穿衣起身,直觉上是大夫人那边出事了。脑海里不禁想到昨晚上看到的一幕,总觉得早上的慌乱和夜烟的小女儿夜夏文有关系。 出了院门,见到有侍卫抬着担架经过。 担架上,盖着白布。 连栀看着若隐若现的身形,知道这人怕是大夫人。 “等一下,这是......?” 连栀想要询问,侍卫却不想搭理她。抬着担架,很快离开。 连栀加快脚步,跑到大夫人院子门口。 正巧看到,夜烟一巴掌将夜夏文这个小姑娘打翻在地。 一般十一岁的小姑娘,肯定会哭,可是夜夏文没哭。 她单手扶着地面,缓缓跪直身子,连那面被扇的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都没有在意。 昨晚院里碎裂的那些水缸瓦片,早已被人整理到了角落,堆成一堆。 看样子,院子也打扫过了。 夜烟似乎被夜夏文这副模样气到了,再次扬起巴掌。 “父亲,你因何打我?”夜夏文抬起头,整个人非常冷静。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嘶哑的低沉。 若是闭上眼睛听起来的话,还真分不清这嗓音是男孩还是女孩。 夜烟手掌停在半空。“我确实不应该打你,我应该杀了你!” “父亲下不去手做的事情,我帮父亲做了,父亲竟要杀了我?”夜夏文提起裙摆,缓慢的站起来。她站在夜烟面前,依旧抬着头,满脸的淡漠。 “外公的事情,我听到你们谈论了。或许,外公不是父亲所杀,但是外公的死,父亲一定乐见其成吧。” “母亲若被你关在这里一辈子,她就是个囚徒。” “而我,不想让母亲成为囚徒。既然母亲对于外公的死伤心欲绝,我便送母亲和外公去作伴。怎么,父亲觉得,我错了?!” 连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深深觉得夜夏文不愧是夜烟的女儿。这性情遗传的,简直粘贴复制啊。 正想着,只见夜夏文的视线移过来,询问连栀。“你觉得,我错了吗?” 连栀靠近院墙,抠墙角。别问她,她真的无法回答这变态父女的任何问题。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里啊。 夜夏文见连栀不回答,又对着沉默的夜烟说道:“父亲,可惜我不是男儿身,不然,定为你出力。这江山,谁都能掌握,为何就不能是你?我想做尊贵的公主,父亲想不想,那至高无上的座位?” 连栀转身,准备开溜。 这小姑娘,怕是要疯。 夜烟神情慌乱的掐住夜夏文的脖子。“逆女!你住嘴!” “父亲能掐断女儿的脖子,可能掐死心中那团不安分的火焰?!” “父亲,门口那位,已经知道你的野心了。你现在想要杀死的人,不应该是亲生女儿......” 偷偷溜走的连栀脚步一僵。 这丫头,是魔鬼吧! ... 清幽居室内。 连栀坐在席团上,望着地面中间一团干涸的血迹。 这屋子,是大夫人生前的屋子。那血迹,是大夫人昨夜被烛台刺破心脏流出的。 夜夏文就坐在连栀对面,喝着茶,看着她。 “你不必害怕,我既然刚才在父亲面前保下了你,就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夜夏文将白瓷茶杯放下。 连栀心里嘀咕:你都自身难保了,还保我呢!夜烟不杀我,是因为我刚得南金帝看重。 夜夏文刚刚对夜烟说,她喜欢连栀,想让连栀留下来,陪陪她。 夜夏文还说,连栀身怀绝技,哄得南金帝开心。连栀就是有价值的人,却需要培养成自己的人。 于是,夜夏文自告奋勇的,说要亲自培养连栀。 连栀十四岁,夜夏文十一岁......连栀的心理年龄二十二岁,夜夏文的心理年龄...也差不多二十几岁吧。 “你做的饭菜,我尝过,确实为人间美味。” “你可知道,我留下你在屋内,是有话要对你说?” 连栀点点头,不想看这个超乎正常人心理年龄的小屁孩的眼睛,总觉得阴飕飕的。 夜夏文继续说:“你看到那摊血了没有?那是我用烛台,亲手造成的。我这个年纪,心黑手狠。可是......我寿命却不长了。” 连栀猛地抬起头来。 “我很快也会和母亲、外祖父团聚。却有一个人,我放心不下。我从小看着他被父亲母亲欺负,殴打......” “我知道,即使你现在答应我会照顾保护好他,可等我死后,又会什么样呢......” “所以,在我死之前,我要帮他。等到他的身份,高到没人可以欺负他的时候,就够了。” 连栀从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脑海里有了一个猜想。 而夜夏文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父亲,给我和哥哥起的名字,一个夜夏文,一个夜语文。那个外头的私生子,竟然叫文锦...父亲心中,一直挂念着温氏母子。” “我既然对母亲下得去手,对父亲,也是一样不会心慈手软。” “连栀姐姐,我作为一个即将身死之人请求你,和吴涯成婚。” 连栀蹭一下立直身子:“什么?!” 第36章 心不在焉 珍馐学舍的牌匾挂起来了,门口甚至还放了一挂鞭炮。 有夜烟带着皇城缉司的人,奉皇命帮着宣传,招揽学厨艺的学生。不过两天的时间,学舍可以容纳一百五十人的地方就填满了。 连栀自从在夜府搬到学舍来住下以后,情绪一直不高。 就连每日被传到宫内给南金帝做膳食的时候,也是没精打采的。 她的这副样子,学舍里还有一人,同她如出一辙。 那就是邢翡。 邢翡虽然脚上有伤,却也被纪管家扶着,来听连栀讲课。 为啥呢,因为邢翡的父亲被判了斩邢,邢府被抄了家。家中所有财产,都被夜烟带着人查抄了。 邢翡从一个任性的富二代,变成了呆滞的穷光蛋。 纪管家为了让曾经的东家振作起来,日日带着邢翡一起上学堂。 连栀让人找来的几块白色的石板,磨平,当做黑板。拿着碳棍做笔,写写画画。 “这是香叶,也是一种调味料。它是常绿树甜月桂的叶子,炖菜,腌菜的时候,有芬芳的香味。还有健脾开胃的功效,是一味经常会用到的调味料。” 课堂上席团摆了一地,席团旁都放着一方砚台。很多人拿着小本本,快速的记着。 “这是大料,也叫八角......”连栀敲了敲白石板。 悠洺飨双臂环胸依靠在门口的墙角处。屋内没有多余可以坐着的地方了,他只能站着。 听到连栀讲到大料八角,他站直身子,想要提醒。 一颗脑袋伸进门内,对着悠洺飨使眼色。 悠洺飨看了看三谨,无奈的转身出了门。 室内有的学生翻动着之前的笔记,提醒连栀,大料八角的知识,之前已经教过一遍了。 连栀没精打采的点点头,用湿抹布将白石板擦了擦,继续教。 “这是麻椒,相比于花椒来说,颜色浅,呈深绿色。口感上来说......” 有学生立刻提醒:“小师傅,麻椒这味调味料,您也讲过了。” 连栀将手里碳棒一扔:“算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吧,下课。” ... 门外,三谨悄悄的在悠洺飨耳边汇报着。 “少主公,主公差人来送信了。说沅陵沅公子已经回去孝顺沅将军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孝顺他?” 悠洺飨挑挑眉:“孝顺他?怎么孝顺,回去随便选个女娘成婚吗?!沅陵回去了,方子眉不是还未找到?!不回去。” 悠洺飨说完,想要转身进门,继续听课去。结果和散课的学生们撞了个正着。 “怎么都出来了?” “小师傅让我们散课了。小师傅今日怎么了,状态不对啊......”学生互相讨论着,越走越远。 以前厨子的活计,是和打杂差不多。 不仅不受欢迎,工钱少的可怜。因为只要会切肉片,是个人都能当厨子。 现在不同了,学会了连栀教的厨艺,那出去都是受人尊敬,高薪聘请的掌厨啊! 况且,那些听都没听说过的菜色做法,领人魂牵梦绕的菜肴味道,都让人神往。 于是这些报上名来上课的人,都很珍惜这个机会。对于连栀讲述的知识,也都是听得津津有味。 今日提前散课,他们根本不想走。 悠洺飨等那一百多名学生陆续走出去,才抬脚迈进门槛。 连栀一人坐在席团上发呆,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 窗外的一棵老榆树上,一对麻雀在恩爱的帮对方梳毛。 “你怎么了?这几日,看你都不太开心。”悠洺飨随手拿了个席团,坐在连栀身边。 三谨伸着脖子看着,偷偷撇嘴。 自家少主公给那豆芽菜做侍卫,真真是气煞他也! 屋内,连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想起那日夜夏文和她说的很多话,就越想越惆怅。 夜夏文后来解释,为什么想让连栀嫁给吴崖。 因为夜夏文小时候曾经生死一线过,是吴崖发现她的异常,抱着她送到了医舍救治。 当时医师就说了,若是再送去的晚一些,恐怕夜夏文就因心脉堵塞而死了。 那时候的尚德怡,只顾着打扮自己,日日忧心夜烟会变心。 对夜夏文和夜语文两个孩子,不管不问的。 自那此以后,夜夏文就和吴崖亲近了不少。 也是在夜夏文偷偷关注吴崖以后,才发现夜烟对吴崖变态般的殴打折磨。还有尚德怡每次向吴崖询问夜烟行踪的时候,对吴崖的威逼利诱和恐吓。 夜夏文小小年纪,就对父母产生了怨怼。 日积月累,心境也在发生着变化。 夜夏文有心疾的事情,夜烟和尚德怡两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娘,不剩下多少时日可活了。 夜夏文说什么想要助夜烟登高位,其实是盘算着在夜烟干掉南金帝后,除掉夜烟,送吴崖一个至尊高位。 连栀心塞的又叹了口气。 若不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夜夏文也应该是个活泼开朗,善良可爱的女娘吧。 连栀没有直接拒绝夜夏文,而是说要考虑考虑。毕竟,嫁人可是大事。 况且,就算她想嫁,人家吴崖还未必想娶呢。 夜夏文盘算着,让连栀接近南金帝的时候,和她里应外合的除掉南金帝。 连栀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冒险,又费力不讨好的事? 大不了,她离开南金,再回广北呗。 天下之大,哪里还容不下她了。 见到连栀又叹气,悠洺飨又问了一句:“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我来帮你拆解拆解?” 连栀转头看向悠洺飨,就是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悠洺飨的眉眼有些眼熟。 就像是,以前在哪里见到过,而且,印象深刻。 “你看起来,好眼熟啊。” 连栀一句话,将悠洺飨吓着了。 悠洺飨将手掌摸上连栀的额头,发现并未发烧。 “连栀,你今日的反常,倒像是得了失魂症了。我日日跟在你身边,怎么?不认识我了?” 连栀瞬间将夜夏文的事忘到了脑后,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件事。 她是个记仇的人,有仇不报,总是记着,太累。 “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刚刚渡江来南金帝时候。在竹筏桥断,我命悬一线要掉进湍急的河里的时候,居然有个小人,趁人之危!射了我一箭!这个仇啊,我一直记着,不报的话,日夜惦记着,不舒服啊。” 悠洺飨浑身僵住,指尖不自觉的捻动着。 连栀接着说:“小食,你作为我的侍卫,会跟我一起报仇的吧?” 悠洺飨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微弱的应了一声。 连栀瞬间精神起来,拍了拍悠洺飨的肩膀。“够义气!这个月,给你涨工钱!” 第37章 酸到了头皮 今日,连栀给宫内递了话,要带着学生上山认识调味料。所以推掉了进宫做膳食的事情。 在她带着人浩浩荡荡出了珍馐学舍的时候,就见到很多人聚集在学舍门口的巷子中。 那些人见到连栀,蜂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表示,也要报名来学厨艺。 连栀被他们吵的眼花耳鸣,最后答应,这些人可以入学,但是跟不上进度的话,需要让榆钱和吕池这两位师兄来教基础。 那些人也不嫌弃榆钱和吕池学艺不精,纷纷开心的回去准备了。 连栀顿时觉得,免费入学的制度,不太好。 还是要,收点学费的。 柔城后山,有城兵看守。 若想上山下山,需得先拿批文来。 因为后山连接的另一头,经常有贼寇出没。 最近猿曲山那波人闹的凶,难保不会趁机从后山偷偷潜入过来,威胁皇宫。 连栀对于这件事,表示很疑惑。 “既然猿曲山那波人有如此大的威胁,派兵除了就行了,怎么还用这么被动的防着?” 悠洺飨立刻给连栀解了疑惑。 “猿曲山上自立为王的那波人,头领是个叫罗象的人。那人以前和南金帝是一个村落的,天下乱战的时候,两人曾并肩作战。后来,听闻因一个女子,两人闹崩了,自此分道扬镳。” “南金帝一直不派兵去缴,一是觉得罗象不足为惧,二是因为...那个女子在猿曲山上。” 连栀听了表示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南金帝都年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了,那女子也差不多吧。 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当红颜祸水呢? “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和我们上山有什么关系?若是不上山亲手采摘调味料,哪里认得出实际的东西。不行,我还得去跟那守兵理论理论。”连栀撸胳膊挽袖子的。 哒哒哒...... 有马蹄声疾驰而来。 连栀回身望去,竟然见到了策马而来的摇扇公子南宫子熙。 南宫子熙勒停马匹,消散的抬腿,丝滑的滑下马背。 眼神也不看其他人,只盯着连栀。“连栀小师傅,我也是来拜师学艺的,还请小师傅收下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徒弟。” 连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身穿浅蓝色绸缎衫的南宫子熙。这身衣服,若是上山采摘,怕是要刮成抹布了吧! 不对啊,他一个世家公子,学什么厨子?! 不会是,闲的无聊,来捣乱的吧! “对不住啊南宫公子,我们学生的名额已经满了。而且,我的学舍微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啊,还是找个阴凉地,赏阳比较好。”连栀说话,一点不带委婉的。 随行的三谨噗嗤一声笑了。听过赏月的,没听过赏阳的。什么鬼? 南宫子熙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上前几步,拦住连栀的去路。 “连栀小师傅,你若是不收我为徒,徒弟怎么助你登山呢?”说着,从袖子里抖出一块令牌来。 令牌乌漆麻黑的,也看不清上头的字。 连栀抢过令牌,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那就要看南宫公子吃不吃的了爬山采摘的苦了。” 有捷径不走,去和守兵费口舌,不是连栀的作风。 至于南宫子熙这个大麻烦,以后想办法甩掉,或者等他自己受不了离开就好了。 连栀向守兵亮出令牌,叉在山门口的长枪果然撤了。 “学生们,我们准备进山了。进山后要跟紧了,不要掉队,不要私自离开。我们争取天黑之前下山,一个都不准少!” 连栀挥挥手,招呼着榆钱和吕池在前边带队。又安排三谨和时剑在后边看着些,正安排悠洺飨跟着自己不要离得太远的时候,就听马蹄声由远及近。 连栀直觉告诉她,别回头,麻烦来了。 “快快快,抓紧时间上山!快!”连栀招呼着,率先冲过人群,跑到最前边去了。 悠洺飨回头看了看,也紧跟上。 南宫子熙将金属扇从腰间拿出来,笑眯眯的。 马匹停下,一阵灰尘扬起。 东铭下了马背,从马背上扯过一个包袱,一路小跑的过来。 “子熙,哎呀,累死我了。” 东铭气都喘不匀,好似不是骑马来的,是马骑他来的。 南宫子熙则是将扇子合上,啪一下不轻不重的打在东铭肩膀上。 “你也太慢了,让我给你打头阵,吃闭门羹。我南宫子熙,不要面子的吗?!” 东铭则是随手将包袱甩给南宫子熙,嘴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算我,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第一个送给你。” 南宫子熙掂了掂手里的包袱,奇怪问道:“你这破包袱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哪个上山,还带这么多东西?” 东铭却忽略掉这句话,歇了口气,向前头追过去。 南宫子熙看看包袱,又看看东铭的背影,随手将包袱扔给了断后的三谨。 三谨看着正好挂在脖子上的包袱,一脸懵逼。 为什么,倒霉的事,出力的事,都是落到他头上? 时剑则是毫无义气的,先走一步。 一行人登上山,一路按照连栀的指引,认识各种见到的调味料和食材。 这次的所有学生没有背竹篓,因为连栀这次只是让他们认识一下植物。若是采摘的话,会耽搁很多时间。这样,天黑之前就不能下山了。 东铭一直跟在连栀身边,时不时将一旁的悠洺飨挤开。 看着连栀的眼神,又崇拜,又欣喜。 “好了,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吧。”连栀说着,自己找了个凹凸不平的石头打算坐下来。 东铭蹿过去,一把抓住连栀的胳膊。“连栀姑娘且慢,稍等。” 然后对着扛着包袱的三谨招招手。 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四方软垫,铺在了石头上。 “可以了,你坐吧。”东铭扶着连栀,就要让她坐下去。 连栀接受到周围一百多双探究的,疑惑的,猜测的各种眼神,实在是坐不下去啊。 于是反手抓住东铭。“殿下,你身份尊贵,还是你坐吧。我去附近转转,我去转转。” 连栀将东铭按下去,慌忙跑了。 她不知道东铭这番举动,跟着她来山上,又准备软垫,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仪她? 不会吧,这豆芽菜的身材?她还小啊,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她那边和夜夏文周旋的吴崖的事情还没解决,可不能再添个东铭皇子来裹乱了。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棵野梨树。走了这一路,也确实渴了。 那野梨树长的地方有些危险,在一处断崖边。 连栀左右看看,没有人。 脚尖轻点,提气飞身,手指落在树干上,整个人悬空。将一颗又大又圆的梨子摘到手,随意在衣襟上擦了擦。 咔嚓一口。 酸到了头皮...... “你在做什么?” 就在连栀酸的满脸扭曲的时候,耳边传来悠洺飨的声音。 连栀睁开眼,望向断崖上背着手站立的小食。“额....我有些口渴,所以......” 第38章 惹麻烦了 突然被抓包,连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整个人悬在空中,只靠着四根手指头抓着梨树树干。 现在的情况,她是应该编个瞎话说自己不小心摘梨掉下来的呢,还是应该不装了,直接飞身回去呢? 连栀低头看了看断崖下的距离,貌似,掉下去也可以,不是太高。 “之前你屡次遇险,又屡次脱险。我以为,你身边还有隐藏的高人相助。没成想,那个高人竟然是你自己。” “连栀姑娘,你隐藏的,还真深啊。” “既然如此,还需要什么侍卫呢?!” 悠洺飨现在特别懊悔,为什么要因为对这女娘有所愧疚,而选择留在满口谎言的她身边! 当初那一箭,他没射错。 连栀尴尬的笑了笑:“小食,别生气嘛。我这不是,为了自保嘛。” 说着,略带艰难的左右倒右手的顺着树干来到断崖边。等连栀爬上去了,又接着说。 “你看,这世道这么混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我若是不示弱,不藏拙,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当初在村子里,被人推下井,险些就死了。若不是我留了一手,之前偷偷学会了游泳,哪里等得到人来救呢?”连栀眨巴眨巴眼睛,说瞎话从来都特别真诚。 “还有啊,我就是爬梯子上房捉个鸟,都有人暗算我。我若是不装死,骗过那人,他还会继续对我下手。” “说到这里啊,我还真的想不明白。我一个村里没爹没娘的孤女,连饭都吃不起,怎么会得罪人呢?” 连栀席地而坐,背影忧伤又彷徨。 悠洺飨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是不是刚刚的话伤害到她了? 等等,他凭什么反省啊! 悠洺飨走到连栀面前,低头看着她被风吹动的鬓角发丝。“你说的这些,都无法解释,你为什么会身怀武功。而且,内力应该不俗。”哼,想要随便欺骗他,可笑的很。 连栀仰起头来,用真挚的眼神望着悠洺飨。“哎,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三脚猫功夫啊,是我娘偷偷教给我的。至于我娘为什么会武功,那估计是我爹教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人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悠洺飨五指收拢。 若是他记得不错,之前让三谨派人去查连栀的时候,明明说了。连栀的娘,是因为救落水的孩子而死。 若是连栀的娘真的有武功傍身,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没了性命。 这个小女娘,满口谎话!他以后,一个字也不会信了! 就在悠洺飨暗自下决心的时候,连栀突然站起身,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小食,我们一会抓只兔子回去,晚上我给你做辣炒兔肉怎么样?” 悠洺飨喉结动了动。他确实喜欢吃连栀做的饭菜没错,尤其爱吃辣椒炒的东西也没错。 但是,话题为什么能转变的这么快? 她说的谎话,他没有信啊。连栀她,竟然都不在乎的吗?竟然转头就想着晚上吃什么的事情了?! 辣炒兔肉...... 悠洺飨吞咽了下口水。 算了,他纠结那么多干什么,连栀说的是真是假,又不耽误他吃辣炒兔肉。 一会,一定要抓个肥硕一些的兔子。 咚的一声闷响,断崖下一面厚重的土墙倒塌下去。 连栀和悠洺飨都吓了一跳。 两人同时站在断崖上,向下望去。 原来,底下有人在打山洞,而且,是刚刚打通。 一人贼头贼脑的探出头来,左右看看,随即又钻了回去。 连栀小声对悠洺飨说:“我们走吧,别被发现了。麻烦这种事,最好不要惹......” 悠洺飨眼皮掀了掀,瞄到了断崖下。“我们恐怕走不了了,麻烦已经盯上我们了。” 连栀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睁开一只眼睛,瞄下去。 只见断崖下,一人坐在带轮子的木头椅子上,被人推着,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而且那人的眼神里,有着野兽般的狠厉,和一些看待仇人般的愤恨。 连栀觉得,那人此时心中所想,应该是活撕了她和小食两个人吧。 好不容易打通地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居然被发现了。 那么作为目击之人的她和小食,可不就是让人愤恨嘛。 所以,现在应该赶紧逃吧! “小食,我们快跑!”连栀扯了扯悠洺飨的袖子。 连栀转身准备跑的时候,被悠洺飨拽住了胳膊。 因为悠洺飨看到了,那轮椅上的人,手中握着一个短弩。 他丝毫不怀疑,那张短弩的准头和威力。甚至可能,箭头上还会涂毒。 逃跑,是赌命。 留在这里,或许还能迂回一下,想想对策。 “不能跑,那人手中有弩箭。”悠洺飨小声提醒连栀。当然他也知道,断崖下的人可以听到。 连栀下意识的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轮椅上那人手中的东西。 从下向上射箭的话...... “小食,我们趴下,爬着走。” 连栀率先趴在草地上,就要匍匐逃走。 虽然连栀的方法有效,可是悠洺飨拒绝像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 吕池小跑着过来,见到连栀趴在地上,还以为连栀受了什么伤呢,脚步越发快了。“小师傅!你怎么了?” 学生们迟迟等不到连栀回来,吕池自告奋勇的过来寻找。 吕池在向着连栀跑过来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连栀摇摆的手掌。 连栀无声的拒绝: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送死啊!快回去! 吕池跑到连栀身边,就要试着将连栀扶起来。“小师傅,你怎么摔在地上了?快起来...” 就这会功夫,断崖下的人已经带着那个坐轮椅的人飞身而上,落在了连栀三人的面前。 面对从天而降的五六个人,和一个坐轮椅的人,吕池表示震惊。 “小师傅,他们是...?” 连栀后悔了,不该找这么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人做徒弟。 简直是坑死她了。 本来,她和小食两人逃跑还容易些。现在,又多了个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 要想脱身,恐怕又得她动手了。 唉,藏拙好难。 连栀这边还在叹气,那边轮椅上的人抬起手,短弩对准了连栀的脑袋。 “你,过来!”轮椅上的男人,貌似嗓子不太好,像是吃咸了齁着了。 连栀摇头晃脑的摆手:“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们就是上山采摘的学生,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我们也不认识你啊。” 男人拇指放在短弩的扳机上,再一次说了句:“过来。” 连栀转头求救的望了眼悠洺飨,发现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没有搞错,他是她花钱请的侍卫啊。 连栀挪动脚尖,一点点靠近轮椅。 离轮椅还有两步的时候,那张短弩移动到了连栀的心口处。 轮椅上的男人眯着眼:“你说你不认识我,可我却忘不了你。” 连栀张了张嘴:哈?! 第39章 仇上加仇 连栀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竟然是她以为已经被大黑马砸死的那个黑衣人。 如今,那人用短弩指着她,让她再展示一遍那天巷子里的情形。 男人肯定是想不明白,连栀为何会突然甩出一匹马做暗器! 连栀暗暗腹诽:这家伙,命真大。 可是,让她再演示一遍,这就难办了。 短弩上那根寒光闪闪的箭头,发出乌黑的冷光,剑上有毒。若是被擦破一点皮,可就更难办了。 连栀小心翼翼的回复:“这里,也没有马匹啊,我怎么给你演示?” 推着轮椅的黑衣男子低头询问:“少主,属下去寻一匹来?” 轮椅上被称为少主的男人眼神一直没离开连栀。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不必,你们过去给她用用。” 别说连栀了,就连那个黑衣手下都懵了。 啥叫过去,给她用用? 当马用?! 连栀骑虎难下的揉着衣角。 当初在巷子里,本以为这人定然会被马砸死的,这样她的真正实力也就没人知晓了。现在这人活着,还质疑她能徒手扔马的奇景。 这个事情,要怎么破?难不成,让他们发现,她手腕上有系统的事? 不行,绝对不行! 连栀对着那匹黑衣人,张开手掌,嘴里云淡风轻的解释:“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内力这东西吧,练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做到了。” 说着,张开的手掌收紧,那匹黑衣人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向连栀的手掌。 连栀眼前出现系统的提示:非食材,不能放入系统。 那匹黑衣人脑袋撞在连栀手心里,弯着腰,腿打颤。 当初少主被救回来的时候,他可是见过少主的惨样。医师也说了,浑身上下,筋骨尽断。就连砸少主的那匹马,也是当场死亡,脊柱断裂。 他给当一匹马做演示,他也害怕自己当场被摔死啊。 连栀将手中的脑袋推开,装作心口疼的样子,捂着胸口。“哎吆,不行,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演示不了了,演示不了了。” 轮椅少主眯了眯眼睛,冷哼着:“我如此重的伤,都能坐在此。你不过是受了我一脚而已。看来,你是不想为我解惑了。” 弩箭离弦,直指连栀心脏。 几乎同一时间,连栀又将那倒霉的一匹黑衣人吸了过来。悠洺飨指尖一片梨树叶子飞出,本想打在弩箭上,使其偏离方向的。 梨树叶子唰的嵌入黑衣人的肚腹之中,黑衣人的后腰处也没入了弩箭。 一瞬间发生的事,让众人都很惊异。 “额...我可不是故意的啊......”连栀松开手,一匹黑衣人倒地。 随着连栀话音落,有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在轮椅少主的手中响起。 那短弩,竟然是连发的弩箭,发出去一支,立刻自动补上了一支。 哪个设计师制造出来的?!太过不要脸! 连栀后退了一步,鞋子被脚下盘根错节的牵牛花藤曼绊住。她立刻立起手掌,对着轮椅少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开始低头弯腰,扯那些牵牛花藤曼。 她都什么困境了,生死一线了,这些花也欺负她,给她下绊子!太过分了! 轮椅少主哪能听连栀的话,她说暂停就暂停?!谁有时间在一旁等着她去扯藤曼?! 嗖...! “小心!” 一声微弱的破空声和悠洺飨的提醒,连栀本能的抬起手臂抵挡。她的手里抓着一把牵牛花的藤曼,几朵紫色的小花完好的开放着。 橘红色的勺子印记隔着袖口若隐若现。 连栀手心一空,那对着自己脑袋射过来的弩箭裹挟着牵牛花闪进了系统里。 弩箭将系统内的一坛子酱油射穿,坛子破碎的瞬间,连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应该把坛子扔出来,免得脏了系统的地面。 唰的甩出来,碎裂的坛子和黑乎乎的酱油披头盖脸对着轮椅少主砸过去。 同时,那枚弩箭扎入了轮椅少主的左眼里。 “啊...!”轮椅少主两眼一抹黑,捂着面庞嚎叫。 连栀小手捂着嘴巴,嘟囔着:“我真不是故意的......” 轮椅少主浑身疼的颤抖抽搐: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瞄准了的! 悠洺飨一手抓着懵逼的吕池,一手抓着捂嘴装无辜的连栀。“趁现在,快走!” 连栀脚下仿佛钉住了,她拦住悠洺飨:“等等,我们得杀了他再走。不然的话,他肯定要记仇。” 轮椅少主:“......” 而轮椅少主身边围着的四个黑衣人,则是纷纷亮出了武器。 有弯刀,有铁鞭,有匕首,有飞镖。 断崖下的山洞口,也传来脚步声,听着,像是有不少人。 要杀了轮椅少主,有些难了。 悠洺飨当机立断,将连栀夹在了咯吱窝上,拉着木头般的吕池极快的消失在原地。 那四个黑衣人没有追,而是蹲下身来询问自家少主的情况。 断崖下的人飞身上来,领头的,带着半边玄铁面具。面具下面,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 四个黑衣人双膝跪地:“主公。” 罗象一步上前,扑到满脸酱油,疼的浑身颤抖的罗宜俊轮椅前。怒吼一声:“他娘的!谁干的?!” “我儿...!我儿你怎么样了?!” 罗宜俊哆嗦着双唇:“爹爹,快给我解药...”说着,右手捏着左眼里扎进去的弩箭箭尾,惨叫着拔出来。 血水和着酱油,流进了嘴里。 罗宜俊此刻,恨不能扒连栀的皮,喝连栀的血。 罗象见到弩箭,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要给自家宝贝儿子吃什么解药。 从胸口内兜掏出一个类似鼻烟壶般的小瓷瓶,直接将里面的药汁往罗宜俊嘴巴里倒。 嘴里还嘟囔着:“干他娘的!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我儿怎么就成这样了?!完了完了,这下不俊俏了......回去要被夫人揍死了......” 罗宜俊已经无力吐槽自家老爹。“赶快,带我回去...疗伤...” 周围一圈黑压压的黑衣人手下,见到自家主公貌似很犹豫啊。 也是,主公的夫人,确实彪悍的很。 而且,主公夫人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像眼珠子似的。 上次少主受伤,全身筋骨尽断,主公差点没被夫人揍死。 偏偏的,主公宠爱夫人,由着夫人揍。 唉...反正就是,没眼看。 罗宜俊双眼都紧闭着,一只是受了箭伤,怕是就此瞎了。一只眼睛,是被酱油泼的,什么都看不清。 罗宜俊摸黑拽起罗象的领子:“爹爹,我是你捡来的吗。我的性命还没有你挨一顿打重要吗?” 罗象摸了摸肚皮,衣襟遮掩的里面,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啊。 算了,豁出去了,儿子的命还是要紧的。 俯身抱起罗宜俊,大步来到断崖,飞身而下。 后边呼啦啦跟上一众黑衣手下。 只到所有人都进了山洞,不远处的杨树后探出两个脑袋来。 “这下完了,被他爹救走了。”连栀叹气。 “刚刚那人,应该就是猿曲山的罗象,坐在椅子上的,是他儿子罗宜俊。”悠洺飨目光幽深,周身气息完全不似平日。 连栀又叹气:“那更完了。” 第40章 寻找保护伞 连栀喝悠洺飨带着一百多学生回到珍馐学舍。 “你帮我看好这些学生,我要进宫一趟。”连栀踮着脚,拍了拍悠洺飨的肩膀。像是,将什么重任交给了他一样。 悠洺飨自然要问一问。“等等,你进宫做什么?是要将罗象的消息禀报上去吗?” 连栀刚要说话,发现学院内那一百多个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她,等着她说。 连栀挥挥手:“看什么呢,赶紧回学堂内温习,今日见到的那些植物的样子都记住了吗!这么好奇,不怕知道的多,死的快啊!” 那些学生怕惹小师傅不开心,立刻听话的三五成群的往学堂方向走。 其中,吕池身边围绕的人最多。 隐约可以听到,那些人在询问吕池,究竟跟着小师傅经历了什么。 连栀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学上,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我不是要去拿遇到罗象的事情邀功,我是去利用自己的价值,和南金帝换取保护的。” “罗象和他那个爱记仇的儿子,必然要找我报仇的。学院里这么多学生,难保他们不会对学生下手。” “我去求来一些官兵保护学舍,也能安全一些。” 看着连栀小跑着出了学舍,悠洺飨就要跟过去。 三谨及时抓住了自家少主公的衣袖。“少主公,您可莫要再冒险了。那罗象是什么人,您也敢往身边凑。万一被发现了身份,您岂不是危险?广北岂不是危险?” 时剑则是踢了下三谨的脚后跟。“少主公的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我质疑了。少主公十二岁跟着主公上战场,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还用得到你提醒其中厉害?” 三谨嘿的一声,就要和时剑呛起来。 悠洺飨嫌两人太烦,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也不去管连栀的事情,反而急于验证另一件事情。 悠洺飨回到房间,关上门。 想起连栀吸黑衣人的样子,也张开手掌,运转内力。 矮桌上的茶杯被内力冲击,啪的一声飞起,撞在墙上。 悠洺飨的内力,已然不俗。可他一直都知道,内力可以摧毁东西,推倒东西。可是吸过来?!这就有违常规了。 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悠洺飨还保持着手掌抓握的姿势。 三谨将脑袋伸进来:“少主公,主公又飞鸽传书了,您要不要看看?咦?您这是在做什么?”说着,好奇的迈进门。 悠洺飨无语的收回手。“三谨,你的规矩呢?!进门之前,不会敲门吗?!” 三谨挠挠头,略带尴尬:“少主公,我太激动了,忘记了。” “什么事,说。”悠洺飨恢复清冷气质,袍子一撩,坐在席团上。 三谨将一小卷纸条恭敬的递过去。 悠洺飨没接,示意三谨直接说就可。 “少主公,主公来信说,已经为您定下了亲事。生辰八字合过了,就等着您回去参加订婚典礼了。” 三谨见悠洺飨的眼刀子刀过来,急忙语速很快的将后边的话说完。“少主公,主公还说了,要是您不回去的话。就免了订婚典礼,直接找只大公鸡替您拜堂。到时候,储君府就有了女主子,您爱回不回。” 屋内静寂无声。 三谨小心翼翼的收敛自己的气息,生怕悠洺飨拿他撒气。 好在,悠洺飨闭着眼睛攥着拳头缓了一会,最终松开了手。 三谨也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悠洺飨说:“三谨,你用内力吸个茶碗来,给我看看。” 三谨先是一愣,后腿一软跪下来。 “少主公,这亲事是主公定下来的,属下就是念个信而已啊。您没必要,提这种不能完成的任务,来找理由惩罚属下吧......” 用内力吸茶碗?!什么鬼? 这少主公和连栀那个脑袋奇奇怪怪想法的女娘待久了,怎么也不正常了呢。 三谨撇着嘴,欲哭无泪。 悠洺飨则是自言自语着,没有理睬三谨。 “不能完成的吗......她是怎么做到的......” ... 南金皇宫,承明殿。 连栀此时的戏,要比三谨演的好。 眼圈含泪,瘫坐于地,抽抽噎噎,委屈巴巴。 “陛下啊...您不知道,今日真是太危险了啊!民女...差点就再也不能为陛下炒制可口的饭菜了啊...” 连栀抽抽噎噎的,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添油加醋的将山上遇险的事情给说了。 她也不说那些人的身份,反正南金帝自己会猜。 若是南金帝自己猜到了那些人是罗象的人,派兵去剿匪,最好。 若是猜不到,她能要些保护自己的兵力也不错。 谁知道,连栀声泪俱下,演技逼真的讲述了半天,南金帝只说了一句。 “真的遇到那些人了?!可见到那些人里,有没有年约四十多岁的女子?” 连栀哭脸变呆滞脸。“啊?” 她怎么觉得,南金帝,有点兴奋呢?! “见没见到啊?!”南金帝探出身子,焦急的追问。 连栀胡乱的抹了把脸,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在南金帝盼望的眼神中,萌萌的回答:“没见到。” 南金帝一拳锤在矮桌上,对连栀真是又气又无奈。 要不是看连栀一副无辜可怜又认真的模样,他真的以为这个小女娘在耍他玩了。 最后没办法,还是拨了人去珍馐学舍保护连栀和她的学生们。 “等等,今日的饭菜,你得给孤补上!”自从吃了连栀做的菜,就再也吃不下白肉片了。 还有那些又干又硬的烤饼子,更是难以下咽。 好在这一天有连栀之前制作的绿豆糕和桂花糕充饥,不然,他堂堂南金之主,就要饿死了。 “你还是要尽快教出徒弟来,孤可禁不住这么饿着。”南金帝揉了揉干瘪的肚皮。 连栀当然也着急啊,她也想躲清闲呢。 奈何,身兼重任,学生太笨,舍她其谁?! 破系统,也没啥好处嘛。 也就是,她永远不会挨饿,关键时候还能吞弩箭救她一命啥的。 “陛下,既然您也着急吃饭,我也着急教徒弟。您拨给我的人,可得是武功高一些的。别到时候那些匪徒给我们来个团灭,炒菜的技艺可就失传了。” 南金帝揉着肚皮保证,一定给她安排强悍的军队保护。随后立刻打发连栀,去膳房做饭。 连栀出承明殿殿门的时候,和刚刚进门的东铭擦肩而过。 东铭欣喜的和连栀打招呼,询问她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匆匆下山,又匆匆将他和南宫子熙赶回皇宫。 连栀抬手指着东铭的脸,转头向着南金帝控诉。“陛下,您可得管好您儿子,别再跟着我们去冒险了。他身份尊贵,这要是磕着碰着,伤着摔着的,我可赔不起。” 说完,也不等南金帝说什么,自顾自的迈出门槛。 东铭目光紧紧追随,浑然不知自己老爹正一脸兴味在看着他。 第41章 姐姐不是吓大的 连栀炒了几个菜,又给南金帝摊了几张饼后,终于带着护卫队离开了皇宫。 到了珍馐学舍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一辆马车。 马车边,站立着一个小女娘。 夜夏文!!! 连栀止步,当即就想转身溜走。 可惜,夜夏文已经看到她了。“连栀姐姐,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夜夏文今日出门,外披了一件藕荷色的披风。头上扎着两个圆髻,可爱的很。 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 她这么大年纪,平日里都是被关在府里的,怎么今日就出门了?还是乘坐马车,看来不是偷跑出来的。 连栀被点名,也没办法装作没看见了。 装作刚刚发现夜夏文的样子,快走几步。“哎呀,是夏文妹妹啊,怎么在外头吹风呢,快进去坐。” 侍卫队长挥挥手,两队人一左一右将珍馐学舍围了起来。 长枪咣咣咣的怼在地上,场面还挺震慑的。 夜夏文在长枪墩地的时候,肩膀抖动了一下,捂着心口,脸色不太好。 “连栀姐姐,我就不进去坐了,有些话想和你说。不如,我们去马车上说吧。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夜夏文说着,踩着凳子率先登上马车,根本没给连栀拒绝的机会。 连栀不禁暗暗想,这女娘还好有心疾,不然,不定闹出些什么风浪呢。 车夫见到夜夏文钻进马车,自觉的走开了几步,让出她们谈话的空间。 连栀上了马车,将两扇车门关上。 夜夏文坐在马车主位上,车厢有些暗,却显得她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连栀注意到,夜夏文绑着圆髻的发带是白色,藕荷色披风里穿的,也是白色。 差点忘了,夜夏文的母亲刚刚过世,她现在是守孝期间。 “你是在躲着我吗?”夜夏文低着头,没有看连栀,话却是对着连栀说的。 连栀踌躇了一会,才回答。“我不是躲着你,我是最近太忙了。你也看到了,学舍这边事情比较多。陛下那边催的紧,今日还说让我尽快教出徒弟来呢。” “还有啊,今日上山采摘我们遇到匪徒了,现在想想还后背发凉呢。” “你与我说的那个事,我也想过了。主要是吧,吴崖那人,看起来凶巴巴的。若是你我私下里就把他的亲事给定下了,吴崖知道了会杀了我吧?!” 连栀似是害怕,缩了缩肩膀。 夜夏文听完连栀说的这些话,才抬起头来看她。 “连栀姐姐,我也不怕与你说句实话。爹爹那里,已经被我说服了。你若是嫁给吴崖哥哥,对爹爹和吴崖哥哥都好。” “吴崖哥哥从小被爹爹打怕了,最听爹爹的话。爹爹让他娶你,他定然不会反抗。” “你只要成为了吴崖哥哥的夫人,为他生儿育女后,定然会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此,我才能放心。” 夜夏文身体前倾,直勾勾的盯着连栀。“之前,我算是真心求你。如今你躲着我,我只能选择另一种方式了。” “外公生前,身边有一个侍卫,武功不错。后来,外公将那侍卫送给了我。” “你猜,若是你不照我说的做,你的性命何时会终止?” 夜夏文诡异的笑了笑,随即坐正。“你只需要在爹爹提出把你嫁给吴崖哥哥的时候点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了,话都说完了,连栀姐姐可以下车了。” 连栀被赶下车。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离开,拐弯消失不见。 “小屁孩!还威胁我!你当姐姐是吓大的呢。” 连栀拍拍屁股,好似刚刚坐过的马车有多脏一般,然后提起裙摆,进了学舍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就是木头搭起来的栅栏般的手动推拉门。 侍卫在连栀进门之后,抬起栅栏门,关上。 这个学舍,有够寒酸的了。 晚饭是连栀安排榆钱和吕池,带着人去厨房做的。 这么些人吃饭,做饭的工程可不小。连栀累了一天了,可没心情再去做大锅饭。 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教完了基础课,该教实践课了。要想学会做饭,必须要亲自动手炒菜才行啊。 于是连栀找到正在茅坑拉屎的三谨,隔着草席和三谨对话。 她为了找三谨,是一路问过来的。所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三谨,你在里面吗?” 听到连栀的话在茅厕外头响起,三谨刚刚蓄力要挤出来的一撅,瞬间夹了回去。“啊?你...你怎么来了?茅厕,茅厕不是有两个吗。女娘用的茅厕在东北角啊!” 三谨以为,连栀是来抢茅厕用呢。 连栀双手环胸,隔着草席说道:“你废什么话,我有事交给你做。你一会从茅坑出来,带着人去活些泥巴。看着院子中间那片空地了吗,就在那,给我砌二十个,不,三十个灶子出来。明日,我们要上实践课,用的着。” 三谨蹲在里头双手握拳,直翻白眼。 这事,有那么着急吗?而且,这院子中,那么多人,怎么就非要找他。 连栀听他没回复,踢了踢草席。“哎?!你听到没有,吱个声啊,掉坑里了?” 茅厕是用草席围起来,外头又糊了一层黄泥的。连栀这么一踢,差点就将并不稳固的草席墙给踢倒。 蹲在里头的三谨,吓的都想将裤子提上了。手都抓在裤腰上了,才想起来没擦屁股呢。不对,是没拉完呢。 “连栀姑娘,你能不能先离开啊,我这...我这......”三谨结结巴巴的,实在没法形容。 外头连栀不耐烦的又踢了一脚草席墙:“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点啊,记得明天早上我要用,今晚睡前必须砌好。”说完,抱着手臂走了。 草席墙晃了几晃,啪嚓一声,拍在了里头蹲着的三谨后背上。 那些围观的学生先是惊呼一声,然后纷纷叫喊着,让其他人来帮忙。 “快来人啊,三谨兄弟被砸进茅厕里了!快来帮忙啊,救人啊!” 蹲在里头,被呼了一头黄土的三谨,摆烂的鼓起腮帮子。 劈里啪啦,通体舒畅。 反正已经社死了,就死个彻底好了。 待到三谨灰头土脸的擦完屁股,被人扶起来,时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凑到三谨耳边,小声说道:“这事,我回京都要将给如酒姑娘听。” 就这么一句话,三谨追着时剑在小院里打。 于是,所有见到三谨灰头土脸的人都要问一句:三谨兄弟这是咋啦? 有目击证人或者知道内幕的就解释:三谨兄弟掉进茅坑了。 一百五十多个学生,全部知晓了这个消息。 在三谨还没打到时剑的时候,门口又涌进来差不多二百多个新学生,都是早上连栀答应的。 新生称呼之前的一百五十个学生为师兄。“师兄,那位上蹿下跳的乞丐般的人,是谁啊?他这是怎么了?” 好心师兄解释:“他叫三谨,也是你们的师兄,刚刚啊,掉进茅坑了。” ...... 第42章 南宫欠欠 日防夜防了一个月,第一批学生都快出徒了,也没等到罗象那边的人来报复。 倒是南金帝,被养的嘴叼了很多。 连栀每日除了教学生,还要往返跑皇宫去给皇帝做饭吃! 呜呼哀哉,累死人也! 于是,连栀抗议,提出让榆钱进宫给皇帝做饭。结果,被南金帝果断的拒绝了。 说什么,别人做的,不是那个味! 没办法,最后南金帝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将皇宫靠近宫门口的一处偏殿借给连栀做学堂。所有学生,都转移到皇宫去学习。 这下好了。 原本三百五十多人的学生队伍,迅速壮大到了五百。 后来那些报名的人,都是为了能进皇宫这个诱人的条件。 连栀也说了,从第三批开始,只要报名学厨艺的,都要交一银币作为学费。 可即使是这样,也未能劝退那些挤破脑袋要进皇宫的人。其中,有三十多个的小女娘。 小女娘想进宫,打的什么心思,谁人不知呢。 连栀不管三七二十一,同意了。 南金帝为了鼓励连栀,也是听了那些学生私下讨论的话题,于是给宫门旁那间偏殿赐了个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神厨殿。 连栀教出来的学生,就算是学了个皮毛,回到家给家人随便做点什么吃,那都是人间美味。 于是,街头巷尾,各户人家都在私下称呼连栀为神厨姑娘。 若不是上天派来的神厨仙女来救赎人间,他们作为普通百姓,怎么能尝到如此变化莫测的美味呢? 甚至还有一个叫陆晨的学生,回家给年迈的奶奶做了碗鸡蛋羹,那奶奶当即两眼放光,精神抖擞。据说,重病在床的老奶奶,第二日竟然能扶着床沿在屋内走动了! 传言越来越神乎其神,连栀的名字也响彻大街小巷。 南金帝对此,很是高兴。 他觉得,是因为他在其位,才会天降祥瑞,普惠于民。派连栀出现,成全他的威望,证明他在位的名正言顺。 对连栀,也是越看越顺眼,越来越依赖。 “陛下,这尊菩萨雕像挺好看,送给臣女呗?”连栀不止一次,二皮脸的要东要西了。 南金帝捧着饭碗,随意挥挥手:“拿走拿走。” 坐在一旁陪着用膳的东铭看的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低头羞涩的笑出声。 南金帝将脑袋从饭碗里抬起来,瞥了眼白玉菩萨,又瞥了眼用袖子擦白玉的连栀。凑近东铭耳边,小声说:“傻儿子,笑什么呢。这以后啊,她拿走的东西,还不是都进你府上的库房。孤跟你说啊,抓紧点,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可别被别人拐跑了。” 东铭疑惑的问自家父皇:“谁要拐她?” 南金帝又凑近了几分,用手掌挡在东铭耳边。“孤看着,子熙那孩子,有那个意思。” 东铭听了反而松了口气。“父皇,怎么会呢。子熙私下里各种瞧不上连栀姑娘,还提醒儿臣,不要把精力放在连栀身上,要多去看看大臣家秀外慧中的女娘呢。” 南金帝嘬了嘬牙花子,恨铁不成钢。 这傻儿子,怎么就能信南宫子熙的鬼话呢!那孩子,心眼最多了。 “他说自己对连栀没想法,你就信了?!那他为何,最近跑宫中跑的越来越勤快?!”南金帝拍了下东铭的后脑勺。 随后,又拿起筷子来扒饭。 东铭还在解释:“父皇,子熙那是去看母后,给母后传递外祖父的情况。” 南金帝也懒得给东铭洗脑了,反而想起来他那年迈的岳父的身体状况。 皇后与他,虽说多年来相敬如宾,可岳父当年帮助他良多。如今人入老年,迟暮孱弱,他总不能当作不知。 一抬眼,就看到连栀又盯上了束帷帐的两个玉玦。南金帝急忙开口:“哎,连栀,你过来。” 连栀听到了,但是也伸出手摸了摸那块淡紫色的玉玦。冰冰凉凉,温润非常,一定,很值钱。 “陛下,那两个玉玦,能不能......” 南金帝接过内监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能送给你,但是,你要去帮孤完成一件事。” 连栀急忙答应:“行行行,什么事啊陛下?” 连栀没规矩惯了,南金帝也懒得追究。 “皇后亲父近来疾病缠身,食欲不佳。孤想着,让皇后出宫,去看望。届时,你随着皇后过去,做些开胃小食。若表现的好,待你回来,想要什么孤都允你。” 这么简单的是,连栀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做好。 等她抱着新得的白玉菩萨回到神厨殿,就见南宫欠欠坐在殿门口显眼的位置。 因为他嘴欠,人也欠,所以连栀最近都称呼他为南宫欠欠。 他现在坐的那把椅子,是连栀让人新打造的,檀木椅。坐垫也是新做的,塞了好多棉花,软乎乎的。怎么能让南宫欠欠坐呢?!万一他放屁,崩了她的棉花呢! “南宫欠欠!谁让你坐我的椅子的!” 这宫殿里,打造了五百多把新椅子。就是因为,连栀受够了坐着两腿酥麻的感觉。所以她命人打造了桌椅,方便讲课听课。 五百多把椅子他不坐,偏偏坐她这把檀木的!太欠了! “又从陛下那骗宝贝了。”南宫子熙唰的打开扇子,反而当着连栀的面,靠在了椅背上。 连栀上前,一手抱着白玉菩萨,一手去拽南宫欠欠。“你给我起来,别坐我的椅子!什么叫骗陛下!这是陛下主动送给我的!起来!” 南宫子熙瞄了眼那尊白玉菩萨,然后随着连栀拉扯的力道站起身。 连栀没想到他会配合,拉拽的力道大了些。被自己拽起来的人一撞,身形不稳,脚下一个踉跄。站是站住了,可是左手拖着的白玉菩萨掉落了下去。 “我的宝贝!”连栀惊呼一声,就要去接。凭她的身手,定然能接住的。 南宫欠欠猛地拉了连栀一把:“小心啊,别砸了脚。” 啪嚓! 白玉菩萨砸在青石板地面上,碎成了四五瓣,还有一些碎渣崩到了连栀衣裙上。 南宫欠欠啊呀呀的说着: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连栀磨牙霍霍,就要用拳头去锤南宫子熙。 南宫子熙哪能站那不动让她锤,跑的比兔子还快。 只余连栀在原地气的跺脚,臭骂南宫欠欠,上辈子一定是因为太欠了,被人打死的。 站在房檐下的悠洺飨气鼓鼓的抱着手臂,五指无意识的捏着胳膊。 三谨很没眼色的问:“少主公,连栀姑娘在捡碎片呢,您不去帮帮她?” 悠洺飨给三谨一个眼刀子:“我凭什么要去帮她?!” 三谨低头嘟囔:“您不是她名义上的贴身侍卫吗,之前,不是一直出手想帮吗?属下就不明白了,您到底图什么?说着不回京都是为了寻找方子眉,可这些时日,也没见到您找人啊。反而日日让连栀姑娘换着花样的给您炒菜吃,难不成您是为了连栀姑娘炒菜的手艺?!可是以您的身份,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了。再不行,把连栀姑娘带回广北也可以啊......” 悠洺飨又是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你当我是那嘴馋之人?!我是对当初误射她一箭有些愧疚,才留下来照顾她一段时间。” 三谨抠抠手指头:“哦......” 第43章 就不服软 皇后三日后启程去雾游城,也就是皇后弟弟驻守的城池。 在出发之前,夜烟找到了连栀,在出行的队伍里塞了个夜文锦。 “夏文与我提议,将你嫁给吴涯。可我觉得,你如此优秀,想要掌控你,须得让你成为我们夜家的亲眷。吴涯,他算什么东西,我可没有指望他。” 夜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些轻蔑和高傲。 也是,吴涯算什么呢,想揍便揍,想杀便杀。 随后夜烟又对连栀说:“夏文那孩子最近变化很大,虽然讨喜了几分,却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如今她已经被我关在府内,不会出来寻你烦你。你只要记住,这世上,你只需听我一人安排即可。其他什么人说的话,不必去理会。” 连栀抬眼望天。夜夏文的变化,应该称之为变态吧!夜烟管变态叫讨喜?! 还有,凭什么她要听谁的话!她,只听自己的话。 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连栀答应,随皇后出行的时候带着夜文锦。用夜烟的话来说,就是给夜文锦一个露脸的机会,也是给她和夜文锦培养感情的机会。 真是可笑,夜烟居然还知道什么叫感情? 她还以为,夜烟是个冷血动物呢。 如此安静的过了两天,却在出发前的傍晚,连栀从进宫报信的吴涯口中得知,邢翡进入夜府行刺了夜烟。 吴涯进宫,是向南金帝禀报夜烟伤情,并且为夜烟请假的。明日的朝会,夜烟是参加不了了。 连栀疑惑,邢翡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啊。怎么,他还能行刺武功高超的夜烟了?! 连栀当即骑马出宫,前往夜府。 她当初从大牢里救出来的人,辛辛苦苦扛回去养伤的邢翡,可不能被夜烟随便打杀了。 等她到了夜府门前,就已经晚了。 府内侍卫拖着邢翡的两只脚出来,一路拖行着,就要略过连栀。 “等等!” 连栀拦住侍卫去路。 “他,怎么死的?!他会武功?” 侍卫自然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说。 连栀蹲下身探了下邢翡的颈动脉,已经没有的脉搏。 再检查死因,发现没有明显外伤。 “你们要带他去哪?”连栀问出口后,才想起来这些人不会透露。 于是起身,向府里冲。 自从连栀搬出夜府,她就丧失了随便进出的权力。在门口,被侍卫拦下来。 连栀没办法,眼看着邢翡被拖走,马上就要拐进巷子。她对着府内大声喊着夜烟的名字,让他出来。 没过一会,夜烟在温夫人的陪伴下出现在连栀的视野内。 温夫人浑身行头都变了,里面穿的大红色鱼尾长裙,外面罩了一件拖地的玫红色外袍。 跟在夜烟右后方,莲步轻挪。 见到连栀以后,没等夜烟开口,温夫人就迎上前来。“哎呀,连栀啊,我又见到你了,真好。听闻你最近在陛下身边当差,可真是好福气啊。” 连栀冷静的看着温夫人:“夫人可还记得,我当初与你说过,我被赶出村子的原因?夫人可知晓了,夜大人已经为我和夜文锦定下了亲事?!” 温夫人一愣,随即转身询问似的看向夜烟。 夜烟没理温夫人询问的目光,而是略带恼怒的盯着连栀:“你在门口,叫嚷什么?!” 连栀见夜烟中气十足,身上也没有血迹或者受伤的痕迹。这明显就是,在骗人啊!他骗人,就搭上一条无辜人的性命啊!他到底撒这个慌,是要干什么? “邢翡,他怎么会来夜府?夜府层层守卫,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能轻易进得去?还有,夜大人可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面对连栀的质问,夜烟更加恼怒。“你这是在质问我?!” 连栀与其硬刚:“对,我就是要搞清楚,邢翡为何而死?!” 夜烟眼睛眯起来,就要动手。 连栀不卑不亢,不闪不避。 温夫人立刻站在两人中间,做起了和事佬。“哎呀,这是干什么呢,何必争吵啊。有什么事,进去说,来,连栀。”说着,就要扶连栀进门。 连栀甩开温夫人的手,神情冷漠。“我可不敢进夜府,说不准,下一个被拖出来的人就是我。” 夜烟忍无可忍般的拉开挡在中间的温夫人,出手成爪的捏住连栀的脖子。 “你翅膀还没硬呢,就想反扑主子了?!” 连栀虽然脖子被掐,还是立刻还嘴:“夜大人,你莫不是健忘?一开始,你要与我做忘年交,后来又要认我做干女儿。再后来,你要安排我做儿媳。现如今,你又是主子了?你是谁的主子?!不如你掐死我,明日再去给你的主子陛下解释,说我行刺与你。” 夜烟被刺激,手劲收紧,连栀被提起来,脚尖离地。 纵使脸色涨红到青紫,连栀的眸光依旧坚定,就是不服输,不求饶。 温夫人急得原地跺脚。“大人,您快将她放下吧,脸都紫了......她怎么说,也是我和文锦的救命恩人啊。女娘年纪小,多少有点脾性不顺的时候,以后慢慢教导就是了......” 正说着,夜文锦从府内跑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上。双手抱着夜烟的大腿,急切的求他。 “父亲,求您放了她,您以后说什么,儿就做什么。她救了母亲和儿子的性命,若是你杀了她,儿子有何脸面活下去啊?父亲,求求您,求求您......” 见到夜烟不动容,夜文锦慌乱的去抱连栀的腿,将连栀整个人向上提。 他以为,救上吊的人呢?! 没看到连栀的脖子,还在夜烟手里掐着呢! 连栀憋着气,翻着白眼。完全是被夜文锦这个笨蛋气的。 救人,不知道关键点在哪,你救个屁啊! 呸,她可不承认自己是个屁。 因为,夜文锦还真将她救下来了。 “既然以后这女娘是你房中的妇人,你便给我好好管教着。若是以后还敢顶撞于我,我定然不饶!”夜烟松了手。 夜文锦那个整日里嘟囔着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授受不亲的,现在却紧紧的抱着连栀,将人平放在地面上。 夜烟回去了,温夫人也随即跟上去。 门口,只剩下连栀和夜文锦。 连栀缓了口气,装模做样的呛咳了几声。就感觉脸色有冰凉的液体滴落,砸在了她的脸颊上。 夜文锦哭的一抽一抽的,眼泪断断续续,越来越多。 “咳咳咳...你哭什么?我这命悬一线的人都没哭!”连栀坐起身来,抬袖子擦了擦脸。 夜文锦似乎伤心欲绝,对着连栀说:“我若是知道,活下来要面对的是这样的亲生父亲,还不如,就死在江里。” “你当初为何要救我?!你若是不救我,我当初就死了,也不必做什么夜文锦。今日,也就不用壮着胆子来救你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连栀揉了揉脖子: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她救人还救错了?! 等等,邢翡被拖到哪去了? 第44章 核桃的玄机 连栀一路寻过去,发现邢翡被拖到了珍馐学舍门口,整个人被悬挂在栅栏门上。 那领头的侍卫对着学舍里面喊话,说什么邢翡行刺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和邢翡一切相关人员,皆为同党。 连栀小跑着过来的时候,那领头侍卫正说道:里面的人速速束手就擒,不要等下他们杀进去一个不留。 “什么叫一个不留?!事情究竟如何还不清楚呢,你们凭什么滥杀无辜!这里是我的学舍,上头有陛下御赐的牌匾。怎么,你想冒犯陛下不成?!”连栀站在门前,叉着腰嚷回去,气势十足。 夜烟都镇不住她,更何况其他小虾小将。 如今她收到学生都去了皇宫,珍馐学舍里只住了纪掌柜、邢翡和一些从培城随行过来的食客。 那些食客之前也跟着听了几节课,每日在学舍里闭门造车的鼓捣着炒菜。因为见不到连栀,他们也没办法请教。 这些日子,纪掌柜和邢翡吃的都是黑暗料理。 目前连栀还不知道,邢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夜府,又是为什么会被夜烟所杀。现在夜烟要赶尽杀绝,可纪掌柜和那些食客何辜? 邢翡的死因,或许纪掌柜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连栀将栅栏门上的邢翡扶下来,平放在地面上。推开栅栏门,向着纪掌柜的房间跑去。 身后紧紧跟着进来的那队夜府的侍卫,一脚将碍事的邢翡踢到了旁边。邢翡滚了滚,从袖子里落出个核桃。 连栀赶到纪掌柜房间的时候,看见屋门敞开着,心中就道了一声不好。 进门后,就看到了血溅矮桌上的纪掌柜。 他趴在桌子上,后心中刀。血迹蔓延出一条蜿蜒的小河,渗透进地面木板的缝隙中。 纪掌柜的手里,还捏着一个杯子,杯中有清水。 他是在刚刚倒了一杯水,准备喝的时候,毫无防备的被人从后心捅穿,杀害。 连栀走到纪掌柜身后,仔细查看了刀口,角度、深度掌握的刚刚好。这下手之人,是个纯粹的杀手。 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连栀回身,看着半开的窗户。 杀手从窗口跳入,杀了人,拔了刀,又原路离开。 连栀摸了摸纪掌柜的颈部,尸体还温热着。 那些侍卫停在门口,见到纪掌柜死后,看了连栀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连栀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冲出去。 在纪掌柜屋后的几间屋子里,住着食客九人。 连栀一一看过,全部都是和纪掌柜一样的死法。 “该死的!” 连栀低低骂了一声。 虽然她下手狠辣,可杀的都是凶恶之人。 那些妄图想伤害她,或者伤害弱小无辜之人的恶人,该杀。 可无辜之人,不该死。 连栀攥起拳头。 因为明天一早要随皇后出发,连栀只能将这起命案深夜报到了官府。 虽然知道官府那些人都是些虚张声势的无用之人,可善后这种事,还是要找他们来做的。 至于这学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十人惨死?官府会最终为了结案而定一个莫须有的罪人和罪名。 连栀打算,等随皇后回来的时候,再来和夜烟算这笔账。 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事和夜烟脱不了干系。 十个被杀之人被官府的人抬走,就连门口扔在那没人管的邢翡也被带走了。 连栀从学舍出来的时候,抬头望着那个牌匾。 一开始挂上牌匾的时候,这里多热闹! 如今,竟然走的走,死的死。 如今越看,这牌匾越不吉利。 连栀原地转了两圈,本想寻找石头的,然后发现了一颗圆润的核桃。 她没多想,捡起核桃就对着牌匾掷过去。 这一击,带着三分内力,想着是将牌匾打下来的。 核桃砸在牌匾的金属边缘,咔的一声裂开,掉落下去。牌匾晃动了几下,咔的一声从中间裂开,没掉。 连栀咂咂嘴,对自己的水平表示怀疑。对牌匾的质量,也表示怀疑。 她低头看了看那个裂开的核桃,里面竟然塞着一团白色的纸。 连栀蹲下身,将半个核桃捡起来,把里面的纸团捏出来,展开。 纸团上的字小的可怜,连栀眯着眼看去。“什么鹰什么营?什么什么和?什么什么什么呀这是?!”读着读着,连栀暴躁了。 那些字不仅小,还多数她都不认识。 这纸条,看了等于没看! 连栀气鼓鼓的扔在地上,咣咣踩了几脚。 随即发现,眼前那半颗核桃,怎么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夜烟那家伙手里经常盘的核桃! 再拿起来仔细看,发现核桃边缘贴的磁石,两半核桃扣在一起,立刻吸附成一颗完整的,毫无破绽的核桃。 夜烟这家伙,看来有大秘密啊。 连栀捡起那团满是脚印的纸团,重新展开,折叠好,塞进了袖子里。 这东西,虽然暂时看不懂,以后总会有用处的,且留下来等等。 连栀抓着那颗空心核桃,用力一捏,核桃化为粉末,随风散去。毁尸灭迹什么的,还挺好玩的。 连栀拍拍手,一步三晃的回了皇宫,补觉。 ... 第二天一早,皇后带着浩浩荡荡的宫女、内侍、护卫...从皇宫正门出发。 皇后乘坐一架四驱的马车,马车上有橘色网纱状幕帘遮挡。 连栀骑马跟随在马车旁边,昏昏欲睡。别人见到这位神厨姑娘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一个个吓得心惊肉跳。 她的样子,太像随时都要摔下去了。 “等等我...母后...等等儿臣......”东铭在皇后的马车出了宫门以后,策马从旁边巷子赶来。 皇后隔着车帘询问东铭:“铭儿,你也想去看你外祖父啊?” 东铭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只可惜皇后看不到。 皇后等不到东铭回复,伸出纤纤玉手,掀开车窗一角。“铭儿?怎么不说话?” 东铭大口喘着气:“母后,儿臣得先喘口气。儿臣想随母后一起去看外祖父,不知道母后能不能允?” 皇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这事还有什么允不允的,看望你外祖父,是你的一片孝心。来吧,上马车上来,歇一歇。” 东铭很明显的瞥了眼一旁打瞌睡的连栀,耳根微红:“母后,儿臣不坐马车了,儿臣在车外保护母后。” 皇后看破不说破,点点头,算是允了,关上车窗。 东铭正要打马上前,跟在连栀身边,就被一匹马喷着鼻息吓得偏向了一旁。 悠洺飨扯了扯缰绳,跟在连栀身边。脸上的表情和他座下的马匹一个臭样,生人勿近。 第45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半路上,南宫子熙又加入到了队伍当中。 就在连栀暗暗对着南宫欠欠的后背呸呸呸的时候,夜文锦在吴崖的护送下也来到了随行队伍中。 先是拜见了马车内的皇后,夜文锦就安安静静的在边缘骑马走着。 他看起来,马术不太好,座下的那匹马也不太安分。 连栀明白,夜文锦是被夜烟逼迫着来的,他躲到一旁当个透明人,挺好。 “连栀,喝点水吧。”东铭凑过来,伸长了胳膊给连栀递水袋。 悠洺飨一扯缰绳,马匹灰灰灰叫着仰起头来,差点撞掉了东铭手里的水袋。 东铭也是吓了一跳,在马背上堪堪稳住身形。 连栀看出来悠洺飨的小心思,只是她现在无心与任何人开玩笑。 这趟随皇后出门,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她去了,做顿饭,哄的老人家开心就好。偏偏路上出现这么多麻烦人,给她添堵。 尤其是那个南宫欠欠,聒噪的在马车旁,姑母长,姑母短的叫着。说的话,都像是不要钱似的,一刻也不停歇。 偏偏皇后还不嫌他烦,被他逗的咯咯笑。 人家皇后乐在其中,连栀也不能让南宫欠欠闭嘴不是? “姑母,此处有条小河,还有一片树荫。我们不如停下来歇歇,吃些东西?”南宫欠欠笑眯眯的摇着扇子提议。 皇后也宠着他,立刻叫停队伍,原地歇息。 连栀溜达到河边,找了块石头坐着,看河里的一群蝌蚪。脑袋里,还想着昨夜邢翡的事。 “连栀,给你吃些点心吧。这里还有些开胃解腻的梅子干,你尝尝。”东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包裹,里面像是百宝箱。 将吃食塞进连栀怀里以后,又将一个软垫拿在手里,示意连栀起身,他想将软垫放在石头上。 连栀隔着油纸闻出来,东铭带的是桂花糕。这糕点,还是她教会宫里厨子做的呢。 连栀没有起身,而是一把将东铭手里的坐垫抢过来,抬头望着他。“大皇子,你为何总是在我身边转悠?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东铭当即红了耳朵,呆愣在原地。 而另一旁坐在软垫上喝水的皇后,正盯着东铭这边。 皇后身边,坐着南宫子熙,他的视线,也落在连栀身上。 侍女给皇后打折扇子,微风吹起了鬓角的碎发,抚过皇后微抿的嘴角。 “子熙,你看东铭,对连栀那姑娘过分殷勤。你说,东铭这孩子,莫非喜欢上了她?”皇后将手中原木茶杯递给一旁侍女,眼睛里有温润之色。 南宫子熙回过神来,随即笑眯眯的转头回复皇后。“姑母,纵使东铭喜欢连栀姑娘,可那个叫连栀的小女娘并不适合东铭。” 皇后哦了一声,看向南宫子熙。 南宫子熙接着说:“姑母,东铭从小性格单纯,不谙世事。他若喜欢的人,就会舍得付出一切去喜欢。若是讨厌的人,也是固执的很难去转圜。这样的东铭,如果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儿子还好。喜欢哪个姑娘,娶了就是。” “可是姑母,连栀女娘心思百变,此人可当不得皇子妃。若等东铭一心扑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岂不是她要什么,东铭都会照做?” “子熙初见连栀姑娘的时候,她偷了皇城缉司的马匹在街面上贩卖,转手就将东铭骗了。东铭因此,受了陛下的罚。” 皇后眉头一皱,了然的点点头。 怪不得,东铭不肯说出是谁卖给他的马匹,宁愿受罚。 再望向东铭和连栀,只见二人身边多了个男人,皇后知道,那是连栀的侍卫。 悠洺飨站在东铭和连栀二人之间,一口一口的吃饼子。 饼子是连栀做的,豆沙馅的。 悠洺飨好似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东铭红彤彤的两只大耳朵,更没觉察到,东铭有话要说。 东铭嘴角动了动,终究是没说出一个字。 他不说,连栀自然要说。 连栀将怀里的东西塞回给东铭。“大皇子,不管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都要提前和你说明。我只是一个普通民女,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贤淑温婉的性格。我高攀不起大皇子,大皇子也不应该自降身价来对我一个民女献殷勤。总之一句话,我们俩,不合适。” 连栀说完,伸手将悠洺飨布包里的饼子拿过来一个,颇为豪放的大口咬下来咀嚼。 悠洺飨正在咬饼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东铭受挫,抱着小包袱走开了。 悠洺飨将手里饼子吃完,拍拍手。“人家可是大皇子,以后会承袭皇位的人。你若是嫁过去,怎么说也得是个尊贵的妃子。怎么,不心动?” 面对悠洺飨的调侃,连栀背过身去,懒得和他说,继续看蝌蚪。还掰下一小块饼子,扔进水里喂蝌蚪吃。 悠洺飨蹲下来,和连栀一起看。 “难不成,你不喜欢权势?那你喜欢什么?” 连栀终于转头,回了他一句:“小食,你是不是闲的?!再多话,扣你这个月工钱!” 悠洺飨摸摸鼻子:“我知道了,你喜欢炒菜。” 连栀将手里饼子掰下一大半,迅速塞进悠洺飨嘴里。“错!我不喜欢做饭,我喜欢数钱!” 连栀站起身,一边吃饼子,一边向着马车走去。 悠洺飨蹲在原地,将嘴里塞的饼子拿出来。看着上边的一排小牙印,后知后觉的自言自语:“这是......她咬过的......” 喉结动了动,悠洺飨盯着那排小牙印出神。 “少主公,喝水!” 一个水袋猛地戳到眼前,水袋上挂着的塞子打到了悠洺飨的鼻子。 他回过神来,缓缓抬头望向缺心眼的三谨。 三谨咂咂嘴,心虚的撤回水袋:“不喝就不喝呗......瞪我干什么,怪吓人的......” 随即眼睛一亮:“哎?豆沙饼!”三谨最爱吃豆沙饼了。明明之前看到厨房有连栀新做出来的饼子,他就回去拿个油纸的功夫,再回去就没了。 原来,是被少主公藏起来了。 悠洺飨见三谨目光灼灼的盯着手里的半块豆沙饼,像是怕他来抢,又或许是怕他看出什么来。一口塞进嘴里,快速的咀嚼,艰难的下咽。 看着悠洺飨被噎得快翻白眼了,三谨又好心的递上了水袋。 悠洺飨拿过水袋,咕咚咕咚将噎住的饼子顺下去。 “您吃这么急干嘛呢,又不着急赶路。”三谨不解。 后半段的路程,东铭蔫巴巴的进了皇后的马车内,说是困乏了,要睡觉...... 皇后看了看身边背对着自己躺着的儿子,又掀开车窗看了看骑在马背上的连栀,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46章 胡萝卜的滋味 在接近雾游城的官道上,连栀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道路两旁,原本是河道,此刻看着却是不知道干涸了多久,都是茂盛的枯萎的杂草。 杂草太多,如同一堆堆稻草垛。 悠洺飨不着痕迹的靠近连栀一些,将长靴里的匕首悄咪咪拿在手上。 夜文锦的马格外靠近河道,他却对此一无所觉。 吴崖上前,小声提醒夜文锦:“小公子,往里走一些,跟紧队伍。” 许是吴崖的突然提醒,让河道里埋伏的那些人觉察到,他们已经暴露了。于是奋身而起,身上稻草翻飞之下,手中冰刃寒光闪闪。 “小心!护驾!” “保护皇后娘娘!” 一时间混乱起来,拉着马车的马匹嘶鸣着,眼看着就要拉着马车歪进河道。 吴崖护着夜文锦,悠洺飨护着连栀,南宫子熙则是飞身站上车辕,打算去拽缰绳。 原本驾车的车夫早在刚刚被发狂的马掀翻,掉下车去。滚落在一旁后,又被刺客一剑穿心。 马车内的皇后脑袋撞到了车壁上,疼得头晕眼花的,还不忘去用胳膊抱着东铭。 东铭原来躺在马车里发呆,也是刚刚睡着。被突然惊醒,一时间有些懵。 等东铭回过神来,立刻将自己的母后护着,推开车门。 东铭和车辕上的南宫子熙,抱着皇后跳下马车。随即看到身后的马车歪进河道,摔的四分五裂。 皇后崴了脚,表情恐慌且痛苦。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随行的侍卫和刺客拼杀,血色时不时飞溅而出,随着夕阳的余光在空中留下一道诡异可怖的弧度。 皇后脸色煞白,嘴里喊着:“铭儿...铭儿...小心啊...” 马车周围不会武功的侍女和内侍全部死于刺客刀下,而皇后念叨着的东铭,由于武功底子不佳,胳膊上也挂了彩。 只听那些刺客大喊着:“活捉南金帝的妇人和儿子!杀!” 南宫子熙手中金属折扇旋转飞舞,此刻已经沾满了刺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 南宫子熙抽空回头对东铭喊:“东铭!这些人是冲着你和姑母来的,我护着你们冲出去!雾游城就在眼前!进了城就安全了!” 东铭一个分神,腿上又挨了一刀,顿时单膝跪地,痛苦的拧着眉。“子熙,你带母后先走!我知道你的武功高,你带着母后先走!不要管我!” 南宫子熙快要气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较劲! 于是挥出扇子割断一个刺客的喉咙,立刻后退,扯过一匹马的缰绳。拎起东铭,一下扔上马背。又拽过皇后,再次扔上马背。 “废什么话!我是做臣子的,保护你们安然离开才是本分!走!”南宫子熙狠狠拍了下马屁股。 东铭没办法,只能抓紧缰绳,护着怀里的母亲冲出包围圈,直奔雾游城城门。 连栀被悠洺飨护的很好,还有时间去观察周围的状况。 她见到南宫欠欠的行为,也是暗暗给他束了个小拇指。 要是换作她,她应该不会将皇后交给东铭那个蠢蛋。 南宫子熙若是自己带着皇后冲出去,胜算更大。 刚刚这么想着,东铭和皇后乘坐的马匹就被绊马绳撂倒了。两个人摔了个狗啃泥,灰头土脸的面对河道隐藏的第二波杀手。 东铭动作还算快一些,见到自己母后要被砍,立刻扑过去以后背抵挡。 唰的一下,被一刀划破后背的衣襟,长长的血线飙出。 紧接着,下一刀来袭,皇后又是大惊失色的将东铭推开,翻身护住东铭。 于是,俩人一人一刀,挨得那个均匀。 就在第三刀砍下去的时候,皇后和东铭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吴崖和南宫子熙同时赶到,大杀四方。 连栀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这俩人,要是自己的侍卫多好? 看看,打戏多帅,多拉风! 而那个刚刚下手砍了东铭和皇后的刺客,在死之前被领头的此刻怒骂着:“抓活的!谁让你砍死了?!”随后,领头的被南宫子熙一扇子割破了喉咙。 连栀看的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的。 “你若是再用那种眼神看别人,我可就不管你了!”悠洺飨的声音冷幽幽的传来。 连栀转回头来,见到悠洺飨不知道何时抢了一柄刺客的长刀,正好反手一刀将背后的人刺穿肚腹。 好吧,她这个侍卫,也很帅。 连栀假假的笑了笑,拍拍手:“厉害厉害!” 见到连栀过分虚假的笑和赞美,悠洺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连栀藏拙,不如,给她个机会展现自己。 悠洺飨转身,冲进了刺客的阵营里,和时剑背对背作战。 三谨招架的正费力,见到少主公不帮自己帮时剑,立刻打翻了醋坛子。 “不公平!凭什么帮时剑啊?!时剑他都杀了多少人了,我这边才几个人头啊!”三谨扛下凭空砍来的一刀,用力上挑挣脱开,抽空抱怨。 悠洺飨没说话,时剑说话了。 “三谨,不如我们比比,看看到最后,我杀的人是不是你杀的三倍!” 刺客们呸的吐了口嘴里的稻草,下手越发狠厉。 这是不把他们这些刺客当人看! 连栀对着悠洺飨离她而去的背影竖了中指,然后迅速躲在马车后。 想让她公然出手暴露自己,不可能! 两个刺客见到连栀落单,立刻将长刀劈砍过来,大有一刀将连栀劈成两半的架势。 连栀心中不平:为啥那些人惹到你们了,你们偏偏找我报仇泄愤呢?! 不公平啊! 欺负弱小啊! 在长刀马上砍到脖子的时候,连栀一个诡异的偏头,脚步轻挪,躲开了致命一击。 另一个刺客刺过来的刀,连栀唰的蹲下,让那刀扎进了马车车窗。随后连栀站起身,从系统里拿出一根胡萝卜,起身的瞬间给那刺客来了一记千年杀! 刺客本来想将卡在车窗的长刀拔出来,突然被爆了菊花,痛的嗷一嗓子。也顾不上什么长刀了,撒开手就捂着屁股像个袋鼠似的蹦跳。 连栀手里拿着断了半截的胡萝卜,对着另一个看愣了的刺客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刺客立刻回过神来,对着连栀追砍过去。 连栀将半根胡萝卜扔过去,刺客轻松躲开。 连栀又扔过去一颗土豆,被刺客一切两半。 接着,一个苹果......一切两半。 一个番茄,汁水四溅。 刺客忍无可忍,从腰间捏出来一枚黑色飞镖,对着连栀的脸扔过去。 他是在杀人!不是在玩削削乐。 他本来想的是,就算连栀再扔出什么蔬菜水果,他的飞镖都能穿透,直中连栀面门。 可惜了,他想错了。 连栀扔出一把辣椒粉,同时旋转一圈躲开飞镖。 刺客被辣椒粉呛到,眼睛当场就如同瞎了。鼻子痒痒的,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就在他张嘴的时候,连栀扯出卡在窗口的长刀,扔进了他嘴里。 长刀穿入口腔,力道贯穿后脑骨。 噗通...刺客倒地,脸上火红一片。 一旁捂着菊花刚刚缓过来劲的刺客看看惨死的同伴,再看看摊着手一副无辜样子的连栀,顿时怀疑人生。 连栀对着刺客摊摊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47章 来日方长 在连栀和一脸懵逼的刺客僵滞的几秒钟内,连栀眼角余光瞥见了夜文锦那边。 夜文锦没有了吴涯的保护,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肩膀上被砍了一刀,心口上还有个大大的鞋印。躺在地上,抬着手臂闭着眼睛来迎接迎面而来的砍刀。 连栀扔过去一坛子醋,咣的砸在劈砍夜文锦的刺客脑袋上。 哗啦一声,醋坛子碎裂,那刺客也是应声而倒。 夜文锦睁开眼,惊魂未定的看向连栀。 而连栀对面站着的那刺客,又被突然出现的醋坛子惊呆了。 凭空变物?! 妖怪啊! 连栀颠了颠手,手中多了把菜刀。干脆利落的向前冲两步,一刀抹了刺客的脖子。 刺客捂着冒雪的脖子,眼睛瞪的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菜刀。 只见连栀左手又多了块磨刀石,自言自语的:“唉,这菜刀钝了啊,脖子都切不动了。得磨磨......”说着,竟然旁若无人的磨起菜刀来。 悠洺飨一直注意这连栀这边,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皇后那边的刺客较多,南宫子熙和吴涯的压力很大。 吴涯胸前被划了一刀,有血迹将衣衫晕染,看那出血量,伤口应该不深。 南宫子熙脸颊有一道血线,增添了几丝妖冶的战损美感。 所有人向着皇后和东铭的方向靠拢,边打边退向城门那边。 城门处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一队兵士冲过来接应。 残存的十几个刺客一看情况不太妙,打了个手势全部撤退。 城兵接应到的时候,皇后已然昏厥过去了。 东铭腿部受伤,抱了一下自己母后,没抱起来不说,还将皇后又摔了一下。 南宫子熙将扇子别在后腰,扯开东铭。“你起开,我来抱姑母进城。” 连栀看着南宫子熙潇洒的一撩袍子,轻松的将皇后抱起来,大步向着城门走去。瞬间看的星星眼,若不是南宫子熙嘴太欠,她一定会追过去跟他表示一下赞美之情。 星星眼里,突然出现一半土豆。 连栀转头看向拿着土豆的悠洺飨,瞬间心虚不已。“干什么?” “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悠洺飨将土豆又贴近了连栀眼前一些。 连栀抖了抖袖子:“就是在这里装着的啊,你没看到吗?我是个厨子啊,备点食材在身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悠洺飨将手里土豆扔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碎裂的醋坛子。现在周围的空气里,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醋味。质疑的眼神上下扫视了连栀两遍,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没关系,来日方长。 连栀对着悠洺飨做鬼脸:你是我的侍卫!我给你开工钱!你还质问我......!没大没小! 三谨路过连栀身边的时候,莫名觉得菊花一紧。 好巧不巧的,他正好看到了胡萝卜那一幕。 实在很难想象,连栀看起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娘,怎么会知道这么损的招数? 还有啊,三谨很想问问,那被胡萝卜残害的刺客,到底体会的是什么滋味?可惜,刺客已经死了。 三谨夹着屁股,紧紧跟上自家少主公。 一行人进城后,直接被送到了城主府内。 城主是皇后的弟弟:南宫邱冶。 见到皇后受伤,跪在床边眼圈微红,一直抓着皇后的手,姐姐姐姐的喊着。 医师正在给皇后止血包扎呢,室内突然冲进来一个老头。 “妍儿啊......我的妍儿啊......” 老头是皇后的父亲,叫南宫萧。 南宫萧冲进来,扑到床边就开始捧着皇后的脸哭。 哭着哭着,突然站起身来,在屋内寻觅一圈,奔着南宫子熙走去。 “你干什么吃的!怎么保护你姑姑的!”南宫萧喊着,拽过南宫子熙就是一脚。 “平时让你好好练武,你就是知道贫嘴耍滑偷懒!我让你偷懒!”一脚接着一脚,直到把南宫子熙踢到了门口。 南宫子熙一脚跳出门槛:“爷爷,你是不是跑题了,现在不是教训我的时候啊。再说了,我也受伤了啊......” 南宫萧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就在连栀以为,南宫子熙接下来要挨骂的时候,南宫萧一改刚才的态度。 张开手,颤抖的去捧南宫子熙的脸。 南宫子熙比南宫萧高了不止一头,只能弯下腰来,让南宫萧捧着脸端详。 “哎吆......我的宝贝孙子吆......这不是破相了吗......以后怎么讨婆娘吆......” 连栀咂咂嘴,很是无语。 这老头,精神分裂啊。 不过呢,看起来,这家人还挺暖的。 正在南宫萧可怜见的捧着南宫子熙的脸心疼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皇后醒过来了。 呼唤着父亲。 南宫萧听到女儿喊他,立刻抛下南宫子熙,又冲到了床榻前。 皇后见到南宫萧的那一刻,眼泪唰的留下来。“父亲......不是说您身体不好吗,怎么下床了?女儿不孝,让您受惊吓了......” 南宫萧看着皇后哭的稀里哗啦,立刻焦急的解释:“哎呀哎呀,别哭别哭,爹爹没事...哪个混球说的我身体不好?!等爹爹抓到他,非得把他牙打掉!妍儿别哭,爹爹心疼死了......” 站在门口的南宫子熙嘴角抽了抽:爷爷,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筹划的事情了。 盼着姑姑回家看你,你就让人说你身体不好,最好说的严重些,快要死了那种。 现在倒好,见到姑姑哭,立刻叛变了! 造谣的混球,不就是爷爷你自己吗! 连栀见到门口的南宫子熙一副忿忿不平的小模样,立刻凑过去。 “哎?!没想到啊南宫欠欠,你武功还挺厉害的嘛。这脸虽然刮花了...还有点......” 连栀话没说完,就被跑过来的三谨打断了话。 三谨一下插到南宫子熙面前,将连栀和他隔开,用后脑勺对着你南宫子熙。“连栀姑娘,小食让我来找你过去,他受伤了,需要包扎。” 连栀挑眉看着三谨:“他受伤了?我怎么没发现?再说了,你们不会帮他包扎吗?!” 三谨撇撇嘴:“他嫌弃我们手重,非要让我请你过去。” 其实三谨在心里腹诽:受什么伤?!分明是看到连栀姑娘和南宫子熙站在一处说话,他家少主公心里受伤! 看看一会连栀过去给他包扎,他怎么展示自己的伤口。 连栀对着南宫子熙笑了笑:“那个,我刚才想说,你这脸刮花了,还有点残缺的美感。不过呢,你爷爷说得对,你以后啊,恐怕不好讨婆娘。毕竟,长得再好看,人太欠,招人厌。” 连栀说完,哼了哼,潇洒的走了。 三谨跟在连栀身后,回头望了南宫子熙一眼。 正巧,也看到南宫子熙在看连栀。 完了,这看起来,连栀和南宫子熙有点情投意合的意思啊。 打情骂俏的,好像就是这样了。他家少主公,危险了。 第48章 勺子胎记 连栀找到悠洺飨的时候,他正坐在花园的台阶上。 “三谨说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连栀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站在悠洺飨面前。 悠洺飨拍了拍旁边的台阶,示意连栀坐下来说话。 连栀耐着性子,乖乖坐下。 悠洺飨在连栀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抓过她的手腕。 手腕上,橘黄色的勺子印记尤为明显。 “你干嘛?!”连栀想抽回手,却被悠洺飨死死攥住。 “这是什么?” “胎记!” “胎记?!我见过黑色胎记,红色胎记,青色胎记。可是这橘色的胎记,倒是第一次见。” “那是你孤陋寡闻,见识浅薄。”连栀用力,将手腕挣脱开来。 “你喜欢南宫子熙?” “哈?!”连栀懵了。这话题,是不是转换的太快了些? 等等。 “小食!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啊!虽然我没让你签卖身契,可我是你的雇主啊,给你开工钱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来质问你的雇主?” 悠洺飨再次执起连栀带着印记的手腕:“就凭,我知道你的秘密。” 连栀喉咙动了动,哑火了。 “是不是?”悠洺飨又问。 “是什么?!” 悠洺飨不说话,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连栀。 连栀妥协:“哦,你说南宫欠欠啊,我怎么会喜欢他?!” 随即意识到自己一直处于下风,连栀立刻反问:“不对啊,我喜不喜欢他,或者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这次,换悠洺飨哑火了。 是啊,她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论长相,连栀长得也没有多惊艳。论年龄,连栀刚刚十四岁,身板平平。论修养,连栀根本就跟修养俩字不沾边。 他悠洺飨,为何要这么关注连栀呢? 是因为当初误会她是奸细,而误射了她一箭,感到内疚?不对,他堂堂广北少主,怎么会内疚? 对了,因为连栀身上有太多难以解释的秘密。他想要探究,所以才会如此关注。 就在悠洺飨哑火的时候,三谨又跑过来了。 “连栀姑娘,今日我们打了一架,体力消耗的有些严重。晚上的饭菜,能不能......” 连栀心中正恼火呢,听到三谨厚脸皮的来让她做晚饭,更加恼火。 蹭的站起来:“能什么能,小食这么能,让他做饭!” 看着连栀气哄哄的走了,三谨挠挠后脑勺。 “少主公,你怎么惹到她了?怎么还,生气了?”就算发现少主公其实没受伤,骗了她过来,也不至于吧? 悠洺飨不说话。 三谨又问:“少主公,连栀姑娘不做饭的话,我们岂不是又要吃白水煮肉片了?要不,你去劝劝?” 三谨最近的嘴,也吃叼了。 他觉得,就算是连栀教出来的徒弟,做出来的菜也没有连栀做出来的好吃。 悠洺飨其实也不想吃白水煮肉片,可是......为了自己的肚子,要不,去哄哄小姑娘? 三谨在悠洺飨刚下定决心,要去找连栀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 “哎呀,少主公,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就是刚刚我去找连栀姑娘的时候吧,我亲耳听到,连栀姑娘夸南宫子熙长得好看。” “少主公,看来他们俩人已经......”三谨接触到悠洺飨的眼神,立刻捂上嘴吧。 悠洺飨戳了戳三谨的肩膀:“不要胡乱揣测!我对连栀,没兴趣!她喜欢谁,谁喜欢她,与我何干?!” 三谨害怕的捂着嘴,点头。 悠洺飨一路回到城主府内安置的房间中,从房间搜寻一圈,找到了一面铜镜。 他拿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 在广北的时候,总是有大臣家的女娘见到他,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他能从那些女娘的眼神里,看到爱慕。 可是如今,他竟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长相了。 当真是,没有南宫子熙好看吗? 吱呀,门被推开。“少主公,我来陪你来了。城主府的管家说,没有那么多房间安置,让我与你住一间。没关系,属下可以打地铺.......” 三谨抱着被子,呆立在屋子中间,看着自家少主公神色尴尬的将一面铜镜藏在了身后。 三谨眨眨眼,脚下有些发软。“少主公,我,我错了,我忘记敲门了。” 悠洺飨有些恼羞成怒,觉得得给三谨长长记性了。 于是将藏在身后的铜镜,扔过去。 三谨不敢躲,生生用额头挨了一下。又不敢让铜镜摔碎,又扔了被子双手接住铜镜。他可太难了。 ... 晚饭,城主府的厨子们早就做好了。 送到各个屋内以后,连栀还是没能逃脱做饭的安排。 皇后和南宫萧说了,陛下特意吩咐,带了一个小厨娘来府上,就为了给南宫萧做些可口的饭菜。 南宫萧立即兴致勃勃的说:陛下钦赐,那得尝尝! 于是,连栀苦哈哈的跑到厨房,开始做饭。 等饭菜上了桌,连栀也被邀请一同坐下来享用。 饭桌呈长条状,正位坐着南宫萧。 左边依次是皇后、东铭、南宫子熙。右边是南宫邱冶、其夫人李氏、连栀、夜文锦。 皇后的弟妹李氏,长得端庄持重,细眉大眼的。全程笑呵呵的,虽然不插话,却在表面上做足了功夫。让人看着她,就喜欢。 “父亲,连栀姑娘在都城,都被人称作神厨。您快尝尝,这些菜色看着美味诱人,吃到嘴里,也是回味无穷呢。” 皇后给南宫萧夹了一块红烧鱼块,迫不及待的等着看自家父亲的反应。 南宫萧性子跳脱,一惊一乍的。 连栀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他一嗓子赞美吓一跳了。 只见南宫萧矜持的慢慢拿起筷子,加了碗里的鱼块,放入嘴中。 咀嚼一下,眼神瞬间亮了。 然后点着头赞赏着菜品的美味,接着一筷子一筷子的将一盘子的鱼块全部吃光。 皇后看着光秃秃的只剩下些许红烧汁的盘子,有些好笑。 “父亲,您慢慢吃,不用这么急的。” 南宫萧抬起筷子指着连栀:“嗯嗯嗯...这个小厨娘,我要了!跟陛下说,我要了!” 连栀刚要拿起筷子的手一僵。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关键是,这老头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她只是过来,给他做几顿饭尝尝的,这老头还想贪得无厌了不成? 不过,南金帝是不会答应了。毕竟,南金帝也是要吃饭的。 在南宫萧即将消灭下一盘辣炒田螺肉的时候,身穿甲胄的兵士冲了进来。 “城主!不好了!城外被围了!” 南宫邱冶蹭的站起身来,南宫萧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第49章 被围城 连栀随着南宫邱冶一行人奔跑到城墙之上,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火把。 那些围城的人没有身穿甲胄,而是一身黑衣,胳膊上,都绑着一根红绸。 作为城主的南宫邱冶,当即一拳砸在城墙上。“糟了!是猿曲山的人!” 连栀想到那日在山上遇到的人,怎么也想不出,山上的匪徒竟然会公然围城?!人数看起来,至少三万人。 “城主,咱们的守城兵一共多少?”吴涯一脸凝重的问道。 南宫邱冶咬着嘴唇,不肯说。 南宫子熙用扇骨打在城墙棱角处,开口道:“叔父,此时情况紧急,你不如说实话吧。我们赶紧想想对策,毕竟姑母和东铭的身份在这里,若被猿曲山的人俘虏了......”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连栀觉得,其中必有什么故事在。 而且,南宫子熙竟然称呼南宫邱冶为叔父?!她还以为,他们是父子呢! 南宫邱冶深深的叹了口气,拳头紧握。“如今,城中守卫,只有八百。” “怎么会只有八百?!其他人呢?!”吴涯急切询问。 南宫邱冶神色躲闪,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不是,被昭弈城借了兵?!若我猜的不错,应是今日上午借走的,对是不对?!”南宫子熙神情严肃,眉头紧皱。 南宫邱冶点点头,懊悔的又是一拳锤在城墙上。 吴涯神色也有些异常,紧忙岔开话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要想想,怎么度过如今的难关。他们必然是冲着皇后和大皇子来的,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城池。” 连栀还在胡乱猜测,这猿曲山究竟为何如此特殊?南金帝不派兵围剿,任其胡作非为。养出了三万人,敢来围攻城池?! 就不怕,周围的城池过来救援,给他们包抄团灭了?! 就算是南金帝与那猿曲山的什么女子有瓜葛,也不至于昏聩到将自己的媳妇儿子丢在外头不管吧? 城楼下,那些围着的人让出一条通道来。 连栀扒在墙头向下看去,一眼认出了罗象。 而罗象身边骑在马背上的女子,一身白衣,纤瘦非常。火把映衬下,颧骨处金黄金黄的,看起来有些晃眼。 离地有些远,连栀看不清那女子的眉眼。但是可以肯定,这怕是猿曲山罗象的夫人了。 也就是,和南金帝有瓜葛的女人。 罗象和那女子同时抬头,望向城楼。 “南宫城主,我们此次来,要求很简单。不知,你允不允啊?”罗象粗着嗓门,嗷嗷的嚷。 南宫邱冶啪的拍在墙砖上:“罗象!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休想!” 连栀吓了一跳。这个南宫邱冶,一惊一乍的,刚刚还懊恼的低着头像个鹌鹑。如今,倒像是发了疯的猴子,就差跳上墙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踩了他的尾巴呢! 罗象刚要喊话,别身旁的女子抬手制止。 女子高高束着发髻,发髻上,白色的飘带随风飘摇。 朱唇轻启,却字字清晰。“南宫城主,只要你交出南宫紫妍和东铭。”顿了一下,女子的目光转向只露出半颗脑袋的连栀。“还有,名号响彻柔城的神厨姑娘。我们带着三人,立刻回猿曲山。” “若是你冥顽不灵,置一城百姓于不顾。那我们也不介意,在此安营扎寨常住下来。看看,咱们谁耗得起谁。看看,那京都稳坐高位的南金帝,会不会派兵来缴我们?” “想必,城门紧闭三月,你们和城中百姓,将会尽数饿死。” 连栀在听到自己被点名的时候,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听到最后,又好奇的凑了过去,再次盯着那位女子。 她竟然敢赌,南金帝不会出兵?! 还有,这是什么战术?!不攻城,只围城?要饿死她们?! 罗象接着喊话:“你们若是为了这三人,撇下城中百姓不顾。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饿疯了会不会管你是皇后还是皇子!活人吃人,你们恐怕没见过。” 南宫邱冶气的一直在锤墙,拳头上都是血迹。 连栀好奇,转头问南宫子熙:“哎?他们为什么不进攻,反而选择困死我们?” 南宫子熙紧紧握着扇子,额角青筋暴起。“陛下曾答应过殷柔,万千山川随她挑,却不可越城池。陛下说过,今生,都不会伤及殷柔及其亲眷。” 连栀拧眉:“啊?陛下疯了不成?!” 此刻,没有人追究连栀冒犯的话。 南宫子熙类似自言自语的继续说:“殷柔带人围城,恐怕,陛下真的会放任不管......毕竟,妻子可以另娶,孩子可以另生...不是殷柔生的孩子,陛下不会在乎性命的......” “三个月...城中的粮食储备,恐怕撑不了三个月啊......”南宫邱冶也在自言自语。 连栀不仅想起,系统之前提示她,啥来着? 升级可得良田,还是可日产的良田?! 此次围城的困境,莫不是为她量身定做?! 连栀仰起头,看着半轮明月:老天,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坑我?!咋滴,让我来当救世主来了?! 连栀看着愁眉不展的几人,清了清喉咙。“那个,我说句话啊。其实,围城也还好了,至少不是立马进攻。还有缓和,还有缓和。” 几人同时看向连栀,眼神里,颇觉的连栀简直是在说风凉话。 还有,连栀也是罗象点名要的人。 南宫邱冶动了动嘴角:“不如,我们把她交出去吧?” 连栀当即黑脸:你丫真行!我记住你了。 南宫子熙开口为连栀解围:“他们要的是三个人,你交出去一个,难不成他们还能答应少围城一个月不成?!叔父,想办法,也不是这么想的。” 南宫邱冶撇了撇城墙下,又撇了撇连栀,脱口而出问罗象:“我们若是交出三人之中一人,可否换减一月?!” 南宫子熙被气到,当即甩袖子下了城楼。 吴涯上下打量着连栀,看那眼神,连栀就知道,这家伙也在打将她送出去的主意。 城楼下,罗象扯着嗓子吼道:“别他妈废话!三个人,一个不能少!” 随后火把方阵的后方,咕噜噜推出来一个轮椅。 罗象立刻跳下马背:“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中好好养伤啊?!” 罗宜俊坐在轮椅上,一只左眼已瞎,蒙着一条黑布。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城墙之上,那道小小的身影,脸色肌肉抽搐,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想。 罗象见儿子不说话,立刻回头去看殷柔。 殷柔坐在马背上,只是回头看了罗宜俊一眼,随后转过身去。 罗象知道,殷柔正在伤心处,多看一眼儿子,就心痛难忍的忍不住掉泪。 罗宜俊缓缓开口:“父亲母亲,我只要那伤了我的姑娘。饿死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第50章 冒险摊牌 南宫邱冶听到罗宜俊的要求,立刻扯着嗓子喊:“这个条件可以!这个条件可以!” 连栀幽怨的瞪了南宫邱冶一眼。 看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不然就要被卖了。 那瞎眼的家伙恨她入骨,若是落到他手里,岂不是歇菜了。 于是,连栀扒着墙头:“你们这些匪徒,还与我们谈什么条件!想要我的命,不如问问我皇后义母答应不答应!有能耐,你们就围城一年,看看是我们先饿死,还是你们先按捺不住!” 连栀这番话,把墙头之上和之下的人全部惊着了。 首先,墙头上的南宫邱冶张着嘴巴:这女娘啥时候认姐姐为义母了?那我岂不是,她舅舅?!等等!围城一年!那岂不是饿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住口住口!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南宫邱冶急得跳脚。 吴涯显然淡定许多,他只是沉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楼下,罗宜俊狂笑了起来。 等他笑够了,对着连栀喊:“小姑娘,你我的仇,不共戴天!你就算是胡乱攀扯了皇后又如何,那皇后如今也不过囚笼中的鸟儿。不过,我对你不止仇恨,还有好奇。不如,我们就打个赌,看看你在城中,能饿多久?” 罗宜俊曾被连栀用马砸的半身不遂,又被酱油罐子泼了一脸,还被弩箭射瞎了一只眼。 这些,他恨,可他更想知道,连栀是如何做到的。 凭空扔出酱油罐子,难不成,还真能凭空扔出一袋米来?! 这个赌局,他赌定了。 连栀踮着脚,扒着墙头:“赌就赌,谁怕谁?!那你说说,赌多久?赌资是什么?!若是我赌赢了,我能得到什么?!” 南宫邱冶捂着脑袋,嘟囔着:疯了疯了...... 罗宜俊歪着脑袋,用那只完好的右眼盯着连栀。“赌资,可以是你赢了,我们的仇一笔勾销。若是你输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如此赌资,你说说,你想赌多久?” 连栀咂咂嘴回道:“光是这个赌资,多无趣啊!就算我们的仇没有一笔勾销,你杀我的几率也不大。不如,我们赌赌猿曲山如何?!” “我赌,我们能在此城困一年,并且,不会饿死一个人。当然了,病死的不算。如果你输了,你和你的那些家人手下的,这辈子都不许出猿曲山!” 连栀和罗宜俊两人的操作,直把双方都搞懵了。 他们是如何做到,说大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罗宜俊指尖捻了捻,笑起来。“呵呵,果然有意思。比起杀了你,折磨你,我更喜欢你这副自信的样子。赌资我应了,不过,赌期为两年,如何?!” 罗象立刻制止:“不行!他们若是挖地道出城运粮,那我们岂不是要在猿曲山蜗居一辈子?!三万多人呢,猿曲山哪里有如此多的资源?!怕是到时候,我们就要饿死了!” 罗象惯会挖地道,所以觉得,城内的人也会挖地道。 可是刚刚说围起来三个月的时候,他就没想起来这回事。 经过他一提醒,城楼上的南宫邱冶眼睛一亮:对啊,可以挖地道逃出生天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罗宜俊接着开口:“父亲不必担心,雾游城周边有条河流,滋润的周围土壤松散。若是他们挖地道的话,城中地势不稳,定会歪斜。到时,城墙倒塌,这城就自己破了。” 南宫邱冶的笑容一僵:完了,地道挖不成了。 连栀其实心里也没谱,但是吧,她就是有一种直觉,和一腔的不服输的孤勇。对着罗宜俊喊了一句:“可以!两年就两年,成交!” 旁边的南宫邱冶眼前一黑,被身边的兵士扶住。 城楼下,罗宜俊又盯着连栀的小脑袋看了几眼,随后喊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在附近安营扎寨。 ... 连栀回了城主府,就见皇后被南宫子熙背着,像是要逃跑。 “整个城都被围了,你想带着皇后去哪?”连栀问出话的时候,瞥见悠洺飨站在门口的暗影里。 南宫子熙回道:“从后门闯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将姑母和东铭送回皇宫。” 东铭跟在后头,因为腿受了伤,被人扶着。 皇后像是被南宫子熙强行背出来的,这时候拍着南宫子熙的后背,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南宫子熙不肯。 “子熙,你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若非为了南宫家族,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那座冰冷的宫殿里吗?如今,困于城中,也是我的宿命。” “殷柔想要我的命,我给她便是了,何至于搭上你们和全城百姓的性命?!” “陛下对我,本就无情意。这城,他是不会派兵来救了。” 皇后神情落寞,浑身散发着灰败的气息,像是一个等死之人。 南宫子熙还想说什么,连栀开口了。 “皇后娘娘,如此负心的夫婿,不要也罢。他既然能舍弃自己的妻子孩子,就不值得你因此伤怀。性命如此重要,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呢?” “皇后娘娘,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晚?我向你承诺,明日,便没有危机了。” 连栀说的信誓旦旦,让皇后和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连栀又加了一句:“都说,我是天神下凡,神厨在世。何不,信我一次?” 南宫子熙愣了愣,总觉得连栀周身的气场,与平常不同。 那模样,到真有几分让人信服的吸引力。 皇后沉吟了一下,问连栀:“刚刚子熙说,猿曲山的人要你过去。你与猿曲山,可是有什么仇怨?” 连栀脱口而出:“那猿曲山的少主,曾见过我展露技艺。想要将我掠去,占为己用。我既然是带着传授厨艺的任务来到人世,便不可能为匪徒所用。我要造福的,是百姓。” “之前多灾多难,我须得小心谨慎。如今,我便无法再藏拙了。” 连栀手掌翻转,一个胡萝卜就出现在掌心。 这一举动,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呆滞了。 连栀继续说:“乱世初定,我受命转圜人间,授业厨道。重任在身,磨难重重,还望皇后和诸位三缄其口。以后城中的粮食,我来解决,请诸位安心。” 连栀拱手低头,偷偷吐舌头。 说谎演戏的本领,再上一层。 既然注定要暴露,不如弄得玄乎一点,真的和神扯上关系。 以后,也好靠着传奇的威望行走世间。 皇后哆哆嗦嗦的让南宫子熙将她放下来,去扶连栀起身。“这这...如何使得?我就说呢,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脱俗的手艺。以前,可是从未听说过。不成想,竟是神明指示。” 连栀谦虚的笑笑:“皇后娘娘,其实,我也是个普通的百姓。会生老病死,也会受伤不愈。所以,这种事情,还是隐晦些比较好。就像猿曲山的人,见了我的特殊之后,就想抢回去。若我真被坏人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和肩上的重任?!” “皇后娘娘,等咱们熬过了这次的难关,我帮你重返皇宫。陛下到时一定会后悔,不珍惜你。以后我们彼此,做对方的靠山。” 在皇后一知半解的时候,连栀突然对着东铭说:“回去我们就推翻陛下,扶你做皇帝。到时候,皇后就不会受委屈了。” 连栀在心里补了一句:我也能有一个权力的靠山了。 第51章 缺心少肺的南金帝 雾游城被围的消息,和皇后路遇埋伏受伤的消息,几乎同时送到南金帝的手中。 南金帝正如众人揣测的一般,得了信后,在殿内来回踱步。最后吩咐下去,时刻打探雾游城的消息。 却没有说一句,要救皇后和东铭的话。 南金帝如此举动,朝中大臣皆是纷纷上奏。 可是南金帝,竟然称病,不上朝,不接折子。 东骁是南金帝和皇后生的第二子,年仅九岁。听闻母妃被困雾游城,跪在承明殿前,哭的撕心裂肺。 东骁身边同跪着的,还有夜烟的小儿子,夜语文。 夜语文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神情。他是东骁的伴读,也是东骁最信任的伙伴。 昨夜,夜语文接到了父亲的亲笔信。 此刻,他很纠结。 旁边哭的涕泪横流的东骁,有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他羡慕东骁能拥有这样的母亲,他也曾被皇后温柔以待过。 心中,不免有些不忍。 而夜烟传给他的信封里,还有一包拇指大小的药包。 他清楚,外祖父给南金帝下过毒。而外祖父,是猿曲山那位夫人的舅父。这事,还是外祖父告知他的。 可惜,外祖父和父亲目的不同。 夜语文抬起头,对哭的抽抽噎噎的东骁说:“陛下怕是,要舍弃皇后娘娘和东铭皇子了。小殿下,你的母亲和哥哥就要被困死在雾游城。你在这里跪到死,陛下也不会派兵的。” “小殿下,我有一个办法,能救皇后娘娘...你要不要冒险试试?” 东骁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什么,什么办法?” 天空乌云压顶,聚集了很久的云层,突然咔嚓响了一记惊雷。 东骁耳边,清晰的传来夜语文的话:“迷晕陛下,偷到玺印和兵符。我们,去带兵救人。” 雨点啪嗒啪嗒砸下来,东骁瘫坐在地上。 让他去给父皇下药!这太疯狂了! 夜语文跪爬过去,接着说:“小殿下不要怕,我父亲会在城外接应。等救出了皇后和东铭殿下,陛下再想发难,也要看看天下百姓和臣子许不许。儿子去救母亲,本就天经地义。” 东骁看着陌生的夜语文白皙的脸,被雨水模糊的双眼。拼命的摇着头:“不行,不行,这个方法不行。我不敢,我不能。” 夜语文瞥了眼从承明殿台阶上打着油纸伞下来的内监,再次对东骁说道:“你是要一个冷血的父亲,还是要慈爱的母亲!你自己选!机会,只有一次,等我们被关起来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东骁趴在地上,地面的雨点飞溅他一脸,带着青砖缝里的泥土。 内监打着伞走过来,对东骁说:“陛下说了,请小殿下快快回到自己的寝殿去。小殿下年纪小,有很多事情不懂。若是小殿下执迷不悟,像那些昏庸的大臣一般,陛下就罚您去西北苦寒之地上任。以后,您就再也无法回到都城了。” 夜语文跪直了身子,对传话的内监询问:“去封地的规制,可是皇子年满十四周岁。陛下这是,要将九岁的小殿下往绝路上逼啊。” 东骁趴俯在地上,哭的肩膀耸动。 没多一会,他爬起来,站的笔直。“既然父皇要送我去封地,我去便是了。临行前,再见父皇最后一面。”东骁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把脸上混杂着泪水的雨水。 夜语文也站起身,赞赏的盯着东骁看。 夜烟曾经说过,东骁心肠太软,性格优柔寡断,不是个值得扶持的人。但是,也有好处,那就是,好摆弄。 内监进殿禀报请示,不多时再次走出来,示意东骁进殿面圣。 夜语文拍了拍东骁的胳膊:“小殿下,进门后,与陛下好好说,莫要忤逆陛下。我在外头,等着小殿下,我们一起出宫。” 夜语文说着,整理了一下东骁胸口的衣襟。一个拇指肚般大小的油纸包,掉进了东骁前襟的内兜里。 东骁接收到夜语文的眼神示意,紧紧攥着拳头。 ... 雾游城内。 连栀用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身份拔高为了神仙下凡拯救苍生的存在。 在雾游城,连栀俨然成为了城主。 发号施令,布置粮食用度规划。 统计完城中的粮食后,发现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月。 城内除了八百护城兵,还有五万多名普通百姓。 “城主,到底为什么会被别的城借去了大部分兵力啊?”连栀托着下巴,眉头微微皱着。 城中五万百姓,就留着八百护城兵?! 城主南宫邱冶到底脑袋好不好使?怎么坐上城主的?!兵力也是随便借就借的吗? 南宫邱冶不想说借兵的始末,于是说着让屋内人都无语的话。“若不是走了一万人,现在的粮食更加不够吃。” 皇后叹了叹气,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南宫邱冶当初能坐一城之主,完全是捡漏。 南宫萧总共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南宫邱岭,当年在天下大乱之时,曾和南宫萧一起跟随南金帝。 所以,南金帝打了胜仗,陆续收复各座城池后,登基称帝。因为南宫家出力良多,才娶了南宫紫妍为皇后。 南宫邱岭在战争中落下的病根,虽然被赐了一城,为城主。却因为身子不争气,在娶妻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南宫邱岭的夫人伤心欲绝,本想着随他而去。却发现,肚子里已然怀了南宫邱岭的骨肉,也就是南宫子熙。 南宫邱岭的夫人为了这个孩子日日哀伤的活着,在孩子出生后,她因气虚血崩而死。 所以,南宫子熙从小跟在爷爷南宫萧身边长大。 而南宫萧的次子南宫邱冶,接任了城主之位。 其实这座城,也算是南金帝送给南宫家养老的地方。 皇后知晓自己这个弟弟几斤几两,若是太平的守着城,还能安稳度日。若是像如今这般,遇到什么状况。南宫邱冶立刻慌了,什么对策,什么御敌,统统不会。 连栀扶着额头,不愿意告诉她借兵真相就算了。 “是昭弈城将兵力借去了,昭弈城城主,是当初陛下起事时,和罗象拜的异性兄弟,名叫袁宽。定是罗象提前通知了袁宽,让他调走了兵力。”南宫子熙依旧扇着扇子。 连栀见有人给她解惑,立刻追问:“他怎么如此强横?同为城主,他想借兵,就要借给他吗?!” 南宫子熙继续解惑:“因为,陛下曾经交代过,若是昭弈城有任何需求,周围城池必须全力相助。” 连栀一拍桌子:“又是陛下!他都干了多少缺心少肺的事啊!” 亏得她还动手给南金帝做饭吃! 早知道,应该在菜里放虫子,在绿豆饼里放巴豆! 听到连栀敢这么编排陛下,皇后吓得捂着帕子咳嗦。 连栀这个小女娘,真是敢说敢做。 也是,人家是天上的使者呢,有什么可避讳的呢。 东铭端起茶杯,递给皇后。“母后,我有些担心东骁......” 第52章 自己伤自己 四方的刑台上,绑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朦胧的雨雾中,恍惚看到一双不甘的双眼。 夜烟大步走向监斩台,身旁紧紧跟随着一个侍卫为他撑着伞。 那双小小的,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烟的方向。 夜语文此刻才明白,自己的父亲,给他的不是毒死南金帝的毒药。而是,他自己的催命符。 之前外公的事,南金帝已经对父亲起疑。后来,外公死了。 如今,怕是又有些什么事情导致南金帝对父亲丧失了信任,父亲才会安排这一出戏。 舍了自己的儿子,除掉了南金帝的一位继承人,重新获得南金帝的信任。 当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夜语文只恨自己年纪太小,没有早一点看清夜烟这位父亲的真面目。 他为了达到目的,真的什么都能舍弃。 可是夜语文同样疑惑了,夜烟图的到底是什么? 皇位? 可他为何还要获得南金帝的信任?直接杀了,取而代之,不是轻而易举? 皇城缉司的人,对夜烟马首是瞻。夜烟要夺皇位,并不难。 而讽刺的是,皇城缉司,是南金帝为了夜烟而建立起来的。 南金帝当初说过,夜烟舍身救他,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于是为夜烟创立了皇城缉司,直属于皇帝管辖。 什么官阶的官员,只要有证据,夜烟均可直接拘至皇城缉司。 曾经的心腹,如今,也变质了吗? 监刑台上,夜烟丢下一枚令牌,上面写着:斩。 刑台上,东骁哭的稀里哗啦,嘴里恐慌无助的喊着母后。 而一旁的夜语文,则是一直隔着雨幕盯着他的生身父亲。他要记住,将他父亲淡漠的表情刻在心里。 他不会哭,更不会伤心。 因为,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夜烟的血脉。他,也很冷情冷血。 刽子手高高挥起砍刀,对着两个孩童的脖子砍下去。 金属碰撞声叮叮两声,有四五个人闯进刑台,将两个孩子夹在腋下。 夜烟随后追去,却跟丢了人。 “大人!这些是什么人?”随后追来的侍卫,眯着眼瞧着雨幕中的黝黑巷子。 夜烟也眯着眼,神色中都是不解。 上次在巷子伏击他的人,是猿曲山上的人。他们的目的,是除掉他这个南金帝的左膀右臂。 而且夜烟也知道,伏击自己的主意,定然不是罗象的。若没猜错,应该是猿曲山那位少主的。 可这次,夜烟什么都没猜出来。 掠走东骁和夜语文,到底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势力? 可是两个孩子被掠,对他而言,绝对是毫无利处。南金帝定然会认为,他舍不得儿子,所以才会找人来掠走。 所筹划的一切,全部白费。 有侍卫觉得自己很有眼力见,立刻在夜烟头顶撑了一把伞。 夜烟转身,一脚将那侍卫踢飞。随后,尤不解气的上前猛踹。直到那侍卫吐血而亡,夜烟才算停下来。 “集结皇城缉司所有人!封锁城门,全力捉拿!” 夜烟走出巷子,直奔城门口。 ... 两个月以后,雾游城。 城中米粮,还能维持一日。 上报城主府后,所有人都盯着连栀。 连栀不到万不得已,真的非常不想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升级系统的。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仅城内的所有人在眼巴巴指望着她,城外还有三万人等着看笑话。 连栀本想找悠洺飨帮自己一把,谁知道,这两个月来,悠洺飨总是闷闷不乐的躲到犄角旮旯。连栀多次寻找,累的满头大汗。 询问三谨他们,可知道小食为什么会这样,结果没有一个人能解释。 连栀只能,去找南宫子熙了。 南宫子熙今日穿了一身紫色衣袍,坐在花园中的圆桌上,正在自己喝自己对弈。 连栀走过去,站在南宫子熙面前。“哎?!能不能帮我个忙?” 南宫子熙手执白子,头也不抬。“什么忙?” “打我一掌,最好是打吐血那种的。”连栀星星眼。 南宫子熙手中白子掉落在棋盘上,砸乱四五颗棋子的布局。“你说什么?!” 从没听过,还有这种要求。 虽然俩人经常斗嘴吧,可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深仇啊。 吐血?!那得多重的内伤啊? 连栀继续要求:“哎呀,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让你打你就打!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笑话了?如今给你个机会,看我重伤吐血,半死不活的样子。总能,满足你的好胜心了吧?” 南宫子熙蹭的站起身,身后的石凳都被掀倒了。“连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又没有虐待人的癖好,为何要看你重伤?!还半死不活?!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喜好不正常的人吗?” 南宫子熙甩着袖子离开花园,将连栀扔在原地。 连栀愣了愣,不知道南宫子熙为啥发这么大的风。不就是,给她一掌吗,有那么难? 于是,连栀又去找了吴崖。 吴崖表示,他不会对连栀动手的。若是想要切磋,倒是能奉陪。 连栀出手,都是杀人的招式,多一点都不想比划。互相切磋?点到为止?对不起,她没兴趣也做不到。 于是,她又找到了东铭。这家伙武功不怎么好,倒是可以勉强试试。 结果,东铭被连栀的话吓到,红着耳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连栀非常郁闷,只能选择,自己下手。 找了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连栀运气于掌心,非常不情愿的对着自己心口拍的一掌。 “噗!” 连栀后退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后腰被人拖住,连栀捂着嘴角转头,就看到了悠洺飨的脸。 连栀腿软无力,心口疼得像是要撕裂。她就说嘛,不想自己动手,她下手太重。 “小食,麻烦你,扶我回去。”连栀脸色煞白,眼皮沉重,看起来随时都会晕厥。 悠洺飨眸色幽深的望着连栀,低声询问:“为何,要如此?” 他在听了连栀当初在城主府门口对皇后说的那番话后,心中便发堵。 他仔细想了,连栀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没有人会教她这些。 她认识如此多的调味料和食材,能做出千奇百怪的菜色。这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了。 凭空拿出食材,也只有神仙才会做到。 不论是广北还是南金,都是信奉神明的。 他想到有一天,连栀完成了任务,离开了世间。或许,世上就再无连栀这个人了。 而他,根本不想去想,连栀消失的那一天。 这两个月以来,暗暗看着连栀在城中忙上忙下的。一边安抚百姓,一边照顾皇后。 仿佛,什么事情在她那里,都不算事。她胸有成竹,她果敢坚毅。 如今,竟然伤害自己?! 悠洺飨不懂连栀,他害怕懂她。 连栀又呕上来一口血,缓了口气回答:“你说我为什么?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城的人吗?” 此时连栀眼里的空气中,系统提示了一行字:恭喜升级,三级系统,为您服务。 第53章 南宫萧被抓 三级系统升级以后,获得菜园百亩,田地百亩。 不用播种,系统内的土壤里,钻出小苗,飞速成长。 连栀被悠洺飨抱回屋内,小心的放在床榻上。 “我去给你请医师来诊治。”悠洺飨扯过被子,为连栀盖好。 城中的医师,倒是有几家。 可如今城被围,药铺里的药材也被人抢购一空。就算药铺里还有些存货,恐怕如今药铺也不能轻易卖出来。 特殊时期,药材和粮食一样珍贵。 悠洺飨跑了几家医馆药铺,医师答应出诊,可药材没有一家肯卖。 在悠洺飨出门以后,连栀就坐起身,运转内力为自己疗伤。 伤势还没见好,系统里的秧苗越长越成熟,连栀就越来越虚弱。 水稻长成金黄色,可以收成的时候,连栀已经面无血色。坐在床榻上,摇摇欲坠。 菜田里的各样蔬菜也都成熟,连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系统内成熟的蔬菜和水稻收割移除系统。 屋内堆满了,挤破了房门和窗户,又堆满了院子。 连栀眼前一黑,晕倒在床榻之上。 等悠洺飨带着医师回来的时候,发现城主府内的异象。 所有人都围在稻谷堆旁,惊奇又兴奋。 “有粮食吃了!还是今年的新米!”南宫邱冶抓着一把水稻,龇着大牙笑。随后指挥所有人,将堆满城主府的稻子分给城中百姓,让他们自行处理。 悠洺飨飞身登上墙头,直奔被稻谷堆堵住的房间。 皇后也是急切的吩咐着:“连栀姑娘还在里面,快先救人。” 南宫子熙望着堆满的院子,想要尽快清理出来,一时半刻怕是做不到。于是他让人拿来铁锤,将连栀所在房间周围的墙壁全部破除。 城主府的外墙倒塌,稻谷堆溢到了街面上。百姓们看到金灿灿的稻谷,立刻开始疯抢起来。 悠洺飨站在窗口处,奋力扒开一个可以进人的空间,钻进屋内。 房间内,堆满了各种蔬菜,而连栀的床榻上,有一堆茄子将她埋住。 若不是悠洺飨眼神好,还真发现不了众多茄子中的那颗小脑袋。 屋内堆积的东西太多,悠洺飨直不起腰,只能从蔬菜堆上爬过去。将连栀从茄子堆里扒拉出来,夹在腋下,又顺着窗口爬出去。 窗口太小,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正好南宫子熙在外头接应,先将连栀抱了出来。 周围墙壁被砸,屋顶不稳,就在悠洺飨刚要爬出窗口的时候,房顶倒塌下来。 南宫子熙将连栀护在身下,用后背挡住了全部灰尘。 等灰尘落下,南宫子熙才回头去喊悠洺飨:“小食?!你没事吧?!” 悠洺飨推开压在自己腿上的横梁,甩了甩头上的尘土和碎屑。“我没事。” 悠洺飨爬起来,抖落身上的脏污,伸手去要南宫子熙怀里的连栀。 “你腿受伤了,还是我抱着吧。”南宫子熙没有将人给他。 悠洺飨上前一步,近乎抢人似的,将连栀从南宫子熙的怀里抱过来。一瘸一拐的,绕着稻谷堆走。 皇后见连栀昏迷不醒,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连栀住。 医师看过之后,说连栀不仅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气血亏空,需要进补。 “怎么会这样?”皇后坐在床边,执起连栀的手来。 悠洺飨站在一旁,听着城主府内府外的欢呼声,觉得特别刺耳。 城中百姓的温饱是解决了,可是连栀却重伤至此。 原来,她就是这样自损八百的变出粮食的吗? “皇后,连栀是用性命在接济百姓。所出粮食,会损耗她的气血。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不出半年,她就要伤重离世了。请皇后允准打开城门,让我带着人冲出去,也好过如此坐以待毙。”悠洺飨单膝跪地,询禀皇后。 皇后犹豫道:“外面可是有三万人,就算你带着城中八百人冲出去,也是以卵击石。”皇后低头看了看连栀,又道:“猿曲山那位,与我也算旧识。他们既然要我的命,那我便出城去吧。连栀身怀大任,不该困死在这里。说到底,如今之祸,都是我与陛下结下的旧怨。” 正说着,门外跑进来一个人,一路跑,一路哎哎呀呀的嚷着。 逆着光,皇后一时没看清。 等看清的时候,那人已经扑到她脚下。 “阿姐啊!不好了!父亲偷偷带人从城中后门突围,说是要进宫找陛下要个说法。如今,被猿曲山的人擒了!”南宫邱冶跪着,眼圈急得发红。 皇后听了,站起身就要向外走,结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南宫邱冶抱着皇后,阿姐阿姐的叫着,根本就已经慌得不知所措了。 悠洺飨望了一眼连栀,转身出了屋子。 院中,三谨和时剑正在一人抱着一捆稻谷,向谷桶里打稻谷。 “三谨,时剑,你们过来。” 三人走到角落,悠洺飨神色凝重。“最近,可有信鸽飞来?” 三谨回道:“有倒是有,不过都是催您回去的信。您之前不是说了,这种的信就不要说给您听了,所以我们就将信烧了,信鸽也放了。” 悠洺飨抬头望了望天空:“下次记得,再有信鸽飞来,给父皇传信。告诉他这里的状况,让他派人来接我们出去。” 时剑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少主公,这里是南金,广北的军队若是来接我们......恐怕...会引发两国战事。” 悠洺飨转回头来:“谁说,我是让父皇派兵来接广北的少主了?让父皇告诉沈如风,连栀在此城被困。沈如风不是一直在找连栀吗?连栀是他副将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侄女。伯伯找侄女,南金帝还能上升到国事吗?” 三谨了然的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那脑子,能想到啥。”时剑补刀了一句。 此时悠洺飨三人,根本没想到,广北帝竟然忍了三个月才放出一只信鸽。 等了三个月,悠洺飨收到的是广北帝告知他,尽快去夷族会和有要事。 他现在被困在城里,就算传信回去,让沈如风来交涉要人,这期间的过程怎么也得两个月。 悠洺飨想不通,自己的父皇为何会亲自去夷族? 夷族擅长巫蛊束,是所有人不喜的存在。 当初天下纷争之时,就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找来夷族的人,用了巫蛊术。 最后那人虽然没能成功,却也将另一位枭雄般的人物折磨的不成人样。 自此后,夷族地界,就很少有人踏足了。 如今的南金和广北,都对收服夷族没有兴趣。 所以,夷族成了无人管辖之地。 第54章 争强好胜 自从南宫萧被罗象的人抓走后,皇后就病倒了。 罗宜俊那个心狠手辣的,将南宫萧拷打了一番,终于得知,城中的情况。 既然连栀能凭空变幻出粮食,那个赌约,罗宜俊必输无疑。 这一日,连栀脚步虚浮的坐在花园石凳上,正闭着眼睛晒着太阳。 悠洺飨不知道从哪里摘来一捧野花,放在连栀面前的桌子上。“连栀,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 连栀睁开眼睛,看着桌面上的一束小花,扯着嘴角笑笑。“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生辰?还有啊,你这礼物,未免太过寒酸了。” 连栀即使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无力,可笑起来还是很好看。 悠洺飨放在腿上的指尖动了动。昨夜,连栀高热,烧的神志不清。抱着他的这只手,一直在喊冷。 他将连栀抱在怀里,暖了许久。 直到,听见连栀均匀的呼吸,他才放下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世上的人,都在予夺予求,贪婪的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可是连栀,竟然牺牲自身,来成全他人。 这全城五万多人,都靠连栀供养着。 上一次给予的粮食和蔬菜,全城人只维持了半月。 而连栀,昏迷的七天。 昨日,是连栀第六次昏迷了。 不像第一次那样,这次只昏迷了一日。 悠洺飨看着往日满口谎言,古灵精怪的连栀变成如今这样,每日的饭菜,他真的难以下咽。 “那你,想要什么生辰礼?”悠洺飨也笑了。 连栀将那束小野花举在悠洺飨面前:“我想要,一把金色的花。”说完,笑得像只贪婪的小狐狸。 说来也奇怪,连栀虽然身体越来越差,身高却长了不少。 如今悠洺飨看着褪去脸上稚气的连栀,总会心率加快。 “好,我答应你。等出了城,我就给你补上这份生辰礼。” 连栀笑眯眯的点点头,随即秀美紧蹙,捂着嘴角咳嗦起来。 花园的风吹乱连栀的头发,让她越咳越厉害。 看着连栀瘦弱的肩膀耸动着,悠洺飨心中像堵了一块石头。连忙起身,将外袍脱去,披在连栀身上。“院中风大,还是回屋去吧。” 连栀咳的两眼泪汪汪,按住要扶起自己的手掌。“我不想回去,屋内太暗,太闷。” 连栀也是最近才发现,她晒得太阳少了,系统内的粮食也长得慢。虽说可以达到日产,可她如今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能负荷一日一收的需求。 城中这么多的人,百亩良田,还是太少了。 若是能升级到六级,千亩良田的话,就够用了。 悠洺飨看着连栀几近透明的脸颊,最终还是妥协了,陪着连栀坐着。 一旁长廊端着托盘的南宫子熙,默默的注视着两人。随后整理情绪,笑呵呵的走过去。“你们原来在这啊,聊什么呢?算我一个呗?!” 走到石桌旁坐下,将托盘上的药碗端起来放在连栀面前。“这是给你煎的补药,里面可是有棵百年人参呢,赶紧趁热喝了。” 悠洺飨对于突然出现的男人,表示排斥。尤其是,看到他左脸上曾经受伤的地方,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更是越看越心烦。 连栀端起药碗闻了闻,疑惑的问南宫子熙:“城中,不是早已没有药材了?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人参?” 一旁的南宫子熙从后腰将金属折扇抽出来,唰的一声打开,摇了摇。“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吗?!那些药铺私藏药物,不肯为城中百姓奉献,简直是自私的很。于是,我将他们胖揍了一顿,当即如实交待了。” 连栀听到这个,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人性本贪婪和自私,所以那些发出去的粮食,到底有没有人私下藏起来? 她若是如此消耗下去,而等到城门大开的一天,那些偷偷屯下粮食的人,应该就能开粮店了吧?! “子熙,多谢你为我炖煮补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连栀正色道。 悠洺飨在听到连栀亲昵的称呼子熙的时候,喉头就开始发紧,发堵。在从两人旁边待下去,他真的要将自己憋死了。 连栀刚要接着说,就被突然站起身的悠洺飨吓了一跳。“你有事?” “我,我没事啊,就是腿麻了,我起来走走。”悠洺飨说着,竟然围着石桌,绕着连栀和南宫子熙的身后转起圈来。 连栀无语的叹了口气,接着对南宫子熙说:“子熙,既然现如今城中的所有人共同度难,那就应该同舟共济。药材能藏着,粮食也同样能。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的身体状况。若是有人私藏粮食,恐怕我撑不到开城门的一天了。” 南宫子熙将扇子放在石桌上,下意识的去握连栀那只苍白的小手。“连栀你放心,我早在痛打药铺医师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去各家各户排查了。你如今,就只管进补身体,其他的,交给我们。” 一旁的悠洺飨瞪着眼珠子,瞳孔中的火光,差点就将南宫子熙的手背烧穿了。 还没等悠洺飨冲过去拉开那只碍眼的手,连栀就先一步抽回了手。 连栀将石桌上的双手撤回,放在腿上。“已经去查,就好了。我有点乏了,想回去睡会。你们聊。” 见到连栀走了,悠洺飨气呼呼的坐在石凳上,浑身都散发着看不见的腾腾火焰。 南宫子熙一改刚刚的温柔嘴脸,小下巴扬起来:“哎呀,我辛辛苦苦给连栀炖的补品,连栀还没喝呢。不行,我得趁热给连栀送回房里喝。” 见到南宫子熙去拿药碗,悠洺飨抬手按住。“我是她的侍卫,这种事,交给我就好。南宫公子,还是去忙要紧事吧。” 南宫子熙去抓药碗:“这东西是我煮的,难不成你想借花献佛,冒领功劳?” “你以为我像你......”悠洺飨止了接下来的话。 两人虽然不再说话,可手上的力道都没有松的意思。 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正在俩人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先眨眼认输的时候,一个侍卫跑过来,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猿曲山的人反悔了,他们将老爷子绑到了城墙下!公子!你快去看看吧!” 南宫子熙立刻松开手,冲了出去。 悠洺飨单手拿着药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南宫萧那老头的死活,他才不会在意。猿曲山的人反悔了更好,就算是冲出城去,他也能护连栀周全。 也比现在这样,耗费自身气血的好。 如此想着,端着药碗脚步轻快的走向连栀的房间。 第55章 气势上不能输 连栀喝着碗里的药,就听到城门上的大鼓被敲响。 这是集合的命令,城中出事了? “外边这是怎么了?” 悠洺飨望着连栀嘴角挂着一滴深褐色的药汁,抬起手,用拇指抹掉。“猿曲山的人反悔了,如今绑着南宫萧,应该是要再谈条件了。” 连栀感受着悠洺飨的指腹拂过嘴角,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脑袋向后挪了一点,拉开距离。 连栀没想到悠洺飨会有这种举动,悠洺飨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竟然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简直是,尴尬至极。 两人顿时沉默,随后被第二阵鼓声吸引注意力。 连栀下床穿上绣花鞋,就要前往城门去看看。 “不行,城门之上风大,你这个样子,是还想高热昏厥吗?!你想知道什么消息,我去探,回来告诉你。”悠洺飨强行扶着连栀坐在床边。 离开之前,关门之际,悠洺飨对连栀说了俩字:听话。 连栀坐在那,愣神了很久。 她不是真的十五岁,她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 悠洺飨最近待她,绝对不是一个侍卫或者朋友的情感。 连栀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家世的偏见。对于悠洺飨,她只是当他和其他人一样,是朋友,是伙伴。 虽然名义上,悠洺飨是连栀的侍卫,可是如今,已经几个月没有给他发过工钱了。他连提都没提过,足见得,他不仅不在乎钱财。而且,将她不仅仅当作雇主。 可是悠洺飨隐藏的身份,连栀一无所知。 就算她不在乎悠洺飨是何身份,可他连一个真实的姓名都不肯透露。她,怎么可能交付她的真心?! 连栀站起身,呢喃道:“听话?不可能。” 肩上还披着悠洺飨的外袍,连栀打开房门,扶着门框恍惚了一下。 “早知道,做好人这么痛苦,牺牲这么大,饿死这一城的人好了......”嘴上说着,还是迈步前往府外查看情况。 走到半路,遇到了被东铭扶着出门的皇后。 皇后的身体状况,也比连栀好不到哪里去。 “连栀,你可知道,外面这是怎么了?战鼓响了?!”皇后快走几步,一把抓紧连栀的手腕。 想到外面的情况,若是皇后知道城外的南宫萧被绑,一定会急坏了的。连栀微微笑了笑,说了个善意的谎言。“皇后,不必担忧。我怕城中这些人日日闲着,身体会像我们二人似的不禁折腾。所以,我让南宫子熙去集合兵士,从今日开始演练。” 皇后待人亲和,性格温柔。连栀喜欢这样的皇后,自然也希望她健康。 撒个慌而已,她最擅长了不是吗。 “真的?”皇后不确定的追问。 连栀拍了拍皇后紧张的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真的,我还能骗皇后不成?先让大皇子扶您回屋歇息,我出去看看他们操练的场面。等我回来,讲给您听。” 皇后放下心来,却突然反应过来。“不行啊,你怎么能自己出门呢。你如今身体也很虚弱,比我更需要休息。你是我们一城人的希望和信仰,可不能倒下。” 连栀其实有些累,在强自撑着呢。说话真的很费力,于是眼神示意一旁沉默寡言的东铭劝劝。 东铭自从皇后病倒,就开始担忧的夜不能寐。整日不说话,看起来性子倒是沉稳不少。 接触到连栀的眼神,东铭终于开口:“母后,连栀自然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她不会冒险的。儿臣先扶您回去休息,然后儿臣陪着连栀出门,这样,您该安心了吧?” 终于劝走了皇后,连栀捂着嘴角咳了咳。 心肺受损,没有良药,时间久了,怕是要落下咳疾了。 走在街上,城中的百姓都矗立在街道两旁,担忧的望着城门方向。见到连栀走过来,七嘴八舌询问城外到底什么状况。 他们普通百姓不能登城楼,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他们怕的,是城外的人突然打进来,烧杀抢掠。因为,历史的长河中,几乎城破以后,都是这样的场面。 连栀将百姓安抚下来,让他们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城主,定能护住城中百姓的周全。 让百姓相信连栀容易,相信那个草包城主?!还是算了吧。 有的人撇撇嘴,对城主意见颇深。 等连栀走到城门处,已经累出了虚汗。 守城的将士见到连栀,恭敬的行礼后,立刻跑上城楼禀报。 最先冲下来的,是悠洺飨。 他见到连栀额头细密的汗珠,顿时脸一黑。“不是叫你听话的待在屋内吗?怎么跑出来了?!”话音里,有责怪。 连栀无所谓的笑了笑:“别生气啊,你知道我的,怎么能待的住呢?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见到连栀的笑,悠洺飨的黑脸又挂不住了。 扶着连栀登上城楼。“城下的罗象等人,正将刀架在南宫萧的脖子上,叫嚣着说......说与你打的赌,不算数。” 连栀停下脚步歇歇,转头问悠洺飨:“为何突然说不算数了?他们这么无赖,可是要反悔?” 悠洺飨看出连栀力气透支,弯腰将人抱起来回道:“罗宜俊称,你是神女下凡,与他一个凡人打赌,就是作弊。南宫萧身上伤痕累累,应该是受刑所致。想必,城中的情况,他们已经知晓了。” 悠洺飨几步登上城楼,将连栀缓缓放下。 连栀已经听到,城下的人还在喊着。 悠洺飨视线一直不离连栀,突然见她将食指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下。 那一下,仿佛咬在了悠洺飨的心上。就像是当初,眼睁睁的见到,连栀自己对自己心口拍了一掌的时候。 心疼的感觉,就是这样。 “你这是做什么?!”悠洺飨一把抓住连栀的手腕,想要掏出手帕来包扎。 连栀摇摇头,推开悠洺飨。“那些人就在城楼下,等着我出面呢。气势上,不能输。”连栀将食指指腹的血迹,均匀的涂抹在双唇上。 不用照铜镜,连栀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个什么惨样。 远远的,看不太真切。 可是唇色,却不能是惨白。 连栀涂抹完,悠洺飨立刻掏出手帕,为连栀包扎上。 城楼下,喊声再次传来:“你们若是不交出那神女,我就砍了这老头的脖子!” 听声音,是罗象的。 连栀踱步到城墙边,发现自己如今不用踮脚,也能露出一颗小脑袋了。身高,确实长了不少。 “我来了,你们要如何?!”连栀清丽的声音,传进城楼下轮椅上,闭眼假寐的罗宜俊耳朵里。 他缓缓睁开眼,望向连栀的位置。 神女吗......伤他、骗他至此,他怎么能放过她?! 第56章 三谨胆肥了 罗宜俊只说了一句话,用连栀换南宫萧。 连栀不出城,南宫萧就要被砍了脑袋。 若是他们手中没有人质,连栀大可以紧闭城门,与他们耗下去。可能还会激将罗宜俊,有能耐便冲破城门,打破和南金帝的约定。 可是南宫萧在他们手里,既是皇后的父亲,也是南宫子熙的爷爷。 连栀,不能不管。 “我若出去换南宫萧,你们可会撤了这围城的三万人?” 连栀问罗宜俊的时候,手臂被悠洺飨紧紧抓住。 罗宜俊用那只独眼盯着连栀:“你我之前的赌约,本就不公平。你身怀绝技,欺骗与我。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谈条件的资格?!” 悠洺飨害怕连栀真的答应了罗宜俊,连忙拉着连栀,在她耳边提醒:“你万万不能答应他,他若是带走你,不仅仅是杀了你这么简单。况且,他说拿你去换南宫萧,未必可信!” 连栀身形晃了晃,被悠洺飨扶住。 可是她还是倔强的说:“如今城被封,除了有皇后和陛下的关系,还有我的原因。我若是没伤罗宜俊,他也不会如此恨我。皇后待我不错,若是皇后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皇后那个身体,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悠洺飨还要说什么,被连栀抬手制止。“好了,其他的你不用劝我了。若是城楼下被绑的人是你的父亲,你也会选择拿我去交换的。”说着,连栀推开悠洺飨的手。 站在城墙上,对着城楼下的罗宜俊说道:“我答应交换,但是,要三日后。” 旁边的南宫邱冶噗通一声向着连栀跪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呜呜哭着感谢她。 悠洺飨看着这一幕,真的有在想,若是换作他是南宫邱冶的位置。城楼下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会不会舍出连栀。 答案,是肯定的。 用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去换自己父亲的性命,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如何选择呢?! 望着背脊瘦弱,却迎风挺直的小女娘,悠洺飨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年纪小小,却舍已为人。这份格局,怕是一般男儿都不及她三分。 也是了,她本就不是世间的普通人。 在悠洺飨走神的这段时间,连栀和罗宜俊交涉了几句。 罗宜俊不答应三日后,只要求现在换人。 连栀以皇后身体不好,她需要侍奉一日为由,争取到了一日后交换的条件。 听到皇后情况不好,罗象在一旁拍手叫好。 连栀也不明白,罗象既然娶到了南金帝念念不忘的女人,又为何会对皇后如此记恨呢? 皇后得不到南金帝的爱不说,还在宫中蹉跎了半生的岁月。如今,不仅被南金帝轻易舍弃,还即将会丧父。 连栀喜欢皇后母家的氛围,其乐融融,彼此在意爱护。不似她上一世,从没体会过何为亲情。 若是能换回南宫萧,让皇后她们父女团聚,才是美好的结局吧。 况且,她未必落到罗宜俊手里会死。 系统若是升级,她就可以进入系统内生活躲避。 所以,争取的一日时间,她只为了能让系统升级。 下了城墙,连栀腿一软,差点跌倒。还是悠洺飨眼急手快,将她接住,抱了起来。 回到城主府,连栀将悠洺飨留下来,关上房门。 “小食,我感谢你陪伴了我这么久。如今,我们也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悠洺飨望着连栀那过分红艳的嘴唇,摇着头拒绝。“我大概猜到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在自己离开城中之前,给城中人留下足够的粮食?!”如此的话,便又要伤害她自己了。 连栀如今的身体,看着,一阵风都能吹走。 连栀也摇了摇头:“你猜的,不全对。我确实会为城中百姓留下足够的粮食,但是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保命的法子。这个法子,必须要身受重伤才行。” 悠洺飨明显不信。 连栀说谎习惯了,他早就知道,连栀十句话,有一句能信就不错了。 尤其是,她有诉求的时候。 连栀站起身,牵起悠洺飨的手掌。“小食,你帮帮我,我现在没有力气,不然,我就自己来了。给我一掌,重重的打。” 悠洺飨盯着连栀捏着自己手掌的纤细的手指,一寸寸的看。 随后点头答应:“好,我帮你。你,闭上眼睛。” 连栀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多谢。” 悠洺飨见连栀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羸弱不堪的身形摇摇欲坠。 抬起手,一记手刀将连栀砍晕,将人搂在怀里,轻飘飘的。 抱着她放在床榻上,随手牵起连栀的手放在掌心。 “我决定了,要带你离开雾游城,离开南金。你想要帮助这些人,我不许。” 说完,为连栀盖上被子,轻轻合上房门。 寻来三谨和时剑。 “将信号放出去。”悠洺飨神色冰冷,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决的金甲少主。 三谨听了悠洺飨的吩咐,惊的嗷一嗓子:“不行啊!那是......” “你要是想让我们三人死在这里,就再大声些喊。”时剑给了三谨一拳。 三谨捂着嘴,四下看看,周围没有发现异常。 随后小声说道:“少主公,不行啊。那个信号万不得已,不能放啊。放出去,就证明您有生命危险。广北的所有人,将会拼尽全力冲过快来的。到时候,岂不是两国开战?!我们偷偷潜入南金,本就破坏了盟约。到时候说起来,咱们没理啊。” 三谨最近吃的脸蛋溜圆,白胖的脸上,两根又黑又粗的眉毛挤在一起,有些搞笑。 不过,现在没人能笑得出来。 悠洺飨则是眯着眼睛望着远方。“开战,便开战。广北少主被困南金,广北帝将士还不能来救了?!去发信号!” 三谨则是一脸不情愿的嘟囔:“虽然连栀姑娘做饭非常好吃,可也不值得少主公为了她一个小女娘,挑起两国战争啊......” 悠洺飨一把拽过三谨的领子:“你说什么?!” 时剑一看悠洺飨发火,立刻单膝跪地求情。“少主公,三谨也是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他.....” 悠洺飨没理时剑,而是追问三谨:“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三谨原先有些怂了,可随即想了想,攥着拳头直视着悠洺飨。“说就说,自从少主公遇到连栀姑娘,整个人都变了。原来,我觉得少主公脾气变小了,人也随和了,是好事。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色迷心窍!” 时剑跪在地上,扶着额头,觉得三谨真是胆子太肥了,这下他完了。 第57章 稻田捉鱼 在三谨即将被揍的时候,扑棱棱飞来一只白色的信鸽。 时剑将信取下来展开。 “少主公,沈将军明日便会抵达雾游城。” 悠洺飨松开三谨的领子,接过信纸又看了一遍。 随后将信纸攥在手心,警告了一下三谨。以后若是不管住了嘴,再胡言乱语,就罚他去宫里做内监。 悠洺飨一路脚步极快的向着连栀的房间走,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明日,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沈如风到城门口。 吱呀一声打开门,悠洺飨本来以为连栀会躺在床榻上昏迷着。 没想到,进门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人。连栀腿上,肩上,都是鲜红的血迹。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 “连栀!” 悠洺飨跑过去,将人抱起来放在床榻上。随后对着房门口喊三谨和时剑,让他们俩去寻医师过来。 坐在床榻上的连栀,嘴唇苍白的笑着。 早知道扎大腿管用,她也不用给自己一掌,导致受了内伤了。 扎一刀,系统升一级。 她扎了自己三刀,从三级升到了六级。 不仅获得了自动炒菜的大锅十二架,还获得了千亩良田。并且,她现在能进系统生活了。 就在悠洺飨转头对着门口喊的时候,连栀意念一动,整个人唰的在床榻上消失。 所以,悠洺飨回过头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环顾屋内,哪里有连栀的影子? 这么大个人,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连栀!连栀!”悠洺飨慌了。 在系统里的连栀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的,所以也不知道悠洺飨在喊她。 她逛了一圈系统,发现天空是浅绿色的,像是柳树抽出的嫩芽般好看。 四周全部都是稻田,绿油油望不到头。 连栀光着脚,踩在稻田的泥地里,感觉到有几尾鱼擦着脚边游过。 她蹲下来去摸鱼,却扑了个空,整个人摔进了泥水里,裹了一身的泥浆。 反正也脏了,不如,抓一条出去送给悠洺飨?! 连栀在稻田里扑鱼,玩的不亦乐乎。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疼痛难忍的伤口和胸腔憋闷的感觉,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用手掌擦掉腿上的泥浆,只见深可见骨的刀伤,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稻田里的泥水,还有这种功效?! 也是了,水稻都能一日长成,这泥水里的力量,定然是不俗的。 那这鱼...... 连栀又开始抓鱼,好不容易摸到一尾,刚抓起来,就被那条鱼尾巴抽了脸。泥水糊脸,连栀急忙闭上眼。 手中滑溜溜的鱼儿逃脱,钻进泥水里看不见。 “行啊你,敢抽我!”连栀抹了把脸,顺着那条鱼游走的轨迹扑去。 最后抠着一条鱼的嘴巴,唰的出了系统。 连栀的系统,从哪里进去,再次出来还是在原处。 所以,连栀掉在床榻上的时候,悠洺飨正在床榻上摸索着有没有什么机关。 突然出现的连栀,顶着一身的泥巴,脸上也糊的像个花猫。 “嚯!” 悠洺飨吓了一个趔趄,跌坐在床榻边。 连栀对于吓到悠洺飨这件事,顿时乐的哈哈哈大笑。笑的时候,还不忘将手里正在疯狂摆尾的鱼递过去。 那条鱼的鱼尾巴,正好给悠洺飨的左脸来了一下,拍的啪唧一声。 看到悠洺飨呆萌的被鱼尾抽了嘴巴,连栀更是笑得趴俯在床榻边,手里的鱼也脱手跳出去,落在悠洺飨的脚边。 “哈哈哈哈......”连栀感觉,她笑得停不下来了。 笑容最具有感染力,悠洺飨也在怔愣之后,捂着被拍痛的脸跟着笑。 这一幕,确实很搞笑。 房门口,三谨和时剑架着一位医师赶来,很远就听到了笑声。可是当亲眼看到屋内的场景的时候,三个人站在门口都懵了。 这时候,连栀还在捂着肚皮笑。而悠洺飨,则是盯着连栀捂着脸颊在笑。 “那个黑糊糊的人,是连栀姑娘吧?”三谨张着嘴,一脸不太聪明的样子。 时剑没理三谨,而是拽着医师进门。“医师来了。” 那位医师背着个药箱,看看笑得停不下来的小泥人,又看看旁边坐在地上的悠洺飨。“你们,谁要看病?” 悠洺飨抬手指了指连栀。 连栀趴在床榻边,缓了口气,捂着酸痛的肚皮哎吆哎吆的。 医师放下药箱,坐在床榻边。“姑,姑娘......你哪里不舒服?”连栀裹了个泥猴,要不是从声音辨别,还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个姑娘家。 连栀也是认真的捂着肚子回答:“我,我肚子疼。” 医师示意连栀将手腕伸过来,同时问她:“你肚子是怎么个疼法?”这怎么肚子疼,还能给疼笑了呢? 答案正好相反。 连栀扑哧一声又笑出来:“哈哈哈...我是笑得肚子疼......哈哈哈....”说完,捂着肚子翻过身去,蹬着两条腿笑。 整个屋内的人,全都无奈了。 ... 晚饭的时候,连栀喝着鲜美的鱼汤,哼唧出声。 这些日子,被浑身无力的虚弱感折磨的太痛苦了。食欲都不佳了,吃饭也不香了。 今天这顿饭,是悠洺飨亲自下厨做来的。 他跟在连栀身边久了,连栀下厨的时候,悠洺飨在旁边也学会了。之前在学舍的时候,跟着旁听了一节节课,各种调味料也认个齐全。 连栀洗干净的脸,悠洺飨才发现,她虽然还是很瘦,脸上却有了血色。不似之前的惨白,像是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似的让人见了心内发慌。 悠洺飨真的很好奇,连栀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多喝点,这个鱼汤味道特别好。”悠洺飨见连栀的碗见了底,立刻又盛了一碗鱼汤。 连栀心情愉悦的招呼悠洺飨:“小食,这条鱼是我为你抓的,你也多吃点。” 连栀一边啃鸡腿,一边琢磨着手腕上的破系统。如今手腕的勺子印记呈浅蓝色,就是第六级的标志了。 原来消耗体力和身体内气血的时候,连栀就在想,这个破系统是想搞死她吗? 割了几茬庄稼,她人都快嗝屁了,这算什么系统?! 结果今日才知道,只要升到五级,宿主可以进入系统,那稻田便可补充能量和气血。疗伤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这样的话,她心里平衡多了。 悠洺飨喝了一口鱼汤,顿时精神一震。他明显感觉到,一口鱼汤进肚,立刻精力充沛。而且鱼汤的鲜美程度,比他以前喝的任何汤类,都要鲜美,入口生香。 想到连栀之前对他说的一句话:跟着我,有肉吃。 在她身边,好幸运。 第58章 被打成了乌眼青 有了保命的底牌,连栀彻底不慌了。 甚至还有些期待,明日交换人质的交易快点到来。 她很想再给那个形容凄惨的猿曲山少主上一课。有些时候吧,不要逼人太甚,否则会将敌人逼迫的越来越强大。 悠洺飨也和连栀说了,明日事情会有转机。但是具体的,他没说。 连栀虽然好奇,悠洺飨为什么会知道,城外明日会有别的转机存在? 却也明白,他的身份本就隐瞒着比较神秘,自然,他也有他的渠道知道一些消息。 连栀身体好了,也不愿闷在屋子里。 吃过晚饭后,先是去看了看皇后,安慰她好好保重身体。隐瞒了今日城外的情况,更没有提明日交换人质的事情。 当然,其他人也都默契的没有在皇后面前提起。 南宫子熙为了防止他舅父那个大嘴巴说漏了,将南宫邱冶按在屋子里下棋。 南宫邱冶本就不太会下棋,急得抓耳挠腮。 连栀出门溜达散食的时候经过门口,见到南宫邱冶的样子,差点就笑出了声。 今日的夜空很美,繁星闪烁着,像是在和抬头仰望的人打招呼。 连栀托着下巴,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望着浩瀚星河。“这么美的星星,若是能摘下来就好了。” 脚步声和说话声同步传来:“若是能摘下来,你打算用它做什么?”悠洺飨说着,走到近前,挨着连栀坐在石凳上。 连栀转头看了看夜色下的悠洺飨,笑了笑。“我呀,准备把它挂在床头。这样,躺在床上就能欣赏,多美?” 悠洺飨也笑了,随即特别自然的抬手揉了揉连栀的小脑袋。“我以为啊,你要将星星摘下来炒了呢。答应你的金色花束我可以实现,但是摘星星这件事,我可是做不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今日在街上,见到一家店铺门口有个小娃娃耍赖,说是要吃糖。那家店铺,之前开着的时候,应该也是卖些小玩意的。老板给孩子找糖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所以,厚着脸皮给你讨来了一块。” “店铺掌柜的说,这糖是麦芽做的,比之红糖口感更好。你尝尝......” 看着悠洺飨递过来的拇指腹般大小的油纸包,连栀还没从刚刚被揉脑袋的状况下回过神来。 刚刚悠洺飨揉她脑袋的时候,带着几分宠溺。 连栀虽然略懂男女之事,可情投意合的相恋,她还没体验过。 于是,在悠洺飨见她没有接过去,他就动手将外层的油纸剥开,想要送到连栀嘴边的时候,连栀直愣愣的问出口。 “小食,你是不是喜欢我?” 悠洺飨手一抖,指尖捏着的糖块直接戳到了连栀的嘴唇上。 此刻,两人近在咫尺。 连栀甚至能听到悠洺飨咚咚的心跳声。 月光为两人打出来一片阴影,连栀的睫毛眨动的影子,落在悠洺飨的脸颊上。 她在等着他的回答。 而悠洺飨,已经丧失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他心跳如鼓,慌乱的坐正身子,躲闪的目光看着手中剥开的那块麦芽糖。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他的这份心意到底算不算喜欢。毕竟,他之前也没有什么经验。 你若是问他,怎样将人一击毙命,悠洺飨或许能说出很多种方法和致命的穴位。 以前经常在战场,接触的都是男人。 后来定居京都后,没有那么多仗可打了,确实有很多小女娘表示想要嫁给他。 可是那些小女娘不是挤在街边红着脸盯着他,就是凑过来一脸娇羞的问这问那,都是些无脑问题,只是为了和他搭话。 自此后,他避那些小女娘如洪水猛兽,才迟迟不肯成婚。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连栀表示不理解。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就是一个答案而已呀。 若是他说喜欢,那她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他试试。毕竟,就算不成婚,积累些经验也是好的。 若是不喜欢,他如今的这些亲密的举动,和陪伴照顾她的一切,就是把她当做妹妹了。 那样的话,她以后只需记着这份人情,好好回报他就是了。 悠洺飨的长相,和南宫子熙各有千秋,都是不错的人选。但是吧,南宫子熙那个人太欠,总觉得不是个长情的人。 对于连栀的追问,悠洺飨捻了捻指尖的油纸,将糖块包起来。 踌躇着,抬起头来看着连栀的眼睛。“我......” “连栀姑娘!”三谨嗷一嗓子喊着,打断了悠洺飨的话。 三谨跑过来,墩的坐在连栀另一边的石凳上。“连栀姑娘,既然你身体好了,能不能下厨房给我炒个菜吃啊?这些日子,可将我馋坏了。我特别爱吃你做的那个椒盐泥鳅,泥鳅我已经去河里抓来了,就在厨房。能不能......” “不能!”悠洺飨真的恨得牙痒痒。 “你刚刚吃过晚饭,吃什么泥鳅!连栀身体刚好,你怎么说得出口,让她下厨给你加餐!我看你是找打!”悠洺飨蹭的站起来,就要去揍三谨。 三谨跳开,一路躲闪着。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消失在花园的拐角处。 连栀仰头再次望向星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有得到答案,就算了吧,她也没有多想知道。 悻悻的站起身,心情略有些低落的走回去。 而花园角落的暗影里,三谨被一条胳膊抵在墙壁上,憋的圆脸通红。 悠洺飨抵着三谨,冷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三谨脖子被抵,呼吸有些困难。“少主公,我确实是故意的。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但是我不后悔。” “少主公可记得八年前,在东北方位的宁城称王的那位。那位北安王胸怀大志,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若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最后怎么会被那女子欺骗的灭城!而北安王也是被那细作女子所杀。” “血淋淋的先例在前,今日少主公不管不顾为了连栀姑娘在后。就算您今日杀了我,这番话我也要说。” “能让您丧失理智的决定的姑娘,不能留在您身边。”三谨梗着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悠洺飨也没有惯着他,松开手臂,扯着他的领子拽过来,一拳对着三谨的面颊轰过去。 三谨被一拳揍倒在地,还嘴硬的喊着不后悔。 悠洺飨将人拎起来,又是一拳。 等时剑闻声赶来的时候,三谨已经被打成了乌眼青。 时剑跪下求情:“少主公,三谨也是关心则乱,我们二人对您的忠心是真的。三谨虽说平日心直口快习惯了,可心绝对是为少主公好的。” 悠洺飨搓了搓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斜躺在地上的三谨。“以下犯上、口无遮拦、替主子做主的人,我悠洺飨不会再用。等此城开了,你自行回京都。你身上有官职,随便去哪个司衙任职。” 三谨一听悠洺飨不要他了,顿时眼眶发红。 可等悠洺飨走远了,三谨也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时剑站起身,将三谨也拉起来。“我早就提醒过你,我们的身份,不得干涉主子的决定。少主公平日里待我们好,你便不知轻重了。要我说,你这些时日消停一些,过段时间少主公气消了,我再帮你求情留下来。” 三谨瘪着嘴:“我没错,是少主公变了。” 时剑无奈,只能拍拍三谨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 钻牛角尖的人,一时半刻的,劝不动的。不如,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第59章 大侄女 第二天一早,连栀起了一个大早,在院子里跑跑跳跳锻炼身体。 她太兴奋了,于是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可能是注意力都在琢磨着一会见到罗宜俊以后,要怎么跟着他回猿曲山,然后怎么整的他怀疑人生。所以,长廊上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她,连栀都没有发现。 站在长廊中的夜文锦,见连栀压腿、练拳、往复的从地面跳到石凳上。 他一直看着,直到连栀停下来歇息,他才上前。 夜文锦走过去的时候,连栀正拿着一条白巾擦汗。见到他,有些惊讶。“哎?夜文锦,你怎么来了?” 昨夜在房间练了几遍的话,今日一见到本人,夜文锦顿时变成了结巴。 他不敢直视连栀的眼睛,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连栀拿着的那块白布巾子上。“我......” “我听说,你今日要...要去用自己换南宫萧...所以......” 连栀瞪着眼睛等着听夜文锦的下文,可是下文迟迟说不出来,给她急得顿时没了耐心。 “那等你想好再说吧!”连栀转身回了房间,出了一身汗,她要沐浴。 独独留下夜文锦,站在原地呢喃着:“所以,我想来劝劝你...不要去...” 还好连栀没有留下来听夜文锦说接下来的话,不然,肯定是要影响她兴奋的心情了。她这边斗志激昂的,可不喜欢给她泼凉水的人。 罗宜俊那人也是没有什么耐心。 等连栀洗完澡换了一身粉白色的衣裙后,就听到侍卫来报,说是猿曲山的人在城门外叫嚣。让连栀尽快出城,不要言而无信什么的。 连栀立刻表示,赶紧带着我上城楼,我要去看看对方那急不可耐的模样。 可惜,她还没走出二门的拱门,就被悠洺飨给拦住了。 悠洺飨托盘上端着一碗粥,一碟菜,说是做了一早上的,不吃不让她出门。 连栀没办法,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就站在拱门下,端起粥来就喝。结果鸡丝粥入了口才发现,是刚刚从锅里盛出来的,特别烫。 连栀将滚烫的热粥吐在旁边的草地上,吐着舌头用手扇风,还不忘埋怨悠洺飨没提醒她。 悠洺飨只是笑了笑,将手里的托盘顺手交给旁边等候的侍卫,然后摸出怀里的蓝色手帕,去给连栀擦嘴角的米粒。 “你干嘛?!”连栀躲开。 悠洺飨将人拉过来,仔仔细细的将嘴角给连栀擦干净。然后温柔的眸子盯着她:“连栀,一会出城,我陪你。” “不行!” 连栀想也没想就拒绝。 她有系统,遇到危险可以躲进去,但是悠洺飨不行啊。 带着他,不是徒增伤亡和困难吗?! “为何不行?” “就是不行!” 连栀想了想,拿出那叠比凳子还高的菜谱来,交到悠洺飨的手里。“这个你拿着,是所有菜系的菜谱。你若是闲的无聊,就将这本菜谱誊抄一千份。我保证,没等你抄完,我就回来了。” 悠洺飨虽然已经对连栀凭空变物的本领见怪不怪了,可还是被这么高一摞菜谱给惊着了。 翻开两页看了看,上边不仅有做菜的步骤,还有成品菜的图画。 “最近你做饭,我吃着手艺还不错。看来,你对做菜这门技艺还是有一些天赋的。你誊抄的时候,正好也学习一下。抄出来的份数,以后我教学的时候用。”连栀拍了拍悠洺飨的胳膊,颇有点哄小孩的架势。“听话。” 随后端起粥碗,用勺子搅合搅合,囫囵吞枣的喝光。 也不等悠洺飨反应,扔下粥碗就向外跑。 那名本来是传信的侍卫见到连栀跑了,也一把将托盘怼在悠洺飨怀里,紧紧跟上去。 悠洺飨一手托着厚重的菜谱,一手端着餐盘,一时间还真有点寸步难行的感觉。 正在他有些为难,是将这菜谱先放回房间,再去追连栀,还是扔了托盘,抱着菜谱直接去追的时候,夜文锦的身影出现了。 夜文锦本来也是担忧连栀,要跟去城门的。结果被悠洺飨塞进怀里厚厚的一摞书,那书实在太重,他一点武功底子没有,当即就被菜谱压倒在地。 一旁的悠洺飨见夜文锦这么没有,咂咂嘴,嫌弃的将托盘扔到一边。交待一句:“菜谱先帮我保管着,等我回来找你拿。” 悠洺飨嗖一下消失在原地,夜文锦将被菜谱压住的衣角抽出来,掀开菜谱来看。“这么多,居然是菜谱......” 夜文锦瞬间被里面写的东西吸引,也不说站起身,就这么坐在原地一页一页的专心看着。 此处安静无声,城门口却喧闹的很。 原本只是罗象在叫嚣的扯着破锣嗓子喊,如今,又来了个破锣嗓子。 “你笑什么?!在笑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那颗金牙掰下来?!”罗象拎着个砍刀,比比划划。 另一边,一辆黑色玄铁马车上,站着一身黑衣的男人。黑衣衣襟上应该是缝了银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怎滴?!我还怕了你不成?!你当老子是吓大的!”男人叉着腰,中气十足。 城门楼上,连栀看的津津有味。 本以为,她上来要和城楼下的人交涉一番,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罗象和那玄铁马车上的男人,都是扯着嗓子,隔着三百来米对喊。话再狠,却没有一个人冲过去,直接开打。 看的连栀着急的锤墙。 “这俩人,真墨迹,倒是打啊!” 悠洺飨见连栀急得快要跳起来,觉得好笑。 随即对着城门楼下马车上的人喊了一声:“连栀在这!” 几乎所有人,瞬间将视线转移到连栀的脸上。而连栀,却嗖的转头去看悠洺飨。 不明白,这家伙喊这一嗓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拉仇恨呢?! 那两个男人,叫骂的不是挺热闹的吗,为啥要将战火引到她身上?! 玄铁马车上的男人叉着腰,眯着眼睛望向城楼。高声询问:“小姑娘,你可是名叫连栀,家住高家村?!” 连栀紧蹙着眉,回答道:“你来找我,不应该先报上名号吗?!我怎么知道,你是敌是友?!” 沈如风听后,先是哈哈哈大笑,随后伸手指着连栀,直呼这个侄女他喜欢,有意思! 侄女?! 连栀疑惑,她不是从小跟着母亲,住在高家村的吗?父亲都不知道在哪,怎么还多了个叔叔?! “大侄女,我乃沈如风,特来寻你的。”沈如风笑呵呵的,金色大门牙有些晃眼。 连栀特别萌的嘟着嘴摇摇头:“抱歉,我没听过你的名字。再说了,我父亲姓连,你姓沈,我算你哪门子的大侄女?!” 第60章 这个叔父她认定了 “我管你什么大侄女小媳妇的!今日那小女娘,必须跟我们走!来人啊,将南宫萧带上来!”罗象挥着砍刀嚷嚷着。 连栀见南宫萧那老头披头散发被人拖过来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哎!那个老头,你确定你手底下的南宫萧还活着吗?!你不会是拖着个尸体,来换我这个活人吧?!”连栀两只小手做喇叭状,对着罗象喊。 罗象四下瞅瞅,才意识到连栀叫的老头是自己。 当即气的举着刀,骂骂咧咧的:“娘的!你叫谁老头?!老子还不到五旬!” 连栀似乎是想气死罗象。“我说大爷,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啊,我说话的重点是问你多大年纪吗?我是问那人质,他是死是活。要是个死的,我可不换!” 罗象被一声大爷气的浑身哆嗦,四下寻摸着,好似要找块石头扔上去砸死连栀。 一旁看热闹的沈如风更是哈哈哈大笑,直把罗象笑到炸毛。 罗宜俊还未来,那位叫殷柔的猿曲山夫人也不在。罗象貌似是个冲动易怒的性格,提着刀就对着沈如风冲了过去。 沈如风那架拉风的马车旁,两队身姿挺拔,神情肃穆的护卫唰唰唰抽出长刀。 连栀就喜欢如此场面,还有拉风的事物。咂咂嘴,对那辆马车和周围的两队护卫垂涎不已。 罗象还没冲到跟前,远处罗宜俊就喊了一声父亲。 罗宜俊被人推着轮椅推过来,黑色眼罩下的脸色,白的吓人。 怪不得迟迟没有来,原来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啊。 不过,连栀撇撇嘴,嫌弃罗宜俊智商不太行。也不知道,抹点口脂什么的润润唇色。在敌人面前露出如此羸弱的形象,气势上就输了一筹。 罗宜俊先是将自己的冲动老爹安抚下来,转而去和沈如风对话。 “沈将军,你带人渡江来到南金,抢我们南金的人,恐怕不合当初两国陛下的盟约吧?” 沈如风依旧叉着腰,极尽霸道的说:“我来接我侄女回家,怎么啦?!你要打我啊,还是你们南金的陛下要打我啊?!别说连栀侄女本就是广北的人,就算是南金的一个小女娘,老子就抢了咋滴?!” 连栀站在城楼上,简直要给沈如风鼓掌。 就冲他这个脾气,这个叔父她也认定了。不过前提,沈如风确实是友不是敌的情况下,才可以。 罗宜俊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反驳。 连栀看到那边吃瘪,立刻打算先坑那位尚未确定身份的叔父一下。 “叔父!沈叔父!他们要用那死人换我出城要我的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那人死没死?!要是没死,你帮我抢过来行不行?!” 连栀如此变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沈如风怔愣了一下后,才想起来自己被叫叔父了。这称呼,听着顺耳。 于是扯开嗓子回应大侄女:“连栀侄女,叔父来帮你抢人!” 沈如风话音没落,就飞身下了马车,顺手从马车旁边抽出一根银黑色长枪。 长枪上挂着一束黑色的枪穗,枪尖寒光闪闪,挽着花扎进猿曲山的阵营。 罗宜俊连忙让罗象将南宫萧拎到手里挟持。 可惜,沈如风的目标,不是南宫萧。 沈如风枪法彪悍,所过之处,被枪杆拍飞的人连成一片。转瞬就到了轮椅跟前,一枪挑非护着罗宜俊的人,枪尖直指罗宜俊的咽喉。 罗宜俊只有两条手臂能动,行动受限。但是,袖子里的弩箭早已蓄势待发。 连栀在城楼上踮着脚,小手还是呈喇叭状提醒沈如风。“沈叔父!小心那轮椅上的瘫巴,他手里藏着带毒的弩箭!” 几乎和连栀的话音同时,罗宜俊发出弩箭,沈如风侧身偏头躲开。枪尖向前一递,罗宜俊的脖颈就流出来鲜红的血迹。 罗象一看自家儿子受伤,咆哮着要砍死沈如风,将手中挟持的那个破布娃娃一样的南宫萧拎着冲过去。 罗宜俊喊罗象不要过来,同时放出第二根弩箭。直指沈如风的心口。 “小心弩箭!”连栀高声喊着,真是操碎了心。 沈如风没想到那瘫巴还有弩箭,一时间没躲开,但是闪了重要部位。弩箭擦着肋骨飞出去,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沈如风低头一看,黑色衣袍被穿了个洞,露出了里面的金色软甲。 这宝贝,果然好用。 罗宜俊一见那金丝软甲,就知道自己这方算是没有胜算了。 罗象被呵斥停下,就在离罗宜俊不过四五步远的地方。 “换人,如何?”沈如风笑眯眯的。 他和罗象,也算是旧交了,交战的交。 昔日几方征战,罗象在南金帝的阵营,他沈如风在广北帝的阵营。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很多场,每次他都能将罗象气的跳脚。 不过说实在的,罗象的力气算是大的,原来的武器是两个铁球。在战场上武起来,杀伤力还是挺大的。就是不知道,那两个铁球哪去了? 沈如风也很好奇,殷柔为何当年弃了南金帝,选择嫁给了罗象这个粗枝大叶的人。 不过,沈如风看着罗宜俊完好的半张脸,觉得殷柔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这生出来的儿子,倒是俊秀非常,不像是罗象的种。 沈如风提出用罗宜俊换那半死不活的南宫萧,罗象哪里有不从的道理。立刻就要将人扔过来。 “父亲,不可!我这副身子,死便死了。等沈如风杀了我,你们替我报仇就是了。”罗宜俊很是倔强,脖子甚至还向枪尖探了探。 沈如风看着这个硬骨头,突然换了想法。“行,不换也行。我带着你回去,就让你死不成!”说着,还真就拎起罗宜俊,一路上了玄铁马车。 罗象的人在后面追,追到马车前被那两排侍卫所拦。 沈如风将罗宜俊破布似的塞进马车,然后对着罗象喊:“你一日不换,我就给你儿子上一日酷刑。看看,到最后,谁后悔。” 罗象自然不肯,嗷嗷喊着罗宜俊,让他同意换人。 可惜,罗宜俊就是不松口。 最后沈如风让大侄女再等一日,他找个好地方跟罗宜俊好好玩玩。 连栀非常同意,并且让沈如风放心,城中粮食充足,不在乎这一日两日的。 等回去城主府,连栀心情特别舒畅。对于这个叔父,也是喜欢的紧。想起来悠洺飨之前的话,觉得他应该知道这沈如风是什么人。 找来悠洺飨,两人对坐着。 “小食,你是不是认识沈将军?” “不认识。” 悠洺飨回答的特别迅速。 “你知道他今日回来寻我?” “不知道。” 连栀:“......”很想揍他怎么办?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连栀起身,就要气鼓鼓的离开,手腕却被抓住。 悠洺飨将人拉回来按在凳子上,眼神清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第61章 是真话? 悠洺飨也不知道怎么,看到连栀生气的小模样,他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有位朋友在城外,他用信鸽联系到了我,说广北的一位将军直奔雾游城而来,或许有转机。所以,我才同你说,再等等。” 悠洺飨捏着连栀柔软的小手,解释的时候,没敢看她的眼睛。 连栀抽回手,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真话?” 悠洺飨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回答:“真话。” “那你真名叫什么?” 面对连栀的追问,悠洺飨一时间哽住。心中百转后,回答:“洺食。” 连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还追问了是哪个洺,悠洺飨扯过连栀的小手,在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 随着悠洺飨指尖的滑动,那个洺字好似清晰的刻进了心里。手心痒痒的,心跳的也有些快。连栀抽回手,敷衍的说了声知道,就逃也似的表示要去厨房做顿大餐吃。 悠洺飨在原地矗立的很久很久,眼神空洞的望着门口。 因为今日连栀高兴,将系统里的很多食材都拿出来,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当然了,进系统抓鱼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滚成了泥猴。可惜,除了她自己,没人能进去帮她抓。 长长的餐桌上,就有四道菜是鱼。 连栀告诉皇后,她的父亲已经被救走了。皇后听了,精神也好些了,被侍女扶着坐在餐桌上首位置。 如今城中物资匮乏,能见到几道肉菜,那是十分难得的。 “都坐吧,不必分什么身份高低,这些时日,大家都辛苦了。连栀,你坐到的身边来。”皇后慈爱的笑着招招手。 连栀依言走过去,坐在了右边。 虽说不分什么高低身份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可向悠洺飨和三谨这样的人,也只能是坐在末次。 连栀刚坐下,南宫子熙就斜挎一步,越过吴崖坐在了右边第二位。 吴崖后退两步,示意夜文锦挨着南宫子熙坐下,随后吴崖坐在夜文锦下首的位置。 悠洺飨紧挨着吴崖坐下,心中对南宫子熙刚刚的行为,颇为气恼。欺负他现在不能表明身份,这一笔,他先记着。 皇后左边,依次坐着东铭、南宫邱冶、南宫邱冶的夫人李氏。而为了避嫌,中间空了一个位置,才是时剑和三谨。 因为悠洺飨和时剑三人是连栀的侍卫,所以待遇也比其他侍卫要高。 连栀瞄了一眼低眉垂眼的李氏,看出来她今日貌似心情不爽利。 皇后带头,让大家不要拘谨,动筷子开始用餐。 连栀吃着吃着,突然来了一句:“哎,这么好的日子,要是有酒就好了。” 李氏这时候抬起头来,接了一句:“地窖里有酒,我去拿。”说着,温温柔柔的放下碗筷,起身起拿酒。 连栀暗自叹了口气,这样温柔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嫁给南宫邱冶那个怂包了呢?可惜了! 可是从李氏走后,众人的饭都快吃完了,也不见人回来。 连栀知道城主府的地窖在什么地方,与皇后说一声,就去寻找李氏。 在府内西面的一处墙角,地窖的盖子打开着。 连栀站在地窖口向着乌漆麻黑的地窖望了望,随后喊了两声。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顺着地窖口延申下去一排软梯,连栀爬下去,在黑暗的地窖里寻找李氏的影子。 “夫人?” “夫人,你在吗?” 毫无回应。 连栀从系统拿出两块打火石,借着摩擦的火光,连栀发现了晕倒的李氏。 将人扶起来背在背上,带上去。 李氏在被连栀掐人中的时候悠悠转醒,迷茫的看着连栀,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夫人,你刚刚晕倒了。最近身体是有什么不适吗?”连栀将人扶起来,扶着李氏胳膊的手也没松开,怕她站立不稳。 李氏听到连栀询问,反而艾艾凄凄的低头掉下泪来。 连栀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回饭桌上继续吃饭了。于是一路扶着,将人送回房间。 李氏不愿意说,连栀也不好追问。 等连栀重新返回地窖,带了两坛酒回到饭厅的时候,那个没心没肺的南宫邱冶还在胡吃海塞的。 “城主,你夫人刚刚晕倒在地窖了,我已经将她送回房休息了。最好找个医师,给夫人瞧瞧。”连栀不悦的将两坛酒墩在桌子,说话的语气也不善。 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的,那南宫邱冶应该会立刻起身去看李氏。结果,人家老神在在的摆摆手说:“无碍,她身体不好,经常晕厥。之前请过很多医师,都说她是气血不足什么的。老毛病了,没事。酒来了,咱们喝酒。” 连栀将那两坛酒重新抱在怀里:“城主大人若是想喝,自己去地窖取去!”随后又对皇后说:“皇后,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先回去了。” 看到连栀抱着酒坛子离开,悠洺飨赶紧站起身跟上。 悠洺飨都走了,三谨和时剑也离开了餐桌。 南宫子熙瞪了一眼自己的叔父,也起身说自己吃饱了。 夜文锦和吴涯一看这氛围,也随即跟在南宫子熙的身后离开。 转瞬间,餐桌上只剩下皇后、南宫邱冶和东铭。 “怎么了这是?她再是什么神女神厨的,也不能这般无理吧?!饭还未吃完,就撂下皇后自己回屋歇着了?!”南宫邱冶挑着眉毛,嗷嗷的嚷。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也由侍女扶起来。“邱冶,虽说李氏多年无所出,可你也不应该轻慢人家。当年是你说心仪李氏,我才厚着脸皮向陛下为你求来的这份姻缘。若是知道李氏被你如此苛待,当初,我才不会为你去舍了这张脸。你好自为之吧。” 皇后离开,东铭自然跟随其后。 餐厅内,除了几个伺候的侍女,坐着的,就只剩下南宫邱冶了。 他愣愣的坐在那,想起当年死皮赖脸求着自己姐姐为自己争取婚事的时候,那份对李氏势在必得的心气。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一开始,他如愿娶到李氏,那也是百般疼爱。 李氏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温温柔柔的,从不违背他的意愿。 只是近些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他身为一城城主,免不了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因此,才会对李氏越来越冷淡。 李氏一直没有变,变的是他自己。 南宫邱冶回想多年以前的光景,蹭一下站起身就向李氏的房间跑。 这么多年李氏被他冷待,恐怕是伤透了心了。 不知道,现在挽救,还来不来得及。 第62章 拜你好侄女所赐 等悠洺飨追上连栀的时候,她正在花园喝闷酒。 一边喝,还一边嘟囔着:混蛋、不是个男人...... 悠洺飨从旁边的草坪摘了朵四个花瓣的小紫花,坐在连栀身边。“可否用这朵花,换你一壶酒?” “想得美!”连栀嘴上说着,将另一坛酒推了过去。 悠洺飨笑了笑,将那朵花伸手插在连栀的发髻上。随后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入口醇香,带着一丝桂花的味道。 “这应该是李氏酿的酒,小女娘最喜桂花酒。”悠洺飨随口说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勾起了连栀的兴趣。 连栀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问他:“怎么,你很了解小女娘的喜好嘛。看来,以前没少接触啊?” 悠洺飨连呼一声冤枉。 他只是觉得,男人不会喜欢这种带着花香的酒,仅此而已啊。 这酒不够烈,肯定是那温温柔柔的李氏酿造出来的。 连栀显然不信,还欲追问调侃,就听到李氏院子里传来侍女的尖叫声。 随后,有人呼喊着跑出去,说是李氏自刎了,要去寻找医师救命。 连栀和悠洺飨对视一眼,也扔下酒坛跑过去。 屋内,南宫邱冶坐在地上,抱着李氏嚎啕大哭。而李氏的脖颈处,即使被南宫邱冶按住了割痕,血液还是如泉水般向外冒。 连栀先是一愣,随即见到李氏旁边扔着的染血的水果刀,气愤的大步走过去拉开南宫邱冶。 人都要死了,他才意识到李氏的重要性。嚎啕大哭有什么用,能吓走来收魂的小鬼不成?! 连栀推开南宫邱冶的同时,从系统捞了一把稻田里的泥水。 吧唧一下糊在李氏的脖颈处,此刻在按住,血液很快便不冒了。接着,伤口慢慢愈合,直至痊愈。 李氏脸色白如纸,昏迷不醒,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灵魂已经飘走。 南宫邱冶跪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喊着李氏的名字:襄儿...... 连栀将人重新塞回南宫邱冶的怀里,尤不解气的踹了他一脚。“愣着干什么呢!抱到床榻上去,等着医师来治疗!” 听到连栀这句话,腰眼子被踢了一脚,南宫邱冶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立刻抱着李氏,小心的放在榻上。又是跪在床头,嗷嗷的哭。 在看到医师小跑着来到门口的时候,连栀转身出了门,与医师擦肩而过。 回到花园,将一坛酒昂起头喝了个干净。 她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擦亮了眼睛。若是找不到一个从一而终,对自己情深不移的男人,她宁愿一辈子不嫁。 喝了酒的连栀,总觉得有一身的力气使不完。更多的,是心中有愤慨的情绪。 于是,城主府后院的一棵桃树,算是遭了殃。 连栀一顿拳打脚踢,如腰一般粗的桃树咔嚓一声栽倒在地。 而连栀也累了,并且酒劲上头,也栽向地面。 不过,中途有人将她捞住,抱在怀里。 “你这又是何必呢?” 悠洺飨无奈的看着倒在自己怀里,醉醺醺的连栀,摇摇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宫邱冶辜负了连栀呢。 抱着她送回房间,盖上被子。 悠洺飨坐在床榻边,呢喃自语。“如今我欺瞒你,实属情非得已。等沈如风和你相认后,回了广北,我一定如实相告。”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晚上,可以回答你那日问我的问题了。” “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心仪你。想要和你长长久久,更想要呵护你。” 床榻上,连栀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喷喷香。 ... 被沈如风带走的罗宜俊,此刻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沈如风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膝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 “挺俊俏个儿郎,怎得成了这副模样?!” 罗宜俊抬抬眼:“拜你那位好侄女所赐。” 沈如风吆呵一声,表示惊讶,且好奇。“吆!我那大侄女如此厉害呢,甚好甚好。你这眼睛,也是连栀的手笔?” 罗宜俊懒得答。 沈如风还问:“你这两条腿,我那大侄女是怎么废了你的?给我讲讲,我得多了解了解。”说着,眼睛里冒着亮晶晶的光。 罗宜俊想到那匹大黑马,于是破天荒的开口和沈如风说了很多关于连栀的事情。 不仅是随手变换出东西,还能源源不断的供给被封城内的所有人的口粮。 沈如风越听越惊奇,眼睛瞪得老大,都快从眼眶里鼓出去了。 这说的,怎么神叨叨的呢? 他就不信了,还能有这么离谱的事?! 可是罗宜俊说的有鼻子有眼,严肃且认真啊,他到底应不应该信? “我与她打了赌,赌期两年。如今你囚禁我,我父亲那边囚着皇后的亲爹。如此,便又僵持住了。不如,我们将赌约完成,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罗宜俊这是打算,要再等一年了。 沈如风摸着下巴盯着他,沉吟了许久才说道:“那岂不是,本将军要养着你一年有余?!你平日里,饭量不多吧?!” 罗宜俊白了沈如风一眼:“若是觉得我废粮食,你也可以即刻杀了我,或者将我送回去。” 沈如风咂咂嘴,吩咐手下人看好他。 沈如风住的这个地方,是在雾游城不远的一处驿站。 骑马而行,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沈如风站在雾游城外围,瞄了瞄周围驻扎的猿曲山的人,随后隐藏身形,潜入。 被动的等待,不是他的风格。 虽然城外帐篷林立,却也能看出罗象的主帐在何处。 罗象的帐篷,比其他人的要宽敞一些。周围有巡逻的人,经过主帐的时候,会和守在帐篷门口的侍卫点头示意。 沈如风在暗处看了看,随即来到主帐右侧的一处小帐篷后面。 掏出后腰的匕首,划开帐篷。 先是向里面忘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满身血污,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质。 沈如风将开口划的再大了一些,随后弯腰闪进去。 虽说那地上的人气息微弱,可沈如风多年的经历早就让他谨慎且多疑。为了防止地上的人是埋伏,沈如风将匕首对着那人,缓缓靠近。 地上满身血污的人头发披散,看不清长相。 沈如风凑近,用匕首将盖住脸的头发掀开。匕首锋利,将几缕头发割断,飘落在一旁。 见到那人一动不动,沈如风探了探颈部脉搏,确实身受重伤。若是再不救治,别说一年了,一天都过不去了。 确定这人是南宫萧,沈如风将人背起来,从划开的帐篷口离开。 但是他的运气不太好,恰巧刚离开,那小帐篷就进入了两个人来查看南宫萧的情况。发现人没了,帐篷还被划开了。 立刻大喊,人被劫走了,快找人。 沈如风低声骂了一句,脚步飞快,打算突围。 “在这呢!别让他跑了!” “快围上!” 第63章 日久生情 沈如风虽然救人负伤,却也愣是带着南宫萧突围出来,回到了驿站。 猿曲山如今已经没有了筹码,沈如风第二日就带着罗宜俊去了城门口。 将刀架在罗宜俊的脖子上,要求罗象将人撤了,他要接侄女出城。 罗宜俊不同意,并且让罗象不许撤人。 如此僵持着,沈如风又不能真的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最终连栀出面,站在城楼上表示,不满两年,她誓不出城。她是个讲诚信的人,既然打了赌,就不会抵赖。 反正在城里饿不死。 于是,事情便就如此解决。沈如风不放人,勉为其难的应承下连栀,照看罗宜俊一年。 ... 春去秋来,一年也不过恍惚四季。 离打赌的期限,还有三日。 城主府东院,拱门口种着两丛紫色的小花。进入拱门,两边的草坪上打理的非常平整。有一道石子路铺就的小路,延申至一棵歪脖树下。 那树冒出了绿芽,柳叶还未全部舒展开。 天气晴朗,飘着的几朵白云悠闲的在空中散步。 连栀清丽爽朗的笑声响彻院内,还伴随着高一点,再高一点的呼喊声。 歪脖树下,垂着的秋千上,连栀坐在上边,悠荡的好高好高。 一年的时间,一个花季少女的成长,简直是飞速的。之前还有些稚气的脸庞上,此刻透着明艳的光泽。五官长开了,身形也越发苗条。 就连原来干瘪的地方,也是略有些波涛汹涌的味道。 一袭白裙,高束的单髻上只插了一根银簪。银簪上坠着一滴浅绿色的翡翠,简约而不失气质。 “再高一点!”连栀笑着,竟要站起身,立在秋千上。 后边推秋千的人,这一年倒是没太多变化。若说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那就是笑容变多了,话也变多了。 悠洺飨担忧的提醒:“不要再高了,再高你就要飞到云彩上了!” 连栀却不以为然,站稳了身形后,闭上眼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气息。 陶醉着,松开了抓着秋千绳子的手。 “连栀!” 随着一声担忧的惊呼,连栀整个人随着秋千飞出去的弧度,脱离开脚下的踏板。看那模样,还真是要对着白云飞上去了...... 连栀始终闭着眼,丝毫不担忧自己会摔跤,甚至可能会挂到房檐上。 悠洺飨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手掌揽过连栀的腰,将人搂进怀里。 两人双双落地,连栀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连栀调皮的眨眨眼,笑得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悠洺飨凑近了一些,低声在连栀耳边说:“你啊,已经十六岁了,还是这么调皮又贪玩。你怎么就相信我,一定会接住你呢?若是我接不住,你摔了个满脸花,可就嫁不出去了。” 略带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连栀耳廓上,让她向后闪躲了一下。随即不服输的又将头挪过来,几乎抵上了悠洺飨的额头。 “若是我满脸花了,你可愿娶我?” 这世上,有一见钟情,有日久生情。 悠洺飨若是换做现在相见相识,或许连栀的长相只能换悠洺飨多看一眼,却未必会一见钟情。 可是日久生情却不同。 悠洺飨手掌收紧,连栀的额头就抵上了他的。 两人近在咫尺,彼此能看到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我自然,是愿意的。三日之后,出了城门,我就带你回广北禀明家中,与你成婚。” 连栀眨眨眼:“你之前说,你是一个人渡江来南金奔前程的。既然有家人,为何还要扔下家人来南金?” 悠洺飨松开连栀腰间的手掌,两人后退一步分开。 “我当初来南金,是来寻人。”悠洺飨望向连栀身后飘扬的柳枝。 “那你可寻到了?” 连栀问着,又重新走到秋千处,坐好,慢慢悠起来。 “还没有。”悠洺飨也走过去,坐在柳树下的一块石头上。 连栀接着问他:“那你要寻的人,是男是女?是友人还是仇人?” 悠洺飨随手拔了根草,仍在连栀脑门上。“想什么呢?!男的!” 连栀揉揉并不痛的脑门,哦了一声,随后就不再开口了。 两人静静的坐着,享受着春风拂面的舒适感。 拱门处闪现出一个人影,连栀瞥了一眼,看出了那人是谁。“对了洺食,三谨最近这一年来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总是躲着我,而且,还总是用一种......幽怨的眼神偷偷看我。就像是,我欺骗了他感情,将他抛弃了似的。” “还有啊,他以前最爱吃我做的饭菜,如今也是兴趣缺缺的每顿只吃饭,不吃菜。为什么啊?” 悠洺飨听了连栀的话,也望了拱门一眼。 三谨或许是走了,拱门处已经毫无身影了。 “他或许,是思念心上人了吧,不用管他。”悠洺飨站起身,拍了拍手。 连栀一看他要走,立刻拉住人。“等等,等等。你与我说说,三谨的心上人。” “三谨的心上人啊......那个小女娘叫如酒,是个灵动可爱的姑娘......当初啊......”悠洺飨圈着连栀坐在秋千上,慢慢给她讲。 而作为故事主角的本人三谨,正在墙角给鸽子腿上绑信纸。 这一年来,三谨在悠洺飨询问是否有信鸽的时候,三谨撒了谎。 他一直在犹豫,要怎么和广北帝回禀悠洺飨的事。今日见到两人如此亲昵的难舍难分,并且听到悠洺飨答应了连栀,回去广北成婚。 三谨决定了,要如实上报。 三谨松开手,信鸽展翅高飞,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就在三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抱着长剑倚靠在门柱上的时剑。 时剑面色严肃,眼神中,隐隐透露出难过。 “你何时来的?”三谨原地踌躇着,没有上前。 时剑站直身子,一步步走向三谨。“我们跟着少主公,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 三谨低下头,不敢看时剑的眼睛。闷闷的回答:“快十年了。”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少主公面前立下的誓言?!”唰的一声,长剑出鞘,直指三谨咽喉。 三谨抬起头,神色清明,死死咬着牙。 “我看,你是不记得了。一仆不事二主,三谨,你糊涂啊!”时剑眼眶微红,嘴唇颤抖。 “我不糊涂!糊涂的是你和少主公!”三谨拨开长剑,靠近时剑。“主公早就说过,重情之人,必被情伤!你难道想看着,少主公为了一个女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时剑放下手中长剑,垂下眼眸,将眼眶里的红色隐藏。 “我救不了你了,兄弟一场,想再提醒你一句。仆从,不应该有为主子做主的想法和行动。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你以为的为主子好,最终,可能适得其反。今日的事,我会禀明少主公,你若是还清醒,就去少主公面前说清楚。你到底,给主公传了什么消息?!” 第64章 城门大开 到了赌约结束的日子,全程的百姓都拥挤在道路两边,要亲眼见证封闭了两年的城门打开。 而且,连栀也说了,今日城门开,她也就要离开了。 两年里,城中百姓奉她为神女,仰赖她的恩惠,没有饿一天肚子。 如今连栀要走,他们自然要来相送。 城主府门口,连栀站在皇后身边。“皇后娘娘,今日出城后,可是回皇宫?您若是应允,我便陪您回去。当初答应了您的,推翻陛下,扶持东铭皇子上位。” 皇后却摇摇头。“不必如此,又要大动干戈。改朝换代,谈何容易啊。回宫后,我会自请废后,以后过自由的日子。东铭还小,担不起一国之君之责。” 东铭站在另一旁,急切的说:“母后,何必自请废后?!您若不想住在宫内,住进儿臣府上便是了。错的是父皇,又不是您!” 皇后却是拍着东铭的手,语重心长的教导东铭。就算是南金帝做的再不对,那也是他的父皇。长者虽有错,可小辈也不可不敬。 连栀对此颇为不赞同,眼看着就要从城主府门口辩论起来。 最后还是南宫子熙出面,止了话题。 “姑母,我们有什么话,不如出城后再说。现在规划,未免太早了。” 于是一行人,穿过百姓拥挤着的街道,一路向着城门走去。 一开始,连栀没有注意到,后来才发现,他们经过的地方,百姓自发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连栀对着身后跪倒两片的人喊道。 周边跪倒的百姓,有的含泪,有的呜咽。有的说舍不得连栀,有的问她还会不会再来雾游城看他们。 一个个说的,连栀泪眼朦胧。 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受伤受累,成全他人,多少有些蠢。可是如今事情做了,见到这副场面,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原来被人敬仰,被人喜欢,被人挽留,是这种滋味。 “会回来的!我以后会回来看大家的!” 说着,一滴晶莹的泪从眼中滴落,连栀笑着哭了。 从城主府门口,一路走到城门,见到了百姓们跪倒之后,又互相搀扶着拥挤过来跟上。 登上城楼,连栀又忍不住转身。“大家的这份情,我连栀铭记于心。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家人。就算是出了这座城,我也会惦念你们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于是,哭的人更多了。 连栀还记得,一开始城中有人私下屯粮,屯药。后来改为全程物资一起享用,每日用那十二架自动炒菜做饭的大锅,做一城人的饭菜。 分发的时候,有人嫌弃分的少,有人饭量小却吃不了。 后来改为小碗分发,不够吃随时来盛。大家分几个街道排队,打了饭都挤在一处边吃边聊。似乎,饭菜一起吃,更香了。 渐渐的,人们越来越团结,彼此的情谊也越发深厚。 这家没有布,那家来接济。这家不会裁衣,那家来帮衬。谁家有个病痛的,左邻右舍自发的去找医师。 医师出诊,也不再要任何诊费。 若是所有城池都能这样,那就真的可以做到夜不闭户了。 ... 城门外,沈如风带着罗宜俊前来,身后还跟着伤势全好的南宫萧。 许是沈如风觉得带着罗宜俊太过麻烦,还特意给他另做了一副轮椅。 罗象和其夫人殷柔,站在三万队伍的前方。 “将我儿还来我们便撤人。”罗象还是那副破嗓子。 沈如风则是胸脯挺得高高的:“你先撤人我再放人,防止你说话不算话。” “你!”罗象又要暴怒,胳膊被殷柔抓住。 殷柔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见到儿子无恙,便放心的点点头。和罗宜俊交换眼神,下令全体撤回猿曲山。 这一年来,罗象和殷柔也没少去找沈如风的麻烦。可是每次去寻,都见不到罗宜俊的影子。 如今看到人没事,也就释然了。 折腾了两年的时间,在城外风吹日晒的,也该回去了。 猿曲山的人全部撤退,只有罗象和殷柔留下来,等着沈如风放人。 沈如风当然守信,见到所有人如潮水般退去,直到不见踪影。才让手下推着轮椅,将人送过去。 在轮椅推向罗象的时候,罗宜俊抬头望了望城楼之上。呢喃着:“我们还会再见的。” 等罗象一家三人离开,雾游城那积了灰尘的门闩打开,城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连栀第一个跑出城门,张开手臂奔跑着,感受着自由的味道。一路冲向沈如风...身后的那辆玄黑马车。 而南宫萧,则是胡子邋遢的奔向皇后。 这边皇后两人满含热泪的嘘寒问暖,那边沈如风刚叫了个大侄女,就被连栀狠狠的忽略了。 连栀扑到马车旁,眼睛亮晶晶的打量着马车。手指一路艳羡的抚摸着,围着马车转了一圈。 沈如风背着手,伸过去脑袋问:“大侄女,可是喜欢我这马车?” “喜欢啊,甚是喜欢!”连栀单手一撑,整个人跃上马车,钻进了车内欣赏。 沈如风骄傲的挺着胸脯,扯着嗓子对马车内的连栀说:“喜欢,送你!” 连栀嗖的钻出来:“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多谢沈叔父!” 沈如风招呼着两队侍卫,调转马头,直接回广北。 连栀却突然跳下马车,让沈如风再等等。 跑到皇后身边,询问是否需要她陪着回宫,皇后微笑着拒绝了。 “入宫后,就是我和陛下的事了。你就算是留下,依照陛下的脾气,怕是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既然你叔父来接你了,不如就随着长辈回去吧。” 说到回广北,连栀下意识的看向一旁规规矩矩站着的悠洺飨。 他说过,回广北后,会上门提亲。 连栀抓着皇后的手,有些舍不得。“那皇后一个人应对陛下,一定要小心啊。” 皇后点点头,示意连栀赶紧走吧。 连栀依依不舍的走回马车边,对着皇后挥挥手。 就在这时候,哗啦啦跑来一群兵士,将他们这些人给围了起来。 看那兵士的铠甲,竟然是守卫皇宫的。 众人目光望向车轮滚滚声传来的方向,就见一辆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旁边,骑着马护在周围的,是夜烟。 而马车旁的两队人,也都是皇城缉司的司役。 马车到了近前,车门打开,南金帝一身湛蓝色便服,站在车辕上。 “皇后,孤来接你回宫。” 第65章 被赐婚 夜烟护送南金帝到了宫门口,就带着夜文锦和吴涯回去了。 连栀和沈如风等人,随着皇后入了宫。 承明殿上,南金帝坐在上首,俯瞰众人。 “南金陛下,本将军此次来南金,只为接回我兄弟的遗孤。既然人已接到,今日便就带着我大侄女回广北了。”沈如风率先拱手开口。 虽然拱手,却背脊挺直,不卑不亢。 殿内站着皇后、东铭、南宫子熙、沈如风和连栀。至于悠洺飨和时剑三人,则是因为侍卫的身份被留在了殿外。 南金帝听了沈如风的话,沉吟着一直不开口。视线在众人身上游移,随即招呼皇后坐到旁边来。 皇后缓慢的跪下,低着头。“陛下,臣妾请陛下废后。” 站在南金帝身边的内监一个哆嗦,蒲扇差点掉在地上。 南金帝则是眯着眼,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身前的桌面。大殿内,安静的只剩下他手指的敲击声。 就在众人都感觉浑身不舒服的时候,南金帝则是忽略掉皇后刚刚说的话,转而对连栀说。“连栀,孤听闻了你在雾游城不俗的才能。当世,罕见啊。” “既然你是广北沈将军的侄女,身份上,倒也和东铭匹配。” “东铭现如今无正妻,孤今日为你赐婚,成为我南金的大皇子妃。你,意下如何啊?” 连栀低着头,翻着白眼。 还她意下如何!这货分明就是看她本事大,想要扣在南金,为他所用。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恐怕今日回广北的事,要泡汤了。 连栀抬起头,正要回复,就见沈如风拱了手。 “南金陛下,这婚事恐怕不成。早在我兄弟在世时,我们两家就定了娃娃亲。虽说本将军这次来是接侄女的,可亦是接儿媳。” 连栀惊了,有点怀疑,或许还真有这么一个娃娃亲? 南金帝却是不信,或者说,他不想信。 只见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站在了连栀身前。 又一次忽略了沈如风。 “连栀女娘,孤的儿子,你莫不是看不上?!”南金帝张开手,对着殿门口的守卫。 好似下一刻连栀说出什么让他不顺心不顺耳的话,殿外的守卫便会冲进来,将她和沈如风就地正法。 不过不用他吓唬,连栀也知道,如今不能硬刚。 南金帝铁了心的要留下她,找再多理由都是多余。 若是这些人将她和沈如风拿下,逼迫她成婚,她也是没有更加妥善的办法。 看到刚刚沈如风维护她,说的话,连栀信了八分。所以,这个叔父,可不能死在这里。 东铭在连栀开口前,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早就心有所属,不想娶他人。” 南金帝斜瞰了东铭一眼。“你的婚事,孤来指定。若是敢与其他女娘私定终身,孤定治她一家蛊惑之罪!你倒是说说,你心仪的,是哪家姑娘?!说不出,就给孤闭嘴!” 东铭嘴角蠕动着,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唉,连栀暗暗叹了口气,这事,还得是她来。 “陛下,民女身份低微,却是配不上大殿下。亏陛下看的起民女,既然陛下赐婚,民女自然感觉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广北还有婚约在身,若不回去妥善安排,恐怕对大殿下和南金的名声都不好。” “所以,陛下。还请允许民女先随叔父回到广北,去退了那娃娃亲。” 连栀说的情真意切,可惜啊,南金帝听后还是攥起了拳头。 殿门口那些守卫一见,立刻呼啦啦涌进来。 南金帝这才说话。“既然是沈将军家的公子,那沈将军也正好在此。退婚之事,与长辈说清楚就可。” “孤会为你和沈将军安置宅院,先住下休息休息。待婚事完成,沈将军喝过侄女的喜酒,再回广北不迟。” 殿内的守卫,一个个都抓在刀把上。 连栀和沈如风扫了一遍,至少有一百人之多。 就算打的赢,也未必出的去皇宫。 所以,倒是可以生擒了南金帝。 沈如风扫了一圈,正好和连栀的眼神对上。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志同道合的主意。 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南宫子熙,突然站出来,走到连栀身边。不着痕迹的按住她的胳膊,小声提醒:“莫要冲动。” 随后拱手,对南金帝说道:“陛下,大殿下在宫外有一处别院,景色宜人。不如,就请沈将军和连栀姑娘在此安顿吧。到时候,出嫁可以从别院出门,一路到大殿下府上,路程也近一些。” 沈如风对于帮腔的南宫子熙,凌厉的杀意差点就穿透南宫子熙的厚背心了。 连栀挪了两步,抓住沈如风的手腕。“叔父,在南金待的这两年多,我也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了。既然不能跟您回广北,留在这也是不错的。况且,大皇子妃呢,侄女一介民女,机会难得。不如,我们先去别院安置下来,商量一下娃娃亲的事。” 南金帝自然不会信连栀的鬼话,但也同意了南宫子熙的提议。 并且,委派南宫子熙尽保护之责。若是连栀和沈如风有个好歹,定要拿他开刀。 于是,连栀和沈如风在南宫子熙带着五千人的护送下,来到了东铭的别院。 别院却是和南宫子熙说的一样,景色宜人。后院有一方池塘,仆人打理的很好,莲叶铺满了水面。 池塘后面,有一片龙眼树,密密麻麻的,乘凉倒是极好。 别院外围着宫内的守卫军,别院内,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看门。 据说,那两个两米高的壮汉,是南金帝养出来的技人。什么技人呢,就是摔跤给南金帝看,让他取乐的。 沈如风那两队人,听闻是留在了驿站,也有重兵看守着。 连栀鼓着腮帮子,质问跟进来的南宫子熙。“我说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当初在雾游城,你不是也为自己的姑母抱不平吗?怎么回了宫,变了个人。” 南宫子熙向着门口看了看,示意连栀几人去后院赏荷。 来到后院,无人有心思赏景。 南宫子熙也是向连栀表了态:“我并非是变了,而是要找个由头先让你们出宫。出宫后,再想办法离开,就简单多了。你们先稍安勿躁,最晚明日子时,我一定帮你们渡河回广北。” 南宫子熙说的信誓旦旦,连栀想了想。“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你敢坑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等南宫子熙离开,沈如风也说了几种脱困的方法,表示不能只听南宫子熙的一面之词。 办法,还得是自己想的才周全。 讨论了一会,连栀揉了揉肚子。“叔父,有什么事,吃饱了饭再说吧。我饿了,先去厨房做点吃的。” 沈如风没办法,只能一个人留在原地,赏荷,想对策。 在寻找别院内厨房的时候,连栀被悠洺飨按到了墙角。 “南金帝,到底说了什么?” 连栀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啊。” 悠洺飨的手指放在连栀的侧腰处,知道那里是最怕痒的地方。 连栀没办法,只能老实交代,南金帝赐婚的事。 悠洺飨一听,一下子就炸了。“什么?!那你答应了?!” 连栀赶紧安抚:“哎呀,别激动别激动,这都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啊!” 第66章 别院的人逃了 第二日,南金帝安排人筹备东铭的大婚。而东铭本人,也被看管起来,不允许随便出门。 皇后所住的殿门紧闭,南金帝两人在殿内面对面站立着。 “这些年来,孤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要说出废后这等昏话来?!” 南金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若是连栀在这里,都要称赞一声,他的演技高超了。 而皇后却平静非常,低垂着眼眸。 “陛下就当,我已然于雾游城丧生,放了我吧。” 皇后这次没有下跪,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中捧着的一个装着皇后印章的红木盒子递过去。 南金帝没有接。 “紫妍,你这是在怪孤没有派兵去破城吗?!你可知,若是孤派兵过去,那猿曲山的人就真的会反了!到时将会是生灵涂炭,刚刚安稳的江山又会动荡......” “陛下不必说了,若是陛下不废后,我便自去尼姑庵出家。”皇后也不自称臣妾了,将印鉴盒子又向前递了递。 南金帝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管是废后还是尼姑庵,对他而言,都将会是流言蜚语的隐患。 若是皇后经过雾游城被困一事后,还安安稳稳的坐在后位上,那他对天下如何解释都行。 可若皇后就此有了任何变动,那岂不是向天下展示,他这个帝王做的有多失败吗?! 他绝对不会让刚刚安稳下来的朝纲,再出现什么动荡。 南金帝上前一步,任凭盒子怼在心口上。 “南宫紫妍,你要知道,你当初嫁给了孤。今生,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想要逃离皇宫?!除非你死。” 南金帝很偏执,他可以不爱南宫紫妍,却不允许南宫紫妍离他而去。 似乎,南宫紫妍也知道南金帝的脾性。 她松开手,盒子掉落于地,里面的铜色印章掉落出来,砸在南金帝的脚背上。 金黄色的靴子上,留下一抹红泥的印记。 唰! 南宫紫妍从袖子里拔出匕首,匕首锋利的光晃过南金帝的眼睛。 南金帝以为南宫紫妍要行刺,迅速后退两步。 同时喊了声:“南宫紫妍!你可是要弑君?!” 喊完站稳才看清,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抵在了南宫紫妍自己的心口处。 而南宫紫妍笑得讽刺。 “陛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用杀戮和舍弃来解决问题。今日我动了杀念,因为我早知道,你不会放我离开。所以,我要的自由,我自己来给!” 呲的一声,匕首扎进心脏。 或许是匕首太过锋利,竟像是扎进豆腐里一般轻松。 随着南宫紫妍的一声闷哼,嘴角有血迹流出来。 她眉眼带笑,望着窗棂上射进来的一束光。 如此一生,便结束了。 她多想,临死之前,再看看自己的孩子。“铭儿......骁儿......” 几乎是在南宫紫妍倒地的同时,东铭一脸急色的冲进来。 东铭虽然被禁足在房间内,却知道自己的母后和父皇必然要有一场清算。 他不放心,强硬的闯了出来。那些守卫也不敢真的伤了他,这才一路让他闯进了殿内。 殿门被推开,东铭喊着母后,入眼便看到了心口上插着匕首的南宫紫妍。 “母后!” 东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过去,跪在地上,无措的颤抖着手,想要去扶却不知道从哪下手。入眼的,都是他母后的鲜血。 眼泪吧嗒吧嗒掉,他感觉天塌了,他的天塌了。 “母后......” 南宫紫妍在最后的时刻能见到东铭,嘴角弯起来,血液还在顺着嘴角涌出来。 她张了张嘴,本想着叫铭儿,却被血液呛住。 “咳咳......呃......” 南宫紫妍眼睛瞪的大大的,随后浑身的力气都松掉,眼皮慢慢合上。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母后!母后......!”凄厉的喊声划破皇宫大殿的屋顶。 守在殿外的内监侍女,听在耳朵里,瞬间潸然泪下。 当初南金帝舍弃皇后娘娘和东铭大皇子在雾游城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私下里谈论过,同情过。 虽然知道南金帝罔顾亲情的行为实在不配为人,为帝,却没有人敢直言诋毁皇帝的话。 多的,都是同情这对母女的。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成了这副生死相隔的场面。 他们正胡乱的想着,就见东铭抱着皇后,从殿内冲出来。 侍卫唰的挪步,将人拦住。 “滚开!”东铭目眦欲裂的吼着。 随后,南金帝出现在殿门口,质问东铭:“荒唐!你这是要带着你母后去哪?!” 东铭抱着人,硬闯是闯不出去的。虽然心中对他这个父皇诸多怨怼,可如今也不得不先服软。 东铭跪下,满脸泪痕。 “父皇,求求你,让我带母后出宫去找连栀姑娘吧。她能救母后!她能救母后!” 东铭喊的略有些癫狂。 南金帝却是眯着眼,藏住了所有的算计。 “哦?她一个厨娘,能唤米粮孤相信。能救人......?” 东铭根本管不了南金帝心中的弯弯绕,立刻简短的将雾游城李氏自刎被连栀救活过来的事情说了。 南金帝听后,果然放行。 虽然放他抱着皇后出宫,却也派了两千侍卫跟随。 自从东铭出宫后,南金帝就一直在殿内踱步。他在等,等皇后是否能起死回生的消息。 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脸染血的侍卫回来报信:别院里的连栀和沈如风,逃了。 ... 玄铁马车内,连栀一脸抱歉的对东铭说:“对不起,皇后娘娘她,已然没有脉搏多时了。我手中的黄泥虽然能救人,有愈合之效,可皇后她......已经......” 东铭眼神呆滞,好似根本没听到连栀的话一般。 车内的南宫子熙却等不及东铭回神了。“你们先去渡河,我带着姑母和东铭留下来为你们掩护。追兵还在后面,马车就交给我吧,你们骑马走!快!” 沈如风郑重的对南宫子熙躬身行礼,感谢他的相助之恩。 若不是南宫子熙事先将驿站里的护卫放出来,又将马车驾到别院外接应。逃离之事,不会这么顺利。 连栀又看了一眼沉浸在悲痛中的东铭。“子熙,你们与我们一同走吧。南金帝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你们留下来,会有生命危险的。” 南宫子熙却表示,南金的事,他自有计较。 连栀也不好再劝,但是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临下车的时候,对南宫子熙说了句:“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来找我讨要回去啊!”随后扯着他的袖子,往里面灌了一捧黄泥。 两人相视一笑。 南宫子熙的笑,带着点苦涩的味道。 7017k 第67章 三方人马的围攻 追兵远远的见到逃跑的人分成了两拨,一边是马车,一边是骑马逃窜的人。 “分头追!” 连栀和沈如风这边的动静,不仅南金帝关心着,夜烟也派人盯着呢。当然了,暗处还有猿曲山的眼线。 皇城缉司所有人全部集合在院子内。 夜烟一身紧身黑衣,腰间一把佩剑。吴崖则是同样打扮,站在台阶下。 “今日,若带不回连栀,你们这些人,也不用回来了。出发!”阴沉沉的声音,砸在人群中。 夜烟领着人出发,吴崖落在后面,眉头紧皱。 同一时间,猿曲山上轻功好的人被挑选出来,一声令下,也是去活捉连栀的。 三方人马追击,连栀几人的状况堪忧。 虽然南宫子熙已经率先派人去江边布置竹筏了,可身后粘着的南金追兵也赶到了江边。 两方人马交战起来,这么一耽搁,夜烟也带着人到了。 一开始连栀没有动手,可一看夜烟来了,再拖下去可就寡不敌众了。 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了。 连栀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闪身进入交战的中心。 她的目标,是夜烟。 就在靠近夜烟的过程中,她一刀一个,杀了四五个身穿铠甲的南金兵。也见到了,在夜烟身边旋转腾挪着出手的吴崖。 吴崖飞身而起,越到沈如风的一名护卫的身后,一刀刺入厚背心。 那角度,力道...... 连栀挥刀而上,转而对上吴崖。 吴崖被突然劈砍而来的长刀惊到,抬刀去接。见到来人是连栀,有一瞬间的诧异。 而连栀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吴崖,珍馐学社的纪掌柜和其他无辜的食客,是你杀的对吧!” 吴崖扛住连栀的力道,顿时意识到,连栀居然内力高强,他怕是不敌。 见吴崖不回答,连栀撤刀的同时一掌推过去。“我真是看错你了!” 吴崖肩头挨了一掌,倒飞出去,险险稳住身形。却内里气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珍馐学社的杀孽,是夜烟吩咐他去做的,他不得不做。 没想到,就一个动作,连栀便看出了是他所为。 抹了把嘴角,想要再次冲上去和连栀交手,却被夜烟拦住了。 吴崖眼神闪了闪,他就怕夜烟和连栀对上。 夜烟心黑手狠,连栀她内力虽高,可年纪这么小,恐怕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更不可能预料到夜烟的黑手。 “大人,我来吧。”吴崖上前一步。 夜烟却将他推到一旁,说了声滚开。 连栀闪开皇城缉司的司役一刀,当着夜烟的面,转了一个诡异的姿势。从那司役的腋下滑过,一刀向后扎去,直接穿了那司役的后背心。 唰的拔出刀,连栀转身,对着夜烟甩了甩刀上的血迹。 “夜大人,好久不见啊。” 夜烟好似很兴奋,邪笑着走过来:“干女儿,你似乎忘记了,我曾经警告过你的话。背叛我,还想逃?!”话音落,人就已经蹿了过来。 连栀见招拆招,却也不硬抗。 嘴上,也没闲着。 “我说夜大人!你怕不是也记性不好,之前和我拜把子,不是说了同生死共富贵吗!” 夜烟斜刺一刀,见连栀躲开后,又打出一掌。“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便分个生死!” 连栀丝毫不惧,举起小手就要和夜烟拼个内力。 却没想到,悠洺飨突然窜出来,将连栀揽在怀里的同时,一掌对上夜烟的。 两只手掌对上的同时,连栀扔出一个瓦罐,而瓦罐在空中被利器击碎。 夜烟后退一步,手捂着心口。 悠洺飨揽着连栀,旋身后退两步。 虽然看起来,貌似悠洺飨落了下风,可若是将视线落在夜烟的脸色上,就明白各中高低了。 夜烟咬咬牙,看着那个碎裂的瓦罐内,是红艳艳的辣椒酱。 “连栀女娘,你这手段,比起我皇城缉司,倒是更胜一筹啊。” 连栀自然也看清了打碎辣椒酱瓦罐的利器,是一个雪花状的暗器。“夜烟大人,我用你的招数对付你,你可还开心?” 夜烟哈哈大笑起来。“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视线在悠洺飨和连栀的身上流转。 虽然连栀的实际实力还没试探出来,但是连栀身边的这个护卫,却能将他伤了。这笔账,当然要现在算! 夜烟冲上来,疯狂的对着悠洺飨出招。一会是刀影,一会是掌风,一会是腿击。 悠洺飨游刃有余的对付着,还抽空让连栀先过江。 连栀自然不听,眼看着沈如风被包围,身上挂了彩,于是赶过去帮忙。 沈如风带来的人,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可好虎架不住狼多。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连栀只能凑在沈如风耳边,让他边打边退。 再这么打下去,他们功夫再高,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 另一边,三谨和时剑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好多处伤,苦苦支撑着。 躲在暗处观察的猿曲山的人,见到连栀那边的人越来越少,立刻派人去后边禀报罗宜俊。 罗宜俊的轮椅太扎眼,他隐藏在了树林里。 “等他们抓到人的时候,再去抢。” 罗宜俊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可很快又有消息传来,说南金帝派的第二批追兵也到了。 罗宜俊手指收紧,抓着腿上的衣袍。 若是这样的话,再抢人,可就不好抢了。 所以,只能趁乱了。 于是下令,所有人冲出去,趁着混战之时,将连栀抢回来。 战场的中心越来越靠近江边,连栀他们离竹筏越来越近。 “吴崖!将竹筏的绳子给我砍了!”夜烟手臂受伤,躲开悠洺飨横扫过来的一刀后,也不管吴崖在哪听不听得见。 连栀视线落在吴崖身上,明显见到他有一丝犹豫。 随后,连栀从沈如风身边撤走,一路冲到夜烟身边。“夜烟,这是你自己找死的!” 让悠洺飨闪开的同时,连栀蹲在地上连续旋身横扫夜烟的下盘。 夜烟后退着躲闪着,想要一刀刺上连栀的脑袋吧,又想要留着活口带回去。 也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念头,连栀突然向前翻滚两圈,背脊滚落在夜烟脚面上的同时跳起来。 长刀直直刺上去,刀尖穿过夜烟的下巴。连栀丝毫不停顿,翻转身体,按着长刀向下划去。 撕拉一声。 长刀顺着夜烟的咽喉,一路向下,开膛破肚。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皇城缉司的人,全都傻了眼。 夜烟喉咙被割开,咕噜咕噜的说不出一个字。可是眼睛里,明明有着不甘、惊恐和绝望。 连栀将夜烟手里还握着的剑柄接过来,在夜烟后仰着砸到地上以后。手里翻转了个花,用他的剑,穿了他的心。 “皇城缉司的人!不想死的,给我滚!” 连栀一手拄着那把穿了心的剑,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 没有人想要成为,下一个被开膛破肚的人。 在吴崖的示意下,皇城缉司的人,全部撤退。 连栀和吴崖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猜不透彼此的想法。 7017k 第68章 升至七级 少了一批皇城缉司的人的压力,又来了一批南金帝的追兵和猿曲山的匪徒。 并且,猿曲山那瘫巴少主,阴险的命人偷偷将竹筏推入江里飘走了。 等连栀发现的时候,再想过去追回,已经来不及了。 “时剑!渡江去虞城报信,让他们前来驰援!”悠洺飨一直护在连栀左右。 时剑得令,击退身边的南金兵,目标明确的冲向江边,噗通一声投入水中。 他竟是要,游过去?! 沈如风边打边向连栀这边靠拢,示意向下游撤退。 连栀也没办法细问,沈如风有什么计策,于是信了他的话,一路向下游跑。 三谨腿部受了上,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好几次差点跪倒在地。 连栀发现了,伸手扶了他一把,并且要帮他止血疗伤。 “不必劳烦。”三谨抽回被连栀扶住的胳膊,臭着脸继续向前走。 连栀手臂僵在半空。“嘿!你臭什么脸啊,我不欠你钱啊!难不成,男人也来月事?!”不过,三谨的月事,周期有点长啊,一年了!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悠洺飨也来不及对三谨发脾气,只能抓着连栀的手继续跑。 等到几人跑的退发软的时候,眼前见到了一间驿站。 “叔父,这就是你的良策?!” 若是躲进驿站,不是被包了饺子?! 沈如风喘了口气。“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进驿站躲避。里面的三号房,书架后有暗间。原来我抓罗宜俊的时候,就是把那小子藏在里面的。你们进去躲好,我带着人将追兵引开。” 情况虽然紧急,可连栀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漏洞。 “等等叔父,既然罗宜俊曾进去过暗室,那我们躲进去,还有什么用呢?!这追兵里,可还有猿曲山的人呢。” 沈如风将连栀向驿站内一推:“你快进去吧,罗家那小子每次都被我打晕扔进去,他不知道!” 连栀自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叔父,你们引开追兵,不是更加危险?!”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沈如风说着,已经带着残存的六个护卫跑远了。 悠洺飨示意三谨跟上沈如风,不必在自己跟前。 “不行,我要留下来保护你。”三谨梗着脖子。 连栀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着。 悠洺飨丢下一句:随便你。然后牵着连栀的手,跑进驿站。 驿站中空无一人,想是之前沈如风带着人占领了这里,将属于南金的官驿驱逐了。 一路来到三号房,果然找到了书架后的暗室。 连栀带着悠洺飨躲进去,三谨守在三号房的门口,像一根柱子。 很快驿站外被包围,有人进来搜查。 三谨瘸着腿进屋,踩着矮桌借力,翻上了梁柱。 进驿站搜查的,是南金的兵。 他们转了一圈,每个房间角落都看了,没有搜到人。以为连栀几人根本没有做躲进驿站这样的蠢事,于是所有包围的人撤退,去沈如风那个方向追击了。 三谨听到外边没了动静,刚从房梁上跳下来,就听到外头杂乱的脚步声。驿站,又被围了。 这次,是猿曲山的人。 要说给罗宜俊抬轮椅的两个人也是轻功极好,罗宜俊的速度,一点不慢,安安稳稳的落在了驿站门外。 “少主,这驿站兵士刚刚搜过了,没有找到人。我们,还用再搜一遍吗?” 罗宜俊捏了捏大拇指缓缓开口:“不搜,拆了它。” “啊?!” 手下虽然质疑,却也不敢不去执行。 罗宜俊则是闭眼靠在轮椅上,安静的听着门板破碎的声音。 要拆一座驿站,也不是易事。 ... 三谨将外面的一切听得真真的,也管不得自己会不会暴露了,跳下房梁来到书架前。 “外面的人在拆驿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里面一人宽的暗墙内,连栀和悠洺飨在黑暗中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连栀,这里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出去吧。”悠洺飨说着,就要去推书架。 手腕被连栀抓住。 “先别急,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要先试一试。”连栀话音落,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对着肩膀扎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又伤害自己?!”悠洺飨虽然看不清,却听到了连栀在做什么。 黑暗中,悠洺飨摸索着去检查连栀肩膀的伤处。却被连栀打开手掌,还调侃他。 “你这是,趁机揩油吗?!往哪里摸呢!” 悠洺飨连忙收住手,举在耳边,黑暗中耳朵又红又热。 连栀笑了笑,拔出发簪,望着黑暗中系统的提示:恭喜宿主,系统升级至七级。 肩膀的血液还在外涌,连栀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摸着流出来的温热的血液,涂上了悠洺飨的脸。 “连栀......” “嘘,别说话。”连栀又将血液抹满悠洺飨的两只手。 书架外,三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楼下的人,已经在砸柱子了。 墙内的连栀深呼吸了一口气,问悠洺飨。“你能告诉我,你和三谨之间的关系吗?” 悠洺飨不明白连栀为何这样问,可还是回答了。“他,是我的护卫。” 连栀早就知道。 “那,你在广北的身份?” 连栀虽然知道悠洺飨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可即将要带他进入系统。这样隐秘的事情,必须慎重一些。 黑暗中,悠洺飨喉结动了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他知道,连栀对于当初那一箭耿耿于怀。更是将他这个射箭之人,当做仇人来记恨着。 现在挑明身份,是不是太过仓促?! 挑明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决裂? 本想着待连栀回到沈府安置下来,他再找机会慢慢解释的。 听着三谨在外面越来越焦急的声音,悠洺飨牵起连栀的手回答。“我们先走,脱险以后,我再告诉你。” 连栀沉吟的一下,又问了句:“你认识广北少主吗?” “我,认识。” “不论你是富家弟子还是官家子弟,若是我日后寻那位少主报仇,你怕不怕我会连累你,连累你的家族?” 悠洺飨攥着拳。“不怕。” “好,我信你。”连栀牵起悠洺飨那双染着自己鲜血的手掌。 然后让墙外的三谨赶紧离开,她有办法带着洺食脱身。 三谨不肯走,感受着脚下的房屋摇晃的厉害,怕是很快就要塌了。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推开书架。“少主公!你别再受她蛊惑了,我们快走吧!来不及......” 暗墙内,空无一人。 7017k 第69章 信任被击碎 自从连栀发现,系统所说的食材可以进入。但是裹挟着其他的东西,也能进入的漏洞之后。 她就在想,升级到七级,含宿主血脉的人可以进入。那也并非只是她生的孩子啊,粘着她的血的人应该也行吧。 这么一试,还真的成功了。 拽着悠洺飨进入系统,吧唧一脚踩在了泥水里。 “这是哪?” “这下以后有人帮我捉鱼了!” 悠洺飨一脸懵,连栀却一脸兴奋。 看着没见过世面的悠洺飨,一副乡巴佬的模样左顾右盼,连栀环胸摆出一个得瑟的站姿。 “洺食,隆重的为你介绍一下,这里是我的一方仙境。稻谷呢,可一日成熟。泥水呢,有疗伤之效。脚下窜来窜去的鱼呢,吃了可以迅速补充体力。总之,这千亩良田,全部都是我的。” 悠洺飨自然看明白了,原来在雾游城的稻谷,全部都来自这里。 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啊。 从系统内,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两人也不知道,此时的驿站,已然倒塌。 而死拧着不走的三谨,被砸到了一堆木板之下。 猿曲山的人,将拆除的驿站废墟,翻了一个底朝天。找到了半死不活的三谨,将人拖到了罗宜俊的面前。 大费周章的将房子拆了,没想到就抓到这么个小喽啰。罗宜俊的脸色,比黄瓜的颜色还要绿几分。 下令继续追击,一群人呼啦啦跟上。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挥刀要解决了还剩一口气的三谨。 连栀在系统内托着下巴:“时间差不多了吧,这也听不到动静,我出去看看。” 嗖一下出了系统,就见到三谨要被杀的一幕,还有不远处猿曲山撤退的队尾。 那个拿刀要杀三谨的人见到凭空出现的连栀,一个哆嗦,长刀掉落,好巧不巧的扎在三谨大腿中间的地面上。 三谨差一点,就得入宫做内监了。 “她在这......!” 啪!哗啦!砰! 那人刚喊出口,连栀一个坛子扔过去。 黄豆酱糊了满脸,人也倒了下去。 “唉,可惜了!我的黄豆酱啊......” 连栀走到三谨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 除了之前混战的时候,腿上和背上的伤以外,心口还有一片淤青。像是,撞击出来的。 想必是房屋倒塌的时候,他掉下去摔得,或者被横梁砸的? 气息微弱,再不救,恐怕要完啊。 “虽然你总是脸色臭臭的,但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救你一命吧!”连栀从系统捞了把黄泥,糊在三谨腿部、背部和胸部。 又想了想,可能他还有内伤。这个,就有些难办了。医术啥的,她不懂啊。 要不,给他灌口黄泥试试? 想到就去实践。 死马当活马医吧。 捏开三谨的嘴巴,将黄泥塞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泥的功效,三谨没一会就呛咳着醒过来。 “咳咳咳......呕......” 就在三谨干呕的时候,连栀突然想起来,之前抓鱼光着脚......难不成,自己有脚气? 不行,下次还是穿着鞋抓鱼吧,毕竟,那泥水还得用呢。 三谨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第一句话不是向连栀道谢,而是质问连栀:“怎么就你一个人?” 连栀拿着手帕擦擦手指上的黄泥,耸耸肩,想逗逗他。“你猜呢?” 三谨爬起来,四下寻找着,也不管连栀如何,自顾自的跑了。 嘿,白眼狼! 连栀咂咂嘴,将悠洺飨甩了出来。 悠洺飨突然身体失控,唰就出现在系统外,一时没站稳还差点跌坐在那被酱坛子砸死的人身上。 “呀,劲使大了,我下次注意。”连栀笑嘻嘻的扑过去,抱上悠洺飨的胳膊。 见他满脸的血迹,又用自己刚擦手指的手帕去擦他的脸。 结果,越擦越花。 连栀玩心大起,干脆在他脸上作起画来。 “连栀,你的身份如此高洁,我一届凡夫俗子......真是高攀了。”悠洺飨抓住作乱的手,目光灼灼。 连栀有些心虚的嘟嘟嘴:“其实,也没那么玄了......” 说到一半,左侧有人奔袭而来。嘴里高声喊着:“少主公!” 连栀本想拉着悠洺飨再躲起来,却瞥见来人是时剑。而他身后跟着的大批兵士,着的铠甲都是广北的样式。 连栀的动作一顿,眼看着时剑奔到近前,来到悠洺飨身边。 “少主公,你怎么满脸的血?!手上也是,您哪受伤啦?!”时剑焦急的将悠洺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伤口。 “吓死我了......”时剑拍了拍心口。 等他缓过劲来,才发现不管是悠洺飨还是连栀,都在盯着他。 悠洺飨的眼神里,透露着些许杀气。 连栀松开拽着悠洺飨的手,靠近时剑一步。“你刚刚,叫他什么?” 时剑一时间更住,心道一声完了! 悠洺飨则是一脸的慌乱,小心翼翼的牵起连栀的手。“连栀,你听我解释......” 未等悠洺飨说什么,一队马蹄声由远及近奔来。 为首的,是一个将领和一个一身蓝衣的女子。 悠洺飨认出来,那将领是皇城护卫军统领,是他父皇的人。 打头的女子走近来,才看到她满头的细细麻花辫,娇娇悄悄的容颜。目测,年纪约十五六岁,和连栀一般。 女子还没等马停,就飞身下马,一路小跑过来。她的一双红色靴子上,有雪白的狐狸毛做装饰。 跑动之间,腰间挂着的两个似兔尾巴的毛茸茸的挂饰弹跳着。 来到悠洺飨面前,右手掌放在左肩部,匆匆行了一礼才说话。 “洺飨少主,陛下听闻你带回了一位神女,特让我来迎接你们回京都。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芜桑,是夷族的圣女,前来广北和亲的。以后,我就是你的正妃了。” 芜桑眼神灵动,嘴上说的也快。 还没等连栀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芜桑就已经抱住了她的手臂,牵起了她的手。 “这位就是你信中提到的神厨姑娘连栀吧?!长得真好看,我很喜欢她。” “洺飨少主,京都内陛下还为你指定了一位侧妃,加上连栀姑娘这位侧妃。我们选个好日子,让她们二人随我一同入府吧?!” 悠洺飨根本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什么夷族圣女。他只看到了脸色越来越阴沉的连栀。 连栀抬头冷笑着,推开那位自来熟的圣女。 刚刚这位圣女几句话,让她获取到了足够的信息。 她只冷笑的看着悠洺飨,眼中血色蔓延,还夹带着一丝湿润。 “原来,你的真名从来都不是洺食!你叫悠洺飨,广北少主!呵.......我真是蠢啊......” ------题外话------ 刚刚要甜起来的爱情啊......可惜了...... 嘿嘿嘿...... 喜欢的宝宝们,记得加收藏哦...... 7017k 第70章 种蛊 见到连栀后退着,似是要就此离开。 悠洺飨慌乱的去牵连栀的手,同时解释着:“对不起,对不起连栀。我本想告诉你实情的,可是我怕你怨恨我当初的那一箭......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清楚行不行......” 连栀伤心欲绝,此刻没有挥刀杀了悠洺飨,已经是她最大的理智了。 她现在心乱如麻,她需要离开这里,需要冷静一下。 甩开悠洺飨的手,还没等她转身,胳膊又被拽住。 “不要走.....连栀,不要走......”悠洺飨真的慌了,他放下所有身段,他眼中都是祈求。 连栀冷冷的看向他:“我要走,你是拦不住的。” 悠洺飨当然知道,所以他才慌乱。哪怕她留下来拿刀砍他,也好过一走了之。 他怕,连栀这一走,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走不了,不信,你让她再走两步试试。”芜桑俏皮的声音传来,成功吸引了连栀和悠洺飨的注意力。 想起刚刚芜桑上来就抓住连栀的手的动作,悠洺飨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连栀挣脱开悠洺飨的手,向后走了两步。她以为,芜桑这么笃定,那应该是给自己下毒了。 可是走了这两步以后,她浑身的筋骨痛到抽搐扭曲。冷汗唰的下来,连栀踉跄的躺倒在地。 她脖颈和额头的青筋暴起,痛的脸部扭曲,冷汗从额角滴落。可是她,蜷缩着身子忍痛,就是一声不吭。 “连栀!连栀!”悠洺飨冲过去,将连栀扶起来抱在怀里。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他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悠洺飨抬头对着芜桑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解药!” 芜桑则是走过去蹲下身,丝毫不惧悠洺飨喷火的视线。“我给她种的是蛊,不是毒,没有解药。” 悠洺飨气的目眦欲裂,高声喊了句时剑。 时剑的长刀就立刻架在了芜桑的脖颈处。 “救她!不然,我剐了你!”悠洺飨气场全开,仿佛瞬间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芜桑被刀架着脖子,脸上的笑意不变。 “洺飨少主,我给连栀姑娘种蛊,是陛下授意。你若是杀了我,那我体内的母蛊将会死。母蛊死了,连栀姑娘体内的子蛊就会发狂。到时候,吞噬了她的五脏六腑...那过程可是没有一刀来的痛快。”芜桑说这些的时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而就在说话的功夫,悠洺飨怀里的连栀已经痛晕了过去。 连栀脸色苍白,额头有着细密的冷汗。安静的躺在那,手中还攥着衣裙。 这是她刚刚忍痛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抓得死死的,手指掰都掰不开。 悠洺飨将她满是汗水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对不起......对不起......” ... 广北,皇宫。 “父皇,你为什么这么做?!” 悠洺飨怀里抱着连栀,身边站着正在用手指勾小辫玩的芜桑。 这两日的路程,连栀一直昏迷着。悠洺飨日夜看着连栀,生怕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广北帝捻着嘴角的胡子,哼了哼。“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悠洺飨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下。“父皇,儿臣求你,救她。” 可能是悠洺飨的这一跪触怒了广北帝,广北帝一拍桌子。“荒唐!为了一个女人,你的尊贵呢!你的傲气呢!” 垂立在广北帝身边的内监一个哆嗦,发出哎吆一声。 广北帝转头,冷声道:“满素,你想死不成?!” 那叫满素的内监弯腰笑了笑,还敢接话。“哎吆,陛下,您可吓了老奴一跳呢。不是说好了,等储君回来,要控制着脾气呢吗。这怎么一见面,就拍上桌子了呢。气大伤身啊,快给陛下上杯祛火的凉茶。”后边半句话,是对着旁边的侍女说的。 侍女当真转身,去后殿端凉茶了。 广北帝抄起桌子上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啪的一声砸在满素内监的脑袋上。 那满素又是哎吆一声,连连告罪着,就要跪下来。 广北帝站起身,踢了那即将跪下的膝盖一脚。“你这老货!洺飨从小到大,你替他打了多少次掩护!孤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 满素顺势栽倒在一旁,直呼着闪着腰了。 广北帝没法子,只能让侍女将满素扶起来,送回去歇着。 满素是和广北帝一个村子的,从小俩人可以说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后来广北帝起义,他也跟着征战沙场。却不小心,伤了根了。 自此后,便入了宫,做了广北帝身边的内监总管。 满素闹腾了一场,广北帝的脾气确实缓解了一些。可是转头见到悠洺飨那副模样,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广北帝就悠洺飨这一个儿子,虽然一直带着他上沙场历练,其实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说实话,看着悠洺飨背脊挺直的跪在那,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娘,广北帝都替他胳膊酸。 “来人啊!将那女娘先带下去!” 广北帝一声令下,过来想要接人的不是内监,而是侍女。 两个侍女走到跟前,被悠洺飨一瞪,瞬间腿软,再不敢轻举妄动。 广北一阵气闷。“你若是不松手,我们如何谈事情?!莫不是,你想让孤唤护卫军进门,从你手里抢吗?!” 悠洺飨梗着脖子。“他们敢!” 嘿!这给广北帝气的,直接从台阶上冲下来。“他们护卫军不敢从你储君的手里抢人,孤敢!” 广北帝伸手,指尖还没碰到连栀衣角,就让悠洺飨忽然起身闪了过去。 广北帝如何肯罢休,以前的儿子,可是处处都听自己的。呃......除了让他娶亲这件事不听以外。 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娘,公然反抗他! 这小子,缺一顿胖揍! 心里想着,接人的手势就变成了攻击。 悠洺飨抱着连栀在殿内躲闪着,愣是没让广北帝粘着边。 广北帝先还是出了三分力,一看这小子如此逗耍他,顿时气恼上头,也不藏着掖着了。 一旁看热闹的芜桑见了广北帝要动真格的,立马喊到:“陛下,您可别伤了我夫君!” 芜桑说着,两指敲击着手腕,手腕上银色的铃铛哗啦啦作响。 在悠洺飨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拧着眉睁开眼的同时痛呼出声。 “呃...疼......好疼......” 连栀抓着肚腹处的衣裙,痛的快要失声。 悠洺飨也顾不得和广北帝周旋了,立刻蹲下,将人平放在地面上。 “阿栀......阿栀.....哪里痛?你告诉我,哪里痛?” 他第一次叫她阿栀,可惜连栀痛的神志不清,根本就听不到。就算听到了,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波澜了吧。 他看着她痛,却替不了她。 “救她!父皇你救她!”悠洺飨抱住广北帝的腿,仰着的眼角处,有泪水滑落。 广北帝从没见过,自己骄傲的儿子有如此卑微且狼狈的一面。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更多的情绪,是心痛。 广北帝踢开悠洺飨:“求孤做什么?!你应该求的,是夷族圣女!” 在悠洺飨看向芜桑的时候,芜桑也望着这位深情的男子。她奉了族长的令,前来广北和亲。族长交代,她要听广北帝的吩咐。 可是如今,她见到自己要嫁的人对别的女子深情不移,她突然,不想强求了。强人所难获得的夫君,她不会幸福,更不会开心。 “芜桑,别忘了孤和夷族的约定。”广北帝站在高位,提醒了芜桑一句。 芜桑咬了咬嘴唇,对着一脸希冀的悠洺飨说道:“若是想让我解蛊,就和我完婚。” 7017k 第71章 迟钝的铁憨憨 悠洺飨看着再次痛昏过去的人儿,只能先答应下来。 芜桑见他答应,心里反而不是滋味了。 蹲下身,在连栀的肚腹处抚动着:“乖乖......睡吧......睡吧......” 等芜桑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说道:“洺飨少主,蛊宝宝睡着了,她不会再痛了。两个时辰后,就会醒转。” 悠洺飨闷声不吭的抱起连栀,起身大步迈出殿门。 身后传来广北帝的怒吼,问他还把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不过,留给广北帝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广北帝怒急,抄起桌子上平日里最喜欢的砚台,砸向门槛。 刚刚走到殿门口的人,一身米白色长裙被溅了一片墨迹。 满素又是哎吆一声:“哎吆!娘娘您没事吧?!” 广北帝本来叉着腰背对着殿门,听到这话,立刻转身来看。见到门口聘聘婷婷站着的人,咂咂嘴,倔强的转回身去。 一旁的芜桑见了,挪着小步来到殿门口,抬手放在肩膀上,行了一个夷族的礼,然后迅速跑开。 满素将那方缺了一角的砚台捡起来,非常狗腿的送回到桌子上,还特意调整了角度。 只听着广北帝嘟嘟囔囔:“每次都搬救兵,就不能换个招数......你这老货,腰还挺好......怎么不摔断了呢......” 门口的人盘着发,走动之间,发髻上的金簪坠着的红宝石摇摇晃晃。耳朵上的金色坠子,也是镶嵌着红宝石的。 不过只带一支发簪,作为后妃,倒显得有些简单朴素了。 粉白色的绣花鞋一步步踩上台阶,外袍的后摆拖着地面。 “陛下,可是想砸死臣妾?” 广北帝扶额,像是不想转身面对。 “陛下,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自己做的不对,还不许做儿子的反抗,也太霸道了吧。” 一旁的满素偷偷的笑,广北帝这人,也就是贤妃娘娘能治上一治了。 贤妃一双眼睛非常好看,眼尾的双眼皮自带上挑的弧度。纤长的睫毛显得眼眸不仅黑亮,还非常有神。小巧的鼻子下边,不点而红的双唇自带微笑。 虽然已经奔四十的年纪了,看着却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贤妃卢仙儿,是在溪边浣衣的时候,被广北帝看中。当时卢仙儿表示,若想娶她也行,但是永远不许对她发脾气。 广北帝当时答应,根本就是为了尽快得到她。至于以后发不发脾气,那能控制得了?! 却没想到,娶了卢仙儿以后,被吃的死死的。别说发脾气了,就连大声说话,他都觉得是罪过。 人家不哭不闹的,就眼巴巴的盯着他。好像在说:你看吧,你食言了吧,你竟然凶我...... 广北帝转回身来,揽上贤妃的腰。“哎呀,你说你来添什么乱啊。我让他娶芜桑,不也是为了广北的未来考虑吗?!若是有个让人忌惮的夷族作为广北帝后,他国也不敢轻易来犯。这广北,说到底,早晚也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贤妃却是一扭腰,抖掉腰间的手。“陛下这是在怪我了......” 这下换广北帝哎吆了。 满素知道,这是又要哄上一番了,立刻将那些碍事的侍女内侍的轰出去,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 悠洺飨一路抱着连栀出了宫,回了储君府。 将人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后,立刻跑到书房。 “少主公,您在找什么,属下帮你找?”时剑看着悠洺飨将书架翻了一地,跪在一堆书籍里面翻看寻找,看的他焦急又心酸。 三谨则是站在房门口,不敢踏进来。 悠洺飨不说话,将书房里所有的书都快速的翻找了一遍,最终一无所获。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无助的抓着脑袋。 “少主公......” 悠洺飨肩膀耸动着,压抑的低着头在哭。 “我早该想到的......父皇去夷族,他就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她是如此高洁的女娘...她来到这世上,是来传授厨艺,造福万民的。她不是,不是用来利用的筹码。我错了,我早该想到的......” 悠洺飨哭过之后,缓缓站起身,随意抹了把脸。 转头望向时剑和三谨。“你们去给我找,所有关于夷族,关于蛊虫的消息和书籍!我就不信,我解不了!” 三谨本就心怀内疚,如今见到悠洺飨还会用他,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夷族和蛊术,都是让人忌惮,并且忌讳的东西。 这种书籍,自然不会堂而皇之的售卖。 三谨知道城中有一家茶楼,楼中的说书先生曾讲过夷族的故事。 他自从知道陛下是由于他的告密,而起了利用连栀的心思后,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再见到悠洺飨第一次哭泣,他恨不能以死谢罪。 除却其他,只看连栀,连栀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三谨自觉以前是猪油蒙心,才会做出那等追悔莫及的事。 一路狂奔向茶楼,在长街上,他一眼见到了如酒。 如酒身形娇弱,腰弱扶柳。拎着一包草药站在那,也是愣住了。 两人早就互相心生爱慕,却都忍着一直不表达。 三谨消失的这两年多,如酒家中为她说了好几门亲事,她都不愿。不是挑剔这个,就是挑剔那个。 如酒母亲本就身体不好,如此几次,直接气到了病倒。 药包掉落在地,如酒眼含泪水。 三谨踌躇着上前,张了张嘴,就要与她擦肩而过。 “你是何时回来的?”如酒刚一开口,蓄满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因为母亲病倒,她等不到三谨,只能答应了一门婚事。答应的时候,正是昨日傍晚。 三谨低着头,闷闷的回答:“今早回来的。” 随即弯腰,将地上的药包捡起来,递给如酒。“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如酒没有接,而是凄美的一笑。“我昨日,定亲了。” 啪唧,药包再次掉落,这次摔破了,药材洒落出来。 三谨收拢手指,垂在身侧。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如酒的时候。那时候,她正在街边摆摊卖自家酿造的酒。就那么一眼,三谨就确定,这一生,心中再容不下别人了。 他让少主公错过了心爱的姑娘,难道他自己,也要错过了吗? “如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怎么办?怎么办?!” 三谨突然哭的像个孩子,倒是把伤心的如酒惊着了。 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一脸担忧的抓住三谨的胳膊。“三谨,出什么事了?这两年多,你毫无消息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三谨哭的像个铁憨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如酒只能将他拽到一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当三谨磕磕绊绊将自己做的蠢事说完以后,如酒蹭的站起身,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平日里就觉得你迟钝!我一直等着你向我提亲,你就是看不懂我的意思!现在居然还拆散了别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若是早一点回来,我也不会答应嫁给别人了!活该你家少主公不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如酒说完这些就走了,剩下三谨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愣神。 随后转头问旁边卖馄饨的小贩:“她刚刚,说什么?” 小贩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位小爷,你傻了不成?!小女娘说的多清楚了,等着你上门提亲呢!” 三谨耷拉着下巴,望向如酒消失的方向,随后又哭了起来。 他家少主公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了,他喜欢的人也要嫁给别人了,他和他家少主公也太惨了吧...... 7017k 第72章 说书先生 时剑搜索了全都城所有书肆的关于夷族的书籍,给到悠洺飨的时候,他正坐在床榻前握着连栀的手。 等悠洺飨将那些书籍全部翻看了一遍,发现虽然写了一些夷族的事情,多是夷族的历史发源和坐落的位置信息。 关于蛊虫的重要信息,一点都没有。 正在悠洺飨愁眉不展的时候,三谨带着茶楼的说书先生回来了。 那说书先生被三谨拎着,一下子推进屋门。踉跄着,差点就摔了。看那样子,倒像是被绑来的。 悠洺飨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什么人?!” 三谨连忙解释:“少主公,他是茶楼里说书的。” 听到这句话,悠洺飨差点就暴起,要去削三谨了。 “他知道关于夷族的事情,他也知道蛊虫的事情。少主公想问什么,问他便是。” 悠洺飨踢开脚下的一堆书,站起身,打量着那说书先生。 三谨又补充了一句:“少主公,他叫清野。” 那叫清野的说书先生,见到悠洺飨这位广北少主,一点不慌。反而听到广北少主要问之事的时候,有那么一丝傲娇在身上。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抬于小腹,端上了。 “你可知,如何解蛊?!”悠洺飨上前一步,冷声问道。 虽然清野的身高和悠洺飨差不多,却还是感觉到了压迫感。 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略知一二。” 话音刚落,衣领就被揪起。清野哎哎哎的吆喝着,踉跄的被悠洺飨拽到了床榻边。 悠洺飨几乎是用甩的,将人甩过去,按着肩膀。“她中了蛊,你可会解?!”声音中,带着希冀和颤抖。 清野刚想控诉悠洺飨的粗鲁,却忽然听闻床榻上躺着的小女娘体内有蛊。愣了一下,将连栀手腕拉过来,手指按上脉搏。 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 过了好久,清野才松开手,摇摇头。 “啧,还真是中了蛊了。” “你可会解?!”悠洺飨再次按住清野肩膀。 清野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摇摇头。“这个,不好办。” 悠洺飨直接急眼了,薅起清野的衣领嚷道:“你就告诉我能不能解!不管多难,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答应!” 清野也不怕悠洺飨,拍了拍抓着自己领子的手。“哎呀,别急躁,听我慢慢说。” 这时候,床榻上的人醒转过来。 连栀转头望着床边的几人,面无表情的转回去,看着房顶黝黑的横梁。 张了张嘴,说道:“少主不必如此假惺惺,我如今被你们成功拿捏住,不如直说你们想要我做些什么?再演一出深情救我的戏,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容易相信了。千辛万苦把我骗到广北,你演的也挺累的吧?” 清野一看自己衣领松开,立刻站起身跑到旁边整理。同时,从胸口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打算看戏,写说书的素材。 悠洺飨不仅松开了清野,两只手都在发抖。 他见连栀对他如此淡漠,误会之深,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揪痛。 “连栀,我......” 清野捏着一根碳棒,准备着。 “我......” 清野紧紧捏着碳棒,焦急的等着下文。 悠洺飨低下头,咽下了一切解释的话。最终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清野失望的将小本本塞回去。 床榻上的连栀缓缓坐起身,苍白的脸转过来,眼神中再无往日的灵动和愉悦。 “我不需要你救,更不会受你所迫......” 悠洺飨慌乱的伸出手要去抓连栀,可惜只摸到了一片衣角。 连栀从床榻上,原地消失。 “阿栀!”悠洺飨扑在床榻上,手掌在虚空抓握。 一旁的三谨和时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副场景,甚至揉了揉眼睛,才确定床榻上的人是真的唰一下就不见了。 清野惊掉了下巴,半晌在回过神来,重新掏出小本本。 可能是太过激动了,碳棒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是鬼画符一般。 ... 系统内,连栀盘膝坐在稻田边上,运转内力,想要将体内的东西逼出来。 可惜适得其反,不仅没有逼出蛊虫,还因为强行运功而伤了脏腑。一口血吐出来,浑身筋骨的抽痛感再次袭来。 体内的蛊虫,被唤醒了。 连栀在系统内疼的打滚,滚落到稻田的泥水里。 她发现,进入泥水以后,肚腹处穿在刺痛感。接着,痛感一路向上,直达心脏。 系统外,三谨和时剑带着清野先出去了。 悠洺飨跪趴在原地,一直在喊着连栀的名字。 那样子,不像是失去了连栀,倒像是,失了魂了。 一个人影砸下来,噗的一口鲜血劈头盖脸,喷了悠洺飨一身。 他透过血雾看清了,连栀摔在床榻上,嘴角还在流血。 “阿栀!阿栀!” 随着悠洺飨歇斯底里的喊声,门外的三人跑进来。 清野见到这副血腥场面,又是拽过连栀的手腕。沉吟了一会,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银针。 “让开让开,让我救人。她再这么吐血,就要吐死了。” 清野挤开悠洺飨,就去扯连栀的衣襟。 他要在心口下针,可是他忽略了,连栀是个女娘啊。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手腕也被悠洺飨一把拽住。并伴随着冷冷的质问声:“你要干什么?!” 清野哎呀一声,解释说,要对着心脏下针。他一时情急,忘了男女之防了。并且让悠洺飨动手,将外面的衣衫除去,只留下最后一件里衣即可。 悠洺飨照做了,紧紧盯着清野下针,并且警告他。若是连栀出了什么问题,绝对要他全家陪葬。 清野也是叫苦连连,说什么自认倒霉,被抓到这里来,还要被威胁之类的。 虽然嘴上嘟囔着,手中下针倒是丝毫不犹豫。 在连栀心脏处一圈下了十根银针,又在连栀手上的虎口处各下了一针。 清野见到连栀终于不再吐血,松了一口气的跌坐下去。 “天老爷啊,累死我了。” 三谨嫌弃的瞥了清野一眼。才扎了几根针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让他去抗木头了呢。 清野缓了口气,才又说道。“我只是暂时止住了她吐血,可是那蛊虫现在特别兴奋。要想她无虞,须得母蛊来安抚住。否则,这些银针就不能拔。” 悠洺飨站起身,吩咐时剑和三谨好好看着,大步跑了出去。 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直接在府内纵马飞奔出门。一路从储君府,骑进了宫门。 马匹哒哒哒跑在宫内的甬道上,身后是追过来的护卫军。 宫内不能纵马,他们拦不住,可职责所在,也得去追啊。 悠洺飨一路骑行至广北帝的宫殿门口,翻身下马,跑上台阶。 和泰殿门口,满素将一身杀气的悠洺飨拦下来。“吆,殿下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陛下正在气头上,可搂着点脾气吧。刚被贤妃娘娘哄着睡下.......哎?!使不得啊殿下!” 7017k 第73章 以命相挟 悠洺飨推开后殿的门,绕过屏风,站在了广北帝的床榻前。 床榻上,广北帝正搂着贤妃安睡。听到动静睁开眼,就看到悠洺飨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广北帝连忙将被子向上扯了扯,完全盖住贤妃。 “你这是疯了不成?!”广北帝跳下床,直接给了悠洺飨一个耳刮子。 啪的一声响,满素刚绕过屏风就被吓得一个哆嗦。 床榻上的贤妃伸出脑袋:“陛下别起急,你们父子俩出去坐下来慢慢说。” 广北帝揪起悠洺飨肩膀的衣服,将人拎着来到了前殿。 前殿左侧是一排排书架,广北帝就让人仍在的书架上。 悠洺飨肩膀撞在书架上,一排书架倒了,砸倒了下一排。最后,五排书架全部倒下,书籍散落,有灰尘蔓延。 悠洺飨跪在地上,请广北帝让夷族圣女随他去储君府救人。 一旁的满素招呼着内侍去扶书架,收拾残局,还训斥着内侍平日里不好好打扫,落得满屋子的灰尘。 “你们这些不省心的,日日就知道敷衍了事。连个灰尘都清理不干净,若不是陛下仁慈,早就把你们这些偷奸耍滑的拉出去砍了。” “平日里,我就是对你们太过放纵了,纵的你们越发胆大。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收拾?” “做错了事情就好好认错反省,不要等到拉出去打板子的时候才想起来后悔......” 广北帝走过去,一脚踹在满素的屁股上。 “你这老货!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满素摔了个狗啃泥,好在是扑在了一堆清理出来的书籍上头,才没有摔破了相。 满素连忙告罪,说他是骂那些偷奸耍滑的小崽子呢。 广北帝一声令下,让所有人都滚。 殿内清净下来,悠洺飨真真切切的磕了个响头。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父皇,求你,让我带夷族圣女回去救人。” 广北帝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如此低声下气。 记忆中,悠洺飨就没有如此求过他什么事。 越看越气闷,又是一脚踹翻悠洺飨。 “休想!孤现在就派人去杀了她!蛊惑我的儿子,好好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 说着,就喊护卫军统领韩朔,让他去储君府拿人。 悠洺飨知道自己父皇的心思,留着连栀还有用,不会杀了她。但是,会囚禁她,会逼迫折磨她。 唰的一声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悠洺飨一脸沉痛。“父皇,她是儿臣心上之人。儿臣对她用情至深,不可自拔。若是父皇不救她,儿臣也会选择随她一同赴死。” “若是韩统领敢去我府上拿人,那我这储君不做也罢。” 广北帝被悠洺飨气到,伸手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半晌,悠洺飨一刀刺入心口。 “父皇,把夷族圣女交给我!” 广北帝噗通一声坐在台阶上,攥着心口的衣襟。眼睛盯着悠洺飨匕首下,那缓缓殷透了布料的血迹。“真是孽障啊。你母后为了生你,送了自己的命。你,就是这么报答父母的生养之恩的吗?!” 站在大殿门口,被唤进来的韩朔上前一步,靠近悠洺飨。 “殿下,得罪了。”话音随着掌风而至。 悠洺飨被手刀砍晕过去。 广北帝招呼满素去叫御医过来,同时吩咐韩朔去储君府将那个女娘带回来,关进大牢。 ... 悠洺飨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小时候曾居住的宫殿内。 旁边,坐着夷族圣女芜桑。 “连栀!连栀呢?!” 悠洺飨掀开被子,连鞋子也不穿,就要向外冲。 芜桑站起来,对着那个背影说道:“你若是想见她,就必须先坐下来听我说。不然,你是找不到她被关在什么地方的。” 关?! 悠洺飨已经握着门扉的手僵住。 他晕过去这段时间,他的父皇还是派人去将连栀带走了?! 悠洺飨回过身,几步来到芜桑面前,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你们把她带去哪了?!她现在有生命危险!她若是有个好歹,我杀了你!” 芜桑脸色涨红,艰难的回答:“我去看过她了,她已经没事了。你若是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最好先放开我。” 悠洺飨撤开手,脸色黑沉。 芜桑揉了揉脖子,才慢慢将悠洺飨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 韩朔去储君府拿人的时候,三谨和时剑带着府内侍卫和他打了一场。 奈何,韩朔带着皇命,身边的护卫军足有储君府侍卫的两倍之多。双方都是不会下死手的,最后府内侍卫皆被按住。 三谨和时剑也不例外。 等韩朔来到屋内,见到床榻上昏迷不醒,还满身银针的连栀以后,视线就落在了一旁一身青衣的清野身上。 清野双手举到耳侧,表示自己不是储君府上的人,他要带走连栀,就带走。 韩朔让清野将那些细密的针拔了,清野表示,拔了针,人就死了。 最后,韩朔只能一路抱着连栀,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宫内的牢狱内。 芜桑去看连栀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蛊虫长大了。 本来是个蛊宝宝,现在居然已经成年了。 蛊虫由连栀的手背进入的身体,游走七经八脉后,会在肚腹处停留一段时间。然后长大一点,再向上游走至心脉处。 芜桑也是头一回遇到,转瞬间长大的蛊宝宝。 她最后虽然用母蛊安抚住了连栀体内的子蛊,可是那子蛊只是安分了下来,依然不肯陷入沉睡。 它似乎,非常兴奋的,想要吃什么东西。 “你将她带回去以后,给她吃了什么?如今子蛊不仅因为那东西长大了,还因为馋那东西,而不肯休眠。这样下去,我怕母蛊也制约不了它了。” 悠洺飨想到,连栀消失的那段时间,应该是进入那片仙境了。 那里的泥水,有滋养之效。 “既然控制不了,你就将那蛊虫取出来!” 芜桑摇了摇头。 “不行,陛下和族长有约定,我必须要嫁给你,成为储妃。你若是想救她,必须先娶了我进门。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危急,你最好早点做决定。” 悠洺飨一拳锤在桌子上。铺着桌布的实木圆桌,应声而碎。 这一拳牵动了心口的刀伤,悠洺飨这才注意到,伤口已经进行了包扎处理。 芜桑后退了两步,躲开碎裂的木桌。 “我知道你心中不甘,有气。可是你我二人,都是身不由己。你放心,成婚后,你大可再将她迎入门。只要我是正妃的身份就可,至于你纳多少侧妃,我不会管的。” 悠洺飨紧紧攥着拳头。 别说侧妃的位置了,就算是正妃,连栀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我们明日,成婚。” 7017k 第74章 大杀四方 幽暗的地牢里,连栀听着长号的声音悠悠醒转过来。 入目可及,一片黑暗。 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 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才发现,四五米高的地牢上方,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通风口。 长号声,鼓声,丝竹声,就是从这个通风口传进来的。 连栀意念动,手中握着把柴刀。 运转内力,心口一痛,却还是对着铁门上的锁链砍过去。 若不是进入系统,再出来还是在原地,连栀根本也懒得废这份功夫。 心口的痛提醒着她,蛊虫,还在体内。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系统的泥潭她也试过了,知道用泥水不但逼不出蛊虫,还会使自己痛死过去。所以,她不再尝试了。 柴刀挥砍之下,不过五六次的尝试,锁链应声而断。连栀扔掉手中豁了口的柴刀,一步步顺着牢房外两人宽的过道而去。 在靠近牢房门口的位置,放置着三张方桌。 方桌旁,坐满了身穿铠甲的护卫军。桌子上,是满满四海碗的牛肉片和几坛酒。 护卫军围坐着,脚搭在凳子上划拳。 怪不得,她砍了半天的锁链,没有人过来查看。 “来来来喝喝喝!” “少喝点吧,还得值守呢!” “怕什么?!今日储君大婚,谁会来牢房巡视?!来,快干了,别他妈废话了!” 三桌人喝的满脸通红,酒气冲天。 连栀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今日,他大婚啊。 她送给他真心和信任,他还给她蛊虫之痛,牢狱之灾。 不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送点贺礼过去,着实说不过去啊。 手中握着菜刀,一步步走向方桌。 喝的迷糊的守卫军,大概有十三四个,有人发现连栀像个幽灵一般飘过来,登时吓了一跳。 “格老子的!什么东西?!” 一股酒气喷洒在连栀面门,她手起刀落。 桌上的牛肉被喷射而出的血液染红,酒坛掉在地上,酒水潺潺的涌出来。 有个别清醒的抽刀砍来,连栀躲都没躲,直接将那拿刀的胳膊削断。 血气在牢房蔓延,流淌出了一条暗红的血河。 只剩下最后一人时,连栀踩着他的心口问他。“今日,你们储君大婚,你送没送他贺礼啊?” 连栀的脸上身上,全部都是同僚的血液。配上她言笑晏晏的表情和话语,那守卫军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算是刚刚喝了几坛酒,如今也醒了个干净。 连栀不再说话,拖起那守卫的衣领,毫不费力的一路拖行出了地牢。 地牢外,两排守卫军惊诧的看向她,随即长矛端起。 他们本等着里面那些喝完了喜酒,来和他们换岗的。 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囚犯。 囚犯手里拖着的,是他们的同僚。 “将人放下!束手就擒!” 连栀歪着头,让阳光照射上她殷红的脸颊。她扯着嘴角笑,笑出了眼泪来。 菜刀架在手中拖着的那人脖颈处。“我若是,不放呢?”话音落,菜刀缓慢的划破那人的喉咙。 血液涌出,染红的地牢门口灰白色的石阶。 看到同僚被杀,其余人愤怒的端着长矛进攻而上。 外头值守的,也有十四人之多。 连栀先是用菜刀挥砍,将那些刺过来的长矛尽数斩断。而后觉得菜刀不趁手,夺过来一根长矛。 长矛在她腰间旋转一周,挥劈出去,中者,当场吐血而亡。 连栀忍着心口的剧痛,大开杀戒。 打到最后,依旧剩下一个活口。 那活口,被她一下打断了双腿,在地上向外爬行。 还是之前的手法,拽起了那人,拖行着走。 朝阳殿门外,红毯一直铺到了殿门口。平日里的朝会,皆是在此。 殿外众兵矗立两侧,腰间佩剑。许是今日储君大婚的缘故,那些兵士的肩膀上,都系着红色披风。 清风刮来,猎猎作响。 朝阳殿内,除了每日朝会上的那些大臣,还有一对身穿大红喜袍的新人。 广北帝坐在龙椅上,笑得嘴巴就没合拢过。 而下首左侧第一个站着的,就是一身暗红色朝服的沈如风。他的脸色,和广北帝形成鲜明的对比,要多臭,有多臭。 大殿中间,悠洺飨手里抓着红绸一端,面无表情。 红绸另一端的夷族圣女芜桑,头戴红纱,脖颈上挂着一个圆形的金圈。透过红纱可以看到,她笑得依旧灵动可爱。 “今日看到你们大婚,孤心甚慰啊!哈哈哈!早点回府去安置,孤还等着抱孙儿呢!” 广北帝一句话,全场的大臣皆是起哄哈哈大笑。 除了翻白眼的沈如风。 在殿内热闹非凡的哄笑声中,一个内侍跑到满素跟前耳语了几句。 满素脸色微变,小心的挪到了红色纱帘后的位置,对着贤妃禀报道:“娘娘,那个被关在地牢的小女娘逃出来了,现在正在殿外和护卫军交战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贤妃先是吃惊,然后向着上首的广北帝瞧了一眼。 “不能让陛下知道,本宫与你出去看看。” 广北帝正在兴头上,若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贤妃由满素扶着,从侧门离开。 全程在状况外的悠洺飨并没有发现,而广北帝也是沉浸在喜悦中,没注意到身后少了人。 朝阳殿外,连栀被包围了三层。 红毯上,是手中所拎的那人的血。血还是太暗了些,红毯被浸润成了黑红色,斑斑点点,非常刺眼。 连栀拖着滴血的人,一步一步向着高阶走去。 护卫军哪肯让她踏上台阶,那岂不是他们护卫不力,失职之罪?! 四面八方的长刀砍来,连栀甩起手中已经没了气息的人,挡了一圈。 一圈下来,手里拎着的,只剩下半边身子了。 碎肉横飞,不忍直视。 贤妃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她以前就是个农女,根本没见过如此场面。虽然隔着高高的台阶,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满素虽然征战过沙场,却也被连栀这个小女娘惊住了。因此,他没注意到跑到一旁呕吐的贤妃。 连栀神情不变,依旧拎着那半个人,向着台阶走上去。 一步,两步...... 那些护卫军虽然还是围着,却没有再下手。 满素这才回过神来,匆匆跑下阶梯,停在连栀面前。 “我说姑娘啊,你这是做什么啊?!惹怒了陛下,你没有好果子吃的!听我的,先回去。” 连栀用那只拎着菜刀的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你算哪根葱?!叫悠洺飨出来见我,就说,我给他送新婚贺礼来了。” 7017k 第75章 解了 满素就怕惊扰了殿内的人,又是一顿好言相劝。 却没成想,在包围圈中的小女娘,居然扔了那半个人,飞身而起脚尖点着护卫军的肩膀冲出来。一瞬间的功夫,就将贤妃捞进了手里。 贤妃吓得脸色发白,感受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上有粘腻的血液和腥腥的味道。 「呕......」 「憋回去!」 连栀一句话,贤妃立刻梗住,果真不再干呕了。 连栀钳制着贤妃的脖子,自然也是从她华丽的服饰上看出了她的身份不一般。 对着殿门高声喊着悠洺飨的名字。 殿内,悠洺飨在听到外面连栀的声音以后,手中的红绸掉落,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殿内大臣面面相觑,广北帝的脸唰的拉下来。 而第二个跑出去的,是沈如风。 连栀站在台阶上,看着跑出来的一身红色喜袍的悠洺飨,夸赞了一句:「储君殿下,这一身红衣,果然配你。」 连栀身后的台阶上,一路延申上来的血红色,刺激了所有从殿内出来的人的眼睛。 而悠洺飨的眼睛里,只有满身是血的连栀。 听到她对自己喜服的夸赞,心痛的睫毛颤动。「阿栀......」 这是第一次,连栀在清醒状态下,听到悠洺飨这么喊自己。 「储君殿下不如看看,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你喜不喜欢啊?」连栀举着菜刀,向一路过来的方向举了举。 广北帝和众位大臣随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台阶下的广场上,用红色的血迹绘出了一个喜字。 悠洺飨自然也看到了,他向前一步,一脸哀伤。「阿栀,你没受伤吧......」 连栀在他迈步过来的时候,将菜刀抵在了贤妃的脖颈处。 「退后!不然,我不介意再为你添点彩!」 悠洺飨停住脚步,却没有退后。 但是广北帝要疯了! 连栀手里挟持的,可是他的女人啊。 广北帝一声招呼,包围圈越来越小,护卫军的数量越来越多。 连栀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悠洺飨攥着拳,一个字也说不出。 护卫军统领韩朔走近,劝悠洺飨和广北帝以及众位大臣先回殿内。并保证,一定会护贤妃娘娘安全。 韩朔腰间配着一把黑色剑鞘的长剑,剑上坠着一个红色的剑穗。 悠洺飨唰的抽出韩朔的佩剑,捏着剑尖,将剑柄递给连栀。「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与我,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当初那一箭,后来对你的隐瞒和欺骗,带你来到广北让你受蛊虫折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的一双手,本是来世上传厨艺,唤米粮救人的。不应该,用来杀戮。你今日的杀孽,是我的罪过。你杀了我吧。」 悠洺飨目光灼灼的盯着连栀的眼睛,有一丝哀伤。 连栀扔掉手中的菜刀,还真就接住了那把递过来的长剑。 一手钳制着贤妃,一手拿剑指着悠洺飨。「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杀人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们拦我的路,我杀他们理所应当。你若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才下手杀人的,那你真的太过自恋。」 「还有啊,虽然我种蛊是因你所起,却也不需要你来救。」 连栀收紧指尖力道,贤妃立刻呼吸困难的扒拉她的手指,想要挣脱钳制。 贤妃一脸痛苦的挣扎,可把广北帝心疼坏了。 转头就吩咐盖着红纱的芜桑,让她出手救人。 芜桑犹豫的抬起手腕,敲击了几下手腕上的银色铃铛。 同一时间,连栀唰的一下变了脸色,紧紧咬牙忍着心口的剧痛感。 贤妃感受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眼白一翻,晕死过去。 连栀磨着牙,额头青筋崩起来。「广北陛下,若不想她死,就把我体内的虫子拿走!不然,她不会有全尸。不信,我们就试试。看看是你的护卫军厉害,还是我的手快!」 广北帝从包围圈的缝隙中看见那个一半的人,闭了闭眼。实在不敢想,贤妃变成那个模样的惨状。 可是就此放过,又不甘心。 连栀疼的有些恍惚,手上举着的剑还是指着悠洺飨的心口呢。 只见悠洺飨上前两步,就要撞上剑锋,连栀下意识上移了一点。 韩朔的这把剑剑锋及其锋利,唰的穿进悠洺飨的胸膛。血液氤氲下来,喜服变成了深红色。 「父皇,我们两条命,换那一条虫子,够不够?!」 悠洺飨虽然话是对广北帝说的,但是目光却是紧紧盯着摇摇晃晃的连栀。 他知道,连栀在忍着,她快坚持不住了。 广北帝用力的挥了挥衣袖,让芜桑去解蛊。 连栀这个人,若是行兵打仗的时候带在身边,那就是个移动的粮仓。广北帝对此,早就有了规划。 本想着,控制住连栀这个人,再有夷族的帮助,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如今,他的独生子和视为妻子的伴侣都有生命危险,那之前的那些坚持啊,野心啊什么的,都是云烟。 连栀跑了,还能再抓。 儿子和媳妇死了,可就是永远的失去了。 本来晴朗的天空中,不知道何时聚过来一团团的乌云。遮住了太阳,让朝阳殿前的氛围更加肃穆紧张。 芜桑见广北帝终于答应了,也立刻上前去。 「殿下,我需要看到她的手腕,还请你帮忙。」芜桑见连栀虽然痛的恍惚,长剑却还是紧紧攥在手里。手背向上拧着剑柄,剑尖还在悠洺飨体内。 悠洺飨退后一步,将长剑拔出,然后躲开长剑,近前去抓连栀的手腕。 连栀却挥动长剑要砍他。「别过来!别碰我!」 她这么胡乱的一挥砍,另一只手上抓着的贤妃就如一个破布娃娃似的,飘来荡去的。看的广北心里揪痛,喊着芜桑快点。 悠洺飨闪开长剑,一把抓住连栀的手腕。 另一边,广北帝忍不住冲过来,想要解救贤妃。 可是连栀的手指像是铁钳一般,广北帝用上内力都没能掰动。 芜桑从头上摸了一根金色钗子下来,扎破连栀的手腕,然后再扎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液滴在了连栀手腕的伤口处。 摇晃着铃铛,指引连栀体内的蛊虫。 连栀一只手被按住,一只手还抓着个人。在察觉到心口撕裂般的痛的时候,下意识的松了手,贤妃被广北帝接住,抱到了一边,招呼着找御医。 连栀则是抓挠着心口的位置,像是要破开胸膛似的狠劲。 悠洺飨将人整个圈在怀里,抓住她抓狂的双手。 云层越来越厚,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一只红色的小虫子,从伤口处爬出来,那样子,有些像蜘蛛。 爬出来后,吸食了芜桑的那滴血,然后四脚朝天的像是躺在手腕上睡着了。 芜桑从腰间拿出一个圆圆的小盒子,将蛊虫捏着放进去。 咔嚓一声闪电伴着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广北帝抱着贤妃,一看连栀晕倒在悠洺飨的怀里,立刻想起来什么,招呼韩朔将人拿下。 韩朔还未上前,悠洺飨和沈如风同时呵斥:「我看谁敢?!」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75章解了免费阅读. 第76章 同心蛊 在悠洺飨的掩护下,沈如风抱着大侄女出了宫。 因为悠洺飨向广北帝保证,只要放连栀离开,他就留下来完成婚礼。 夜晚,红烛燃烧的火光照亮婚房。 芜桑坐在红色喜床上,数着上头的红枣和桂圆。 「殿下,还在花园吗?」 芜桑身边的侍女上前一步回答:「还在喝酒,已经喝的烂醉了。」 那侍女是跟随芜桑一起从夷族出来的,是芜桑从小的玩伴。 见到芜桑落寞,从腰间的荷包拿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黑色方盒。「圣女,这个是族长交给奴的,要奴在大婚之夜拿出来。」 芜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睡着两只粉红色的蛊虫。 两只蛊虫即使睡着,也紧紧依偎在一起。 「这是,同心蛊?」 侍女点点头交待,族长怕圣女嫁到广北受委屈。于是把族中唯一的一对同心蛊拿出来,要芜桑在新婚之夜,为广北储君种上。 自此后,两人体内有同心蛊,将会恩爱不移。 芜桑却是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摇摇头。「不行,他心中有人,我不能这么做。」 「圣女,您现在是他的妻子啊,是要与他白首到老的人啊。他心里有别人,你应该生气的啊!种了这蛊,他就会慢慢忘掉那人,一心一意对你了。别犹豫,要为自己和族人考虑啊。」 「奴去将储君扶回来。」 侍女蒲尔手掌放在肩膀上弯腰行礼,然后退出房间,去寻找悠洺飨。 蒲尔出门后,芜桑捏着那个装有蛊虫的盒子发呆。 等悠洺飨被两个侍女扶回来的时候,已经醉的路都走不了了。 芜桑起身去帮着扶,将悠洺飨扶到床榻上躺好。 蒲尔为悠洺飨脱了红色的长靴,然后对芜桑眨眨眼,拉着另一个储君府的侍女出了门,将房门关好。 芜桑看着醉醺醺的悠洺飨,伸手去帮他脱外袍。 「阿栀......」 芜桑的手被抓,吓了一跳。 等听清楚悠洺飨喊的是谁的时候,紧紧咬着下唇,眼圈微红。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也不继续帮他脱外袍了。而是坐在旁边矮桌的席团上,端起那杯酒水一饮而尽。 不一会的时间,一壶酒,全部下肚。 芜桑抹了把脸,呢喃道:「对不住,我在广北安稳,我的族人才能安稳。」 拿出小方盒,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 翌日清晨,悠洺飨揉着钝痛的额头起身。 见到屋内的红色装饰,才想起来昨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低头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喜服,居然松了一口气。 铜镜前,芜桑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红衣。此刻,正在辫辫子。 悠洺飨盯着芜桑的背影甩甩头,总觉得昨晚梦到人的,并非是眼前人。 可是他昨日醉酒的缘故? 芜桑转过身来,欣喜的说:「殿下,你醒了。快来帮我画眉。」 画眉?! 悠洺飨踌躇的走过去,站在铜镜旁,一脸的纠结。画眉这个事,他可是从未做过。可是,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走过来了呢? 「我,我出去晨练了。」悠洺飨扔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书房,让时剑伺候着换衣洗漱了一番。 三谨则是全程闷闷的站在一旁。 等一切收拾妥当,悠洺飨也没有晨练,而是坐下研墨练字。 时剑就很懵。 「少主公,您昨晚不是吩咐属下今日一早备车,去沈将军府上吗?」 悠洺飨写字的手顿住,抬头看向时剑。「去沈将军府上?做什么?」 时剑惊呆。 三谨更是扶着门框,斟酌着要不要去煮一碗醒酒汤。 昨日连栀被沈将军带回府,悠洺飨心中挂念着,喝了好几坛的酒。 这怎么一晚上过去了,好似失忆了似的,完全忘记了连栀的样子。 三谨试探的一脚迈进门。「少主公,你可还记得昨日都发生了什么事?」 悠洺飨继续低头写字,回答的漫不经心。「昨日不是我大婚吗,你们俩是昨日喝酒喝多了吗?要是脑子不清楚,就去井边打桶水清醒清醒。」 时剑三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到底屋内的三个人,谁昨日喝多了?!谁脑子不清楚啊?! 算了,反正悠洺飨不闹腾了,他俩也不太想提醒。 俩人正打算退出门去,悠洺飨放下毛笔,突然问他们。「对了,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我见自己胸口上有剑伤。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看着伤口还未结痂,应该是昨日发生的吧。」 悠洺飨疑惑,成个婚,怎么还被戳了一剑?! 走到门口的时剑和三谨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一时间,两人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时剑想了想,回禀道:「少主公,你昨日和守卫军统领韩朔比试,被他刺了一剑。不信,你可以看看伤口的宽度。只有韩朔的剑,是比其他剑都宽一些的。」 悠洺飨听了这个回复,好似认同了,摆摆手让俩人出去。 时剑就要去找府上的医师询问,被三谨拉住。 「时剑,我曾听闻,有的人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你说,少主公不会是昨日受了刺激,今日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你这是在哪听到的?」 「茶楼,说书的讲的。」 说到说书的,时剑和三谨同时眼睛一亮。 两人一路找到茶楼,此刻还没营业,掌柜的和小伙计都在柜台上趴着打盹。 「我知道清野住在哪个房间,走,上楼。」三谨一步当先,迈上楼梯。 清野是这家茶楼的常驻说书先生,有着超然的地位。 所以二层的房间,一号房就是他的。 房间内,清野盘膝坐在席团上,端起小酒盅,咂摸了一口酒。然后夹上一片牛肉,就要送入口中。 咚咚咚! 敲门声几乎要将门板拍碎,清野被吓了一跳,筷子上的牛肉片也掉落在腿上。 「谁啊?!大清早的!」 清野非常气愤的起身去开门。 当看到砸门的是那日拎小鸡似的将他拎到储君府的三谨,清野一缩脖子。「哎?你怎么又来了?!」 三谨推开堵在门口的人,和时剑进入房间。 搂着清野的脖子,坐到矮桌旁。 时剑在后面关上房门,双臂环胸站在一旁,非常有压迫感。 清野看了看那抱着的膀子,衣衫都掩盖不住时剑硬邦邦的肌肉。这要是拎起他,不是轻而易举的。 「我问你,上次你在茶楼讲的,什么人受了刺激就会忘记什么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三谨将清野的脖子搂住,神秘兮兮的问。 清野咂咂嘴,刚刚喝了口酒,嘴里辣乎乎的。 「我讲的,当然是真的了。」随后反应过来,又反问三谨:「怎么,是有谁受了刺激忘了事情?!」 三谨拍了清野的后脑勺一下:「瞎打听什么!你就说,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需要怎么治疗?」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76章同心蛊免费阅读. 第77章 她叫我哥哥了 沈如风府邸。 府上侍女正用湿帕子给连栀擦脸,旁边还站着沈如风和他的儿子沈源。 沈源一身白衣,并未穿宽大的袍子。腰间束着一个玉带,双手背在身后。脸颊白皙俊秀,眉眼自带深情。 「爹爹,妹妹怎么还不醒啊?」 沈源从小就希望自己有个妹妹,所以在街上闲逛着看到什么,都要买回来给以后的妹妹留着。 二十多年过去了,沈夫人别说给他生个妹妹了,就是弟弟都没有。 私下里,沈源还抱怨自己老爹不行,耽误事。 抱怨完,被沈如风追的满院子跑,挨了好一顿胖揍。 现在突然抱回一个小女娘,说是他妹妹,他怎么能不欣喜呢。昨夜,可是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将以前藏起来的两箱子宝贝搬出来,数了一晚上。 就想着今日妹妹醒来,一股脑全部送出去呢。 沈如风则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急什么,再等等。」 这时候,一身绿色衣裙的妇人在一个妙龄女子的搀扶下进门。 沈源回过身来,立刻迎上前。「母亲,您怎么来了?」 沈夫人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那位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子说话了。「表哥,姨母身体不适也不见你守在床前端水送药的。这不,姨母只能亲自下床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小女娘勾了表哥的心。」 沈夫人转头呵斥了一声:「柔儿!乱说什么呢!」 沈源皱了皱眉,扶着沈夫人来到床榻前。 之前沈如风归家的时候就和其夫人说过寻到了连栀侄女的事,所以沈夫人也是盼着能见一见这个可怜的孤女。 可没想到,连栀居然脸色苍白的躺在那,更显得娇弱凄惨了。 「这孩子,真是命苦啊......」沈夫人坐下来,将连栀的小手捧在手心里。 沈如风也是赞同的点头,同时询问沈夫人身体如何了,若是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唉,我这身体,还是老样子,无碍。想想当年,若不是连副将以身挡刀,夫君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我们既然得连副将以命相护,临终托孤,就要好好疼爱她啊。」沈夫人说着,眼中已经蓄满了晶莹。 沈源蹲下来,握住沈夫人的手。「母亲放心,孩儿定然会将她视作亲妹妹来疼爱。」 一旁站立着的朱柔,手中粉色的帕子都要搅碎了。 却还是听到了之前偷听过的那句话。 沈夫人拍了拍沈源的手:「傻孩子,我和你父亲当初还商量着,要寻到连副将的女儿,就做你的媳妇呢。如今,你却还是惦记着要个妹妹?」 沈源嘀咕着:「母亲,我那些东西都是准备给妹妹的,不是未来媳妇......」 沈夫人只是笑笑,没有在纠结这个事。 倒是一旁的沈如风叹了口气。 「唉,她只能是做我将军府上的女公子了。等她醒来,你们谁也不要提什么婚约亲事之类的话题。她刚刚被情所伤,别再惹她难过。」 沈夫人哦了一声,打算详细询问,只听一旁的朱柔嘟囔道:「哼,定然是她不知廉耻的倒贴,才会被人厌恶。这算什么情伤,分明是活该。」 沈夫人被气到,指着朱柔,让她回房间反省。 沈源轻轻抚着沈夫人的后背顺气,对于这个表妹,才真真是厌恶呢。 许是他们将军府有什么托孤的吸引力,这朱柔表妹,就是家里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不得已,沈夫人才将朱柔留在府中。 按说,沈源一直想要个妹妹,朱柔的出现,应该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沈源一开始见到这个表妹的时候,就喜欢不起来。 后来的相处中,也确实验证了朱柔不讨喜的原因。 说话刻薄,心胸狭窄。不懂得尊敬长辈,在外还打着将军府的名号骄奢霸道。 胭脂买了一屋子,每天把自己化的像是花楼女子。 最可气的是有一次沈源在沐浴,朱柔竟然支走守在门口的侍女,闯进了屋子。不仅强行要帮沈源擦背沐浴,还故意将胸前衣襟拉扯的很低。 自此后,沈源几乎见到她就像见到了鬼一般的躲闪着。 实在躲不开,也是尽量保持着距离。 朱柔拧着帕子跺着脚离开后,屋内安静下来。 沈夫人这才把刚才没说出来的话说出口。「夫君,刚刚你说这孩子受了情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沈如风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将连栀和储君悠洺飨的纠葛简单的叙述出来。 他其实知道的,也是寥寥。 当沈夫人和沈源听到,连栀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的时候,都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若是这么说来,他们收连栀做女儿,还真是有些高攀了呢。 「说到底,她和储君殿下的矛盾,都是来源于陛下。你们也知道,昨日储君大婚,娶的是夷族的圣女。陛下心中所想,我能猜出一二。可惜了这两人的姻缘,怕是就此断送了。」 沈如风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还清晰的记得,城门楼上,连栀灵动洒脱的模样。 「咳咳......」 三人听到咳嗦声,一齐看向连栀。 只见床榻上的人缓缓颤了颤睫毛,随后睁开眼依次看向他们三人。 「叔父。」 「哎哎哎,叔父在呢。」沈如风瞬间转换表情,笑得那是一个慈善。 连栀又咳了几声,就见屋内的俊俏公子转身倒了一杯清水过来。 随后在沈夫人搭手扶着起来后,那俊俏公子笑眯眯的将水杯递过来。「小妹,喝点清水吧。」 小妹?! 连栀重新打量面前的人。 「你是......」 「我叫沈源,今年二十。看你的模样,定然是比我年纪小的。我正好缺个妹妹,所以,你就是我小妹了。你不会,不愿意吧?」沈源期待的小眼神,眨巴眨巴的。 连栀本来就喜欢好看的事物,见到沈家这位公子白白净净,玉树临风的,自然愿意。 脑海里闪现出昨日的情形,心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连栀低头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蠢。 随后甩甩头,将脑海里的那些污七八糟甩掉。 再次抬起头,对上沈源的眼睛。 「哥哥,我做你的小妹,可是有什么见面礼吗?」 连栀一声哥哥,把沈源高兴的蹦起来。 摇晃着沈夫人和沈如风的胳膊。「母亲!父亲!你们听到了吗?!小妹叫我哥哥了!叫我哥哥了!」 沈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么一摇晃,头晕眼花的。 不过,见到沈源此刻兴奋的模样,也是慈爱的笑,没有制止。 「小妹小妹,你等等我,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全在我屋子里呢。我这就去给你搬来!」 说完,一阵风的蹦跳出去。 连栀也笑了。 同时好奇,什么见面礼,居然还需要搬?!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77章她叫我哥哥了免费阅读. 第78章 稳重呢 将军府后院,听荷园内。 朱柔所住的房间,房门紧闭。 “当初我让你去杀了她,你给我带回来一只死鸟!如今人不仅活着,还住进了将军府!你说我留着你何用?!” 朱柔拿起矮桌上的白瓷水壶,砰一声砸在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脑袋上。 瓷壶碎裂,黑衣人脑袋流出鲜血。 “女公子息怒,是属下没用。我今晚就去杀了她,将她的头颅摘下来,看她还怎么活!” 朱柔坐下来,一拳砸在矮桌上,又因为砸的太用力,甩了甩手。 气恼的揉着手。“当初父亲将你留给我,你向父亲磕头保证,一定护着我一生无忧。如今,我心中的忧患不除,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若是这次还失手,你就自去寻父亲吧,我是不留无用的人在身边了。” 黑衣人抱拳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失手。在他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朱柔叫住他,让他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_o_m 与这边氛围相反的连栀房间内,沈源满脸挂着不值钱的笑,将两个箱子墩在地上。 “小妹,这是之前我央着母亲做的虎头鞋。我小时候母亲就给我做了几双虎头鞋,我就想着,等我有小妹了,也要看小妹穿虎头鞋。”沈源挠挠头。“可是,你现在这么大了,这双鞋子你也穿不了了。” 见沈源有些失落,连栀将虎头鞋拿在手里,左右端详着。“我穿不了没关系啊,等以后你成了婚,有了孩子,这双鞋就派上用场了。” 沈源张了张嘴,本想着说等连栀成婚后给她的孩子穿的。话在嘴边,立马咽了下去。 随后拿出一把木剑。 “小妹,这也是我央着爹爹为你削的一把木剑。当时年纪小,不知道小女娘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所以......哎呀,看下一个吧。” 沈源将木剑放下,又拿起一个长条盒子。 “小妹,这个特别可爱,我留了五年了。你快打开看看!” 连栀放下虎头鞋,将盒子接过来。 盒子倒是精致,是红木的,外头打了一层油,光滑无比。 捏着盒子的卡扣掀开,连栀就愣住了。 首先,盒子里最显眼的就是一根棍。然后棍旁边的白布上,还有一滩脏兮兮的,像是水渍一般的痕迹。 这......哪里可爱了? 沈源本来等着连栀惊喜的表情呢,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伸着脖子往盒子里看了一眼,沈源嗖的将盒子抢过去。“不可能啊!我的小兔子呢!” 原来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用麦芽糖吹出来的小兔子形状。 五年过去了,早就化了。 两个箱子里,都是一些这样那样的小玩意。 听着沈源一个一个的介绍,连栀心里暖融融的。 什么男人,什么爱情,统统滚一边去吧。被骗了又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她能有这样的家人,三生有幸。 “小妹,这个红头绳啊,是我逛街的时候见到别家的小女娘都绑在头发上。所以我就想着,我的小妹日后定然戴上红头绳也是个可爱喜庆的吉娃娃。所以我就一直留着,还特意和母亲学了编辫子呢。” 如今连栀梳着单髻,倒是可以将垂在后背的头发辫成细辫。 连栀背过身去。“哥,那你就帮我一边辫一根辫子吧,让我看看你学的手艺如何。” 沈源眼睛一亮:“真的?!我真的可以为你辫发吗?” 连栀转头对着傻哥哥笑。“真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妹了,你有什么愿望没完成的,我都会帮你完成。这第一个,就是辫辫子。” 还别说,沈源看来是真的认真学过了,编的细辫特别均匀好看。 随后连栀询问他的木剑还在吗,沈源跑回房间,翻箱。(本章未完!) 第78章稳重呢 倒柜的找出来,又跑回来展示给连栀看。 连栀拿起沈源给她准备的木剑,拉着沈源出了屋子。 “哥,我们用木剑切磋一下,怎么样?” 沈源激动不已,没想到他的小妹居然这么全能,还会舞剑。 当即点头如啄米,笑得越发灿烂。 可等交手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连栀的一招一式之中,明显看出了游刃有余,甚至对他故意放水照顾。身法也是诡异又实用,在实战中,绝对是能出其不意躲避开攻击或者给敌人致命一击的。 打着打着,沈源变成了学习。 连栀像是有心教他,不断的用手中的木剑挑这沈源的木剑,让他顺着自己的身法和出剑的力度来走位。 俩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正起劲呢,沈如风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的拱门。 “臭小子!我说有人来向我禀报,说是这里有打斗声呢!你妹妹身体还虚弱着,你拿个破木剑瞎比划什么呢!” “我让你胡闹!没轻没重的!” 说了两句话,沈源屁股已经挨了五六脚。 连栀收了木剑,也不阻拦,只是笑着看沈源满院子躲闪。 这个家中的氛围,有些像在雾游城的南宫家的氛围一样。虽然打打闹闹,却温馨的要将她的心融化掉。@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沈如风踢完沈源,连忙上前关切。 “大侄女,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再找医师来看看?” 连栀摇摇头,将手中木剑拿出来。 抚摸着上边光滑的纹路,一看沈如风在削木剑的时候就是用了心的。一点毛刺没有,剑柄宽度和长度握着也舒适。 “叔父,我的伤已经没事了。这把木剑,我很喜欢,谢谢叔父和哥哥。” “我本想着,要离开这都城的。如今,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沈如风刚要说话,沈源就捂着屁股蹿过来。 “小妹,你走什么?!是他负了你,不珍惜你,还把你欺负成这副模样。储君怎么样,等我哪里见到了,非揍他一顿为小妹出气不可!” “我的朋友很多都长得不错,家世修养也不错。小妹莫急,等哥哥给你挑个最好的!” “哎吆!爹爹,干嘛又打我!” 沈如风追着沈源又是一顿揍。 一边揍,一边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更说他失了平日的稳重和谨慎,连储君都敢议论都敢揍了。 沈源禁不住他老爹的拳头,逃窜出了拱门。 沈如风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转头向连栀说:“大侄女,别听这小子胡咧咧。你先安心住着,若是哪天想要离开,出去逛逛,就和叔父说。叔父,给你备车。” 连栀正好想起来,那日只顾着逃跑,沈如风那辆玄铁马车都仍在了南金。 沈如风不心疼,她还真是有些惋惜心疼呢。 “叔父,我想要你之前的那辆马车,可能再打造一辆?” 沈如风呵呵笑着:“能倒是能,就是打造起来比较费时。那你一时半会的,可就走不了了。” 连栀点点头,表示自己不着急,让沈如风慢慢打造。 刚刚还说沈源不稳重呢,听到连栀说暂时不着急走了,沈如风一蹦三尺高的拍着手。“哎呀呀,好好好!”。 第78章稳重呢 第79章 擦肩而过 沈源从小被培养成了文武全能,却死活很肯入仕。 在京都开了个书肆,也算是茶楼,每日悠闲自在的很。 他自称自己的书肆藏书是京都最全的,也是话本最多的。真诚的相邀连栀,一定要去看一看。 连栀反正闲来无事,能陪着沈源,让他开心,也不错。 因为考虑到连栀是小女娘,出门的时候沈源特意让人备了舒适的马车。 “哥哥,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相比于坐马车晃悠着,我更喜欢骑马。视野开阔,脚程快,最重要的是帅!” 虽然沈源用心准备的马车没派上用场,可他还是非常开心的为连栀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马。 宠妹妹什么的,他已经盼了十几年了。 别说连栀想骑马,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去摘来。 连栀骑马走在前面,沈源随后护在左边。 都城的街道很繁华,周边除了各种商铺以外,还有成排的摊位。更让连栀惊讶的是,居然还有摆摊卖猪肉的。 半扇猪肉挂在空中,摇摇晃晃的。 “哥!一会回来我们买点猪肉吧,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沈源听了,哎了一声,随即在胸前掏出一个银币,扔给卖猪肉的摊主。让他将那半扇猪肉留着,一会回来再拿。 街面上行人颇多,马匹跑不起来。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在街道这头,还有几道马蹄声从长街对面传来。 连栀本来高高兴兴的正在看路过的摊位都在卖些什么,一抬头,正好看到迎面马背上的人。 悠洺飨骑着马走在前头,三谨和时剑骑马跟在后头。 连栀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向别处。 两人的马匹擦肩而过,三谨和时剑都看向连栀。 连栀不看悠洺飨,就好像毫不在意。悠洺飨也没有看连栀,仿佛擦肩而过的是陌生人。 倒是沈源在见到悠洺飨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一夹马腹,喊着小妹等等我,追上去。 “吁。”悠洺飨勒马。_o_m 三谨和时剑也连忙拽住缰绳。 刚刚俩人还在疑惑,为什么少主公见到连栀可以这么淡定。这不,马上就不淡定了。 只见悠洺飨转头望向那道纤瘦的背影,眼神中带着疑惑。 “少主公,怎么停下了?”时剑试探的问。 悠洺飨呢喃了一句:“没什么,只是突然心口有些闷痛。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吧。” 三谨和时剑对视了一眼。 可不是没睡好嘛。 自己的婚房不去住,住书房的窄塌。 “驾。”悠洺飨继续走。 走着走着,又回头去看。可惜,街道有弯度,现在已然看不到什么身影了。 悠洺飨皱着眉,回想着那道身影。他总觉得,他好像在梦里见到过这个女娘。 “时剑,过来。” 时剑打马上前,与悠洺飨并肩骑乘。 悠洺飨捻了捻手中的缰绳,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可知,刚刚经过的那位骑马的女娘,是哪家府上的?我和她以前,是否见过?” 时剑梗了梗脖子。 这话,他应该怎么回? 斟酌了一下,避重就轻的回答:“少主公,这位是沈如风沈将军家的女公子。” “沈如风?!他家不是只有一个独生子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公子?” “这个...是沈将军身边的连副将的女儿。听闻,当初在战场,连副将替沈将军挡了一刀。所以,临终托孤。这位女公子,就被沈将军接回了自己府上。” 悠洺飨了然的点点头,没再追问。 ... 清茶书肆。 沈源所开的这家书肆,不是在热。(本章未完!) 第79章擦肩而过 闹繁华的地段,而是在偏远一些的侧街上。 他说,这里清幽安静,适合读书品茶。 几乎入目可见的那些捧着书看的入迷的人,都是老主顾了。 老主顾一般是包月,付一次钱,可以日日来看,直到书肆打烊关门。一个月,只需要付一个金币。 里面茶水随便续,免费。 连栀随着沈源进门,抬眼看着这座三层高的书肆。中间有一根六人合抱那么粗的廊柱支撑着,廊柱上安装着几层木制楼梯。 从一层到三层,墙面上全部都是一排排书架,几乎每个书架上都是满满的书籍。 沈源果然没有吹牛,这家书肆,应该涵盖了所有书籍的品类了吧。 连栀站在一楼,扫视了一下圆形布局的三层建筑。每一层低头看书的人,至少有四五十人。 三层,将近二百人。 “随便逛逛,看看喜欢哪一类的书籍,哥哥给你抱回去慢慢读。” 沈源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和连栀说话,一边将刚从后堂出来的书肆掌柜招呼过来。 掌柜的手里拎着一个大瓷壶,将茶壶放在一楼中间的圆桌上,才小跑着过来。 “东家,您今日怎么来了?” 沈源清了清嗓子,给掌柜的介绍。“于掌柜,这位是我的小妹,也是你的东家,还不赶紧打招呼。” 沈源仰着下巴的骄傲劲,好似显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 把连栀看的笑出声来。 于掌柜年纪不大,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不着痕迹的打量一边连栀的同时,恭敬的弯腰拱手。“小的于同,见过小东家。” 连栀收住笑,让掌柜的不要客气,她随便看看就好。 于同笑呵呵的回了后堂。 随后,后堂的门帘处,多了三颗脑袋。 沈源一看,立刻将那三个给书肆烧水添茶的伙计叫过来,让他们一一认识一下自己的妹妹。 连栀就只是笑着应承着一句句的小东家。 随后转遍了三层,发现一层是科考需要的书籍,二层是天下的广文轶事,三层是各种话本。而话本,是最受欢迎的。 每一层的楼梯口处都放着一个圆桌,圆桌上摆着几壶茶水。哪个需要添水的,自己去倒一杯续上就行了。 这个经营方式,倒是新奇自在的很。 连栀逛了一圈,停在仙界话本的书架前,随手拿了一本。 上面写着:神仙的规矩。 连栀翻开来看,说什么神仙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不能成婚动情等等。@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这谁编写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沈源拿过来看了看书籍最后一页的落款,只有一个野字。笑了笑,将书放回了书架上。“他的书就别看了,都是脑子不正常的时候写出来的一些东西。看多了,容易走火入魔。” 连栀倒是对这个人挺感兴趣的,还要再问,就见一楼门口进来一人。 一身灰色长袍,怀里抱着两本蓝色封皮的书。 那人四下望了望,对着三楼的沈源喊了一声:“哎,沈源,我来了,快给我倒杯茶喝。” 沈源一看是清野,立刻将手指竖在嘴边。“嘘!小声些,不要影响了别人。” 说完,拉上连栀的手腕,一路从三楼下了楼梯。 走到清野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妹妹,连栀。”。 第79章擦肩而过 第80章 话本太水 沈源的书肆中,很多话本都是来自于清野。 清野写出一本新的,就来书肆卖给沈源。 连栀当然一眼就认出了清野,那日,清野可是在储君府呢。他,是悠洺飨的人! 清野抱紧了手中的两本书,警惕的躲着连栀。“你,你别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发毛。” “你就是那个写话本的人?”连栀视线落在蓝色封皮的书籍上面。 清野则是整个将书护在怀里。 “拿来我看看,你这次写的是什么?”连栀伸出手。 清野摇头。 沈源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清野怀里抢。“你藏着掖着做什么,她是我妹妹,也是这书肆的东家。你要是不给连栀看,我以后都不买你的书了。” 清野躲闪着就想跑,嘴里还说着不卖了不卖了。 连栀上前,一把捏住清野胳膊上的那块肌肉,直捏的他嗷嗷叫唤。 书肆里的那些人立刻抱怨太吵了,看不进书了,沈源连忙去安抚。 等沈源再次看向清野的时候,见他如霜打的茄子似的,垂着手站着。 连栀则是看着封皮上的书名轻笑出声。 “仙法消失术,这本书,若是我猜的不错,你是照着我的原型写的吧?” 清野不肯认,说自己还要去茶楼说书,就先走了。什么书先不要了,以后都不写话本了之类的。转瞬间就跑的没影了。 连栀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翻看起来。 两本书,一本是仙法消失术,一本是多情的少主殿下。 沈源殷勤的给连栀倒了一杯茶,坐在旁边陪着。 那本仙法消失术,写了女主人公是位下凡的仙女。世人都当她是普通凡人,世俗中的那些争风吃醋啊,陷害啊,刻薄啊。将女主人公欺负的对凡间太过失望,于是在众人面前,上演了原地消失的术法。 仙子回到天庭,想起凡间经历的事,觉得就此放过那些欺负她的人太过不甘心。于是再次下凡,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位俊俏公子。 仙子貌美,公子俊俏。两人不久后便相恋,成婚。 可是凡人多贪念,那位公子又喜欢上了花楼里唱曲的花娘,背叛了仙子。 仙子一气之下,又消失了,并且发誓,再也不要下凡了。 写到这里,突然来了一个转折。 说那仙女在天庭发呆了二十日,心中忿忿不平,自己一个仙子,怎么就比不过凡间的女子了?她就不相信,寻不到一份真挚的感情。 于是再次下凡。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仙子再次见到那个负心汉的时候,发现他又老又瘦,狼狈的在街上乞讨。原来是那花娘骗光了他所有的财产,他还因为花娘惹上了官司。 看着自作自受的负心汉,仙子上前问他,可曾后悔。 负心汉从见到仙子原地消失的法术后,就在怀疑仙子的身份。再见到容颜未改的仙子后,悔的直磕头。 见仙子不动容,那负心汉上前纠缠,想要仙子帮他恢复容貌和富贵。@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正在仙子气恼的想要出手教训这个死性不改的负心汉的时候,一位身穿铠甲的英俊少年郎出现,助仙子摆脱了那乞丐的纠缠。 最后一页写道:两人的故事接下来会如何,请看下一本多情的少主殿下。 连栀扔下书,喝了口茶。“哥,他写这东西这么无聊,还有人看啊?一个故事套着下一个故事,他倒是会卖书。” 沈源也喝了一口茶,深深觉得,陪着妹妹坐在一起喝茶,茶水都比往日的香醇。 “他写的话本,追读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他写的这些,比较新奇。而且,正常人的脑袋,可想不出这些东西来。” 剩下那一本连栀也没有再看。 ... 。(本章未完!) 第80章话本太水 广北的都城,名叫武昌城。 城门口,一书生打扮的人拉着板车,形容狼狈,脚步虚浮。 书生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娘,蹦蹦跳跳的东张西望。 “小公子,这里比南金都城还要繁华呢。@精华\/书阁*首发更新~~你看你看,有卖糖人的,小公子吃不吃?” 书生停下来抹了把额头的汗。“我不吃,你若是想吃,自去买吧。” 那小女娘蹦蹦跳跳的跑到糖人摊位上,用两枚铜币买了一个老虎糖人。 一边往回走,一边嘟囔着:“不愧是都城,卖的糖人都比别处贵一个铜币。”虽然嘴上说着贵,还是欣喜的舔起糖人来。 走到板车旁,又嘟囔着:“小公子,你说你何苦呢,租一辆马车多省力啊。” “秋灵,你能不能先去找个客栈,不要在我耳边叨叨叨的了。”这一路上,秋灵的嘴巴就没闲着。不是吃东西,就是不停的说话。 秋灵嘟着嘴向前跑去找客栈,夜文锦回头看了看板车上用灰布盖着的东西。 两个肩膀因为拉板车,已经被磨破了。 此刻汗水浸润,简直不要太疼。 夜文锦挪动了一下肩膀上的绳子,嘘了口气,继续走。 当初悠洺飨匆匆将菜谱交给他,夜文锦沉浸的看了一个遍。后来连栀走的匆忙,他也没来得及归还。 现在知道连栀是广北沈将军的侄女,他就直接来寻找了。 可是那叠菜谱太厚太重,背是背不动的。只能用车拉。他也试过坐马车,马车颠簸起来,菜谱就歪斜磕碰到车壁上。 夜文锦于是用了最笨的一个办法,不坐马车,自己拉车。 秋灵这侍女当初在夜府是跟着尚德仪的,后来转而被温夫人安排去了夜文锦的院子伺候。 听说夜文锦要来广北寻连栀,秋灵向温夫人请示,说是沿路没有人照顾小公子,她想随行。 结果,这一路上,秋灵吃得好睡得香。拉车这件事,秋灵连帮把手的动作都没有。 夜文锦停在最靠近城门的一家客栈门口,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等秋灵定好了房间,夜文锦让客栈的小伙计帮他将那灰布里包着的菜谱抬上楼。 小伙计在抬的时候还疑惑的问他:“公子啊,您出门怎么带这么些书啊?是来京都定居,还是赶考啊?” 夜文锦也不解释,只说自己太累了,让小伙计备些洗澡水和饭食过来。 秋灵自己一个房间,夜文锦也不管她。 夜深以后,客栈的窗口翻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同一时间,沈将军府内,连栀所住的院子里,跳墙进来一个黑衣男子。 吱呀一声,窗子被拉开,黑衣男子悄声落地。 一步一步走向床榻边。 袖子里掏出匕首,对着床榻上的人狠狠刺过去。。 第80章话本太水 第81章 跟着她没前途 狠狠刺下的匕首连同黑衣人本人,一起飞了出去。 屋内矮桌被砸碎,黑衣人闷哼一声。 “不可能,怎么会......” 连栀站起身,穿着一身白色蚕丝的里衣,走向黑衣人。 借着窗子射进来的月光,黑衣人确认,面前的小女娘确实的高家村的那一个。虽然身量长了,五官也更加精致白皙了。可是他不会认错,就是那个村里的孤女没错了。 连个梯子都踩不稳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内力呢?! 连栀走到黑衣人身边,光着脚将地上的矮桌的桌腿踢到一旁,蹲下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从高家村追到了这里,还真是执着啊。说吧,你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黑衣人没想到连栀竟然认出了他。这么说来,连栀当初在高家村,落井没死,从房顶摔下来也是在装死。_o_m 她竟然,隐藏的如此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来谋财的,技不如人,要杀要刮随便。” 黑衣人的嘴还挺犟的。 连栀眼睛转了转,站起身拍拍手。“算了,今日我心情好,放你一马。你走吧,别影响我睡觉。” 黑衣人本就没打算束手就擒,更不想死。一看连栀真的回去睡觉了,立刻捂着胸口从窗口逃走。 他被连栀一掌击飞,此刻气血翻涌,五脏都在疼。 一路翻墙躲避将军府的巡逻侍卫,来到朱柔的院子里。 站在窗口敲了敲窗棂,然后翻身进屋。 朱柔一直没睡,就在等着消息呢。 见黑衣人回来,立刻迎上来追问。“可成了?杀了她了!” 黑衣人缓了口气,捂着心口。“不仅没杀掉她,属下也差点交待在她手里了。那个小女娘,不知道为何如此邪性。不仅会武功,内力还不俗。我不是她的对手,女公子想杀她还需另想办法啊。” 朱柔听不进其他,只知道刺杀连栀再一次失败了。 扬起手给了黑衣人一个嘴巴,骂他是废物。 黑衣人被骂走,蹲在房顶上恨恨的揉着脸颊。他也不想跟在这样一个泼妇般的女娘身边,可是他没办法啊。他的弟弟还在朱柔父亲的手里,他只能听命。 “跟着她没前途,以后跟我吧。” 耳边传来连栀的声音,黑衣人头皮炸起来,差点脚滑掉下房顶。 一转头,就见连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房顶上,还是在他身后。 这人,着实邪性! 黑衣人颤抖着嘴唇:“你,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是那个高家村的孤女。” 连栀咯咯的笑了,故意阴恻恻的说:“我不是那孤女,我是孤魂野鬼......” 黑衣人吓得撒腿就跑。 他跑,连栀就追。 若是将军府的巡逻护卫抬头看向房顶的话,一定会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飘过。那速度,想要不认为是阿飘都不可能。 差不多追了二里地,那黑衣人实在腿软。因为每次他回头,都能看到身后和自己只差一步的连栀的笑脸。 逃跑的紧张感,对于连栀轻功如此好的压迫感,和不符合一个小女娘的诡异笑容。最终击溃了黑衣人的心房,他停下来大口喘气,表示自己不跑了。 “早这样识时务为不就好了嘛,害的我多跑了这么远。”连栀顺势坐在墙头。 也不知道俩人究竟是跑到了哪家的院子围墙上,只听见房间内有清晰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只不过,墙头上的俩人,对此都没兴趣。 黑衣人也坐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跟着那位没前途,让你跟着我嘛。”连栀摊摊手,从墙头拔下来一根狗尾巴草。 黑。(本章未完!) 第81章跟着她没前途 衣人瓮声瓮气的表示不可能。 在连栀再三追问,软磨硬泡外加威胁之下,黑衣人最终交待了替朱柔卖命的原因。 原来黑衣人名叫叶壮,还有个弟弟叫叶染。都是当初朱柔的父亲买来的小乞丐,培养成了杀手。 在叶壮的叙述中,连栀又获得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南金有一股猿曲山的势力,威胁着南金帝。 而广北,也有一股势力,暗暗隐藏着,能威胁到广北帝的皇位。 朱柔的父亲假死后,就是参加了这股暗势力。 于是,将叶壮的弟弟带在身边,用来牵制叶壮保护自己的女儿朱柔。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连栀一脸认真。 叶壮将脸上的黑色布巾解下来。“我知道你的本事如此大,应该能助我救出弟弟。所以,我既然打算投诚换主,定然要告知你一些有用的消息。” 叶壮长得粗狂,从耳根到脸颊,都是络腮胡子。虽然刮干净了,可还是黑黑的一片胡茬。 连栀咂咂嘴,拍了拍叶壮的肩膀。“不错,还知道这个道理。行,那就这样吧。你还是跟着朱柔,她再有什么动作,你随时告知我。我会帮你查探那股势力的落脚之地,找机会帮你救弟弟的。” 叶壮惊呆了,就这样,就信了他了? 朱柔父亲还用弟弟的性命牵制与他,才能相信他会真心办事。 连栀倒是出其不意的,听了他的话,就相信他的投诚了。万一,他是编的瞎话呢。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既然信你,就不会再怀疑你投诚的真心。若是有一天直接发现你背叛我了,我就会直接杀了你的。所以,我信你。_o_m” “走吧,该回去睡觉了。”连栀打了个哈欠站起身。 侧耳倾听,那屋内的声音还未消停,身体倒是好。 叶壮也站起来,准备随着连栀离开。 谁知道,巷子里突然闪现出一群人来,没人手里还握着火把。 这么亮的光一照,墙头上站着的两人分外显眼。 跑在最前头的一人手里没拿火把,应该是个领头的。见到墙头上的两人,立刻飞身而上,拔剑袭来。 而那些举着火把的,则是踹开了院门。 呼啦啦涌进院子,房门紧接着被踢开,屋内有女人的尖叫声和打斗声。 连栀此时没空听屋内的动静了,而是转身就跑。 “站住!” 连栀脚下越来越快。你让站住就站住,你以为你是谁? 叶壮脚步慢,落后了几步,被那领头人追上。两人交手,金属碰撞声传来。 连栀回头喊了一嗓子:“还打什么打啊,快跑啊!” 叶壮抗下了一刀,非常无语。看来,新跟的这个主子,也不咋地啊。 遇到情况,撒腿就跑。 关键是,他还跑不过。 他也不想动手打啊,可是追过来的那人不依不饶啊。 打斗过程中,叶壮隐约看到了对方的腰牌。 刑侦司。。 第81章跟着她没前途 第82章 夜遇刑侦司 刑侦司与南金的皇城缉司差不多,都属于皇帝的直接管辖。 叶壮见到腰牌后,就已经心慌了。 于是任凭后背挨了一刀,也飞快的脱离战局,逃命似的跑了。 今夜领头的,是刑侦司的二把手:王天图。 院子里的人喊着人抓到了,王天图看了眼叶壮逃跑的方向,不得不暂时放弃追捕。 刑侦司的人扭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押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路穿过巷子,离开。 连栀从房檐旁伸出脑袋看了看,咂咂嘴。“哎呀,这些人,也太没眼力见了。怎么着,也得让人温存结束之后再抓啊。这以后,还立的起来吗?” 叶壮的脑袋也探出来。 “我说新主子,你能不能别看热闹了,快帮我上点药包扎一下吧。” 他不知道那个被抓走的男人以后还立不立的起来,只知道自己再不上药止血,就得拜托连栀给他立碑了。 连栀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叶壮受伤了。 “你转过去我看看。” 叶壮转过身,将后背的伤露给连栀看。 连栀扯了扯被砍破的黑衣,嘟囔着:“就一道口子而已,上什么药啊。”说着,从系统捞了把泥出来糊在叶壮的后背上。 “什么叫就一道口子,哎吆!什么东西啊?” 泥水有些凉,激了叶壮一下,他浑身瑟缩的转过身。无错更新@ 只见连栀手上还粘着泥浆。 “你不会,是给我抹了一把黄泥吧?” 连栀点头。 叶壮真的很想掐自己的人中。 不过也就是说话的功夫,叶壮就发现了后背的伤不痛了。 连栀又打了个哈欠,说什么各回各家,各睡各觉,拍拍屁股就走了。 叶壮也迅速离开,回到自己的落脚处。 许是今日日子特殊,翻墙的人都扎堆。连栀刚回去躺下,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虽然很轻,却瞒不过她的耳朵。 连栀闭眼静静听着,等着那人进门来。 等啊等,等啊等,那人就是站在门口不动弹。 连栀着急睡觉,等不及了,气鼓鼓的光着脚丫下床,一路来到门口。 趁门外那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打开门。 “秋灵?” 连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夜府的侍女秋灵。 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来广北了,还寻到了她的门外。 看着小丫头一身寻常长裙,并没有换黑衣,也没有蒙面。能进入将军府,躲过巡逻的守卫,身手不容小觑啊。 秋灵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眼圈唰的红了。 “连栀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就要抱上连栀。 连栀虽然现在很困,却还没有迷糊。立刻推开凑过来的人,眼神清明。“等等,别急着套近乎,我们没那么熟。你先说说,你为何会来广北,又为何会知道我住在哪里?” 秋灵向后退开一步,抽抽噎噎的说,自己找了一晚上,才摸到连栀的房间门口。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连栀,所以不敢进门。 院门口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连栀将秋灵一把拽进屋子。 屋内没有点蜡烛,虽然看不清秋灵脸上是否有泪痕,却能听到她刻意压抑的抽泣声。 连栀烦躁的说:“行了,别哭了,要说什么赶紧说,我还着急睡觉呢!” 秋灵在黑暗中抹了把脸。 “自从你离开柔城后,夜府就乱了套。夜烟大人死了,吴崖大人继任皇城缉司的缉司一职。吴崖大人搬出了府,有了自己的府邸。温夫人听闻夜大人身死的消息后,就伤心过度病倒了。” “小公子现如今是夜府的家主了,可是他非要来广北寻你,。(本章未完!) 第82章夜遇刑侦司 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要送还你。我就禀明了温夫人,随着小公子一起过来了。” “如今,小公子已经到了武昌城,住进了客栈。这一路上,小公子怕送还你的东西被马车颠散了,所以一路拉着板车送来的。” “连栀姑娘,如今小公子肩膀伤的严重,正在客栈发高热呢。你能不能,随我去客栈见见小公子啊。这一路上,我们的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是没有钱请医师了。” 秋灵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连栀扶着额头,知道今晚的觉怕是要泡汤了。 于是答应秋灵,随她去客栈看看夜文锦的伤势。 在连栀去开门的时候,秋灵隐在黑暗中的眼神一变,一把匕首就直插连栀的后背心。 连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旋身躲开的同时,一拳哄在秋灵的左肩膀上。 秋灵摔在地上,匕首也脱手了。 连栀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唉,你说你,当我是傻子吗?虽然你说的那些话,有九成是真的。可是有一点,你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身怀武功。既然有如此功夫,为何还在夜府做一个小小的侍女。” “还有啊,你说了夜烟死了,吴崖升职了。温夫人病倒了,夜文锦来了广北。可是,夜府里还有一个人你没有说。那就是夜烟的女儿,夜夏文。” 连栀围着秋灵转悠起来。 “让我猜一猜啊。你之前跟着夜夏文的亲生母亲尚德怡,后来你便跟在了夜文锦的院子里伺候。” “之前,夜夏文曾经威胁我,说她身边有位高手,可以杀我。想必,说的就是你吧?!” 秋灵缓缓站起身,一改之前的无助可怜。“连栀姑娘果然聪明,一猜即中。不过,女公子已经因为心疾离世。临终前,交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说着,秋灵赤手空拳的冲过来。 连栀游刃有余的和她周旋了一会,然后将人死死按在门板上。 “我说秋灵,人都死了,你何必还要搭上自己性命呢。你杀不了我,只会惹恼了我。我不杀你,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首发更新@不如,就此跟了我,如何?” 连栀像个登徒子一般,话语也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 秋灵挣扎,却挣脱不开。 “别挣扎了,没用的。要么死,要么归顺于我。跟着我,不亏的。” 连栀的话音,带着些魅惑的味道。 秋灵不再挣扎,却也没说话。连栀知道,她是在犹豫。 于是,加一把火。 “之前在夜府,我见你看吴崖的眼神不一样。你,是心悦于吴崖的吧?如今,吴崖升职搬出了夜府,你再见他,也难了吧。你若是归顺成为我的人,我能帮你圆梦。” “吴崖这个人,面冷心热。你若是想嫁给他,需得徐徐图之,才能慢慢走进他的心。这件事,我帮你。如何?” 秋灵哼了哼:“他对我无意,你能有什么办法!” 连栀松开手,信誓旦旦的。“我说有办法,自然就能办成,信不信随你。哈......困死我了,要不要过来一起睡啊?”。 第82章夜遇刑侦司 第83章 颠倒黑白的本事 储君府。 一早,芜桑就带着侍女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门口守着的是时剑。 “储妃,少主公还未起身,您有什么吩咐可以先交待给属下。” 芜桑让蒲尔将托盘递到时剑手中,托盘上放着一碗银耳粥。 蒲尔松开手的同时交待时剑:“端稳了,这可是储妃炖了一早上的。” 银耳粥一般是女子喝的,里面会加入糖块。 时剑板着脸。“属下会送进去的,储妃放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时剑心里明白,悠洺飨不喜甜食,这粥怕是不会喝了。 芜桑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略带失落的离开。 等芜桑的身影消失,书房的门从内打开。悠洺飨一身湛蓝色的衣袍,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看样子,早就起身了。 悠洺飨望着拱门的方向,背着手下了台阶。 “三谨呢?” 时剑眼神闪烁,一时间没有回话。 悠洺飨好奇的转过身来,盯着时剑。“怎么,三谨又闯什么祸了?” 时剑将托盘向前递了递。“少主公,储妃送来的银耳粥,您要不要喝?” 悠洺飨抬起手作势要打他,时剑缩了缩脖子,老实交待了。 今日是如酒姑娘出嫁的日子,三谨昨晚一夜未睡,还喝了不少的酒。那些洒,还是以前从如酒姑娘那里买来的,一直珍藏在屋子里的。 昨晚时剑看他实在太过伤心落寞,就开玩笑的说,若是舍不得如酒嫁给别人,就去把人抢过来。 结果,一早上就不见三谨的身影了。 时剑还要随侍在书房门口,也就没有追出去寻找三谨。 悠洺飨听后,气恼的抬脚去踢时剑。时剑怕托盘上的粥撒了,一手抓起碗,闪开踢过来的一脚。 “你还敢躲!” “少主公,咱们还是先去找三谨吧。万一他把新郎官打出个好歹来,不好收场啊。” 悠洺飨想想也是,就暂时放过了时剑。 时剑抓着粥碗:“少主公,粥,你还喝不喝?” “赏你了。” 时剑快速的将粥喝下肚,连同托盘和碗放在书房门口的台阶上,赶紧跑过去追上悠洺飨的步伐。 在储君府门口,芜桑站在那,像是在等悠洺飨。 看到悠洺飨走过来,立刻迎上来。 “殿下,今日可否陪我去街上逛逛?”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芜桑的眼睛,他就说不出口了。 悠洺飨点点头,竟然同意了。 把一旁的时剑惊的够呛。 芜桑开心的笑起来,上前抱住悠洺飨的胳膊。 时剑就等着,自家少主公像以前一样,大发雷霆的将人推开呢。结果,就见自家少主公只是身板子僵了僵,就任由芜桑抱着胳膊了。 这......还是他的少主公吗? 时剑都怀疑,最近的少主公是不是被人假扮了,掉包了。 想起那日三谨和他去找清野问的问题,清野也说了,人受了很大的刺激以后,会忘记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人。 可是忘记归忘记,怎么这么快就能接受另一个女子的靠近了呢? 想不通,时剑便低下头,不看,不想了。 因为要去寻找三谨,悠洺飨依旧选择骑马。芜桑也是会骑马的,与悠洺飨并肩而行。 似乎芜桑很喜欢红色,今日穿的依旧是红色的衣裙。她的衣裙颇有些异域风情,不仅绣着不知名的小花小草,还带着各种奇怪的配饰。 腰间,依旧有两个兔子尾巴。 时剑跟在后边,总觉得这位夷族圣女和自家少主公不般配,很不般配。无错更新@ 三人一路来到城西,如洒姑娘家的巷子口。。(本章未完!) 第83章颠倒黑白的本事 此时,接亲的花轿已经停在如酒家的门口了。而院子里,正一片混乱。 时剑拨开围观的人群,给悠洺飨和芜桑开出一条路来。 到了院门口,就见三谨和一身红色喜服的男子打做一团。 怎么说呢,就像是两个街上打架的泼皮一般,毫无章法可言。挥拳头,扯头发,上嘴咬。滚在地上,脚也不闲着,互相踢。 三谨和那个新郎官脸上都挂了彩,衣服也是扯的稀烂。头发凌乱,上边还裹着地上的草叶和泥土。 时剑冲过去,将三谨拉开来。 三谨一身酒气未散,见到有人来撕扯自己,就要跟时剑动手。 “三谨!是我!”时剑捉住三谨砸过来的拳头。 悠洺飨走过去,对着刚被时剑扶起来的三谨肚子上就是一脚。 三谨挨了个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抬头看清楚踢自己的是谁,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 “你一个七品的武侍,在这里犯浑打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能看出来你是我储君府上的人?!真是丢我皇家颜面!” 训斥完三谨,悠洺飨转而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扫了一遍。 如酒姑娘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站在房门口,虽然脸上满是泪痕,却是在笑着的。 而悠洺飨的视线最后落在那位新郎官的身上时,那人立刻跪下,控诉三谨抢亲的行为。 “殴打朝中官员,按律当罚五十军棍,一千金币。时剑,让京府衙门来拿人。@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面对悠洺飨的处置,那新郎官先是怔愣住了,随后立刻跳起来。 “储君这是偏袒自己的手下吗?!明明是......” “明明是你趁三谨武侍外出办公的时候,来抢了三谨武侍的未婚妻子。如今,三谨武侍得知你的小人行径,前来制止这场荒诞的婚礼。你却有胆子敢对七品武侍动手,还真是胆大包天,目无国法。”悠洺飨肃着脸,声音低沉且冰冷。 那新郎官还想说什么,如酒却突然扑过来,跪在悠洺飨的脚下。 “殿下您要为我和三谨做主啊。张家二郎想要娶我进门,我不从,他便直接将聘礼送来。还威胁我的母亲,若是我不嫁他,他便出去坏我名声。我母亲被恐吓的病倒在床,我寻不到三谨大人,只能暂时答应了这门婚事。” “如今三谨大人回来了,我们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还请殿下做主,护我们几人的周全。” 如酒说着话,脸上又是几道泪痕。 一旁的张家二郎花着脸,惊诧的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他从不知,居然有人能如此编造故事,还编的义正言辞! 悠洺飨将一切看在眼里。 “既然如此,你们之间的婚事便不作数。将聘礼全数退回,此门婚事到此为止。张家二郎若是知错,本殿可酌情为你免些刑罚。” 如酒磕头谢恩,张家二郎也是绝望的跪下来。 他一个开杂货店的商贾,怎么可能和广北的少主抗衡。刚刚,也真是自不量力,还妄想与储君论个长短对错。 此时作何选择,除非他是个傻子,才不知道。 “小民知错,请储君殿下宽恕。” 一旁的芜桑这时候上前来,一把抓住悠洺飨的袖子。“殿下,念他是市井小民,不通律法,就从轻处罚吧。幸而没有酿成什么大错,有情人也没有被拆散。虽然这事是张家二郎的错,三谨打人也是不对。不如,两厢抵消,就不罚了吧?” 悠洺飨就坡下驴:“好,就听储妃的。”。 第83章颠倒黑白的本事 第84章 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吃 连栀在将军府闲的没事情做,于是和沈源提议,想要开个酒楼。 沈源无有不依的,立刻张罗起来。 今日也是说着,看中了一家生意惨淡的酒楼,可以收购了它。带着连栀上街去看,若是满意,就定下来。 连栀今日没有骑马,而是慢慢的一边逛街一边走。 沈源则是前窜后跳的,一会从摊位上拿起个胭脂,一会拿起个钗子。见到连栀都摇头不喜欢,略有些失落。 连栀见他失落,偷偷笑了笑。 「哥,我想吃糖葫芦,你帮我去买一根呗?」 连栀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扛着稻草捆的糖葫芦商贩。 沈源眼神一亮,立刻穿过人群,奔着商贩跑过去。 因为最近天气略热,糖葫芦做的不多。等沈源穿过人群到跟前的时候,稻草捆上只剩下一根了。 沈源低头从胸前掏出两个银币,刚要递给小贩,稻草捆上的糖葫芦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拔走了。 「这根我要了!」沈源对着那位红衣女子喊了一嗓子。 随即,就见到了红衣女子身边的人。竟然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甚至想要揍一顿的,储君悠洺飨。 悠洺飨大婚,娶了夷族圣女。 现如今面前这位女子,看来就是悠洺飨的新婚储妃,夷族圣女了! 沈源将手里的铜币塞进一脸为难的小贩手里,就去夺芜桑捏着的那串糖葫芦。 芜桑躲开的同时,仰起头来,对悠洺飨撒娇。「殿下,我想吃这个。」 刚刚走过来的连栀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停下脚步,注视着那对夫妻。 悠洺飨听到芜桑的话,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币,也塞进了小贩的手里,并说道:「这根糖葫芦,储妃要了。钱,不用找了。」 那小贩一听钱不用找了,立刻眉开眼笑的将沈源塞给他的两个铜币还回去。扛着肩膀上的稻草捆就跑了。 沈源看着手心里的铜币,紧紧攥住,就要冲上去打架了。 连栀赶忙走过去,一把拉住沈源。 「哥,别冲动。」 一声哥,绝对是让沈源瞬间熄火的神器。 沈源一改满脸怒火,轻声对连栀说:「小妹,对不起,我没能给你买到糖葫芦。」 连栀无所谓的笑笑,执起沈源紧紧攥着的拳头,将手心里的铜币拿出来。铜币是镰刀型状的,将沈源手心硌出了深深的凹痕。 连栀揉了揉那道凹痕,同样轻声的询问。「哥,疼不疼?」 沈源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疼。」然后超级得瑟的抬头去看悠洺飨。 此刻的悠洺飨,视线一直黏在连栀的身上。他看着连栀笑颜如花,看着连栀对沈源嘘寒问暖,温柔至极。 心,在钝痛。 芜桑在一旁,视线游移在悠洺飨与连栀之间。见到悠洺飨走神,立刻挽上他的胳膊。「殿下,我们回去吧。」 悠洺飨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拨开挽着自己的那只手。 芜桑却瞬间抓紧了一些,几乎是拉着悠洺飨转身。 连栀在两人转身的时候,才抬起头来,望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刺眼。 芜桑捏着糖葫芦的竹签,抬手举起来,就要咬下第一颗山楂。 嗖的一声破空声,糖葫芦被打落在地。 和糖葫芦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枚铜币。 芜桑和悠洺飨同时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到连栀挽着沈源的胳膊越走越远。 这下,换悠洺飨看着刺眼了。 悠洺飨抚上心口,那里堵堵的,很难受 。 芜桑望着连栀的背影,嘴唇微微抿着。说实话,她很喜欢连栀的性格。若是二人没有矛盾冲突的话,或许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芜桑对于糖葫芦被打落的事情,丝毫不生气。 可随即就发现悠洺飨脸色不对劲,手掌按着心口,仿佛有些呼吸困难。 「殿下,你怎么了?」 悠洺飨松开手,摇摇头。视线落在地上的铜币上,蹲下来将铜币捡起来。 他也实话实说:「我总觉得,刚刚那位沈府的女公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上来,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心口不舒服。」 芜桑眼神闪了闪,说着回府去请医师瞧瞧,是不是近日太过操劳没有休息好。 趁机提议,让悠洺飨从书房搬到婚房来住。 若是两人一直不圆房,分居而过,时间久了,定然流言蜚语。芜桑害怕,族长若是知道了她如此不争气,定然要生气的。 悠洺飨拨开芜桑的手。「近日城中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从今晚开始,我住在刑侦司内。晚饭,你便自行用吧。」 悠洺飨说完,瞧见路边等待的时剑,大步过去,翻身上马。交待时剑将芜桑送回府,他一人骑马向刑侦司而去。 芜桑失落的站在原地。本来,只是分房而居。现如今,连储君府都不回了吗? 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开始怀疑这同心蛊的效力。 ... 刑侦司。 悠洺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地牢。 刑侦司的二把手王天图正坐在满是刑具的桌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抬头见到悠洺飨,王天图站起身,恭敬的弯腰行礼。 「殿下怎么来了?」 悠洺飨则是直奔主题。「可审出什么了?」 王天图抬眼望了望架子上绑着的人,手里颠着那把小刀。「他只是一个中间传信的,传信的内容是用蜡迹盖章封着的,他从未看过里面的内容。其他的,也问不出什么。」 悠洺飨看了眼浑身没一处好肉的人,随口说了句:「既然没用了,就杀了吧。」 王天图领命,走向那人。 待悠洺飨转身走出地牢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撕拉一声。他转身看了眼,只见王天图将那人后背的皮用小刀扒了下来。 厌恶的皱了皱眉,悠洺飨出了地牢。 就在他即将走出刑侦司大门的时候,王天图又满手是血的追了出来。 「殿下且慢,臣下还有一事禀报。」 悠洺飨停住脚步,不想回头看他的手。 王天图知趣的将手背在身后。「殿下,深夜我们抓人的时候,发现这人所住的院子墙头上有两个可疑的人。臣下派人去查了,只查到了其中一个女子的身份。因为臣下曾见过她的长相,大概描画出了轮廓。手下人去调查之后发现,这人很可能是沈将军府上新来都城的女公子。」 悠洺飨听到这里猛地转身。 「殿下,若是这位女公子是和暗中的人有所关联,那就有可能是冒名顶替。沈将军府,危险。」 「臣下请示,派人暗中跟踪于她,调查清楚这位女公子的真实身份。」 悠洺飨捻了捻手中的那枚铜币,片刻后点点头。「去做吧。」 「谢殿下。」 第85章 娇弱的小女娘?! 连栀和沈源看过那家生意不好的酒楼后,当即就定了下来。 风风火火的置办起来,其他的都是现成的,只有食材和各种调料缺乏。 连栀带着将军府的众人上山寻了缺少的调料和食材后,就开始准备重新开张的事情。 在此之前,沈如风早就放出消息,说酒楼已经换了主子。开张之后,众人就可以品尝到人间美味。 连栀原来在南金的名号,如今在广北依旧响亮。 很多人对流言表示怀疑,觉得是南金夸大其词。 所以,很多人都在等着酒楼开张。 原来的酒楼叫西丰楼,连栀给改了牌匾,如今叫:开源酒楼。那个源字,取的便是沈源的名字。 沈源对此,高兴的好几日睡不着。 天下最美的事,不过是我在乎的人,她也在乎我。沈源越发疼爱这个妹妹,越发想要好好呵护她。 连栀将原来酒楼的人,除了掌柜的,都留了下来。 在即将开张的前几日,紧急培训那些厨子。有基本知识,还有一些简单的菜色炒制。 夜文锦将菜谱给她送来后,连栀就将秋灵留在了酒楼,做掌柜。 秋灵一开始推脱,说自己没有什么经营的经验,也不会算账,当不得掌柜。后来连栀说,只是暂时代理掌柜的一职,有了合适的再换她。 秋灵只能答应。 夜文锦本想留下来帮忙,不过连栀没留他。 「温夫人不是身体欠佳吗,你应该回去照顾。你千里迢迢给我送菜谱回来,我非常感谢。所以,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辆马车,助你早日回南金的。」 连栀其实对夜文锦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自己杀了夜烟,夜文锦好歹也是夜烟的儿子。 夜文锦落寞离开,连栀也没当回事。 却不知道,夜文锦一出门,就被守在暗处的刑侦司的人给擒了。 王天图知道夜文锦的身份,乃是南金的皇城缉司夜烟的私生子。夜文锦来和连栀接头,必然能问出什么。 于是,夜文锦就被关进了刑侦司的地牢。 开源酒楼顺利开业,当天客人挤满了二层酒楼。 连栀虽然早有准备,提前预备了一些糕点和凉菜。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热汗直流。最后她一生气,将一口自动炒菜大锅架在了后厨。 炒制一个菜,够分给整个酒楼的人吃了。 每桌一盘,固定菜品。 几乎是上一盘,光一盘。 连栀说了,今日开业半价,很多人尝过之后,又点了一些外带的。说是要带回家,给家人尝尝鲜。 等连栀忙到华灯初上,瘫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沈源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 这一整日下来,沈源只能留在外面招呼客人,至于后厨,他帮不上一点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连栀送一杯茶水解渴了。 连栀咕咚咕咚喝光,舒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行啊,还是得教徒弟出来。」 连栀坐正了,认真的和沈源讨论开学堂的事。 沈源自然一万个愿意。 后厨的那些人虽然忙了一天,却依旧精神。 此时围在一堆,翻阅着连栀那摞厚厚的菜谱。有的人拿出小本本,抄写着。 这时候,听到前堂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厨子们将脑袋伸出门帘去看。 只见酒楼门口涌进来一批人,将连栀呈环形围住。 为首的,正是王天图。 王天图一身黑色劲装的外面,披着一面布料光滑的黑色披风。在烛光下,反射着白色的光泽。 他站在连栀面前,扭了扭胳膊上的护腕。 「你,叫连栀,对吧?」 沈源将连栀护在身后,上前一步对上王天图。「司长大人有何事,不妨与我说明白。我家小妹一个较弱的小女娘,可禁不住你们刑侦司的这个阵仗。」 沈源虽然不在朝中任职,可他是沈如风的独生子。就这层身份,王天图自然不可能粗鲁的对他如何。 至于连栀,王天图笑了笑。「是吗,较弱的小女娘啊。那请问这位小女娘,你可认识南金的夜文锦,夜家公子?」 连栀脸色一变,扒拉开挡着自己的沈源。 「你们抓了夜文锦!」 王天图侧过身,留出出门的通道。「还请连栀女公子,去刑侦司接受查问。」 「你们敢!」沈源怒了。 连栀按住沈源。「哥,没事,别生气。夜文锦是我在南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不能不管。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问些什么。」 沈源则是反手抓住连栀。「不行!刑侦司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不死也得扒层皮。凭什么他们想带走谁,就带走谁!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涉险的。」 然后沈源对着王天图说:「有什么话不如现在问清楚了,去刑侦司查问什么?!我小妹流落南金,被我父亲救回来。之前在南金交个朋友怎么了,这也碍着你们刑侦司的事了!」 王天图却不和沈源说话,转而看着连栀。「那晚在墙头,一身白色里衣的小女娘,就是你吧?别来无恙啊。」 王天图说这句话,就是告诉连栀,他已经认出了她。并且,那晚见到她,应该就怀疑到了他。 今日说是带她去查问,想必和那晚被刑侦司抓走的男人有关。 而夜文锦,恐怕是他们对外给的一个理由。一个,顺理成章查问连栀的理由。 连栀自然不认那晚上的事。「这位大人,您说的话,是不是不太妥当。若是您能见到我穿白色里衣的场景,那也应该是你在墙头,我在将军府的院子中吧。难不成,我一个小女娘,还能深夜穿着一身里衣出外瞎晃?」 沈源听了连栀的话,突然嗷一嗓子。「什么!王天图居然敢趴将军府女眷的墙头?!小妹,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此的话,我们定然要去上报他的猥琐行径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影响了小妹的名声。不行,今日你绝对不能随他去刑侦司,谁知道他是不是见色起意!」 连栀差点就被口水呛到了。 这个哥哥,比她还猛。他这么一嚷嚷,怕是坐实了王天图趴女眷墙头的事实了。 王天图脸都黑了。 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是门口围观的人却不少。 不仅因为这家酒楼今日开张还爆满客源,还有就是他们好奇,为啥刑侦司的人会来。 此刻门口叽叽咕咕的,都在讨论王天图。 没想到平日里煞面的刑侦司司长大人,居然有这种不要脸的嗜好。 王天图耳力很好,听着门口的议论,手腕上的皮制护腕差点拧下来砸过去。 不过,他还是砸过去一个狠厉阴森的眼神。门口围观人群立刻做鸟兽散,一个都没留下。不过流言蜚语肯定明日会传遍大街小巷。 王天图如今明着肯定是不能带走连栀了,不然真的说不清楚了。 临走之前,给连栀传递了一个幽深的眼神。 好像在说:今晚你若是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你!这笔帐,早晚要算。 第86章 大黑犬 夜深人静之时,连栀一身黑衣的翻了将军府的墙头。 躲在廊柱后边的沈源见了,紧随其后。 他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一路跟着连栀来到刑侦司的墙头上,连栀却突然停下来了。 沈源连忙躲闪,却还是被连栀发现了。 「哥,你跟着我做什么啊。」 「我担心你啊。你不了解王天图的为人,也不了解他奇怪的癖好。我都不敢和你说,怕吓到你。总之,我是要保护你的。」 沈源小手背在身后,晃来晃去的,似是耍赖。 连栀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让你保护还不行吗。正好我也不了解他那个人,你和我讲讲你知道的。没事,我不怕。」 沈源踌躇着刚要讲,就见一道黑影从刑侦司的角落向着两人所在的墙头蹿过来。 「小妹快跑!」沈源一把拉住连栀绕着墙头跑。 连栀抽空低头看了一下,院子里是一只身材修长的大黑狗。不过,它虽然追着俩人跑,可是怎么不叫呢? 「它,它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王天图的特殊癖好。传闻这黑犬食人肉,除了王天图以外的人,见到谁咬谁。可是被咬的人都不敢还手,因为王天图待这只黑犬像是待自己的儿子似的。」 「那它如果那么凶,为何不叫?看家护院的狗,应该汪汪叫才对啊!」连栀还是不解。 对于这个问题,沈源也回答不上来。 两人围着墙头跑,那黑犬也不跳上来,就是一直追着俩人的位置跑。 连栀看着那犬身虽然细长,但若是站起来,定然是跟人差不多的高度。 刚好,她想起来,系统里好像储存着几根腊肠呢。 掏出来在那黑犬的眼前晃了晃,嗖的扔出去好远。 那黑犬先是立着耳朵疑惑的看了看腊肠落地的方位,随后耸了耸鼻子,狂奔过去。 「就是现在,快进院子,寻找王天图。」连栀抓着沈源的手,俩人跳下墙头,奔向正中的厅堂。 沈源在被拽着跑的时候,抽空回头看了眼那只大黑犬。只见它嘎吱嘎吱吃的正香。沈源立刻得意洋洋,还是他妹妹厉害。 一路来到正厅,连栀顺手将房门关上。 正厅内,王天图正老神在在的坐着品茶。 看来,刚刚那黑犬定然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连栀走过去,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沈源各倒了一杯茶。随后,她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去。 王天图掀起眼皮看了看连栀。「你喝的这么急,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连栀招呼着沈源也坐下喝茶,才接王天图的话。「下毒就下毒呗,既然到了你的地界,你对我做些什么,我也反抗不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略带些暧昧的尾音和眼神。 王天图想到在酒楼的事,顿时气恼。咚的将茶杯放下,脸拉的老长。 连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行了,有事说事,别婆婆妈妈的。」 这话说的,又给王天图气的够呛。 随即暗暗咽下这口气,换了副表情。「别急,还有人未到呢。」 几乎是话音刚落,院子中就传来一道声音。 「王天图!把你这只破犬牵走!」话语中,有压抑的怒气和嫌弃。 连栀却是听出来了,门外的人,是广北少主悠洺飨。 喝茶的心思没了,连栀站起身,望着紧闭的房门。 沈源则是攥着拳头嘟囔着:「怎么哪都有他!」 王天图对着房门喊了一声:黑豹。 连栀就见房门被那只犬扑开,黑 色的身影直奔王天图。却没想到,那黑犬在中途瞄了连栀一眼,来了个急转弯,扑向了她。 连栀惊恐之下,立起手掌,对着那黑犬大喊了一声:停! 黑犬刹不住,撞到了她的腿上。连栀动作也快,立刻跳上了王天图喝茶的矮桌。桌子上的茶壶和杯子被连栀踢下去。 王天图看着那一套青瓷茶具,心疼的眼角直抽抽。让他更抽抽的是,一向凶狠的黑豹,居然对着连栀讨好的吐舌头! 「黑豹!过来!」 黑豹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王天图,随即又转回去,继续盯着连栀。 连栀站在矮桌上,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对着黑豹摊摊手:「你看,我没有了。就那几根,全给你了。要不,你等等,明日我给你做一些来?」 黑豹一听没有了,立刻收起了舌头舔舔嘴,夹着尾巴来到了王天图脚下趴着。 王天图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瞪着连栀质问:「你给它吃了什么?!」 连栀则是反问:「你平日里都给它吃什么?」 王天图咬咬牙:「人皮。」 连栀从矮桌上下来。「哦,那还真得换换口味了。哪里有那么多人皮给它打牙祭。再说了,你也不问问它,是不是喜欢吃。或许,它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才勉为其难的吃你给的人皮的。你看看饿得,这个瘦啊,都见骨头了。」 连栀说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黑豹的主人呢。 悠洺飨站在门口,对于他们的忽略,很是不悦。出声咳了咳,提醒屋内的几人,门口还站着个人呢。 谁知道,不管是连栀还是王天图,都没看他。而沈源,更是给了悠洺飨一个结结实实的后背。 「你给黑豹乱喂东西吃,若是它出了什么问题,我定要你的命。」 「它一条狗命,还想换我的命,想的倒是挺美!有能耐,你来取啊。」 王天图受了连栀的激怒,果然冲上去和连栀交手。 沈源闪到了墙边,一眨不眨的关注着战局。 被忽略掉的某人,还是站在原地,继续做个局外人,看戏。 之前王天图怀疑连栀,悠洺飨对此倒是没多大的意见。如今看连栀和王天图打的旗鼓相当,才开始认真考虑王天图的担忧。 唰的一下,矮桌飞过来,悠洺飨闪身躲开。 他刚刚虽然在走神,可也看到了,矮桌上连栀踢过来的。 既然如此,他也来试试这个小女娘的武功到底多深。 悠洺飨加入战局,沈源一看,居然一打二,还是两个男子打一个女娘。沈源摩拳擦掌,对着悠洺飨攻击过去。 他想替妹妹出气,想揍悠洺飨很久了。 于是,刑侦司的前厅内,砰砰邦邦的声音不绝于耳。 外头巡逻的司役聚在门口,侧耳听着里面的打斗声,却不敢开门进去增援他家司长大人。 砰! 房门尽碎,碎渣飞溅在聚众的司役们身上脸上,他们急忙退后。 厅内的四人一边打,一边向宽阔的院子里转移。 司役们再看厅内,那是惨不忍睹啊。 而且,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不仅掉落在地上,还碎成了几段。 「完蛋了,咱们司长大人要完蛋了。那可是皇司大人最宝贝的一幅画啊!」 第87章 赔偿问题 四人在刑侦司打的酣畅淋漓,不但摧毁了屋内的东西,连院子里一缸金鱼都祸祸了。 那些司役又凑在一起,看着满地乱蹦的金鱼叹息。 这些金鱼,也是皇司大人最爱的宝贝啊! 怕什么来什么。 出去代广北帝体察民情的皇司大人,乌克察,居然就在今晚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亲眼目睹了院子里的惨状。 于是,四个打在一起的人,被乌克察一声哀嚎,暂停了打斗。 乌克察年纪和广北帝相当,也是当年随广北帝征战四方的把子兄弟。 悠洺飨虽然是储君,却也得给这位长辈三分尊敬。 乌克察一脸沉痛的瞅瞅屋内四分五裂的骏马图,再看看挺尸一般的金鱼。对着站成一排的四个人,挨个的骂。 首当其冲,就是悠洺飨。 「你说说你啊,一位储君,居然随便就出手斗殴!尊贵如你,想要收拾谁,交给手下去做就是了。你那两个随侍呢,用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倒是不见了!天天养着吃白饭啊!」 连栀撇撇嘴,不要命的接话道:「我说大人,您这是训人呢吗?这不是甩锅呢嘛......」 于是乌克察越过夹在悠洺飨和连栀之间的沈源,直奔连栀,手指指着连栀的脸。 「你还敢捣乱!一个小女娘,不在屋子里绣花,跑我刑侦司打什么架?!我看你,不仅拳头硬,嘴也硬的很。你不是喜欢打架吗,来,我来陪你打!」乌克察举起大拳头。 沈源一把将连栀拉到身后,傲娇的仰着下巴。「皇司大人,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吓唬我妹妹。」 乌克察用拳头锤着沈源的胸口。「你别以为我这些日子不在京都就不知道京都的事了。不就是得了个妹妹吗,至于满大街的嚷嚷吗?!你去看看谁家不是多个儿郎,多个女娘。偏偏你爹窝囊,就生了你这么根独苗。一个外姓的妹妹,瞧把你得瑟的!」 「带着妹妹来找刑侦司的茬,你很有种啊!别躲啊,有种你今晚上给***趴下!」 一旁的王天图噗嗤一声笑了,随即立刻收敛。 乌克察偏头看了王天图一眼,随即放过沈源,一脚将王天图踹了个跟头。 「你小子还有脸笑!我那宝贝,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平日里让你拿掸子给我的画掸掸灰,你一百个不愿意。让你给我的鱼缸换换水,你敷衍的又加了一桶水来糊弄我!你是不是早就想着毁掉我这宝贝了!」 乌克察挨个的怼了一遍,叉着腰气的气喘吁吁。 最后指着四个人,让他们看着赔偿。 连栀才不想赔呢,抬手指着王天图。「皇司大人,都是他叫我们晚上来刑侦司的。他一早就想好了,借我们的手毁了你那麻烦的东西。这样他既不用掸灰也不用换水了。我想起来,刚刚那幅画是他一爪子拽下来的。还有鱼缸,也是他一脚踢碎的!」 「哥,是不是,你也看到了吧?」连栀还不忘再拉个目击证人。 沈源自然向着连栀,对着乌克察真诚的点头作证。 乌克察视线转到悠洺飨的身上。只见悠洺飨伸出一根手指,也指向王天图。 王天图脸都绿了。 画是连栀扯下来扔过去砸他的,他没看清是什么暗器,就给撕坏了。 鱼缸是悠洺飨一个回旋踢踢碎的,他还踩了碎片差点摔倒呢! 王天图说的一个版本,其他三人说的是另一个版本。 连栀本来以为,三人指控一个人,定然十拿九稳了。结果,居然败给了一旁看热闹的大黑狗。 乌克察喊黑豹过来,拿着碎裂的画问是谁扯烂的。黑 豹颠颠的跑到连栀跟前,抬起前爪按在连栀的鞋面上。 再问鱼缸是谁踢碎的,黑豹又踩了悠洺飨的脚背。 于是,在连栀和悠洺飨幽怨的盯着黑豹的时候,乌克察让连栀负责修复他的画,悠洺飨负责给他搬来个鱼缸并且鱼缸里要有巴掌大的金鱼。 听起来,悠洺飨的事情更简单一些。 不过,还有个附加条件。 乌克察说了,他那一缸金鱼,一共有九条。其中有一条是金黄色的,尾巴尖上带点黑。 什么老大是红色背上有块猫眼一般的白斑,老二也是红色,白嘴巴。老三老四纯红色,却是鱼缸里眼睛最大的。 什么小五小六肚皮上的黑斑对在一起成桃心状。 小七小八是一对夫妻,最爱亲嘴吐泡泡。 小九就是那条金黄色的。 这些特征,要一点不差的给他还原了。 悠洺飨听到这些的时候,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真的很想将这口唾沫呸出去的,可惜他不敢。 连栀两厢对比,立刻眉开眼笑的抱着残破的画,一蹦一跳的进房间修补了。 悠洺飨望着连栀的背影,心中触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等处理完了这些事,乌克察突然想起来,自己回来是干嘛的。他要进宫啊,有要事禀报啊。 于是,和悠洺飨前后脚的出了刑侦司的大门。 乌克察离开后,刑侦司内,王天图最大。 他可没忘记,找连栀来是干嘛的。 趁着连栀在屋内专心研究修补画的事,王天图让人去地牢将夜文锦提了出来。 连栀正和沈源说着,自己可以将这副画重新画出来。刚说完,就见两个刑侦司的司役架着一个人进门。 那人浑身血迹,发丝凌乱。衣衫还是可以辨认的,是夜文锦。 夜文锦被粗鲁的扔在地上。 连栀扔下手中的画,起身跑过去,将夜文锦扶起来。同时抬头看向进门的王天图。「你们给他用刑了?!」 王天图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以为他是个硬骨头。用了点手段,接过发现,他是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唉,白费我一番心思。」 连栀怒目而视。 王天图也不恼。「既然他不说,那就找你过来刑侦司,来说说你在南金都干了些什么事,结交了什么人。不然,今晚,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刑侦司。」 沈源冲过来,要和王天图理论,被连栀拉住。 连栀将夜文锦平放在地上,站起身对上王天图。 「我结交的人可多了。南金皇帝,南金大皇子,南金皇后......怎么,你有意见?」 王天图邪邪的笑了笑,指了指地上躺着昏迷的夜文锦问连栀:「他父亲夜烟,也就是南金皇城缉司的缉司,可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 「你杀了他父亲,为何还要救他?!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仇人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连栀扬了扬下巴,那姿势和沈源得瑟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愿意杀,我愿意救,今天晚上,我还就不走了,就住你这了!」 第88章 应县洪灾 连栀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那幅画一点不差的重新临摹了一副出来。 沈源查看了夜文锦的伤势,说是前胸和后背的肉都被皮鞭抽烂了,还有烙铁的痕迹。若是再不救治,怕是小命不保。 连栀非常不情愿的,掏出了黄泥,给夜文锦来了个全身涂抹。貌似,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救夜文锦。 连栀撇撇嘴: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天还未亮的时候,连栀招呼沈源,准备从刑侦司跑出去。沈源背着夜文锦,刚刚打开房门,就见门口趴着只大黑狗。 「小妹,它,它在这守着呢,怎么办?」沈源有些怕它。 连栀说了声没事看我的,然后蹲在大黑狗跟前。 黑豹抬起头看了看连栀,立刻伸出舌头来,讨好似的带着笑。都可以看到它的牙了。 连栀缓缓伸出手,摸上了黑豹的脑壳。 「黑豹啊,你是不是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想要出去走走啊?王天图给你吃的那些东西,都不好吃,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黑豹似乎很享受连栀轻柔的抚摸,闭上眼睛,乐的嘴角更大了。 王天图让黑豹守在门口,他自己回去补觉了。等他醒来,定然会后悔。 连栀如此想着,嘿嘿的笑了。 回到将军府,天色微微亮。沈如风正在院子里挥舞大刀晨练,突然见到一条大黑狗,吓了一跳的同时架起刀防御。 「叔父,起这么早啊?」连栀自然的打招呼。 连栀虽说现在是沈府的女公子,但是那些对女娘设置的规矩,对她一点没用。夜不归宿什么的,沈如风也是管不了。 沈如风管不了连栀,也不会训斥连栀,但是,他可以训斥沈源啊。 「早啊大侄女。」 「臭小子!整日不干正经事,大晚上的,跑哪去了!」 沈源回嘴:「我怎么不干正事了,我这不是和小妹一起去救人了。」说着,还侧了个身,让沈如风看到自己背上背着的人。 沈如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试探的问了句:「你们这是,从哪救的人?」眼神落在那条大黑狗身上。 那大黑狗,他虽然没见过,却听说过。 刑侦司王天图就养了京都城内唯一的一条黑犬,而且,日日喂食人肉。 沈源自豪的说:「我们从刑侦司把人带回来的,厉害吧?!」 「厉害个鬼!你就知道闯祸!我看你是皮痒了!」沈如风差点气的当场中风。 刑侦司的皇司乌克察,那可是连广北帝都礼让三分的人。他们两个小崽子竟然敢去刑侦司偷人,这不是找死吗! 沈如风冲过来打沈源的时候,沈源一下将背上的人扔给连栀,撒腿就跑。 院子里回荡着沈如风暴躁的咆哮声。 「你知不知道刑侦司是什么地方?!你嫌命长了是不是!不用别人打死你,今天老子就打死你!」 「大晚上不睡觉,你去招惹乌克察的人做什么?!那王天图是好得罪的人吗?!」 「你还把人家黑犬偷过来,你真是要气死我!」 眼看着沈源屁股上挨了几刀背,连栀出声解释:「叔父,你别怪哥哥,是我拉着哥哥陪我一起去的。我手上扶着这人是我在南金的朋友,我不得不去救。」 「叔父,其实刑侦司也没那么可怕,这黑犬也乖巧的很。」 「还有啊叔父,那个什么皇司大人乌克察,我也见了,挺有意思的一个老头啊。」 沈如风停下手。「什么,乌克察回来了?」 ... 早朝过后, 沈如风回到府邸。 早饭是连栀下厨做的,色香味俱全。 「叔父,饿坏了吧,赶紧喝点瘦肉粥。」连栀给沈如风盛了一碗。 以往,沈如风见到连栀做的饭菜,那是眼冒金光的。今日回来,一直在走神。 连栀见他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叔父?」 沈如风回过神来,先看了看连栀,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和儿子。略有些忧愁的说道:「今日早朝,乌克察上禀陛下,说南边的应县发生了水灾。应县二十几万人,损伤惨重。过不了几日,流民就会流窜到京都。」 「陛下却下令,沿途设防线,不许流民靠近京都。说是,怕有瘟疫传进来。」 「储君请旨,想要亲自带着物资和医师前往应县救灾,可陛下不允。」 沈如风叹了一口气。 连栀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叔父宽心,吃过早饭我立刻出发前往应县。我就是行走的粮仓,我去应县救灾,那些百姓就有粮食吃了。不过,还得请叔父为我寻几名医师,随我同去。」 沈如风应了下来,拍着连栀的肩膀说她是好孩子。 沈源一听连栀要去,立刻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小妹一同去应县救灾。 沈如风并没有阻拦,还嘱咐他们兄妹二人互相照应着。若不是没有陛下指令他不得妄动,沈如风更想现在就出发去应县。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门口守卫来报,陛下旨意到了,让连栀出去接旨。 宫中来传旨的内侍停在将军府门口,举着圣旨等候着。 饭桌上,连栀将筷子扔在桌子上。 「他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让门外那人从哪来滚回哪去!狗屁圣旨,我才没功夫接!」 虽然沈如风很喜欢这大侄女的性格,可是公然怼陛下,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连栀站起身,说是回房间收拾几件衣服即刻启程去应县。 沈源屁颠颠的跟上。 没办法,沈如风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门口接旨了。 在连栀和沈源背着包袱躲开正门,从后门离开的时候,沈如风惊讶的捧着圣旨。 那旨意是传给连栀的,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堆,终极意思就是让连栀去赈灾。 连栀不想听广北帝指挥她做什么,但是无形中却合了广北帝的意。若是连栀知道,怕是要赌气不想去了。 在路上,连栀扯着马缰绳。 「哥,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你本想去做某件事,在你准备去做的时候,别人突然吩咐你去做。瞬间,你就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兴趣,并且想要抗拒。」 沈源想了想,点点头。「有啊,小时候,我经常是正准备去练拳,父亲就催促我赶紧去晨练。我也是瞬间就不想去练了。」 连栀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在听到叔父说朝中对赈灾的态度的时候,就想到了广北帝的意思。他下旨意过来,肯定是想让我去灾区的。我虽然心中明白,却也不想去见那老什么子圣旨!我去灾区,心甘情愿,不能赌气。」 沈源凑近过来:「我小妹心胸豁达,有菩萨心肠啊。为兄,佩服。」 「哥,你找打是不是?!」连栀挥出一拳,沈源躲开。 看着策马狂奔逃跑的沈源,连栀笑着追上去。 第89章 软硬兼施 随着两匹马狂奔的,还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连栀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只黑犬居然跟过来了。 这要是随着马匹跑一路,它那爪子怕是要磨烂了。 连栀勒马,喊黑豹跳上来。 黑豹跳到马背上,窝在连栀怀里。 「驾!」 「汪!」 「原来,你会叫啊!」连栀哈哈大笑。 还没等到应县,路上就已经有很多的难民了。 他们形容狼狈,有得躺在草地上,有得靠在树干上。还有一些,拄着木头做拐棍,一点一点挪动着走。 看样子,这洪灾发生的时间,不止一两日了。为何地方官员没有上报,还是刑侦司的乌克察发现上报的呢? 说一个刑侦司的大人去体察民情,连栀是不相信的。乌克察以体察民情做幌子,定然是在查暗中势力的情况。巧了,连栀也想查呢。 答应了叶壮的事,她肯定是要做到的。 连栀四下望了望这些人,应该都是饿得如此虚弱。等解决了这里的情况,她再回去和乌克察套近乎。 「哥,帮我砍些柴来。」连栀递给沈源一把柴刀。 沈源看着连栀凭空变物,惊讶了一下,随即答应着,跑去砍柴。 连栀寻了一处河边,见河水还算清澈,将三口大锅架起来。这大锅不仅能自动炒菜,煮饭也不错。 随手在系统里抄了两个空坛子,开始向锅内舀水。 她系统里脱壳的大米没有太多,今日只能煮粥分给这些人先填填肚子了。 等沈源砍柴回来,连栀将米下锅。 锅底架上木柴,锅内的米很快就软烂了。 米香味飘出来,那些饥饿的难民纷纷奔向河边。 「不要急,这些都是为你们准备的,每人都有。咱们站成三排,一个一个来。」连栀话还没说完,那些人就疯了似的涌上来。 看样子,似是要用手捧着去抢锅里的热粥。 「小妹小心!」沈源怕那些人冲撞了连栀,一把将人护在怀里。 连栀略有些生气的动了动手腕,三口大锅嗖一下消失了。 从沈源的怀抱里出来,连栀对着那些躁动的百姓喊道:「你们饥饿难忍我明白。可是再饿,也不可能饿坏了耳朵吧!我说了,排成三队,依次领粥,你们是听不见吗!」 「想要喝粥,就给我排队!」 那些百姓本来就对突然消失的大锅惊吓又疑惑。现在再看连栀,有人立刻跪下,求连栀救救他们。 还有人说着,连栀就是那位神女,什么济世救民之类的。 连栀却还是那句话,想要喝粥,就排队。不许挤,不许乱。 等三队排好,连栀张开手,三口大锅再次出现。同时,三把勺子和三叠海碗也出现了。 此刻锅内粥的温度正好,连栀拉着沈源站在一旁。让他们自己盛粥喝,因为海碗没有那么多,要轮换着用。 虽然后边的人看到前边的人喝的吸溜吸溜的香的很,却也只能等着。 悠洺飨带着三谨和时剑到此处的时候,就见到了和谐的这副场景。 连栀和沈源站在一旁,脚边蹲着只黑犬。他们面前的百姓,排成三排,有秩序的依次上前盛粥喝粥。 悠洺飨看着看着,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少主公,我们上前吗?」 「不,我们直接前往应县。」悠洺飨揉了揉心口,抓紧缰绳赶路。 马蹄声渐行渐远,连栀转头望了望那个方向。 「小妹,看什么呢?」 「没什么。」连栀收回视线。 三口大锅的米粥全部吃了个干净,众人纷纷要下跪感谢连栀。 连栀摆摆手,让他们起身。 「我们要前往应县救援,你们若是有了些力气,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粮食不是问题,但是人力是问题。」连栀手中多了一把稻子。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将稻谷去壳,帮我去应县救人。」 有很多人犹豫着。 应县如今连个房子都没有了,到处都是淤泥。若是回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想着去下一个县城落脚。可是你们想想,别的县城会接收你们这么多人吗?去了,你们就和乞讨的乞丐没有分别,还会挨饿受冻。」 「随我回应县,我供给你们米粮,帮你们一起重建家园。」 人群骚动了一会,有人领头答应,回去重建家园。 很快,所有人都同意了。 与其去别的县城点头哈腰的乞讨,不如跟着连栀这位神女,至少管饱。 连栀和沈源骑马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群百姓。 有人摔倒,连栀就招呼身强体壮些的汉子去扶着老弱。她说,此刻的大家,都是彼此的家人。 只有患难与共,互相扶持,才能有未来。 没过一会,一位妇人晕倒了。 连栀下马去查看,见那妇人小腹隆起,应该是有了身孕。于是将自己座下的马让给了那妇人坐,那妇人虽然醒转过来,却不会骑马。 没办法,连栀只能坐上去,环住那妇人一起骑马。 而本该窝在连栀怀里的黑豹,此刻幽怨的走在旁边。是不是,抬眼瞄一下那妇人。 连栀转头,正好看到。 「黑豹,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敢伤人,我就把你做成狗肉腊肠!」 「汪汪汪!」黑豹不服气的吵架。 「闭嘴!」 「呜......」 在去往应县的路上,不断遇到难民。 经过连栀和其他百姓的劝说,那些难民也随着队伍一起,返回应县。 连栀到了那所谓的县城以后,见到遍地的残垣断壁和痛苦呻吟哀嚎的百姓。 而在众多人群里,连栀还是一眼就见到那位身姿笔挺,气质不凡的储君殿下。 他,正在扶着一位老丈坐在横倒的树干上。 随后,又撕下自己的里衣衣角,为那老丈包扎腿部的伤口。 连栀撇开头,不去看他。 抬手将系统内的稻谷收割出来,堆成了堆。 本在哀嚎哭泣的百姓们,唰的全部看向稻谷堆,有的人抬起满是污泥的手掌,揉了揉眼睛。 没错,不是幻觉,确实是稻谷。 「大家听我说!粮食管够,你们不必心焦。有力气的过来帮把手,把这些稻谷打出来,我们熬粥喝。」 连栀喊了一嗓子后,将十二口大锅全部拿出来,架在空地上。 距离远的那些百姓,呼啦啦跑过来围着大锅和那成堆的稻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还有一些饿极了的,竟然直接抓起稻谷就放进嘴巴里嚼。 连栀还是用老办法,张张手,成堆的稻谷和大锅消失不见。 在那些人迷茫的时候,又说了一遍规矩。 「我说了,粮食管够,但是大家要同心协力的度过此次难关。你们若是不听我的,胡来的话,那粮食就没有了。受难的人很多,若是都胡来,一个人也活不了。」 「现在,听我说!」 虽然应县很多人都被洪水冲走遇难,但是活下来的依旧有十几万之多。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在远一些的根本听不清连栀的话。 连栀只能站到马背上。 「所有人!老弱病幼全部到右边休息!身强体壮的,有力气的,全部到左边打稻谷!今晚上,我不仅让大家吃上饭,还会让大家吃上菜!」 第90章 该死的十五 很快,周围县城的官兵和守卫军前来支援,维护秩序,倒是省了连栀的嗓子了。 应县的县城城墙被冲毁,皆是因为那城建在了低处。 县内的城墙挡不住洪水,裹挟着倒塌城墙的墙砖和城内屋舍建筑的残垣冲向附近的村落。 所以才会死伤无数。 这一次连栀选择的落脚地,是在靠近山体的密林中。 山坡位置较高,周围都是连绵的山体,树木繁多。就地取材,先搭建出一些简单的屋舍以供休息。 家养的禽类和畜类,有得没被淹死的,都跑进密林了。 连栀看着打稻谷的人很卖力气,就想着晚上一定让他们都吃上肉菜补充体力。于是带着沈源进山,去寻找动物来下菜。 夜幕降临,众人席地而坐。 晚上每个人都吃到了香喷喷的米饭和一碗肉菜。碗里的肉多样,有猪肉,牛肉,鹅肉,兔子肉,鹿肉。 肉菜里还点缀着一些野蘑菇和野山葱。 此刻,火堆一丛一丛,上边还架着滋滋冒油的烤全羊,烤乳猪和整只鹿。 用连栀的话来说,今日吃个尽兴,睡个好觉,明日才有精神。 有个小娃娃,哼哼唧唧的在唱着什么。 “高高的上岗上,有一座神庙......庙里坐着位老神仙,他在微微笑.....他说人世间苦多甜来少......他说走一遭,奈何桥边笑......” 这个歌谣连栀没听过,不过,歌谣的感染力很强。很快,一片一片的人跟着哼唱。 “五谷杂粮入肚腹...忧愁全都消......” 连栀渐渐的,也能跟上调了。 今日来不及搭建屋舍,夜晚又有些寒凉。连栀在众人吃完烤肉以后,又将很多稻谷堆成一堆一堆的。 所有人藏进稻谷堆里睡,人挨着人,倒也不冷了。 夜光透过云层,连栀抬眼看了看。 明日,又是月圆之夜了。 “小妹,冷不冷?”沈源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连栀的身上。 连栀转身过去,将外袍拿起来要还给沈源。“哥,我不冷,你披着吧。” 沈源将连栀的手按下。“哥也不冷,小妹听话,盖好。” 连栀有时候就在想,她能有这样一位哥哥疼爱,真是三生有幸。 哥哥的好意,她自然领了。 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另一边的稻谷堆里,悠洺飨却睡不着了。 他将三谨和时剑叫到一边,问他们,他和连栀之间以前确实不认识吗? 三谨和时剑紧紧闭着嘴,摇头。他们不想说,也不敢说出真相来啊。 于是,悠洺飨失眠了一个晚上,就在记忆力搜索关于连栀的影子。可惜,他觉得熟悉的人,一点想不起来。对于连栀组织着大家一起共度难关的场景,他也觉得似曾相识的经历过。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的起身。只有悠洺飨,黑着两个眼圈。 连栀昨日从淤泥里拔出个木桶,里面装着清水。 她需要洗脸,一手将木桶按着倾斜着,一手接水来洗脸。 “我帮你吧。”悠洺飨不知道何时凑过来,就要拎起木桶帮连栀倒水洗脸。 连栀抹了把脸上的水迹。“不必,我洗完了。”说完,转身用袖子擦擦脸,就钻进树林里了。 面对语气生硬的连栀,悠洺飨抠着木桶的边缘。 三谨凑过来。“少主公,咱们去砍木头吗?” “她,为何对我有敌意?” 三谨望了望树林,心里腹诽:哪里是对你有敌意,分明是想杀了你! “少主公看错了吧,连栀姑娘怎么会对你有敌意呢,咱们可是来帮忙的。” 早饭是肉粥,肉是连栀打回来的新鲜的野鸡肉。 吃完了饭,开始干活了。 有人继续打稻谷,有人进林子砍木头搭建屋舍,有人随连栀上山采食材。 三谨和时剑被悠洺飨分配去砍木头了,而他自己则是厚着脸皮跟上连栀的队伍上了山。 沈源一直都在连栀左右,防着悠洺飨的靠近。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哪个猎户设的陷阱。连栀一眼没看脚下,就踩翻了树叶铺的陷阱,眼看着要掉下去。 沈源吓了一跳,伸手去拉连栀。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脚点陷阱边缘将连栀捞在怀里,旋身跳出去。 连栀在脚还没落地的时候,就一掌推开悠洺飨。“我不用你救,离我远点!” 悠洺飨被推开,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连栀对他的敌意和嫌弃。 他,什么时候惹到她了吗? 见到她遇险,本能的就出手了,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低头看着陷阱里尖锐的一堆竹子,悠洺飨心里特别堵。 连栀拍拍衣角,招呼上沈源,往左边密林深处走去。 这一次,悠洺飨识趣的没有追上去,而是一个人,走向了右边。 直到见不到悠洺飨的人了,连栀才扶着身边的桦树停下来,坐在土堆上,掀起了裙角。 沈源一看,连栀脚腕处的鞋袜都被血浸染透了。 “小妹!” 沈源蹲下来,就要去查看连栀的伤口。 “没事,我敷点药就好了。”连栀的药就是系统里的泥。 若不是今日十五,她也不会弱到被陷阱里的竹尖刺伤。 该死的初一十五! 正欲捞一把泥出来疗伤,耳朵一动,抱着沈源滚落一边。 咚的一声,一支箭插在桦树树干上。那箭尾,还在颤动着。 连栀起身向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几个黑衣人抬着个轮椅落下,他们顺手还抓了几个随连栀一起来采野菜的百姓。 “罗宜俊......!”连栀咬牙切齿。 怎么哪哪都有这个瘫吧! 罗宜俊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黑色大弓。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就知道,若是发生洪灾,你必定会来。果然,我们又见面了。” 他一句话,连栀和沈源同时皱起眉头。 本以为洪灾是天灾,没想到竟然是人祸?! 其中有位应县的百姓嘟囔着:“怪不得前些日子河流都快干枯了,我们还以为要大旱呢......” 连栀站起身,盯着罗宜俊那只独眼。“你,在上游筑坝截流了。你真是个疯子!” 罗宜俊却哈哈的狂笑起来。 一旁的沈源不明所以,悄悄问连栀罗宜俊的身份。连栀简单说了一下,罗宜俊是南金猿曲山少主。 沈源也听过一些关于南金的传闻,知道猿曲山的一些消息。 随即沈源又将连栀护在身后。“你一个在南金苟延残喘的土匪,还有胆子跑到广北来兴风作浪!就你们这几个人,都不用广北出兵,我就能将你们都灭了!” 而罗宜俊止住笑后,却是又抬起了手中的弓。搭箭,直指沈源的脑袋。 “哥,我来拖住他们,你去山下搬救兵。他手里有弓箭和弩箭,一时间你是拿不下他的。一会流箭伤了周围的百姓就来不及了,快走!”连栀将沈源推到一边。 7017k 第91章 她怕迷药 沈源倔强的很,连栀也是软话硬话都说了好几遍,才将沈源劝下山去搬救兵。 其实,连栀只是想要支走他。 罗宜俊是个疯子,她怕沈源受伤。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其他人。”连栀一步步走向罗宜俊。 罗宜俊却摇了摇头。 “你错了,我的目标不仅仅是你。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抓走的。” 一个黑衣人将刀架在一位三十多岁的应县百姓脖子上。 罗宜俊才继续说:“要么,你自愿让我的人将你绑上,要么,我就一人一人的杀下去。” 罗宜俊的眼神里,带着疯狂。 有两个黑衣人靠近连栀,手里拿着的不是绳子,而是拇指粗细的铁链。 连栀有底牌在手,自然不怕他绑。不管用铁链还是什么,只要她想进系统随时都可以在罗宜俊的眼前消失。 于是,她站在那,任由自己被铁链五花大绑。 等绑好了,连栀问罗宜俊什么时候放了这些百姓。罗宜俊摆摆手,那些黑衣人撤了刀。 “连栀姑娘......” “神女大人......” 很多人犹豫着,担忧的看向被绑住的连栀。 罗宜俊则是对于那些百姓对连栀的称呼表示非常好笑。 他独自笑着,连栀忽略掉那刺耳的笑声,让所有人尽快下山,别担心她。 众人知道,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呼啦啦小跑着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护着背篓里和衣襟里采到的蘑菇和野菜。 待所有人都走了,连栀望向罗宜俊。“你想抓我去哪?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我把你伤成这样,你应该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吧。” 罗宜俊用舌头拱着下嘴唇,露出一个邪笑来。 “只是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现在活的生不如死,你如何能死?!你看,你的心上人来了。” 连栀顺着他的目光,正看到悠洺飨跑过来。 她转开头。“罗宜俊,你怕不是眼睛有问题,你脑子也有问题。我与他,不熟!” 在悠洺飨靠近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将连栀和罗宜俊围在中间。 悠洺飨是被一个黑衣人引来这里的。 见到连栀被绑,他心急如焚。手中没有武器,他顺手从树上掰下一根树枝,将细杈用手掌削掉。 木棍直指中间的罗宜俊。“放人!” 罗宜俊滑动椅子靠近连栀,用阴恻恻的声音问她:“既然,你说和他不熟,那我可就将这位广北少主杀了......” 连栀眼神闪了闪,猝不及防的被罗宜俊扬了一把白色粉末。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怕毒药啊。不对,是迷药...... 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下去。 罗宜俊那货,怕连栀砸到他,还特意向后退了退。 连栀咚一声摔在地上,脸着地。 包围圈外的悠洺飨顿时急了,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一路挥劈着和罗宜俊的人交起手来。 罗宜俊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放个冷箭。 悠洺飨被弩箭射中肩膀,却还是以所向披靡的气势将罗宜俊的手下打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罗宜俊一看这情形,立刻让人将连栀扛起来,就要撤退。 山下的官兵有沈源带领着,一路奔上来。 这时候,轮椅就显得有些碍事了。一人将罗宜俊背起来,舍弃了轮椅。 此刻,只剩下两个黑衣人跟在罗宜俊的身边了。一人背着罗宜俊,一人扛着连栀,脚下轻功用到了极致。 悠洺飨挥开挡路的人,将手中木棍甩向那个扛着连栀的黑衣人。 黑衣人腿骨当场就断了,连栀也随着他的倒下向着坡下滚去。 罗宜俊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只能选择先行逃命。今日的事,他还是算错了一步。 连栀滚落下山,周边都是荆棘丛。 悠洺飨摆脱开黑衣人的纠缠,跳下山坡,将连栀揽进怀里,护着她。任由荆棘丛划破身上每一寸皮肤。 “小妹!” 沈源的喊声响彻在密林之中。 ... 连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本以为自己落入了罗宜俊的手里,却发现深处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当中。 众人搭盖出的第一间木屋,就给了连栀居住养伤。 动了动胳膊,连栀皱起眉。 可是皱眉之后,又开始脸颊抽搐。 她怎么觉得,脸上比身上还要疼呢? 唰的一下,眼前出现一面铜镜,连栀啊了一声,头皮发麻。这铜镜里的东西,是什么鬼?! “哈哈哈哈.......”沈源拿着铜镜,笑得前俯后仰。 连栀无语的转过脑袋看向沈源。“哥,你别告诉我,我现在的脸就是这副鬼样子。” 沈源笑得都快岔气了,拼命点头捂着肚皮笑。 连栀也是没办法,刚想坐起身,就觉得腰快断了似的疼。 “哎,小妹别乱动。你滚下山坡的时候摔了腰,医师说你最近都要卧床养伤。” 连栀被按住,只能躺好接着问:“那我这脸......” 沈源摊摊手,表示不清楚。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被罗宜俊那孙子带走?你们抓到他了?” 沈源收起了笑,开始严肃起来,并且攥着拳头义愤填膺的。“那个混蛋敢伤害你,以后我定会抓到他,把他大卸八块!” “还敢给你下迷药,下三滥的手段,果然是土匪!” 正在沈源叨叨着骂人的时候,连栀嗖一下消失在原地,跑进系统里进稻田打了个滚。 从头到脚,全部裹了一层泥浆。 再次出现的时候,和惊掉了下巴的沈源脸对脸。 “啊!”沈源被一张泥脸吓到,嗷一嗓子。 他这么一喊,徘徊在屋外的悠洺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本来犹豫着想进去看看连栀怎么样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嗖一下就掀开门帘钻进去。 连栀一声泥水的坐在那,看起来,像是没事。 连栀眨巴着眼睛,本想开口让悠洺飨出去,一张嘴,泥水就流进了嘴巴里。她呸呸了两声,吐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悠洺飨。 只见他满脸的血痕,纵横交错着。垂在身旁的手背也是一样的血痕。 他这两日没有换衣服,肩膀上还有一个破洞。 破洞看进去,可见白色的包扎用的布条。 连栀低下头,抹了把脸上的泥。她知道,悠洺飨肩膀上的伤怕是罗宜俊的弩箭造成的。 弩箭短小,入了肩膀,怕是头尾都看不到,想要拔出来,恐怕得剜肉取箭。 对了,弩箭有毒。 连栀唰的抬起头,果然见悠洺飨的嘴唇发紫。 “我小妹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无碍了。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之恩,还请殿下去找医师疗伤吧。我小妹,也该换衣服了。” 沈源起身,站在连栀与悠洺飨中间,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7017k 第92章 无意识下的呢喃 沈源将悠洺飨不客气的请了出去。 连栀看了看床头放着的一应女娘用品和服饰,抿着嘴叹了口气。 “忘掉其他男人,我心中只有哥哥。”连栀嘀咕着,用桶里的水擦干净身上的泥水。 最后桶里还剩点清水,连栀洗洗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裙鞋袜,出了木屋。 门外,沈源跟时剑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时剑要见连栀,沈源拦着不让他靠近。 “哥,你们干嘛呢?” 洗干净点连栀,脸也不肿了,沈源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顿时亮了。 “小妹你......” “女公子!请你救救我们家少主,他晕倒了,体内的箭还未拔出来。医师说了,箭头上的毒素已经沁入肺腑。女公子,只有你能救少主了!”时剑噗通一声跪下来。 连栀抬眼望过去,从一处稻谷堆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悠洺飨和他身旁蹲着的三谨。 她紧了紧手指。“救人的事自有医师负责,我不懂药理,不会救人,更不会解毒。” “女公子!少主可是为了救你才会中箭!” 连栀冷声哼了哼。“照你这个逻辑,他救我,我就要救他。他伤我,我也应该杀了他才对吧!时剑,他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救他,若是他此次命该如此,那也是他自己该还的债!” 见到连栀要走,时剑跪着挪动过来就要阻拦。 中间站着的沈源揪住时剑的衣领:“我小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当初你们骗她,欺她,让她受了多少苦!别说小妹了,我都想杀了他!再来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时剑眼睁睁的看着连栀走向百姓的人群中,看都没看自家少主公一眼。 沈源松开衣领的同时,时剑双手撑地。 ... 广北少主危在旦夕,别说在应县的众位医师了,就是这里的百姓都跟着悬着心。 时剑早就将消息传回了京都,希望广北帝尽快派宫中的御医来此救治悠洺飨。 他们也想过带着悠洺飨回京都,可是稍微一搬动悠洺飨,他就会大口大口的吐血。吐出来的,都是暗红色。 有些时候吐血,因为他昏迷着无意识,还会呛到。 如果强行带着悠洺飨上路回京都,他就算不被呛死也被颠的吐血而亡了。 如今,只能等。 悠洺飨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伤口发炎,浑身滚烫。 医师们本来被派到这里,是来治疗受难的百姓一些小伤小病,谁也没想到会有个储君在此,还受了重伤中了毒。 这要是悠洺飨有个好歹的,广北帝为了这个独生子恐怕会大杀四方,来给自己的儿子陪葬。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他们这些医师。 时剑求连栀的时候,有的医师瞧见了。 于是四五个医师一商量,立刻跑到连栀的门口跪求。 在他们心里,神女连粮食都能说变就变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连栀姑娘,神女姑娘,求求你帮帮我们,救救我们吧......” “若是储君有个意外,我们所有人都会掉脑袋的啊......” 连栀在屋内听着,越听越烦躁。 她盘膝坐着,捂上双耳。可是那些话,还是一直往脑袋里钻。 沈源在一旁看的犹豫,站起身就要将门口那些聒噪的医师驱赶走。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连栀就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先一步向门口走去。 嘴里隐约嘟囔着: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沈源重新坐下,深深的叹了口气。 依照这段时间他对连栀的了解,他这个妹妹做事向来果断。若是心中早就没有了悠洺飨,就算是再多的人逼迫她都无用。 所以,她还是没有将那个负心人放下啊。 连栀走出门,黑豹叼着一条手腕粗的灰皮蛇过来,摇着尾巴放到连栀脚边,像是在等着表扬。 那条蛇的样子,可是把那些医师吓得不轻,纷纷躲远了点。 连栀摸了摸黑豹的狗头。“乖,等我一会。” 然后对着那些医师说:“我可以去尝试一下救他,要是我能救了悠洺飨,你们记着,欠我一条命!” 那些医师无不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连栀跟着那些医师去找悠洺飨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被人抬进了新盖出来的木屋内。 屋子里,三谨和时剑守在一旁,满脸的菜色。 见到连栀来了,两人走过来,摆脱连栀一定要救他们的少主公。 “出去!” 连栀一句话,让时剑和三谨顿时为难。 最后还是时剑犹豫再三,拉着三谨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 门帘被放下来,连栀走向昏迷着的悠洺飨。 她不知道,系统里的稻田泥水能不能解毒,如今,只有试试了。 划破手掌,抓住悠洺飨的手,闪身来到系统内。悠洺飨摔在稻田里,砸跑了几条鱼。 连栀拿出一把小巧的剔骨刀,将悠洺飨上衣划开,用小刀割开弩箭的那个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呈黑紫色,那里的肉也有了腐烂的迹象。 连栀一刀划得很深,知道能捏到那枚弩箭的时候,她小心的将弩箭从伤口处拔出来。 一股血飙出来,连栀急忙抓了把泥糊上。 就算隔着满手的泥水,连栀依旧能感受到悠洺飨高热的体温。他烧的有些严重了。 泥水可以止血,修复伤口。但是他伤口处的腐肉外翻着,若是长好了,必然会留下一个特别丑陋的疤痕。 连栀重新执起刀,将那块腐肉割下来。 伤口在愈合,高热在消退。但是悠洺飨的嘴唇依旧青紫,貌似这泥水并不能解毒。 “阿栀......” 这时候,连栀突然见悠洺飨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她趴下来,将耳朵凑过去听。 “阿栀......” “别走......” 连栀当即怔愣住了。 悠洺飨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呢喃着,两只手臂抬起来,一把将连栀紧紧抱住。 连栀整个人都趴在悠洺飨的胸膛上。 “阿栀,别走......” 连栀想要起身,后脑勺却被按住。随即,滚烫的嘴唇贴上了她的。 “阿栀......阿栀......” 这一声声的呼唤,一下一下砸在连栀的心上。 悠洺飨在呢喃的时候,两人唇碰触在一起,气氛暧昧到不行。偏偏,他还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连栀呼吸急促起来,随即用力挣脱开,坐在稻田里发呆。 耳边还回荡着悠洺飨的声声呼唤。 她呆呆的低头再看向悠洺飨,他脸上的划痕在消退。肩膀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听说,她滚落下山的时候,是他抱着她滚过荆棘丛的...... 7017k 第93章 做噩梦了 “他的外伤我已经治好了,至于所中之毒,我解不了。”连栀将带着泥浆的悠洺飨扔在床上,对三谨和时剑交代一句。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源已经离开。她一头栽进被子里,把自己蒙住。 在被子里,她手指指腹摸上自己的唇。脑海里,都是刚刚的场景。 等等,被子。 连栀唰的将被子掀开,青绿色的被面是桑蚕丝所织。 想到沈源说,这被子是悠洺飨身边的时剑送过来的,还有衣裙也是。当时沈源不想收,可是看到连栀受伤,屋内空无一物御寒。于是,他就留下了这些东西。 沈源当时说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之前还以为那些衣裙是沈源这个哥哥给她准备的呢。 可是,悠洺飨为什么?! 他到底为何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诓骗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是他!偏偏平日里见到她,像是对待刚刚认识的一位普通的大臣家的女公子一样疏离。 刚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又亲切的喊着她的名字。 连栀搞不懂,悠洺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摇摇脑袋,将被子扔在地上。 就算知道他对他的心意到底是真是假,如今,他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他已经和夷族圣女成婚,他会让那位圣女挽着自己的胳膊。他会给圣女卖糖葫芦吃...... “醒醒!男人都是狗屁,别再胡思乱想了!” 连栀拍拍自己的脑门,挺尸一般的平躺在床板上。 后来想起来,枕头是悠洺飨送来的,扯过来扔在地上。随后将身下的铺盖也扯下来,一齐扔了。 沈源端着一碗粥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地面上的被褥和枕头。而连栀就躺在木板上,一脸的呆滞看着房顶。 沈源也顺着连栀的目光抬头看上去,除了横梁,啥也没有啊。 “小妹,吃饭了。” 连栀蹭一下坐起来。 转头直勾勾的盯着沈源。 就在把沈源看到发毛的时候,才眨眨眼。“哥,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娘,想要娶回家的那种。” 沈源拿着勺子的手一松,勺子掉进碗里。 “这个......我还没遇到想娶回家的。” 沈源的耳根飞起红晕。 连栀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顺畅的跳到了应县重建的话题上。 在得知朝廷已经派人前来接手,专门负责应县的重建和灾民的安置问题,连栀才拿起碗来将粥喝掉。 “既然如此,明日我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粮食,我们就回京都吧。我想回酒楼了。” 沈源笑眯眯的答应,说是自己来安排。 半夜,悠洺飨的房间内很多人进进出出。 广北帝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前来,还派了王天图过来保护悠洺飨的安全。 吵吵嚷嚷的一直到天光破晓,连栀听到那边说悠洺飨脱险了,毒素已经排出。才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似乎刚睡着的样子,就被沈源叫醒了。 那边悠洺飨的房间内,还有人层层叠叠的守着。 连栀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出了门。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将昨日成熟的稻子拿出来堆成堆。 沈源牵着两匹马走过来,将其中一匹枣红马的缰绳递给连栀。 “我们走吧。” “好。”连栀接过,翻身上马。 随后黑豹突然蹿出来,行云流水的跳上了马背。 连栀嘴角抽了抽。“你还黏上我来是不?你的主子已经来了,你应该去找你的主子!”连栀将黑豹推下去。 黑豹四爪刚着地,立刻又跳上去。 这次跳上去的时候,后爪不小心蹬了马腹,马儿吃痛的嘶鸣一声。连栀稳住缰绳,气的直咬牙。 本想安安静静的离开,现在好了,没戏了。 果然,王天图带着一队刑侦司的司役跑过来,喊住了连栀和沈源两人。 连栀先发制人。“司长大人,麻烦把你这只黑狗带走,别让它烦我。” 王天图看了一眼窝在马背上的叛徒黑豹,翻了下眼皮。 “储君遇刺,尚未醒转。这里的所有人,不得离开。” 连栀歪着脑袋。“你说了算?” “陛下命我前来,身负皇明,自然说了算。你若是想离开,便是抗旨。抗旨不遵,诛九族。” 连栀嗤笑了一声,随即从系统拎出来一根用猪小肠做的腊肠。在黑豹眼前晃了晃,低声说:“黑豹,去把王天图也就是你的旧主子,屁股上的肉给我咬下来,换这根肠。” 黑豹舔了舔嘴,嗖一下跳下马,冲向王天图。 “汪汪!汪!” 黑豹冲过去,没有咬王天图,却嗷嗷的冲着他的屁股叫。 或许,它理解的咬,就是叫吧。 因为,遇见连栀之前,黑豹从没有叫出声过。 以至于,王天图当即被吓了跳脚,还以为黑豹真的要咬他。毕竟,连栀刚刚说的声音虽小,却让他给听了个正着。 “哈哈哈!司长大人,你还是诛它的九族吧!啊哈哈哈!驾!”连栀笑着将腊肠抛向黑豹,然后打马飞奔而出。 王天图躲闪着黑豹,就欲去追连栀。 连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没回的吩咐黑豹:“黑豹,给我咬他!” “汪汪汪!” ... 一路亳不停留的回到京都,酒楼还在正常营业。 那些厨子经过对菜谱的研究,每个人都有一两道拿的出手的菜品了。 见到连栀和沈源回来,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有什么好奇的事,问我哥,我要睡一觉,别吵我。”连栀摆摆手,一头钻进了仓库。 沈源对于这些日子的事情闭口不提,而是询问秋灵,最近酒楼的生意如何,学社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秋灵如今有点掌柜的样子了,说起正事来,头头是道。 说学社的院子找到合适的了,就等着连栀和沈源回来拍板了。 沈源想着连栀那么累,他先随秋灵去看看。 睡在仓库里的连栀抱着一颗大冬瓜,咂咂嘴,梦里梦到了吃红烧猪蹄的一幕。 吧唧吧唧嘴,又好像在啃烤乳猪。 啃猪头的时候,和那头猪看了个对眼。结果那头猪眼睛动了动,一口啃上了她的嘴。 连栀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捧着的猪头挪开,就见捧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烤乳猪,而是悠洺飨的那张脸。 她也不是被猪啃了,是被悠洺飨给啃了。 “啊!” 连栀猛地醒过来,就看着自己抱着的大冬瓜。随即,冬瓜上出现了悠洺飨的脸。 “啊!” 连栀又赶忙把冬瓜推开,惊魂未定的坐起来,抚着心口。 吱呀一声,仓库的门开了,夜文锦一身白衣的走进来。 “怎么了?” 连栀抬头看了眼夜文锦,问他:“你怎么在这?” “我本是来找秋灵询问你的归期的,刚刚伙计说你已经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你。刚听到你大喊,是出什么事了吗?”夜文锦蹲下身,眉清目秀的,眼神清澈的看着她。 连栀嘘了一口气。“没事,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 夜文锦从袖子里掏出一方蓝色手帕,递给连栀。“你额头上都是汗,擦一下吧。” 连栀随手接过来擦了擦,夜文锦又将手帕拿了回去。 连栀也没在意,夜文锦在收起帕子的时候,指腹捻了一下手帕上绣着的栀子花。 7017k 第94章 摊上了官司 过了五日,连栀将学社开起来了。 她没有用在南金的时候学社的名,而是自己起了一个:厨艺堂。 前来报名的不少,但是听到要交学费,很多人都因为舍不得一个金币,而放弃了报名。 连栀也不急。等她教出第一批来,或者酒楼的名声打出去以后,上赶着交钱来学的一定很多。 教学的流程也是同南金的时候一样,先教基础,认识各种调味品和食材。 之后才是教习炒制。 连栀在讲课的时候,经常望向学堂的门口。记得在南金的时候,她讲课,悠洺飨就倚靠在门框边听她讲。 有时候两人视线交汇,悠洺飨都会对着她笑笑。 学生见她走神,出声询问提醒,连栀却没听到。 随即,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身后跟着一帮人。为首那人,身宽体胖,一脸横肉。 “干什呢,没看到五爷来了吗?!都给我起来,向五爷问好。”为首那人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扯着脖子嚷嚷。 学堂内的学员有的可能见过这个什么五爷,立刻站起身,躲到了角落。 连栀皱眉看向这一帮人,等着他们自己说出目的。 尖嘴猴腮又冲着连栀嚷嚷:“看什么看,赶紧把孝敬钱奉上来!” 连栀唰的拿出一把菜刀:“你哪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父母是哪头蒜,通通报上来我听听!” 那尖嘴猴腮上前几步,伸出手指头点着连栀。“你个小娘皮,竟敢这么跟五爷说话!不想活......啊......!” 连栀手起刀落,将那根碍眼的手指削飞。并且好心的提醒那瘦猴一句:“别用手指着我!” 瘦猴疼得抱着手直蹦高。 学堂里的学员也都是惊诧的看着他们这位娇滴滴的小老师。 满脸横肉的五爷一看手下人受了伤,立刻胖手一挥,让身后的手下冲过去揍连栀。 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学员们挤成一团躲在角落,一边担心自己被波及,一边担心小老师丧命。 片刻后,满屋子都是唉哎吆吆的痛苦呻吟声。 而那自称五爷的胖子,脸上正踩着一只白色的靴子。 连栀觉得绣花鞋没有靴子舒服方便,就专门为自定定做了长靴。此刻踩着那胖子的脸碾了碾,觉得脚感还不错。 回头,再去服饰店铺定做几双。 “叫什么?” “哎吆.....我叫王五,高抬贵脚啊......哎吆......” 连栀又碾了碾:“平时就干这种打家劫舍,蛮横抢钱的勾当?!” “不是不是,没有啊......”王五还不承认。 连栀拿着菜刀在他胖手指上比划了一下。“不说实话也行,我把你这双脏手剁下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王五吓得满头大汗,哆嗦着求饶。“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吧......” 连栀拿出一枚金币,放进王五胸前的衣襟里。晃了晃菜刀,咂咂嘴,叹叹气。 “唉,我也想饶了你啊,可是你一看就是作恶多端的人。你瞧瞧把我的学生吓得,一个个脸色发白,连学习的心思都没有了。你说,你这不是砸我学堂的招牌吗?” “你抢了我的钱,我剁你一根手指头,不过分吧。” 说到做到,咔嚓一声剁了王五的大拇指。 狼嚎一般的声音从王五口中发出来,随即直接痛晕过去了。 连栀道了一声没用,松开了脚。让那些躺了满地的虾兵蟹将,赶紧将这头猪抬走,不然,一人剁一根手指。 那群手下呼啦啦抬上王五,一瘸一拐,唉哎吆吆的离开。 连栀收起菜刀,招呼学员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上课。那样子,好像刚刚不是在剁手指,而是在切菜。 学员踌躇着挪着脚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看着连栀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其中有两个学员,站在那跟木头一般,就是不坐下。 “你们两个,站着干嘛呢?”连栀有些不悦。 两个学员指了指席团边上瘆人的手指头,浑身都在发抖。 连栀无奈的走过去,捡起两根手指,嗖的扔出窗外。 “行了,继续讲课。” ... 连栀没想到,三日后,自己竟然被府衙捉拿进了大牢。 在堂上,王五声称自己是带着兄弟去学堂报名学习的。结果连栀要了天价的学费,他们只是跟连栀理论了几句,就被砍了手指。 按照律例,伤人者,按伤者伤势轻重来判刑。 像是砍掉别人两根手指这样的伤势,连栀要被罚一百大板,一千金币,和三年的牢狱。 连栀看着府官包庇的嘴脸,提出整个学堂的学生可以作证,王五是去学堂找茬讹钱的。 结果,府官找来的学生,没有一个承认连栀的说辞。 连栀当即就明白,这些学生怕是被威胁了做假证。 看来,这个王五的后台很硬啊。 连栀被拉出去打板子,盯着王五和上首坐着的狗官。眼神里冒着刀子,像是在说:你们给我等着! 连栀被按在长条凳子上,巴掌宽的板子就要落下来。 连栀扯了扯嘴角,嗖一下进了系统。 想打她板子,下辈子吧! 负责打板子的衙役没收住手,一板子拍着凳子上,震颤的手掌发麻。同时,头皮也发麻。 “消失了!不得了了,大人,她消失了!” 几个衙役叫喊着,冲回了大堂内。 府官惊诧的站起身,瞅向后堂。 后堂走出来一人,一身黑衣。 “司长大人,这......” 王天图冷着脸,甩手走了。 府官拿袖子抹抹脸,问王五:“司长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亲戚?” 王五抱着包扎的跟猪蹄子似的手,瓮声瓮气的。“我不认识他,他就说可以帮我收拾那个小娘皮。” “现在人没了,怎么办?” 府官也甩了甩袖子:“你问我,我问谁?!” 应县洪灾的善后已经处理妥当,连栀的名字也传遍了大街小巷。谁都知道这位是天上下凡的神女,敬仰还来不及。 可是王天图是人间的阎王啊,府官也惹不起啊。 现在好了,都得罪了。 随后,王五被轰出了府衙。 王五的名声,那简直可以说是臭名远扬。 百姓们听闻王五状告神厨姑娘,都等在府衙外看事情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当看到王五被轰出来的时候,众人欢呼着,各自散了。 王五站在门口捂着手,吸了吸鼻子。 躲在巷子暗处的瘦猴子手下也托着手跑过来,追问道:“五爷,怎么样?咱们赢了吗?” 王五怒目而视。“赢你娘个锤子赢!那小娘皮还真是神了,居然消失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完了?” 瘦猴嘁了一声,不以为然。“五爷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她再厉害,不也是娘生爹养的。咱们的仇,必须报。走,我们回去慢慢谋算谋算。” 7017k 第95章 四处树敌啊 夜深人静之时,连栀从系统出来。落在府衙内的地面上,旁边的长条凳已经被搬走了。 连栀一路摸到后院,找到鼾声震天的屋子,翻窗子进去。 熟悉的菜刀在手,连栀走向床边。 白日里那趾高气昂的府官,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酣睡,嘴巴大张着。 连栀真的很想给他放一只虫子进去,可惜,她没有。 正想着,一只壁虎嗖嗖嗖趴在床尾上,和连栀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 “真是想瞌睡送枕头啊......小壁虎,借你尾巴一用。” 连栀捏住小壁虎的尾巴,它扭着屁股就跑了,留了一根尾巴还在动。 菜刀架在府官的脖子上,连栀轻声叫他:“大人......醒醒啊......” 刀柄贴上了脖子上的肉,府官一个激灵醒过来。睁眼就见床头站着个人,刚要起身发现脖子上有一把冰凉的刀。 “来......”人字还没说出,连栀就往他嘴巴里丢了一根壁虎尾巴。 那尾巴扭动着划进了喉咙里。 “咳咳......来人......救命......”府官大口喘着气,像是随时都要嗝屁。 连栀让他闭嘴,他立马又闭了嘴。 “白日里,你很威风啊!明知道那王五是怎么样个下三滥,你居然还敢为他撑腰。既然你是这样一个没用的祸害,我总要为民除害不是。” “王五的手指是我削的,今日,我便是来削你的脑袋的!” 府官立刻眼神惊恐凭空摆手,解释着百日的事情并非是他所愿,而是后堂有位大人吩咐的。 “是谁?” “这这这......我得罪不起啊......”府官冷汗直冒。 连栀将刀刃贴近了些。“哦,你不敢得罪他,就敢得罪我!好得很,那我先送你去见阎王,我自己慢慢去查那个人是谁。” 脖颈上的皮被菜刀割破,府官瘪着嘴都快哭了。 生死面前,他毫无选择。“是刑侦司的司长大人,王天图!” 连栀收了刀,用刀面拍了拍府官的脸。“早说不就得了,非要我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行了,你继续睡吧。” 府官眼睁睁的看着连栀翻窗子离开。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人,却立刻捏着自己的喉咙,哑火了。 喊了人又怎么样,还能全城通缉人家不成?抓人又抓不到,得罪彻底了,小命就呜呼了。 府官扯了扯被子,躺好,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唰,人影又从窗口翻了进来。 府官蹭一下诈尸般的坐起身,望向那个纤瘦的黑影。“怎,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连栀走过来,双手环胸。“王五,王天图,他俩是什么关系?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咳咳咳......”府官呛咳了一口,随即想到了什么,刚刚他好像吞下了个什么东西。 “司长大人说,他们之间毫无关系。你是不是得罪司长大人了,他就是要借着这件事来针对你。我都跟你说实话了,能不能告诉我,刚刚我吞下的东西是什么?”府官下了床,弓着身子。 连栀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才回答他。“哦,新学的蛊术,给你吃了个蛊虫。别怕,只要你不惹我,我不会让你肠穿肚烂而亡的。行了,你继续睡吧,我这次真走了。” 依旧翻窗子离开。 府官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久久不能回神。 ... 第二日,连栀带着学堂的学生出城,要上山实践一下学习的成果。 结果刚到城门口,就见到悠洺飨为首的一行人进城。应该是应县的事情彻底解决完了,他才回京都的。 储君的阵仗很大,连栀不得不带着学生们退到路边站好。 连栀本不想看他,却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于是毫不闪躲的抬头迎上去。目光相撞,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对方的影子。 连栀抠了抠指尖,又想起帮他疗伤的那个场景了。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站的有些许僵硬。 从城中有一人驱马而来,头上编的众多细辫子随风飘扬。 “殿下!” 储妃芜桑明艳动人的飞奔过来,在悠洺飨身边下马。 随即仰着头拉住坐在马背上的悠洺飨的手。“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连栀目光落在两人相触的手掌上面,将心内的异样压制下去,冷了脸色。 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 悠洺飨没有躲开芜桑的手,而是点头回应着:“嗯,回来了。” 芜桑则是撒娇似的晃着悠洺飨的手臂:“殿下,我们共乘一骑吧,好不好?”说着,伸着手,让悠洺飨拉她上去。 悠洺飨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在想拒绝芜桑的时候,话停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的连栀,抿了抿唇,将芜桑拉上了马背。 芜桑靠在他的胸膛上,娇俏的说着:“殿下,我们快些回府吧。今日,我做了一些新的菜色,你一定要多吃一些啊。你看看,你都瘦了。” 悠洺飨双腿一夹马腹,领着那一行护卫队走向了主街。 连栀站在城门口,望着马背上的那对璧人,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招呼学生出城的时候,瞬间换了一副严肃脸。 “大家都跟紧了,不要走散了。快些出城,我们早去早回。” 出城的时候,学生们走在前头,连栀走在后头,看着有没有落下的学生。 她专心的招呼着学生的时候,没感受到背后有一道视线,远远的在看着她。 人群中,一人挤过去,来到连栀身边。 “连栀姑娘,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请示。”叶壮穿着一身普通的灰布衣服,前襟掖在腰间。 “什么事?” “将军府的表小姐朱柔,和沈将军的近卫魏林有联系。我曾见到俩人深夜在后花园的假山旁见面,看魏林那样子,像是心仪朱柔。还有啊,朱柔让魏林去高家村,说是要将你的表姨母接过来。你看,我要不要去拦?” 连栀走在学生队伍后面,皱着眉,一时间没有说话。 叶壮跟在身边,也没有催促打扰。 过了片刻,连栀开口说道:“当初,你被朱柔安排去高家村杀我。她是怎么知道我在高家村,又是为何非要赶在沈叔父来寻我之前除掉我呢?” 叶壮四下看了看,才回答:“朱柔喜欢沈将军的独子,沈源。当初沈将军和其夫人说要寻了你回来许配给沈源,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朱柔喜欢沈源,怕我嫁给沈源,就要除掉我。沈叔父身边的魏林喜欢朱柔,所以,我在高家村的消息,是魏林透露给朱柔的!”连栀摸摸下巴,咂咂嘴。 “魏林,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亲卫啊......我记住你了。” 7017k 第96章 气人是把好手 叶壮闲来无事,也随着连栀等人一起进了城外的山林。 许是连栀有什么特殊的招惹是非的体质,上一次在南金进山,撞破了猿曲山的人挖地道。得罪了罗宜俊,到现在还在被人家惦记着要报仇呢。 如今在广北进山,又碰到了一群黑衣人,在埋死人。 这事整的,太巧了不是?! 虽说论人头,她这边学生一百多人,那边才十几个。 可是她的学生,都是普通百姓,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简直就是韭菜。 这要是打起来,不是随便被人家割吗。 就在双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连栀站在学生前面,手里抓着一根野山葱。 “诸位好汉,冒昧打扰,还请见谅。你们蒙着脸,我们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连栀对着那些黑衣人说完,转身招呼学生们原路返回。 她想就此别过,那些黑衣人却并不想。 十几个人一同攻过来,连栀推着两个学生的后背,让他们跑。随后转身,手里抓着柴刀就迎了上去。 叶壮也掏出袖子里的匕首,和连栀一同对敌。 若是那些黑衣人只围攻她和叶壮两人,连栀是不怕的,也能应付的了。可是那些人分明就是想把他们这一群人都团灭了。 见到学生们逃跑,他们便去追。 连栀要护着学生,一时间有些分身乏术。 “我都说了,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嘴里喊着,甩出一把菜刀来当暗器。将一个蒙面人要砍向学生的胳膊连根削断。 蒙面人被强大的冲击力带着摔倒,捂着肩膀哀嚎。 其他人一看连栀是个这么硬的茬子,更加疯狂的攻向她。这一点,倒是正合她意。 一转眼,就见到叶壮被人按倒在地上,黑衣人的匕首已经插进了叶壮的肩膀。 连栀挥出一掌,踢飞两人,靠近叶壮。将那个按着他的黑衣人一脚踢开,把叶壮拉起来。 同时,甩出了熟悉的酱坛子,砸向那个伤了叶壮的黑衣人。 这时候,叶壮捂着肩膀一步迈过去,背对着连栀挡下了那个酱坛子。坛子砸的叶壮一声闷哼,吐出血来。 血液喷到黑衣人脸上的黑色布巾和眼睛上。 叶壮微微偏了偏头,无声的对那黑衣人说:走啊! 连栀虽然疑惑叶壮的举动,但是处境却不允许她过多去思考。气场全开的挥舞着柴刀,一个一个攻破。 直至,剩下最后一个活口。 柴刀砍向最后一人的脖颈,叶壮扑过去。“刀下留人!别杀他!” 连栀堪堪收住手,但是也将刀架在了那人肩膀处。 叶壮噗通一声跪在连栀脚边,眼含热泪。“连栀姑娘,他是我弟弟,别杀他。” 连栀再次端详蒙着面的人,才发现那人左侧眼角处有一块像花瓣一般的浅淡红斑。 面对叶壮斩钉截铁的言论,那蒙面人眼中只有迷茫。 连栀唰的将蒙面人的面巾扯下来,蒙面人一慌,下意识就要攻击连栀。 “叶染住手!”叶壮起身,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胳膊。 而黑衣人明显一愣,像是非常惊讶,叶壮为什么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连栀一看这种状况,兄弟相认的戏码,恐怕一时半会还演不完。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聊。” 对于连栀的话,那叫叶染的黑衣人显然不认同,甚至还想跑。 连栀无奈的叹了口气,扔出一个土豆,砸在叶染的后脖颈处。叶染倒下,被叶壮接住抱在怀里。 “背上他,赶紧下山。”连栀交代一句,自己却向着之前黑衣人埋人的地方走去。 那个坑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孩童。 这些人,还真是人渣,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连栀也不忌讳,跳下土坑,从那些人身上翻找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人身份的一些线索。 正找的认真,就觉察到一个人影站在土坑边上看着她。 连栀抬起头一看,竟然是王天图那孙子! 她还没顾上找他的麻烦,结果他自己来送死了。 连栀从那个小娃娃脖子上拽下一个金锁,收进袖子里,跳出了坑外。 “司长大人,挺有闲情逸致啊,来赏景啊?” 王天图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转头望向下山的方向。 那里,叶壮背着叶染,被刑侦司的司役围在中间,明晃晃的长刀相向。 连栀眯眯眼,越发想杀人了。 “司长大人什么意思?!” 王天图伸出手,手心向上。“拿来。” 连栀装糊涂。“什么东西?” 方天图放下手,两只手背在身后。“不给是吧,行,我可以不要。你若是想让这两个人和余下那一百多人活命的话,就最好我问什么,你如实答什么。” 连栀也将手背在身后。“哦?你拿那些百姓的性命威胁于我?怎么,我教他们厨艺,还得为他们的性命负责啊。还有你啊司长大人,你这是要滥杀无辜吗?” “皇司大人可知道,你这么草菅人命?陛下可知道,你如此将广北子民的性命当儿戏?!” 王天图咬着牙,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好似用嘴吵架,他总是略逊一筹。 没关系,他还可以用拳头。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手底下见高下吧!”王天图一拳打过来,目标是连栀的肩膀。 连栀飞身躲开,跳起蹬上树干,挥掌而出。 两人掌心相对,内力运转到了极致。 没有人留余地,都抱着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 砰! 掌心对上的瞬间,两人各自向后被击飞。 连栀撞在树干上,抿着嘴,将血腥气咽下去。 王天图则是砰的摔出去,滚落到了那群司役的脚边,爬起来的时候吐了一口血。 连栀看着他的样子,将嘴里的血液不着痕迹的咽下去。调侃道:“司长大人,你这也不行啊,身体太虚了。就一掌而已啊,怎么这么狼狈。” 抬起自己的手掌来看看手心,继续添火:“我才用了五成力而已啊。” 王天图听了这些话,噗的又吐出来一口。 连栀还嫌不够,随手抓了个根黄瓜出来,咔嚓咔嚓的啃着,走向王天图。 “哎呀喂,这刑侦司的二把手,就这点能耐呦,还真是让我失望呢。陛下什么眼光,怎么能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呢?” “我想起来了,那个废物王五,就是被我砍了手指头那个,是你爹在外的私生子吧?不然,你为何要帮他呢?” “咳咳咳.....噗......”王天图气的想要起身去揍连栀,却牵动肺腑,又是一口血呛到。 刑侦司的司役都知道,王天图是皇司大人捡回来的孤儿,没见过父母。 连栀不可能不知道王天图的身世,所以,她是故意的。这是要把人活活气死啊。 7017k 第97章 吓不死你! 王天图虽然没被气死,却被气晕了。 那些司役蒙头蒙脑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连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那些人赶紧带着王天图回去找医师瞧瞧,别真的嗝屁在荒山野岭了。 然后自然的带着叶壮两兄弟,大摇大摆的走下山。在路过被刑侦司看管的那些学生的时候,也一并领走了。 她带走人的理由很简单。 你们司长大人都被我打趴下了,你们这些小兵小虾的,还不够我弹弹手指头的呢。所以啊,识相的就赶紧滚。 连栀安然的带着人回了城,暗暗发誓,再也不带着学生出去上山实践了。 学生惊吓的够呛,一个个都各回各家了。 叶壮所住的院子,是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一条巷子住着四户人家,他是巷子末尾的一户。 连栀随着叶壮进门,回身将院门从里面插上。 叶壮背着叶染回屋,小心点将人平放在床榻上。 连栀现在仔细观察着两人,只觉得两人的眼睛和嘴巴有些像。但是整体看下来,叶壮更加随和憨厚一些。而叶染则是俊俏,机灵一些。 “你弟弟,为何不识得你?” 叶壮握着叶染的手,眼泪啪嗒掉下来。声音有些更咽:“小染今年刚满十四岁,我和他分离的时候,他才八岁。若不是见到他眼角的胎记,我也认不出他来。” 接着,叶壮就将六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朱柔的父亲朱乘在六年前投靠了暗中的势力,那股势力是想反广北帝悠樊的。 因此,制造了一场假死的骗局,脱身。 朱柔不愿跟着自己的父亲流落乡野,一心想嫁给沈将军的独子。所以,叶染被朱乘带走,用以牵制叶壮来保护朱柔。 这六年来,叶壮根本不知道朱乘把叶染带去了哪里。 而且朱乘从没有跟朱柔联系过,让他无机可乘。 叶壮更咽的说完,床榻上的叶染指尖动了动。 连栀发现了,白了一眼那个叫叶染的小屁孩。“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装的一点也不像。赶紧睁开眼睛看看,和你分离了六年的亲哥哥。” 床上的人睁开眼,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小染,你还记得哥哥吗?”叶壮激动的鼻涕都流出来了,他抬袖子擦了一把,给连栀恶心了一下。 叶染坐起身,冷静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叶壮扫视了几遍。 “他们说,我哥哥早就死了。”叶染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叶染的声音,还带着些稚嫩。 可就是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却被培养成了杀手,还差点亲手杀了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 想起土坑里被埋着的孩童,连栀心里再次将暗中那股势力臭骂了一顿。 叶壮抓着叶染的手,哆哆嗦嗦的。“我,我没死,我还没找到你,我怎么可能死呢。小染,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说着,正好看到叶染露出来的胳膊上的疤痕。 “这是什么?他们打你了?!” 叶染将自己的胳膊抽回去,藏起来,没说话,眼神闪躲。 连栀看着叶壮那卑微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将叶染的衣襟一把扯开。 叶染吓了一跳,叶壮在看到叶染浑身遍布的各种疤痕以后,直接哭的失声了。 连栀松开手,叶染赶紧将衣服整理好,脖子以上却腾起了红晕来。 “哼,豆芽菜一般的身材,好似谁想看一样。”连栀哼了哼。 随即坐在床边,用一种大姐姐的方式和叶染沟通。 “哎?小弟弟,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你哥哥?”连栀用下巴指了指用拳头抵着嘴巴哭的叶壮。 叶染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留在哥哥身边,还是想回到那将你打成这副鬼样子的坏人身边?” 叶染低着头,不说话。 连栀看着他这闷葫芦的性格,实在是和他清秀俊俏的长相不相符。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抬手捏着叶染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叶染,别害怕那些人。如今,你不仅有了哥哥,还有我这个姐姐为你撑腰,保护你。我想你也不可能想回到那个鬼地方去了,就留下来吧,和哥哥一起生活。如何?” 叶染好看的眸子盯着连栀的眼睛,轻微的点点头。 连栀捏着他下巴的手并没有松,而是继续说。“行,那你现在告诉我,打你的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藏身?” 叶染挣扎开连栀的手,整个人向着墙里面靠。 看样子,是不想说。 连栀撇撇嘴,真的很想拎过来揍他一顿。 “没事,不急,慢慢来。”连栀拍了拍叶壮的肩膀,起身离开。留给两兄弟一个空间。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正巧和沈如风的亲卫魏林走了个面对面。 擦肩而过的时候,连栀开口叫住他。“魏大哥。” 魏林和连栀没有什么交集,突然被连栀如此喊住,他浑身一僵,却也同时停住了脚步。 连栀转身,看着他的后背。 “魏大哥,最近忙什么呢?感觉,你每天都很忙的样子,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句话也来不及和我说。怎么,我们之间有仇不成?” 魏林转过身低着头,拱手。“女公子说笑了。属下每日都是听将军的吩咐做事,见到女公子没有行礼,是属下的错。” 一般这种情况下,魏林觉得连栀都不会再刁难下去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连栀,不是朱柔。 连栀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话。“既然是你错了,那就要接受惩罚。这样,下次你再见到我,才不会忘记和我打招呼,对吧?” 魏林没抬头,也没说话。 “我想想,罚你点什么好呢?”连栀托着下巴,状似苦恼的在思考。 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的,倒是挺美好的。不如,她帮帮他。 “这样吧,你去朱柔表姐的院子里,唱一首曲子如何?” 魏林唰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连栀。连栀则是微微笑着,任凭他看。 魏林又低下头去:“女公子说笑了,朱家女公子的院子,属下如何能去得。属下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 见到魏林要离开,连栀放大了嗓门喊。“你若是不满意这个惩罚,换成别的也成啊!反正那院子,你又不是没去过!不过大晚上的,恐怕景致也看不清晰。我给你一个白日里去看景的机会,你还不珍惜啊?!” 魏林左脚拌右脚,踉跄了一下,随后步伐更大的消失在府门口。 “哼,算计我?!我吓不死你!” 连栀揉揉鼻尖,哼着那日在应县听过的小调回了自己的院子。 7017k 第98章 表姨母上门 将军府的厨子已经被连栀培养了起来,做的饭菜一日好过一日。 连栀那本菜谱,很多人誊抄了下来,如今也算是初步完成了普惠于民的任务了。 一早,沈如风扶着自己的夫人莫天骄坐在餐桌旁。贴心的给夫人盛粥,夹菜,好不恩爱。 连栀和沈源在一旁,挤眉弄眼的。 喝了一口鸡丝粥,连栀开口问沈如风。“叔父,魏林这个人,跟在你身边多久了?” 沈如风拿着筷子,好奇连栀为何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回答了:“大概,有十年了吧。为何突然问魏林?” “叔父,当初我在高家村的消息.......” 连栀还没说完,就听见餐厅门口传来脚步声,和一道甜腻的女声。 “表哥,我自己在房间吃饭没什么食欲,不介意我随你们一起吃吧?” 朱柔走进来,直奔沈源。 看着突然生硬的插进来的朱柔,沈如风脸色顿时沉下来。转头瞄了眼自己的夫人,那意思很明显了。 莫天娇拿着帕子沾了沾嘴角,开口问道:“阿柔,你不是说,这几日要在房中用膳吗?怎么又出来了?这一天一个变化的,到底折腾什么呢?” 朱柔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连栀,哼了哼。“我那不是因为不想见到讨厌的人吗,看着她,我吃不下饭。但是后来我想明白,凭什么让她逍遥在外,我却躲着她吃饭!表哥,我可是你最亲近的表妹啊,你可别里外不分啊。” 随后对着连栀说:“我听闻你也不是一个亲人全无,你不是还有一个表姨母呢吗。为何赖在我将军府不肯走?!你就是贪图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吧!” “阿柔!说什么呢!”莫天娇拍了拍桌子。 朱柔却并不怕莫天娇和沈如风生气,反而挑衅的对着连栀挑挑眉,拿起筷子来吃饭。 唰的一下,朱柔手中的筷子被沈源抢走。 “表哥,你干什么......” 沈源把抢过来的筷子扔在桌子上。“这些菜是我炒给小妹吃的,你既然如此瞧不上小妹,也不要留在这里碍人食欲了。还是回你的房间,独自用膳吧。” 连栀没想到沈源这么直接,给朱柔气的当场哭着跑了。 不过,沈源的做法还挺帅的。 连栀心里美滋滋的。 “小妹,别理她,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来,我们吃饭吧。”沈源给连栀夹了一块莴笋。 连栀也笑眯眯的将莴笋送进嘴巴里吃了,还甜滋滋的说了声:“谢谢哥哥。” 沈源听了开心的笑,粥都多吃了一碗。 沈如风和莫天娇也是笑,深深觉得,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氛围。 吃到最后,沈如风说起朱柔的以后安排上。“夫人,朱柔年纪早该婚嫁了,最近你多费心物色一户人家吧。总是在府里追着源儿跑,太不像话了。” 莫天娇也是放下碗筷,略带愁容。“唉,我何曾没有提过婚嫁之事。可上次提出的时候,问她喜欢哪家儿郎,她说今生非源儿不嫁。再多说,她就寻死觅活的。” 将军府收留了这么个孤女,也是愁人。 连栀眼珠转了转,开口提议。“叔父叔母,不如给朱柔表姐来个比武招亲吧。公开比武招亲的条件,比如家世什么的。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不能因为她死皮赖脸的,耽误了哥哥的终生大事啊。这种麻烦啊,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沈如风想了想,特别认同连栀的提议。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吃过早饭,连栀和沈源一起出府,前往酒楼。 刚到酒楼附近的街面上,就见酒楼门口层层叠叠的围了好些人。 “哥哥,咱们酒楼,今日有什么特色菜品推出吗?怎么如此多的人?” “小妹,新菜推出,不是你来安排的吗,怎么问我?” 连栀哦了一声,脚步加快走过去。 走近了一些,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呜呜咽咽的哭号。 连栀扒拉开几个人:“让一让,让一让......” 好家伙,中间坐着的,哭的发髻散乱,抱着两个孩子的人竟然是高家村的高霍氏!也就是连栀的表姨母。 “孩子没良心啊......发达了也不给我传个信回来啊......我夜夜担心她在外过的不好,没睡过一个好觉啊......” “没想到啊,我担忧的孩子,居然开了这么大一间酒楼!难不成,不告诉我,还怕我沾光吗?!” “哎吆......我带着她这两个弟弟一路寻来,腿都走断了哟!人家高高在上的做着将军府的女公子啊,瞧不上我们这种穷亲戚了哟......” 连栀看着高霍氏一拍大腿,哀嚎着,还捏了把鼻涕抹在了衣襟上。 就这样的,她还真瞧不上,太恶心。 想着今早朱柔的话,就是等着她这位表姨母找上门来,给她难堪呢吧? 正在她事不关己的看热闹的时候,高霍氏眼睛倒是尖的很,瞧到了人群中的连栀。 过了三年了,连栀不论是长相、衣着、还是气质都变了。高霍氏一眼看到,却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指认。 连栀见她看过来,转身,就要走出人群。 高霍氏一看连栀要走,立刻爬着追过去。“别走!连栀!你不认我这个姨母没关系,你连你两个弟弟都不认了吗?!”说着,拽着高峻和高飞扑到连栀脚边。 高峻和高飞一人抱住一根连栀的腿,嘴里喊着姐姐姐姐的。 连栀毫不客气的将两个小屁孩踢开,唰的抽出一把菜刀,吓退三人。 “干什么?!抢劫啊!退后!” 两个小屁孩被吓到,抱着高霍氏的胳膊,小眼神巴拉巴拉的眨巴着,透着害怕。 高霍氏却是不怕。 “连栀啊,你怎么变得如此凉薄了啊......我们是血脉至亲,你不认我们了吗?” 连栀用大拇指指腹刮了刮菜刀刀刃,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血脉至亲?!抱歉啊,我还真不记得你们是谁了,我这个人啊,不记仇。” 高霍氏愣了楞,随即开始撒泼哭号。 “天老爷吆!富贵迷人眼吆!连姨母都不认了,大家来评评理啊......我们千里迢迢寻过来的啊......” 连栀被她炒的脑仁嗡嗡的。 沈源在一旁扯了扯连栀的衣袖,询问她,这妇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连栀轻微点了下头。 随后拉着沈源的袖子,穿过人群,走进酒楼。 高霍氏见她要走,立刻要去拽连栀的裙子。连栀像是早就知道她要如此,大步跳上台阶,让高霍氏扑了个空。 “守好了门,贵客进门用餐,泼妇拒之门外。”连栀交待了一下酒楼守门的伙计,头也不回了进了门。 门外,高霍氏哭的像是在杀猪。 7017k 第99章 旭帝势力 酒楼外的高霍氏喊得累了,见自己白演了一场戏,没有达到效果。立刻爬起来,拽着两个儿子,奔将军府而去。 连栀在后厨走了一圈,看着他们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上了二楼,来到窗口。 沈源正在喝茶,给连栀倒了一杯。此刻温度,刚刚好。 「她走了?」 「走了,喊得嗓子都哑了,也真是够拼的。」沈源咂了口茶。 连栀弯腰拿起茶杯,站在窗口向着街面望去。 「怎么不坐下喝?」 「腿麻。」连栀说到这个想起来,是时候将酒楼的桌子换成高桌,把席团换成椅子了。 将想法和沈源一说,沈源立刻行动,跑下楼去交待桌椅的制作。 连栀对着楼梯口笑笑,将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光。 望着街道的眼睛猛地收缩,扔下茶杯,翻身跳出窗子。一路在房檐上奔跑,向着叶壮两兄弟所在的院落而去。 地面上,一队刑侦司的人,在王天图的带领下,也奔向那个小巷子。 连栀比王天图的人早到了一步,和正要撤退的黑衣人交手,打了起来。 随后王天图赶到,加入战局。 黑衣人一看情况不妙,迅速撤退。 连栀大步跑进窗棂上满是箭羽的屋子,入眼便是倒在一处的叶壮兄弟俩。 叶壮将弟弟叶染护在身下,自己身上插了至少百来支箭羽。而叶染,也没能幸免,四肢上没被叶壮护住的地方都是伤。有些箭羽穿透叶壮,扎进了叶染的胸膛。 「叶壮?!叶染!」 连栀将被穿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见叶壮已经没了气息。 叶染嘴角冒着血,还有一口气。 「叶染!坚持住!」 连栀将叶染拉出来,他胸腔插着的箭刚拔出来,就开始向外嗞血。连栀赶忙用一把泥糊住,帮他止血。 「姐姐.」 「你说什么?」连栀将耳朵凑过去。 叶染张了张嘴,牙齿都是红色。「谢谢.姐姐让我见到哥哥」 「鹰嘴.崖.」 最后三个字,用光了叶染最后的力气。 连栀没有听太清,追问着:「叶染,你别睡,再说一遍,什么?!你告诉我,你说的什么?!醒醒!」 怀里抱着的人,已经卸了所有的力气,再无脉搏和生息。 连栀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 为什么她救回来的人,都被人杀了?! 之前的邢翡是这样,现在的叶壮和叶染也是这样! 他们兄弟被迫分离多年,才刚刚相聚啊! 王天图走过来蹲下,抬头探了探叶壮和叶染的脖颈。「他们都已经死了,尸体我要带走。」 连栀紧紧的闭着眼睛攥着拳头,破口大骂着:「混蛋!混蛋!」 守在门口的司役还以为连栀在骂他家司长大人呢。接过看着,自家司长大人好像没有生气啊。而且看起来很平静?! 连栀仰起头来,将眼里的湿润压下去。 再次睁开眼,眼神里都是坚定和冷静。「王天图,你在追查的那股暗处的势力,我也要查。不如,我们联手吧。」 王天图此刻还能感受到,被连栀打出来的内伤在隐隐作痛呢。 不过 「想要与我联手,先拿出些诚意来。」 连栀将叶染缓缓放下,从袖子里掏出那把金锁。 王天图接过来,仔细端详后,用力掰开。 里面,有一张纸条。 连栀伸脖子去看,只见上边的字很小,有些眼熟。 随后掏出荷包,从里面翻找出那日在夜烟的核桃里藏着的纸条,展开来。 「这张纸条,你是从何处得来?」 连栀不想答。 「刚刚说要合作,如今就要后悔了?」 连栀将纸条塞进王天图的手里。「从南金,皇城缉司夜烟的手盘核桃里发现的。你给我读读,这上边写的是什么?」 王天图先是自己看了一遍,随后转头斜瞰着连栀。「怎么,你不识字?」 「你才不识字!我是看不懂上边鬼画符一般的字!」 见到连栀恼了,王天图没什么别的表情,而是让连栀凑过来点。 连栀颇为嫌弃的挪动了一步,和王天图肩并肩的蹲在地上,看向两张纸条。 王天图说,金锁里面的纸条字迹和连栀从核桃里发现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那些奇怪的字体,是以前称帝的欧阳旭的自创字体。 照着历史记载来看,如今的欧阳旭,就算是活着,也得有一百来岁了。 当年天下瓜分的时候,可是有记载称,欧阳旭死于战场,被马踏成了肉泥的。 原来暗处的势力,是旭帝的余孽? 可是,旭帝不是没有后人吗? 王天图说着说着,自己沉思上了。 「哎!你继续说啊,上边写的都是什么意思?」 王天图被连栀怼了一拳在肋骨上,想发作又忍住了。瓮声瓮气的回道:「这上边写着什么鹰什么营?什么什么和什么.」 连栀差点没当场气死。 她还以为王天图比自己强点,结果,认识的字和自己一样多! 「我真是高看你了!拿来!」连栀一把将两张纸条抢过来,捏在手心里。「你不会就说不会的,装什么大尾巴狼!我找别人去认。」 连栀站起身,就要出门。 「这京都,能将旭帝所创文字都认出来的,唯有储君。你难不成,是想直接去储君府?」 连栀站住脚步,回身将纸条塞进王天图手里。 在离开之前,交待王天图,等调查完了,将叶家兄弟俩交还给她。她要将两人好好安葬。 似乎上次拼尽全力打过一架后,连栀和王天图之间的关系反而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的了。门口的那些司役瞧着,都是满脑袋的问号。 连栀回茶楼的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连栀甩了甩头,觉得眼前的人也在摇,路也在晃。 这个花香,有问题。 马车停下来,一位中年女子被侍女扶下车。一步,一步向连栀走来。 连栀怀疑的向后看那辆马车,正好看到蒙着面的中年女人。 「姑娘,你没事吧.」 就在中年女人即将抓住连栀的胳膊的时候,沈源出现了,将连栀整个人拉进怀里。 沈源冷着脸。「这是我小妹,我自会照顾,多谢夫人。」 连栀听到沈源的声音后,再也扛不住药力,晕了过去。 沈源将连栀打横抱起,转瞬消失在街道尽头。 「夫人.」 「我们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路面上有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在随风翻滚着。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99章旭帝势力免费阅读. 第100章 鹰嘴崖 父皇,有旭帝余孽的消息了。」 悠洺飨站在和泰殿上,满脸的急切。 「父皇,那些人藏在鹰嘴崖,请父皇允儿臣带兵前往剿灭余孽!」 广北帝沉着脸,捻着拇指上的白色扳指。 「父皇.」 广北帝抬起手,让悠洺飨闭嘴。 随后转头对一旁的乌克察吩咐道:「克察,你带着刑侦司的人瞧瞧摸上鹰嘴崖埋伏。孤会安排韩朔和沈如风带兵围了鹰嘴崖。你们摸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后,和外头的人里外夹击,务必一个不留。」 乌克察抱拳领旨,转身出了泰和殿去准备了。 悠洺飨急不可耐的登上台阶,站在桌子旁。「父皇,儿臣呢?为何不让儿臣去?!」 广北帝白了悠洺飨一眼。「听说,这消息是王天图和连栀二人找到的?」 悠洺飨动了动嘴角。 「你给我好好回府待着,没有孤的旨意,最近不要出府。」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孤为什么。你成婚多久了,那储妃的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日日宿在书房!回去,给我造孩子。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宝贝孙儿,你什么时候再管朝中的事物。」 广北帝站起身,甩甩袖子。 悠洺飨追上去,表示这完全是两码事,而且互相不影响。 可惜广北帝脚步飞快,就是不听。 最后还是满素停下来,将悠洺飨给拦住了。 「殿下,陛下下定决心的事情,您还是听一些吧。再追过去,怕是又要起争执了。」 悠洺飨瞪着满素,气恼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发现满素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眼睛里也都是温润慈爱到不行的光芒。 悠洺飨败下阵来。 满素见悠洺飨塌了肩膀,就知道他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 于是趁热打铁。 「殿下,老奴知道你的心思。这硬的不行,咱们可以来软的啊。陛下不是知道你一直睡书房吗,你不如先搬回婚房去住。陛下见你服软,要求定然也会松上一松啊。」 「旭帝余孽确实一直是个隐患,殿下一直担忧着,想要亲自去剿灭。不如,偷偷去,带上点身手好的护卫.」 悠洺飨一手按着满素一边的肩膀。 「听你的,我这就回去将铺盖从书房搬回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满素满口答应着,笑呵呵的看着悠洺飨脚步轻快的离开。 过了一会,广北帝出现在满素身后。 「老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广北帝一脚踢在满素屁股上。 满素哎吆一声,又是笑呵呵的请罪。 「陛下,咱们先商量着殿下搬回婚房,这一个屋子里,日久生情的,不愁乖孙儿不来。」 将广北帝哄着,一路又引着往贤妃宫里带。 广北帝叉着腰走着,询问最近贤妃的病情。 自从上次被连栀差点掐死吓死以后,贤妃就病倒了。 不仅夜夜噩梦盗汗,还得了咳疾,身体娇弱的像一朵花一样。 「最近询问了御医,说贤妃娘娘其他的病症倒是无碍了,就是这个夜夜惊梦,有些难办。这属于心病啊,寻常药物也是治不了心啊。」 广北帝臭骂了连栀一番,又询问连栀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得知连栀不仅搞了个酒楼,还整了个学社。当即表示,他一国之主,天下至尊。他怎么能还没尝过那些彩色,就被普通百姓比下去了呢。 于是立刻派人,去把连栀酒楼内的厨子和那本奇妙的菜单带进宫里来。 沈将军府。 连栀醒来的时候,沈源就守在床前。 「小妹,醒了。来,喝杯清水。」 沈源将连栀扶着,喂了一杯清水下去。 「你中了迷药,别急着下床,缓一会,看看头还晕不晕?」 沈源将杯子放下,担忧的看着连栀的脸。 连栀晃了晃脖子,觉得脑袋确实还有些昏沉。 「对了,我抱着你回来的时候,在府门口见到那三个自称是你姨母和表弟的人了。我着人将他们带走,安置在附近的客栈里了。」 「你虽然在酒楼的时候不曾管她们三人。可是长久让她们在府门口闹腾,让周围的百姓围观着,也是不好。所以我私自做主了,小妹,你不会不开心吧?」 连栀抿唇笑笑。「哥,你说什么呢。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开心的。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你妹妹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呢。」 「不过,给她们住客栈,倒真是便宜她们了。」 沈源听他爹说过,连栀当初孤身一人被赶出村子,还被挂了个克夫的恶名。 那什么表姨母更是苛待于她,确实不配得到善待。 「小妹,你是一个女娘,早晚是要嫁人的。名声对于一个女娘来说,是很重要的。不能让她们三人,坏了你的名声啊。」 「先让她们住下来,怎么处理,以后再慢慢说。」 「还晕吗,要不要再喝一杯水?」 连栀摇摇头,笑得一脸俏皮。「哥,你就只想到了我的名声。你就没想过,将军府的名声吗?万一外头的人说,将军府识人不明,收留了我这样一个没心没肺还克夫的小女娘。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们那是放屁!小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女娘,我还怕以后给你找的郎婿配不上你呢!小妹别怕,若是没有合适的郎婿,哥哥养你一辈子!」 看着沈源将胸脯拍的砰砰响,连栀咯咯的笑。 这么一闹,头倒是没有那么晕了。 「对了哥,我晕倒的时候,你可看清了马车上下来的人?好像是位夫人?」 沈源舔了下唇,点点头。「嗯,是位蒙面的夫人。我也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连栀又托着自己的小下巴,思考着。 她们迷晕自己,到底是想掠走她,还是杀了她? 不行啊,自己会被迷药放倒这件事,可是个短板啊。 「哥,迷药这东西,有没有天生相克的药物?比如说,带在身上,就能防止自己被迷晕。或者,我每天多闻闻迷药,是不是就能锻炼出来抵抗迷药的本事?」 看着连栀亮晶晶的眼睛,沈源额了一声,没了下文。 连栀眼里的光消失,平躺在床榻上。 看来,短板终究是无药可解了。 只能解决,那些下黑手的。 「哎哥?你听没听说过,英嘴牙?」连栀翻身,侧躺着问。 沈源去端茶杯的手顿了顿。「鹰嘴崖?你怎么会问这个?」 「奥,就是今天突然听到的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个东西,还是个人,或者是个地名?」 沈源重新到了一杯水,递给连栀。「鹰嘴崖,是一处悬崖。因为状似鹰嘴,所以得名鹰嘴崖。」 「哦原来是鹰嘴崖啊.」连栀一口喝干。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0章鹰嘴崖免费阅读. 第101章 想起了一些什么 鹰嘴崖海拔很高,上山的路上要经过密林。林中蛇虫鼠疫众多,还有很多是毒蛇。 山顶上没有树木遮挡,风很大,人站立都难。 「殿下,刑侦司的人已经摸上去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动静。我们,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情况?」 悠洺飨一身金色铠甲,脸上带着半块面具。 韩朔等的有些着急了。「殿下,您拿个主意吧。」 「再等等。」 悠洺飨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密林,里面安静的可怕。 他也着急,不知道乌克察带着人进去这么久了,为何一点动静和信号都没有。 随即他发现,有一棵松树晃动了一下,黑暗中有一根软趴趴的东西飞起来又掉下去。 凭借悠洺飨的目力,那是一条蛇。 蛇不会无缘无故飞起来,所以. 「你们等着乌克察的信号,我去那边看看。」悠洺飨说着话,人已经蹿了出去。别人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韩朔和身后的三谨时剑都是一惊。可是他们也在隐藏着身形,不能暴露。于是按捺住焦急,一眨不眨的盯着悠洺飨进入林子的方位。 悠洺飨进入密林后,里面又安静了下来。 他走到那条死蛇边上,慢慢拔出腰间的长剑,将蛇挑起来看。 只见那条蛇的七寸之上竟然扎着一枚叫八角的调味料。 八角像是一枚飞镖般,深深的嵌在蛇骨里。 刚刚那人是谁,根本不用再想。 悠洺飨脑海里浮现出连栀的音容笑貌,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了笑,将蛇扔下,顺着连栀上山的方向追过去。 密林中还有毒蝎子,翘着尾巴对付外来者。 连栀几乎见到的,都一股脑收进了系统里。炸蝎子什么的,也挺好吃的。 有惊无险的穿过密林,来到悬崖之上,吹着冷风,望了眼深不见底的崖底。 「应该是,方向搞错了吧.总不能,跳下去吧?」 连栀呢喃了一句,将腰间一盘带着抓钩的细绳解下来,甩着爪钩盘上了一棵两人合抱的松树树干。 从系统捞了一把面粉扑在手掌上,防止打滑。 将绳子顺下悬崖,自己的倒挂在悬崖上。 正准备一跃而下,一道人影飞扑过来,就要伸手抓她。连栀想也没想,抄起菜刀就砍过去。 悠洺飨侧身躲过,手掌抓住连栀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拽了上去。 「你有毛病啊!」连栀推开悠洺飨,收起了菜刀。 悠洺飨也不恼。 「多管闲事,起开。」 连栀扒拉了悠洺飨一把,结果人家的两只脚像是长在了地上一样的。 悠洺飨又重新抓住连栀的胳膊,将她按在了悬崖边上。 连栀这回恼了。「你是不是找死啊,我懒得搭理你,你还来劲了是不?!」说着话,就要挣脱开来。 云层飘走,月光洒下来。 连栀一眼就发现了,悬崖的石壁上,有着一道道寒光闪闪的利刃。 「还说我多管闲事吗?」悠洺飨松开手。 连栀有些尴尬的撇撇嘴,嘟囔着:「不用你提醒,我也不会踩上那刀尖的假好心.」 悠洺飨当场就气笑了。一把将连栀拉过来,盯着她的眼睛。「我假好心.?!」 崖顶的风很大,连栀的发丝吹到了悠洺飨的脸上、嘴边。发丝浮动间,悠洺飨的心和脸颊一样痒痒的。 两人对视着,悠洺飨眉头一皱,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整个人趴在连栀肩膀上。 「哎?!你干嘛,碰瓷啊!喂?!悠洺飨?」 连栀将人扶起来,见到他已经昏迷,不禁疑惑。 这怎么还没怎么样呢,就先倒下了? 连栀知道王天图带着那两张纸找到了悠洺飨了,纸上面就有鹰的字样。 所以,悠洺飨来到鹰嘴崖连栀一点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为什么只有悠洺飨一个人。 连栀费力的将一米八几的悠洺飨扛在背上,想着先将人送下山。拖久了,怕被鹰嘴崖的人发现。 「我可能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这辈子怎么就遇上你了.我真是不想管你,就应该把你扔在这,让你被蛇虫鼠蚁的啃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还要扛着你穿梭树林.」 「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呢.」 连栀一边嘀咕着,一边背着悠洺飨走在密林里。 上一次她背人的时候,还是救邢翡的时候。那时候把邢翡一双脚都给磨烂了。 如今,悠洺飨穿着靴子,倒是不会磨脚。但是周围茂密的松树刮在脸颊上,想不醒都难。 「我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你有意见?」 「啊?!」连栀松了手,悠洺飨从她后背上滑落下去。 悠洺飨一屁股摔在地上,还被石头硌了屁股。 连栀气鼓鼓的叉着腰。「悠洺飨,你可真行啊!装死装的挺像啊?!耍我很好玩吗?」 悠洺飨则是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连栀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什么处境。 于是弯下腰,手掌还是撑在腰两侧,压低声音吐槽他。「你这么喜欢恶趣味的捉弄人,做什么广北少主?!你应该去学个杂耍,跑江湖卖个艺什么的,更能实现你的价值。」 悠洺飨伸出手,示意连栀拉他起身。 连栀满脸的嫌弃,却也还是伸手握住他的,还没等用力呢,整个人就突然被悠洺飨拽倒。 悠洺飨叉开腿,连栀就摔了过去,撞了个满满当当。 「你!」 连栀脑门磕在悠洺飨的下巴上,仰起头来刚要骂人,就和悠洺飨满带神情的视线对上了。 悠洺飨缓缓靠近过来,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当连栀脑袋一片空白,想着自己躲不躲开的时候,悠洺飨的鼻子已经快碰到她的鼻尖了。 随之带着悠洺飨独特气息的声音,喷洒在连栀脸颊上。 「我早就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问题。果然,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你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吗?和你之间的事.」 连栀脸红耳热的推开悠洺飨,慌乱的站起来。 懊恼自己刚刚失去了理智。 「储君怕是误会了,我们之前从不认识。更别说,有什么关系了。我一介民女,您一国储君,天壤之别。你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此别过。」 连栀虽然不知道悠洺飨到底打什么主意,是真的失忆,还是装的失忆?目的是什么? 想要当做之前对她的伤害,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简直就是人渣。 「别过不了,因为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刚刚那口血,心中发堵的感觉减轻了一些。连栀,你是每晚我梦到的那位女娘。」 连栀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在梦里,你要离开我,我的心就会撕裂般的痛。所以,这一次,我确定了梦里的人是你,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什么?!」连栀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悠洺飨一步一步走近,眼神霸道且坚定。「我说,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忘记你。但是自从见到你,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刚刚我要吻你,你没有躲,所以我确定,你心中有我。」 「呸!你别自作多情!」连栀炸毛。 「别急着否认,我们以后,慢慢验证就是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1章想起了一些什么免费阅读. 第102章 斗篷人 鹰嘴崖的入口不在山崖之上,也不在山崖之下,而是在密林之中。 第一批刑侦司的人,也是在山崖上顺了绳索下去探查,有几人被那些刀刃割伤了。后来他们从密林中发现了端倪,找到了密道的机关。 连栀在前面走,悠洺飨在后边追。 此时的两个人,都暂时忘记了今夜来鹰嘴崖的目的。 「你只需告诉我,我们之前的关系,是不是互许终身的关系?」悠洺飨上前几步,拉住连栀。 连栀一把甩开。 「殿下认错人了吧?!和殿下互许终身的人,是你府上的储妃。」 悠洺飨走在前面,面对着连栀,倒着走。 「我能确定,我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你,绝对不是储妃。我对于和储妃成婚的记忆,完全是模糊的。我不爱她,我确定!」 「你爱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连栀又掏出了磨的异常锋利的那把菜刀。 她向前挥了出去,悠洺飨不但不躲,反而还站住了脚步,任凭那刀锋划来。 眼神紧紧盯着连栀,看到连栀眼中的惊讶和慌乱。 随即,菜刀割破了悠洺飨的衣襟,堪堪停住,没有伤到肌肤。 握着菜刀的手被抓住,连栀有些恼羞成怒。 这个人,又在试探她! 「你看,我就知道,我猜的是对的。」悠洺飨眼睛亮晶晶的,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连栀,告诉我真相,我不想被蒙在鼓里。若是之前我们有什么误会导致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此疏离,你告诉我,让我死的明白。」悠洺飨抓着连栀的手腕,让那柄菜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连栀用尽力气,也抽不出自己的手来。 悠洺飨眼神中又一丝忧伤。 「我不知道我究竟为何会娶别人为妻,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伤害了你。但是我确定,我爱的人不是府里的那个,应该是我现在面前站着的你。」 「我以前爱你,才会夜夜梦到你,害怕你离开我。现在纵然我忆不起你,却还是会被你吸引,会忍不住想起你。」 「连栀,就算我忘了你,可再次见到你,还是会知道,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告诉我真相,好吗?」 连栀被他说的动容。 心软了下来。 「你,可有哪里不适?」 悠洺飨见到连栀关心自己,笑得像个傻子。立刻将连栀的小手按在心口上。「这里,这里痛。见你一次,就痛一次。」 连栀手中还抓着菜刀,怕伤了悠洺飨,立刻收了起来。 悠洺飨虽然惊诧于菜刀的凭空出现和消失,但忍住了没有追问。 连栀咬了咬嘴唇嘟囔着:「我,我不会把脉看病什么的。等回了都城,你还是找个医师看看吧。」她想抽回手,却死活抽不出。 悠洺飨却还在傻笑。 「放手!」 「哦。」悠洺飨放手。 连栀走在前面,悠洺飨美滋滋的跟在后面。 轰隆隆. 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振动,悠洺飨笑容一收,捞过连栀的腰躲到了一颗茂密的松树后面。 一处六米左右宽度的山地异动,一道石门显现出来。 一个白衣女子先从石门出来,探查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又折返回去。 很快,一身黑色斗篷笼罩的人走出来,一路向山下走去。 在黑斗篷人走后,那白衣女子又扶着一人出来。连栀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人就是在大街上迷晕了她的人。 没想到,这位夫人和侍女,都是旭帝的余孽势力。 石门口的两人,望着那黑斗篷离开的方向,殷殷切切的看着。 「夫人,别看了,回去吧。」 那位蒙着面纱的夫人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 临进石门的时候,那夫人还问身边的侍女,布置的怎么样了。那侍女说什么有来无回之类的,石门关闭,什么也听不到了。 连栀和悠洺飨对视一眼,小心的显出身形。 「你在这里找一下机关的位置,我去追那个斗篷人,看看他去了哪里。」连栀说的自然。 临走之前,手又被拽住。连栀以为悠洺飨想要拦她,不耐烦的咂咂嘴,就要骂人了。 「注意安全。」 四个字,给连栀整的哑火了。 憋在嘴边的话没骂出去,还真有点难受呢。 赌气的闷声说了句知道了,连栀嗖一下就跑了。 再不追,追不到了! 密林下山,可是没有什么固定的路可走。而且,草地杂乱,也不容易留下什么痕迹。 连栀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七拐八拐的寻到了黑斗篷下山的轨迹。 这家伙,还挺机警的,居然走路像蛇一般,全是弯。 连栀没想着追上他交手什么的,只是想看看他最后的落脚地,好猜测他的身份。 她这么想,对方却不这么想。 临近下山的草丛里,有一些刺猬悉悉索索的跑动着。连栀侧耳听着,突然转头,就见一柄匕首飞射而来。 那黑斗篷飞过来匕首后,唰的施展轻功跑了。 连栀躲开匕首,同时出手将匕首手柄抓住,快速追上去。 她本不欲交手,偏偏要来惹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到了一处空旷处,连栀将手里的匕首又给他还了回去。 飞掷出去的力道比黑斗篷刚刚的力道还强。 黑斗篷轻松躲开,却没想到连栀已经到了身后。 他躲开了匕首,却没躲开连栀的一掌。 黑斗篷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随即施展轻功离远了一些。 斗篷下,一点脸都看不到。 但是连栀就是觉察到了他的视线。 顺着他面对的方向看去,刚刚那片密林中,腾起了一丛丛大火。 「悠洺飨!」连栀撒腿就向山上跑。 等想起那个黑斗篷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空地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该死的!」连栀低声咒骂了一句,再不迟疑,飞奔上山。 嘴里嘟囔着:我还没原谅你呢,还没找你报仇呢,你敢死! 连栀跑到发现石门的地方,那里已经烧了起来,烈火熊熊,什么都看不到。 浓烟滚滚之中,连栀仿佛见到了火光之中的草地上,有一个人影躺着。 「悠洺飨」 连栀用袖子捂住口鼻,就要冲进火场之中。 轰隆隆,熟悉的振动传来。火场内的石门打开,王天图带着人冲出来。 「救人!王天图!救人!」 连栀嗷嗷的对王天图喊着。 正好,王天图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悠洺飨,将人架起来,护着跑出了火场。 其他刑侦司的人去扑火了,周围的烟尘更大了。 刑侦司的皇司大人乌克察最后从石门走出来,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来到晕倒的悠洺飨身边,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王天图瞅了眼连栀:「皇司大人应该问她。」 连栀拍着悠洺飨的脸,唤他醒醒。 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悠洺飨自己清楚。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2章斗篷人免费阅读. 第103章 被抓走 鹰嘴崖所在的那座山,里面已经被掏空了。曲曲折折的,足有上百条通道。 刑侦司的人从另一边找到了进口,却一整晚都绕在了里面,一个想要抓的人都没遇到。 他们一路摸到了石门处,发现那里堆满了炸药。而炸药旁边的引线正好燃尽,乌克察带着人急忙往回跑,这才没被炸死。 而石门被炸开,在石门旁的悠洺飨被震晕。火星燃起了周围草木,将他团团围住。 韩朔带着人冲上山以后,又将整个鹰嘴崖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看来,那些人早就听到风声了,已经全部撤走了。」韩朔锤了下树干。 乌克察咬咬牙,一言不发。 悠洺飨昏迷不醒,他们连一个旭帝的余孽都不曾抓到,这一趟,还真是个笑话。 「若是我们刚刚跑的慢了点,恐怕全部被炸死在里面了。这些人的时机,把握的刚刚好。」王天图抬眼望着高高的鹰嘴崖顶,非常的不甘心。 连栀则是将刚刚和悠洺飨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既然那两个女人当时还未离开,定然山中还有其他出口。继续搜!」乌克察带着人,又钻进了石门内。 韩朔背上悠洺飨,表示先送储君回去。 连栀趁所有人不注意,瞧瞧退走,顺着崖壁爬下去。小心的避开那些刀锋,来到悬崖中间的部分,绳索已经不够长了。 崖壁光滑,没有什么藤蔓类的东西可以借用。 连栀从系统内拎出一条五花肉,顺着脚下扔下去。 唰唰唰. 五花肉被刀锋切割,最后变成了一堆碎肉。掉落崖底的时候,有闷响声。 看来,崖底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深。 对啊,他们掏空了山体内的土壤,造出了一条条的密道。那掏出来的土壤,定然是堆积到了山崖下了。所以,本该很深的山崖,如今被填平了一些高度。 连栀勾起嘴角,张开手掌。 稻谷哗啦啦的从系统里流出来,很快,就形成了一座高高的稻谷堆。 连栀松开手中的绳索,跳到稻谷堆上。一路顺着谷堆滑下去,观察着石壁上有没有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 滑落到黄土地上,连栀发现了车辙印。 印记清晰,应该就是今晚转移的时候,马车来拉东西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看样子,马车至少有十几辆,拉的东西还不轻。 连栀兴奋的追着车辙印,一路从悬崖中段追出去。 被掏出来的土壤,形成一道陡坡,过度到真正的崖底。 走着走着,悬崖于山体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狭窄,只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的宽度。 随后,车辙印消失,崖底的宽度只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 连栀停下来,在原地打转。 不应该啊。 十几辆马车,怎么能凭空就消失了?! 此刻,天色已经蒙蒙亮。连栀在石壁上摸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顺着那道崖底的缝隙,走出了鹰嘴崖。 出去之后,外面一片平原。 草地上,没有马蹄印,也没有车辙印。 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明打在连栀的脸上,暖暖的。 「嗯舒服」连栀张开手臂,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一刻的美景里。 宽阔的草原上,连栀奔跑着,寻找回去的路。 接近一片杨树林的时候,连栀觉察到一股肃杀之气。凭感觉,这里埋伏着杀手,而且,人数众多。 连栀收敛了一下欣赏美景的心情,站在树林边。 「别藏着了,怪累的,出来吧!」 随着连栀话音落,呼啦啦一片的黑衣人从树林中蹿出来,将连栀围在中间。目测人数,三千左右。 这若是杀出去,怕是得累死了。 连栀冷声哼了哼,对着树林又喊了一句。「漂亮夫人和小侍女,你们也别藏着了,出来见一面,认识认识啊。」 包围圈出现一个豁口,蒙面的白衣夫人被小侍女扶着走出来。 小侍女没有蒙面,但是她的右脸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 「你如何知道,是我?」 蒙面纱的夫人开口问了一句,声音倒是很好听。 连栀痞里痞气的环抱着手,挑挑眉。「因为,我闻到夫人身上的味道了呀。」 那夫人没恼,倒是一旁的小侍女恼了。 呵斥连栀住口。 「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想要杀我,还是想要擒我?」连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夫人轻声笑了笑。「是杀是擒,你说了算。」 连栀摊开手。「我还有得选吗?你们这么多的人,我也打不过啊。况且,我还不想死。来吧,绑吧。」 周围的黑衣人没有过来,那位夫人则是派小侍女走过来。 连栀眨眨眼。「哎,小妹妹,你脸上的疤我能治,要不要我帮你啊?」 小侍女狠狠瞪了连栀一眼,一句话没说,之时挥了挥宽大的袖子。 连栀又闻到了那日在街面上闻到过的花香,随后晃了晃,倒地。 小侍女看着娇小,却能将连栀整个人扛起来。跟在那位夫人的身后,重新走进了杨树林内。 树林中,一块地皮凹陷下去,显现出一道方方正正的地道口。台阶延申下去,里面有隐约的火光闪烁。 那位夫人率先一步下了阶梯,小侍女紧随其后。 其余的那些黑衣人见到地道门合上,草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四散开来。 百余处地道口显现出来,三千人迅速的消失在林中。 杨树叶子被风吹的哗哗响,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地道内,两侧有火把插在墙面上。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周围宽阔起来。 「夫人,将她关到哪里?」 「送去我的房间吧。」 「什么?!不行啊夫人,她很危险的!」 面纱被摘下,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小侍女闭上嘴,乖乖的扛着人走向另一条通道。 「青提,是你回来了吗?」 被换作青提的夫人手中攥着面纱,走向左侧一个垂着门帘的房间内。 掀开灰布门帘,只见一个男子躺在榻上。 「不输,我回来了。」青提上前,抓住男人的手。 「人抓回来了?」男人眼圈发黑,有中毒的迹象。 青提点点头。 「好好好,太好了只要把她掌握在我们手里,大业有望!大业有望!咳咳咳.」欧阳不输激动之下,呛咳不止。 他是旭帝欧阳旭留存在世间的唯一血脉,可惜他身体不好,一直靠着药物吊着命。 是药三分毒,长此以往,他的身体渐渐累积了多种毒素。 青提帮他抚着背顺气。 欧阳不输摆摆手,缓了口气,将青提的手抓过来捧着。 「青提,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抓点紧,我想在死之前,看到权力颠覆。看到起儿,能夺回本该属于我们欧阳家的江山。」 青提眼圈含泪,点头答应着。 当初欧阳旭生欧阳不输的时候,已经六十岁高龄了。因此,欧阳不输天生身体就不好。可为了欧阳家的大任,欧阳不输选了好些好生养的小女娘,来为自己传宗接代。 在欧阳不输三十五岁的时候,选了青提在身边伺候。 青提第二年就生了欧阳家三代单传的欧阳起。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3章被抓走免费阅读. 第104章 大变活人 连栀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争吵声。 「就把起儿叫回来,让他们俩圆房。若想让她一心一意,只有这一个办法!」是男人的声音,语调有气无力。 「不行,你不懂女子。若是我们真这么做了,她不仅可能与我们彻底成为仇人,还会有自戕的风险。若是她死了,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连栀听出来,这句话是那位夫人说的。 「青提,你不要那么天真。有的人为了活着,什么都能接受。更何况,咱们起儿如此优秀,她有何不愿意的?!」 原来,那位夫人叫青提。 青提夫人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可是我问过了起儿,他不同意。」 外头安静了下来,男人好似在沉思。 连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绑在身后,脚上也是粗麻绳。 就这,还能难倒她? 手中出现一把剔骨刀,背着手割破绳子,随后将脚腕上绑着的麻绳也解开来。 房间内虽然有火把,可依旧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现在必须要找机会离开。 不然,就要被外头那俩人给算计了。 连栀刚悄咪咪走到门口,手指碰到黑色的门帘,就听到了脚步声。 「主公,夫人,吃些东西吧。」 青提说了声:「东西放下,小怜,你去隔壁看看那女娘醒了没。」 叫小怜的侍女应了一声,掀开门帘就走向连栀的屋子。 黑色门帘唰的被掀起来,小怜看到了被割断的绳子。大喊一声:「主公,夫人!那女娘逃了!」 青提夫人脸色变了变,和躺在榻上的欧阳不输对视了一眼,随即大步走出屋子,召集所有人全力搜索连栀的人影。 就连青提本人也是和小怜一起,向着出口寻过去。 等所有人闹哄哄的穿梭在各个通道的时候,连栀重新出现在黑色门帘旁。 还好,刚刚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嗖一下躲进了系统。 捏着门帘一角,向外看了看,锁定那男人的屋子。 连栀贴着墙壁走出去,悄悄站在灰色门帘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着气息,只有男人一个。 主公嘿嘿 连栀偷偷笑着,唰的掀开门帘,举着菜刀就出现在了男人的塌前。菜刀丝毫不差的抵在他的脖颈处。 塌上的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突然的情况发生。怔愣了一下,随即却笑了。 「你,就是连栀姑娘吧?」 连栀没有回答,而是大概扫视了一遍这屋内的陈设。 一张软榻,上面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看着,有虎皮、狐皮、兔子皮,还有一张鹿皮。 墙壁也都是土墙,没有任何装饰。 靠近软榻有一张四方桌子,上边放着水壶和药盅。 「欧阳旭的子孙.欧阳主公对吧?」连栀反问回去。 欧阳不输黑着眼眶笑了笑,夸连栀聪明。 连栀懒得和他周旋,直奔主题。「刚刚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定然认为,我身怀异能,可以提供充足的粮食。所以,你们想光复旭帝的大业,就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想要算计我,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我呀,专治执念。走,带你出去看看大好河山。人间美景无数,躲在山洞里算怎么回事啊,是吧欧阳主公?」 连栀薅上欧阳不输的领子,将人整个从榻上脱下来。 欧阳不输身体羸弱,连栀拎着他倒也轻松。 刚刚掀开门帘,就见外头以青提夫人为首的人,将四面的通道全部堵死了。在看到欧阳不输被连栀粗鲁的拎着,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愤怒。 连栀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人啊,真是中毒不浅。 如今天下已经初定,不好好寻个风水宝地娶妻生子,在这跟着过时的旭帝的后人瞎折腾什么呢。 「连栀姑娘,我还真是小瞧你了。」青提夫人此刻没有戴面纱,连栀倒是将她的模样看清了。 如今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都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一定更美。可惜,选错了人。 「青提夫人是吧,你不是看错了我,你是抓错了我。你这叫什么,引狼入室啊!如今你们追随的主公在我手里,只要我稍稍动动手腕,他的脖子和脑袋就要分家。」 连栀笑了笑,笑得可爱又无害。 「所以啊,你们最好退开,让我带着你们久不见阳光的欧阳主公,出去晒晒太阳。你看看,这眼圈都黑成什么模样了,怪吓人的。」 青提夫人也是个练家子,手指关节握的咯吱咯吱响。 连栀本以为,她这个反应,一定是气恼自己挟持了欧阳不输,会投鼠忌器。 谁知道,下一秒,青提竟然抽出了一旁手下的长剑,攻击过来。 连栀反应也快,立刻将欧阳不输抓在手里,推出去挡剑。 「青提夫人,你疯了不成?自己的丈夫也能舍弃?莫不是,你早就想杀了这病弱鬼,扶你儿子上位做主公了?!」连栀拎着欧阳不输,左挡右闪的,嘴上还不闲着。 青提夫人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闭嘴!你给我闭嘴!」 连栀才不肯闭嘴,反而越说越来劲。「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把这个病弱鬼脖子抹了?」 「对了,你们说你们的儿子叫什么来着?起儿是吧?想要让他和我成婚是吧?把他叫出来我看看,看他长得什么模样,我瞧不瞧的上。」 青提夫人大喊一声你找死,随后剑影越发密集。 连栀是发现了,这女人好似和这病弱鬼达成了什么默契。 病弱鬼总是知道青提下一剑落在什么角度,总能闪开。 连栀好几次都差点挂彩,反而觉得这个挡箭牌有些累赘了。不过,她也不会放手的。 「对了青提夫人,你可曾见过变戏法?就是街面上,那种杂耍的。什么大变活猴,大变格子,大变.」连栀说着话,故意被青提划破了胳膊。顺手将胳膊的血迹抹了一把,拍在欧阳不输的脸上。「大变活人!」 唰。 青提的长剑刺空。 两个人,在原地,直接消失。 众目睽睽之下,谁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们的主公,消失了。 「夫人?!」 「这怎么办?!」 「主公被掠走了!」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怕了」 一时间,地下藏匿的这些人,都开始骚乱起来。他们才发现,居然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存在。 他们一直信仰的主公,也不是无所不能,也会被别人掠走。 而他们坚信的复国的念想,已经开始动摇。 青提冷着脸,大喊一声安静。 「主公被掠走,少主公还在!你们慌什么?!所有人,翻遍广北每一寸土地,也要将主公给我找回来!」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4章大变活人免费阅读. 第105章 炸了旭帝余孽的老窝 连栀在带着欧阳不输进入的系统的一瞬间,就捂住了他的眼睛,随后用擀面杖敲晕了他。 等了好久,连栀从系统出来,落在原地。见到四面都没有了人,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在鹰嘴崖堆放的稻谷。 瞬间,那些稻谷就被连栀收回了系统。再次拿出来后,她将稻谷每个屋子都塞了一些,顺着各条通道扑过去。 里面像迷宫一般,要想找到出口,还真不容易呢。 所以,她要烧了这座地下迷宫。 拿起墙壁上的火把,连栀点燃稻谷。 地下迷宫内烟雾滚滚,很快有人发现了火情,呼喊着灭火。 连栀几乎每条通道和所见到的屋舍里面都塞了稻谷。那些人想要救活,别说一时间没有那么多水,就是他们呼吸都有些困难。 连栀用手帕捂着口鼻,在黑暗的浓烟中,随着慌乱的人群奔走。他们很快就带着连栀来到了出口。 「咳咳咳」 「咳咳咳咳.」 旭帝余孽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咳嗦声。 众人在刚刚逃出来的地道口寻了一圈,看到了被熏的脸颊黝黑的连栀。 连栀拿开手帕,龇着大白牙。「嘿嘿,多谢你们引路啊。」说完,嗖一下跑出去好远。 那些人后知后觉的喊着追,散乱的没跑几步的人群,突然被脚下炸裂的地面震飞出去。 地下迷宫内的火势太大,浓烟和热度都达到了顶点。闷在地表下面,突然就不堪重负的炸裂塌陷了。 连栀虽然跑的快,却没想到那迷宫建设的范围那么广,自己也被波及,被气流冲击的向前扑去。 护着脸,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储君府。 医师拎着药箱离开,芜桑坐在床榻边。 侍女蒲尔见屋内没有了外人,迫不及待的对芜桑说:「圣女,你快看看他体内的同心蛊如何了?怎么就吐血了呢?」 芜桑抿着唇摇摇头,头上麻花辫上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 「不用看了,他确实因为同心蛊的原因吐血的。看来,在真正的感情面前,同心蛊这种伎俩是没有用的。我会禀明族长,将同心蛊取出来的。再这么下去,恐怕我还没得到殿下的人,他就要吐血而亡了。」 「可是圣女.」蒲尔还要说什么,就见悠洺飨睁开了眼睛。 芜桑的手腕被一把捏住,疼得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悠洺飨缓缓坐起身,捏着芜桑的手腕问她:「告诉我,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芜桑痛的眼圈发红。 蒲尔却噗通一声跪下来。「殿下,都是奴胡说八道的,您别伤了储妃啊。」 悠洺飨看着芜桑泪眼婆娑的模样,斟酌了下,松开了手。 下了床榻穿上靴子,一路向外走。 蒲尔还欲拦着说着什么解释,被芜桑拉住了胳膊,对蒲尔摇头。 「圣女.你的手腕」蒲尔心疼的执起芜桑的手,看着被捏的手腕已经青紫一片。 悠洺飨来到院中,一把薅过时剑的领子。「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鹰嘴崖那的情况如何了?!还有,还有」 时剑靠近悠洺飨的耳朵回禀道:「少主公,鹰嘴崖那里一无所获,一个旭帝余孽都未曾抓到。您被送回来的时候昏迷着,属下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属下知道将军府的女公子也上了鹰嘴崖,所以派人去打听了。从昨晚到现在,那位女公子.还未归府。」 最后一句话,才是悠洺飨最想知道的。 他虽然昨晚昏迷了,可是昏迷之前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刚刚听了芜桑和那侍女的话,悠洺飨已经确定,自己的失忆,怕是跟什么蛊虫有关系。 「备马!」悠洺飨大步向外走,无视后背上的於伤。 「少主公,您要去哪啊?」 「鹰嘴崖!」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储君府门口,就见三谨急急慌慌的跑过来。 「少主公,最新消息,鹰嘴崖旁的一片杨树林内,发生了爆炸。听说地面出现塌陷,好似显现出很多地道。刑侦司的人已经带人过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悠洺飨听后翻身上马,接过时剑递来的马鞭,啪一声抽在马屁股上。「驾!」 三谨后知后觉的问时剑:「少主公这么着急,是要去哪?他听到我说话了吗?是不是我刚刚说的太快太急了,少主公没听到?」 时剑白了三谨一眼,也翻身上马。 「驾!」时剑紧追过去。 三谨问门口备马的马役:「哎!他们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这是要去哪啊?你知道吗?」 马役笑呵呵的回复:「三谨大人,殿下本就是备马要去鹰嘴崖的。」 三谨一听,眼珠子瞪起来:「什么?!怎么不早说啊!」 马役很无辜:「您也没问我啊。」 「那你还等什么呢,给我牵马来啊!」 三谨凶巴巴的刚嚷完马役,马役点头哈腰的进府去牵马。三谨叉着腰烦躁的皱着眉一转头,就见到了如酒挎着篮子站在一旁。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如,如酒?!你怎么来了?」三谨挠挠后脑勺,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无措的憨样。 如酒好笑的低头抿着嘴角,随后走过来,将竹篮递过来。「三谨,这是我照着开源酒楼的菜谱,学着烙的豆馅饼。你尝尝,可是你喜欢吃的味道?」 三谨却是曾经和如酒说过,自己喜欢吃连栀烙的豆馅饼。如今想吃,只能去开源酒楼花钱吃了。 没想到,如酒竟然放在心上,还特意去学了来。 三谨一把接过竹篮,拿开上边的白色帕子,看着一叠圆润的豆馅饼,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拿起一个馅饼塞进嘴里,就是咬了一大口。 「嗯嗯.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豆馅饼」三谨笑得像个智障。 如酒却是笑了,捂着嘴,笑得腰都弯了。 「三谨,上头的几个,是白糖馅的,不是豆馅的。」 三谨一愣,将咬了半个的饼子举到眼前一看,还真是白糖馅的。 这不就,尴尬了。 这时候,马役从府里走出来。「三谨大人,马匹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虽然替三谨解了围,可是,三谨却觉得突然不想走了。 竹篮的饼子,他还没来及吃呢。 「三谨,带上一个,路上吃。剩下的,我先拿回去,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吃,如何?」如酒用手帕包住一个豆馅饼塞进三谨的胸口衣襟里。将竹篮拿过去,抱在怀里。 她仰着头望着三谨,眼里,都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意。 三谨越看越口干舌燥。随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拉过如酒,吧唧一口就亲在了如酒脸颊上。 「我聘礼都准备好了,等我回来就和少主公请旨,娶你进门!等我!」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5章炸了旭帝余孽的老窝免费阅读. 第106章 三谨重伤 连栀炸了旭帝后人建造的老窝,算是彻底得罪了那些人。 她跑回京都以后,就找来沈如风和沈源,告诉他们自己要跑路。 沈源则是揉着自己的后脖子,说睡落枕了,让连栀帮他揉揉。 “哥,你们这大汗淋漓的,出府干嘛去了?”连栀给沈源捏着肩膀,疑惑的问道。 沈源则是嘟囔着:“还不是为了寻你。一早发现你不在家,就猜到你是随刑侦司的人凑热闹去了。后来见你迟迟不归,才知道鹰嘴崖起火的消息。” “我和爹爹跑去鹰嘴崖寻了一圈,那里已经被皇城守卫军包围了,说你早就离开了。” “这不是,又寻了好久,没寻到你,才回府的吗。” 连栀松了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如风也是说着,连栀不该去掺和进旭帝余孽的事情中去。 “叔父,我这人好奇心重,爱凑热闹。这不是正好赶上了,正好得罪了嘛。你给我打造的马车怎么样了,能不能用了?我要跑路了,不然会牵连将军府的。” 沈如风一拍桌子,说将军府才不怕那些暗处的蝼蚁,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连栀却劝道:“叔父,我知道你不怕他们,可是叔母怕啊。我更怕他们伤害我的家人。只要我离开京都,他们的目光就会转移。我一人避祸,换全家安宁。出了京都,天高海阔的,他们抓不到我的。” 沈如风被连栀说动,却表示,马车还没开始打造。因为怕连栀离开,所以当初,他根本就没打算建造玄铁马车。 本以为连栀会生气,结果连栀学着沈如风的样子一拍桌子。“哎呀,还是叔父想的长远啊。你说我是出城逃命,不是游山玩水的。要是驾驶那么一辆扎眼的马车,那不是活靶子吗。叔父,侄女佩服佩服。” 给沈如风夸得,嘴角都差点咧到耳根子上去。 这边的连栀准备卷包袱逃走,那边乌克察的韩朔带着人追捕无处藏身的旭帝余孽。 悠洺飨来到鹰嘴崖旁那片塌陷的杨树林的时候,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般的地界,心中发堵。 那些稻谷燃烧后的草木灰,还有一些未燃尽的一堆堆的稻谷,预示着,这一切都是连栀所为。 地道内的旭帝余孽,有一部分人被闷在了废墟内,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府衙的衙役们,正在刨着里面的尸体。将人拉出来,摆成一排。 悠洺飨一个一个看过去,都是男子,没有女子。应该说,没有连栀的身影。心下稍安了一些,却也还是不放心,自去废墟里寻找。 当看到一抹女子用的面纱后,悠洺飨拿起来,眉头拧在一起。 “少主公,连栀姑娘不带面纱,这不是她的东西。” 随着时剑的提醒,悠洺飨眉头松开来,手中的面纱也飘走了,落在草地上。 寻找了一圈,没看到连栀的影子,悠洺飨松了口气。低头沉吟了一会,问时剑。“我与连栀的过往,你现在,一字不差的告诉我。若是事后我发现你有所隐瞒或者欺骗,定不饶你。” 时剑也没想到,悠洺飨会突然问这个。 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时候,三谨站在了一旁。 “少主公,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来说。” 当初若不是三谨偷偷传信给广北帝,也不会让广北帝知道悠洺飨的心思。再之后,也不会让连栀对悠洺飨失望,以剑相向。 时剑和三谨都以为悠洺飨忘记了连栀的过往记忆,是因为情伤太深所致,并不知道同心蛊的事。 所以将悠洺飨如何和连栀相识,期间有什么纠葛,怎么生的情都事无巨细的叙述了一遍。 悠洺飨越听,脑海里有些之前不解的事情越清晰。 怪不得,连栀见到他,总是有意疏远,甚至还有敌意。 原来,他曾伤她如此深。 鹰嘴崖出口的石壁上,两山石门缓缓打开。有十几辆马车蹿出,马车上拉着的,是点燃的一车车酒坛。 马车奔来的方向,是悠洺飨所在的方向。 鹰嘴崖这些人,看来是想和悠洺飨同归于尽了。 驾车的人站在车辕上,拼命的挥舞着马鞭,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狠色。 “少主公小心!”时剑大喊一声,就提剑冲了上去。 悠洺飨手指摸上腰间,抽出久不用的软剑,等着敌人到面前来。 此地留守处理的都是府衙的人,战斗力不论是跟韩朔的守卫军相比,还是和刑侦司的人都是没法比的。 若是真的打起来,这些人就是炮灰。 悠洺飨让那些衙役赶紧离开,去寻守卫军来。 可惜,那些衙役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鹰嘴崖下狂奔而来的近千人围了起来。 在人群后,是一位身穿白色纱裙的青提,骑在一匹黑色壮硕的马匹背上。 青提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悠洺飨,冷着脸,面上依旧带着面纱。 她眼神死死盯着悠洺飨说道:“今日并非我与你为难,而是你与我为难。我们在此崖中数十载,却被一朝倾覆。这个仇,只能找你来报。” 随后抬起手:“所有人,今日就将广北少主悠洺飨,留在此地。生死,不论!杀!” 没有喊杀声,只有刀枪相接的金属碰撞声。 悠洺飨以一敌百,软剑如游龙,收割掉一批又一批的人。 而那些旭帝余孽,却像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一样。抱着着火的酒坛子,向悠洺飨砸过去的同时,整个人也扑过去。 有人抱住悠洺飨,有人撒酒过去,想要以身为缚,活活烧死悠洺飨。 三谨大喊一声,砍掉抱着悠洺飨两人的胳膊,将人一脚踢开。酒水撒了他满身满脸,火光腾一下燃起。 三谨大喊一声少主公快走,随后躺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 可是刀影如雨点般落下。他火没滚灭,身上却挨了几刀。刀刀抵骨,痛彻心扉。 三谨将手伸入心口衣襟,摸到那个圆圆的豆馅饼,忍着身上的剧痛,呢喃着:“如酒,我恐怕,要食言了.” 悠洺飨无视三谨身上的火苗,一把将人拽起来,胳膊夹住。“闭嘴!给我好好活着!” 眼看着悠洺飨腋下夹着个人还能冲出包围圈,青提坐在马背上紧紧攥着缰绳,非常不甘心。 今日,说什么也要留下悠樊的独苗。 对着悠洺飨即将闯出包围圈的背影说道:“悠洺飨,你的女人,你打算舍弃了吗?” 青提从腰后拿出一把稻谷,在悠洺飨回头看她的时候,晃了晃金黄色的稻穗。 悠洺飨将三谨扔出包围圈,唤时剑护着三谨,才和青提说话。 “你们抓了她?!” (本章完) 第107章 送给刑侦司顺水人情 储君府。 青提夫人想用一把稻穗骗悠洺飨束手就擒,悠洺飨却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鹰嘴崖一战中,三谨浑身烧伤生命垂危,时剑胳膊的筋骨伤了,恐怕以后都不能再提刀。而悠洺飨和青提夫人交手,也算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最终韩朔带着人前来将悠洺飨三人救走,青提夫人带着残余的手下仓惶逃了。 储君府忙乱一团,芜桑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悠洺飨,焦灼的抠着腰间的兔子尾巴。“怎么样了?殿下怎么还不醒啊?” 宫中的御医半跪在床榻边,唉声叹气的。 收起脉枕,跑到一旁写起了药方。 “你叹气做什么?!没听到储妃再问你话吗?!”蒲尔气恼的追过去。 宫中的御医本就自傲的很,对于一个小侍女,根本不想搭理。况且,他们做医师的,最抵触的就是行巫蛊的夷族了。 因此,就算对方是储妃,他们也不愿意多搭理。 芜桑性子还算好一些,缓缓走过去,轻声细语的又询问了一遍悠洺飨的状况。 御医则表示,药房已经开了,按方抓药就好。至于储君的伤情,他们自会回宫上禀陛下。几句话给芜桑噎的够呛,也把蒲尔气的不轻。 御医走出屋子后,蒲尔还在追着背后骂他们。 等蒲尔骂完了人转回身来,就见芜桑晃动着手腕的铃铛,将自己体内的同心蛊唤了出来。 “圣女!你这是做什么?!” 芜桑神色焦灼且担忧。“我想着,先把这个同心蛊解了吧。殿下现在身体虚弱,同心蛊在体内影响着,他心血不足有碍伤势恢复。” “不行啊圣女!这种都种了,不能半途而废啊!”蒲尔将芜桑的手腕按住,拼命的摇头。 见芜桑还是有此心思,便又搬出了夷族的族长来劝芜桑。 “圣女,族长的叮嘱你忘了吗?若是取了同心蛊,等殿下醒过来,恐怕再不会对你百依百顺的了。到时候,他一心牵挂着别的女人,你储妃的位置岌岌可危。那夷族的兴旺,还有希望吗?” “圣女,快收回去吧,不要辜负了族长和全族人的期盼啊。” 芜桑还在犹豫,却见床榻上的人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 此刻也只能先将同心蛊收回去,暂停了想要取蛊出来的想法。 悠洺飨睁开眼,入眼看到芜桑,随即转开视线,坐起身来。 “殿下,您别乱动,身上都是伤呢。”芜桑要扶,被悠洺飨制止了。 “殿下,您去哪?” 悠洺飨无视掉身边的芜桑和蒲尔,一路出了屋门。寻了一圈时剑和三谨,才知道两人也是重伤还未醒来。 三谨的房间内,医师将纱布把他整个人包裹住。 开药方的时候,也是救救没有下笔,显得很是为难。 见到悠洺飨踉跄的扶着门走进来,医师起身行礼。“见过殿下。” “他怎么样了?” 悠洺飨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三谨的床榻边。看着只露着干巴巴的嘴巴和鼻孔的三谨,悠洺飨紧紧咬着牙关。 “三谨大人全身的皮肤都烧伤了,这治疗起来,实在是难啊烧伤的皮肤溃烂发炎.很难熬过去啊” 悠洺飨眉头动了动,张了张嘴吩咐:“不论如何,保住他的命。” 医师表示,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三谨的造化了。 出了三谨的屋门,悠洺飨吩咐府中侍卫,去将如酒姑娘请进府内。若是三谨真的熬不过去,至少最后的时光里,还能和如酒见一面。 时剑的胳膊上扎了很多银针,人也昏迷着。 悠洺飨一一看过,才回到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前往刑侦司。 “咳咳.” 翻身上马的时候,胸腔内气血翻涌,悠洺飨拳头抵在嘴角咳嗦了两声。 马役关心询问悠洺飨的身体,悠洺飨表示无碍,抄起马鞭,扬长而去。 来到刑侦司的大门口,黑豹正蹲在那。 黑豹的眼神望着东街的街道尽头,像是一块望妻石。 悠洺飨从它身边经过,它连一个眼角都没给悠洺飨。 悠洺飨后知后觉的在踏进门槛的时候向着东街尽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疑惑的走进门,再不管这只大黑犬的心思。 刑侦司前厅内,王天图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地板上的人。 见悠洺飨旁若无人的走进门,王天图站起身迎上去。 “殿下。” “皇司大人呢?”悠洺飨瞥了眼地板上躺着的人,没在意。 王天图恭敬回答:“皇司大人进宫面圣了,这次围剿旭帝余孽,所抓到的无一活口。殿下也受了重伤,实在是得不偿失。不过好在,那些旭帝余孽的老巢被毁。清除他们,也是早晚的事了。” 悠洺飨点点头,就要转身走。 王天图就喜欢卖关子。 等见到悠洺飨的脚踏出门槛了,他才喊了一句。“殿下,您不好奇,地板上躺着的人是谁吗?” 悠洺飨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姿势别扭的扭过头来再次看向那半死不活的人。 瘦的,像是皮包骨。 将门里的一脚迈出去,声音清冷又飘渺。“谁?” 王天图笑了笑,斜靠在门框上,等着看悠洺飨接下来的表情。 “这人啊,是沈将军府上那位女公子,也就是炸了旭帝余孽老窝的人。她刚刚将这人送到刑侦司,说是,这人是旭帝的儿子。那鹰嘴崖中的旭帝余孽,喊他为主公。” 悠洺飨唰的转过身,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那人没穿靴子,只穿了一双白色靴袜。 悠洺飨重新走进门,将那趴着的人翻过来。 他曾见过旭帝的画像,这人和那画像上的旭帝,倒是又几分相似。 “你刚说,他是谁送过来的?” 面对悠洺飨的明知故问,王天图表示,老子懒得再说的拽样。返回椅子上坐下,端着小茶壶喝了一口。 悠洺飨瞪了王天图一眼,甩了下袖子,重新走出厅门。 王天图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殿下,要是想去将军府寻那位女公子,怕是有些晚了。她将这人交给臣下的时候说了,自己得罪了那些人,要出去避祸。她用这位旭帝儿子的命换我刑侦司保护沈将军府众人的命。臣下,答应了。” 悠洺飨脚步一顿,气恼的伸手掰下一块窗棂上的木头,甩到王天图的脸上。 王天图侧头避过。 “殿下若是想寻,不如现在快快追去城门看看,或许,还能看见一片背影。” “臣下就不陪您去了,臣下还得带着这龟儿子,去宫中救皇司大人于水火之中呢.” (本章完) 第108章 沈源他怎么了? 连栀出城的时候,去酒楼将秋灵带上了。 答应了要撮合秋灵和吴涯的事,连栀可没忘记。 城外一辆马车进城的时候,和骑马的连栀擦肩而过。车窗被打开,里面伸出一把金属折扇。 「公子,武昌城到了,您看咱们是直接寻个客栈吗?」 赶车的车夫见车窗打开,正好请示。 南宫子熙唰的打开折扇,笑眯眯的。「不,先去寻个酒楼,要好酒好菜出名的酒楼。填饱了肚子,才有精力想其他的事。」 车夫应了一声,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向行人打探这广北京都城内出名的酒楼。 酒菜都最好的酒楼,当属开源楼了。 虽然连栀的菜谱并没有保密,也被摘抄出去散播了不知道多少份。可是开源酒楼是连栀亲自监督着开起来的,还是亲自一点点教授的厨艺,其他的根本不能比。 那些学舍内的学生,连栀已经交给沈源,让沈源安排开源酒楼的后厨人员去学舍串讲。 至于最后学成什么样子,她也是管不得了。 南宫子熙来到开源酒楼门外,摇着扇子盯着上头挂着的金色牌匾。 「这酒楼的名字,看起来很普通啊。」 说着,迈步进了酒楼的门槛。 人刚进去,就被迎面跑来的一人差点撞到。 南宫子熙躲开的同时,还好心的将跑出来的那人拽了一把。 「夜文锦!」 看清手中拉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南宫子熙一脸的欣喜。因为,他知道夜文锦来广北是寻连栀的。 夜文锦满脸的焦急,虽然见到南宫子熙也是惊讶了一些,可转瞬就挣脱开来,继续向外跑去。 南宫子熙紧跟而上,再次将人拽住。「夜文锦,你急慌慌的做什么?见到我这个老熟人,你不知道打声招呼的吗?」 「书读的太多,怎么越来越呆了?」 面对南宫子熙的调侃,夜文锦如耳边风一般没有理。 而是看到了南宫子熙门外的那辆马车,上前就去询问车夫,租车可以吗。 车夫刚刚将缰绳栓在马桩上,疑惑的用眼神去询问南宫子熙。那样子好像在说:公子,这个傻子你认识? 南宫子熙耸了耸肩。 「夜文锦,这是我的马车,你要用马车去做什么?」 夜文锦一听是南宫子熙的马车,毫不客气的爬了上去。 还喊着:「快走快走,出城!」 车夫看着那个像蛤蟆一般爬上车辕的人,无语的就要上前理论一番。 只听夜文锦又自顾自的说着:「连栀姑娘,等等我」 南宫子熙眼神一亮,大步走向马车,将刚刚爬上去的夜文锦推进马车内,自己也潇洒的跳上去。吩咐车夫掉头,出城。 「公子,我们还没吃东西呢」车夫表示非常不情愿。 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望香味四溢的酒楼,将缰绳解下来,调转方向。 沈如风的将军府内,今日特别热闹。 连栀走之前建议,今日最好就给朱柔比武招亲,赶紧将这个麻烦丢出去。 正好她今日离开京都,让那些盯着将军府的人都明白,她的离开,对将军府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朱柔也算是将军府的女公子,要招亲的对象自然不能太差了。所以,参加的人,最低也得是万贯家财的商贾。 若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倒是不论府上富裕不富裕,直接可以参加比试。 在将军府发布招亲消息的时候,朱柔就闹过一次上吊。 绳子都搭在房梁上了,结果被连栀的菜刀砍断了。连栀给她一把菜刀,告诉她,上吊的过程有多难受且难看。真想死,何必上吊,直接抹脖子来的痛快。 朱柔哭哭咧咧的蔫下来,不再寻死觅活的了。 今日前来将军府的人还是挺多的。 虽然朱柔在将军府骄奢蛮横,但是在外头装的还是很温顺可爱的。有的人单纯的喜欢朱柔的外貌,有的喜欢将军府作为亲家。还有的,只是来凑个热闹。 擂台就设在院子中央,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圆形比武场。 开始比武之前,说好了,点到为止。朱柔也是手捧着绣球,蒙着面纱来转了一圈,之后躲到了屏风后。 沈如风大刀阔斧的坐在正门台阶上的椅子上,笑呵呵的,等着看人比试。 沈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把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嗑着。 一把瓜子嗑完,一场比试也告一段落。 沈源拍了拍手,弯腰在沈如风耳边告假,说自己内急,要去方便一下。 沈如风无所谓的摆摆手,看向第一局的赢家,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汉子。他喜欢这样的人,想着能不能拉到自己的军中。 屏风后,早已没了朱柔的身影。 今日这场无比招亲,注定会是一场笑话。 将军府后门。 沈源站在门口,斜靠着门框。 魏林和朱柔站在门外,朱柔的头顶带着一面白色斗笠。 「赶紧走吧。」沈源眉头微微皱着。 朱柔则是上前一步,就要去握沈源的手腕。 沈源躲开的同时,站直了身子,就要将后门关上。 「表哥!你今日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对我不假辞色,现在又送我离开,你心中当真没有我的位置吗?」 「没有。」沈源毫不迟疑的关上后门,插上门闩。 朱柔小声的哭泣着,迟迟不肯走。 魏林伸手拉着朱柔的手腕。「女公子,我们快些离开吧。一会将军发现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朱柔一步三回头的被魏林拉着走。 「你说,表哥为什么要帮我?他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朱柔颤着声音。 魏林没有回答。 朱柔继续说。「魏大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你也知道,我对表哥的心意。这几年,多谢你的照顾。可是,我不想离开表哥。」 「表哥不敢表露对我的喜欢,定然是有所顾及。我,回去帮他处理了那些顾忌。」 魏林不可置信的看着藏在斗笠白纱中的朱柔。 不明白,又似乎明白,她要做些什么。 「不可!」 魏林强硬的将朱柔抗在肩头上,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两人走后,将军府的后门重新被人打开。 沈源站立在门口,眸色幽深。 温润活泼的少年,仿佛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了一般,心如寒潭,气场阴郁。 看后门的守卫撒尿回来,见到沈源后,疑惑的凑过来,望着沈源看向的长街。「公子,您这是看什么呢?前头院里那么热闹,您怎么跑后院来了?」 沈源收回发散的思绪和视线,大咧咧的挥挥手。「哎呀,前头太吵,我来你这清净清净。有没有茶,给我整一口喝。」 「嘿嘿,公子,小的这里没有茶,只有酒。」 「酒更好,来一壶,喝点!」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8章沈源他怎么了?免费阅读. 第109章 见故人 悠洺飨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见到连栀离开的背影。 反而因为伤势未愈,骑马颠簸的,肺腑剧痛不已。甚至觉得,心中某个地方空空的,有些失落和彷徨。 在广北都城由北向南相隔二十里的地方,有一处驿站,供过往的客商官家落脚歇息。 连栀带着秋灵,两人在驿站勒马,要了一间房,两盘牛肉和一壶酒。 进入房间后,连栀将背上的包袱拿出来,摊在桌子上。 包袱里,是两套男装。 「来,秋灵,换上。」连栀自己拿了一套深蓝色的长袍,给秋灵扔了一件灰扑扑的短袍。 秋灵展开看了看,满眼的嫌弃。 「你这给我的是什么啊?不仅是男装,还是个粗布的,这穿上去,就是个看大门的啊!」 连栀却已经手脚麻利的换好了。 「我是翩翩俊俏的公子,你是公子的随从,有什么不妥吗?」连栀挑挑眉。 连栀换上这一身蓝缎面的锦袍后,将头发高高束在头顶,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味道。就是吧,腰有些过于细了。 等秋灵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两人匆匆吃了点牛肉,喝了两口烧酒,出了驿站。 「驾驾驾!闪开闪开啊!」 连栀和秋灵刚刚翻身上马,就被后面疾驰而来的马车车夫呼喝了一句。 连栀嘬嘬牙龈,转头看向后边,丝毫没有勒马躲闪的意思。 「你这是着急投胎去啊?!你撞一个我看看!」 连栀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变换了男子的声调。清冷中,带着一丝桀骜。 那车夫一看路中间的两匹马不打算让路,只能吁一声死死拽着缰绳,企图将飞奔的马儿拉住。 眼看着车夫就要成功了,那拉车的马前蹄扬起来,就要停下来。 连栀指尖捏了一颗花生米,啪的弹在马脖子上。 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向着路边的沟渠翻过去。 连栀对着秋灵眨眨眼,嘴角无声的说着:快跑。 两人驾马飞扬而去,没有人回眸看马车里的人如何了。 南宫子熙将摔在自己身上的夜文锦推开,顺着侧倒的车门爬出来,跳在路面上,望着已经快看不清影子的两人。 车夫摔了腰,正躺在一旁哎哎吆吆。 「什么人?!如此蛮横?!真是害人不浅!」南宫子熙说着话,将车夫扶起来。 车夫嘶嘶哈哈的。「就是两个少年,一个公子模样,一个小厮模样。这两人实在可恶,居然下黑手!我看到那个公子模样的人弹暗器,才惊了马。」 南宫子熙哦了一声,随即在地面上寻找起来。 花生米在黄土路上,并不容易发现,可南宫子熙还是找到了,弯腰捡了起来。 在指尖捻了捻,随即立刻将拉车翻在路边的马匹牵过来,马车也不管了,马鞍也不要了。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一番操作,把车夫都给整懵了。扶着腰,呆呆愣愣的。 直到夜文锦费力的从马车里爬出来,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车夫才回过神来。 「夜公子,咱们俩今日,怕是得在这驿站先行落脚了。南宫公子他,骑马跑了。」 连栀很快发现有人向她们追过来。 「这人,还挺记仇啊.」连栀嘟囔了一声,手中又是一粒花生米,转头向后扔去。 在看到后边那人的长相的时候,再收手已然来不及了。 花生米擦着南宫子熙的脸颊而过,他的一根发丝被拦腰截断。 连栀看清他的脸的同时,南宫子熙也看清了连栀的长相,躲开花生米的攻击,不但没有生气还一脸的开心。 连栀勒马,原地等着南宫子熙。 两人站在一处,连栀打量着他,他打量着一身男装的连栀。 「你怎么来广北了?」「你怎么穿着一身男装?」俩人同时开口。 连栀仰着小下巴:「我愿意!」 南宫子熙也学着她的样子,抽处自己的折扇来。「我也愿意!」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而行。 南宫子熙说了,自己来广北是寻找失踪的东骁的。 「东骁,是东铭的弟弟?你为什么来广北找?」连栀偏头看他。 南宫子熙叹了口气。「南金都寻过了,只能来广北寻找了。和东骁一起失踪的,还有夜烟的小儿子夜语文。我查了他们俩人失踪的前因后果。与夜烟有关系,可是如今夜烟死了,死无对证。」 连栀想起夜烟和广北的旭帝余孽有通信。而旭帝余孽的人,若是抓了东骁和夜语文,定然会培养成杀手中的一员。可是他们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跑到南金去掠个皇子回来培养呢? 南宫子熙扔掉刚刚的情绪,询问连栀:「你这是要去做什么?还扮做了男子。」 连栀望了前面独自骑马的秋灵一眼,对南宫子熙靠近了一些,小声说:「我啊,一个是为了逃亡躲避追杀。一个啊,我为了去南金做一回红娘,撮合一段姻缘。」 南宫子熙则是调侃连栀,怎么到哪里都遭到记恨和追杀,简直就是天生的麻烦精。 被连栀追着好一顿锤。 路上多了个南宫子熙,打打闹闹的,路程也不觉得漫长了。 以前连栀觉得南宫子熙实在是嘴太欠,现在见到他,还有些亲近感。 「上次你帮我们离开南金,回去后,南金帝罚你罚的不轻吧?」 南宫子熙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是几军棍罢了,我身体这么好,这都不算事。」 他下意识的抓了把腰间的蓝色荷包。 连栀见他如今看着,确实没什么事,随即话音一转。「南宫欠欠,你一路跟着我做什么?这马上要到南金地界了。你不是来广北找东骁皇子的吗?怎么,不找了?」 南宫子熙双腿夹了下马腹。「南金是我的地界,你去南金,若是没有我的保护,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吧?!没关系,我这人心地善良,最是喜欢乐于助人了。我先帮你回南金办完你的事,你再陪我返回广北寻人。」 「如何?」南宫子熙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 连栀但笑不语,马鞭一挥,将南宫子熙和秋灵都甩在了身后。 渡江之时,连栀不禁想到了以前那些种种。 渡江到南金的时候,悠洺飨射了她一箭。从南金回来的时候,她和悠洺飨并肩作战。 如今,物是人非了。 「怎么,轻功不好?要不要帮忙?」南宫子熙凑过来,伸手就要去揽连栀的腰。 被连栀一巴掌打开。 南宫子熙哈哈笑着,先一步施展轻功渡江。 连栀转头看向秋灵。「轻功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秋灵噗嗤一声笑了。「你和那南宫子熙还真是像呢。」 「像?」 「像登徒子!」秋灵撂下一句,人已经飞出去了。 只留下连栀在原地跺脚,喊着秋灵和南宫子熙才更像,都是嘴欠之人。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9章见故人免费阅读. 第110章 南金的现状 吴崖下职回府,进入书房后,就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抽出书桌后摆放的长剑,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语气冰寒。「出来吧。」 连栀从柱子后的帷帐边露出颗脑袋,小手抓着青灰色的蚕丝帷帐。「哎呀吴崖大人,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到访,不必这么凶巴巴的吧?」 另一头的帷帐后,秋灵也显出身形。 眼含秋波的望着吴崖,崇拜和爱意都要溢出眼眸了。 吴崖却像个木头一般,对秋灵的眼神一眼都没有多看。反而对连栀翻了下眼皮。 「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长剑入鞘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吴崖坐在椅子上,随手拿了本书籍来看。 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屋内多了两个人这件事。 连栀看了看吴崖坐着的那把椅子,觉得样式倒是和她在南金宫中教学的神厨殿的椅子一般无二。 看来,他们也知道了坐椅子比坐席团舒服多了。 「我来,做客啊!怎么,吴崖大人不欢迎?」连栀自来熟的抄起书桌上的另外一本书,上边写着案例记录。 翻动着看了几页,都是讲怎么破案的。无趣的扔下书本,等着吴崖的回复。 秋灵站在一旁,就像是被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只拿着眼睛偷偷瞄吴崖。 吴崖不说话,自顾自的忽略掉俩人在看书。他手里的那本,写的是律例。 连栀用指关节敲敲桌子。「哎!吴崖,我们怎么也算是你府上的客人吧,你连碗茶都不倒也就算了,还将我们扔在这晾着。是不是,有失风范啊?」 「不请自来不算客。」吴崖头也没抬。 「那算什么?」连栀立刻接了句。 「算贼!算盗!」吴崖扔下书。 连栀斜靠在桌角上。「吴崖大人,贼和盗是一个意思。」 吴崖卸了全身力道,后背靠在椅背上,无语了。 连栀立刻换了副笑脸。「其实啊,今日我来你府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吧,你看你一个人住在这府上,怪冷清的。这位秋灵姑娘,可是我的关门弟子,厨艺得到了我的真传。你将秋灵姑娘留在府里,绝对可以大饱口福。」 「我府上有厨子,厨艺也是你当初在南金教的。」吴崖站起身来,走到书房门口,将房门打开。 门外,站着两排护卫。 「我府上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还有这许多人。所以.」 「所以,你的这些护卫,都不知道你的屋里进了人,府里留着再多的人有什么用吗?」连栀这话,确实有些扎心了。 不管是吴崖还是门外那些奇怪吴崖屋中为何多了两个人的护卫们,都是心口发堵,嘴角发痒想骂人。 连栀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在吴崖的府上留下来。 秋灵则是一脸愁容的表示,吴崖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冷情,真的会对她产生好感吗。 连栀也和秋灵说了,一见钟情固然美好,却易随着时光流逝。日久生情,才是王道。 还告诉了秋灵一点,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于是,在入住吴崖府上的这些日子,连栀都和秋灵泡在厨房。 等把秋灵教的差不多了,连栀也到了和秋灵告别的时候。 「连栀,你从这里离开,要去哪啊?」秋灵和连栀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有了身后的友谊。她担心连栀被人追杀,更感激于连栀对她的帮助。 连栀洒脱的摆摆手。「去哪还没想好,总之啊,得四处逛逛。你放心吧,专心留在这里攻陷吴崖的城池。女追男隔层纱,你们早晚会擦出火花的。我的安危你也不必担心,我是谁啊,我可是众人封的神女呢。死不了,走了。」 连栀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走正门,而是像来时候一样翻了墙头。 墙外的那头,南宫子熙站在草地上。 在连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要离开吴崖府邸的时候,南宫子熙表示,自己猜的。 南金最大的酒楼里,连栀随南宫子熙坐在隔间中品茶。 「东铭一会会来,他说,有话想对你说。」南宫子熙依旧摇着扇子,视线却是望着窗外。 记得三年前,就是在这个窗口,他向下望见了街面上正在卖皇城缉司马匹的连栀。 那时候,连栀装的很无害。 「你告诉东铭,我来了南金?」连栀放下茶碗,也来到窗口。 东铭自从自己的母后离世以后,就低迷的待在自己的府邸里,平日里连门都不出。 南宫子熙也是希望,东铭得知连栀到了南金之后,能出门见见连栀。而连栀,能劝劝东铭振作起来。 没想到,他一说连栀来了,东铭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追问连栀在哪里。 隔间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东铭就站在门口。 东铭虽然来之前将自己收拾过了,可整个人还是有一种沧桑低迷的感觉在。 连栀倚靠在窗口的墙壁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东铭一步步走进门,身后的房门关上。 「大皇子,好久不见。」连栀主动打招呼。 东铭低下头:「好久不见。」 三人坐在一起,同步的端起茶杯来喝。 东铭犹豫着,还是开口了。 「连栀姑娘,我想请你帮个忙。」 经过东铭的叙述,连栀才知道,如今的南金很多百姓都食不果腹。南金帝将那些从广北投奔而来的百姓安排进各个村庄,当做牛马来使。 不出力的人,没有东西吃,没有房子住。和奴隶,没有什么区别。 而就算是努力耕作,拼进全力的百姓,也只能是堪堪裹腹。有些人想要渡江逃回广北,都被南金帝派人捉了回来。有的打死了,有的被困在一处,日日挨着皮鞭耕作。 不仅是那些广北渡江过来的百姓是这个待遇,就连南金本地的百姓,也有很多都是这种状况。 最近还发现了一处铁矿山,那里的百姓被奴役的,日日都有百人伤亡。 东铭在自己的母亲身死之后,本就对南金帝失望至极,现如今,更是有了推翻暴政的想法。 可是他想拯救那些百姓于水火之中,就得先保证百姓的温饱。 而连栀,就是这一关键点。 连栀听后,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南金帝,她也不爽他很久了。虽然东铭没有帝王之才,却也比南金帝那个毫无人性的暴君好些。 只不过,猿曲山的那方势力,若是见东铭和南金帝内讧起来,不知道要瞅准什么时机来钻空子呢。 所以,这股势力,必须先解决了。 正巧,她和那猿曲山的少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南宫子熙一直低着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连栀转头看他。「南宫欠欠,你为什么在路上不和我说南金如今的状况?」 南宫子熙抬起头来,回给连栀一个温润的笑。「因为我知道,你若是晓得南金如今的状况,定然会答应留下来帮忙。可是不论是陛下还是猿曲山,都将会视你为眼中钉。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0章南金的现状免费阅读. 第111章 迷药媚骨 想要在南金帝的眼皮子底下谋划些什么,确实不易。 在东铭出了自己的府邸后,南金帝就派人盯着了。得知连栀回来南金,他心中喜忧参半。 以前,他根本就在指望着自己的儿子会如何继承南金的帝位。如今,东铭对他心中有怨,他此刻更多的是防范。 若是可以,南金帝都想除掉东铭,以绝后患。 至于以后的帝位谁来继承,南金帝脑海里浮现的,是猿曲山殷柔的面庞。 哪怕将江山送给殷柔和罗象的儿子,只要殷柔肯见他一面,肯答应原谅他,南金帝定然毫不犹豫的将南金皇位拱手相送。 所以在连栀摸向猿曲山的时候,南金帝就派人去猿曲山报信,提醒他们防范。 殷柔却是不领情,将南金帝派去的人砍了个半死不活,让他带话给南金帝,以后休要再派人上猿曲山。 连栀身后跟着南宫子熙,对此,连栀抗议过,可惜无效。她又不能绑住南宫子熙的腿,不让他跟着。 如果要是问他为啥跟着,南宫子熙一定会说,我愿意。 连栀心中对这份友情感动,于是,也就由着他跟在身后,保护自己。 虽然,也许到了关键时刻,她还得反过来保护南宫子熙。 猿曲山山脚下就有两队人交替的巡逻着,想要摸上山,确实不容易。 而站在山脚下的树林里,连栀清晰可见猿曲山上的木寨,建的倒真挺像土匪的。 整座山的形状,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猿猴般。那些杂草和树木,都像是猿猴身上的毛发。 这山起的名字,还真的挺形象的呢。 「我们,怎么进去?」南宫子熙靠近连栀耳边,低声询问。 连栀则是摸着光滑的下巴,嘿嘿一笑。 「既然是想毁了这方势力,那自然是火攻最好。走,我们去搞点油过来。」 两人悄无声息的隐没在树林中。 树林安静的只剩下风声,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酝酿着一场雪。 初春的这场雪,还真就在今夜下了起来。 扑扑索索的,百米内看不到人影。 这个天气纵火,显然不太理想。 连栀闷在客栈的房间里,苦思冥想。她觉得,老天在跟她作对。 南宫子熙则是安慰她,除掉猿曲山这股势力,不急在一时。 「你怎么不住自己的府邸,要和我一起住客栈?」连栀喝了口酒暖身,歪头问他。 南宫子熙也喝了口酒。「你为何不随我回府住,要来住客栈?」 「我怕给你南宫家带来麻烦。」 「我怕你半夜睡熟了被人扛走谋害了。」 两人相视一笑,酒壶碰撞在一起,咕咚咚就是几口酒水下肚。 连栀打开窗子,任由雪花扑面而来,闭上眼睛,感受着寒凉的微风。 「明日,又是月圆夜了」连栀呢喃了一句。 南宫子熙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色,别说月亮了,连远一点建筑都看不到。 于是只能低头看着连栀说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可不是赏景的好天气。明日,我们就在月光下,火烧了猿曲山。」 连栀摇摇头。「不行,明日不行,后日吧。」 「为何明日不行?」 「明日.是我的生辰不行吗,我不打算去杀生。」连栀胡诌了一句。 谁知道,南宫子熙却立刻回了一句:「下个月十一才是你的生辰呢,还想骗我!」 「你怎么记得我生辰?」 「我记性好不行?」 两人斗了几句嘴,最后连栀将人赶出了房间,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坐在床榻上,连栀盘膝运转内力,运转三周后,舒了一口气,躺下闭上眼睛。 指尖摸着手腕上紫色的勺子印记,渐渐入了梦乡。 猿曲山,罗宜俊的房间内。 一个长相猥琐,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笑得一脸阴邪。「少主,这可是我新研制的迷药,名叫媚骨。这药啊,前头是迷药的效果。别说一个人了,就是十头八头的牛,也瞬间就能倒下。等迷药失效,媚骨天成.这要是下到小女娘的身上,别说您腿脚有碍行动。就是您全身都不灵便,中药的小女娘啊,也能将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罗宜俊接过白色的瓷瓶,独眼中迸发出阴晦的暗光。 「她下榻的客栈已经摸清了,既然你将你这新药吹嘘的如此厉害,那便由你亲自去办吧。记着,务必将人不管死活的给我带回来。若是此差事办不好,你治不好我眼睛和双腿的账,我一并与你清算!」 猥琐男人点头哈腰的应承着,将罗宜俊手中的瓷瓶接过,消失在猿曲山的夜色里。 而罗宜俊却挫着手掌,唤了人进门。 「去,将山上强壮些的汉子给我找来十个。记着,越壮实越好。」 罗宜俊得意的笑着,脑海里已经谋算着,等连栀被抓来后,要如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如此随意进出他房间的人,这整个山上,只有殷柔和罗象了。 罗宜俊收敛了笑意,板起脸来。 进门的,是殷柔。 她今日穿了一身烟青色的长裙,垂至脚踝。身姿窈窕,脚步稳健。 「俊儿,听他们说,你晚饭没吃?怎么又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殷柔说这话,蹲在轮椅边上,手掌捧着罗宜俊的手。 罗宜俊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头撇向一边。 殷柔每当看见罗宜俊这样,心中就在揪痛。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变成了这样。别说她看着心痛难当,就是罗宜俊自己所受的打击,和日日忍受着汤药的治疗,也是苦了他了。 对于罗宜俊的态度,殷柔并不在意。 「俊儿,娘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娘这就去将那女娘捉来。」殷柔作势起身,就要冲出去。 她也知道连栀的落脚之处。 罗宜俊一把拽住殷柔的衣袖。「母亲,不必了,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我自己会解决。还请母亲不要插手,回去休息吧。」 殷柔拍拍罗宜俊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背,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离开之前将房间桌子上冷掉的饭菜端走了。 此时的连栀,从睡梦中惊醒。 窗子大开着,冷风呼啸着刮进来,床上的帷帐随风飞舞。雪花落在窗台和地板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檀木般的香味。 连栀掀开被子下床,欲要去关上窗子,却在起身的一瞬间,眼前发黑的倒下去。 窗口出现一颗脑袋,整个脑袋和脸部都包裹着黑巾。 见到连栀倒下,翻身跃进窗台,来到连栀身边。 他毫无防备的,打定了主意认为,连栀肯定昏死的不能再死了。弯腰将人扶起来,就要扛上肩膀。 呲! 胸口往上,肩部以下的位置突然插入了一把剔骨刀。 若不是连栀此刻中了药,意识不清,手腕发软,定然不会刺偏。 「小贱人!」 啪! 黑布巾包头的男人佝偻着背,低声骂了一句,随即给了连栀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拔下剔骨刀,有滴滴血迹落在地板上。 门口,有人来了。 男人扔下剔骨刀,扛上连栀,翻身跃出了窗口。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1章迷药媚骨免费阅读. 第112章 救她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屋内的寒风也随之灌了过来。 南宫子熙皱眉眯眼,就看到了地板上的剔骨刀和几滴血迹。 「连栀!」 床榻上空无一人,南宫子熙趴在窗台向外望去,灰蒙蒙的,什么都没见到。 而客栈楼下,刚刚冒雪到此的悠洺飨在听到楼上喊了一声连栀的声音后,慌忙将刚脱下的斗篷扔下,跑上楼。 此次他出门追过来,扔下了三谨和时剑在家养伤。 三谨由如酒照顾着,倒是暂时度过了危险,活了下来。只是全身被烧的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从前的模样了。 悠洺飨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自己心中挂念的人离开了广北,他一心想要追过来,就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奔上楼以后,客栈门口又停下来一匹马。 沅陵抖了抖头上的雪花,将缰绳递给客栈的伙计,大步进了门。 沅陵心中虽然怪着悠洺飨,可听闻他遇险后,身边的三谨和时剑都重伤不起。他便第一时间扔下在家修养的父亲,追着悠洺飨出了城。 一路上,他在暗中保护着,不让悠洺飨发现自己。 在进入客栈后,也是寻了个隐蔽的一层房间住下,才向伙计打探刚刚入住的那位公子的动向。 「哦,您说刚刚那位俊秀公子啊。他进门就扔下披风跑上楼了。那房间里,住着一位小女娘。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是赶路的人呢.贵人您需要热水泡个澡吗?」 沅陵摇摇头,视线穿过房顶,看向二楼。 二楼毫无动静。 这个雪夜,猿曲山动荡起来。 悠洺飨和南宫子熙两人,背靠着背,一路杀上山腰。 两人对上三万人,要说胜算,根本没有。就算是车轮战,他们二人也遭不住多少。 所以,在冲上山腰之后,两人只能靠着互相扶持才能站稳。 悠洺飨手中的软剑,却是不错,杀了几千人,剑身上没有挂住一滴血迹。而南宫子熙的扇子上,却是血肉横飞,滴滴答答。 罗宜俊被人推着走出来,包围圈自动让开一条路。 他来的方向,是一座三角形房顶的木屋。许是他故意的,让木屋的窗子大开着,让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里面长方形的书桌上,连栀安静的躺在上面,双眼紧闭,腿弯自然垂在长桌边缘。 而长桌前围着的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将上衣扯下来,一脸的邪笑。 悠洺飨双目渐渐染上血色,心口的痛觉从钝痛变为了锥痛。 南宫子熙紧紧握着扇子,对悠洺飨耳语。「我知她对你情深不移,就是不知道,你配不配得上她的这份情了。我来拖住他们,你只管冲过去救人。」说完,扇子出手,眨眼便收割了三条人命。 悠洺飨也冲向木屋放向,软剑直指罗宜俊。 罗宜俊的轮椅后退,一群猿曲山的杀手拦住悠洺飨的去路。 新一轮的杀戮开始。 木屋内,连栀腰带已经被拽开。 屋外,喊杀声震天,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 悠洺飨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被一人踢飞出去,刚好撞碎木屋的房门,他滚落进去。 罗宜俊大骂了一声蠢货,立刻招呼着人杀了悠洺飨。 不断有人涌进房间,悠洺飨也被房间中的壮汉一拳轰在后背心上。可最终,他尽管遍体鳞伤,还是将躺在长桌上的连栀搂进了怀里。 房间的空间越来越小,悠洺飨抱着连栀,更加难以抵抗。身上的各种伤不知道添了多少。 眼看着被众多猿曲山的杀手堵在墙角,逃生无望,猿曲山的山脚下传来喊杀声。有几支带着油包的火箭射到各处房屋上,火势燃气来,猿曲山也开始乱起来。 悠洺飨抱着连栀,杀了几人垫脚,以自己的后背撞开了窗棂,滚落出木屋。 堪堪停住身形,还没等站起身来,几把刀劈头砍下来。悠洺飨将连栀护住,打算生生挨了这几下。 马蹄声近前,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悠洺飨抬头一看,就见马背上一身白色狐狸毛披风的沅陵正对他伸出手来。 悠洺飨单手抱着连栀,将软剑别在后腰,拽着沅陵的手跃上马背。 沅陵却在悠洺飨上马的瞬间,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拍马屁股。「驾!」 沅陵虽然人在广北将军府中侍奉父亲,外头的消息一点也没落下。 他知道连栀在南金和悠洺飨被围城两年的时间,更知道连栀收获了很多民心。 从客栈发现事情不对后,沅陵知道,能让悠洺飨失去理智冲上猿曲山的人,定然非连栀莫属了。 可是他沅陵和悠洺飨,一个广北的少主和广北的将军之子,在南金是没有援军可用的。 唯一可用的,就是连栀的那些民心。 所以,沅陵从客栈一路奔来的路上,手中拎着一面铜锣。一边敲,一边说着神厨姑娘连栀被猿曲山的土匪掠走的消息,望那些受过连栀恩惠的百姓能伸出援手。 这才有了山下那些喊杀声,和筹集来的箭羽。 沅陵虽然不认识南宫子熙,却也知道他在帮着悠洺飨和连栀。见到南宫子熙体力不支,浑身是伤,沅陵立刻靠近过去,给了他一个支撑。 「多谢。」南宫子熙见到连栀被救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现如今的状况,和之前也不差多少。依旧是,两个人被围捕在中间。 那匹撒了撅子跑掉的马背上,悠洺飨还在声声呼唤着沅陵的名字。 沅陵望着悠洺飨的背影,喃喃自语。「父亲给我洗脑了,我现在知道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了。做臣子的,不就是救主公于为难吗。」 罗宜俊那边已经气的砸着椅子扶手,大声喊着杀。 悠洺飨所骑的那匹马,被人拦着堵着,也是挨了几刀。在马腿被砍断的一瞬间,悠洺飨用尽力气,轻功施展到极致。踩着围攻人的肩膀,跑出了包围圈。 山脚下,一人自称是山下的猎户,让悠洺飨带着连栀姑娘去家里避避。 悠洺飨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婉拒了之后,带着连栀一路向东,寻了家药铺。 「医师,医师!」 浑身是血的悠洺飨抱着连栀翻墙跑进了药铺的院子,大声喊着,很快屋内就亮起了烛火。 药铺的掌柜当即吓得要报官,却被自己的夫人按住了。 一看悠洺飨和连栀,就明白过来两人的关系。药铺老板娘招呼悠洺飨进入客房,让自家夫君给姑娘看看。 药铺掌柜没办法,不情愿的给连栀把了把脉。 最后皱着眉头咂咂嘴。「这像是,中了两种药。一种迷药,一种媚药。可是,又好像还有其他的成分。一时之间,我还真分辨不出来啊。」 悠洺飨踉跄着单膝跪在床榻边,地上有他滴的血迹。 「你看起来,更需要医治啊」 悠洺飨握上连栀滚烫的手,让掌柜的先救她。 药铺老板娘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衫,提醒道:「她这个倒是好解,最简单的解药,不就是你吗。」 悠洺飨慢半拍的抬起头来。「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2章救她免费阅读. 第113章 种豆得豆 悠洺飨不肯用最简单的方法,只能等着掌柜的去研究解药。 期间,他就守在床边一动不动。 药铺老板娘给他端了一碗治伤的药和一些外敷的止血药粉,就带着笑意离开了。 出了门,药铺老板正站在门口的廊柱下。 「药送到了,我们能做的也做了。走吧,回去睡觉吧。」老板娘抓上老板的手,就要离开。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夫人,我们既然解不了,为何不如实相告啊?」 老板娘将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老板噤声,拉着人走远了一些才说道:「既然我们解不了,那就交给他去解呗。」 「哎呀夫人,这人家姑娘未必愿意啊。若是醒来发现清白没了,寻死可怎么好?」 老板娘戳了一下老板的腰眼子。「要我是那个姑娘,被人豁出性命的救回来,定然也是要以身相许报答的。你看那公子,一身风骨,即使浑身是伤,望着那女娘的眼神却都是深情。相信我,这桩姻缘啊,不会错的。」 两人半推半就的离开客房门口,房间内的连栀却已经过了迷药的劲,醒了过来。 说是醒,又不确切。 应该说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意识不清醒。 「连栀?连栀你醒了?」悠洺飨奔来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见到连栀醒来,立刻扔掉药瓶凑过来。 连栀眸光根本不能聚焦,只手指胡乱的扯着衣服。 悠洺飨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按住她乱动的手,呼喊着药铺的掌柜。 连栀被人按住手,挣扎着翻过身,滚烫的脸颊贴在悠洺飨的手背上。 灼到了他的心尖上。 「连栀,你醒醒,连栀!」 悠洺飨这几声呼唤,不但没有唤回连栀的意识,反而对上了连栀越发含情的双眼。里面星光流转,好似有一个漩涡似的,要将他的意识也卷进去。 悠洺飨松开按着连栀的手,双手捧着连栀的脸颊。「连栀,你醒醒,你醒醒啊!」她再不醒,他就要沦陷了。 连栀却顺着他的胳膊,攀上去,搂住了悠洺飨的脖子。 悠洺飨整个人瞬间僵住。就连被碰到的伤口处,都感觉不到疼了。 连栀仰起头来,吻住悠洺飨的喉结。 悠洺飨浑身颤了一下,就要将连栀拉开。 连栀的吻却落在了悠洺飨的下巴上,唇上随即辗转起来。 悠洺飨只觉得,她身上的香味特别动人,让他不自觉的下意识吞咽,心也在躁动着。 「连栀,你清醒一点,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如果这样做的话,你醒来会后悔的」 悠洺飨此时觉得,自己仿佛也中了药般,情难自控。 连栀吻着他的唇,呢喃了一句:「洺飨.」 「悠洺飨」 从耳边听到自己的名字开始,悠洺飨的理智什么的,瞬间离家出走了。 外面的雪早就停了,月光照耀下来,反射出一片银白。 都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悠洺飨却在拖着一副重伤的身体种豆之后,吐了一口血出来。 吐在地上的那口血里,一只粉色的蛊虫四脚朝天,死不瞑目。 悠洺飨披上衣服,走过去,将那只蛊虫捏起来端详。 随即从房间中寻了张纸,包裹起来,留待以后查询之用。 床榻上,连栀笑脸粉扑扑的,睡得正香。 「阿栀,我都想起来了.我们的过往」悠洺飨重新躺回去,将人搂进怀里。 就在刚刚将蛊虫吐出来的时候,之前忘掉的那些记忆,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因此,他更加害怕,明早连栀醒来,他会失去她。 咚咚咚。 「公子,姑娘,早饭好了,你们要不要起来吃一些?」是药铺老板娘的声音。 悠洺飨缓缓睁开眼,随即立刻坐起身,看向旁边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他摸在床榻上,连栀曾躺过的地方,还带着些许余温。 悠洺飨慌了,他立刻起身穿好衣服鞋子奔出去。 「夫人?!你见到她出来了吗?!你见到她了吗?!」 药铺夫人的肩膀快被悠洺飨捏的碎裂了。挣扎着退后几步,摇摇头。「没见到有人出门啊,怎么,那位姑娘不在房间里?」 悠洺飨瞬间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嘴里喃喃自语着:她走了她离开我了她更恨我了吧 走在街上的连栀一边骂骂咧咧的,一手扶着酸软的腰,一手扶着墙面。走一步,骂一句。 她知道给她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一定是罗宜俊的手笔。她一边骂罗宜俊,还一边骂南宫子熙睡的太死,她在客栈隔壁被人扛走,南宫子熙都不知道。 还骂悠洺飨,趁人之危,臭不要脸。 更骂他身体太好,浑身都是伤还能将她的腰差点搞断了。 是不是还怪一句东铭。要不是东铭请她管南金的屁事,她也不会有了除掉猿曲山的心思。这样,也不会去猿曲山探查。 这样,就不会被罗宜俊那孙子盯上,又给她下药。 同时,还不忘骂自己。 什么身体啊,这么弱!说被迷倒,就被迷倒了。 早知道,下一次有什么异常情况,她就不先查探想要杀了贼人了。应该先躲进系统,管他什么迷药这那的呢。 一边懊恼着,一边往之前所住的客栈的方向走着。 期间,听到了街边的百姓在议论着什么猿曲山昨晚上怎样怎样的。 原来,她从猿曲山被悠洺飨和南宫子熙救了出来。而南宫子熙,被猿曲山的人俘了! 这怎么行?! 她还以为,南宫子熙那只猪睡得太熟,没注意到她失踪了呢。 听到说,猿曲山昨夜被烧。那今日,定然是个潜入进去的好时机。 只是吧.连栀扶着腰,后槽牙差点咬碎了。 也不知道,稻田里的黄泥治不治体力虚脱?还有那什么疼痛. 不管了,救人要紧,多少试试吧。 连栀意念一动,人就消失在原地。 在稻田里打了个滚,果然发现浑身都轻松了,精力充沛了,腰也不软了。 连栀舒服的在泥地里打了个滚,随即一手抓了一条鱼,走到岸边架起火烤了起来。 「嗯,等我救了人,正好给他吃。」 连栀出了系统,在一家胭脂店的门口马车上解下一匹马。就带着满身的泥泞,翻身上马,潇洒而去。 来到猿曲山脚下的时候,果然发现山腰处还有黑色的烟雾没有消散。 看来,昨夜的火势很大啊。 趁着自己满身泥水好隐藏,一路顺利的摸上山腰。 当她趴在一处完好的木屋窗口向里看的时候,竟然发现了沅陵那张脸。 这位,可算是真正的老熟人了。 老的,不能再老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昨晚来救她的?不会吧? 那她要不要救沅陵呢?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3章种豆得豆免费阅读. 第114章 摧毁猿曲山 沅陵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南宫子熙则是伤的太重,被捆成一个粽子扔在沅陵脚边。 罗宜俊坐在一旁的轮椅上,示意手下上前去给沅陵用刑。 而那个手下,连栀看着就恶心。长得猥琐,邋里邋遢。 「少主,小的又研究出了一种毒药,不如,给他先试试」那猥琐人佝偻着背,笑得邪性。 罗宜俊则是满脸的不耐烦。「你研究个屁!让你治我的双腿和眼睛,你到现在没有一次尝试是成功的!试什么毒药,给我把他腿打断,眼睛扎瞎了!拿他试药!」 连栀在窗外磨牙霍霍。看来,罗宜俊之所以有这样那样的药,都是这混蛋在背后捣鼓的。 抬头看了看木屋的高度,连栀将系统的稻谷全部堆在木屋周围。 这一次,就要彻底解决了罗宜俊这个祸害。 将系统储存的花生油倒在稻谷堆上,打火石点燃后,连栀蹿进了屋内。 屋内的人对于突然出现的连栀都表示惊诧。 最惊诧的,是那猥琐男人。 他嘟囔着:「不应该啊.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媚骨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就算你昨晚解了药,今日定然是爬不起来床的.哪里出了问题呢.」 猥琐男在那里掰着手指头算制药的步骤和药量,连栀却已经将柴刀架在了罗宜俊的脖子上。 外头熊熊大火燃烧,木屋马上就要变成一片废墟。浓烟渗透进来,视线越发朦胧了。 「你害了我一次又一次,该结束了。」连栀话音落,柴刀抹上罗宜俊的脖子。 罗宜俊不甘心的拼命后仰,轮椅侧翻,他躺在地上。脖颈处有血迹冒出来,他双手并用的爬向一旁,同时大声喊着来人啊。 连栀一脚踩在他的后腰处,柴刀再次落下,罗宜俊的脑袋就分了家。 而一旁嘟囔着自己的药方比例没错的猥琐男,也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浓烟笼罩下的罗宜俊分家的尸身。 噗通一声,猥琐男跪下求饶。说什么自己是被威胁才为猿曲山办事的。 连栀柴刀将困着沅陵和南宫子熙的绳子挑开,才对准那猥琐男。 「昨晚是你跑到客栈对我下药,还将我扛来猿曲山的?」 猥琐男头摇的像拨浪鼓,连连说着不是。他只是被逼无奈,才提供药物的。 连栀划开猥琐男的肩膀衣襟,昨晚她晕倒之前用剔骨刀扎的伤口已经包扎好。 「还撒谎!」柴刀挥砍而下,迎来的是一股白色粉末。 连栀早就有所防备,嗖一下进了系统,躲开了粉末的攻击。 猥琐男惊诧于连栀的突然消失,却也明白这屋子再待下去就要被活活烧死了。房门位置大火熊熊,他爬上的窗口。 唰! 连栀从系统出来的瞬间,见柴刀甩出去,正中猥琐男的后脑。 猥琐男爬上窗口的动作一滞,直挺挺的倒下来。 屋内已经呛得喘不过气了,屋外也是乱糟糟的喊着救火,救人。 连栀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抹在沅陵和南宫子熙的脸上,将两人带进了系统内疗伤。 至于外面的大火,让它尽情的烧好了。 等木屋变为灰烬,她再带着两人出去。 猿曲山再次失火的消息,很快又传遍了整个南金都城和四周的村落。 悠洺飨没寻到连栀,在听到猿曲山起火的消息时,立刻跑到山脚下观望。 从那些人的呼喊声中,悠洺飨得到了可用的信息。一个就是猿曲山的少主罗宜俊被大火烧成了碳,火势扑灭的时候,只看到了罗宜俊脑袋分家焦糊得分不清面容的惨状。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现场找出了跟在罗宜俊身边的药师的尸体,那尸体上插着一把柴刀。 木屋内就这两个人,没有其他伤亡情况了。 悠洺飨知道,那柴刀应该是连栀的。能带着人悄无声息的消失,肯定是将沅陵和南宫子熙都救走了。 而那方神秘的天地,悠洺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进去看一次。 得知连栀三人安全,悠洺飨从猿曲山山脚下撤了回去。 就在他走后不久,罗象和殷柔带着罗宜俊焦黑的尸体,前往南金都城,柔城。 殷柔要见南金帝,这可把他乐够呛。 当即沐浴更衣,亲自出宫门去迎接。 罗象用一团白布包裹着罗宜俊的尸体,一路小心翼翼的抱着,轻轻放在宫门口的地面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殷柔在见到南金帝匆匆忙忙走过来的身影的时候,将脑后的发钗摘下,发丝散落下来,随风飘荡着。 「柔儿!」南金帝张着两只手臂,跟个鸭子似的小跑过来。 殷柔噗通一声跪下,发簪脱手,掉在石板地面上,发出叮当声。 南金帝被殷柔这一出吓了一跳。 要知道,殷柔可是最骄傲的,怎么会主动向他下跪呢?还有那根发簪,是他送给她的啊。殷柔不仅还留着,今日也是戴着来见他的。 殷柔眼圈发红,却没有掉下泪来。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惹得南金帝心疼不已。 「今日,你我最后的情分也断了。俊儿,他是你我的孩子。如今被人杀死,连个全尸都没有。」殷柔看着南金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柔儿!」 「阿柔你要做什么?!」 南金帝和罗象同时紧张的开口。 殷柔仰着下巴,依旧带着骄傲。「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从始至终都未曾背叛过你。你的儿子和你心爱女人的命,你记得向仇人讨回来!」话音落,殷柔毫不犹豫的抹了脖子。 血溅三尺,染红了宫门口的地面和南金帝的眼睛。 「柔儿!」 「阿柔!」 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趴在殷柔身边嘶声裂肺的咆哮着。 南金帝将殷柔抱起来,手掌捂着冒血的脖颈,哭的失了声。鼻涕眼泪混杂在口水里,滴滴答答的落在殷柔染红的衣襟上。 原来,当初殷柔嫁给罗象,是在跟他赌气。 原来,那时候的殷柔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让他知道真相?! 他和殷柔两人,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啊。老天为何如此不公,捉弄两人一辈子啊! 南金帝仰天长啸,死死抱着殷柔,将老天和那杀了罗宜俊害了殷柔的仇人骂了一千八百遍。 罗象在一旁哭过后,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南金帝。 「当年,阿柔发现你和别的女娘滚在一起,伤透了心。那时,她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于是,阿柔问我,能不能娶她。我答应了。」 「这些年里,我们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我是个粗人,她不喜欢。她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俊儿虽不是我亲生的儿子,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视若亲子的孩子。他是被那称为神厨的小女娘害死的,你记得,要为俊儿和阿柔报仇。」 「猿曲山的那些人,都是阿柔为你培养的助力。等你安葬了阿柔,我会将那些人交给你。我,也该退出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4章摧毁猿曲山免费阅读. 第115章 被全国通缉 南金的大街小巷还是村庄小庙,都贴着抓捕连栀的追捕文书。 上头写了,若是有提供连栀行踪线索的人,赏金一万金币。若是能抓获连栀的,赏高官厚禄,官位可世袭。 而追捕文书上给连栀安的罪名则是:残害皇子。 罗宜俊这个山匪的儿子,摇身一变,成了南金的大皇子。而东铭,却顺位成了二皇子,且变成了个笑话。 大皇子东宜俊和其生母殷柔,都被追封,葬入皇陵宝地。 南金帝悲伤过度,罢朝一月,日日守在皇陵处醉酒。 连栀从系统出来以后,就见到人去山空的猿曲山上,疮痍遍地,尸横遍野。那些死掉的尸体,都是山下的百姓。 杀百姓都由头,是那些人帮着连栀谋害皇家子嗣,罪无可恕。特下旨令他们曝尸荒野,以赎其罪。 连栀站在猿曲山的山头上,一边骂着南金帝是王八蛋,一边掉眼泪。 在连栀和沅陵、南宫子熙挖坑,要将这些无辜的人下葬的时候,悠洺飨来了。 四人一言不发的将坟坑挖的很大很深,一个个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百姓抬进去,填土。 「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放心,这笔账,我早晚要向那狗杂碎算清楚的。」连栀跪在大大的坟包前,又将南金帝那个王八蛋狗杂碎骂了一遍。 到了离开的时候,沅陵和南宫子熙自觉的先走一步,留给连栀和悠洺飨独处的空间叙话。 连栀却立起手掌,拒绝了悠洺飨即将出口的话。 「我知道事情不怪你,是我被人暗算中了药。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们今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南金还有好些事需要我去做,我答应了我的朋友,要救南金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还有,我自己的仇,不需要别人来帮我报。你是广北少主,在南金多有不便。若是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请离开我的视线,爱做什么做什么。我希望今后,我们不再有任何交集。」 连栀说完这些话,就要越过悠洺飨独自离开。 悠洺飨一把抓住连栀的手腕将人拉住。「阿栀,你听我说。之前我失去了部分记忆,做的有些事情可能让你误会了。可是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如今我们已经.」 连栀转了一下手腕挣脱开,打断悠洺飨的话。「怎么,你想趁着我中药的时候神志不清,就赖上我?!告诉你,就算那晚不是你,换作了别的男人,结果也是一样。说白了,你不过是一味解药的立场。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功夫在这里跟你玩儿女情长卿卿我我的游戏。」 连栀快步追上南宫子熙,招呼他一起离开去寻东铭。就迅速消失在了树林中。 沅陵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悠洺飨的好。 他从小和悠洺飨一起长大。没想到,一向做事果断,气场清冷的广北少主,会有这么卑微的一面。 说实话,看着有点可怜。 以前悠洺飨杀伐果断的时候,沅陵觉得他是个冷面煞神。如今却觉得,他傻的有些可爱可怜没人爱。 连栀随南宫子熙伪装了一下,来到东铭宫外的府邸,发现那里被守军层层把守,看管了起来。 东铭,竟然被南金帝软禁了! 「等天黑,我们翻墙进去。」连栀躲在巷子口,指尖捏着围在下巴上的面巾。 南宫子熙心不在焉的摸着腰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跟你说话呢。」连栀用手肘怼了下南宫子熙的腰。 「啊?什么?」 连栀气闷。 将人拽到一边,质问他。「你到底想不想救东铭和南金的百姓了?我在说正事呢,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南宫子熙摸着腰间,那里悬挂着的荷包不见了。 他不说话,连栀却注意到了。 随即试探的问了一句:「怎么,荷包不见了?是心上人送的?」 「不是,荷包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什么东西?」连栀歪着头,等着他的回答。 南宫子熙欲言又止。 当初连栀从南金离开的时候,送给他一捧泥。他舍不得用,捏成了泥人,一直随身带着。 如今,丢了。 连栀看他吞吞吐吐的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抓着他离开巷子,寻了处偏僻无人居住的院子落脚,等待天黑。 那处院落杂草丛生,屋内蜘蛛网密布,散发着灰尘和腐朽的味道,有些难闻。 连栀从系统拿出两条鱼,架上火开始烤。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栀抓着木棍,视线从烤鱼的身上转移到南宫子熙的脸上。 「东铭因为和我有联系被软禁了,那你的家人」 两尾鱼砸落进火堆里,连栀和南宫子熙飞身上了墙头,一路向着雾游城飞掠而去。 雾游城内,可是有着南宫子熙的叔父叔母和爷爷。 两人来到城楼处的时候,城门早已关闭,想要出城,必须从城楼翻上去。 翻上去不难,难的是不被守城军发现。 「我有办法了。」 连栀说着,招招手,铺天盖地的稻谷从天而降。将城门连带着城楼全部掩埋进去,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群牛钻进去,一时半会都找不出来。 城楼上的守城军有些被埋住,顿时乱作一团。 连栀拽着南宫子熙,一头钻进稻谷堆。顺着登上城楼的楼梯,一路钻到城楼上。又从另一端钻出,顺着稻谷堆的坡度滑下去,出了城。 「不能便宜了他们。」连栀招招手,稻谷堆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么多的粮食,连栀可舍不得丢下。 南宫子熙一边大步跟在连栀身边,一边赞不绝口的夸连栀厉害,不愧是下凡的仙女。 结果,换来连栀追着一顿拳打脚踢。 这么闹腾着,路上也不算沉闷。 可当两人来到雾游城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城门依旧紧闭,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城外守着一些等待进城的百姓,都焦灼的议论着,雾游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今日的城门为什么迟迟不开? 连栀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城中怕是有变。 南宫邱冶作为雾游城的城主,定然是被南金帝派人控制住了。所以,城中生变,城门才会迟迟不开。 这时候,城楼之上蹿出来一队守卫军。其中押着三个人按在城墙处,让城外的人看清三人的长相。 赫然就是南宫萧、南宫邱冶极其夫人。 南宫子熙拳头紧握,若不是还有理智,现如今已经冲上城楼去抢人了。 守城的将领拿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居高临下的对城外等待着开城门的百姓高声喊着。 说城主南宫邱冶一家叛国通敌,陷害皇子,罪无可赦。如今杀害皇子的罪魁祸首连栀,还未曾抓获。所以,城门不开。 若是连栀一日不自首前来谢罪,就一日剐三人一刀,以告慰大皇子东宜俊的在天之灵。 他这些话说完,连栀已经骂了一千八百遍的娘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5章被全国通缉免费阅读. 第116章 盼你余生喜乐安康 连栀对雾游城的百姓们有着独特的情义。而这里的百姓与连栀相处了两年,感情深厚不说,对她的长相早就深深刻印在了脑海里。 城外等着进城的百姓里,就有人认出了混在角落中的连栀。 他们自发挪动着脚步靠近连栀,将她挡在人群里,不想让城楼上的人发现。 有一位年纪约六十左右的妇人,拄着根疙疙瘩瘩的木头拐杖。凑近连栀身边,眼睛盯着地面,话却是对着连栀说的。 「连栀姑娘,你不该来此冒险。若你信得过我们雾游城的人,就先找个安稳的地方落脚。我虽然进不得城,却也知道城中的人心中的想法。他们信你,念你,盼你余生喜乐安康。定然不会由着那些人,以城主大人和家人来威胁你的。」 「连栀姑娘,你快走,城主大人和他的家人,换我们来救。」 拐杖咚咚两声敲在地上。 老妇人的语气里透着急切。 连栀伸手抓住老妇人的胳膊,低声道。「婆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们手无寸铁,想要和朝廷那些兵士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我自己能救人,我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婆婆,谢谢你们。」 一旁的南宫子熙向上望去,和南宫萧的视线对上了。 好在,是南宫萧。 若是南宫邱冶发现了南宫子熙,定然会缺心眼的挣扎呜号,惊动押着他们的那些兵士。 南宫萧嘴上堵着破抹布,老眼浑浊的泛起泪光,对着南宫子熙轻微的摇摇头。 他们南宫家,如今就剩下南宫子熙这么一个后人了。可万万不能,就此断了。 老妇人不许连栀去冒险,连栀也不想让雾游城的那些百姓去送命。这一来二去的,眼看着就要争执出动静,引起城楼的上的注意了。 连栀没法子,只能先答应老妇人,去城外五里的村落先住下。 老妇人和连栀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都是雾游城曾经受过连栀恩惠的百姓。 西山村脚下,二十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着炊烟。 老妇人姓赵,她的二女儿乔丹淑嫁到了西山村。如今,连栀整逗弄着乔丹淑的两个三岁的小娃娃。 小娃娃是双生胎男娃,长得粉粉嫩嫩的,鼻子下挂着两行清鼻涕。脸蛋圆圆的软软的,非常好捏。 赵婆婆和二女儿乔丹淑正在厨房做饭,二女婿据说上山砍柴了,还未归家。 「想不想吃啊?」 连栀拿着一罐麦芽糖,用削掉了外皮的小树枝搅动着麦芽糖。看的两个小娃娃眼冒金光的舔嘴唇,不小心将清鼻涕舔了进去,还咂咂嘴。 「咦,你们俩怎么还品滋味呢!快,先把鼻涕擦了。」连栀递过去一方手帕。 两个小娃娃胡乱的抹了抹鼻涕,眼睛就没离开过糖罐子。 连栀用两根小棍搅搅,最后一人分了一根麦芽糖棒棒。 正屋门槛上,两个娃娃肩挨着肩坐好,笑眯眯的舔着棒棒糖。 「他们叫什么名字啊?」南宫子熙凑过来,一人脸蛋上掐了一把。 连栀拍开南宫子熙的手背,责怪的瞪他一眼。男子手劲太大,都给孩子脸蛋掐红了。还是她温柔,手劲轻。 看着连栀拍开自己的手,顺便给两个娃娃揉揉脸颊的同时也掐了两把。「连栀,你过分了啊。凭什么我捏他们脸蛋,你就要打我,你自己凭什么就能捏?!」 连栀又瞪了他一眼。「稀罕啊,自己娶媳妇,自己生去。到时候,你想咋捏咋捏。」 「你给我生啊?」南宫子熙想也没想的接话。 回答他的,是连栀又一巴掌接一脚。「滚!」 两人闹腾了一阵,赵婆婆喊两人吃饭。 饭桌放在了院子里,此时天色还没完全黑,清风拂面,很是舒适。 有了之前连栀的传授厨艺和各种菜谱的广泛传播,现如今各家各户的饭食,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 餐桌上,再也不是单调的肉片沾咸菊汁了。 赵婆婆和乔丹淑今晚做的桂花鱼汤,鱼汤里不仅有白菜叶还有豆腐。炒了一个葱花鸡蛋和辣椒炒兔肉。 主食是米饭,是那种小米和白米掺杂的米饭。 找婆婆的女婿到吃饭的时候还没回家,连栀有些担心的询问了一句,赵婆婆说回来的晚是常有的事,不用担心。 晚饭期间,两个小娃娃双手抓饭,吃的满脸都是饭粒。连栀越看越觉得可爱,也不知道怎么了。 以前见到小孩子,她只觉得很讨人烦。 现如今. 连栀无意识的摸向肚子。 「怎么了,吃的不舒服了?茅厕在那边,我早就看好位置了。你去吧,我帮你把风。」南宫子熙的脸凑过来,依旧是欠欠的样子。 他说话,只能换来连栀的大大白眼或者一拳一脚。 等几人吃过了晚饭,赵婆婆的女婿回来了,扛着一大捆柴。 南宫子熙和人家凑在一堆,讨论什么劈柴的技术问题。连栀坐在院子门口的白色大石头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赵婆婆拄着拐棍走来,也坐到旁边。 「连栀姑娘,城主家,就只剩下这一棵独苗了。你与其冒险去救人,不如带着南宫公子远远离开。刚刚我女婿回来的时候偷偷与我说,雾游城内出现了混乱。很多人冲上城楼,想要救下城主及其家人。确实伤了一些人,城主的父亲也趁乱跳下城楼了。你如今再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老婆子觉得,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更广阔的天地。不能,被这些宵小害了。我们南金的陛下确实荒诞,不如,你带着南宫公子回广北国吧。」 赵婆婆一番话,说的掏心掏肺,能听出来,她完全是为了连栀考虑的。 连栀抓起赵婆婆满是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微微笑着。 「婆婆,谢谢你。」 「以前,我确实是很自私的一个人。对我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去做,没有用处的人,我也不可能去救。可是如今不同了。」 「我喜欢现在有血有肉的自己,我若是不救人,会后悔。」 连栀抬头看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 月黑风高夜,正适合隐蔽的潜入城中去救人。 她转头望向南宫子熙,他也正好看过来。 别看他整个人像是不担心南宫萧和南宫邱冶的样子,连栀明白,他能陪着她忍到此刻,已经是极限了。 「婆婆,谢谢今日的帮助和款待,是时候说分别了。」 连栀站起身,走向夜色。 南宫子熙小跑着追过去,很快消失不见。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6章盼你余生喜乐安康免费阅读. 第117章 民心所向 雾游城内,长街上灯火通明。 本该睡觉的时辰,百姓们都聚集在长街之上。店铺门口的灯笼火红火红的,人们手里举着的火把火光在跳跃。 身穿铠甲的都城守军,由一郭姓将军带领着,同样举着火把站在城门方向和百姓们对立着。 守军中间,地上还躺着三人,两活一死。 和全城百姓数量相比,守军的人数明显劣势。而且,雾游城的守城军,在一旁安静做中立。 但是有一点,那些京都派来的守军,手中刀刃寒光闪闪。那位郭姓将军更是放话:阻碍抓捕犯人连栀者,同罪论处,杀无赦。 站在前排的几个男子,自发的手臂挽着手臂,组成人墙。后边的人皆效仿,一道道人墙,矗立在长街中。从城门口,一直延伸过去,看不到尽头。 「将军要杀,便屠城吧。」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声音如浪潮一般,一声高过一声。 连栀用铁钩飞上城墙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同时,城楼上的京都守军将连栀团团围住。 城楼上的动静将下面的百姓浪潮的目光吸引,有人因为再次见到连栀而欢呼。有人担忧的呼唤连栀快些离开,天涯海角的逃命去。 还有些人,抬着袖子擦着眼泪。哽咽的肩膀耸动,眼神望向连栀的时候,透露着不舍。 连栀对他们露出笑脸,笑中带泪,就像是她离开雾游城的那天。 「将她拿下!」那郭姓将军抽出佩刀,指挥着城楼上的守军,自己则是要冲上城楼去。 这时候,在一旁观望的雾游城护卫军呼啦啦上前,各个抱着膀子,如石像般拦在城楼楼梯口处。 「你们要造反不成?!」郭姓守军挥着长刀,眼看着就要砍上离他最近的一名雾游城护卫军。 他若是砍了个把人,朝中自然不会有人追究此事。 但是,那个死掉的雾游城守军的家人,就会被牵连成叛国贼。他们,何辜? 连栀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缠在手腕上的铁抓钩飞出去,将那郭姓将军的长刀击飞。连栀用内力震开挡路的京都守军,脚尖点着墙头,衣诀翻飞的落下。 落下的同时,那郭姓将军正捂着发麻的手掌。连栀没客气的,一脚踹过去。 郭姓将军闷哼一声,砸在三米远的地面上,波及了几个京都守军。 连栀却一点不给他留喘息的机会,夺过一旁京都守军的长刀,倾身而上,长刀狠狠扎进那将军的心口。 「穿上这身皮,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送你回炉重造一下,不用谢!」刀尖一拧,郭姓将军一命呜呼,死的不能再死了。 连栀拔出长刀,用染了郭姓将军血的刀尖环指了每个京都过来的守军。「将领已死,你们,还要留在这里与雾游城的百姓对峙吗?!」 雾游城的护卫军很有眼力见的挤开那些京都守卫,将城门打开,送客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京都守卫军离开的时候,连个队形都没有了,散乱无章的挤出城门去。 连栀的话,随风灌入他们的耳朵里。「不管你们身在何职何位,要记得,自己的父母兄弟在哪里。做人,不能糊涂。」 雾游城城门重新关上,城内这次变成了雀跃的欢呼。 连栀被紧紧拥在中间,听着耳边乱哄哄的关心的话语,心里别提有多暖了。夜风,似乎都温柔了很多。 南宫子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正扶着昏迷的南宫邱冶。 南宫萧今日跳下城墙而死,就躺在南宫邱冶身边,脑袋上一片血糊,看不清真容。 南宫子熙一手扶着南宫邱冶,一手胡乱的抹着南宫萧脸上的血液和污垢。嘴里呢喃着:爷爷,子熙来晚了。 连栀好不容易钻出百姓热情的包围圈,衣服都扯坏了好几块。脸上还被两位老大娘捏了几把,屁股上也被一位婆婆拍着说好生养。 发髻有些散乱的挤出来,就见到南宫子熙低头耸肩哭泣的样子。 连栀走过去蹲下来,手掌搭上他的肩膀。「南宫子熙,我们先带着他们回城主府安置吧。」 南宫子熙抱着南宫萧的遗体,连栀背着城主夫人。至于南宫邱冶,被两个汉子抬着,一路回城主府。 路上,有人弱弱的开口:「连栀姑娘,我,我家是开棺材铺子的。我想,给南宫老先生送一口顶好的棺椁,不知道行不行.」 接着有人说家里是做成衣的,有现成的寿衣,想要尽一份心意。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南宫萧生前的桩桩光荣事迹的叙述。 「南宫老先生,您上次嘴馋偷我家地瓜的事,我再也不挂在嘴边找你赔钱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家鸽子被你抓走烤了,我也不怪你了,真的」 「南宫老先生,你偷看我家嫂子洗澡那件事,我至今都没对别人说过,我.」一个左脸上有块三角形的青色胎记的汉子说到一半,突然觉察到自己正在被全程的人注视着。 包括,连栀。 这么忧伤的气氛下,有点想笑是什么回事? 这位南宫老先生,还有这风流韵事呢? 那位嫂子连栀顺着青脸汉子的躲闪目光看过去,立刻就发现了那嫂子的身影。 少妇头上抱着灰色布巾,头都快栽进地缝里了。 「是邢寡妇.」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被人点出姓氏来,邢寡妇通红着脸抬起头来,扫视着周围的那些眼光。最后,定在了连栀的脸上。 「连栀姑娘,你别听小方乱说。我是,我是在院子里洗头发,南宫老爷子爬墙头想要上树掏鸟蛋。被,被小方瞧见了,就乱说的。」邢寡妇说着话,还不忘狠狠的瞪那个叫小方的小叔子。 连栀知道,做了寡妇的人,自然就会心中怯懦,不会再为自己寻什么出路了。 那小叔子怕是因为青脸的模样,也不好讨老婆。 不如,撮合撮合? 虽然,现在是在给南宫萧送行的路上。 「小方是吧,你讨婆娘了吗?」 小方搓搓脸局促的笑了笑。「哪家小女娘能瞧上我啊。」 「不要妄自菲薄啊,有很多时候,看人,不只是看脸,更要看心的。你就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吧?」连栀略带蛊惑的语气,引着小方。 小方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是瞥向了邢寡妇。 连栀心中了然。 怕不是,偷看嫂子洗澡的不是南宫萧,是小方这个做小叔子的吧。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7章民心所向免费阅读. 第118章 临盆之日 连栀曾问雾游城的年轻百姓,不分男女,愿不愿意跟着她四处救济南金各处受奴役的百姓们。 他们无论老幼,不分病弱残疾,都表示愿意跟随连栀。 南金帝无德无仁,早就失了民心。 于是,在第二日南金帝亲自领兵到雾游城围剿连栀的时候发现,城门大开,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满城的百姓,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铁矿山传来消息,挖矿的那些百姓悉数消失,矿山也坍塌了。 一个月,南金国从东面开始,消息一条一条递进皇宫。南金帝一日比一日暴躁。 连栀身后的队伍,从十万人,到二十万人,到五十万人 这样下去,南金很快就被连栀给收服了。南金帝将变成空壳皇帝,手下没有一个百姓的千古笑话。 但是很快,连栀的队伍又开始迅速缩减。 所经过的地方,总有几万的百姓定居下来,不再随着连栀奔波。 南金帝又开始沾沾自喜,觉得他这个皇帝又行了。 腊月,大雪纷飞。 茱萸村村口,有一棵百年老榆树,弯弯曲曲的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 连栀穿着一身白色雪狐毛的斗篷,脚步艰难的走到榆树下,扶着树干背靠着坐下。大口喘气的时候,水雾在空中迅速消散。 这八个月来,她走南闯北的救人,解救出了无数被奴役的南金百姓。 南金帝的暴政,也让举国上下的人不满。掀翻暴权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 经过连栀的不懈努力,百姓们如今不缺吃食,缺的是一个仁爱的君主。 连栀如今回来京都,就是想要去找东铭的。 谁知道,竟然会早产?! 硕大的肚子将斗篷撑起来一个圆溜溜的包,看着这个大小,恐怕不止一胎。 连栀抚着肚子,对里面尚未见面的小崽子说着:「你们着什么急呢?现在的天气寒冷,出生冻屁股啊!就不能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吗?」 嘭,肋骨上挨了一脚。 连栀本就肚子下坠的痛的快要喊出声音来,现在被小崽子踢了一脚,瞬间觉得一股热流下来。 这怕是,要生了啊! 大雪天,众人都躲在屋子里烤火盆,很少有人出来看看村口是不是有人正情况危急的要生产。连栀大口喘着气,想要扶着树干站起身来。 怎么样,她也得支撑到村里面,找到个温暖的屋子再生。 虽然气恼小崽子踢她,可她再记仇,也得等孩子健健康康平安生下来再算账啊。 茱萸村,是南宫子熙带着他叔父叔母定居的村落。她,在这里生产,放心。 扶着后腰,三步一歇的挪动进村子,拍响了村口第一家的房门。 腹部下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后腰酸软的即将支撑不住。听到屋内有人应声,连栀缓了一口气,等着房门打开。 「请帮我,找个稳婆.」连栀说完这句话,额头积聚的汗珠已经滑淌了下来。 「吆!连栀姑娘,您这是快进来快进来!」开门的妇人上前搀着连栀,一路扶到了东屋的火炕上。 妇人一边念叨着怎么几个月不见,连栀就要生孩子了。一边招呼着西屋的丈夫去王婆婆家寻了王婆婆来接生。 门帘处伸进一颗脑袋,看了看连栀鼓气的肚子和苍白的满是汗水的脸,转身跑出去,连个外衫都没披。 茱萸村南头的一处篱笆院内,南宫子熙正在劈柴。 栅栏被人推开,一道灰色小身影扑过来,一把抱住南宫子熙的大腿。 「南宫哥哥,你媳妇回来了,她要给你生娃了!」 斧头掉落,砸了南宫子熙的脚背。 「虎头,你说什么呢?!睡癔症了?」南宫子熙嘶哈着冷气,将锤子捡起来。 虎头紧紧拽着南宫子熙的外袍袍角,就向自己家的方向拉。 「南宫哥哥,你快去我家看,你媳妇疼得脸都白了。比话本里写的女鬼的脸还白!比白馒头还白!」 南宫子熙半信半疑的跟着虎头来到村头,就听到了虎头家屋子里王婆婆的声音高昂的喊着用力啊之类的话。 他以前被虎头问,想要娶什么样的媳妇。南宫子熙也没对小孩子藏心思,自然的表露心意说,若是今生娶妻,定要娶连栀女娘。 自此后,虎头总是说,连栀是他南宫子熙的媳妇。 一开始他还纠正,后来越听,越觉得顺耳,且心生欢喜。 「连栀姑娘!用力啊,已经看到孩子的头顶了,快加把劲!」王婆婆的声音再次传进南宫子熙的耳朵里。 这次,他相信了,连栀在屋子里头。 可是,为什么连栀是在生孩子?! 南宫子熙猛然后退两步,积雪被他铲起来一些,露出冰冻的黄土。 他想起来了,连栀和悠洺飨之前 所以,连栀如今在屋内拼命生产的,是悠洺飨的孩子?! 「出来啦出来啦!恭喜连栀姑娘,是个女娃娃,和你长的一般好看。」王婆婆的声音再次石破天惊,像是能穿透房顶,直到九霄云颠。 南宫子熙快步走到门口,喉头干涩。 只听屋内的连栀虚弱的声音:「长得皱巴巴的这么丑,王婆婆,你什么时候得的白内障?啊怎么还疼」一句话没说完,连栀的声音就变成的压抑的喊叫声。 王婆婆将那刚生出来的女娃脐带上扎了根红绳,然后剪断。包进厚厚的棉被里,才伸手摸向连栀的肚皮。 随后惊喜的满脸褶子。「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之后,又是连连喊连栀用力的声音。 门口的南宫子熙紧紧攥着拳头,仿佛生孩子的,是他自己。 虎头双手揣在袖子里,鼻涕都冻了出来。 「唉可惜我是男儿,男儿不能进产房,否则长不高。不然,我还真想进去看看,生娃娃是怎么个生法。听王奶奶的声音,好似比过年吃糟糕还要开心呢。」虎头又吸了吸鼻涕。 南宫子熙只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之后,就是聚精会神的等着王婆婆一惊一乍的声音。 随着哇一声明亮的婴儿啼哭声,王婆婆的声音倒是慢半拍传出来。 「臭小子!嗓门还挺高,吓老娘一跳!刚刚你姐姐出声的时候,我敲了脚底板才糯叽叽的哼唧了两声。你小子倒好,又白又胖的,绝对的好小子!」 王婆婆处理完脐带,将男娃子送到连栀耳边的时候,小娃子还在嚎。 连栀眉头皱起来,知道每次肋骨被踹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闭嘴,吵死了。」连栀疲惫的说了一句,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王婆婆见连栀要睡着,立刻穿针引线。也不管连栀听不听得见,自顾自的说着。「连栀姑娘,你有撕裂伤,我得帮你缝缝。我针线活极好,保证让你长好了伤口和以前一般紧实。」 随着缝衣针入肉的一下,连栀唰的睁开眼睛,痛觉刺激着浑身疲惫的神经。 「你,住,手」 这缝针,竟然比生孩子还疼!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8章临盆之日免费阅读. 第119章 名字太随意了吧 暖屋热炕上,连栀温柔的侧头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当初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曾想过不留。那时候正在一处村庄救五千多被奴役的浑身是伤的百姓,她若是吃了堕胎药,体力肯定跟不上。 还有,她一边救人,一边将肚子里的生命除掉,那她不还是在杀害无辜的生命吗?她救人的意义在哪呢? 毕竟,孩子无辜啊,他们还没来得及看看她这个母亲,看看 算了,最后连栀不得不承认。多少次夜晚的烛光下,她抚着隆起的肚子。想象着,若是孩子生出来,长得像谁多一些? 「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你该给他们起名字了。」南宫子熙蹲在炕沿边,眼热的看着两个奶娃娃。 连栀回过神来,笑了笑。 「男孩叫小勺,女孩叫小椒。」 南宫子熙愣了愣,本想追问姓氏,却聪明的闭了嘴。最后说了句:「这么好看的孩子,起的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孩子长得好看,名字再好听,他们会骄傲。」连栀理所当然的说。 南宫子熙都惊呆了。 之前不是还说孩子长得皱巴巴丑的很,现在就开始夸上了? 南宫子熙笑嘻嘻的伸手去逗弄孩子,一个娃娃脸上用指头轻轻碰了一下。 「小椒,小勺。」 「哇」 「哇呜哇呜.」 小椒哭的声音弱,小勺哭的像是谁掰了他的牙一般。 吵得连栀对着南宫子熙发脾气,将南宫子熙撵了出去。 「你一个老爷们粗枝大叶的,手掌全是倒刺,别碰我家娃!出去出去。」 赶走了南宫子熙,王婆婆端着一碗鸡汤走进屋,盯着连栀喝下去,说是下奶水。 连栀闭着眼睛将油乎乎的一碗鸡汤喝下去,几次想要呕上来。可看了眼安静下来的两只小奶娃,又忍了下去。 第一次喂奶水的情景,连栀实在是想要像小勺那样嚎出声来。 小椒倒是还好,人家吃奶,就是温温柔柔的吸吮。颇有些小女娘的温婉气质。 而小勺则不同,那劲头,像是要将连栀整个生吞活剥了。 不仅如此,他吃着一个,还要用小手护着另一个。绝对的霸道护食,不可一世的小祖宗模样。 连栀午夜哀叹。 生娃喂奶什么的,简直比和一万个人打架还要累人。 连栀坐月子所住的这家姓沈,倒是和沈如风同姓。让连栀不时牵挂起广北的沈叔父和哥哥沈源来。 好事情,当然需要分享给重要的人。 连栀立刻写信,让南宫子熙托付可靠的人,送到广北沈如风府邸内。 广北,储君府。 悠洺飨舞着剑,将院子里的一棵腊梅树砍了稀巴烂。 长廊里,芜桑握着手炉,呆呆的盯着悠洺飨的身影。 寻找连栀的这段时间,悠洺飨没有和芜桑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过她。 芜桑清晰的记得,悠洺飨将那只死掉的同心蛊扔在她脸上的场景。他的眼神里,冰寒的似乎能冻死人。 此刻看着悠洺飨暴躁的砍着腊梅树,芜桑就觉得,她自己仿佛那棵树一般。 眼角余光瞥见时剑跑过来,芜桑识趣的抱着手炉离开长廊。 时剑和芜桑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没有看她一眼,就和悠洺飨的态度一样。 时剑跑到悠洺飨身边,躲开悠洺飨的剑芒。「少主公,有连栀女公子的消息了。」 悠洺飨手中舞着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因为,这半年多来,他听过太多次消息了。每次去寻,都是扑空。 他知道连栀在南金声望越来越高,收服的民心胜过了南金帝。他知道连栀救南金百姓都种种事迹,也随着她走过的痕迹寻了一遍。 可他明知道,只要连栀不想见他,就会藏到那方仙境之中。他想寻,又去哪里寻? 唰!梅花枝落,激起雪花一片。 「少主公,这次的消息不是连栀女公子的位置消息,而是沈如风府邸收到了连栀女公子的来信。」 唰!长剑扫空,发出破空声。 悠洺飨停手,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 「信呢?」 时剑张张嘴:「这个.信,属下没拦下。不过,现在肯定在沈将军府上。」 悠洺飨扔下手中长剑,衣诀翻飞之下,人已经翻越长廊的栏杆,向着府门走去。 时剑紧随而上。 走廊拐角处,三谨带着一块黑色的玄铁面具露出头来。整个人藏在一个灰色斗篷里,浑身都透着落寞。 他全身烧伤,丑陋的根本无法见人。 所以,他也失去了陪在悠洺飨身边随侍左右的差事。 「想去,就去吧。」如酒站在三谨身边。 三谨吓了一跳,随即下意识摸上脸颊的面具,将斗篷拉紧了一些,就要离开。 胳膊被如酒拽住。 「殿下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又何必如此自怨自艾?三谨,这不是我认识的你。」如酒眼中,有泪光。 三谨挣脱开如酒的手。「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三谨了。我早就在那次被烧死了。你走吧,不要再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了。」 啪! 玄铁面具被打落,三谨的脸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他脸上的全部皮肤,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看起来,确实很恐怖。 三谨先是被如酒这一巴掌打愣住了,随后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去。 「你若是不娶我,我就去死。」如酒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三谨捡起地上的面具,蹲在那,哭的稀里哗啦。 随后抹抹脸,带上面具,向府门跑去。 三谨来到沈如风府邸的时候,悠洺飨正在打架。 「信拿来!」悠洺飨声音寒如幽潭。 「休想!」沈源白衣翻飞,游刃有余的旋转接招。却总是在悠洺飨手指探向他心口衣襟的时候,他用内力将悠洺飨震开。 沈如风站在一旁跺脚,喊着沈源要造反,居然跟储君殿下动手。还喊着,一会一定打死他。 沈源充耳不闻,下手越来越重。 悠洺飨和沈源打了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后,悠洺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看到了三谨出现,他立刻下令让时剑和三谨一起上,将沈源按住。 沈如风一看自家儿子要被群殴,立刻以拉架的名义参战。 将军府内,一时间混乱起来。 三个人打两个人,依旧是平手。 「殿下,阿栀的信在我这里。」沈夫人站在长廊上,一席墨绿色的冬装拖地。焦急的视线巡视在沈如风和沈源的身上,生怕再打下去两人受伤。 连栀的信,沈如风和沈源看过之后就给了沈夫人。 此刻沈源怀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悠洺飨快两人一步来到沈夫人跟前,一把抓过信纸。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署名人,不是连栀,而是南宫子熙。 「叔父大人,叔母大人,小表哥,安好。子熙唐突来信,是有事相求。 连栀女娘父母皆已不在世,婚姻大事,只能求叔父叔母和表哥应允了。 子熙不才,倾慕连栀女娘已久,盼望求娶。 若能得到叔父叔母和表哥的应允,下半生定对连栀珍之爱之。 望回信应允,子熙跪谢。」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19章名字太随意了吧免费阅读. 第120章 沈府被屠 悠洺飨指尖微抖,信纸掉落下去。 还没落地的时候,沈源就伸手接住了。他小妹好不容易来了一封信,可不能掉地上沾了雪。 沈源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擦擦信纸上被悠洺飨捏过的地方,才发现,母亲给悠洺飨看的是两封信中的一封。而且,不是小妹亲手写的那封。 于是得意的笑笑,将信纸折叠几下塞进衣襟内。 「信也看了,殿下可以离开了吧?」 沈如风凑在自己夫人身边,望着失魂落魄离开将军府的储君背影,给夫人竖起大拇指。 还是沈夫人的手段高明,好使。 连栀亲手写的那封信上说了生出一对可爱小娃娃的事,还特意叮嘱,此封信是报喜之用,不要外传。 至于南宫子熙那封信,想必连栀本人都不知道,还夹了这么一封求娶信。 当天晚上,沈将军府上大摆宴席,其乐融融。 很多人都不清楚,沈如风抽的什么风,为何要突然请客喝酒?还将藏着的好酒搬出来,让众人畅饮。 盯着将军府的眼线将这个消息带回储君府给悠洺飨讲来听。 悠洺飨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桌子腿,手里拎着一壶酒,眼神有些空洞。 在听到将军府大摆筵席的时候,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难道沈如风,就此答应了这门婚事了?!那南宫子熙可是南金的人!他还真要与南金的皇亲联姻不成?!」 说着话,手掌撑地站起来,将酒壶扔掉。 时剑紧紧跟上,询问他要去哪。悠洺飨头也不回的说,要去南金找南宫子熙算账。 两人还没等穿过府中长廊,三谨就一身寒气的跑来。 大声喊着:「少主公!旭帝余孽在西山举旗开战了,如今西山以北的村落已然沦陷!陛下招您进宫相商,马匹已在门口等候了。」 悠洺飨被冷风一吹,倒是醒酒了几分。 听闻旭帝余孽竟然公然举旗开战,表示惊讶不已。 当初旭帝的儿子欧阳不输,被连栀所擒,已经处死了。难不成,那病怏怏的欧阳不输,还有子嗣?! 国家存亡面前,儿女私情只能先放在一边。 悠洺飨骑马飞奔至皇宫,大殿之上,百官正七嘴八舌的在议论对策。 广北帝在高台上踱步,双手叉腰,眉头紧皱。见到悠洺飨到来,立刻走下台阶,迎过去。「你来的正好,立刻与沈如风韩朔两人带兵,去西山平叛!断断不能让那伙余孽如此放肆的屠戮我广北子民。」 转身就要点将,才发现沈如风根本就没在大殿上。 广北帝立刻恼了。 「沈如风人呢?!」 悠洺飨明知道沈如风在府中宴请饮酒,却不发一言。 还是站在角落的户部一位官员,酸味十足的回禀广北帝。说是不仅沈如风没来,与沈如风交好的几位大臣也同样缺席了。 广北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大骂沈如风不知轻重,消极怠工。还喊着,要治罪。 火气还没发完,殿门口守着的满素就抹着额头的冷汗小心进门,跑到广北帝耳边耳语了一番。 广北帝的脸色唰的白了。 此时的沈将军府,血流成河,桌椅粉碎,碗碟菜品被践踏如泥。 府中的侍卫婢女仆从,都是在被下药之后,活活砍死的。 沈如风没有觉察出酒水和菜品有问题,等到发现身体绵软无力的时候,已经晚了。纵使他拼死搏斗,也终究变成了螳臂当车。 沈夫人,就死在他怀里。 「你不是源儿,你到底是谁」沈如风提着最后一口气,望着那背对着月光而站的俊俏挺拔的身影。 沈源一脸沉痛,拳头紧握,浑身在颤抖。 沈如风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他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像是要穿透沈源的灵魂,看到他的真面目。 黑衣人跪伏在地,催促沈源快走。 沈源颤抖着嘴唇,隐忍着哭泣,缓缓蹲下身来,将沈如风的眼睛合上。 「六年前,我确实只是你的儿子,你的源儿。我多想,一直做你们的儿子.对不起.」 沈源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换上黑衣,蒙上面巾,从将军府的墙头越墙而走。 冬季打雷,声声震耳。 雪花簌簌落下,很快掩埋了将军府的众人和那一地的狼藉血迹。 悠洺飨带着人进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凄惨的,让上天垂怜的场面。 清理现场的时候,悠洺飨发现了沈如风衣襟里的一页信纸。那信纸被鲜血染红,只能看到右下角的落款:连栀。 「阿栀,你在哪?」 你可知,你的叔父叔母,都已经命丧敌手?! 你若是知道了,该多伤心. 悠洺飨将信纸折叠起来,带着冰寒的血色,塞进衣襟。 「沈家公子呢?你们寻到没有?!」 搜遍了整个将军府,都没有找到沈源的影子。 找不到,反而是有一线生机的可能。 时剑站在一旁,脚踩着裹了血的红色积雪,独自感叹。沈如风生前多么骁勇,竟会是这种憋屈的死法下离世。 恐怕,他就算是到了地府,也是不服的吧。 随着悠洺飨一声令下,所有人连夜顶着风雪出兵西山。 在出发的队伍里,有几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少年,是广北帝派来相助悠洺飨平乱的。 这几人,一个个带着半边金色面具,看不到真容。据说,是广北帝秘密培养的杀手。 悠洺飨对此,毫无疑义,任由他们跟随着。 来到西山的时候,被村子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烟火气止住了脚步。 这里,看起来如此祥和宁静,一点不像是被旭帝余孽攻占的样子。 每家每户的窗棂上,映出温暖柔和的烛光,还有孩子嬉闹的欢声笑语。 「去看看。」 悠洺飨招招手,时剑和三谨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捅破一家的窗户纸。看到里面的场景,妇人坐在炕上缝补衣服,孩童争抢着一只布老虎。 时剑转头对悠洺飨点点头,示意屋内无异常。 若是没有异常,才是异常。 悠洺飨透着夜色向周围看去,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将人带出来。」 屋内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两个四五岁的孩童被时剑抓着推搡到雪地里。 悠洺飨此时,如地狱里的修罗般,抽出旁边侍卫的宽刀,架在了妇人颤抖的脖颈处。 「说!那些人呢?!」 妇人两眼一翻,直挺挺晕死过去,咂在雪地里。两个孩子呜呼嚎啕,声音擦破寂静的夜空,传至各家各户。 若是正常村落,早就有村民出来查看,到底外头发生了什么情况了。 悠洺飨眯了眯眼,抬起刀,砍向聒噪的孩童。 嗖! 长箭划破冷风,直直射向悠洺飨的手腕。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0章沈府被屠免费阅读. 第121章 她会心碎的 悠洺飨猜的不错,西山村的人家,虽然都是普通的百姓妇幼。但是这些人,同样也都是旭帝余孽的家室。 他挥起刀来,就是为了逼出躲在暗处的人。 雪夜,刀兵相见,双方都杀红了眼。 这时候,那些屋子里猫着的家眷才跑出门来,呼喊着自家汉子注意安全。有些妇人见自家男人被杀的,也是哭嚎着跑进战场中心,护在已逝人的身边。 很快,混战便不分老弱妇孺。 因为至亲之人身死后,那些妇幼会反扑过来,不论是抓挠还是啃咬都给广北帝将士灭敌的步伐带来了阻挠。 悠洺飨知道,这里,还不是乱贼的老巢。 充其量,是个幌子。 而旭帝余孽的人,最擅长隐藏的渠道,就是挖地洞。 西山村后面,有一处茂盛的常青松山峰。或许,那里,可以寻到些蛛丝马迹。 悠洺飨非常想,在连栀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亲手杀光了屠戮沈府的逆贼。为连栀的亲人,报仇了。 接近山脚的时候,悠洺飨瞥见了松树林里一道黑影。他毫不犹豫的追过去,丝毫不害怕那是有人故意引之的陷阱。 时剑和三谨紧随而上,神经紧绷。 树林里,安静异常。雪花已经停止了下落,松枝被一条条压弯。 地上有一道脚印,清晰可见。 「出来吧。」悠洺飨摸着腰间软剑,对着黑暗的松林说了声。 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大,耳边的松枝上的积雪被震的落下一团,砸在地上。 一道黑影随着雪团落地的同时,也站在了悠洺飨不足十步远的地方。 悠洺飨抽出软剑,斜斜的握着。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布巾,声音闷闷的。「广北储君,亲自来犯险抓人,就不怕,有来无回?」 软剑被悠洺飨转了个方向,借着刚刚冒出头的月光,金属光芒晃在黑衣人的眼镜上。 「尽管试试。」悠洺飨话音落,人已经蹿了出去。 交手的时候,黑衣人一直都是闪躲,并未出示任何兵器。 那样子,仿佛瞧不起悠洺飨。 就在悠洺飨暗暗发狠,要让这狂妄的小子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时候,只听见了连栀两个字。 黑衣人呢喃了两个人,再次闪开。 接着,他抬起手,止了这场干戈。 「广北储君,我劝你,还是先放下国仇家恨,先去南金寻寻你的心上人。说不定,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 「你知道些什么?!你们对她动手了?!」悠洺飨一下子就乱了心。 黑衣人笑出声来,展开袖子里一张信纸,抖了抖。 悠洺飨一眼便认出,这是南宫子熙写的那张求娶的信。 「这封信,不是南宫子熙写的,而是我写的。不然,怎么哄的他们大摆筵席,让我下手呢沈家公子在我手上,就不愁那连栀神女不来。」黑衣人将信纸收了。 「你猜,她如今,是不是在来西山的路上?你再猜猜,一会,能不能遇到她?」 随着黑衣人的话,悠洺飨的心越来越乱。 就是这一瞬间的乱,给了黑衣人机会。 一阵冷风恰巧刮来,随风扑面的是和雪花一样白的粉末。 迷药。 意识到自己中招的时候,已经晚了。 悠洺飨倒下,身后的时剑和三谨也未能幸免。 黑衣人走过来,踢了踢昏迷过去的悠洺飨。喃喃自语:「我刚害死了她的叔父叔母,再杀了她的心上人,她恐怕会心碎的吧。」 耳朵动了动,听到有人来了。 黑衣人闪身出去,截住那队人的去路。 一行人恭敬抱拳行礼。「见过少主。」 「少主可见到了广北帝的独子?」 黑衣人摇摇头,指引着人向相反的方向搜罗过去。 连栀好不容易熬到了出月子的日子,正要打开窗呼吸一下充满着阳光的清新空气,就被沈家伯母拦住了。 沈家伯母说了,虽然出了月子了,可冬季天气寒凉,不能吹风。 连栀撸起袖子,搓了几下,有面条般的泥垢躺在手臂上。沈家伯母尴尬,她更尴尬。 月子里,整日盖着厚棉被,包着后头巾。出了一身的汗,还不让洗澡。 她真的要疯掉了。 沈家伯母每天还将火炕烧的滚烫,活像是在煎饼。 「这,是该擦洗擦洗了。我去给你烧热水,你乖乖的,不许开窗,不许出门啊。」 最后叮嘱了一句,出门之后还是将房门严丝合缝的关好。 连栀无奈的笑笑,也明白这位沈家伯母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家姑娘照顾爱护了。 「哇」 小勺一哭,小椒也被吓了一跳。 「呜哇.」 连栀扶额,真的很想将这个大胖小子扔出去。 吃的最多的是他,半夜总醒的是他,哭声最大的还是他! 上辈子她欠了悠洺飨多少钱?! 要派这么个祖宗来折磨她! 还有啊,小勺皱巴巴的样子褪去以后,真是越瞧越像悠洺飨了。 「你这是又饿了?!你快把我喝干了」连栀非常怀疑,她能不能供得上两个孩子的奶水。 对了,鱼。 她系统里的鱼,应该是最好的补品了。 等沈家伯母送来了擦澡的热水,连栀用稻梗穿了五条鱼递过去。 当即就把沈家伯母惊呆了。 她没想到,连栀不仅能变粮食,还能变活鱼。 敲门声响起,南宫子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连栀,我,有事与你说,方便吗?」 连栀将小勺护食的小爪爪拿下来,将小勺放下,拍着入睡。随后整理好衣襟,让南宫子熙进门。 他进门后,并没有靠近过来,而是关上门,就站在门口。 「什么事,过来说。」 南宫子熙摇摇头,表示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寒气重。 然后犹豫再三,将在外头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闻,广北发生了内乱。广北少主,好似被乱贼擒了.」 连栀拍着小椒包被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拍。「嗯,就这事?你为什么觉得,这个事要特意来告诉我?」 连栀的意思是,她看起来,像是很在乎悠洺飨的样子吗? 南宫子熙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走近了几步,停下来。「其实,我想说的,不止这件事。但是接下来我说的,你要做好准备,情绪不能太过激动。本想着,不与你说的。可是我又怕,你以后知道了怪我隐瞒。」 「你到底说不说?!」 「沈将军一家,被广北那伙乱贼灭门了。」南宫子熙一直盯着连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到连栀的脸色唰的白了几分。 「你刚刚,说什么?沈将军.我叔父叔母和表哥」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1章她会心碎的免费阅读. 第122章 路遇牛车 沈家伯母端着鱼汤送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屋内已经空空如也。连栀不见了,两个孩子,也不见了。 冰天雪地的,连栀一个刚出月子的产妇和两个稚嫩的婴孩,会去哪呢? 汤碗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汤汁四溅。碗没碎,汤却一滴不剩的喂了土地公公。 「不得了啊!不得了了!」 沈家伯母跑出去,满村子寻起来。 随着连栀一同不见的,还有南宫子熙。 今日虽没有雪,风却很冷。骑马飞奔在路上,只觉得脸颊像是被风刃划破了口子,有些刺痛。 「连栀,还是找辆马车吧,你的身体受不了的。」南宫子熙扯着嗓子对着脸颊通红的连栀嚷着。 连栀仿佛没听见一般,只管策马奔腾,恨不能立刻飞去广北。 身上穿的,是南宫子熙宽大的黑色大氅。脖颈处,是一圈黑色的狐狸毛,柔软,温暖。 她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总觉得沈如风那样强悍的将军不可能就此陨灭。还有那位宠她的表哥,那样好的人儿,怎么能死呢。 带着这个执念,连栀一点没觉得风有多大,脸有多疼。 南宫子熙说再多话,连栀都毫无反应。 没办法,南宫子熙只能提那两个小崽子来让连栀回神了。 「连栀,你将小勺和小椒独自藏起来,他们看不到你,会哭坏的。你真的不担心两个孩子吗?」 这句话好使了,连栀眼珠动了动,嗖一下消失在马背上。 系统内,小椒正嘬着手指头,眨巴着大眼睛。小勺应该是刚刚哭过了,睫毛上都是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连栀蹲下身,用拇指指腹为小勺擦去眼泪。 「娘亲有事需要处理,你们乖一点,好不好.」 将两个孩子都奶睡了,连栀闪身出了系统。 她本以为,系统进出不论多久,都是在原地的。所以,她就下意识的认为,她出了系统应该在马背上。 结果,她消失的时候,马儿还是继续向前跑动着的。等她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落在马背上,而是摔进了雪地里。 「哎吆!你大爷的!」 连栀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揉着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积雪。 没想到,又被系统给坑了一把。 放眼望去,两行马蹄已经消失在路尽头,她该怎么追上南宫子熙? 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嘟囔着南宫子熙缺心眼的,不知道回来找找吗。 叮,叮,叮当 连栀听到铜铃声,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的走来。 车厢内门窗紧闭,连栀只能高声对着车上的人喊:「可以搭个车吗?」 说来也神奇,这人让牛拉马车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有车夫驾车,就这么任凭那头黄牛漫无目的的走着? 车内的人听到连栀的声音,掀开车窗,探出头来。 连栀望了一眼,是位公子,长得.有些眼熟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 那年从广北慌乱渡江的时候,这人正是被虞城城主五花大绑的那个虞城少主。 他,竟然还活着。 「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此?」方子眉略带警惕。 连栀唉哎吆吆的扶着腰,走近马车,哦不,是牛车。那牛也没有谁的命令,自己停下来喷着鼻息原地踏步。 「公子,我的马刚刚跑了,我没追上还摔了一跤。这冰天雪地的,能不能让我搭个车啊。到了有驿站或者城池的地方,我再买匹马就好。」连栀又拿出了五分演技来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真诚一些。 方子眉同意连栀搭车,但是表示男女有别,连栀只能坐在车辕处,不得进入车厢内。 连栀暗暗吐槽他没有绅士风度,却也麻利的翻身坐上了车辕。 车窗关闭,方子眉在里面拍了拍车厢的木板,黄牛抬起蹄子,接着走起来。 能把一头牛训的这么听话,倒是罕见。 连栀稀罕的抬手去摸牛屁股,被牛尾巴狠狠的抽了一下手背。 走过了那片树林,没有的树木的遮挡,冷风更甚了。卷起的树枝上和地面上的积雪,形成了白毛风,刮的人眼睛睁不开。 雪花顺着脖颈袖口往里钻,连栀狠狠打了个哆嗦。 随后双手拉开车厢的门,嗖一下钻进了车厢内。 方子眉坐在里面抱着手炉,正端着本书在看。 那本书,连栀看着眼熟。竟然是那不着调的说树先生清野写的:神仙爱情。 对于连栀的突然闯入,方子眉自然不喜。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方子眉合上书本,有些不耐烦的盯着连栀。 连栀裹紧了大氅,将方子眉手里的暖炉不客气的抢了过来,捧在自己的手里。 暖和了一会,才说话。 「这位公子,何出此言啊。我只是想要进来避避风,并没有什么意图。」 方子眉坐远了些。 连栀暖了暖,又将手炉塞回了方子眉的手里。 「多谢了。」 连栀已经听到了马蹄声,知道南宫子熙那家伙应该是终于反应过来,回来寻她了。 打开车门,冷风灌入。连栀钻出车厢,立刻将门关好,对着南宫子熙招手。 南宫子熙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满脸的焦急之色。 见到连栀的时候,当即就嚷道:「连栀!你是想吓死我吗?!」 「哎呀,我也没想到,我会被扔下马背啊。走吧走吧,赶路要紧。」连栀从车辕上跳下来,重新坐上马背。 南宫子熙疑惑的打量着牛车,眼神询问连栀,这是什么情况。 连栀摇摇头,驾马先一步离开。 「慢着点,等等我。」 南宫子熙紧紧追上去,也顾不得再想什么牛车的事了。只暗暗告诉自己,可要看住了连栀,别又找不见了。 两人消失在风雪里,牛车车窗再次掀开,方子眉的目光望向前方。 「连栀原来,她就是名满天下的神厨姑娘。」 方子眉关上车窗,从一旁的几本书里翻找了一阵,拿出写着:神厨姑娘的话本。 打开第一页,开始读第二遍。 第一次读的时候,是被故事本身吸引,这次见到了本人,再读起来,总觉得这不是话本,是史记。 「天下纷乱,两国初立。百废待兴,民不聊生。」 「天降神女,传授厨艺。救民水火,名扬天下。」 「神女孤苦,自幼失亲。命格太硬,克亲克夫。」 「爱情不顺,流言伤人。民心皆得,孤独一生。」 方子眉合上第一页,看向一旁的暖手炉。 她,真的会孤苦一生吗?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2章路遇牛车免费阅读. 第123章 升旭大军包围京都 广北的京都武昌城外,旭帝余孽的三十万大军扛着黑色的旗帜,驻扎在周围,呈围城之势。 黑色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上边金色的旭字闪闪发光。 据说,他们已经从西山建国,名为:升旭国。 之所以他们三十万人能顺利的打到京都,是因为手里捏着广北国储君悠洺飨的性命。 如今广北和升旭算是各有凭仗。 广北的京都城内,韩硕带着护卫军守着城门。城外升旭驻扎的外围,也都是广北各个城池驰援京都的援军。 论人数上,升旭自然如饺子馅一般,逃无可逃。 可悠洺飨在升旭手中,广北不得不忌惮。 于是,就这样对峙着。 看看,是京都城内的广北帝先妥协,还是升旭挨不住饥饿先妥协。 升旭也知道自己的劣势,不可能这样一直拖着。 于是,战鼓敲响,让广北帝亲自出城来。否则,他们升旭就先杀了悠洺飨,再破釜沉舟的和广北帝拼个你死我活。 白色的营帐内,青提夫人一身银白色铠甲,背对着门口。 「阿娘,你为何要瞒我?」 站在青提夫人身后的人,一身金色铠甲加身,黑发束于头顶。长相,与沈源一模一样。 如今,他的名字不叫沈源,而是欧阳起。 青提夫人转过身来,左脸上有一道粉色的疤痕。上次在鹰嘴崖和悠洺飨打斗交手的时候,被燃烧的酒水灼伤了脸颊。 「阿起,你还敢提!若不是你心慈手软,用得着我动手吗?!我为何瞒你,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那夜西山松林,欧阳起本欲放悠洺飨三人离开,所以引着升旭的人离开。 却没想到,一切都被暗处的青提夫人看到,再欧阳起离开以后,青提夫人就将被***迷倒的悠洺飨三人带走了。 藏在山洞隐蔽处,征战的时候才拉出来,作为人质使用。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父亲的仇!出去!」 青提夫人指着营帐帐帘,将欧阳起赶了出去。 今日的阳光很足,站在雪地里,暖洋洋的。 欧阳起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着太阳,心中郁结难消。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醒来,还是将军府的公子沈源。他有疼爱自己的母亲,性情爽朗的父亲,可爱活泼的小妹. 「主公。」 「主公。」 魏林和朱柔站在一旁。 欧阳起低下头来,长时间的盯着阳光,眼前有些发黑。 缓过来一些,望向魏林的脸。 魏林满脸恭敬,他却越看越想提刀杀了他。就像是当初在将军府,魏林一刀扎进沈如风的后背心一样。 若不是魏林潜伏进将军府,告诉他,他其实不是沈如风的亲生儿子。他真正的身份是旭帝的子孙,是升旭国未来的希望。 魏林告诉他,真正的沈源,早就在出生的当天被掉包了。 青提夫人和欧阳不输为了保护他这棵独苗,只能将他换到沈如风的身边,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他过了十几年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日子。可是突然有一天,魏林告诉他,他不叫沈源,他叫欧阳起。 他是乱贼余孽。 自那以后,他没再睡过一个安稳觉。 该来的,还是来了。将军府被灭门,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血流成河。 他永远了忘不了,他称呼了十几年的父亲母亲临死前望向他的眼神。 欧阳起拨开魏林,大步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 身后,朱柔颠颠的小步跟着,一路喊着主公主公。 「朱乘!把你女儿带走!军中重地,像什么话!」欧阳起话音落,掀开帐帘进门。 门口的守卫将朱柔拦住。 一旁穿黑色铠甲的朱乘走过来,拖着朱柔离开。 到了僻静处,朱柔甩开朱乘的手。「父亲,你拉我做什么?!痛死了!」 朱乘指着朱柔的鼻子,气恼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朱柔却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胳膊,转瞬换了张脸。 「父亲,我可是主公未来的正妻人选,怎么就不能在军中走动了。我得多走动走动,陪着主公打天下。这样,他才能记得我的功劳,旁人,才知道我的存在啊。」 朱乘咬了咬牙。 这军中上下,谁看不出来欧阳起对朱柔毫无意思,还有隐隐的烦躁和厌恶。 只朱柔自己,觉得有机会入的了欧阳起的心。 未来,说不准是什么模样呢。 就算他朱乘有军功在,最多死皮赖脸给朱柔求个宫妃的位置。还正妻呢,太自不量力了。 朱乘什么都没说,将朱柔扔在原地。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朱柔再荒诞,只要她开心,他也只能选择尽力成全。 朱柔对着朱乘的背影哼了哼。「我就知道,父亲也是瞧不起我。表哥的正妻,我是做定了。」 嘟囔完,眼珠转了转,向左走去。 那里,是关押广北储君悠洺飨的地方。守卫森严,暗处还有弓箭手。 朱柔还没靠近,就有守卫叉起长枪拦住她。 「怎么,你们想造反不成?还敢对我不敬了!」朱柔拿出了女主子的款,高高仰着下巴。 守卫丝毫没把她当回事,连一句话都没说。 长枪叉着,寸步不动。 「主公让我来看看那人质还活着没,怎么,你们要抗旨?!」 依旧没有什么用。 朱柔冷声哼了哼,跺跺脚离开。 「我早晚让你们跪在我脚下俯首称臣!」 叉着的长枪拿开,守卫继续如木头一般站好。 帐篷内,铁笼里,传来哗啦啦的锁链碰撞声。 悠洺飨将门外刚刚的声音全部听到了,他转动了下被冻的僵硬的手腕和脚腕。 帐篷内没有一个火盆,和室外的温度也差不了多少。 冰冷的铁链拴着手脚,让四肢麻木。 「时剑.三谨你们如何了?」悠洺飨沙哑着嗓子,问旁边躺着的两个血肉模糊的人。 回答他的,是寂静无声。 时剑和三谨受了不少的刑,如今被冻的浑身蜷缩在一起,眼看着,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悠洺飨倚靠在铁笼上,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阿栀,不知道死之前,还能不能见你一面。」 「还是,不见了吧」 这几日,悠洺飨早就见过了身穿铠甲的升旭国皇帝,也就是旭帝的孙子,欧阳起。 什么欧阳起,分明就是沈如风的儿子,沈源。 怪不得,将军府轻易被灭门。 可是,为何沈源会是欧阳起? 连栀,她知道吗. 第124章 突然的相遇 「前方就是京都城了,你想好怎么进城了吗?」南宫子熙啃了一口烤鱼,砸吧砸吧嘴。 连栀呸的一口吐出鱼骨头。 「有什么可想的,冲进去啊。」 「什么?!」南宫子熙一口鱼刺,差点被卡死。咳了好几声,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都城外围是广北的一批人,再里面是升旭的一批人,城门口还有护城军一批人。 冲进去?! 连栀却扔掉鱼头,拍拍手,翻身就上了马背。 马儿啃了一肚子树皮,连栀在系统薅了几把青稻穗,喂给马儿吃。 「好伙计,吃饱了,咱们上战场!」 南宫子熙将自己的马儿也牵过来,示意连栀给自己的马儿也喂些青稻吃。 连栀却伸手摸了摸被马儿啃过的树干,招呼南宫子熙近前来看。 南宫子熙心中好奇,树干有什么可看的。凑近过去的时候,连栀的指尖碰触上他的脸颊。 只听连栀说道:「冒险这种事,我一个人就够了。」 还没等南宫子熙反应过来,嗖的一下就被连栀拽进了系统里。 马儿吃饱了,一路狂奔向广北都城, 「站住!什么人!」 连栀被广北外围的援军拦住。 她不卑不亢的坐在马背上,手掌抓着缰绳,勒马。 「我是连栀,可以救你们储君,放我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吃过连栀传授下来的菜系,也知道她这号人物。 如今广北和升旭僵持,没准,这姑娘会再次创造奇迹。 连栀被顺利放行,前往升旭驻地。 而到了升旭的地盘,连栀又换了套说法。 「我找青提夫人,速速禀报上去,她会见我的。」 连栀说的没错,青提夫人听到连栀的名字时,蹭的从坐垫上站起来,眼中有着熊熊烈火。 那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连栀被带进营帐的时候,发现了周围的升旭军眼神里,都有着冷冽的恨意。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懂,毕竟,她送他们的主公欧阳不输到了断头台嘛。 营帐屋内,只有青提夫人一人。 连栀悠闲的走进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里面简单的布置和青提夫人的穿着。 铠甲加身,果然别有一番韵味呢。 「你很好!还敢来见我!」青提夫人唰的拔出长剑,直指连栀面门。 连栀微笑了一下,一步步走过去,让那剑尖指着自己的鼻子。「青提夫人,好久不见,你,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的,漂亮。」 她越是如此,青提夫人就越是愤怒。 可是就算再愤怒,多年的隐忍,也让青提夫人练就了临阵不慌的耐性和理智。 她知道,连栀突然来找她,定然和悠洺飨被囚禁有关系。 想到这一点,青提夫人放下了长剑。 「你来找我,不是因为你胆色过人,也不是因为你不怕死。是因为,你惦记的人在我这里,对不对?」 连栀弹弹指甲。「不对。我来,是想要告诉你,当年,我是怎么带走那位病恹恹的升旭主公的。」 指甲划破指腹,让那刚刚在树皮处破了的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溢出血迹来。 连栀上前一步,青提夫人抬臂抵挡。 连栀指腹滑过青提夫人的手背,将人扔进系统里。 就让,南宫子熙和这位过过招好了。 连栀扯过一旁衣架上的黑色披风,披在身上,罩住脑袋。 掀开帐帘,低着头出门。 「好好看着里面的人!」说出来的吩咐,是青提夫人的声音。 连栀快步在营地里走着,寻找着关押悠洺飨的地方。 在即将拐过一个帐篷的时候,听到了朱柔那个讨人厌的声音:「主公,这是我为你缝制的护膝,您就收下吧。」 「您别走啊,我熬了几个晚上缝制的,一番心意啊。」 连栀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马上就要拐过来碰上了,立刻转身,躲到了另一旁。 刚刚躲好,就听到那被称作主公的人呵斥一声:「滚开!」 朱柔立刻拉着哭腔,跺着脚撒娇:「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吼我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吗。」 轰的一声炸响,是在连栀的脑海里,耳朵里。 表哥? 朱柔的表哥,不是沈源吗? 不对,那个冰冷冷的呵斥声,不是沈源的声音。而且,升旭的主公,怎么可能是沈源呢? 不可能。 连栀一个呼吸没屏住,就泄露了气息。 「谁?!」 随着一声质问,一身金甲的人已然走到了连栀面前。 连栀的脸,缓缓从斗篷的帽沿下露出来。 升旭的主公,长着和沈源一般无二的脸。 欧阳起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日夜牵挂的小妹,居然是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连栀愣住了,欧阳起愣住了,追过来的朱柔也愣住了。 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朱柔立刻大声喊着抓刺客。 呼啦啦,一队队人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过来。 朱柔在那里咆哮着,让人抓住连栀,乱刀砍死。连栀丝毫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她的眼里,只有面前人的样貌。 升旭新上任的主公,不仅长得和沈源一模一样,就连看向她的眼神,也是一样。 他,就是沈源。 可沈源,为什么是他?! 连栀低下头来,随即很快调整好情绪,再次抬头,已经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了。 她问欧阳起。「将军府的人,都是你杀的吧?」 欧阳起眼神闪烁着,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虽然下手的不是他,但沈如风全府上的人命,确实应该算在他头上。 连栀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你对我,对叔父叔母,都是假的,对吗?」 欧阳起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柔还在一旁嚷着,让那些人将连栀抓了。可惜,她朱柔什么都不是,没有发号权利的能力。 直到,朱乘闻讯赶来,招呼手下将刺客拿下。 欧阳起却在这时候开口:「住手!都不许动她!」 连栀自嘲的笑了笑。「哥,不必如此。我们的感情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现在,也不用再讲什么过去。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带走悠洺飨。你将人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青提夫人。」 连栀随即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加自嘲了。 「哦,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青提夫人,才是你真正的生母吧?欧阳起!」 在连栀喊出欧阳起三个字的时候,欧阳起的眼神里滑过一抹伤痛。 他的小妹,终究是,离他而去了。 第125章 烧成了焦炭 「小妹,对不起。」欧阳起上前一步,想要近距离的再看看连栀。他进一步发现连栀立刻退了一步。 欧阳起止住脚步,定定的看着连栀。 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 「真正的沈源,在哪?还活着吗?」连栀略带期待的眼神投向欧阳起。 「没有,在我们换身份以后,就死了。」欧阳起摇摇头。 连栀看见有人凑近了和欧阳起禀报,应该是去青提夫人的帐篷内寻了,没见到人。 欧阳起听完手下的禀报后,并没有追问青提夫人的下落。 而是请连栀进帐篷内一叙。 「不必了,你交出悠洺飨,我交出青提夫人。尽早换人,我并不想多看你一眼。」连栀态度坚决。 可随即听到后面的人在吵闹着走水了,快灭火,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而这时有人在欧阳起的身边说了句:主公,是牢房着火了。 连栀望着滚滚黑烟,立刻狂奔去包围圈,向着着火的帐篷跑去。在挤开人群的时候,欧阳起没有下令阻拦,他们也就放任连栀跑了过去。 欧阳起紧随其后。 可等所有人到了着火的帐篷的时候,发现那顶帐篷已经烧塌了。熊熊的火焰在那燃烧着,火苗足足有两三米高。 屋内有很多干柴稻草,还有散落碎裂的装油用的瓦罐。 「怎么回事?!怎么会起火?!」 欧阳起随手薅起一个人来质问。 那守卫一脸的黑,手里还捧着雪泥。一时间,他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来灭火了。 被欧阳起质问,那守卫指向了躲在角落的朱柔。 朱柔的手里,还攥着一个火把。 她依旧是仰着下巴,傲娇的不行。挑衅得逞的眼神盯着连栀失魂落魄的脸,成就感爆棚。 连栀却将脸转向了欧阳起。「告诉我,里面关着的,是不是悠洺飨?!」 「小妹,你听我说,他以前那么伤害你,你不用为了伤害过你的人伤心.」 「你闭嘴!」连栀大声吼着:「你告诉我,里面的人是不是悠洺飨!欧阳起!说话啊!」 欧阳起心中焦急,却不想亲口说出真相。 朱柔却扔下手中的火把,得意洋洋的走过来,斩钉截铁的告诉连栀,那里面关着的就是广北储君悠洺飨。 告诉连栀,她的心上人,死了,被活活烧死了。 这时候,火势渐渐熄了,只有偶尔的木柴噼啪声。 连栀死死盯着中间被烧的黑漆漆的铁笼子,脚步虚浮的挪动着靠近过去。 「别去,火还没灭,小心灼伤了。」欧阳起一把拉住连栀的胳膊,担心她一脚踏进来火堆里。 连栀转身,挣脱开的同时,甩给了欧阳起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什么都没说,眼神里的哀伤和恨意,却足够说明一切她此刻的心境了。 欧阳起心中剧痛。 见到连栀还是不要命的向里面走,欧阳起只能喊着手下人去灭火,将里面烧焦的人拖出来。 拖出来的,是三具焦黑的尸体。 连栀知道,从中间铁笼里拖出来的那个,是悠洺飨。她蹲下身去,指尖颤抖的想要去触碰焦黑的人的额头。却迟迟没有触碰到,眼泪先一步滴落下去。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死了呢.」 她还没有机会告诉他,她生了两个他的血脉啊。 他还没有看一眼,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呢。 连栀猛地起身,几步就来到了朱柔面前,手指如铁钳般捏住朱柔的脖子。 连栀眼睛血红,带着浓烈的,毁天灭地的杀意。 朱乘总是慢半拍的到来,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女儿将要被人扭断脖子。他抢过一把弓箭,瞄准连栀的脑袋。 嗖! 噗! 最后一刻,欧阳起挡在了连栀面前,被射中了胸膛。 欧阳起吐出一口血来,同一时间,连栀捏断了朱柔的脖子。 场面混乱起来,有人冲上来扶住欧阳起,有人冲过来推开连栀,将朱柔抱在怀里。 连栀则转身将那焦黑的尸体扛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外面走去。 抱着朱柔哭嚎的朱乘发现了即将离开营地的连栀,立刻下令,将连栀诛杀。 欧阳起拼着最后一丝清明,下令,放连栀安然离开。 向东走,有一片树林,是每天阳光率先照耀到的地方。 连栀扛着那句焦黑的尸体来到林中,从系统拿出灰铲,开始挖土。冬天的土,有些难挖。 挖着挖着,连栀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南宫子熙从系统放了出来。 南宫子熙正和青提夫人打的正酣,突然出来,还有些懵。 等他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更加懵了。 「这焦炭是谁啊?」说着,还脚欠的踢了焦炭一脚。 连栀眼刀子飞过来。「这是小勺和小椒的亲生父亲,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脚吗?!不要可以剁了!」 「什么?!这是,这是悠洺飨?!」南宫子熙向后跳了一下。 他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连栀则是扔给他一个灰铲,让他挖坑。 「你不会,是想把堂堂广北少主,埋在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吧?是不是,草率了点?」 「还有啊,你拿灰铲,一个平铲来挖坑。挖的还是雪地里的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连栀张开手,手上出现一把劈柴的斧头。 她不理南宫子熙的聒噪,竟用斧子劈砍起土地来。活像是,跟土地爷爷有仇。 「哎呀行了行了,我来我来。」南宫子熙夺下连栀手中的斧头,开始认命的用平铲费力的挖坑。 连栀则是坐在一旁发呆。 「对了!小勺和小椒还在里面,那个青提夫人,不会对他们俩做什么吧?你快进去看看!」南宫子熙突然喊道。 连栀神色一慌,就消失在原地。 「哎,还是得用骗的啊,你才会听话。外头多冷啊,还是回去坐着吧。」 南宫子熙扔下铲子,开始近距离端详焦炭,想要确认,他究竟是不是悠洺飨。 系统内,青提夫人被稻梗编成的绳子五花大绑,从头到脚栽在泥地里,动都动不了。 因为她是脸着地,得拼命的抬着脖子才能保持呼吸。 别说现在她去伤害两个孩子了,就是她自己,都快将脖子扬断了。 不仅如此,那襁褓里的男娃娃,哭声简直要命。震耳欲聋,无休无止的。 连栀将青提夫人一把拉起来,扔到田埂上。 走到小勺和小椒身边,先将小勺抱起来喂奶。 青提夫人呸出几口你,躺在那,歪着头看着连栀。「你竟然,有了孩子?!」 第126章 他没死 他们姓悠。」连栀淡淡的语气告诉青提夫人,两个娃娃的父亲是谁。 青提夫人大笑。「哈哈哈竟然是悠洺飨的种!你们两人,果然用情至深啊。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姑娘,偏偏于我是敌对的关系。」 连栀哄睡了两个娃娃,拎起被捆成个粽子的青提夫人。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你的儿子,欧阳起,刚刚,胸口中箭了。你猜,你俩谁会死在谁的前头?」 青提夫人眼神一变,恨恨的盯着连栀。 连栀没有告诉她,囚房着火,悠洺飨被烧成焦炭的事。 而是抬起一掌,轰在青提夫人的心口上。随着内力四散进筋脉里,青提夫人额头的青筋爆起来,痛的面部扭曲。 「我知道,没有什么比让你亲眼见到儿子死在你面前更加痛苦的事了。若是你幸运的话,死在欧阳起前头,正好也让他试试,失去亲人的感觉如何。」 连栀带着青提出了系统,将人扔在雪地里。 南宫子熙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连栀来填土呢。 青提夫人惊诧于身边场景的迅速切换,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现在,她竟然有些后悔,不应该和这位神女将关系搞僵成这样。 她也瞥见了土坑里的焦黑尸体,并不关心这是谁。 「起儿呢?我要见起儿!」 连栀呵斥她,让她闭嘴。 然后默默的,和南宫子熙一起,一点点将焦黑的人掩埋。最后,连一个木牌的碑都没立。 连栀盯着那个小小的坟包,从系统掏出一把稻穗,放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拖起青提夫人,向着升旭的驻地走去。 青提夫人万分狼狈的满身泥浆被冻僵硬,脚上的靴子被拖着走到时候掉落。袜子也没了,光着脚磨砂在雪地上,是不是撞上一两块石头。很快,就血糊糊一片了。 连栀将青提夫人扔过去,转身就走。 她下手的时候控制了力道,青提夫人最多还能活一个时辰。 重新回到树林边,叫上南宫子熙,打算进京都城内,去将军府看看。 南宫子熙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拉着她躲到了一棵大树后。 很快,有人过来了。 「圣女,我不行了,歇一歇吧。哎吆.」 有两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连栀小心的看过去,整个人就如同被定住了一样。 南宫子熙也看过去,同样被定住了。 那边树林内,一个侍女模样的姑娘摔在地上,她扶着的两个男子也摔在地上。而站着的女子也扶着一人,赫然就是他们俩刚刚埋了的悠洺飨。 芜桑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小心翼翼的扶着悠洺飨靠坐在大树下。 「先歇一下吧。你说,你怎么不记得路呢?我们还能走的出去吗。」芜桑掏出手帕来给悠洺飨擦额头的黑色灰印。 蒲尔嘟着嘴反驳:「圣女,这也不能怪我啊。您非要说带着人跑进林子里躲着,现在连个太阳都没有,怎么辨别方向嘛。」 芜桑不再争论这个,而是拿起悠洺飨的手腕把脉。随后将悠洺飨放平躺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下去,就要做人工呼吸。 连栀躲在树后的手紧紧攥着,后槽牙咬的死死的。眼神紧紧盯着即将要亲上的两人,恨不能用眼神穿透两人的脑袋。 唰的一下,悠洺飨睁开眼睛,一把将眼前放大的脸推开。大口大口的喘气后,呼的坐起身来。 迷茫的四下看了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升旭的囚笼里了。 他只记得,帐篷燃烧起火焰来,他被浓烟熏晕过去了。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芜桑凑近过去。 悠洺飨冷下脸来,没有回答芜桑的话。虽然,她刚救了他。那有怎样?!芜桑让他失去的,他永远不会原谅。 大树后,连栀和南宫子熙悄无声息的离开,直奔都城城墙。 经过升旭的地盘的时候,他们还在群龙无首的乱着。过不了多久,等悠洺飨安然无恙的回去,广北这边就会知道升旭的真实状况。届时,里外夹击,升旭就此彻底在世上消失。 升旭营地的帐篷内,青提夫人被人发现,已经带了回去。 她来到欧阳起的身边,看着欧阳起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伸出满是泥垢的手,去抚摸欧阳起的脸。 「起儿。」 「咳咳咳」青提夫人忍着胸腔内的剧痛,知道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喊来随军的医师,询问欧阳起的伤情。 得知如今他们手里没有止血疗伤的药物了,只能听天由命了。青提夫人一向刚强的人,如今也是眼泪哗啦哗啦的掉。 那岂不是,他们母子俩都要等死了? 屋内生着两个火盆,青提夫人身上僵硬的泥浆渐渐融化。脚上磨损的伤,因为泥浆的覆盖而渐渐愈合。 很快,青提夫人也发现了这一神奇现象。 「医师!医师!这泥浆,能疗伤?!你快来看看!」 青提夫人胡乱的抹了抹脚上的泥浆,发现一点伤都找不见了。这泥浆的效果,简直就是神了。 于是,她立刻将身上的泥浆刮下来,抹在欧阳起后背心的伤口上。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再也不渗血了。 医师给欧阳起把脉表示,伤情稳定了,只需要将失掉的气血补充上,就与性命无碍了。 听完这些,青提夫人强提着的一口气就松掉了。 「噗!」 「夫人?!」 青提夫人倒下,嘴角带着笑。 嘴角呢喃着,众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还没等欧阳起醒来,外头就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没有了顾忌的广北军势如破竹,将升旭的人杀的溃不成军。奔来升旭现在就群龙无首,打到最后,很多人都逃命似的想要跑掉。 但是上头下了令,不能放过升旭任何一人。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悠洺飨带队,杀在最前头。 当见到有人扛着昏迷不醒的欧阳起跑向树林的时候,他带着人追过去。 本来马上就要追到了,悠洺飨却突然停住脚步,看向一旁的新坟堆。上头,有一把新鲜的稻穗。 当今天下,冬季里能拿出新鲜稻穗的,唯有一人。 悠洺飨跑过去,捡起那把稻穗,开始在林子里疯狂的奔跑寻找。 「阿栀?!你在哪?」 「阿栀!你回来了对不对?阿栀!」 这边悠洺飨停止了追击,可是那群扛着欧阳起逃跑的人已经狂奔到了一处悬崖边。 眼看着,前头就是死路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6章他没死免费阅读. 第127章 哥哥是笑着走的 就在升旭的人站在悬崖边进退两难的时候,连栀从一旁走了出来。 她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那扛着欧阳起的人说道:「将他放下,你们可以走。」 那些人面面相窥,不愿扔下欧阳起自己逃命。更何况,已经无路可逃了。 欧阳起缓缓睁开眼,虚弱的让人将他放下。 他的眸光注视着连栀,像是,很欣慰连栀能来送他。 「小妹,对不起。」 欧阳起说着,一步步后退,竟是要就此跳下去。 连栀看出他的意图,立刻冲过去,在欧阳起掉下去的瞬间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凭什么死?!你给我回来!」连栀整个人趴在悬崖边,拽着欧阳起有些吃力。 而那些跟随欧阳起的升旭的人,见到自家主公都跳了,也纷纷跳下去自绝。 悠洺飨带着人正好赶到,发现连栀的险状,也奔过去要将人拉起来。 吊在搬空中的欧阳起看到了前来的悠洺飨,才得知悠洺飨没死。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他背负着什么复国的重担,其实心中一点也不想挑起战争。如此,他也算放心了。 「小妹,若有来生,我还能做你哥哥吗?」 连栀眼圈微红,脸部因为吃力有些充血。「闭嘴,你给我上来!叔父叔母的仇,我还没找你报呢。你休想就这么死了。」 欧阳起温润的笑起来,就像是,刚刚见到连栀的时候。 「小妹,一定要幸福」 欧阳起旋转了下手腕,挣脱开连栀的拉拽,整个人坠了下去。 连栀手上一空,心里也是一空。 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哥!」 下坠的人听到这声呼唤,嘴角带着笑,砰一声砸在崖底,结束了荒唐的一生。 「哥」连栀失魂落魄的呢喃着。 她整个人被悠洺飨拉过来,拢在怀里。 高高的悬崖之上,冷风卷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广北京都,将军府。 连栀走在熟悉的将军府内,看着萧瑟的空院子,伤感一波接着一波。 府内明显被人清理过了,青石板上的血迹也刷洗过。不过,还有些地方的血迹没有清理到。 连栀看着那些星星点点,就能想象出来,当晚将军府被灭门的时候,是怎样的惨状。 走到平日里沈如风经常晨起练功的草坪处,连栀落下泪来。 「叔父.你答应给我打造的马车,还欠着我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叔母,你说过,我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要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好好疼爱的,你说要给我缝制嫁衣的。你还说过,要我成婚后,帮我哄娃娃的。你怎么,就走了呢.」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远走南金的,若是我留在府里,定然能保下你们的。」 「叔父叔母.我又没有家了」 连栀蹲坐在长廊的台阶上,将脑袋埋进膝盖里。 南宫子熙站在将军府门口等着,他不是不想跟进去。但是他知道,连栀现在肯定伤心的在哭。她一向坚强倔强,不肯让他看到她脆弱不堪的一幕的。 正等的焦急,胡乱的踢着脚下的石阶,就见一个妇人拉着两个孩子走过来。 妇人头上包着蓝花布巾,贼眉鼠眼的。 「什么人?干什么呢?」南宫子熙站直身子,不悦的瞪视着。 高霍氏呵呵一笑,询问南宫子熙,将军府是不是回来人了。 南宫子熙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高霍氏,不耐烦的掀掀手背。「不想死就别乱打听,赶紧离开!」 高霍氏还是探头探脑的向着府内瞧,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不说,还有点要闯进去看看的架势。 南宫子熙叉起腰来,正好他心情不爽呢,这妇人还真是不识好歹。 「你听不懂我说话是吧?!让你离开你听不到吗?!」 高霍氏给高峻和高飞使了使眼色,两个男孩子嗖一下钻进了将军府的府门。 南宫子熙顿时气恼不已,就要抬脚去追,腰却被高霍氏抱住了。 那妇人别看个头不高,倒是一身的赘肉。坠在他的腰上,一时间他还真有些摆脱不了。 高峻和高飞闯进院子,很快就看到了埋头伤心的连栀。 高峻跑过去,抬起脚踢在连栀的大腿上。「连栀!看你还藏?!」 连栀在两个孩子跑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只是自己满脸泪痕,不想抬头看罢了。 没想到高峻这熊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讨喜。 抬头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擦干净脸。 连栀蹭的站起来,抓着高峻的胳膊,咔嚓一声就给他胳膊卸了。 院子里传来高峻的哀嚎声,声声喊着娘。 门口的高霍氏也顾不得撒泼了,松开南宫子熙就跑了进来,将哀嚎的高峻揽进怀里,寻寒问暖的好不心疼。 连栀瞪视着一旁的高飞,高飞胆小的躲在了高霍氏的身后。 「疼疼!娘,疼死我了!」高峻还在嚎。 高霍氏细细一看,高峻的手臂垂落着,分明就是脱臼了。 立刻对着连栀破口大骂,连八辈祖宗都骂遍了。 连栀掏掏耳朵,身手掐住了高霍氏的脖子。 「听着,以前的账,我根本没打算跟你这个蝼蚁一般的混账算。但是不代表我脾气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 「当我还是以前高家村任你欺辱拿捏的小丫头吗。再来找事,我就扭断你的脖子,把你两个儿子砍了用来沤粪。」 窒息的感觉,濒死的感觉,还有连栀的眼神和话语,击打着高霍氏的神经。 在连栀将她扔在草地上的时候,她惊恐的咳嗦着,爬行着,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将军府。 连栀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肮脏的表姨母一眼。 南宫子熙走进几步,小心的唤了声连栀的名字。「连栀,我们接下来,去哪?」 连栀没回答,而是向着将军府酒窖的方向走去。 她踹开酒窖的门,拎起一坛酒向外走。手腕被抓住。 「连栀,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呢。他们,还要吃奶呢。你确定,要醉酒吗?」 连栀挥开南宫子熙的手,来到院子里,跪下来。 将酒水洒在地上,呢喃着叔父叔母。 「叔父叔母,你们生前就很恩爱,如今在那边,也一样会幸福的。连栀不能留在这里陪着你们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虽然我没有什么拯救天下的雄心壮志,却也不想白来这世上一遭。」 「你们,应该是懂我的吧。」 「我走了,叔父叔母,保重。」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7章哥哥是笑着走的免费阅读. 第128章 松开绑腹带 悠洺飨在进宫回禀广北帝,城外与升旭一站的结果的时候,心不在焉。 偏偏他父皇还长篇大论的吹嘘着广北兵力强悍什么的,没完没了。 「父皇,还有些善后的事需要儿臣去做,儿臣先行告退了。」悠洺飨当着全部百官的面,打断广北帝的吹嘘之言。 广北帝自然不爽,拉着一张脸。「善后什么?!什么后需要一国储君去善?!现在升旭的余孽是除干净了,可是孤可没忘了,你被升旭余孽俘虏要挟的事。」 「这一次,若不是你府上那位储妃,你早被人烧死了!」 「赶紧给孤回府去,安安份份的给广北造后人去!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身体不行呢!像什么话!今后,卸掉所有职位,什么都不用你管。你给我专心造娃,对储妃好一些。」 广北帝还在絮絮叨叨,悠洺飨转身就走。 「嘿!你给孤站住!上哪去?!孤话还没说完呢!」 「回府。」悠洺飨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人已经出了殿门。 快步来到宫门口,翻身上马,一路飞奔向将军府。马蹄哒哒的响彻在耳边,悠洺飨攥着缰绳手心微微发疼。 「行了,不仅伤全部无碍了,就连之前的烧伤留下的疤痕也都除了。这次,他受的苦不少,给他熬些补汤吧。」 连栀将浑身是泥的三谨扔在软榻上,又甩出来几尾鱼。拿着手帕擦擦手纸,就要离开。 本来她是要离开广北京都,回南金去的。 半路被如酒姑娘拦住,说时剑曾经告诉过她,三谨浑身的烧伤,只能连栀能治疗。 于是死缠烂打的,说是时剑和三谨都危在旦夕,连医师都放弃了他们俩。求着连栀去看一眼,就算是救不过来也没关系,如酒也就死心了。 连栀得知悠洺飨不在储君府里,也就勉为其难随着如酒来看了看时剑和三谨两人。 她没想到,三谨之前的烧伤伤疤竟然如此严重。 同情心作祟,将三谨带进了系统,将他留疤的那些皮全部刮开。因为是在稻田的泥浆里,很快又能长出新的皮肤。 但是刮皮的痛苦,却是不能消除的。 三谨犹在昏迷当中,还痛的青筋暴起,浑身抽搐。 至于时剑受的伤,于是滚了一身泥就治好了外伤,内伤嘛,得慢慢调理的。左右,命是暂时保住了。 如酒噗通一声跪下感谢连栀。 连栀任由她跪着,也没说话。 就听如酒泪眼婆娑的说道:「连栀姑娘,你救的不仅是他的命,还有他的心。之前被烧坏了皮肤毁容,他总是自卑的远远躲着我。我本以为,这一生再让他重拾信心是无望了。」 「连栀姑娘,谢谢你。」 如酒郑重的对着连栀磕了一个头,深深的趴在地上。 等她听不到动静的时候抬起头来,屋内已经没有了连栀的影子。 如酒追出去,一直到府门口,也没见到人。反而看到了刚刚勒马回府的储君。 「殿下.」 悠洺飨大步进门,越过如酒,开始疯狂的在府上穿梭起来。 当他看到满身泥浆的三谨和时剑的时候,也真的相信了,连栀来过。 如酒追过来,立刻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悠洺飨听了以后,又跑出了府。 在将军府扑了空,回储君府又扑了空,跑到城门口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 连栀和南宫子熙正在城门口的摊位上买烤地瓜。 「你还喜欢吃这个?」南宫子熙付了钱,拿着两个烤地瓜,递给连栀一个。 连栀接过来,扒开地瓜皮,递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而递向了南宫子熙的嘴边。 「是啊,地瓜甜甜的,糯糯的,不管是热着吃还是冷着吃都好吃。你尝尝。」 连栀笑眯眯的仰头望着南宫子熙,眼里都是期待的神色。 地瓜冒着丝丝热气,带着香甜的气息钻进南宫子熙的鼻子里,心脏上。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太惊喜了。 南宫子熙张开嘴,笑得像个偷了油吃的老鼠。 可嘴唇刚刚碰到地瓜的边,还没等咬上去,香喷喷的地瓜就被人横空夺走了。 南宫子熙转头,瞪向悠洺飨这个虎口夺食的伪君子。 悠洺飨抓着地瓜,就着连栀的手,一口咬下去。 刚烤出来的地瓜很烫,悠洺飨咬了一大口后就后悔了。可是连栀在看着他,南宫子熙也在看着他。 悠洺飨狠狠心,咕咚一下将滚烫的地瓜咽下去,还违心的说了句:「却是很甜很糯。」 他抓着连栀的手拿着地瓜,连栀用力将手抽了抽,没抽出来。 「烫。」连栀冷冷的说了一个事实。 悠洺飨立刻松手。 连栀将手里滚烫的地瓜塞进悠洺飨的怀里,弄脏了他黑色的衣襟。 然后转身抓起南宫子熙的胳膊,来到拴着马匹的柱子旁,就要上马离开。 缰绳又被抢。 悠洺飨死死的抓着缰绳,眼里有祈求的神色。「阿栀,不要走,好不好?」 连栀松开被悠洺飨拽住的缰绳,就要去和南宫子熙共乘一骑。 「阿栀,你就算恨我怨我,那你打我一顿,捅我一刀都行。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不要躲着我?!你明明就很在乎我!」 悠洺飨依旧抓着缰绳,对着连栀的后背大声的喊着。 他这么喊,周围的摊主和行人都看过来,气氛有些尴尬。 连栀死鸭子嘴硬。「殿下想多了,我回来,只是来看叔父叔母的。」 悠洺飨扔下缰绳,一把将连栀拉过来,板着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面对面。 「那你为何要去升旭的营地救我?你以为我被烧死了对不对?你在坟前放的那把稻谷我看到了,你心里有我的,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 「还有,你既然是来看沈将军夫妇的,为什么又去我府上医治三谨和时剑。你是去找我的对不对,可是我当时不在府上,你生气了对不对?」 「你在跟我赌气,所以你不承认心里还有我。」 悠洺飨眼中亮晶晶的,在等着连栀的一个肯定的答复。 若是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复,他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这份感情留住,将连栀留住。 可是连栀却神情淡漠的推开悠洺飨,后退了一步,和南宫子熙肩并肩的站在一处。 连栀偷偷将后腰处绑腹带的扣子解开,慢慢将还没恢复的肚子鼓起来。 「殿下,你自作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治治。我已经和子熙成婚了,在南金。如今,肚子里是我和他的骨肉,请你以后不要再介入我们的生活。」 「天涯何处无芳草,殿下何必自欺欺人的觉得,我非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8章松开绑腹带免费阅读. 第129章 第一次做娘亲 鹅毛大雪纷飞而下,很快就将站在城门口的人覆盖成了雪人。 零星的路人快跑而过,掀起雪人肩上的几片雪花。 悠洺飨结满了晶莹的冰晶的睫毛颤了颤,僵滞的转身,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城内走回去。 时光的长河缓缓流动,一年的岁月不经意间划过世人的发丝。 有人生,有人死,有人老,有人病。 据说,广北帝的宠妃自从受惊吓后,就有些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而广北帝却老当益壮的让一位新入宫的妃子诞下了一子。 新生的广北小殿下,取名为:悠洺智。 广北帝如今五十岁的身体得子,再加上这个名字,听着,就觉得这奶娃娃的名字怕不是以名补形? 自从广北出生了小殿下后,私下里关于悠洺飨这个储君的地位和子嗣的流言就越来越多。 有人传言,说悠洺飨没有生育能力,和夷族圣女成婚多年未有子嗣。所以,广北帝为了留后,才又往后宫纳了新妃子。 还有人说,悠洺飨失宠了,和广北帝父子二人闹翻了,储君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当广北的另一员大将,也就是沅陵的父亲,沅将军因为旧疾突然去世后。街头巷尾开始传言,说什么广北气数将近,留不住天赐英才。 前有沈如风沈将军被灭门,后有神厨姑娘投奔到了南金,现有沅将军病逝。 传言越演越烈,广北帝的耳朵里也钻进了一些。于是,开始派兵街头巷尾抓捕散播谣言的人。 一时间,广北各个牢狱内,人满为患。 刑侦司,地牢。 幽暗的地牢内,火盆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牢笼中人挨人,人挤人的,臭汗味呛鼻。 一人趴在牢门上,伸出手去,招呼路过的刑侦司司役。 「哎!大哥大哥,商量个事呗.」 清野一身蓝色的袍子已经赃物破损,活像个穷困潦倒的书生。 司役斜眼看了看他,丢过来一句话,说他的胳膊若是不想要,就剁下来去喂狗。 清野缩回手,背靠着牢笼坐在地上,嘟囔着:要是真有连栀的凭空消失术就好了。 如今的广北,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他不过是说个书而已,就被抓起来了。王法什么的,还不都是掌权者口中的一个屁? 「连栀姑娘,你在哪啊,救苦救难啊,来救救我吧.」清野仰天长啸后,就被牢笼内的其他人包围起来了。 他们也都想听清野讲述,关于神女连栀的故事。 或许在你什么都失去的时候,有一些心生向往的信仰,是一件值得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而被人信仰崇拜的连栀,此刻正焦头烂额的看着一地羊毛。 他们所住的茱萸村,每家每户都是篱笆院子。虽然架着篱笆,却也是为了划出每家的占地范围,并不是为了防人的。 有的人家种了菜园,有的养了一窝鸡鸭,有的是几只羊 连栀所住的院子里,连一棵菜都没有种植,因为她很确定的知道,什么东西在两个孩子的手下,都落不得全尸。 两岁的娃娃,居然满村子的偷鸡摸狗,你能想象吗? 连栀见过铁锅炖大鹅,却没见过铁锅炖羊羔。 「你们俩,给我站好了!」 连栀将两个罪魁祸首拎过来,指着锅里可怜巴巴被薅秃了的,死不瞑目的羊羔教训两个小崽子。 「谁的主意?!为什么又偷别人家的东西?!」 「我平日里是缺你们吃喝了?!」 虽然嘴上训斥着,可也不得不佩服,两个小崽子用石头架起来的锅,还真的是颇为不错。火生的,也是旺盛。 两岁的娃娃,力气还不小呢。 小勺抬着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小椒的脸蛋,指尖将小椒的脸戳了个坑。「娘亲.是姐姐.」 小椒则是和平日里一样袒护弟弟:「是小椒,娘不气,打小椒」说着,熟练的撅起屁股来。 连栀真的被气了个仰倒。 每次都是一样的流程和套路,每次都是姐姐小椒顶罪,她又舍不得打无辜的小椒。 小勺拒不认错,她又不能打没有犯错的孩子。 这,要怎么破? 小勺凑过来,一副好人样。「娘亲,不打姐姐,不打姐姐.」说着,抱着连栀的小腿,蹭了蹭脸。 连栀第一次当人家娘亲,根本没有带娃经验,不知道要怎么教育。 明知道坏主意都是小勺出的,明知道小勺最会撒娇卖萌,满嘴谎话,她愣是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你若是问,就是他没撒谎。你再问,小椒就要替弟弟挡。 「你们两个偷别人家的东西就是不对,不管是谁出的坏主意!都给我站到墙根下罚站,反省!」 两个小脑袋低下去,出头丧气的手拉着手,缓慢的向着那个熟悉的墙根走。 走着走着,同时转头看向篱笆院子门口。 南宫子熙拎着两只野鸡进门,笑呵呵的招呼小勺小椒过去看看他今日的战利品。 小勺和小椒立刻喜笑颜开的要跑过去,听到连栀清嗓子的声音,又堪堪刹住脚步,不情不愿的面壁思过去了。 虽然脸是面对着墙的,耳朵却是一个竖的比一个长。 「你这又是干嘛呢,怎么又欺负小孩子啊。」南宫子熙将绑了腿的两只公野鸡扔在地上,抄起院子木桌上的水壶就仰头灌水。 连栀一把夺过水壶。「哼!我欺负他们俩?!得了吧,我没被他们俩气死都阿弥陀佛了。你家没水啊,跑我家来喝什么水?!」 若说小椒没有原则的护着弟弟,总是替弟弟顶包。那南宫子熙这货,就是破沙包。每次来了都漏沙子,裹乱子,中看不中用。 南宫子熙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渍,看了看锅里可怜巴巴的小羊羔。「吆,这是要炖羊汤啊。也太着急了些,人家还没长大呢。」 连栀知道他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也懒得理他,独自抱着茶壶进了屋子,眼不见为净。 南宫子熙走到墙根,蹲在两个小屁孩身边。悄咪咪的问:「谁干的?这么厉害,还会杀羊呢。南宫叔叔都不会呢。」 小勺嗖一下举起小手手。「我干的,我拿石头砸倒的。我厉害吧.」 南宫子熙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 随即偷偷瞧了瞧门口,压低声音:「叔叔带你们去偷菜,怎么样?」 「好啊好啊。」 「可是.」小椒犹豫。 「走啦,去偷菜了!」小勺拉上姐姐的手,一起爬上南宫子熙的胳膊。 南宫子熙一手抱一个,放轻脚步,溜了出去。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29章第一次做娘亲免费阅读. 第130章 忘不了的人 当天晚上,南宫子熙将两个累趴下的小家伙送回来的时候,连栀都惊呆了。 平时,哄两个小屁孩睡觉是最难的事情了。 「他们俩可吃过晚饭了?」 连栀安顿好两个小家伙,和南宫子熙来到院子里坐下。 南宫子熙依旧是拿起茶壶豪饮了几口,才讲述了下午的事情。 他抱着两个小家伙去丢失羊羔那户王姓人家了。告诉小勺和小椒,是去偷菜的。然后让他们俩将王家的菜地需要拔的红萝卜全部拔了出来,还指挥他们俩将萝卜叶子摘下来晒进了竹扁里。 两人以为真是偷的,认认真真的将活全部干完了。 最后,累的睡着了。 南宫子熙赔了王家人羊羔的钱,收萝卜晒干菜算是两个孩子的赔礼道歉了。 茱萸村里的人都很好,对此并不会计较什么。相反,特别喜欢两个吉娃娃般的孩子,平日里稀罕都稀罕不够呢。 讲述到最后,南宫子熙表示,这才是教育孩子的正确方式。 连栀却反驳,这算什么教育,不还是教的偷吗? 「这话不对。虽然我说带着他们去偷萝卜,但是你看俩孩子累的样子。下次,他们知道偷东西这么累,定然就放弃去偷东西了。而且,我也想着等两个孩子醒来,再教给他们一个道理。生活不易,让他们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你看,我的方法怎么样?比你那个面壁思过的方法如何?」 南宫子熙欠欠的凑到连栀跟前,挑挑眉,等着被表扬。 连栀嘴角动了动。「也不怎么样,比我的稍微强一点吧。」 「我还有很多方法呢,管教孩子嘛,一时半刻的肯定效果不好啊。不如,你让我入赘了你家,帮你教导孩子吧,如何?」 南宫子熙的手去握连栀的手。 连栀嗖的收回手,站起来。「如何个屁!赶紧滚回去,别在这耍贫嘴。」 连栀要转身进屋的时候,胳膊被抓住。南宫子熙将连栀拉住,他走到连栀的对面,认真的表示,他说的是发自肺腑的。 「这么长时间了,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每次都躲闪,每次都拒绝。可你真的想要两个孩子一直追问你,他们的父亲在哪,是谁吗?」 「我南宫子熙这个人,应该没有那么差劲吧。做你的丈夫,照顾你和两个孩子的余生,真的不可以吗?」 「连栀,你认真的回答我一次,好不好?」 连栀这次没有躲避,认真的盯着南宫子熙的脸,回答他:「南宫子熙,你这个人,确实不错。这些年你对我,对孩子的照顾,我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你要明白,我心里有人。他在我心里住着一日,我就不可能会接受你。我对你的感情,是朋友之间的感激之情。可感激,感动,它不是爱情。」 「你若是有一日遇到困难危险,我绝对豁出性命相助。可是我们之间,不可能结为夫妻的。」 「你的这份情,我这一生恐怕都无法给予回应了,对不起。」 连栀说完越过南宫子熙,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而院子里的南宫子熙,一如当年被扔在城门口的悠洺飨一般,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屋内的连栀背靠着房门站了一会,来到床边,盯着小勺的那张小脸。伸出手掌,摩挲着,脑海里浮现的,是悠洺飨的脸。 她很多次都再怨怪自己没用,怎么就忘不了一个男人。 她本就是有仇必报的人,怎么对伤害过自己的悠洺飨就恨不起来? 甚至,越是看着小勺这张脸,越是有一种冲动,想要去广北见见悠洺飨。看看他,过的怎么样了。 她更有一种想法,想要知道,悠洺飨若是见到两个孩子,会是什么表情。 当年,她为什么冲动之下,就骗了他呢。 即使见了两个孩子,悠洺飨也一定认为,这是她和南宫子熙的孩子吧? 连栀摇摇头,收拾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真是越活越窝囊了,居然日日对一个男人心生牵挂,胡思乱想,彻夜难眠的。 连栀熄了灯,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不论她心里如何,茱萸村,她也不应该再住下去了。 只要她在这,南宫子熙就会日日见到她,就不肯开始新的生活。他见到合适的姑娘,也不愿意去结识,去喜欢。 安逸的日子,差不多该结束了。 如今的南金,在南宫子熙和连栀的运作下,大皇子东铭已经掌握了兵权和威望。 南金帝,如今可以说是一个被架空的皇帝。 他日日在寝殿发疯似的打砸,就是要见到东铭一面,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杀了不孝子。 东铭每日代替南金帝开朝会,处理政务,却不见被囚禁起来的南金帝。 朝中,对于南金帝被囚禁一事,闭口不提。权当是,这个南金帝已经死了。或者,病了,起不来床了。 南金水源充足的地方,都种植了连栀提供的优质稻苗。如今粮食的供给,不成问题。有了吃的,百姓们心里不慌了。 至于上头是南金帝做主,还是东铭大皇子做主,都没关系。 而被百姓珍视的大米,却在南金帝的寝宫被打翻在地。 「滚!都给孤滚!让东铭那个混账来见我!」 南金帝披头散发,光着脚踩在米饭上,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沾了一身的米粒。 没有人上前帮他擦拭收拾,因为,他不仅会打人,还会杀人。 伺候的内侍宫女,只会收拾地上的残渣,不会管他身上的脏污。一国君主,过的和街头乞丐也差不了多少。 「滚!你们这些杂碎,都来看孤的笑话!滚!」 南金帝一身金黄色的龙袍,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他挥舞着衣袖的时候,恶臭阵阵。没有人愿意多在屋内待着,纷纷跑出去,关上了宽大的殿门。 南金帝平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咒骂着。很快,就睡着了。 夜晚知了鸣叫声让人听的烦躁,门口守卫抱怨着,殿内的死老头为什么还不死。这样,他们就不用守在这里,听知了吵闹了。 他们可以去和兄弟喝大酒,逛花楼。 随着守卫哈哈的大笑声中,殿内的侧窗发出一丝响动,一道人影翻了进去。 那人一身黑衣,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南金帝发丝散乱的脖颈处。 「父皇,儿臣,来看你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0章忘不了的人免费阅读. 第131章 说人话 连栀一夜之间带着两个孩子消失在茱萸村里。 南宫子熙想去找,却被东铭派人招回了京都城去处理南金帝驾崩的事宜。 对外宣称是因病驾崩,实情却是被刺客入室刺杀。一刀毙命,血都没流多少出来。 南金的先帝要发丧,新帝要登基,一时间,南宫子熙还真脱不开身。 而那杀了南金先帝的刺客,却没有直接回去复命。 四方镇上,连栀领着两个小豆丁走在街上。 「娘亲.糖葫芦.」 小勺眼冒金光的盯着从身旁路过的糖葫芦小贩,发出嘴馋的信号。 那小贩也很机灵,听到小孩子念叨一句,立刻站住脚步。给连栀和两个小屁孩推销,自家的糖葫芦多好多好,山楂是上好的山楂之类的话。 连栀听着小贩的话,却没进脑子里。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前的回忆。 当时,悠洺飨掏钱给自己的储妃买了糖葫芦,还是抢的她的。 「娘亲.」 手被摇动,连栀才回过神来。 那糖葫芦小贩也是喊了她好多声了,还以为她不舍得给两个孩子买呢。 见她回过神来,笑呵呵说着:「呵呵,夫人不买也没事,小娃娃吃糖多了,对牙齿也不好。」 连栀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小贩。说的,倒是大实话,人也是不错。 于是,她掏出两个铜币,买了一串糖葫芦。 小勺对着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舔舌头流口水,迫不及待的踮着脚,想要吃第一口。 连栀看看急不可耐的小勺,再看看虽然也馋却隐忍着一句话不吭的小椒。举着糖葫芦,张嘴吃掉了第一颗。 「我是你们的娘,第一口,当然要我来吃。没有我,就没有你们,懂不?」 连栀理所当然的嚼着嘴里的山楂,又将第二颗送到了小椒的嘴边。 「第二颗,姐姐吃,因为姐姐是第一个出生的,也是姑娘家。小勺是男子汉,要永远保护我们两个小女娘知道不?好吃的,也要让着我们,想着我们,知道不。」 「就算以后娶了媳妇,也记得好吃的东西先给娘亲和姐姐,知道不?」 连栀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自然而然的将小勺带入成了悠洺飨。 或许心里对于之前糖葫芦被抢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连栀这么教着,小椒却没有咬第二颗山楂,而是拽过小勺的手手,示意小勺先吃。 面对这么疼爱弟弟的姐姐,连栀这个做娘亲的也是没办法。 小勺却没客气,一口咬了下去,随即开始哇哇大哭。 原来,他咬的这一颗山楂籽没剃干净。 「哭过瘾了吧,可以听娘亲说话了吗?」连栀将小勺拉到一边,抓着小手手蹲下来面对面和他耐心的聊天。 「你看吧,娘亲早就说过,什么事情都不要急。姐姐将第二颗山楂让给你先吃,你都没有说谢谢姐姐,就着急的一口咬下去。就好像,下嘴慢了,谁会抢你的似的。吃亏了吧?硌牙了吧?」 「长记性没?娘亲的话,还听不听了。」 小勺抽抽噎噎的点点头。 正要对小椒谢谢刚才礼让他一颗山楂的事,就发现姐姐身后站着一个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 小勺都发现了那人不怀好意,连栀却没发现。 连栀自从生产过后,洞察感知力就越来越差了。 不都说生产完之后智商会下降吗?为什么她下降的是感知力? 小勺发现姐姐被人捂住了嘴,抱在了怀里。他跌跌撞撞冲过去,用小拳头锤那人的腿。 连栀蹲着转身,就看到了小椒被挟持的一幕。 她迅速拽过小勺,一下扔进系统里。 「你是什么人?!放下孩子。」连栀表面淡定,心中却紧张极了。 小椒眨巴着眼睛,还不懂自己正在遭遇的状况是什么。 不过小椒伸着手手,想要连栀抱抱。 连栀却看到,那捂着小椒嘴吧的手指上,戒指弹出一片极小极薄的利刃。 「小椒,别动,听娘亲的话,乖。」 连栀安抚一句小椒,又开始询问那男人。 「你是人贩子?缺钱?我们都好商量。」连栀从没有这么胆怯过。 哪怕是小椒被划破一点皮,她都不能接受。 那人不说话,只用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栀。僵持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男人才开口。 「若想完好无损的接回她,就随我去一个地方。」男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或许,只是个少年。 连栀只能答应。别说去一个地方了,就是再过分的要求,她现在也得先答应下来,稳住对方。 连栀焦虑的跟着男子走着,穿梭出四方镇的街头巷尾,来到镇子偏僻角落的破庙里。 她还不知道,此刻系统内的小勺哭的撕心裂肺,跌跌撞撞的在稻田埂上跑着,喊着娘亲和姐姐。 就仿佛,那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他恐慌到不行。摔倒了,再爬起来,摔倒了,再爬起来。 破庙里,尘土厚厚一层,看不清里面供奉的石像是什么模样。 男人怀里的小椒一路颠簸,已经睡着了。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说了吧?」连栀隐忍了一路,此刻脸色黑沉沉的。 男子将怀里熟睡的孩子递还到连栀手上,让连栀揪着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将小椒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孩子没有受任何的伤,连栀才安心下来。 「有什么话,稍后再说,我将孩子先安顿下来。」 连栀闪身进了系统,将小椒放在软垫上,又找到了在田埂上摔倒了,哭累了也睡着的小勺。 等安顿好了两个孩子,连栀从系统出来,见那男子还站在原地,好似一动都没有动过。 「说吧,大费周章的把我引到这里,究竟是什么事?」 连栀已经做好准备,要将这人一举灭了。 那人扯下灰色面巾,露出和东铭有几分像的脸来。 「我叫东骁,是东铭的弟弟。我听闻,你和我哥哥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才来找你。」 连栀挑挑眉,然后呢?这就是你用孩子要挟我的理由?!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柴刀在手,就要动手。 「我刚杀了我父皇,你可听说了南金帝驾崩的消息了?」 连栀攥着柴刀的手僵了僵。 再次认真的打量着东骁。 这人,刚杀了自己的亲爹,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十五岁的少年,该有这种心性吗? 「听到了,那又怎样?」连栀颠了颠手上的柴刀。 东骁扯了一把上面供奉的石像的蜘蛛网,问连栀:「你想不想,成为庙里得百姓供奉的石像?」 连栀抬头看了眼那个黑不溜秋的石像,她并不想。 说了半天,这个叫东骁的小子,一点没说明白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连栀脚步移动,柴刀就架在了东骁的脖子上。「说人话。」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1章说人话免费阅读. 第132章 非礼勿视 我哥东铭不是广北帝的对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若是能保住南金不被广北吞并,我就给你修建一座庙宇,供奉你。」 「哈?!!」连栀简直目瞪口呆。 东骁站在破庙门口,面向月光,背对连栀。将他和夜语文当日被掠走之后的事情简短道来。 当初东骁和夜语文被夜烟设计,南金帝要砍了两人的脑袋。 在行刑之前,被广北帝派去的人掠走了,秘密囚禁训练成为了杀手。 而东骁和夜语文的体内,也被种了用于控制他们的蛊虫。若是他们敢有反心,就会失去每月一颗的安抚子蛊的解药。他们将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骁此次被广北帝派来南金都城的任务,就是杀掉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广北帝说了,东骁只有杀掉自己的父亲,才能证明东骁没有异心。 「广北帝的筹谋,是吞并南金,做天下唯一的主人。而广北储君却和他不是一路,所以,广北帝才会纳了新妃子,生了新的广北小殿下。至于悠洺飨那位储君,恐怕,若是不听话,也会被下蛊控制成为傀儡。」 「我听闻过你和广北储君的传闻,知道你们之间有一段感情。我更知道,你对这天下,还有一份慈念。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合作。」 「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保护我哥哥一生无虞。而你,也不希望广北挥军南下,战火再起吧?」 东骁站在月光下,眼睛里有着坚定的光芒闪烁。他盯着连栀,等待着连栀的答复。 连栀摸着下巴想了想。 「照这么说的话,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帮你哥哥对抗广北大军,还是帮你解掉身上的蛊虫之毒?又或者,你想让我帮你杀了广北帝?」 东骁摇摇头。「都不是。如今广北街头巷尾都是流言,说广北帝德不配位,广北将亡。所以,我只需要你帮我添把火,助助力,将广北帝逼入绝境退位。」 「你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连栀抹了把供桌上的灰尘,斜靠在桌子上。 「他身边高手如云,单凭我和夜语文两人,根本做不到。」 两人相对无言,心中都是各种盘算。 破庙外,月亮被乌云遮盖,毫无预兆的,啪嗒啪嗒下起雨来。 清凉的微风灌进四处漏风的破庙中,连栀只能选择一个不漏雨的墙角暂时避雨。 东骁不闪不避,就站在门口,一直淋着雨盯着连栀。 「我可以与你合作扳倒广北帝,但是,立石像盖庙供奉什么的就免了吧。」连栀搓搓胳膊,想到自己的人像被立在庙里,日日有人烧香,她就起鸡皮疙瘩。 东骁得到连栀肯定的答复,单膝跪地,虔诚的低头感谢。「多谢你的相助。我在这世上,只剩哥哥一个亲人了。只要他好好活着,我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等等等等,你才十五六岁,说什么死不死的。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不要那么消极嘛。」连栀听着东骁一个少年说什么瞑目的事,觉得太过违和了。 东骁却站起身,带着忧郁的气质离开了破庙,走进了雨幕中。 连栀叹了口气,环顾一圈破烂阴森的破庙,闪身进了系统内,和两个小豆丁作伴去了。 第二天一早,连栀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破庙里。 外头阳光冉冉升起,有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远处的柳树上站着几只麻雀,渣渣的欢快的叫着。 「娘亲,鸟.」 小勺伸出弯弯曲曲的小手指头,指着树梢上欢腾跳跃的麻雀蹦高。 「那是麻雀。」 「麻雀好吃吗.」小勺舔舔嘴。 连栀当时就抑郁了。 还以为小孩子是喜欢小鸟,觉得麻雀可爱。合着,他是觉得好吃啊。 「好吃,娘亲给你们抓两只烤了,喷香喷香的。」其实,她也喜欢吃。 连栀让两个小家伙躲在破庙门内,自己从系统拿了个箩筐,一把米粒。很快就做好了一个抓麻雀的陷阱,将草绳延申进庙门内。 「小勺拿」小勺自告奋勇的要抓着草绳。 连栀陪着两个小脑袋,趴在门框边,等着麻雀进入箩筐下吃米。 四五只麻雀警惕的在箩筐旁跳跃观察,试探的走到箩筐下要吃米粒。 小勺激动的想要拉绳子,被连栀按住。「等等,现在时机还不对。要有耐心,等麻雀再向里面走走,我们再拉绳子。」 话音刚落,两只麻雀向箩筐里又走了走,啄了一粒米吃下去。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非常迅速的跑过来。麻雀受到惊吓飞上了树梢,箩筐也被踢翻了。 那人身后还紧紧追着一人,脚下踩上箩筐,箩筐当场报废了。 连栀瞳孔瞪大,不可置信。 悠洺飨! 后边追上来的那人,竟然是一年不见的悠洺飨! 悠洺飨去擒那跑在前头的人,前头的人却滑的如泥鳅般,脱身后向着连栀所在的破庙门口蹿过来。 连栀一看这情况,一把摸向身边的俩孩子。想要进系统躲一躲。 「小椒?」 连栀只摸到了小勺,将小勺先一步送进了系统藏起来。找小椒的时候,发现她正蹲在角落拉粑粑。 小椒离连栀大概有个四五步的样子,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人蹿进破庙,从破庙的一个破洞里钻了出去。 悠洺飨紧追而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门口的连栀,和她身边的孩子。 此刻,什么都明白过来。 那人,是故意跑到储君府,想要偷他的私印。然后故意被发现,引着他一路追到南金。目的,竟然就是为了让他见到连栀。 不管那人为何要这么做,他都是要感激对方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阿栀」 见到连栀的那一刻,什么追刺客?全部都不重要了。 连栀有些懵的缓缓站直了,眼神不敢直视悠洺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就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吧。 「娘亲,擦屁屁.」小椒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来。 悠洺飨的视线转而去看小椒。 连栀却挪动一步挡住悠洺飨的视线。「非礼勿视,殿下不懂吗?」 悠洺飨才意识到,那是女娃,他确实不应该看过去。 不过那个小女娃,长得和连栀好像。难道,这就是连栀和南宫子熙的孩子?照着时间算来,孩子应该一岁半了吧。 可是看起来,那女娃的年龄 并非才一岁半啊。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2章非礼勿视免费阅读. 第133章 不期而遇 连栀本想着给小椒擦干净屁屁后,就直接闪进系统躲了得了。 后来想想,她凭什么躲啊。 反正长得像他的小勺不在,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俩人开口问的是同一个问题。 悠洺飨四下瞅了瞅破庙。「你不会是,就在这个地方落脚吧?」 「当然不是啊。我怎么可能过的这么落魄呢,我和孩子在南金,过的好着呢。这不是南金最近发生了些事情,子熙太忙了。我就带着孩子一路游山玩水的,昨夜下雨,我们暂时在这里避雨而已。」连栀鞋里的脚趾头在抠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扭捏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悠洺飨嘴角勾了起来,视线再次落在小椒身上。 小椒胆怯的仰头望着悠洺飨,两只小手臂紧紧抱着连栀的腿。 悠洺飨蹲下身,和小椒面对面。「你叫什么名字?」 小椒向后挪了挪,将脑袋整个闷在连栀的腿上,说着:「娘亲,他是不是骗小孩的大灰狼.」 悠洺飨眼角抽了抽,连栀嘴角抽了抽。 然后,连栀清了清嗓子。「我们就不打扰殿下办公务了,告辞。」说完,抱着小椒就走。 小椒环抱着连栀的脖子,看着站在原地的悠洺飨,露出了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大灰狼再见」 就是这么一句话,牵动了悠洺飨克制的神经。 他根本就不想这么和连栀擦肩而过,就此分别。还有这个孩子,分明就不是一岁半年龄的孩子。 「等等,告诉我,孩子多大了?」 悠洺飨追出破庙,拦住连栀的路。 连栀眼神闪了闪,理直气壮的说:「我的孩子多大了,关你什么事?殿下,你管的太多了吧。还是被你那些唯命是从的手下惯坏了。这里是南金,不是你使用储君殿下权力的地方。」 「她两岁多了,是不是?」悠洺飨语气里,是试探的坚定。 「一岁零六个月。悠洺飨,你够了。」连栀躲开碍事的悠洺飨,就要快步离开。 手臂被抓住。「阿栀,你骗我。」 连栀紧紧咬着唇,想说什么,却像是卡住了喉咙般。再多的谎言,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悠洺飨见连栀沉默,转而问眼睛圆圆打量着他的小椒。「你多大了?」 小椒掰着手指头,掰出了一根,再掰出一根。另一只手,也掰出了两根。 连栀却在这时将小椒送进了系统里。 她转身面对悠洺飨,认真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孩子就是一岁零六个月,只是在那方天地长大,比其他孩子看着都年长些罢了。悠洺飨,你不会以为,孩子是你的吧?」 「还是你觉得,我会给你生孩子?!」 对于连栀的话,悠洺飨信了三分。毕竟,那方仙境般的地方,确实神奇。稻谷一日之间就可发芽成熟,草鱼鲤鱼也是肥美,吃了身体充满力量。 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孩子,比同龄孩子成熟一些,看起来年长一些,确实说得过去。 悠洺飨神色渐渐黯淡。也是啊,连栀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呢。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对她的伤害了吧。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我唐突了。」 悠洺飨落寞的转身,一步步远去。 这一刻,换连栀心里发堵了。 父子相见不相认,她是否,过分了? 既然答应了与东骁合作,就要行动起来了。 连栀之前就将系统内的稻苗播种在了南金的一些肥沃的土壤中,产量非常乐观。 如今,所到之处,一是留下优质的稻苗,二是将成熟的稻谷也留下来。让每个村子的稻谷产量,直接翻了十倍不止。 一些干旱的地方,连栀也带着人挖沟渠引江水河水,改善土壤质量。 系统里的稻苗确实神奇,在并不湿润的土壤里也能茁壮成长。只不过生长速度稍微缓慢了些,比正常稻谷的成熟期要长一点。 很快,南金全民脱贫的传言,就到了广北。 广北的百姓在得知南金的百姓衣食无忧,每家每户都有良田和充足的粮食后,越来越觉得广北的皇帝是个不值得追随的君主。 加上广北被抓的人越来越多,好多在牢狱里病死的,被打死的人拖到了乱葬岗。 很多人就在规划着,要偷偷渡江,投奔南金。 在这个时候,有人煽动广北百姓,签万民书,罢免广北帝这个昏君暴君。 若是广北的百姓都偷渡到南金,别说南金接收不接收,就是田地也没有那么多可以分配的。 还不如留在自己的家乡,将广北帝这个无良昏君罢免了。请神女来广北,改善广北的土地和粮食产量。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温饱的问题。 于是,在广北帝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时,各地百姓纷纷缝制长布。会写字的写字,不会写字的按手印。 处处高声喊着废黜昏君,迎回神女。 还有人说,广北的噩运,就是从夷族圣女嫁入广北储君府之后开始的。 所以,夷族圣女,也要滚出广北。 等广北帝知道外面的情况,想要派兵镇压的时候,已经晚了。 总不能,将所有的百姓都关起来,或者杀掉吧。 对于流言,对于逼迫广北帝退位的事情,悠洺飨虽然知道,却没有出面。他没有想办法去帮自己的父皇解决危机,反而更加希望这些百姓能成事。 这样,他就能摆脱夷族圣女这个储妃。 「少主公,外面如今那么乱,我们真的不管吗?」时剑站在案几前,满脸焦急。 南金现在一片祥和,广北如今一塌糊涂。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是这个样子的。 悠洺飨画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扔进洗笔桶内。 白纸上,是连栀的模样。她微笑着,发丝随风飘扬。 「不管。」悠洺飨小心的拿起画来,对着光照的方向细细的看着。 时剑见悠洺飨一点不急,也不想多说的样子,立刻想到了什么。 「少主公,您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连栀姑娘在南金的茱萸村生活过两年,与那个南宫子熙根本就没有成婚。还有啊,连栀姑娘生产的日子是个大雪天,还是在将军府出事之后生的孩子。当时连栀姑娘来广北的时候,应该是刚生产完不久才对。那时候,她怎么可能还身怀六甲呢。当时,肯定是骗你的。」 「属下找人打听了,妇人生产之后,腹部恢复较慢。所以那时候少主公见到的孕肚,应该是生产之后的还未恢复的肚子.」 「所以.」悠洺飨眼睛都亮了。「阿栀,她果真在骗我.那孩子.」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3章不期而遇免费阅读. 第134章 要废储 悠洺飨想通了事情的关键,立刻就要去南金寻找连栀确认心中的猜测是否准确。 在城门口,被护卫军统领韩朔拦截住,直接截进了宫中。 和泰殿内,广北帝悠樊单手支着脑袋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桌子上,摊着一张金黄色的圣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左下角盖着红色的玺印。 悠洺飨进殿后,殿门被韩朔在外面关上。 屋内虽然点着很多蜡烛,却还是很昏暗。 以前的父子关系虽然也没说多亲近,却是心贴心的,彼此的感情都很深。如今,相隔两米的距离,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已经有了裂痕,如今裂痕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儿臣,见过父皇。」 悠洺飨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疏离。 殿内,许久没有声音。 悠洺飨弓着身,就那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广北帝悠樊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有着红红的血丝和落寞忧伤的情绪。 「起来吧。」 悠洺飨直起身,抬眼对上悠樊的。 两人好不闪躲的看着对方,又是一阵安静。 视线相撞的较量,谁都不想服输,谁也不闪不避不退。 最后,还是广北帝败下阵来,闪开眸光。「坐下说。」下巴努了努一旁的椅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来的椅子和高桌,总之是比席团好坐,比矮桌舒适。不仅广北,南金也早就开始逐渐淘汰席团和矮几了。 悠洺飨走到左侧椅子上坐下,视线落在对面的廊柱上,没有看悠樊。 「洺飨,我们父子俩,有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吧?」 悠樊走下高位,踱步到悠洺飨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悠洺飨眸色颤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淡漠。「是。」 广北帝悠樊叹了口气,松开手,独自背着手在屋内边说边走动着。 「孤知晓你还在怨怪孤,怪孤逼你娶夷族圣女,怪孤伤害了神女连栀。可是洺飨啊,你要知道,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是什么。若是不能让治下百姓过的富足,若是不能让人臣服,若是不为子孙后代谋虑。那坐这个高位,殚精竭虑的,图的是什么呢?」 「若是一国帝王不能名流千古,他这一生,岂不是虚度?!」 「洺飨,如今广北谣言四起,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孤已经派人调查了,罪魁祸首,就是那被人称作神女的连栀。你舍不得逼迫她为广北所用,她却舍得将你的国家逼入绝境!这样的女人,你还要保吗?!」 「去南金,将她给孤抓回来。」 广北帝接近癫狂的双手抓着悠洺飨的肩膀摇晃着,眼神死死盯着悠洺飨的眉峰。直到,悠洺飨抬起头来,和广北帝对视上。 悠洺飨神情淡淡。「父皇,若是,儿臣抗旨呢?」 「抗旨?!这么说,你还是舍不得那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的小女娘?!」广北帝眼白泛红,几近癫狂。 悠洺飨不说话,眼神也再次锁定在廊柱上的金色盘龙纹饰上。 广北帝独自生气,对方没有回应,让他觉得胸腔要气的炸裂开来。 大步走上高台上,拿起书案上的圣旨,就要扔想悠洺飨。斜刺里突然窜出个满素内侍官,将圣旨一把夺了。 满素抱着圣旨跪在地毯上。「陛下,废黜的决定,您要三思啊」 悠洺飨猛地转头看向那被满素抱在怀里的圣旨,那盖了玺印的圣旨,竟然是要将他废黜的圣旨?! 广北帝高喝一身韩朔,殿门从外被推开。 韩朔领命,将满素连拖带拽的架出去。 圣旨因为撕扯拖拽掉落在地毯上,上面的内容韩朔瞄了一眼,悠洺飨也看了个大概。 他的父皇,竟然早就写好了旨意。 今夜,他要么答应去南金将连栀抓回来为广北所用。要么,就得变成囚徒。废了储君之位,囚禁在一院之内,从此远离朝堂。 可他若是远离了,他的父皇就会打消去抓连栀的念头吗? 不,他不能失去保护连栀的权力。 「拖出去!杖毙!」广北帝满目充血的对着韩朔喊着。 韩朔拖人的动作一僵,满素含着的泪滴也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悠洺飨眯了眯眼,下了决心。 满素是跟着悠樊出生入死的兄弟,因为悠樊,满素才会受伤不能成婚传宗接代。如今,悠樊竟然要将满素杖毙?! 真是疯了。 「韩朔,先将满素带下去好生看着。本殿与陛下,还有事相商。关门。」悠洺飨站起身,气场两米八。 韩朔低着头,眼神闪了闪,带着满素离开,关上了和泰殿的殿门。 吱呀一声,殿门关上,广北帝才回过神来。 他的护卫军统领,竟然不听他的话,而听悠洺飨这个即将不是储君的储君的话?!把他这个一国皇帝,放在什么地方? 「父皇不用急着动怒,因为,儿臣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更加难以接受。」 悠洺飨踩着那张废黜的圣旨,走到书案前。隔着书案,和悠樊面对面。 一字一句的继续说:「父皇,既然全国的百姓子民都说你不适合这个位置,不如,您就下来歇歇吧。儿臣帮你打理朝中事物,您这一身的杀气,最好去佛堂庙宇好好修行。不然,造孽太多,可入不了轮回。」 悠洺飨从来没有和广北帝这么说过话。 广北帝悠樊指着他的鼻子,颤抖着手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这时候,许久躲在自己寝殿不出门的贤妃卢仙儿跑过来,一把抱住广北帝。 「殿下,您尽管去做该做的事,陛下这里,臣妾照顾着。」 广北帝想要挣脱卢仙儿圈着自己腰部的手臂,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卢仙儿对着悠洺飨重重的点点头,示意悠洺飨放心。 悠洺飨捡起地上被踩了一个脚印的圣旨,转身出了寝殿。 殿门重新打开合上,广北帝瘫坐在椅子上。 贤妃掉着晶莹的泪滴,环抱住广北帝的脖子,低低啜泣着。 「陛下,你这是何苦呢」 广北帝闭上眼睛,大手握住贤妃的手摩挲着。叹了口气说道:「唉不逼他一把,他总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做帝王的,怎么能重情呢?!成不了大事!」 「等孤进了寺庙修行,贤妃,可愿意随孤一起吃斋饭?」 贤妃抽回自己的手,擦了把脸上的泪痕。 「陛下还是抱着小殿下,让惠妃陪着你去吧。人家惠妃年纪小,爬的动山,臣妾年老体弱,可禁不住山上的寒气。」 广北帝睁开眼,捉回逃走的小手。「哎呀,又吃醋了不是,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不认真的吗」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4章要废储免费阅读. 第135章 真是个好名字呢 在江水下游的小村落里,连栀带着两个娃娃投宿。 村子口的石头上写了个芝兰二字,连栀猜测,这个村子应该叫芝兰村。 名字很美,村里房屋坐落的位置也向花瓣一般,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屋舍盖到了山坡上,炊烟袅袅,令人心神宁静。 「一路走来,就差这一个村子了。他们的稻田不错,看起来这趟要容易一些。」 连栀牵着两个小豆丁,敲开了村口一户人家的房门。 「谁啊?」 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老妇人的声音。 连栀轻声回应:「打扰了,我和两个孩子途径此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便吗。」 屋内传来脚步声,听着,腿脚应该不好。 连栀有些后悔打扰这户人家了,应该再向里面走走,找户腿脚好的人家,就算添麻烦,也能好一些。 毕竟,她在这不止住一晚,可是要住几日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站在门口。 「吆,小娃娃。这小娃娃,长得真好看.」说着就伸手要去摸小勺的脸蛋。 小勺也是厉害,扬起手就拍在了老妇人的手背上。「不要捏我脸,会流口水!」 老妇人呵呵一笑,才招呼连栀带着孩子赶紧进屋。 「啊,不必麻烦了婆婆。村长家在什么地方,我找村长有些事。」连栀没有进门,想着还是去别家叨扰吧。 「这位女娘,你找村长什么事啊?」那婆婆扶着门,目光炯炯的盯着连栀。 连栀将终止稻苗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老婆婆越听眼睛越亮。 「哎吆喂,真是老婆子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啊。女娘你竟然就是那位神女!我还想着,我们村落这么偏远,怎么也没机会见到你的。没想到啊,你居然不辞辛苦的来了。把稻苗啊,也带来了。我替全村上下,谢谢神女了。」老婆婆抱着拳头摇晃着给连栀作揖。 连栀赶忙上前扶了。 「婆婆您别神女神女的叫我,我浑身不自在。我叫连栀,您喊我名字就成。您是,这个村的村长?」 若不是村长,应该不会拖大的替全村人谢谢她。 老婆婆点点头。「是啊,我就是芝兰村的村长,我叫张桂花。」 村长的名字,也很好听呢。 连栀这下没得推脱了,只能听村长张桂花的安排,抬腿迈进小屋。 「我还有个孙女,出去野了,还没回来呢。我这腿脚不好,晚饭啊,还得是她回来做。」 「村长,不如您将晚饭交给我做,也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连栀笑眯眯的说着,将两个孩子推给张婆婆照顾。 张婆婆一开始说,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后来又说,今生有幸尝到神厨的饭菜,死也无憾了。 最后被两个小崽子缠着问东问西的,也就没空管连栀去厨房的事了。 连栀来到灶屋,首先看了看灶屋的食材都有什么,她需要再添置些什么。 「玉米面,大白菜,青萝卜」 连栀正在念叨着东西,一转身,就见到灶屋门口一瘸一拐的经过一个人。 那人的身影,好像 连栀追出去,见到那人跛着脚来到院门口,迎接一个小姑娘回家。 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张婆婆的孙女。她背上背着一捆柴,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皮毛的兔子。 「降尘哥哥,你怎么又出来接我啊。没事,不重。你慢点走.」 随着清丽少女的声音,那跛脚少年转过身来,连栀脑袋轰一下炸响。 长相就是沈源,不对,应该是欧阳起。 两人走到连栀面前,少女歪着头问连栀:「你是谁啊?」 「我」连栀盯着面前一身粗布衣服的,如今叫降尘的少年,一时间语塞。 屋内传出孩子嬉闹的声音和张婆婆的笑声。 张婆婆的孙女小蕊警惕的挡在连栀和降尘的中间,高声喊着奶奶。 「小蕊,怎么了?快进来,快进来,咱们家来了贵人了。还有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喜庆极了。」张婆婆没有出门,而是笑呵呵的招呼小蕊进屋去。 小蕊抓起降尘的手腕,绕过连栀,将柴捆放在屋檐下,拉着降尘快步进门。 「奶奶,她们是不是来寻降尘的?!门外那个女娘,和,和这两个娃娃,不会是.不会是降尘的家人吧?奶奶!」 小蕊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连栀的耳朵里。 屋内,张婆婆正在和小蕊解释着连栀的身份。 又安慰小蕊,捡回来的降尘就算不是连栀的亲人,也是别人的亲人。降尘的家人,迟早会来寻的。 小蕊则是高声嚷着,谁也不能将降尘带走。还说,降尘的家人居然能让他伤重的快要死掉,也不是什么好的家人,不要也罢。 而连栀也算是听明白。 原来当初欧阳起掉下悬崖后,落入了江水中,被冲到了下游。有幸被小蕊救起来,却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和名字了。 欧阳起长得好看,小蕊就给他起名为降尘。 照顾到他伤好,却还是没能让他恢复如初,跛了脚。 或许,这样也好。 无名无姓,重新开始。 「哥,你留在这里,或许是天意。既然命不该绝,就好好活着吧。你会幸福的。」 连栀重新整理心情,挽起袖子进了灶屋。 饭菜做好的时候,连栀端着盘子出来,就见到降尘带着两个娃娃在墙根数蚂蚁。 小勺手欠的拿起一根木枝,截断了蚂蚁搬运的队伍。小椒小声的劝小勺不要这样欺负蚂蚁。 「姐姐,我是在考验蚂蚁。看起来,它很笨。」 小勺刚说完,后边掉队的蚂蚁就爬上木枝,追上了队伍。 小勺被打脸顿时觉得丢人了,扬起脖子来,就要号啕大哭。 「小勺小椒,吃饭了。谁要是哭哭咧咧的,就别吃饭了。」连栀端着盘子进了张婆婆的屋子。 屋内用的是炕桌。 张婆婆一看饭菜都上了桌,挪动着不太灵便的腿,去招呼两个孩子进屋吃饭。 刚刚憋住没哭出来的小勺见到张婆婆,哇呜一声就嚎了起来。 「呜哇.!奶奶.蚂蚁欺负我.!」 小蕊将洗好的衣服晾晒在院子拉起的绳子上,对着小勺喊:「谁叫你喊奶奶的!那是我奶奶!不是你的!」 「呜哇.!姨姨欺负我!呜哇.」 小蕊捂着两只耳朵跑进屋,随后又飞快的跑出来,将看热闹的降尘拉进了屋。 降尘一直都微微笑着,也不在意这一切,小蕊拽着他去哪,他就去哪。 张婆婆对着西屋喊了一嗓子:「小蕊,降尘,过来吃饭。」 连栀笑了笑。降尘,真是个好名字呢。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5章真是个好名字呢免费阅读. 第136章 心生向往的生活 清晨,连栀是被劈柴声吵醒的。 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见到院子里的降尘正挽着袖子劈柴。 还别说,这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挥舞着斧头劈柴,也是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 连栀视线移动,从窗缝另一边的台阶上,看到了支着下巴陶醉的盯着降尘的小蕊。 小蕊年纪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连栀悄悄关上窗子,给两个娃娃掖掖被角,起床做饭。 乡村的生活,宁静安逸,连栀一边做着饭,一边听着外面鸡鸣狗吠的声音愉悦的哼着歌。 若是天下安定,各处的百姓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该多好。 她也向往着。 饭还没做完,就听屋内小勺的哭声和小蕊高昂的抱怨声。 连栀本想过去看看,听到里面张婆婆的劝解声,有拿着铲子挺住了脚步。 张婆婆让小蕊帮着小勺和小椒穿衣服,然后小勺不用小蕊帮忙,非要逞能自己穿。 结果,越着急越乱,裤腿都找不到在哪里。 小小娃娃自尊心强,将被子拽过来,钻了进去躲避。 小蕊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在被子外面一顿嘲讽小勺。 小勺掀开被子爬起来,将憋了一夜的童子尿嗞了小蕊满头满脸。 小蕊恼羞成怒的给了小勺屁股一巴掌,小勺嚎啕大哭。张婆婆又两边来哄劝,一时间屋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连栀用木铲子扒拉着铁锅里的溜肉段,咧着嘴笑。 小勺这个家伙,终于遇到个对手了。 是该让他知道知道,没人惯着他的滋味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勺眼圈红红的,却没有跟连栀告状。而是在小蕊夹菜的时候,小勺就弹着小腿说自己也要吃。 张婆婆稀罕两个孩子,小勺要什么,她就给小勺夹什么。 「幼稚!」小蕊白了小勺一眼,不打算跟个尿床的小屁孩计较。 小勺学习能力超强,学着小蕊翻白眼的样子,给她还了一个回去。 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不做声的降尘给小蕊夹了一筷子肉片。小声询问:「小蕊,你说我是你捡回来的夫君。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咳咳咳」小蕊直接被呛住了。 张婆婆在一旁偷笑,却没有开口掺和什么。等着小蕊缓过劲来,才给了小蕊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蕊抹了把嘴问降尘。「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看你很喜欢小孩子。我就想着,我们成婚以后,也可以生两个。就像,他们两个娃娃这样,一个女娃,一个男娃。」 小蕊脸垮下来。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这两个小屁孩了? 但是降尘说的认真,小蕊脸颊也是绯红。 机会难得,要不要,就此答应下来呢? 可是,万一降尘的家人找过来,他其实已经成婚,已经有了家,有了孩子. 连栀适时开口。「小蕊姑娘,你其实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只要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什么。随着你的心意走,总不会错的。希望,在我离开芝兰村之前,能喝上你和降尘的喜酒。」 小蕊听了连栀的话,害羞的低下头去扒饭。 随自己的心意走,那当然是希望嫁给降尘的。 吃过了早饭,连栀提出要去田里看看。张婆婆腿脚不好,降尘的腿脚也不好,只有小蕊带着她去看了。 芝兰村在江水下游,土壤湿度还不错。 梯田布满一座座山坡,偶尔遇到一两方水洼,映衬出蓝天白云的颜色,像是一面镜子。 空气清新,鸟鸣阵阵。 「小蕊,你们这个村落的环境这么好,为什么人家没有多少?看起来,也就三十四户吧。」连栀走在田埂上,眺望坐落在山坳里的芝兰村。 小蕊光着脚丫滑了一下,立刻稳住身形,抬起头来,也看向村子。 「我们这里是江水下游,雨季的时候,总有被冲垮的危险。所以,好多人都搬离了芝兰村。就你看到的这些房子,还有好多是空户呢。」 连栀望了望三面山坡的梯田,看起来,应该有很多荒地,很久没有种过了。 「那这些田地,就这么空着吗?没有人种,官府也不管吗?还是说,官府不来芝兰村收租子?」 「我们芝兰村就这几户人家,还都是老弱病残的。田地荒废了好多,就算是种,也只是刚好能够自家人吃。我奶奶一把年纪了,还担任着村长。官府那边前些年还会派人来收租子,后来也知道芝兰村没有什么能力交租,也就不愿意跑来管了。」 「奶奶之前听说过你,会凭空变粮食的神女嘛。奶奶也会期盼着,说若真是有神女,能来芝兰村,把写着荒废的土地利用上。让它们每年都能长出庄稼,能让世上少些饿死的百姓。奶奶还说过,若是能让我们搬去更好的村庄生活,她也能在走之前安心了。」 小蕊说着话,不知不觉和连栀肩并肩,走近了。 连栀抬手拍了拍小蕊的肩膀。「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这个村子很好,名字好,人更好。你们不必搬走,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将田地利用上,提高粮食的产量。还有,就算是雨季涨水,只要在村外修筑一处堤坝,挡住水就可以了。」 「说不定,等我将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也会找一处地方养老安身。芝兰村,也是我向往留下的地方。」 连栀牵起小蕊的手,放在她手心里一把稻苗。 「来吧,为了我们的家园,努力插秧。」 芝兰村可用的劳动力很少。 就像是小蕊说的,留下的,搬不走的,都是老弱病残。 所以播种插秧的速度,慢了不止一点半点。 连栀一连几日下田插秧,累的腰杆子都快断了。 可是等她望着整片的山坡的梯田都开始绿油油的以后,成就感爆棚。 连栀在芝兰村耽搁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对外面的消息相对闭塞一些。 所以,她还不知道,广北国的皇帝已经换了人。悠樊退位,成了太上皇,去了京都附近的寺庙修行。 悠洺飨登基后,将之前因为流言而被关押在牢狱内百姓都放出来了。 他对所有广北的百姓夸下海口,说是要亲自赴南金,将广北将军府的女公子连栀,也就是神女请回来。 若是一年内请不回来,他就自请退位,将位置让给南金那位新登基的皇帝来统治。 那样的话,也算是天下一统了。 于是,当连栀将芝兰村外的堤坝建造好的时候,就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悠洺飨。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6章心生向往的生活免费阅读. 第137章 叫爹爹 哎吆。」 小勺跑着追村里的小黄狗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这时候,一只大手将他拎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膝盖上和胸脯上的尘土。 小勺眨巴着大眼睛,和悠洺飨的眼睛相对。 小椒见过悠洺飨,偷偷扯小勺的衣角提醒他。「弟弟,他是大灰狼。」 「大灰狼娘亲」小勺正嘟囔着,就被悠洺飨抱了起来。 见到小勺的那一刻,悠洺飨什么都明白了。同时,狂喜在心中扩散开来。 没想到,连栀生的,居然是双胎。 小勺的模样,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他啊。 看看连栀这一次,还怎么狡辩?! 连栀听到小勺喊她,正在拧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望向正抱着小勺的悠洺飨,衣服掉落进木盆里,砸出一片水花。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悠洺飨掩盖不住的笑意挂了满脸,又将小椒捞进怀里,一手抱着一个。一步一步走向连栀,站在她的面前。 连栀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看着他,有些窘迫。 谎言被拆穿,她百口莫辩了。 「阿栀,你可真是个小骗子。瞒了我这么久,你好狠的心啊。可解气了?不解气的话,你说个道道,我去走,行不行?」 连栀将手上的水渍在身上擦了擦,站起身来。 输人不输阵。 但是她发现,就算她站起来,也没悠洺飨高,还是得仰着头看着他。 于是,连栀站上了小板凳。 「你别得意,我生出这俩崽子,是因为不知道肚子里揣了他们。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长大了。我不杀无辜之人你是知道的,并不是因为我对他们,对你有情。知道不?!」 悠洺飨哈哈的笑出声来。 看着连栀死鸭子嘴硬的可爱模样,他心里的郁结一下子散开了。 小勺这时候插嘴问道:「娘亲,这个大灰狼是谁啊?他是坏人吗?」 「我是你爹!叫爹。」悠洺飨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小勺的。 小勺推开悠洺飨的大脑壳解释道:「我们没有爹,娘亲说,我们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时候,小椒也插嘴纠正:「不对,娘亲说我们是泥猴变来的。」 「那娘亲还说,我们是娘亲拉粑粑的时候拉出来的呢。」小勺叉着腰,一点不服气。 他们俩越说,连栀的肩膀塌的越低。 得,老底全抖搂出来了。 连栀不敢看悠洺飨的神色,更不敢和他对视。于是下了小板凳,继续坐下洗衣服。 其实,从她知道肚子里怀了两个小家伙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怪悠洺飨了。在得知悠洺飨被升旭的人关押囚禁的时候,她更是心急如焚。 到后来,她以为悠洺飨被烧死了,才知道了失去的滋味。 现在嘛,她觉得悠洺飨这位缺席已久的父亲突然出现,他们一家四口倒是齐全了。 抵触情绪什么的,倒是没有。 就是以前胡说八道的那些话吧,被悠洺飨听到,让她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你们娘亲说的对,你们确实是拉粑粑拉出来的。不过,就算是拉粑粑,也得先吃下去东西,才有的拉不是。所以啊,你们两个,是我送给你们娘亲的礼物。来,叫爹爹。」 悠洺飨颠着两个小家伙,哄着小勺和小椒喊爹爹。 小椒不敢说话,只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连栀。 小勺却伸出小手手:「娘亲说,不能吃亏。让我们叫爹爹,你拿东西来换。」 悠洺飨笑眯眯的:「那我送给你们一人一个吧。」 「什么?」小勺追问。 悠洺飨吧唧一口亲在小勺的脸上,随即又亲了小椒的小脸一下。 两个娃娃捧着自己的小脸,嫌弃的抹着口水。 连栀忍不住了。「你这是占便宜!」 悠洺飨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蹲在连栀身边。「是啊,我悠洺飨占了多大的便宜啊。认识了你,爱上了你。还能得你为我生儿育女,真是天大的便宜。」 「阿栀,你能原谅我吗?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家,我们可以团圆吗?」 随即怕连栀误会,急着澄清:「我和那什么夷族圣女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已经解除了和夷族的联姻,将她送回去了。如今,父皇退位,广北再没有阻碍了。」 「阿栀,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连栀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衣服,不回答。 悠洺飨抢过洗衣盆,掏出手帕将连栀的手擦干净。然后自己撸起袖子来,笨拙的开始洗衣服。 「没事,不急,你慢慢考虑。以后家里的所有活,都换我来做。」 悠洺飨美滋滋的搓着衣服,没几下,衣服就被搓破了。 小勺蹲在洗衣盆旁边,捂着嘴嘲笑他。 「你太笨了.」 悠洺飨将手指上的水渍弹了小勺满脸满身。「你说谁笨呢?臭小子!」 「略略略你笨你笨」 「笨笨.笨.」小椒看着小勺开心的绕着圈跑,也加入了。 于是,院子里欢声笑语的,一片祥和。 连栀以前也曾想过一家四口团聚的场面,对此,立刻心软的一塌糊涂。 似乎,跟着他回广北,也可以接受。 不过,要等到降尘和小蕊成婚后。 悠洺飨见到降尘的时候也是一愣,不敢相信欧阳起还活着。甚至想着,若是欧阳起还活着,那升旭是不是还会卷土重来。 在连栀告知他,欧阳起摔坏了脑袋,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的时候,悠洺飨还保持着怀疑。 小蕊的嫁衣是张婆婆亲手绣的。 在小蕊和降尘成婚之前,就将村里一处空房子收拾了出来,作为降尘的住所。 成婚当天,降尘会骑着马,来张婆婆家接上小蕊。 村里寂静,村民也很少,没有敲锣打鼓,之后喜悦的欢呼声作为伴奏。 目送降尘和小蕊双双坐在马背上,一脸喜悦的离开张婆婆家的时候,连栀眼圈发酸。 而张婆婆更是偷偷转过头去,抬着袖子擦眼泪。 「阿栀,回到广北,我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悠洺飨偷偷牵起连栀的手。 连栀抽回手,一脸的傲娇。「别以为你能奉子成婚,我可还没答应呢。」 「那你什么时候答应,一天,两天,还是十天半月?」 「你要不要脸,别跟着我。」 「不要脸。」 小勺和小椒在一旁跌跌撞撞的追:「娘亲.」 悠洺飨则是回头:「喊爹爹,爹爹给你们买糖吃。」 「切」小勺小椒轻蔑的翻白眼,谁稀罕。 路过悠洺飨,一人抱住一根连栀的腿,糯糯的喊着娘亲抱抱。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7章叫爹爹免费阅读. 第138章 一家四口 南金的事情圆满结束,连栀一家四口也终于团聚。 连栀总不能厚此薄彼,改善了南金所有人的粮食产量,而弃广北于不顾。 她从没觉得,自己原来这么大爱无疆。 嗯,真是高尚! 本来路途颠簸,连栀可以把两个小崽子扔进系统里带着走的。 可是血缘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 悠洺飨这个空降的亲爹才和两个小崽子相处了两日,就已经黏在一起分不开了。 虽然还没叫爹爹,却也是在当天晚上和悠洺飨住了一个屋子。 连栀本来醋了一会,后来想着,两个孩子也是需要父亲这个角色的陪伴的,也就不醋了。 在渡江的时候,悠洺飨更是刷了一把作为父亲的强烈存在感。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表演了一个潇洒的轻功水上漂。 小勺兴奋的哇哇叫,小椒则是小手紧紧揪着悠洺飨后脑的脖子,闭着眼睛,紧张的抿着小嘴。 连栀摇摇头,很是无奈。 这父亲带娃的方式,还真是和她这个做娘亲的相差太远。 看来,他俩应该分开带娃。小勺爱冒险胆子大,应该交给悠洺飨来带。 连栀提气,一个跟头差点栽进江水里。 得,又忘记了,今日是初一。 连栀很费解,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么一个大大的漏洞。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虚弱一回。难不成,是怕她太强悍了,有违天道? 她穿到这里就已经有违天道了好吗?! 还没等她吐槽完,悠洺飨就已经返回来了。 「要不要帮忙?」悠洺飨明知故问。 连栀四处瞧了瞧,也没有一个渡江的竹筏什么的可以用的。 「小椒和小勺呢?」连栀转移话题。 「时剑他们在对面保护着,放心。走吧,别挺着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悠洺飨上前几步,将连栀的腰搂上。 突然见这么亲昵,还是有些不适应。连栀向后倾了倾身子, 悠洺飨拦着连栀渡江,在落地的时候,连栀走神没站稳,被悠洺飨拉了回来。 两人视线相对, 「多谢。」连栀推开他,清了清嗓子,拉开距离。 悠洺飨意犹未尽的搓搓手,嘟囔着:「没关系,来日方长。」 「什么?!」 「没什么,不用谢。保护我孩儿的娘亲,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做的本分吗。」悠洺飨说着,将两个好奇宝宝抱了起来,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连栀听到了车外三谨和时剑的对话才知道,三谨和如酒要成婚了。 掀开车窗,连栀盯着马背上的意气风发的三谨。「三谨,你要成婚了,最该感谢的是我吧?!怎么,请柬还不给我送?不想要我这份红包了?」 三谨尴尬的挠挠头,从胸口衣襟掏出一份红艳艳的喜帖。 若不是连栀帮他治好了烧伤,他恐怕真的没有勇气娶如酒进门。 所以,再多的感谢,他都藏在了心里。对于当初偷偷传信给太上皇,导致连栀受了很多苦很多伤这件事,他也心存愧疚。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弥补了。 「还请连栀姑娘不是,还请夫人.也不是。哎呀,这怎么称呼啊.」三谨递出去的请柬,却被自己嘴笨的难住了。 连栀如今的身份,确实有些奇妙。 她没成婚,但是有了孩子。不能称呼为姑娘了,称呼夫人吧,也不对。毕竟,孩子是他们广北的小殿下啊。 可是称呼女君吧,又不对。悠洺飨这位君主还没和连栀举行大婚,连栀也还没被封为后呢。 连栀一把抽过喜帖,拿在手里翻开看了一眼。「行了,喜帖我收下了,大喜之日定然会去凑热闹的。」说完,将车窗关上。 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在悠洺飨的怀里睡着了。 悠洺飨一个胳膊上抱着一个,两个孩子像个树袋熊一般抱着胳膊,睡得都流口水了。 「阿栀,你回京都之后,想住在哪里?是,将军府,还是随我入宫?」 连栀收起请柬,闭上眼睛。「我回酒楼。」 「可是.」悠洺飨见连栀像是睡着了,立刻又止了话头。 他想问,若是住在酒楼的话,等大婚之日,没办法安排啊。 出嫁,总要从一个府邸出来,一路接进宫里。 他倒是不在乎,只是怕别人对连栀议论纷纷。 大婚这件事,还是完美一些,慎重一些才好。这件事,还是以后再细细的聊吧。 路上途径驿站,几人入住休整。 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小勺选择了与悠洺飨一个房间住。小椒选择了与连栀一个房间住。而那驿站的掌柜居然提议,一家人,应该住在一个屋子才对。刚好,他们驿站有一张宽阔的软榻,可供四人居住。 连栀自然不肯,却敌不过小勺的满地打滚哭号的闹腾。 没办法,连栀只能妥协。 吃过了驿站准备的简单晚饭,连栀要了一桶水,给两个孩子洗了洗澡。 到了睡觉的时辰,连栀抱着小椒睡到了床榻最里面。 小勺要睡在中间,小椒要挨着小勺。 最后,床榻的位置变成了,悠洺飨睡在最外面,依次是小勺、小椒、连栀。 两个孩子虽然白天在马车睡了一觉,可闹腾了一天,还是累的很快就睡着了。其中,小勺还伴随着小呼噜声。 这让本就有些失眠的连栀更加睡不着了。 悠洺飨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边。 连栀测过脸去,瞄了一眼他的侧颜。 别说,这几年来,悠洺飨越加成熟了。棱角分明,胡茬也是越来越幽深茂密。 这个男人,之前有太多的不得已。可他也在拼了命了保护她了,不是吗。 嫁给他,不让自己后悔,也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似乎,这个决定也没那么难以下决心。 那就,答应了他吧。 连栀突然见到悠洺飨的眼睛睁开,同时歪头看向她。 她来不及躲闪,和黑暗中那对眸子看了个正好。 「阿栀,你这么盯着我看,让我怎么睡啊」说着话,人已经起身,越过两个小娃娃,来到了连栀那一边。 连栀浑身紧绷。「你,你干嘛?快回去!」 当初有这两个小崽子的时候,可是意外。 清醒中的时候,俩人可从没有这么亲近过呢。 「别紧张,我就抱抱你,睡吧。」悠洺飨紧紧贴着墙面躺下,将连栀整个人捞进怀里。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8章一家四口免费阅读. 第139章 芜桑的肚子 第二天一早,连栀在悠洺飨醒来之前就起床了。 穿好了衣服出去打水洗漱,围着驿站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新。 他说就抱抱,说到做不到。过分! 踢踏着脚下的石子,连栀也在怪自己太过窝囊。怎么就脸红心跳的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怎么就让人家吃干抹净了?! 关键是,她醒来竟然害羞的不好意思回去见悠洺飨。 凭什么?! 嗖一下将石子踢远,连栀背着手,屌屌的走回去。 不就是一起清醒的睡过一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才不能输了阵呢。 驿站的伙计端着早饭站在房门口敲门,连栀顺手接过来,将小伙计打发离开。豪气的推门而入,当即目瞪口呆。 屋内,两个娃娃还没醒。 悠洺飨正对着房门,刚提上裤子。 上身肌肉块分明,一览无余的被连栀看了个遍。 虽然昨晚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到啊。现在,倒是弥补了昨晚的缺憾。同时,更让她窘迫了。 连栀唰的转身,将房门关上,自己也面对着房门懊恼。 刚刚人家小伙计还知道敲敲门等待回应呢,她怎么就冒冒失失的直接闯进来了呢。搞得好像是她故意闯进来,要偷看个什么似的。 手上端着的托盘抵在门上,连栀随手捏起一个白馒头咬了一大口。 「你若是想看,直接和我说就是了。突然闯进来,我还以为是店里伙计呢。吓我一跳。」悠洺飨走到连栀身后,贴着连栀的耳朵小声说着。 连栀缩了缩脖子,实在太痒。 「谁想看了,我这不是以为你和孩子都起身了吗。吃早饭吧,馒头不错,挺好吃的。」连栀转过身,举着一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白馒头到悠洺飨眼前。 悠洺飨抬起手来,将连栀圈在他与房门之间。 低头看了看托盘上的清粥咸菜和馒头,最后视线落在连栀的嘴边。 悠洺飨刚要靠近过去,托盘就挡在了两人中间,分外碍事。 他接过托盘,转身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又迅速转回来。 「馒头很好吃啊,我尝尝。」悠洺飨抬起连栀的小下巴,将她嘴边的馒头渣吃进去。 「嗯,很甜。」 说完,就不是品尝馒头渣了。 浅尝即止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昨夜温存的余温还在,他必须趁热打铁。 连栀对此没有经验,完全是被他牵着走。一步一步,慢慢沦陷。 「娘亲.你们在干什么?」 小勺揉揉眼睛,光着小屁股站在俩人中间。 连栀慌乱的推开悠洺飨,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额那个,我们.吃馒头。」 「馒头呢?」小勺歪头。 「吃了。」连栀走到桌子前坐下,将刚刚未吃完的馒头塞进嘴巴里。眼神闪躲,脸颊绯红。 小勺和小椒的穿衣洗漱,都是悠洺飨带着完成的。 连栀整个在状况外,稀里糊涂的吃了个早饭。 在启程的时候,小勺喊悠洺飨给他摘一朵喇叭花。「大灰狼,给我摘一朵花花。」 「叫爹爹!」连栀下意识教育小勺。 别说小勺愣了,悠洺飨也愣了。 时剑和三谨俩人在一旁撞着肩膀偷笑。 连栀有些尴尬的率先进了马车车厢,将车厢门关上,也不管其他人还没进来。 悠洺飨偷着笑,挑眉看向小勺和小椒,等着他们俩开口。 小勺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喊了声。「爹爹,给我摘花花。」 「爹爹,小椒也想要一朵。」 悠洺飨开怀大笑,抱着俩孩子一人亲一口,答应着多少朵花都行。 马车缓缓而行,时剑和三谨骑马护在左右。 两人听着马车内时不时传出来的悠洺飨的笑声,挤眉弄眼的。 他们的主子啊,多少年没这么开怀过了。 广北稳定了,悠洺飨也开怀了,好日子就要来了。 三谨更是得瑟的从胸口掏出一张红艳艳的请柬,对着时剑抖了抖,吧唧亲了请柬一口。时剑气的牙痒痒,从路过的树上薅了片树叶扔过去。 一路上欢声笑语的,终于来到了广北都城。 城门口,停着一辆古怪的马车。 时剑看到马车正好挡在进城的路中间,就上前去查问。 守城的将领则表示,他们也和马车上的人交涉了很久,对方就是不让路。说什么,在此等广北君主亲自来迎。 「马车上什么人?」 「是一个头发花白,胡子这么长的老头。脾气坏的很,还有一块护卫军统领的金色令牌。我们不敢得罪,已经派人去请护卫军统领韩朔韩将军了。」 时剑听完这些,亲自来到马车旁。 马车四周有着开着蓝色小花的藤木,蜿蜒编织着,倒像是个花房。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拦在进京都的正路上?!」时剑冷声问道。 马车车窗被推开,一位老者露出脸来。上下打量了一遍时剑,哼了哼。「让你们广北陛下来见我!否则,老朽就在这里住下了。」 「你是什么人,我们广北的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时剑有些恼。 马车车门打开,芜桑走出来。 时剑见到芜桑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糕。 芜桑踩着脚凳下了马车,一手抚在隆起的肚子上。 时剑顺着看到了,一时间心慌起来。芜桑被送回夷族领地才两个月,走之前,肚子还不是这样呢。难不成?!不可能吧。 「时剑,马车上坐着的是我们夷族的族长。此次来广北,是有要事和陛下相商。不知道,陛下可否能见我们一面?」 芜桑话说的委婉,时剑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想着实在不行先将他们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以后再说。没成想,后面马车里,连栀探出头来询问为什么还不走。 芜桑在听到连栀的声音之后,越过时剑,出现了在后面马车的视线内。 「连栀姑娘,好久不见。」芜桑笑得温婉。 马车上,连栀扶着窗棂的手指一僵,整个人从脚底蹿上一股寒气。眼睛盯着芜桑的肚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要告诉她,芜桑肚子里的孩子,和悠洺飨有关系。 连栀脑海里回荡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有早上的温存旖旎时光。 到底,哪个才是梦境?或许,都不是,全部都是她正在经历着的现实。 马车车厢内,悠洺飨还在和小勺玩着猜手心。 「在哪个手里?」 「花花在这里。」小勺指着悠洺飨的左手。 悠洺飨摊开手:「小勺真厉害,猜对了。」 孩子开心的欢呼声充斥在马车内,连栀关上车窗,面沉如冰。「悠洺飨,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 「你的储妃。」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9章芜桑的肚子免费阅读. 第140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开源酒楼内,柜台里坐着夜文锦。 连栀领着两个小家伙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他了。 「夜文锦?你怎么在这?」 看起来,还是掌柜的。 什么时候,开源酒楼的掌柜的,换了人了? 夜文锦拿着账本的手一滞,账本掉在地上。他也没管,慌忙从柜台里绕出来,兴奋的咧着嘴笑。 「连栀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他当初追着连栀而去,却被南宫子熙扔在了半路上。 最后辗转多地,也没寻到连栀的影子。通常他听说连栀在哪的时候,他再去寻,连栀早就离开了。没办法,他只能重新返回广北,守在开源酒楼。 他知道酒楼是连栀的,连栀早晚会回来的。果然,让他等到了。 可是随即他的视线就落在了两个白胖娃娃的身上。「这是?」 「他们是我的孩子,大的叫小椒,是姐姐。小的叫小勺,是弟弟。」连栀领着俩孩子进门,一路向着后院走去。 夜文锦则是呆呆的,愣在原地。 酒楼后厨,都还是熟悉的面孔。见到连栀回来,一个个欢呼着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 连栀心情不好,随意敷衍几句,就将两个孩子扔给众人,让他们去和孩子玩了。 自己寻了库房,关上门,找了棵大白菜抱着,坐在角落的米缸上发呆。 悠洺飨在城门口见到大着肚子的芜桑的时候,满脸的惊诧之意,连栀看的清清楚楚。 下一刻,悠洺飨就转头看向她,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芜桑拉住了胳膊,低语着说了几句话,悠洺飨就不再看她了。 所以,芜桑的肚子,和悠洺飨脱不了干系了。 她可真没用,总是被悠洺飨这一个男人牵动着心绪。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 昨夜说只是抱抱,就没守信。现在倒好,骗她说和芜桑从无夫妻之实。那芜桑的肚子,难不成是吃饱了撑起来的?! 连栀一片一片扒着白菜的菜叶子,扔在地上。 扒到最后,直接塞进嘴巴里,狠狠咬下来,慢慢咀嚼着。 咚咚咚。 库房门被敲响。 连栀又咬了一口白菜帮子。「谁啊?进来。」 夜文锦推开门,先是看了眼连栀,后又看了眼一地的白菜叶子。 他知道,连栀这是心情不好了。上一次,也是抱着个冬瓜躲在库房里。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就在这开酒楼了。你怎么成了我酒楼的掌柜了?」连栀从米缸上跳下来,分给夜文锦一片白菜叶子。 夜文锦从善如流的接过,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还夸这白菜生吃起来,还挺甜的。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最后夜文锦表示,他留下来做掌柜的,就是在等连栀回来。 「等我?等我干什么?」连栀明显不解风情。 夜文锦垂下头去,掰着白菜。「没什么,就是觉得,读书考官职什么的,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就做个酒楼掌柜的。算算帐,数数钱,吃吃饭。一辈子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过的开心,才重要。」 连栀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没错,过的开心才重要。什么男人,什么孩子,统统见鬼去吧。走,出去吃饭!」连栀将剩下的白菜心塞进夜文锦手里,大步走出库房。 雄赳赳气昂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出门干架。 夜文锦将白菜心抓在手里,笑了笑。 广北皇宫。 在和泰殿内,悠洺飨换上了一身黑色金边袍子,坐在上首位置。 那里,原本是有一个宽大的金色龙椅的,被悠洺飨换掉了。 如今换成了红木靠椅,坐着舒服自在。 不过,今日坐着却不如平日自在。 下首位置,站着头发花白的东夷族族长和圣女芜桑。 「你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就要认吗?!」悠洺飨双手紧紧握着红木椅子手柄,心中也是没底。 因为在城门口的时候芜桑说,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把她当作了连栀。所以,才会有了肚子里的孩子。 悠洺飨虽然对此毫无印象,却也只能先将两人接进宫中来查清楚。 心中却也明白,就算这事是假的,连栀在城门口恐怕已经误会了。 「广北陛下,圣女肚子里是东夷和广北的血脉,是你的血脉。你若不认,难不成,要此子回到东夷?若是圣女孤身一人在东夷生下此子,那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吧。」 「况且,虎毒不食子,广北陛下难道要弃之不顾?」 「我东夷虽然地域小,人口少。但是若被人欺负的狠了,也是会拼命反扑的。兔子急了都咬人,我们东夷的手段,想必陛下见过的还少。」 东夷族长摸着自己的胡子,眯着两条细缝的眼睛。 「我们也不托大,愿意与其他人同坐广北后位。广北后位坐着两位女君,也不会对陛下有什么影响。不知道陛下,是如何考虑的?对于老朽的建议,可否采纳?」 芜桑回去之后,将悠洺飨和连栀之间的感情都如实相告了。夷族族长也清楚,不能将悠洺飨逼急了。所以才会提出,让芜桑和连栀同为悠洺飨正妻。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悠洺飨却一拍桌子。 「荒唐!」 夷族长老冷声哼了哼。「陛下觉得荒唐?哪里荒唐?!圣女可是陛下明媒正娶的,那突然冒出的什么神女,才是荒唐!」 「陛下莫要忘了,我们夷族之所以选择和广北联姻,不是因为我们要依附广北。而是上一任广北陛下,他亲自去夷族请求与我们联姻的。」 「你父亲胸怀大志,你却耽搁于儿女私情。如今,竟还说我们荒唐?!那不如让天下人评评理,看看老子不认自己的种,到底是谁更为荒唐。」 夷族族长拉着芜桑的手腕,就要带着人出宫去。 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头出去后要怎么编排流言蜚语。 而芜桑却挣脱开来,上前几步,焦急的对悠洺飨说道:「陛下,您就留下我吧。从北面有一批蝗虫铺天盖地而来,若是没有我们夷族相助,你们消灭不了蝗灾的。到时候,广北将迎来大灾的,请陛下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考虑。陛下,您就留下我吧。」 从芜桑的表情中,悠洺飨看出了其中的隐情。 看来,芜桑也是身不由己。而她所说的蝗灾,应该就是夷族搞出来的手段。 悠洺飨望着那夷族族长的后背,用力咬了咬牙。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40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免费阅读. 第141章 国师是个绣花枕头 酒楼后院给连栀母子三人收拾出来一间房居住。 半夜,有人在外撬窗子。 连栀本来将窗子插的牢牢的,不担心外头那贼撬开。可是那人好似压根就没想撬开,一直在弄出动静吵她。 睡也睡不着,怎么办,只能起来了。 连栀打开门闩走出去,正看到那贼站在窗子下,月光中。拿着一个铁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窗棂子。 见到连栀出门,立刻扔了铁棍凑过来,笑眯眯的。 “陛下深夜到访寒舍,是有什么事吗?”连栀双臂环胸,不拿正眼看他。 听出连栀语气中的疏离和怨气,悠洺飨小心的捏着连栀一点衣角晃了晃。“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怕你生气的睡不着觉,赶紧来解释了。叫陛下多生分啊,你再这么称呼我,我就让我那个还吃奶的弟弟来做皇帝了。” 连栀转了转身,将悠洺飨捏着自己的衣角扯开。 “你家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有事快说,有屁” “阿栀,夷族族长带着圣女来威胁我。说过几日会有蝗虫来袭,我担心百姓们地里的庄稼受灾,只能先将他们安置下来。等我查明真相,就将人送走,你看行不行?”悠洺飨再次捏上衣角,丝毫不要自己的脸面了。 连栀却觉得,悠洺飨故意回避重点。于是好心提醒他:“那似乎,小椒和小勺要多个弟弟妹妹了是吗?” 一阵夜风袭来,悠洺飨眯了眯眼,心痛的漏跳了一拍。 连栀的声音,比这夜风冷多了。 悠洺飨正色的解释道:“阿栀,这件事,我还需要时间来调查清楚。我没有背叛你,我确定。这次,你能不能相信我?” 房门被关上,连栀的声音在门内传出来。“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没做背叛我的事。这些日子不要来找我,更不要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 月光被乌云遮挡,亦如悠洺飨现在的心境。 蝗虫之灾,还是来了。 夷族族长声称自己有消灭蝗灾的办法,但是夷族必须入广北为官。 蝗虫所过之境,庄稼全部被啃食殆尽。自广北国的北面一路铺天盖地而来,百姓苦不堪言,想要抵抗,却连家门都出不得。 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悠洺飨食不下咽,夜夜难眠。最终还是以民生为重,答应了夷族族长的条件。 夷族圣女被封为后,成为了广北的女君。夷族族长被封为广北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典礼过后,悠洺飨派沅陵带兵保护国师,前往蝗灾灾区,抵挡蝗虫。 国师阵仗很大的经过长街前往城门的时候,连栀就站在路边,看着队伍里的人。 沅陵一身银白色铠甲,全程黑脸,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愿意护送这狗屁国师的怨念。 世人本就对那些歪门邪术鄙夷又忌惮,如今夷族登堂入室,广北国的气运是否会因此而改变。这些都是广北的臣民心中所担忧的事。 而那位夷族族长,如今的广北国师。则是穿着一身酱紫色的官袍,骑在高头大马的背上,仰着下巴,傲娇的不行。 连栀看着他那长的快要拖地的白胡子,就有一种想要裁剪的冲动。 等到军队护送国师出了长街,再也看不到人了,连栀走向角落的巷子口,牵出一匹黑色骏马。 蝗灾过后,必然饥荒。她,也要前往灾区,尽力而为。 哒哒哒,马蹄声响彻在长街的石板路上。 连栀耳朵动了动,侧头看向逐渐和自己并肩而行的马背上的人。“清野?!” 清野一身青衫,摇头晃脑。“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我清野。蝗灾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和神女并肩救灾的故事,定然会成为千古绝版。”拍了拍胸前的布兜“里面装了足够的本子,用来记录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到时候出了书,我免费送你一版。” 连栀扯了扯嘴角:“不必了。驾!” 清野蹭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拿起小皮鞭抽在马屁股上,追上连栀。 蝗灾侵袭了广北北面的七座城池,村落更是数不胜数。而且受灾的情况,比连栀想象的还要严重。 蝗虫不仅啃食庄稼,连牲畜和人都啃咬。 人们躲在屋内不敢出门,门窗紧闭,吃食全无。 夷族族长自认为操控虫类的本事不错,可他低估了蝗虫的数量和强悍程度。 他身上带着一个蛊虫,能让蝗虫对他避让。但是沅陵带领的那些将士,除了铠甲覆盖的地方,暴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被啃咬了几口。 沅陵骂骂咧咧的薅住国师的衣领子,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他娘的倒是治啊!不是挺能耐的吗?!诳骗我们广北呢!你想害死我们不成?!呸呸呸!” 沅陵说话的功夫,两只蝗虫就飞到了他嘴巴里,咬了嘴唇一口。 而那个国师大人,正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抓着个铃铛晃动。从他胸前挂着的一个铜铃吊坠里,飞出一只带翅膀的小虫子。 看那模样,绿油油的,倒有些向臭虫。 沅陵被那虫子放出的一阵臭气恶心到了,松开薅着领子的手,骂骂咧咧的指挥手下将士找个屋舍躲避一下。 离他们最近的房屋全部门窗紧闭,敲门也没有人肯开。 再向着村子里面走,能看到几个白花花的骨头架子。这些被吃光的骨头架子,应该就是忍不住跑出门来求生路的百姓。没想到,没被饿死,却被吃掉了。 蝗虫黑压压的遮蔽住阳光,显得小村落活像是地狱下的阴间村落。 “把门砸开!进去躲避!”沅陵一边拿着手中长剑挥砍着密密麻麻的蝗虫,一边高声喊着让众人躲避。 此时别说保护那劳什子国师了,他们小命都快没有了。 这时候,连栀赶到,对着沅陵喊,让他们准备火种,以火攻之。 随着连栀的到来,一群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各种鸟类闪动着翅膀大快朵颐。那些蝗虫对鸟类本能的恐惧,纷纷落下隐藏自己,躲避被吃掉的命运。 连栀一路上收集这些鸟类进入系统,只能暂时让这些蝗虫躲避起来,却根本解决不了大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蝗虫落在地面上和庄稼上的时候,用火烧了它们。 有了天敌的压制,那些蝗虫果然安分多了。 可是连栀带来的鸟儿还是太少,很快它们就吃饱了肚子,有得飞走了,有得找了棵光秃秃的树枝歇脚或者落在屋檐上。 “快烧啊!点火!快!” 连栀招呼着众人点火,自己也掏出系统内成熟的金灿灿的稻谷点燃。 “不行!这样会烧了田地和房屋的。屋内还有百姓存活,这不是杀人吗?!”沅陵扯着嗓子喊着。 连栀气急败坏的跑过去。“你去带着人疏散百姓,我来点火烧蝗虫。庄稼田地还可以恢复,当务之急是消灭眼前的蝗虫!” 第142章 老头还有爱妃? 燎原之火燃烧起来,大部分蝗虫都被卷了进去,烧的劈啪作响。有些飞起来的,也被连栀一把一把的稻谷砸落进火堆里。 少部分的逃走,继续向其他城池和村庄蔓延。 连栀和沅陵忙上忙下的疏散还活着的那些百姓,后又拦截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 等停歇下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烟熏火燎之下,连栀和沅陵那些人,一个个黑的跟挖煤的似的。 连栀瘫坐在有些烫屁股的土坡上,随意捡起被烧的像是爆米花一般的米粒塞进嘴巴里咀嚼。 体力透支,太饿了。 沅陵和手下的将士也是有样学样的从地上捡着大米粒吃着。 「等等,那白胡子老头呢?!这孙子,跑的没影了!」沅陵蹭的站起来,四下寻找着。 连栀粉白色的靴子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鞋面上搭过来一只黑黝黝的手掌。连栀吓了一跳,本能的踢开。 那躺在地上的人,被这一脚掀翻了。 那黑人吐出一口黑烟,咳嗦了两声。「本,本国师在这你竟敢对本国师不敬.」 连栀瞅着四脚朝天躺着,白头发白胡子都染了黑色的夷族族长,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刚刚那翻身过去的样子,跟王八翻壳一个样。 随即掏出那把薄如蝉翼的剔骨刀,蹲过去,作势要将老头子扶起来。 「累坏了吧,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连栀伸手扶着老头的胳膊,剔骨刀就横在他下巴的位置。 在老头起身起到一半的时候,连栀突然松了手。老头跌回到地上,激起一阵草木灰。 「哎吆!」 「吆,这怎么还摔了呢?!没事吧?这老胳膊老腿的,别折了。」连栀收了小刀,这次认真的将人扶了起来。 老头捂着腰站直,头上的黑灰扑簌簌的落下来。 连栀重新坐回自己刚刚坐过的小土包,偷摸伸手进入系统,摸出一条鱼来递给沅陵。 老头缓了缓,又找到了那不可一世的国师气势。「你们这些东西,居然敢弃我于不顾!本国师可是你们陛下亲封,你们敢不尊敬我,还辱骂于我?!」 连栀掏了掏耳朵里的灰,不屑的哼了哼。 沅陵更是忙着找木棍叉鱼,也顾不上搭理他。 老头习惯性的去捏下巴的胡子,一把捞了个空。「我!我胡子呢!我胡子呢?!」原地转圈圈。 他那被染黑了的胡子掉落在全是黑灰的地上,他当然找不到了。 连栀更是无辜的摊摊手:「没看到,可能,是被烧了吧。」 紧接着,老头捏着心口那个铜铃铛,仰天长叫:「阿飞!我的阿飞!不!」 爱妃?! 连栀拧着眉,去看沅陵。 沅陵也是一副惊呆且不解的模样回望过来。 这老头,还有爱妃呢? 等连栀摸了几十条鱼出来,都烤好了吃进嘴的时候,那老头还跪在地上哀嚎。 嗓子都哑了,怪可怜的。 沅陵看着手下几十个兄弟都吃饱了席地而睡,将连栀拉到了一边。 「连栀姑娘,我们不如,将这孙子」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连栀回头瞅了瞅那老头。「这,不好吧。你看人家刚刚痛失爱妃,哭的都哽咽了,已经够可怜的了。」 「他可怜个屁!为了一个臭屁虫哭天抹泪,也不嫌磕碜。反正我是这个打算,你就说,帮不帮我保密?」 连栀摸了摸下巴,郑重的想了想。「替天行道这种好事,怎么能让你自己揽下来呢,算 我一个。」 两人无声的对了一巴掌,达成了共识。 等两人一齐转头的时候,被快要贴上脸的黑脸吓得齐齐倒退一步。 夷族老头整张脸都是黑的,唯独眼白白的吓人。他鼓着嘴,瞪着俩人。然后用一口大黄牙,恶狠狠的对俩人说:「你们觉得我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是不是?!」 连栀和沅陵对视一眼,心道,完了,被他听到了。 「阿飞不是臭屁虫,它是我们夷族蛊虫中,最尊贵的金蛊。蛊中之王!」 咳咳,连栀松了一口气。 「嗐,这事啊。管它是什么玩意呢,我又没兴趣。」沅陵则是掀掀手背,自顾自寻了处舒服的地,睡觉去了。 夷族老头有气没处撒,又将视线落在连栀身上。「你这个女娘!既然本事如此大,怎么还能弄得如今这么狼狈!本国师看着,你就是徒有其表,欺诈成性.」 嗖。连栀原地消失。 老头眨眨眼,憋在嗓子眼的话挺难受的。 因为他如今亲眼见到了连栀的本事,才知道,夷族在这位神女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越是这样,他心中越慌。 唯一倚仗的蛊中之王也被火烧死了,他的筹码没有了。 虽然当初在谷种培养蝗虫是为了这一日,可他没想到,蝗虫繁殖竟然如此之快。 还有蝗虫强悍的啃咬力,完全不是他用蛊虫就能指挥控制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若是今日没有连栀,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想起被留在京都的圣女芜桑,老头叹了口气。「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天亮之后,一行人继续追赶蝗虫而去。 在走之前,留下一些人照看那些饿得连路都走不动的百姓。昨日已经给这些人煮了米粥,让他们补充了一些体力。 可是饿得太久,一顿两顿的根本缓不过来。 连栀留下了粮食和锅,叮嘱那些原地留守的将士,一定要将这些百姓护送到附近的城内去安置。 昨夜进入系统后,两个孩子就吵闹着要出来。 连栀怕小勺哭坏,于是将两个孩子放出来,一齐抱在怀里。 「提前说好,一会有虫子飞来的时候,娘亲是要将你们送回去保护起来的。只能出来玩这一会,回去了不准在哭!」连栀有些凶巴巴的和小椒小勺讲道理。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对着小勺的眼睛说的。 小勺瘪瘪嘴,勉强答应了。 沅陵一张黑脸凑过来。「这就是洺飨的一对儿女啊,长得可真好看。可爱的让人想要咬一口下去。瞅瞅这小模样,这不就是洺飨小时候的长相吗。」 这时候,夷族老头的脑袋也伸了过来。 「什么玩意?!这是谁的孩子?!」 沅陵将那讨人厌的脑壳推远了些。「国师大人还是离远些吧,这两位可是我们陛下的长子和长女。听闻夷族圣女肚子也鼓起来了,这若是陛下的长子长女在国师大人面前有个什么闪失,你可就是置整个夷族于死地了。」 夷族老头听说孩子是悠洺飨的时候,脸都绿了。虽然,他的脸上都是黑灰。可连栀和沅陵就是看出来,他的脸色变化了。 而老头心中的盘算,瞬间失了胜算。 第143章 铁网防虫 连栀他们在地上跑的,自然是没有天上飞的速度快。 “早知道这样,晚上不应该歇息,应该立刻追过来好了。现在我们追在蝗虫屁股后面,还没等消灭它们呢,它们都快繁衍出下一代了。” 连栀这些人的马也都被蝗虫啃掉了,只能用两条腿跑着。 “按理说,蝗虫只吃庄稼啊,怎么连牲畜和人都吃?”沅陵叉着腰,走的上气不接下气。 “变异了呗。我总觉得,这次的蝗灾,不是天灾,是人祸。”连栀说这话,瞥了眼心虚的夷族老头。 老头被看的手足无措,本想捋一把胡子,却捋了个空。他觉得,他的胡子断的也不像是意外,像是人为,还是故意的那种。 他们路过的村庄和森林,片叶不剩,连鸟都没有一只。 “坏了,看来它们已经不再害怕鸟了,把鸟都给吃了。”连栀捡起一个鸟儿的骨架。 众人心情沉重,加快脚步追赶。 夷族老头到底是老了,体力跟不上,很快就掉队了。 沅陵也没打算管他,招呼着所有人跟上,回护京都。 “等等!你们不带上我,你们是不会知道这些蝗虫的弱点的!只有我才能解决这次危机!”夷族老头还端着自己的架子,但是可以从语气中听出来,这架子端的多少有些没底气了。 眼看着没人搭理他,夷族老头开始着急了。 “你们把我扔在这,可想过你们的陛下,他能不能活到明天?!” 连栀和沅陵停住脚步。 夷族老头一看这个招好使,立刻添油加醋。“你们以为,我带着圣女孤身来到广北,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保自己的法子吗?” “我们夷族最擅长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若是我死了,你们陛下也会死。不信,就和我赌一把。” 连栀和沅陵暗暗咬牙,对视一眼,皆是不敢赌。 这个赌注的代价,他们承担不起。 于是,沅陵拨出一个身宽体壮的将士来背老头子上路。 老头晃晃悠悠的趴在背上,自顾自的叨咕着:“这蝗虫的虫卵,乃是取自莲山山涧。培育它们用的也是莲山山涧的露水和植株。莲山上是常年不化的雪山,若是用莲山山涧的温泉水或者植株来引它们飞去莲山。或许,能解这次困境。” 连栀自然不知道莲山在哪,转头看向沅陵。 沅陵眉头紧皱,似是在思索。 随后,沅陵提出质疑。“先不用说莲山距离遥远,一来一回的耗费多少时间。就算取来了足够的温泉水和植株,蝗虫也早就把广北吃成蛮荒了吧!还有,若是你说的这个方法,和你之前的一样不靠谱呢?我们也浪费时间陪你玩吗?!” 夷族老头嘴角动了动,没再接着说。 连栀近前来,揪住老头下巴上残留的一截胡子。 “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就是你干的。你将蝗虫培育的过程说的头头是道,这个计划,也想了好久了吧。只是你没想到,一切会失去了你的控制。” “若是这虫灾控制不住,生灵涂炭,你就是这天下的罪人。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悠洺飨下了蛊毒,我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也可以和我赌一把,看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一个最有效的消灭蝗虫的办法!” 老头子死活不说,紧咬牙关。 连栀忿忿的松开他的胡子,拽着沅陵走到一边。 她表示,自己要先行一步去往京都。沅陵和其他人正常前行,看好老头子。 “你要去做什么?”沅陵追问。 “我总觉得,这一切的根结,在那位圣女身上。我需要回京都见见这位夷族圣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问题。” “可是,蝗虫马上就要到京都了。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连栀则表示,自己若是被蝗虫咬还可是消失在原地,躲起来的。 告别沅陵一行人,连栀运转轻功,全速前进。 内力消耗的比较快,她就活捉一条生鱼出来吃,一路上一边消耗一边补给。 夜晚的时候,蝗虫都会落下来休息。这给了连栀追赶上的机会。 所以,她提前一步到达京都。 宫门她进不去,只能等着守城军上禀上去。 在等候的时候,就见到有一队队的守城军拖着铁网般的东西出宫。 很快,宫墙之上,也冒出了很多人,在呼和着布置铁网,说是防止蝗虫攻入。 连栀看着细密的铁网,眼睛一亮。 这东西,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太实用了。 只不过,要造出来,也是颇费工夫的吧。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从宫内奔出来。 悠洺飨一身金边黑色龙袍,袍摆飞扬,笑意盎然的盯着连栀。到了近前,马还没停稳,他就翻身下马。 “阿栀,你怎么来了?” 连栀之前在系统内梳洗修整了一番,这才没有将黑灰一样的自己展示在悠洺飨面前。 连栀以为,悠洺飨定然不会知道她跟着沅陵去了蝗灾灾区。 “我来是想告诉你,最好家家户户的墙上都插一些火把防蝗虫。还有就是,想见见.夷族圣女。”连栀本想说见见女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悠洺飨挑挑眉,抬头看了看宫墙上忙着布置铁网的人。“阿栀,你不是差人来告诉我,打造铁网防虫吗?说蝗虫个头大,铁网可以防的住。现在,还用插火把吗?” 连栀拧着眉,一脸的不解。她什么时候安排人给悠洺飨报信了? 这个事再说。 “铁网的办法确实比插火把的方法好。但是铁网有限,那些百姓家如何能护到。况且,这也不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想要保住人和庄稼,就要消灭蝗虫。所以,我才提出要见夷族圣女。” “这次的蝗虫,是夷族族长弄出来的灾难。夷族那老头死活不说消灭蝗虫的办法,所以我想,夷族圣女应该知道些什么。” 悠洺飨牵起连栀的手,笑眯眯的。“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探探夷族到底在搞什么鬼。” 连栀亦步亦趋的跟着悠洺飨走上宫道,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掌。 随后甩开来。 “情况紧急,还是快些吧!别拉拉扯扯的,让人看笑话。”连栀率先走在前头。 悠洺飨回头望向宫墙上那些护卫军,果然见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在盯着俩人看。 “看什么呢?!赶紧拉网!” “是!” 悠洺飨拉着的脸瞬间转变,笑眯眯的追上连栀。 “阿栀,等等我啊,他们没有在看了。别生气啊,走慢点.” 第144章 刨出来给你看看 后宫的寝殿里,芜桑正站在窗口边,望着窗外凉亭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发呆。 听到动静后,她转头看过去,就见悠洺飨和连栀并肩而来。 悠洺飨想要牵连栀的手,连栀躲开。 他再牵,连栀再躲。 芜桑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一直都知道,悠洺飨和连栀两人情比金坚。而爱情,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可惜,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体会到了。 悠洺飨和连栀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芜桑。随后,俩人都收敛了嬉闹之心,一本正经的进了殿门。 芜桑的肚子还是鼓鼓的,让连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圣女,我们来找你的来意,你可猜出一二了?」连栀视线上移,盯着芜桑的眼睛。 芜桑牵强的笑了笑。「知道。无非就是,蝗灾之事,族长控制不了了吧?」 连栀对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的。 听起来,芜桑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早就料到了夷族族长会控制不住局面。 芜桑示意两人坐在桌前,她也坐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当初她被悠洺飨送回夷族,夷族长老们大发雷霆,逼迫族长出面到广北,为她讨个公道。 族长当时说,夷族人丁稀薄,只能想办法依附广北,万万不能得罪。 于是在长老们和族人们的施压下,想了一个办法。 「族长在我的身体里种了蛊虫,那虫子在肚子里吸收的营养越多,长得就约肥。看起来,就像是怀有身孕的样子。」 连栀又将视线落在芜桑的肚子上。原来,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只虫子。 连栀觉得喉咙有些痒痒,有点想要干呕的感觉。 「族长说,等到虫子长大,就刨出来,换个婴孩当做的生下来的孩子。这样,夷族就可以在广北扎根了。」 「而我的肚子刨开后,定然是活不了了。所以,族长需要在广北谋个职位,才能站住脚跟。扶持着那个婴孩长大,让夷族的族人都能搬来广北定居。」 「而想要在广北立足,配得上那个职位,让广北的百姓接受他这个夷族身份的人。他只有做出一件特别大的,保护广北百姓的事情才能得到敬仰和人心。」 芜桑说到这里,低下头来。 连栀哼了哼。「所以,他就培育了蝗虫,让那些蝗虫进攻广北的村庄城池。祸害庄稼和百姓,好成全他的一己私心!」 芜桑重新抬起头来。「不是,族长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快要灭绝的夷族。他的方法虽然不对,可是他的心是爱着夷族族人的。只是他没想到,蝗虫会变得如此难以控制。」 「当时我知道的时候,就觉得用培育蛊虫的办法和用蛊虫的血液滋养的虫卵会有问题。我都明白的道理,族长不可能不明白。只是,他别无选择」 连栀都气笑了。 他别无选择?! 「行了,你就告诉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消灭那些蝗虫。不然,我会送你们夷族全族给广北那些受灾的百姓陪葬!」 芜桑手掌摸上自己的肚皮。「办法,就是我肚子里这个蛊虫。成不成,还需要试试才知晓。这也是我知道的,唯一的一个方法了。」 芜桑伸手去握连栀的手,被连栀躲开。她灿灿的收回手,笑了笑。 「连栀姑娘,我很多次都特别羡慕你。你活的自在洒脱,活成了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有爱你的人,也有你爱的人。」 「陛下他,心里装的全部都是你一个人。我们虽然挂着夫妻的名义在储君府生活了几年,却像是两个陌生人,一句话都不曾多说过。」 「以前,族长让我给陛下下同心蛊,我顶不住压力,下了。可是同心蛊也抵挡不了心中的真实爱意。」 芜桑温温柔柔的看向连栀。「我希望你们幸福,真的。」 连栀被芜桑的注视和她的一番话说的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芜桑释然的笑了笑,站起身来。 「我听闻陛下让人准备了能防住蝗虫的铁网,能不能将铁网借给我一用?」 广北武昌城的城楼之上,芜桑一身红衣站在上面。她的身后,拉着一张巨大的铁网。 周边是拉着铁网的将士。 连栀和悠洺飨站在另一边的城楼上,注视着。 只见芜桑抬起手,袖子里的匕首露出来,闪闪发光。 她今日穿的是广北的服饰,宽袖长裙。头发不似之前,全部都是小辫子,现如今梳着广北的单髻,发丝散乱的飘扬着。 她割破自己的手掌心,将鲜红的血液抹上自己的额头,鼻尖,脸颊和脖颈。 她对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露出了向往的笑容和期待的目光。 嘴唇轻动,呢喃着:「下一生,我想做个平凡人家的女儿,能有一个人来爱我.」 闭上双眼,芜桑双手握着匕首,猛地扎进自己的肚腹。 闷哼着,她用力划开肚腹,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城楼地砖上。她痛的嘶喊着,她颤抖战栗着。 却倔强的,没有倒下去。 远处,黑压压一片蝗虫入黑色的乌云速度飞快的飘过来。很快,就进入了铁网的包围圈。 它们似乎被芜桑的血液吸引着,疯狂的聚拢在芜桑所在的位置,将芜桑整个人包裹成一团巨大的蚕蛹般。 「啊!」这是芜桑最后一声喊叫。 悠洺飨看着所有的蝗虫都聚成了一团,立刻让人放下铁网,将芜桑在内的所有蝗虫笼罩囚禁在一起。 悠洺飨再次抬手,城楼上隐藏的弓箭手点燃箭头上的油纸包。 「放箭!」 嗖嗖嗖.! 熊熊的火焰包裹在铁网之中。 蝗虫烧的劈啪作响的声音在连栀和悠洺飨的耳边回荡。 连栀想起芜桑之前说的话:把我和那些虫子全部烧死,多谢了。 「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 悠洺飨伸手将连栀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你总是这样,轻易就原谅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才是最好的姑娘。」 连栀却在这时候抬起头来。「她这么好的姑娘,你和人家相处了几年,就一点没心动?」 「我的心只有一颗,装满了你,再看不到别人了。别人再好,与我何干?阿栀,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要不,我也学着夷族圣女的方式,刨出来给你看看?」 连栀知道他在开玩笑,锤了他的胸口一下。「滚!」话里,带着娇嗔。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44章刨出来给你看看免费阅读. 第145章 酒楼切磋 沅陵带着人赶回来的时候,城楼上的火已经熄了。 被人背着的夷族族长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什么,从将士背上滑下来,对着冒着黑烟的城楼跪了下去。 嘴里嘟嘟囔囔的:不,不可能. 连栀趴着城墙向下看的时候,就见夷族族长跌跌撞撞的跑进城门,一路奔着台阶上了城楼。 中途磕了两次跟头,他都是立刻爬起来,哆嗦着再次跑了起来。 扑到那一堆黑灰之上,双手捧着不知道是蝗虫的骨灰还是芜桑的骨灰。 「桑儿.桑儿是爹对不住你!是爹对不住你啊!」 众人听了,皆是惊诧。 芜桑,竟然是这老头的女儿?! 可若是这样,老头子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儿害成如此下场? 在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老头子仰天喷出一口血来,竟然直挺挺的倒下了。 这回,更没有人能解释,他们夷族的族长为何会是圣女的亲爹这件事了。 时剑跑过去检查了一下,告知悠洺飨和连栀,这人,死了。 蝗虫之灾平息,那些被祸祸的村落和城池,还需要善后重建。 救灾之事,刻不容缓。 而连栀,也是重任在身,没时间儿女情长你侬我侬。 被蝗虫洗劫过的村庄城池活下来的人,一个个面如菜色。他们今生都不会忘记,这次虫灾带来的震撼。 以前觉得是蝼蚁的蝗虫,竟然也有抵挡不住的一天。 庄稼被毁,牲畜被吃。亲人只剩一副骨架,有好多人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连栀能填补他们肚腹里的空虚,却填补不了他们心里的缺失。 在连栀带着人赈灾的时候,悠洺飨也下令表示,这次蝗灾是上天给他们的考验。度过了难关,以后广北就此安稳,无灾无难了。 他没有将这次蝗灾的真相说出来,反而在和连栀商量之后,将这次抵御蝗灾的功劳按在了夷族的头上。 派人去接夷族的族人来广北,给了一处封地安置。 而夷族族长和圣女的墓冢,就安置在了那块封地之上。坟冢庄严,石碑高大,供奉齐全。 悠洺飨安置好了夷族,又下了一道旨意。 夷族自此摒弃蛊术,和广北所有百姓一样,种田织布,可从商入仕。若是被发现有人私用蛊术的话,将会严惩不贷。 夷族在贫瘠的荒漠生活已久,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自然珍之慎之。蛊术撇掉,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外人不清楚,夷族本族的人却是清楚。养蛊,极其耗费人的精力和气血。 如此一来,悠洺飨赚了一个圣明的名声。连栀,也在广北成就了神女普度众人的传说。 话本子满天飞,说的都是悠洺飨这个帝王和神女相识相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故事。 等连栀将广北的种田工作传播完成后,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在称呼她为女君。 要知道,她和悠洺飨虽然有了孩子,却没有成婚呢。 连栀只能去找那个写话本子的罪魁祸首:清野。 当初清野随着连栀一起去往蝗虫成灾的地方,却在后来没了影踪。连栀当时忙着,也没想起他这个突然消失的人。 现在想想,有些事情倒是想通了。 清野似乎知道连栀会寻他,自己抱着一叠书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精华书阁进行查看 见到连栀走过来,颠颠的迎上来。 「女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的好辛苦啊。来来来,这是我亲手写的原本,送给你阅览。」清野咧着嘴,谄媚似的将怀里一叠书本塞给连栀。 连栀接过来,随意的翻看了几页。 这些确实就是最近满天飞的那个版本。 连栀重新将书本砸回清野怀里。「看来,你也知道我要找你聊聊了。走吧,进去喝杯茶,咱们慢慢聊。」 进了酒楼的门,连栀寻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下来。 夜文锦见到连栀回来,立刻从柜台里绕出来,拎着茶壶来到桌前,给两人倒茶。 连栀抬头对夜文锦说:「一会要是我俩打起来,记得那本本记账。他要是损坏了一桌一椅的都记下来,让他赔偿。」 夜文锦懵懂的点点头,随后张口想问,为什么俩人会打起来。 连栀却紧随其后表示让夜文锦离远点,免得受伤。 清野既然能如此快的从虫灾区赶会京都,想必身上的武功不低。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低调的做一个说书先生,靠卖书为生,怎么看,都不寻常。 今天,连栀就非要一次性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和目的。 清野也是云淡风轻的喝了口茶,安慰夜文锦不必紧张,没有什么大事,顶多算是切磋。 夜文锦一步三回头的回到柜台里,刚拿起算盘来,就听见桌椅翻飞的声音。 抬起头来,连栀和清野已经动手了。 茶壶茶碗碎了一地,桌子椅子更是砸碎了一堆。 连栀一拳一脚的招呼上去,都能被清野一一化解掉,反而游刃有余的单手拿着茶碗喝茶。 这给连栀刺激的,简直不要太过分。 可自认为身手不凡的连栀竟然一点都没从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耍的团团转的清野手中讨得便宜。 最后气喘吁吁的扯了一把完好的椅子坐下,摆摆手表示不打了。 清野也寻了个桌子,欠身坐在桌角,放下茶碗。「不打了啊?还没过瘾呢,在玩一会。」 连栀气恼的哼了哼。 这时候,开源酒楼门口出现一辆牛车。 门槛迈进来一个人,开口说到:「清野叔叔,您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啊。」 连栀抬头望去,见到的是个熟人:方子眉。 等等,叔叔?! 方子眉走进来,肩上背着个灰布兜。 将兜子甩给清野,也寻了把椅子坐下歇脚。 「你们,认识?!你叫他,叔叔?!」连栀眼睛瞪的老大。 清野打开布兜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好心的给连栀解释。 原来清野以前也喜欢四处游历,和方子眉沅陵遇上后,就成了忘年交。 别看清野长得年轻,实际年龄已经快六十。 别说方子眉管他叫叔叔,叫爷爷都绰绰有余。 而连栀也从方子眉和清野的谈话中了解到,方子眉是广北在通缉的要犯。 悠洺飨当初去南金和连栀说要找的人,就是方子眉。 「既然你是逃犯,为什么还敢大张旗鼓的回来?你就不怕,被官兵抓了,关进牢里?」 连栀实在是看不懂这两个人。 「不怕了。这些年,我将想去的地方都走过了一遍。沙漠,雪山,荒原,浅滩就算以后都在牢狱里度过,也无憾了。」 方子眉仰着头,神色淡然。似乎,连生死都看淡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办。」转瞬,方子眉看向连栀。 连栀疑惑,难道,这事和她有关系? 「跟你没关系,我走了。」方子眉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出了酒楼的门。 嘿!这个连栀的胃口吊的,不上不下的。跟我没关系,你看着我说什么?! 怪好奇的。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45章酒楼切磋免费阅读. 第146章 终于大婚了 将军府重新修缮了一遍,连栀也带着两个小崽子入住了进去。 既然答应了悠洺飨,一切淡定下来就嫁给他,做这广北国的女君,就要守诺的等着大婚之日的到来。 在婚礼筹备的时间里,悠洺飨总是半夜飞檐走壁的来将军府做登徒子。 白天是一本正经的广北帝君,晚上就是卑微求同榻而眠的厚脸皮。 两个孩子每天晚上都撑着眼皮,等着他们爹爹来,好争强谁挤在怀里睡觉。 悠洺飨曾说过,心里住着连栀。贴近心脏的地方,是最温暖的地方。 于是两个孩子都想睡在悠洺飨心脏的位置上。 不过俩小屁孩不知道的是,不论谁赢了,趴在悠洺飨的心口上睡着后,都会被抱到一边去睡。 而悠洺飨的怀里,整晚搂着的,都是连栀。 「还有三日,我们就成婚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每日每夜在一起了。」悠洺飨蹭蹭连栀的头发,闻着独属于她的香味。 连栀哼了哼:「没成婚,也没阻碍你爬墙啊。」 两人紧紧依偎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对了,我们成婚那日,你请太上皇回来吧。当初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百般阻挠。如今,应该按照礼数,将他请回来才是。」连栀有些坏心眼的建议着。 悠洺飨却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啊你啊,还是不相信我。有我在,定然会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保护你们母子三人的。太上皇如今已经没了权利和帝位,还有我安排的人看守着,不会破坏我们的婚事的。」 连栀却表示自己不是怀疑的意思,是真的在和他探讨,成婚这件人生大事,要不要将长辈的请回来参加。 俩人还没谈出个所以然来,就听窗外有类似鸟鸣的声音。 悠洺飨坐起身来,望向窗外。 他听出来了,是三谨的口哨声。 深夜来找他禀报的,必然是大事,而且很急。 「去吧。」连栀也坐起身来。 悠洺飨出门以后,连栀将窗子掀开一条缝,竖着耳朵听着。隔的有点远,两人的声音也有点低。连栀只听到什么太上皇,失踪之类的字眼。 没有听真切,关上窗子,在屋内踱步。偶尔视线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连栀隐隐担忧。 太上皇悠樊的野心她清楚,一直打她的主意,连栀也明白。 悠樊想要吞并南金,悠洺飨只想稳固现在两国和谐共处,百姓安居乐业的现状。 两个人之间存在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得到解决。 还有,南金的小殿下东骁,还在悠樊身边做杀手呢。 这其中的变化,太多了。 悠洺飨小心的放轻动作回来,关上房门,将连栀整个人从身后保住,紧紧的。「阿栀,不要胡思乱想,所有的事情,交给我解决。」 悠洺飨知道,连栀或许听到了什么,也猜到了什么。 「我们说过,以后彼此信任,有任何问题一起解决的,对吗?」连栀在黑暗的房间里,低声询问。 「是,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那我现在告诉你,南金的小殿下,就是那个失踪的东骁,现在在你父皇身边。他,是你父皇培养的杀手。之前,你父皇派他回去南金,杀了南金帝。」 连栀转身,面对着悠洺飨接着说:「你知道你父皇的野心的,也知道他不会甘心一直待在什么寺庙里修行。你有什么打算,不如于我说一说。」 屋内静默了一瞬,悠洺飨揽着连栀走向床榻,将她安置躺下。 「阿栀,我去解决,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战火重燃,也不会让你保护的百姓受难。我的父皇不管要做什么,我都会阻拦住他的。」悠洺飨在连栀额头印下一吻。 「三日后,我们大婚照常举行。睡吧,我需要回宫去处理一些事情。」 房门打开,又关上。 连栀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色,久久没有入睡。 悠樊失踪后,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和线索。但是时间不等人,很快,大婚之日就到了。 悠洺飨等了这一日等了许久,当然害怕出现一点差错。 他更害怕的是,他的父皇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搅黄了这次的婚礼,再次做出什么对连栀不利的事情来。 当天清早,连栀就被人从被窝里薅起来,各种打扮。 两个孩子兴奋的很,围着连栀又是拍手又是蹦跳的。夸他们的娘亲好看,像仙女。 搞得连栀都以为这俩孩子看了清野的话本了。 今日皇帝大婚,广北所有人都得到了恩惠。普通百姓可以去各个糖铺免费领喜糖,官员家里也送去了进宫喝喜酒的喜帖和喜糖。 就连牢狱里的刑犯也相应的减了刑,很多释放出来的。 恰巧,刚刚完成了最后一件事,见过了沅陵这个好友的方子眉。自首关进牢狱之后,都给放了出来。 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不再是逃犯了。 虞城的事情,也翻篇了。 从今以后,他只是方子眉,不再是什么虞城曾经的少城主了。 宫门口层层检查,绝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进宫捣乱。 悠洺飨更是亲自骑着高头大马,马头上扎了一朵大红花。像是普通人家娶妻那样,带着八抬大轿,来了将军府亲迎连栀入宫。 连栀盖着红盖头被人扶出来的时候,悠洺飨翻身下马,亲自抱着连栀送到了轿子里。 小勺和小椒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袍子小裙子,闹腾着要骑马。 似乎在悠洺飨身边的时候,小椒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而悠洺飨对两个孩子不偏不倚的宠爱,让两个孩子更加亲昵的赖上他。整日爹爹爹爹的喊个不停,就连连栀就觉得听着脑袋疼。 悠洺飨乐此不疲的听着,抱着俩孩子坐在马背上,傲娇的不行。 好似在给沿路的人炫耀:看看,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女儿!多好看,多漂亮! 还不忘回头看看花轿。 连栀坐在花轿中,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 过了今日,她就是人妻了。 小心的掀开轿帘一角,观察外面的人群。她同样也害怕,这个婚礼,不能如期举行。 等等,那人是 连栀在人群中看到了东骁。 东骁示意连栀将轿帘掀开的大一些,连栀照做后,东骁用指尖弹了一个纸团进去。 连栀捡起纸团展开,上边只有一行字:悠樊前往南金,战事将起。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46章终于大婚了免费阅读. 第147章 克夫的传言 严防死守之下,婚礼按部就班的顺利举行。 连栀捧着后位代表女君的金印,接受了众臣的朝拜。那一刻,别说,还挺爽的。 除了,向她下跪的大臣多数年老体弱不俊俏以外,都很完美。 她以前想着能过上前呼后拥,美男环绕的日子。没想到啊,栽在了一棵树上,还赠送了半片江山。 和泰殿中觥筹交错之间,有内侍和宫女游走倒酒。 连栀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宫女,长得娇娇俏俏的,甚是可爱。就连伺候在小勺和小椒身边的,也都是长相温婉的小宫女。 看得出来,这些应该都是刻意挑选过的。 再看悠洺飨身后身旁伺候的内侍,额怎么说呢,歪瓜裂枣也不绝对。就是黑的黑,丑的丑,脸长得要么滚圆,要么四方。 就是你怎么看,都觉得难受,不想再看第二眼。 悠洺飨放下酒杯,在桌子下抓住了连栀的手,用力捏了捏。嘴角轻动,不易察觉。「阿栀,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要以为你对我厌倦了。」 连栀也靠近过去,低声道:「好啊你,偷偷安排了这么多长相可人的宫女围绕在我身边,这样你就能时时看着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有了寻花问柳的心了?」 悠洺飨紧紧握着连栀的手。「我正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好看的事物,包括好看的男子。所以,特意找了一些长相不突出的内侍到我身边伺候。这样,你的眼里,就会只有我一人了。」 「至于那些宫女,也确实是我千挑万选给你们母子三人的。她们性格温顺,好调教,照顾孩子耐心。你放心,我的眼里,也只有你。」 帝后二人在上边咬耳朵说悄悄话,下头喝酒的大臣一个个也笑呵呵的讨论着。 对于连栀这位神女能成为广北的女君,众人心中都欢喜。 这样才能证明广北会经久不衰,是天之所向。 沅陵一口一口的闷着酒。 悠洺飨成婚了,据说那方子眉也有一位佳人不远千里寻来,吵着闹着要嫁给方子眉。 他孤家寡人一个,真没意思。 晚宴差不多就结束了,懂事的大臣也都纷纷告辞,留给悠洺飨和新妇更多温存的时间。 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若是耽误的时间久了,不是误了人家的大事吗。 偏偏最后剩下一个沅陵喝多了酒,说什么也要去闹洞房。还说自己一个人回家没意思,要留宿在宫中。 连栀最后答应,给沅陵物色一位佳人,沅陵这才消停,由内侍扶着送出了宫。 小椒和小勺早就困了,被宫女抱下去安睡。 悠洺飨牵着连栀的手,一路来到寝殿。 大红的床铺上撒着很多红枣、栗子。 洞房里还有一个流程,要喝合卺酒。 宫女将酒水倒进葫芦里,两人端着半个葫芦,将酒水喝掉。宫女接过葫芦合上,用红绳绑了。 到了宽衣的环节,连栀将伺候的宫女全部赶走了。 然后问了悠洺飨一个问题。「你以前睡前脱衣服,都是宫女帮你脱的吗?还有洗澡,擦澡?」 悠洺飨立刻连呼冤枉,澄清自己以前都是内侍伺候着的。就算是有宫女伺候,那也只是脱掉外袍就止的。 连栀这才作罢。 悠洺飨探过手去,想要帮连栀宽衣。 「你干什么?!」连栀双手护胸。 「我,我能干什么呢,能干的事情早就做过了。我只是看你婚服繁琐,想要帮你一下而已,你紧张什么。」 连栀哑口无言。 悠洺飨更是大方的张开手臂。「要不,你先帮我?」 连栀胡乱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扔在衣架上,跑出了门。「我去看看小椒和小勺,他们睡觉喜欢踢被子。」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悠洺飨无奈的摇摇头。 明明俩人孩子都有了,可连栀居然还能害羞,尴尬到逃跑。 孩子睡的寝殿就在侧殿,殿内八九个宫女伺候着,不仅不用害怕踢被子,就算尿了床也能立刻换上一套新的。 连栀眼看没自己什么事,独自出了侧殿的门,漫步在宫内的小路上。 婚礼这么顺利,是她没想到的。 按照东骁给她提供的消息来看,悠樊现在应该在南金。可是既然悠樊去了南金,东骁为什么没去? 他难道不担心东铭被悠樊害了吗? 东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目的是什么呢?想让她帮什么忙? 还是说,只是让她安心成婚,不要担心悠樊会出现捣乱。 连栀想不通。 「你就算要躲着我,也没要在这里吹夜风吧。披上点衣服吧,我陪着你看星星。」 悠洺飨走过来,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连栀的肩膀上。 今晚的夜空却是漂亮,繁星闪烁,一点乌云都没有。 连栀刚刚虽然抬头看着天空,心中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因此也没发现今晚的星星竟然这么全,这么亮。 「洺飨,今日,我见到东骁了。东骁给我一个纸条告诉我,你父皇,在南金。」 连栀如实相告。 悠洺飨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的人也探到了消息,父皇确实去了南金。但是他到了南金,是以商人的身份住进了客栈。其他的,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 「所以,明日,可能我要亲自去一趟南金。只有我去了,才能将父皇请回来。」 大婚第二日就要走,悠洺飨说的有些心虚,生怕连栀生气。 连栀却一把握住悠洺飨的手。 「你不要如此小心翼翼,我不仅不会因此不高兴,还会陪你同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办法多,对吧?」 两人相视笑笑,紧紧依偎在一起,一同看夜空。 顺理成章的回到寝殿内,各自宽衣躺在床榻上。 连栀拧了拧腰,摸出被子里一个栗子。 「为什么要放红枣和栗子啊?好硌。」 悠洺飨将人搂过来。「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寓意。早立子。」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很快,各自的呼吸频率就已经变了。 男人这种生物,若是没开荤的时候还好,只要是开过了荤的,便一发不可收拾。 且,会越来越上瘾。 连栀深有体会。 第二日,约好的一同出发去南金,可是悠洺飨却没有按时起床。 连栀摸着额头发烫的人,心道:莫不是昨晚太过,伤了身体了? 大婚第二日就喊御医来新房问诊,多少有些不吉利,可连栀才没有想到这一方面的事情。 喊来了御医,最终也没诊出什么。 时剑站在寝殿门口,说有要事禀告女君。 连栀走出门去,时剑四下看看没有人,才开口小声禀报:「女君,您家那位表姨母此刻正在宫门口哭嚎。说是,说是您天生克夫,不可做广北女君。属下虽然已经将人拖走了,可好些等候在宫门口的大臣都见到听到了。这」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47章克夫的传言免费阅读. 第148章 找不出原因 连栀来到柴房门口,听着里面被堵了嘴还不消停的高霍氏在呜呜的骂人。 她踹开房门,冷着脸进去,用脚将门再次踢上。 高霍氏双手双脚被绑,躺在柴堆上,嘴里塞着块破布。见到连栀进门,跟个蛆似的扭动着,嘴里骂骂咧咧的。 连栀虽然听不清,也知道她骂人的话,无非就是那么几句。@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上前一把将破布扯出来,随即在高霍氏要畅快的骂出口的时候,将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高霍氏梗着脖子,憋的一脸青紫。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若是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和脖颈分家。对了,外头,还有你两个孩子呢吧?你总不希望,高峻和高飞成了没娘的孩子吧?” 高霍氏咽了口唾沫,想说什么又止住。 连栀就这么蹲着,目光凌厉的盯着她问:“是谁让你到宫门口散播谣言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当初不也是因为克夫的事情被村里赶出来的吗?!丧门星。”高霍氏偏头淬了一口。 连栀也没惯着她,手腕一动,高霍氏的脖子就破了口子,鲜血流出。 她吃了痛,立刻哭天喊地的哀嚎。 “再不闭嘴,我就割了你舌头。”连栀恶狠狠的凑近了一些。 高霍氏嘀咕了一声见鬼。她也不清楚连栀出了高家村后,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仅成了人人称赞敬仰的神女,还会了一门听都没听过的厨艺。不仅如此,更是成为了广北的女君。 这一切,太过玄幻了。 高霍氏看着连栀的眼睛里的狠厉,丝毫不怀疑连栀要割了她舌头的话的真假。 连栀却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那人是给你了足够的好处,还是对你产生了威胁?!你要考虑清楚在说话,不要消磨我的耐心。” 菜刀刀柄拍了拍高霍氏的脸颊,她浑身都在战栗。 “我,我就是听说你和陛下大婚了,所以才来提醒提醒你。咱们村里的老神仙,算的向来灵验。你不相信老神仙的预言,你会后悔的。就算杀了我也没有,你的命就是这么不详,克父克母克夫君!”高霍氏眼睛氤氲出水雾,高声扯着脖子喊着。 唾沫星子喷了连栀满脸。 连栀嫌弃的掏出手帕擦擦脸,最后将手帕扔在高霍氏的脸上。“表姨母,我会让你说实话的。” 走出柴房,连栀握着菜刀的手微微颤抖。 她本是不信这些所为算命之言。可是,如何解释她穿越附身到连栀身上这件事?! 若是真有其事,那她嫁给悠洺飨,岂不是害了他? 柴房内,高霍氏还在高声喊着放了她之类的话。 连栀招时剑到跟前,吩咐他去高家村跑一趟,将那拄着拐棍的瞎眼老头给她抓来。 她倒要看看,老头脖子上架着刀子,他还能不能维持之前的胡诌。 “那,屋里这个怎么处置?”时剑小声询问。 悠洺飨如今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时剑只能事事请示连栀这位女君了。 连栀偏头望了柴房一眼:“看好了,别再让她出去胡言乱语的。陛下如今这样,若再加上些流言,恐怕广北要乱。” “是。” 时剑领命悄悄离开皇宫,当天早上的朝会却迟迟没有开。 悠洺飨没有现身,百官议论纷纷。 “陛下怎么还不来?” “哎呀,张大人,你这就没有情趣了吧。陛下昨日刚刚大婚,还不许沉浸在温柔乡里多睡一会了?” “李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那样不是将女君说成误国的祸水了!” “你们没听说吗,早上女君的表姨母在宫门口哭嚎的话。说女君命格太硬,克亲人,克夫君” “难不成,陛下身体有碍?!” 。(本章未完!) 第148章找不出原因 “瞎说什么,你们没见过两位小殿下吗?孩子都生了,克个锤子啊!” “也是也是,应该是起晚了,咱们再耐心等一会。” 朝阳殿内热闹非凡,连栀坐在悠洺飨的床榻前愁眉不展。 无论如何,也要将今早对付过去。 于是,连栀穿上了悠洺飨的黑色鎏金龙袍。 在朝阳殿内设置了屏风后,连栀在扇子的掩护下坐在了朝阳殿之上的宽大椅子上。 众位大臣对于突然搬来的屏风和遮遮掩掩的陛下,都伸着脖子表示好奇和不解。 行了拜礼后,有人就问了:“陛下,这是何意啊?” 屏风后的连栀捏了捏嗓子,调整了一下声音。 “让众位看笑话了。昨夜,额.女君太过热情,给孤脸上脖子上留了太多印记。这朝堂之上,多少有些不严肃。所以,今日就如此开朝会吧。” 连栀模仿的悠洺飨的声音,绝对是一模一样。 众位大臣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还伴随着一两声压制不住的笑意。 这个解释很好让人理解,也不会有人深究。早上的朝会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上奏的也都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广北太上皇失踪的事,还属于保密状态。 下了朝会,连栀急匆匆赶会悠洺飨身边,人还昏迷着,体温依旧滚烫。 御医们围在屋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连栀随即想到了夷族头上。 当初夷族那老头说过给悠洺飨下蛊,虽然芜桑最后解释了,悠洺飨身体里根本没有蛊虫。可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若是普通的病症,御医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连栀当即就想要派人去找夷族的人来,可转念想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三谨,你去帮我找清野进宫。” 清野当初就对蛊虫有所研究,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连栀焦急的等着,小椒和小勺就扑进屋里要找爹爹玩耍。 看到悠洺飨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小勺哇的一声哭了。 “屎了.爹爹屎了” 连栀额头青筋咚咚的跳。 “爹爹没死,爹爹只是着凉发烧了,在睡觉。你们出去玩,不要影响爹爹休息。” 连栀安排人将两个小屁孩拉出去,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清野进宫以后,将屋子里那些御医全部赶出去,关上了房门。屋内,只有连栀他们三人。 清野给悠洺飨搭脉查看之后,排除了蛊虫的可能。 但是若要解释为什么悠洺飨会发烧且昏迷不醒,真的暂时无法给连栀一个合理的理由。 “又或许,真的跟命格有关系?”清野也发出了这样的疑惑。首发更新@ 不是风寒,没有任何病症,更不是中毒。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玄学了。 “本以为你博古通今能有办法,说来说去,还是一点用没有。三谨,送客!”连栀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清野摸了摸鼻子:“得,我活该,我就是个炮灰。”。 第148章找不出原因 第149章 她废了她自己 时剑快马加鞭的用了一天一夜跑了个来回。 却带回了高家村老神棍已经入土的消息。 「死了?!怎么死的?!」连栀蹭的站起来,语气急切。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老家伙是连栀的亲人呢。 「村里的人说,那老头坐化了。就是毫无预兆的,坐在家里头就过世了。」 时剑说的有些没底气,毕竟,他问到的就是这些消息,他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 连栀拧着眉头,暗暗咬牙。 这下完了,死无对证。 在连栀还在犯愁,每天的朝会要怎么敷衍过去,悠洺飨的状况要怎么处理解决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 进宫禀报的人是守护悠樊所在寺庙的守军。 那将军一路骑马闯过长街,呼喊着太上皇被南金的刺客掠走,请旨救驾。 这下,全国上下都知晓了悠樊失踪,且是被南金掠走的事情了。 而据说目击者繁多,因为那此刻挟持着太上皇让他们束手束脚,才会使武功高强的刺客将悠樊劫持走。 很快,经过目击者的叙述,画出了刺客的画像来。 连栀一看,这人不就是东骁吗? 难道,东骁留在广北的目的,就是等着现在这个时刻,伪装成劫走了悠樊的状况? 这一切,都是悠樊的计谋?以此来挑起两国争端? 可是东骁明明知道,为何还要照做呢? 谜题一个接着一个,让连栀心力交瘁。 夜里,连栀坐在床榻边,握着悠洺飨的手。「洺飨,你快醒过来吧。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以前的她习惯自己做主决定一切,现在,她突然没了主见。 「你说过,要保护我们母子三人的。如今你躺在这里,话都不和我说一句,你怎么兑现你的承诺呢?」 「悠洺飨,你说,命格之说,是真的吗?」 「我是不信的,可是你迟迟不醒过来,我好心慌啊。我就试试看,不做你的夫人了,就应该不会克夫了吧」 这一晚上,连栀嘟嘟囔囔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等到早上朝会的时候,连栀没有假扮悠洺飨去上朝。而是以悠洺飨的名义下了一道旨意。 圣旨上说,女君连栀欺瞒小椒和小勺的真实身份,意图混淆皇家血脉。念在连栀往昔对广北付出的功劳的份上,废掉后位,今后她再不是广北女君。 然后以心情不好为由,罢朝三日。 此圣旨一出,满朝哗然。 小椒和小勺是孪生,小勺的长相又和悠洺飨一模一样。 说他们不是悠洺飨亲生,糊弄鬼呢! 众大臣都猜测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会在大婚三日后来了这么一出。 关键是,太上皇被南金刺客掠走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下来。 是派兵去追,还是直接开打。 总不能人家欺负到眼前了,就这么不吭声的认了吧。 那太上皇还救不救了? 可惜,没有人给他们回复。罢朝三日呢,三日的时间里,这些大臣只能猫在自己的府里干着急。 圣旨下达,整个京都都知晓了消息。 连栀上交了金印,搬离了皇宫回到了将军府。当然了,两个孩子也跟着。 离宫之前,连栀交代时剑,一定要紧紧观察着悠洺飨的情况。不管如何,都要来将军府告诉她。 三日的时间,大臣们急,连栀更急。 她在等着悠洺飨醒来的消息。 就在连栀搬出宫中的第二日,御医请脉的时候发现,悠洺飨指尖动了动。 那发现这一情况的御医姓尚,这一日刚好轮到他来请脉。 请脉的时候,时剑和三谨都守在一旁。 听到御医说悠洺飨有了反应,立刻扑过去喊着陛下。 不一会,悠洺飨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迷茫的转了一圈,第一句话就是:阿栀呢? 几日没有进食,悠洺飨浑身无力。为了快点见到连栀,他只能勉强逼迫自己吞咽了一碗粥下肚。 随后迫不及待的骑马飞奔出宫,前往将军府。 将军府内,连栀正蹲在草地上,陪着两个孩子看蚂蚁。 虽然她也蹲在那,对于孩子们在耳边说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 「娘亲,你看那只大蚂蚁,是不是它们的娘亲?」 「娘亲,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睡着了吗?」 「弟弟,睡觉是闭着眼睛的,娘亲睁着眼睛呢。」 两个孩子自顾自的说着,也没唤回连栀的神智。 直到,一人奔跑进来,突然在连栀身边站住脚步。 连栀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悠洺飨。 「你,醒了?」连栀的声音弱的像是一只猫。 悠洺飨的腿上立刻挂上了两只挂件,爹爹爹爹的叫个不停。 连栀站起来,有些眩晕。她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有些累。胳膊被悠洺飨扶住,整个人也被抱住。 悠洺飨声音颤抖:「傻瓜,你怎么能做这么傻的事情?这种传言都信,你还是我认识的阿栀吗!」 悠洺飨对于连栀将自己女君的身份废除一事,既心酸,又气恼。 「你怎么就能舍弃了我呢?」 连栀抬手想要回抱住悠洺飨,想到了什么,又将人推开。 「我不是舍弃了你,我是在做救你的尝试。我确实以前不相信这些所为命格的预言,可是现在,我信了。只要你没事,名分什么得都不重要。」 「还有啊,你最好也不要和我太过亲近了。你自己想想,自从认识我之后,你的运气是不是都不好了。以前的你,好像征战百场也不曾受过重伤吧。」 这些,都是连栀询问时剑之后才知道的。 以前的悠洺飨是什么模样,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模样。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她而起。 「阿栀,我不许你这么想。」悠洺飨说着,又将连栀紧紧搂在怀里。 腿上挂着的两个孩子也闹着要抱抱。 最后,一家四口抱在一处。 「你父皇去广北之前,应该安排了东骁演这一出戏。目的就是逼迫你去带兵进攻南金。他在南金落脚,肯定是要里应外合。」 说到正事,悠洺飨才算是放开了连栀。 两个闹腾的小家伙被连栀拎进了系统,放在泥地里打滚去了。 悠洺飨虽然不抱着连栀了,却还是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意的。他既然想在南金待着,就让他自己待着好了。朝中大臣的情绪我会安抚的,放心。」 「只怕,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被压下。」连栀抽回手。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49章她废了她自己免费阅读. 第150章 爷爷见孙儿 将军府内,一道黑影闪过。 连栀迷梦之间好似看到了窗外飘过一个影子,再想细看的时候,眼前就一片发黑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浑身酸软疼痛。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边睡着的两个孩子,摸了个空。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坐起身,望着空荡荡的床榻。 孩子呢?! 连栀光脚下了床榻,脚下踩了一张纸。 这纸的落款是东骁。 「抱歉,借你两个娃娃一用。其实我骗了你,我并不想帮我哥东铭稳固南金的皇位,而是想要占为己有。你和广北陛下若是帮我,我便将两个孩子完璧归还。对了,还有个附加条件,杀了悠樊。」 连栀将纸张攥成一团,七窍生烟。 这个东骁,一边欺骗着悠樊,一边欺骗着她。 拿孩子威胁她和悠洺飨,真是该死! 一脚踢在椅子上,椅子飞起来摔在墙面上,立刻四分五裂。这样还不能消连栀心中愤怒的万分之一。 抬脚又要踢向桌子,房门被踹开,悠洺飨出现在门口。 「阿栀!?小椒小勺呢?!孩子呢?!」 悠洺飨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不用连栀回答,他也看明白了。他的手中,也抓着一张纸。 这张纸,是被人一箭射在了宫门上的。 纸上的内容和连栀的差不多,不过只说了要悠洺飨帮助他得到南金皇位的事情。 看来,杀悠樊这件事,是东骁故意让连栀去做的事情。 若是连栀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变成了悠洺飨的杀父仇人了。 「我要去南金。」连栀死死攥住手里的纸团,没有让悠洺飨看到。 「我陪你一起去。」 「东骁的意思是你带兵前往南金,表面上是要和南金开战救出被掠走的太上皇。实际上,是帮着东骁夺权。你若是随我一起孤身前往,东骁没有打到目的,对孩子不利怎么办?」连栀沉着脸。 她现在好后悔,为什么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抱着两个孩子进系统里面睡。 明知道自己对于药物没有抵抗性,还不警惕! 「可是东骁想要从东铭手里夺权,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对外宣布吧。据我所知,东铭从政以来,虽然没有什么建树却也没有任何过错。还有好多人夸他仁慈,是一位明君呢。」悠洺飨拦在门口。 「我们总要先弄清楚了,我父皇的打算,东骁的打算之后再决定是单枪匹马的去南金,还是带着军队去?」 连栀却推开他:「我等不了。」 孩子在对方手上,她如何能等下去?! 小勺那么爱哭,哭坏了怎么办?小椒那么胆小,吓坏了怎么办? 「可是你就算去了南金,你能知道东骁的藏身之地吗?你能确保你去了,就能救出孩子吗?阿栀,我还没有和朝中大臣说太上皇的事情。不如,我们就打着去救太上皇的幌子,带着人先到南金边界。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如何?」 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 连栀答应着,悠洺飨才算放心下来。叮嘱连栀等着自己,先一步回宫去布置了。 在悠洺飨离开将军府之后,连栀一刻也不停的出发了。 她心中还是介意那个命格之说,觉得两人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 孩子的安危,她不能等,也等不了。 一路上,连栀在驿站换了两匹马,在野外过了一晚就渡江到了南金。 南金的街面上,一切如常,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紧张。 连栀寻到了悠洺飨之前说的,查到的悠樊落脚的客栈,低调的要了一间房住下。 既然东骁表面上还是在为悠樊效力,那东骁应该会出现在悠樊所在的客栈的。 连栀却不知道,悠樊在这家客栈只住了两日,就花钱买了一处宅院搬了进去。 悠樊扮演的是商人,也在城中盘下了一间铺子。 铺子里卖的都是蚕丝锦缎的布匹,客人很多,掩盖住了一些人进进出出的行踪。 铺子的二楼,房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个布衣护卫。 屋子内,悠樊站在窗口,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主人,孩子既然已经带回来了。那属下和夜语文这个月的解药,是不是可以」东骁双膝跪地,低垂着头。 在一旁的床榻上,小椒和小勺安静的躺着。 悠樊转过身来,低头看向东骁。 「做的不错,不过,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悠樊蹲下身来,抬起东骁的下巴。 「亲爹都杀了,也不差一个亲哥哥了吧?去吧,今天晚上,我就要见到东铭的人头。见到了,解药自然会给。」 说完,甩开东骁的下巴,擦了擦手。 东骁再次低下头,掩藏住眼睛里愤恨的光。 「是,主人。」 东骁离开房间后,悠樊一改冷肃的面容,凑到了床榻边,单膝跪地看着两个小家伙。 这两个,可是他期盼已久的孙儿啊。 「这小模样,长得真不错。」 「可惜啊,你们的娘是连栀,爷爷啊,还得用连栀打江山呢。若是她听话一点,爷爷也不至于伤害她啊,你们说对吧?」 「识时务,才是正确的道路。你们娘走错了路,那就怪不得爷爷心狠了。」 「放心,没有了一个女人而已,你们还有爷爷,还有爹爹。以后,爷爷给你们找一百个年轻貌美乖巧懂事的女子做娘。」 悠樊嘟嘟囔囔的,不一会两个孩子药劲过了,醒了过来。 首先醒来的是小勺。突然看到自己眼前趴着个陌生的人,扯开嗓子就开始哭。 「呜哇.呜哇娘亲!」 他这么一哭,小椒也醒了。 小椒不似他这么哭嚎,而是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哭的更加委屈忧伤。 悠樊掏了掏耳朵,不管是用软的还是硬的,都哄不好两个孩子。 「这连栀女娘,怎么养的孩子?!哭起来没完没了,真是将孩子给养坏了!」 「来人啊!去街上买糖,买点心!」 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 连栀站在客栈的窗口,突然觉得心口发堵,眼睛发酸。耳边也隐隐约约好似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随即,就见到街面上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糖果摊位上买东西。 两人一看就是得了命令来的。 对着摊位上的所有样式的糖果都买了一包,紧接着又进了一旁的点心铺子,高声招呼着买点心。 连栀心思一动,整个人从窗口飞出去,落在街道上。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0章爷爷见孙儿免费阅读. 第151章 她第一次说对不起 连栀跟着两个手里拎着糖果和点心的男人来到一处卖布匹的店铺,转身绕到了后面的巷子里。 望了望二层楼紧闭的窗子,连栀翻上围墙,爬上了房顶的瓦片。 在靠近二楼房间的窗子时,连栀听到了小勺哑着嗓子抽泣的声音。她心中一紧,差点没忍住直接冲进去。 定了定神,小心的将窗户纸捅了个洞。 只见屋内一个男人和两个孩子对坐着。 连栀见到了男人的后脑勺,没瞧见长相,不知道这人是谁。 小勺和小椒是面对着窗子的,连栀看着他们俩哭的鼻头通红,满脸泪痕的,心里揪紧了。 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男人和东骁那混蛋大卸八块。 屋内,悠樊打开一包芝麻糖,展现在两个孩子面前。「来来来,看看这是什么?芝麻糖,快尝尝,可好吃了。」 小勺吸了吸鼻涕,小手一下将糖纸掀翻。「哼,谁稀罕!呜哇我要娘亲!」 悠樊手里捧着的糖被打翻,他有些恼。「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要什么娘亲,只有糖和点心,爱吃不吃!」 之前还觉得两个孙儿讨喜,现在发现孩子不听他的话,就开始不喜欢了。 他越是大声喊,小勺和小椒就越是哭。 直到嗓子哭哑了,犯困了,才昏昏欲睡的躺在床榻上互相抱着抽泣。 窗子外的连栀要等不及了。 她很想冲进去救孩子,可就怕那人情急之下会将孩子作为人质来要挟她,伤害孩子。 所以,她只能静待时机。等着那人走出门去,她再进去将两个孩子救出来。 悠樊气恼的将剩下的几包点心都打开包装纸,随意的扔在桌子上,说了句爱吃不吃,就要开门离开房间了。 连栀等的机会到了。 谁知道,门打开的同时,东骁站在门口。 「主人,洺飨少主人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要上二楼了。怎么办?要不要拦?!」 悠樊听到悠洺飨到了,瞬间忘记了东骁本该去南金宫中刺杀东铭的。 「进来进来,先关门,我想想。」 悠樊没想到悠洺飨找来的这么快。 主要是,孩子还在他这里呢。这下要是被悠洺飨撞了个正着,误会不就更大了嘛。 他将孩子抢来,本来也不是为了伤害孩子,而是为了将孩子和连栀分开。 「主人,我们不如从窗子先离开,躲避了这会再说。」东骁提议。 悠樊攥了攥拳表示同意。 「那主人您先翻窗出去,我将孩子给您递出去。」东骁又提议。 悠樊点点头,向窗口大步走过来。 连栀没想躲开,只想出其不意的撂倒悠樊。这下她看清楚了,原来掠走孩子的人是东骁和悠樊。 连栀手上出现一口炒锅,她打算悠樊开窗子的瞬间,她就将锅抡过去,将人砸晕。 窗子被拉开,悠樊见到连栀的同时吓了一跳。连栀也抡起了炒锅,照着悠樊的脑袋砸过去。 悠樊下意识要躲。 噗嗤! 连栀的炒锅和一柄匕首同时招呼在悠樊的身上。 悠樊的后背心被东骁捅了一道,脑袋被砸了一下,直挺挺倒在了窗口处的地面上。 东骁抽出匕首的同时,后退到床榻边,将染血的匕首对着床榻上两个刚睡着的孩子。 「住手!」 连栀扔下手中的锅,翻身进屋。 「东骁你敢!」 连栀急的都破了声。 匕首上一滴血滴落下去,掉在小勺的脸颊上。小勺睡梦中用小手抹了抹脸,接着睡。 东骁从后腰处又拿出一把匕首来,将染血的那把扔给了连栀。 「如今这屋子里,必须要死一个人。不是悠樊,就是这孩子,你选吧。」东骁拿着崭新的匕首,挑起了小勺一绺头发。 连栀握着匕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悠樊刚刚的伤,不致死,所以,东骁是故意留着他的命,让她来亲手结束。 刚刚东骁说,悠洺飨已经到了楼下。 「你为什么非要我亲手杀了悠樊?杀了悠洺飨的父亲?!挑拨我和悠洺飨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之前不是说了,让我们帮助你坐上南金至高无上的尊位吗?我们可以帮你,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东骁没说话,只是匕首渐渐往小勺的脖颈处移动。 吓得连栀忙喊停。 「好,我不说了,我杀。我杀悠樊!你别在靠近小勺了,他皮肤娇嫩,匕首太锋利了。」连栀半跪下来,举着匕首对准悠樊的心口。 虽然以前被悠樊设计坑害的时候,她很想亲手杀了这个人。可如今,她深爱着悠洺飨,又怎么能下得去手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呢。 「快点!我可没有耐心!」东骁说着,将小勺捞在怀里。 小勺难受的哼唧着,眼看就要醒过来。 连栀耳朵动了动,已经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 再等,小勺就要醒过来,就要看着他的娘亲亲手杀人了。再等,悠洺飨就要进门了。 连栀闭上眼睛,匕首刺下。 东骁眼神闪了闪,将怀里的孩子像之前的匕首那样扔给连栀。 连栀急忙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双手去接孩子。 东骁在这时候从她身边侧肩而过,跃出窗子。 吱呀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 小勺在这时候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娘亲.」 连栀的手上,小勺的脸上,都有鲜红的血迹。 悠洺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缩。「阿栀!小勺!」等他扑过来才发现,躺在旁边血流满地的悠樊。 「父父皇」 「呜哇.娘亲,小勺好想你啊.娘亲」 屋内,只剩下小勺的哭声。 连栀紧紧将孩子抱在怀里,脑袋搭在小勺的小肩膀上,努力压制恐惧过后的泪意。 悠洺飨将手指放在悠樊的脖颈处,发现已经没有脉搏了。他跌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的心里,他的父皇很强大。 从小到大,都是他的榜样,是他心中崇拜的人。 虽然之后他怨过自己的父亲,也质疑过,也讨厌过。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有一日,他的父亲会这样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他不是志在天下吗?怎么就,死了? 连栀抬起头来,对着悠洺飨的侧脸。「对不起,东骁他用小勺的命威胁我。我,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对不起.」 连栀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悠洺飨愣了一下,随即将连栀和孩子一起揽进怀里紧紧抱住。「阿栀,我没有怪你,不怪你」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1章她第一次说对不起免费阅读. 第152章 再见徒弟 悠洺飨来的快,走的也急。 带着悠樊的尸体,匆匆送回了广北。 本想带着连栀一起走的,可是连栀却说要进宫去见东铭,要帮助东铭对付东骁。 悠洺飨答应连栀,他会很快返回来,让连栀保护好自己。 南金的宫中很平静,连栀求见东铭的时候,很顺利的就被人引着进去了。 而东铭见到连栀来找他,表现的特别惊讶。 「你弟弟东骁回南金了,你知道吗?」连栀向来喜欢开门见山。 东铭如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常服,比当初两人相识的时候成熟多了。但是,也没有多多少。 听到了东骁的消息后,东铭眼睛一亮。「什么?!东骁回来了?在哪?你见到他了?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连栀抄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慢慢将她知道的一切关于东骁的消息告诉了东铭。并表示,东骁可能会对他产生威胁。 东铭听完这一切后,眼圈就红了。 「没想到,骁儿居然是被悠樊给掠走的。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我真的很想见他。连栀,你能找到他吗?我相信他不会想要伤害我的,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追在我身后喊哥哥。」 连栀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东铭陛下,你都已经不是之前的懵懂大皇子了,他又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东骁小弟弟。你要面对现实,接受这个变化。」 「东骁他被悠樊培养成了杀手,这些年他的成长环境,接受了哪些训练。包括,他这些年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杀了悠樊之后潜伏在南金城内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直到连栀说的口干舌燥,东铭还是坚信,他的弟弟不可能有想要杀他夺位的心思。 连栀也懒得管了。 本来想着看在原来的交情上帮他一把,既然他自己不需要帮助,连栀还懒得跟他较劲了呢。 反正她是提醒他了,信不信,防不防,她就管不着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东骁杀了东铭,让南金换个主人罢了。左右东铭的命,她又不在乎。 出宫的时候,连栀是堵着气走的。 因为心情不爽,所以走起路来也是目中无人的直视前方。 宫门口一人正好进宫,与连栀擦肩而过。 「连栀!」 突然一声将连栀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就见南宫子熙怀中抱着一个木盒子站在一旁。 他的眼神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随即抱着木盒子走过来,确认是连栀以后,脸唰的拉下来,好似连栀欠了他钱似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连栀拧着眉毛。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不告而别,连栀,你真是好样的。我南宫子熙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居然这辈子认识你这样的朋友!你摸摸你的良心,不痛吗。」 连栀想起之前离开茱萸村的时候,却是有点不地道。 于是真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痛啊。」 南宫子熙气闷的叹了口气,招呼一旁经过的内侍将木盒子接过去,给东铭送去。然后拉着连栀,死活要找个酒楼喝点。 连栀也正不痛快呢,于是顺着他,去了京都最大的酒楼。 自从这里有了连栀以后,各个酒楼的菜色总算是正常了些。菜单也是越做越像样了。 连栀将两个小娃娃拎出来,按在席团上坐好。 这家酒楼就一点不行,坐的还是席团,腿麻的很。 给两个孩子点了两碗水蒸蛋,一条清蒸鲈鱼,剩下的菜,连栀点的都是辣味的。 「说说吧,这段时间都跑哪去了?我一直忙着帮东铭管理朝政,也没空去打听你的消息。」南宫子熙夹了筷子辣炒鸡丁送进嘴巴里。 连栀安置好两个孩子乖乖吃水蒸蛋,才抬起头来回复他。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瞎溜达。哪里有需要我的事情,我就去哪里管管,帮帮忙。不过,好似我在哪,麻烦就在哪。哎真是心累。」连栀什么都没吃呢,先来了一口酒。 「娘亲,喝喝。」小勺嘴馋的吧唧吧唧嘴,小手指头指着酒壶。 连栀放下酒壶,用手帕擦了擦小勺的嘴角。「小孩子喝什么,喝水吧。」 寻了一圈也没见到桌子上有水。 连栀冲着门口喊伙计来送壶水。 门是被推开了,可是进来的人没有拎着水。 「小,小师傅?!」 连栀再次转头看过去,欣喜的站起来。「吕池?!你怎么在这?」 吕池和榆钱是她的第一批徒弟。 吕池带着一个白色的围裙,笑呵呵的进门,眼中激动的隐隐泛着泪光。 「小师傅,真的是你啊。我在门外听着像你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小师傅!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一直盼着还能再次见到你。小师傅,听说你去了很多地方,救了很多人。我,我都不敢说自己是你的徒弟,真是惭愧啊.」 「小师傅,刚刚有客人说我做的香酥肉不够酥,还有人说我做的肉包子馅料太硬。小师傅,我真的是有愧与你啊」 吕池叨叨叨的说个不停,好似要将这几年没见到连栀积攒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完。 别说连栀了,就连两个小家伙都听得目瞪口呆,饭都顾不上吃了。 「小师傅,虽然我学艺不精,可是我如今是整个酒楼的掌厨。我现在转的钱买了大宅子,弟弟妹妹也都送去学堂了。我们家的日子好起来,都是因为遇到了小师傅你啊.」 「小师傅」 一看吕池一发不可收拾,连栀立刻抬手立掌,打断他的话。 「行行行,你先别说了。再说下去,菜都凉透了。我刚刚吃了几口你做出来的菜,还不错。你不用总想着做出我做的那个味道,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同。」 「还有啊,不用这么感谢我。你家过上好日子,那都是你辛勤换来的。行了,外头喊你回去做菜了,赶紧回去吧。一会我吃完了饭,去后厨找你。」 连栀拍拍吕池的肩膀,将人打发走了。 南宫子熙在一旁笑嘻嘻的和两个孩子说:「你们看看,你们娘亲多厉害,遍地都是徒弟。」 小椒萌萌的问:「徒弟是什么?能吃吗?」 等连栀坐下后,南宫子熙顺着小椒的话对连栀说:「人家收徒弟,都靠着徒弟供养。你倒好,只管做好人,不管师徒恩情。人家下次再如此感谢你,你承着就行。谦虚什么呢?」 连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要你管!你该管的,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东铭表弟!」 「他怎么了?」 「他小命要玩完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2章再见徒弟免费阅读. 第153章 上门送死 说到底,连栀还是心软了。 她劝不了东铭这个倔强的人,只能换南宫子熙去换,去帮他筹谋保护了。 但是南宫子熙也表示了,不论是东铭还是东骁,都是他的表弟。就算是东骁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变坏了。他也想要最后试试,能不能挽回,能不能保住东骁的性命。 南宫子熙的府邸在城南,府内虽然没有特别好的景致,却有一个高高的凉亭。站在亭子上,可以看到大部分的京都城风景。 连栀暂时留在他的府上住下,等着南宫子熙去查东骁的行踪。 凉亭没微风习习,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花香?!! 连栀猛地转身,就见亭子里栏杆处挂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各种花,笑眯眯的望着连栀。 连栀差点没气死。 这人正是她要找的,想要大卸八块的东骁。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找死!” 连栀进攻过去,带着一击必杀的凌厉掌风。 东骁低低咳嗦一声,嘴角有血迹浮现。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将血气咽了下去。 “不用你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东骁将那把花递过来,止了连栀接下来的动作。 连栀挺住身形,也确实是因为看出来,东骁的脸色确实不好看。 等等,不会是苦肉计吧?! 他又有什么心思?! 连栀没有去接那把看起来可能有古怪的花。 东骁扶着栏杆坐在凉亭的长凳上,似乎在忍痛,闷声哼了哼。“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的任何话了,就算我要死了,你也不信。没关系,不重要。” “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是将死之人的份上,帮我一个忙?帮我,去皇陵,将这束花送给我母后。” 连栀瞥了眼那束花质疑:“怎么,你没脸去啊?!” “是啊,没脸去。也,没命去了……皇陵守卫森严,还要爬山。我,爬不动了……”话音刚落,东骁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整个人倒下去,却将花束举起来,保护的好好的,一片花瓣也没有掉落。 连栀看着躺在自己脚下的人,丝毫没有要扶的意思。 东骁将花束费力的放在长凳上,随后躺在地上,舒了口气。 “我体内,有蛊虫。没有解药,我活不长了。我杀悠樊的时候,就没想活。” “人是我杀的。”连栀面无表情。 “呵呵呵……是啊,是你杀的。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杀了他吗?” 连栀抬脚踢了他一脚。“要说快说!磨磨唧唧!” 东骁被踢了腰眼子,又呕出一口血来。他现在才知道,连栀居然如此没有同情心,还下手黑的很。 缓了口气,才再次开口:“我哥哥性格好,但是太心软重情。做一国之主,他弱点太多,斗不过你们。你若是和广北的皇帝关系难舍难分,对我哥来说,并不是好事。反正悠樊早晚要死,死在你手里,对我对我哥,都是最好的。” “我,从没想过,害我哥……我吃了太多的亏,受了太多的罪。我希望我哥,能顺利一些。” “这束花,拜托你了……” 东骁望着那束花,瞳孔慢慢扩散开来,渐渐没了气息。 连栀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视为仇人的人,突然死了。 为什么感觉这么郁闷?! 蹲下来探了下东骁的脉搏,确认他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不是在装死。 “唉……这算什么事啊……” 连栀薅着东骁的脖领子,将人一路拖下了凉亭的十几层台阶。 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南宫子熙正好回府。 连栀拍拍手。“你出去跑了(本章未完!) 第153章上门送死 一圈,连个影子都找到吧,你看看,他跑到你府上撞我手里了。” “他,他是东骁?!”南宫子熙膛目结舌。 他印象中的东骁,可不是这个模样。是经常凑在他姑母的膝盖前,哼哼唧唧的要吃糖,还会表达自己不想读书的小心思。 几年没见,个头长了不少,模样也变了。 等等! 南宫子熙蹲下来一摸,人已经凉透了。 “这!他!死了?!” 南宫子熙第一想法,就是连栀下手将人弄死了。 连栀却摆摆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很懵的好不好。他悄***过来,给我送一束花就死了。这不是碰瓷吗?!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他!” 真是天地良心啊!连栀有些憋屈。 南宫子熙略带怀疑的将连栀打量了一遍。 连栀恼了。“看什么看!要真是我杀的,我何必不承认?!我向来敢作敢当,从不遮遮掩掩!他就是突然跑过来死给我看的,我解释什么!搞笑!” 连栀踢踏着离开,一路出了府门。 她杀悠樊的时候都敢当着悠洺飨的面承认,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真的是,她虽然不是君子,但是她向来也是坦坦荡荡的。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连栀想起来答应了吕池的事。 按照吕池说的地址,来到了他买的大宅子门前。 门口,有一位婆婆坐在门槛上缝衣服。见到连栀站在门前,立刻询问,是不是要找吕池。 “婆婆,我来看看弟弟妹妹。” 连栀表示,自己是吕池的朋友,来瞧他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的。 那婆婆热情的将连栀招呼进屋子,泡了一壶茶。 “他们上学堂去了,还没回来呢。一会啊,会回来吃饭。对了,阿池在酒楼上工,要晚上才能回来。” 连栀点着头应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宅子面积还挺大的,不仅有四间正房,还有六间侧房。院子里有棵枣树,树周围是被划成一块块的菜园似的地方。种着大葱白菜,还有萝卜芹菜。 正屋门口有一口大水缸,里面养着几条泥鳅。 能看出来,这泥鳅应该是孩子抓回来养着玩的。 在侧屋的角落,有一个鸡棚,里面几只白色的母鸡呵呵哒的叫唤着。 连栀从屋里坐着等的无聊,就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咯咯哒……”连栀蹲在鸡窝前逗弄着里面的母鸡,正想着要不要将两个孩子放出来玩一会呢,就听见身后的门板被一脚踹开。 “吕池!你给我出来!” 来人踹开了宅院的大门,一路冲到了正屋的门口叫喊。 屋内,吕池年迈的老娘正在剥花生壳,说是中午要留连栀吃饭。 听到动静一个哆嗦,桌子上的碗摔在地上,剥好的花生散了一地。 连栀蹲在角落,拧着眉毛盯着门口那嚣张叫嚣的人。 她怎么当初就眼拙,收了榆钱这么个徒弟了呢?! 第153章上门送死 第154章 嚣张的徒弟 榆钱不知道怎么搞的,原来高高瘦瘦的,现如今吃的脑满肠肥的。从连栀的角度看过去,右脸上还有一道疤痕。疤痕很宽很长,从眼角到下巴。 他嚣张的站在门槛边,指着屋内吼着让吕池出来。 吕池的娘走出来,劝他小声些不要吵到了邻居。 「吕池呢!让他滚出来!」 「哎呀,你不是早就知道,阿池只有晚上才会回家吗。三天两日的过来纠缠,要怎么样你才肯罢休啊。」吕池的娘扶着门框,满脸的哀愁。 榆钱叉着腰理直气壮。「别他妈废话!拿钱来,没有钱,我就天天来闹你们。左邻右舍听到怎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还不还钱,我就把你家那小女娘带走,我给卖了换钱!」 吕池的娘连连哀求,让榆钱不要找孩子的麻烦。 榆钱伸手去推搡吕池的娘,中途的手腕被抓。 「多少钱啊,不如跟我说说。」连栀抓住榆钱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位曾经的徒弟。 榆钱下意识的破口大骂:「你娘的,那个不开眼的」转头一看,顿时僵住了。 他抖着一脸的肥肉,嘴角抽抽。脸上的疤痕越发丑陋可怖。 「小,小师傅」 「别,我可不敢承认有你这样蛮横嚣张的徒弟。」连栀松开手,好似嫌脏的将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 榆钱退开两步,脸色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不说,那就换连栀来问。 「榆钱啊,几年不见,吃的挺好啊。看这肥肉,这些年过的不错嘛。」 榆钱扯了扯嘴角,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怎么,学的厨艺养活不了你自己,改了师傅了?开始打家劫舍了?!」 榆钱转头去瞪吕池的娘。 那眼神中,有愤恨和威胁。 连栀挪动脚步挡在两人中间。「说说吧,为什么要来吕池家要钱。是吕池借过你的钱,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讲来听听。」 榆钱一开始拜师的时候,就发现了连栀的不同凡响。他知道他拜的这位小师傅以后必然不凡,却没想到是如此的不凡。 虽然这些年见不到连栀,可传闻却不少。 且每一条消息都那么震撼。 虽然他对付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绰绰有余,但是对上连栀这位集名声与本事为一体的神女、神厨。他别说起反抗的心思了,就连嚣张的气焰也都熄灭的渣都不剩了。 若是让连栀知道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要清理门户的将他给杀了? 「师傅,小师傅,我.我还有着急的事,就先走了。」榆钱本来想着主动承认错误,说到一半话音一转,就想跑。 连栀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开口道:「怎么,这些年不见,不请我吃个饭叙叙旧吗?我年纪再小,也是给你授业的恩师吧。恩师来了,你不尽地主之谊,转身就走?不合适吧,榆钱!」 榆钱背脊僵滞,脚步停顿后,撒腿就要跑。 连栀追上去,薅住他的后脖领子一个过肩摔。 砰! 榆钱被摔的头晕眼花。 一百七十斤的身体将一旁菜园围着的石板都砸碎了。 连栀拍拍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脚踩在他的心口上。 「还想跑,你到底是干了多少亏心事啊。」 傍晚的时候,吕池带着一块猪头肉回到家。 院子里,吕池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下了学堂,围着中间的小勺和小椒在介绍自己的小玩具。 吕池一看家里这么多人,也发现了坐在屋檐台阶上的连栀,高兴的小跑过来。 「小师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拎着猪头肉喊:「娘,你出来把猪头肉那到厨房切一切,我再出去买些食材回来。今晚上,我要好好给师傅做顿饭。」 连栀只是微微笑着点头。 吕池拎着的那块猪头肉,带着半边猪鼻子眼,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记得一开始告诉他们猪的脑袋可以做成卤味的时候,吕池他们都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表示质疑。 因为猪头一般都是不吃的,用来摆放在供桌上祭祀。 后来连栀做出了卤猪头,他们一个个吃的满嘴油光的。 再后来,她还教了他们学习猪内脏的各种做法。有些人,直接就吐了。 可等到东西做熟的时候,一个个吃的都特别香。 吕池娘从屋内出来,手上都是面粉。 「娘,你这是要蒸馒头吗?」吕池知道,她娘是苦日子过来的。觉得白馒头就是最好的饭食了。若是来了客人,都是蒸白馒头招待的。 吕池娘接过猪头肉的时候眼神向着一旁的廊柱瞥了几眼,示意吕池看过去。 吕池疑惑的转头一看,廊柱上绑着一个人,嘴里还塞了一团臭袜子。 而那臭袜子,正是被绑的人自己的。因为吕池见到他有一只脚是光着的。 「榆钱!」 吕池惊诧的走过去,歪着头,再次确定。「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被绑在柱子上?」 连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向同样一脸尴尬的吕池的娘。 若不是早就知道吕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他是故意在调侃榆钱,嘲讽他呢。 吕池娘似乎是没眼看,悄悄拎着肉进了屋。 榆钱呜呜的说着什么,根本听不出来。不过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想要吕池帮忙,将堵着嘴的臭袜子拽出来。 就在吕池伸手想要帮忙的时候,连栀开口了。 「吕池,过来,我有话说。」 师傅喊徒弟过来训话,吕池立刻颠颠的过来了。 任凭榆钱再呜呜,也没人搭理他了。 不对,几个孩子还是对他感兴趣的。 三个大孩子拉着小椒和小勺两个小不点,手拉着手围着柱子转悠。一边转圈,一边冲着榆钱嘻嘻哈哈的笑着。 孩子们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这样的嘲笑足够让榆钱脸红脖子粗的羞愤死了。 吕池那边乖巧的蹲下来,凑在连栀跟前,等着训话。 连栀叹了口气。「吕池,你不要总是这么好欺负。你有母亲和弟弟妹妹需要照顾和保护。你若是总这么任人欺负,你觉得你的家人能过的好吗?」 「榆钱几次三番的趁你不在家来闹腾着要钱,你告诉我,你欠他什么钱?」 吕池踌躇着不说。 「我相信你不可能欠他的钱。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娘这么大年纪了,总是受人恐吓惊吓。你就没想过,万一有一天你的母亲被吓坏了怎么办?!天人永隔了怎么办?」 吕池显然没想过这些,听到连栀这么说,脸色唰的白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4章嚣张的徒弟免费阅读. 第155章 被偷了钱袋子 晚饭的时候,连栀特意让吕池将饭桌搬到院子里来。 在院子里架了烤架,教吕池烧烤。 还从系统抓了几条鱼出来,一人分了一条烤鱼吃。 那味道,香飘十里,馋哭了被臭袜子堵嘴的榆钱。 「吕池,你记住了。人若是有了贪念,将会无休无止的陷入进去,不可自拔。榆钱他迷上了赌博,荒废了厨艺,欠了一屁股债务。他的事情,他要自己负责。所以,他就算是被催债的打死,也是他咎由自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同情,你更加不该用钱去接济一个赌鬼。」 之前吕池已经将榆钱的过往简单告诉了连栀。 一开始吕池和榆钱以连栀的第一批徒弟,又从南金皇宫出来的身份,在京都城很受欢迎。 聘请他们俩的酒楼有很多,都是高薪聘请。 榆钱一开始也是兢兢业业的做好掌厨的事情,挣了一些钱,买了宅子,娶了媳妇。 可是后来的榆钱,越来越飘了。别人一吹捧,他就能飞上天的吹嘘。渐渐的,交了一些狐朋狗友。 很快,榆钱就学会了进赌坊赌博。 到最后,酒楼掌厨的活计没了,媳妇被他输出去了。宅子卖了,人也因为欠债被打的差点死掉。 还是吕池晚上回家的时候在巷子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榆钱,将他带回家,请医师医治。 又帮他还清了赌债。 榆钱养伤的时候,都是吕池的母亲在照顾他。 后来,榆钱伤好后,离开了吕池家,又被人拉去了赌坊。很快,又欠了一身债。 一开始榆钱还有点人性,知道借吕池的钱的时候要好言好语的哀求。 再后来,吕池也没有那么多钱救济他了。 榆钱被债主催的急,只能找吕池。一次两次没拿到钱,他就开始仇恨吕池见死不救。 于是开始每天缺钱的时候来吕池家敲诈勒索,威胁恐吓。 经常是选择中午孩子要下学的时候来。 吕池母亲怕起冲突伤了孩子,就每次少给一点钱大发榆钱离开。 榆钱的胃口总是得不到满足,便越加过分。 今日推搡吕池的母亲都算是轻的。 连栀拿着蒲扇,故意将烤肉味向着榆钱的方向扇。 「小师傅,要不,还是将他放下来吧」吕池又开始心软。 连栀一个眼刀子过去。「闭嘴,吃饭。」 烂泥扶不上墙。 等晚饭吃完之后,连栀拿着一条烤鱼来到榆钱的面前。 榆钱满脸泪痕,悔恨交加。 其实,他是被馋哭的。 连栀郑重其事的问他:「你可悔过了,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了?」 榆钱点头。 连栀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咬了一口鱼头,哼哼唧唧说着好吃,然后进了屋。 榆钱再次泪流满面。 太欺负人了.你不给我吃,你拿到我面前晃一圈干什么呢? 连栀进屋和吕池又聊了一些这几年的事情,叮嘱吕池要好好保护家人,不可心软。交代他锻炼好厨艺,做一个好厨子。 随后将两小只睡着的孩子拎上,出了门。 「小师傅,你在南金会待多久啊。下次再想见您,我怎么才能联系到你啊。」吕池不舍的追出来。 连栀将两个孩子塞进系统。 在吕池惊诧的目光里,说道:「再见,可能没这个可能了。我已经打算四处游历,没有固定住所了。你也不用惦记着见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走到榆钱的身边,将人从柱子上解下来。「这个人,我帮你扔出去。以后再见到他,就当作不认识。你若是再敢帮助榆钱,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吕池被吓住,连忙保证,一定不会再帮榆钱了。 连栀笑了笑,将手里拎着的浑身僵硬,腿脚发麻的榆钱松了手。 榆钱直挺挺的向地面栽去。 吕池一看,立刻冲上前要扶。 连栀一脚踹出去,榆钱飞到了一边,摔的凄惨。吕池扶了个空,有些尴尬的双手托举在半空。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听过就忘是吧?!」连栀气恼的上前,将吕池那双僵住的手拍了下去。 「记住了,以后不管榆钱再出现什么事情,就是摔死,被人打死,你都不许再管!」 说完,也不管吕池什么表情,拖着榆钱出了门。 吕池看着像一只破麻袋般的榆钱被拖在地上磨擦,屁股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他这个小师傅啊,真的是不一般。 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女娘的性情,是这般了。 连栀将榆钱扔在大街上,和角落的乞丐为伍。 「记着,你以后不再是我连栀的徒弟了。以后若是再被我知道你干坏事,债主不打死你,我也要打死你。」 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没有回南宫子熙的府邸,而是来到了一家靠近城门口的客栈。 南金京都她是不想待下去了,广北京都,她也不想回去。就像刚刚她说的,游历天下,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吧。 走到了客栈门口,连栀一摸荷包,钱袋子呢? 居然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了她的钱? 厉害。 没有钱,住什么客栈。 其实,她也不用花钱住客栈啊。 连栀又向着城门口走了走,找了一个墙角,嗖一下进了系统。 系统这个美丽的家园,是免费的。 连栀消失后,巷子口出现一个黑衣人。 望着连栀消失的墙角,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 第二日一早,城门打开的时候,连栀才闪身出来。出来的时候惊吓了一只墙头站着的喜鹊。 出了城门,连栀选了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 城门外,有一片荒草丛生的平原。 若是有钱买马的话,她也并不想买。 走在荒芜一人的草地上,有一种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的错觉。 其实,她也确实如此。 整个大陆上,只有她是魂魄穿越而来,可不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来了一遍。她的去处,只有这茫茫天地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了一条小路上。 一人推着板车,板车上是两桶酒水,散发着浓醇的酒香味。 遇到一个有些坡度的坎,板车几次都没推过去。 连栀上前,用力一推,板车平稳过去。 「谢谢啊谢谢你啊」推板车的人身材消瘦,背脊有些佝偻。明明年纪不大,声音却沧桑。 连栀听到他的道谢后,好奇的看过去,就见那人脸上都是烧伤的疤痕。 「吆,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那人急忙低下头去。 连栀说没事,她之前帮助过一个烧伤的人恢复面容。还说,若是男人需要,她也可以帮忙。 男人低着头,沙哑着嗓子说着不相信世间还能有治疗烧伤的医术。 连栀也不知怎么的,就要较真起来了。「怎么没有,我就可以做到将你的脸恢复如初!」可能,是好胜心作祟?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5章被偷了钱袋子免费阅读. 第156章 被坑了 峰角村,临近山壁的陡坡上,是那个烧伤男人的茅草屋。 连栀一见他住的房子如此简陋,顿时生了同情之心。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人自从脸部被烧伤之后,就被村里的人厌弃。 孩子见到他会哭,老人见到他会骂。 他没办法,只能在村子的边边搭建了一间茅屋。 他说自己叫文遇,家中只剩他一个人了,没有亲人。每日靠着卖酒为生,却也是要掩面才能出门。 连栀尝了尝他的酒,确实不错。 「文遇,我真的能治好你的脸。不过,过程可能要痛苦些。你愿意尝试一下的话,我会帮你减少疼痛的感觉的。」 有了之前用泥巴为三谨治疗烧伤的经验,连栀一点不心虚,仿佛自己是个颇有经验的老大夫。 文遇眼神闪烁着,闷闷的问:「可是我家徒四壁,没有什么钱来付你诊金,你也愿意医治我吗?」 连栀一时间说秃噜了嘴:「没事啊,反正我也不是医师,要什么诊金!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专业的医师。也不是,反正就是我能治好你,不收钱。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送我一坛酒就行。」 连栀自己说完,自己都有些心虚。听起来,她的话就不怎么靠谱,好像要拿人家练手的意思。 若是她是文遇,她都不可能会答应,让一个不是医师的人去给自己医治。 到时候脸没治好,没准命都搭上了。 可是文遇居然答应了,这就很离奇了。 连栀反而不可置信的问他:「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啊?你不觉得我说的治疗不靠谱?你放心将你的脸或者性命交给我?!」 文遇点点头。 「我本来在这世间就无牵无挂,村子里的人也避我如猛兽怪物。若是能成,自然好,我以后就能生活在阳光下。若是治不好,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命呜呼。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反而是解脱。」 人家都这么说了,连栀还能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向文遇保证了。绝对不会失败,让他安心。 因为重新将疤痕刮掉太痛,连栀提出要去买麻药回来。 文遇则表示自己的茅草屋内就有。 麻药,也是迷药。吃了就昏迷了,虽然也会疼痛,但是会轻很多。等到彻底清醒的时候,也治疗完了。 文遇解释,自己的药是之前受伤的时候夜夜睡不着所开的。 后来伤好了,药就剩下了。 连栀也不懂药,就让他喝下去了,也相信,那就是迷药。 等文遇一动不动的时候,连栀将他带进了系统里。 文遇躺在泥水里,连栀拿出了小刀准备为他刮掉疤痕。 稻田边上,两个孩子正在用泥巴捏人玩。 四个泥人,一个是连栀,一个是悠洺飨,还有两个小的是小椒和小勺。 他们俩见到连栀回来,立刻蹦跳欢呼着要跑过来。 连栀怕两个孩子看到不该看到的血腥场面,就站起身来,将小刀藏在身后,劝两个孩子去别处玩。 孩子哪里是那么能劝住的。 就在连栀耐心引导,让他们去旁边摸鱼,说是一会给他们做烤鱼吃的时候,后脖颈重重挨了一下。 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下了。 耳边有两个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连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自己的系统里,被人绑架。 文遇用腰间盘着的一捆细绳,将连栀给绑了起来。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偷偷藏了一包软骨散。 将拿包软骨散倒进连栀嘴巴里的时候,连栀还在昏迷状态。 两个孩子就算再小,也知道自己的娘亲被绑住,是不好的事情。哭的稀里哗啦,几乎背过气去。 等连栀醒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哭晕了。 文遇坐在田埂边,用脚逗弄着泥水里面的草鱼。 连栀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一旁没人管,还满脸泪痕的孩子。 她挣扎了一下,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嘴巴里苦的像是喝了苦胆,嘴边站着没有融化吃下去的软骨散。 「文遇,你可真是扮的好。既然知道我这么多事,肯定是老熟人吧?你这脸,是带了面具了?」 连栀说这么两句话,就已经有些喘了。 文遇踢踏了一下脚下的鱼,站起身来。 抖了抖身上已经干燥的泥巴,来到连栀面前,将脸凑过去。「我这张脸,是真的被烧伤了,不是面具。」 「还有啊,我不叫文遇,我叫.夜.语.文.」 连栀听到这三个字,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盯着他看。可惜,他的脸都是疤痕,看不出一分夜烟的影子。 她之前在南金宫中教授厨艺的时候,经常跑去给死掉的南金帝做饭食。见到过身为东骁的陪读的夜语文几次,不过都是远远的,没说上话。 东骁和夜语文同时被悠樊抓走,培养成了杀手。 之前连栀还疑惑,为什么东骁身边没有见到夜语文的影子。现在,他单枪匹马的出现了。 还是以这种方式。 「夜语文。我确实很惊讶,居然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好像并没有和你结仇吧?」 不对,她杀了夜烟,杀了夜语文的父亲。她怎么差点给忘记了呢。 可是夜烟如此陷害夜语文,也不配做父亲啊。 夜语文冷声哼了哼。「这世间的事,是因果报应就能解释清楚的吗?你和我确实没有过节,可是我对你却有所觊觎。」 连栀拧着眉:「什么?!觊觎我?!」 不可能吧 夜语文却笑了起来,脸上的烧伤纵横扭曲,异常吓人。 「你不会以为,我是觊觎你这个人吧?抱歉,我对你没兴趣,却对你这个仙境般的地方感兴趣。所以,把它送给我,我放了你和两个娃娃。」 连栀也笑了。 夜语文是第一个敢打她系统主意的人,也是付之行动的人。 可惜了,她的系统怎么来的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送人了。 「你若是有能耐,就自己取走呗。」 连栀说话也累,懒得给他解释那么多。 夜语文似乎也不着急,光着脚去抓了两条鱼,在岸边生火烤了起来。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连栀算是知道了。 前脚刚用烤鱼馋完了榆钱,后脚就被夜语文同样坑了一把。 别说,饿的时候闻着味,是真的很折磨。 等他啃完了一条鱼,小勺闻着味道醒过来了。 看到烤鱼的时候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哇一声哭出来,扑到连栀膝盖上。 连栀被哭的心碎。 「不想让孩子受罪,就将仙境送给我。」夜语文坐在一旁,吃的正香。 「我说了,这东西送不了,你若是有方法就自己拿走!」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6章被坑了免费阅读. 第157章 被踢到吐血 连栀消失后,很多人都在寻找她。 悠洺飨处理完悠樊的后事,就返回了南金寻连栀。 将连栀一切的行踪都摸清楚了,却得知她出城后就失踪了。 顺着连栀消失的方向问过去,寻到了峰角村。 村民告诉悠洺飨,确实见到过一位身穿粉色衣裙,气质不凡的姑娘来过村子。不过没有进村,随着一个长得丑陋的人去了山壁下的茅屋。 当时村里人还纳闷呢,这么好一个小女娘,怎么还跟如此丑陋吓人的人在一处,还去了茅屋。 所以,村里人才对此事印象深刻。 悠洺飨去了茅屋,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两桶酒水散发着酒香,味道,悠洺飨有些熟悉的感觉。 打开木桶的盖子,悠洺飨确定,这是南金一家酒楼专供的米酒。这根本就不是自己酿造的,是买来的。 悠洺飨又返回村子,询问了住在茅草屋的男人的长相。 村里人说,这人是三个月前来到村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脸被烧伤了,都是疤痕。 独自在山壁下搭建了茅屋后,就每日的推着板车走来走去。 有时候推着酒桶,有时候空着板车。 村里人以为他是在什么酒坊运送酒水的伙计,私下里还说,哪个酒坊敢用长得这么丑陋的人,看了作呕。 悠洺飨离开峰角村,去了酒坊打听。 酒坊的人说,那人叫文遇,名字挺好听的。人长得虽然不好,但是性格很好。 而到酒坊做伙计的时间,也是三个月前。 这个叫文遇的,也不是日日都去酒坊,经常人间蒸发般的消失几日。算下来,三个月到酒坊的时间屈指可数。 后来,酒坊也没有给他结算工钱,他也没有追要。 有一个想法在悠洺飨的脑海里,那就是这个文遇折腾这个酒坊运酒伙计的身份,就是为了扮惨来等着连栀上钩。 烧伤 悠洺飨第一个想到了三谨。 若是文遇利用烧伤请求连栀治疗的话,那么对方早就在暗处监视他们所有人了。 不仅知道三谨的伤疤是被连栀治好的,还知道连栀一定会上钩。 所以,他将连栀带到茅屋后,就没有在离开。 那么,连栀最后消失的地点,就是她现在身处的位置。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进入连栀那方隐秘的陷阱的方法,却知道,若是连栀出来,定然会在原地出现。 所以,他要回到茅屋,去等。 悠洺飨现在还不知道,刑侦司的乌克察带着王天图也跟来了南金。他们也在寻找连栀,却和悠洺飨的目的相反。 乌克察眼线很多,知道悠樊的死和连栀有关系,便新生怨气。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所以,乌克察带着王天图偷偷跟着悠洺飨,就是想要寻找到连栀,将人先抓去来问一问,为什么要伤害他的把子兄弟。 跟了几日,发现悠洺飨也寻不到连栀,于是以为悠洺飨发现了他们,故意带着他们兜圈子玩。 看着悠洺飨守着一个空空荡荡四处漏风的茅屋,乌克察就带着王天图到别处找了。 另一边,发现连栀离开南金的南宫子熙,也在派人寻找连栀的踪迹。 南宫子熙知道了连栀心情低落的原因,竟然是杀了悠洺飨的亲生父亲。那她和悠洺飨,就没可能了。 南宫子熙不觉得生过了别人孩子的连栀配不上自己,反而想着,自己或许可以趁机靠近连栀。 能有机会,代替悠洺飨照顾她的下半生。 不管外头如何,连栀都不清楚。 因为系统里面的状况,更加紧急。 夜语文身上所带的软骨散不多,他虽然不着急,却也不能长时间和连栀耗着。 他出不去,别人虽然也进不来,他却怕夜长梦多。 于是,用上了威胁的手法,逼迫连栀就范。 而能让连栀妥协的,只有两个孩子。 连栀心里骂娘。孩子在系统外的时候,被人当人质,进了系统后,还是被当作人质。 这些丧心病狂的拿孩子威胁她的人,都会不得好死的。 夜语文却不如东骁那么轻描淡写的干巴巴威胁,而是抓着小勺的胳膊,要拧掉下去。 他说只给连栀十个数,若是不交出仙境,就将两个孩子折磨致死,然后再让连栀下去和孩子团聚。 别说十个数了,他刚喊了一个数,连栀就忙让他停手。 小勺哭的脸都红了,眼泪鼻涕一把。 连栀看着小勺被捏过的胳膊红肿着,可见夜语文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说要扭断,不是说着玩的。 连栀眼角泪滑下,因为身体没力气,只能喊夜语文到跟前去。 夜语文似乎还怕连栀会出什么幺蛾子,小心翼翼的拎着小勺和小椒的后脖领子,站在连栀一步远的地方。 「你来看我手腕上的紫色印记。这里,就是我手腕上出现这个印记的时候出现的。只要的想进来,就可以进来。你说让我把这里交给你,那你只有自己想办法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给。」 夜语文凑近了去看,果然看到个紫色的勺子。 勺子显现在连栀手腕上,就像是一个胎记。 他将孩子扔在一边,抓过连栀的手腕来,仔细看着,用手搓了搓。 随后,连栀害怕的场面还是来了。 夜语文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作势要剜连栀手腕上的那块肉。 「你不会是想着,将肉剜下来,你就能得到吧?」连栀有气无力的抗拒着,质疑着。 「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 夜语文用匕首划破连栀手腕的皮肤,血液冒出来,掩盖住了那个紫色的勺子印记。 连栀泛白着嘴唇哆嗦着,忍着痛。 小勺小椒爬起来,就去护着自己的娘亲。 他们知道,出血了就是受伤了,会痛。 连栀瞅准机会,在两个孩子碰到自己的手心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念,想着茅屋的样子。将孩子甩出了系统。 虽然,外面也可能会有很多危险,可,她觉得会有一线生机。 若是夜语文发现,即使剜下她手腕的肉,依旧得不到系统。他还会对孩子下手折磨,来逼迫自己的。 连栀因为用力一甩的惯性,整个人翻进稻田里,滚了一嘴的泥。 看到孩子消失,夜语文暴躁的跳过去,对着连栀踢了十几脚。直踢的连栀吐了血,才算罢休。 连栀虽然吐了血,却将嘴角的血和泥水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这泥能治疗内伤,是圣药。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7章被踢到吐血免费阅读. 第158章 比死还恐怖的威胁 两个孩子飞出来的时候,悠洺飨正站在茅屋门口发呆。 听到身后有动静,先是一喜,随后晃到两个小小身影在空中的弧度,立刻下意识去接住。 一手捞了一个,两个孩子才没摔到。 「爹爹.呜哇」 「爹爹,娘亲被坏人打」 两个孩子哭的凄惨无比,让悠洺飨心脏抽痛不已。 可再详细问他们都看到了什么,小勺只说娘亲流血了,受伤了,疼。 悠洺飨急得团团转。 他没有进去里面的方法,也不知道连栀在里面到底如何。听起来情况就很不乐观。 而且,连栀对两个孩子保护的如此好。根本不会让两个孩子离开她的身边,又怎么会不管不顾的将孩子扔出来。 那只有一种可能,里面的危险要比外面更可怖。 「阿栀?!阿栀你听得到吗?」 「阿栀,你让我进去啊,我去帮你啊.」 悠洺飨慌乱的在茅屋里喊着,视线在空荡荡的茅屋里无处安放。 悠洺飨这么乱,孩子也跟着哭泣。 「小椒小勺,你们有没有办法带爹爹进去?能不能带爹爹去找娘亲?!」 悠洺飨将希望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 小椒和小勺的身体里,也有连栀的血脉。 可是两个孩子的手腕上,根本没有连栀手腕的那个勺子似的印记。 就在悠洺飨颓废的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头皮都快抓烂的时候,小椒脱下小靴子,扒下小袜子。 「爹爹,你是不是找这个?」小椒将脚底心给悠洺飨看。 悠洺飨抬头一看,小椒的脚底板上,确实又一个浅浅的粉色的小勺子。 随即小勺也抹了把花猫似的脸,不甘示弱的扒下裤子,将屁股怼在悠洺飨眼前。「爹爹,小勺也有。」 两个孩子被悠洺飨一把抱在怀里,激动的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亲亲。 「好孩子,你们娘亲有救了。快,带爹爹进去,去找娘亲。」悠洺飨一手抓着一个孩子。 小勺和小椒眨巴着红肿的眼睛,一点不明白。 对了,悠洺飨想起来,连栀每次带着他进去的时候,都会用自己的血抹在他的身上。 所以,孩子的血应该也行吧。 「小勺,你是男孩子,男孩子不怕疼的对不对?」 「怕,小勺怕疼。」 悠洺飨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他没得选啊。 于是他轻声细语的哄着小勺,只需要一滴血,抹在他脸上就行。 悠洺飨拿着刀柄,轻轻的用刀尖扎破了小勺的手指头,将一滴血抹在自己脸上。 然后指引着两个孩子,同时想着里面正在受欺负的娘亲,带着他去找,去救人。 小勺闭上眼睛,拿出拉粑粑的劲来,使劲想,使劲想。 小椒也闭上眼睛,想着想着,就有眼泪流下来。 悠洺飨也闭上眼睛去想那方空间的场景,一望无际的稻田,琳琅满目的各种蔬菜。 稻田里的草鱼在脚底下游来游去,时不时跳起来,摔进泥水里。溅了一身一脸的泥水,凉飕飕的。 等等! 悠洺飨睁开眼,他正蹲在稻田的泥水里。手上,牵着两个孩子。 他,进来了! 「阿栀,阿栀!」 悠洺飨抱起孩子,飞奔到田埂上。 可是茫茫稻田,一时间看不到连栀的影子。 千亩稻田,悠洺飨在这头,连栀在那头。 此刻,连栀正被拖着扔在一旁,心口被人踩着,呼吸不畅。 夜语文气急败坏的用匕首扎进连栀的胳膊内,拧了几下。他已经发现了,稻田里泥水能治疗外伤的奇效了。 连栀胳膊的血水冒出来,他拔出匕首,捞了一把泥糊上去,等着连栀胳膊伤口愈合。 抹掉泥水,连栀的胳膊一点伤口都没有了。若不是泥水上还混杂着红色的血液,夜语文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如此,他更加想要这个仙境了。 于是,他又开始剜那个紫色的印记。将连栀胳膊上的肉,生生剜下来一块。 连栀痛的额头都是细汗,却咬着牙不痛呼出声。 夜语文将自己的手腕处也剜下一块肉扔在地上,将连栀手腕上的那块安放在自己的胳膊上。 随后,捞了把泥糊在伤口上,等着伤口愈合。 过了一会,胳膊不疼了。夜语文带着欣喜擦干净手腕上的泥,去看那处手腕。 预料到的结果没有出现。 夜语文自己的伤口长好了,长出来的肉,还是自己的肉。而连栀那块肉,却随着泥一起掉落进了田里。 「你,真是白费力气.」连栀脸色惨白,却还有心情开口去刺激夜语文。 「闭嘴!」 连栀的腿上又挨了一脚。 随后,夜语文将泥糊在连栀手腕的伤口处。 奇怪的发现,连栀新长出来的肉,居然又出现了那个印记。 「该死的!」 夜语文咒骂一声,对着连栀发泄似的一顿爆踹。 连栀痛的青筋暴起,闷哼着让他杀了她。 夜语文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可却无从下手。想要夺走的东西发现夺不了,无力感,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 随后,他停止踢踹。 将连栀脸上的泥水擦干净,把她的脸掰正,逼迫连栀看向他的脸。 「我突然想起来,你,喜欢的是广北帝悠洺飨。你为他生儿育女,一定,不会想要伺候第二个男人吧?」 连栀心中一慌,声音颤抖:「你,你想说什么?!」 虽然心中知道夜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惧感袭来,浑身越发冰凉。 确实,她不怕被打,不怕被杀,但是她怕被辱。 夜语文满脸的疤痕,狰狞着靠近连栀的脸。气息都喷洒在连栀的皮肤上。 连栀浑身一紧,从脸颊到全身,腾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夜语文诡异的笑着。「连栀,你一定知道方法,只是不肯说。你不怕死我知道,但是你若不想告诉我拿到这仙境的方法,我就」 连栀的腰带被匕首挑开。 她慌了,她这次真的慌了。 这个空间内,只有她和夜语文两个人。 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现在身中软骨散,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被他踢的肋骨断了两根。 反抗,她拿什么反抗?! 「夜语文,你杀了我吧,这东西跟着我,谁也拿不走。你杀了我,或许还有机会拿到。」连栀沙哑着嗓子,尽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颤抖。 此时,连栀的两层衣服已经被掀开。 夜语文像是听不到连栀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说着:「告诉我方法,告诉我」 连栀也呢喃着:「杀了我你杀了我」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8章比死还恐怖的威胁免费阅读. 第159章 是不是要嗝屁 夜语文活了十八年,还是头一次和一个女娘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他的心境,也不比连栀好多少。 也许,一开始他想着用这种方法逼迫连栀说出交出仙境的办法。可随着连栀锁骨以下的肌肤展现在他眼前后,一些心中的原始想法就冒了出来。 像他这个年纪的,一般早就成婚,孩子也应该有小勺小椒那么大了。 偏偏夜语文这些年过的东躲西藏,要多苦有多苦。一些原始的想法就被压抑,在这时出现,并不奇怪。 所以,话音一转。「连栀,我可以娶你。我们一起享用这方仙境,如何?」 夜语文的手颤抖的摸向连栀的腰。 连栀呸了一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就是这个仙境的主人。杀了我啊!」 最后一句,连栀说吼出来的。 吼声中,隐含着怯意。 也就是这一声虚弱的吼,让正在茫茫稻田中的悠洺飨隐约听到了连栀的大概方向。 在最后一件衣服被剥离之前,悠洺飨跑了过来,将夜语文踹飞出去。 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连栀,将两个孩子放在连栀身边,就冲过去和刚爬起来的夜语文打了起来。 两个男人都是采用疯狂的不要命的打法。 连栀躺在那浑身疼的没有力气动。小椒和小勺都扑在她身上,娘亲娘亲的叫着。 连栀真的很想告诉他们两个小屁孩:你们按到我断裂的肋骨了。 她只能听到一旁的打斗声,转头也看不到俩人打的究竟如何了。只知道心口越来越疼,嘴里有血气蔓延。 她似乎感受到断裂的肋骨,传来吱呀声。 而小勺只顾着摇晃着,想让连栀起来。 连栀紧紧咬着牙,将一口血咽下去的同时,对着两个孩子笑了笑。「娘亲没事,别哭了.」 困倦感袭来,连栀似乎知道悠洺飨在周围,定会保护她和孩子得安全。于是眼皮沉重的落下,再也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连栀觉得嗓子干疼干疼的,非常想喝水。 睫毛眨动了几下,还是觉得难以睁开眼。 嘴角有清冽甘甜的水流进来,连栀吞咽着,总算感觉舒服多了。 随后,再次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栀听到耳边有小勺口齿不清的哼着歌谣。 缓缓睁开眼,就瞧见正撸胳膊挽袖子在做饭的悠洺飨。 他架起了一个小锅,吊在树枝搭建的架子上。地下柴火燃烧的旺盛,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好像在炖煮鱼汤。 小椒小勺在一旁抓着稻穗跑动,嘻嘻哈哈的。 连栀顿时有种错觉,好似她死不死的,对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也没什么影响嘛。 她不知道的是,小椒和小勺早就哭背过气好几回了。悠洺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两个孩子相信,他们得娘亲只是睡着了。 看着悠洺飨贤妻良母似的忙前忙后,又是添柴,又是搅动鱼汤。又是担忧的喊着两个孩子慢点跑,小心磕到。 连栀嘴角弯起来,笑得咳嗦出声。 一咳嗦,心口的肋骨痛的她差点又晕过去。 「阿栀!」 悠洺飨扔下碗筷,跑过来,想扶连栀,又怕伤害到她让她更痛。 连栀缓了缓,才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说道:「我想喝水。」 「好,我这就去拿。」 悠洺飨跑到一旁,钻进一个稻谷搭建的简易茅屋,端了一碗水过来。 慢慢扶着连栀,一点点小心喂给她喝。 等连栀喝光了一碗水,两个小屁孩才跑到近前来。 「娘亲.」 「娘亲你终于睡醒了.」 连栀温柔慈爱的笑了笑,抬手想要摸摸两个小脑袋,却牵动了心口的伤,痛的眉头拧起来。 两个小屁孩还是挺聪明的,一眼就看明白了连栀的想法。 既然娘亲抬不起胳膊来摸他们,他们就自己将脑袋凑过去。 一家四口,就这么聚在一起笑了。 「你肋骨断了,需要出去找医师医治。我一直在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出去。」悠洺飨将连栀放下,将她身上盖着的外袍向上扯了扯。 连栀这才想起来,他怎么能进来的? 「你当初进来,是」 「是小椒和小勺带我进来的。他们都身上,也有你手腕的印记。我指引着他们去想你,然后借了一滴小勺的血,就进来了。」 「怪不得他们这么聪明,原来是他们得爹爹聪明啊。」连栀不敢笑,却也忍不住笑意。 悠洺飨顿时傲娇起来。「那当然了。」 四人喝了鱼汤,连栀身体总算有了些力气。 等到要出去的时候,悠洺飨拖了一个稻草人过来。 「他的样子太丑太吓人,我怕小椒和小勺害怕,就用稻谷给他裹了起来。人虽然死了,可也得带出去,不能脏了这里。」 连栀虽然看不到夜语文的样子,当时想着也知道,盛怒中的悠洺飨,不会给他好下场。 四个人手牵着手,悠洺飨则是抓着稻草人的脚。 出现在茅草屋的时候,连栀踉跄了一下,被悠洺飨扶住。「没事吧?」 「没事。」 连栀将要呕出来的血气,又咽了下去。 她有一种感觉,她的肋骨好似戳破了内脏,怕是,要嗝屁啊。 于是,在悠洺飨转身去拖那个稻草人的时候,连栀抓了一把系统的黄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不管肋骨能不能接上,先让内脏别再出血才行啊。 悠洺飨拖着稻草人出去,找了一个好挖土的地方,将人埋了。 从袖子里掏出个信号来,嗖一声发到空中炸响。 他在给三谨和时剑报信,让他们赶紧来支援。连栀不能长途奔波,所以,医师要来这里为她医治才行。 四人在茅草屋安顿下来,有吃有喝的。 「你这是做什么?」连栀扶着门框站着,询问忙着看树枝的悠洺飨。 「我做个梯子,将这个茅屋修缮以下。晚上怕是要下雨,会漏雨的。」 连栀也不管他,现在她站着已经是毅力的极限了。带着他们进系统出系统的,太费力。还是,就住在这茅屋里吧。 修缮一下,也好。 「你快回去躺着,别走动了。三谨他们应该很快就到,医师来了诊治之后,你才能按照医嘱走动。」 悠洺飨放下树干和柴刀,扶着连栀返回屋内。 两个孩子一人拿着一支带叶子的树枝,当作长剑,比比划划。 茅屋还没修缮好,天空就传来了惊雷声。 雨点啪嗒啪嗒砸下来,掩盖住了外界的一些声音。 茅草屋内窄小的床榻上,挤着一家四口,氛围温馨。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59章是不是要嗝屁免费阅读. 第160章 拼一个生路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意思,连栀算是知道了。 他们所住的茅草屋漏雨不说,她肋骨疼得直冒冷汗不说,还来了俩找事的杀手。 看着站在门口,被淋成落汤鸡的乌克察和王天图,连栀已经开始忐忑了。 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就写着来者不善几个字。 悠洺飨将连栀和两个孩子挡在身后,问两人来此是做什么的。按理说,乌克察和王天图见到悠洺飨这个广北帝君是要行礼的。 可是两人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 乌克察更是不客气的说:「陛下,请你让开,臣有话要问她。」 「她!乌克察!阿栀是广北的女君,你怎么能如此轻慢!」悠洺飨厉声呵斥。 王天图插嘴:「她早已不是女君了。」 换来悠洺飨一个眼刀子。 连栀现在疼得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只能忍着痛开口,让悠洺飨让开一点,她才能看到乌克察和他面对面对话。 悠洺飨不情不愿的挪动了一步。 连栀不想多说话,看着乌克察,等着他说。 乌克察似乎也没想到,连栀会是这副要死了的模样。 本来是要兴师问罪后,为死去的悠樊报仇的。结果,乌克察话音一转,变成了:「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乌克察可记得,初见连栀的时候,连栀在刑侦司闹得房顶都差点飞了。 当时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说句话好似都跟猫叫似的。 「我怎么搞成这样,你不知道吗?」 连栀扯着嘴角哼了哼。 这么一说,倒把乌克察给整愣了。 啥意思,他手底下的人找过连栀麻烦了?不应该啊。 乌克察转头看向王天图,王天图连忙摇头:「皇司大人,您别看我啊,我一直跟在您身边,什么都没干。」 「废物,什么都没干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乌克察呵斥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 悠洺飨立刻挪动脚步将人挡住,嘴里还警告着:「站住,敢靠近她,别怪我不顾情分。」 乌克察甩了甩头上的雨水。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漏水,他只是换个不漏水的地方站着而已。 看着悠洺飨大惊小怪的模样,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都说情字误人,果真如此。」乌克察刚刚感慨完,就被一个小东西抱住了大腿。 一声奶唧唧的声音仰头对他说:「这位爷爷,你长得好英俊。」 小椒有样学样抱住王天图的大腿说着:「这位哥哥,你长得好英俊。」 乌克察和王天图顿时僵硬住,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作幅度大了,上着两个豆丁大小的娃娃。 悠洺飨却是紧张的盯着两个孩子,时刻做好准备,将孩子拉回来。 因为刚刚他看见了,连栀将孩子推过来的。 难不成,还想用两个孩子拿下这两个刑侦司没人性的家伙?!要知道,以前乌克察和王天图出任务的时候。别说屠戮满门了,就连小孩子都是带回刑侦司上刑审问的。 悠洺飨却忘记了,他以前冷面冷血的,也和乌克察王天图差不了多少。要不然以前沅陵为什么私下称呼他为活阎罗呢。 「爷爷,抱抱。」 「哥哥,抱抱。」 额. 王天图下巴差点脱臼。 而乌克察更加过分,居然老泪纵横。说小勺长得和悠洺飨小时候特别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随后,乌克察将小勺抱在怀里,用胡子蹭小勺的脸。 小勺被扎的躲闪,甚至还怕了乌克察一个小嘴巴子。 「唉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他都已经入土了。他的孙儿,也长这么大了。」 「罢了,死都死了,我也不能让他的孙儿没有娘不是。」 这是打算放弃找连栀寻仇了。 连栀一颗心放下来,才觉得身体的血液通畅了一些,痛觉也同时被放大。 本就狭窄的小屋,多了这两个躲雨的人后,更显得逼仄了。 不过貌似,更加温暖了。 等到雨水都停了,三谨和时剑才披着蓑衣,带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医师赶到茅屋。 在医师为连栀诊脉的时候,乌克察也聚精会神的在一旁等着。 听到连栀断了三根肋骨的时候,乌克察的脸抽了抽。 再等到医师隔着衣服为连栀触诊,判断肋骨断裂的程度的时候,连栀冷汗顺着额角流。 「不行啊这。肋骨已经刺破了内脏,这没办法复原啊。我的手根本摸不到断骨在哪,这.怕是」医师就快说,这人我治不了,准备后事吧。 悠洺飨的脸沉下来,一把将那落汤鸡医师拎起来。「若是治不好女君,你也别活了!」 那医师颤颤巍巍的跪下求饶。 「陛下啊,小民只是一个普通行医的。可就算如此,也看出了这肋骨扎进脏腑,是,是治不了了。您就算是将宫中御医找来,也是束手无策啊。」 连栀不懂医,却也听出来医师的为难之处。 于是开口询问他:「医师,你犯愁的地方,是不是找不到断骨,无法接上。若是,我能找到断骨出来,你能接上吗?」 悠洺飨、乌克察、王天图的目光同时从连栀身上转到那医师身上。 医师苦着脸:「这,这怎么可能。根本摸不到断骨,如何接呢?断骨扎进内脏,除非刨腹,将扎进内脏的断骨掰出来。可是一旦刨腹,这人不就」 刨腹,哪是救人,分明是杀人。 只有仵作在验尸的时候才会刨腹呢。 连栀苍白着脸,将嘴角咸咸的汗水抿了抿。 「好,就刨腹。你只管刨开,我来找断骨。你负责接上断骨,我负责止血。我是死是活,都不会赖在你头上。」 连栀说完这句话,医师就跌坐在地上了。 这话听着,这么骇人呢。 屋内,没有一个人肯相信,照着连栀说的做的话,连栀能活下来。 「洺飨,你相信我的,对吧?」连栀转头看向悠洺飨。 悠洺飨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相信?!相信个屁!他怎么能让连栀冒这个险。 「我若是不这么做,一定会死。若是试试,才能活。你总不希望,我就此等死吧?」连栀又加了把火,催着悠洺飨做决定。 看着连栀殷切的期待的眼神,悠洺飨还是妥协了。 连栀说的没错,若是不拼一把,只能等死。而且,还是日日忍受着痛苦的等死。 这么骇人的场面,小孩子自然是不能看的。 因为要刨的是肋骨的位置,身为男人的乌克察和王天图需要离开。他们俩就只能充当起临时的奶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用衣袍裹了,走出茅屋。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60章拼一个生路免费阅读. 第161章 居然又穿回去了 当连栀掀起衣服,想让医师动刀的时候,被悠洺飨制止了。 他的媳妇,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 「我也会接骨,我来。」 悠洺飨将医师赶出门去。 可等到动刀的时候,悠洺飨又犹豫了起来。他下不去手。 连栀趁着现在还有力气,从系统里捞了好些泥水出来,堆在一旁。叮嘱悠洺飨,一会自己要是失血昏迷,或者接完了骨头的时候,就用黄泥止血治疗。 随后,连栀对着门口说:「你们怎么进来了?」 悠洺飨警惕的转头去看。 连栀趁着这个空挡,自己拿着剔骨刀,刨开了肋骨位置的皮肤。 「阿栀!」 茅屋外的人只听到这一声后,齐齐紧张起来。 等待,总是最熬人的。 直到两个孩子在他们怀里睡着,茅屋的门还没有打开的意思。 夜风渐渐寒冷,又有丝丝雨丝绵绵的飘过来。两个熟睡的孩子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 两个斗笠遮过来,挡住了雨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个人站在雨里眯着眼睛,安静的等待着。 就在几人站的腿脚发麻的时候,茅屋的门从里面打开。悠洺飨神色憔悴的站在门口,眼圈都是红的。 双手紧紧攥着,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众人围上来就想问问里面的情况,悠洺飨抬起手来让众人噤声。等他将房门关上,走出来几步,才开始说话。 「阿栀她,没事了。」 说完,自己也深深的松了口气。 其他人和他一样,也是舒了一口气。 而那个医师松了口气后,又猛地反应过来。「女君她,她真的刨开了胸膛,接好了肋骨。缝上伤口,就,就活下来了?」 悠洺飨瞥了那医师一眼,淡漠的让三谨将人从哪带来的,送回哪里去。 三谨领命,薅着那医师的领子就拽走了。 乌克察沉吟了一下,问道:「她女君她,真的没事了吗?」 「她太累了,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你们自己找地方安顿,我还要进去陪着阿栀呢。」悠洺飨撂下一句,就真的进门不管其他了。 剩下三人互相看看,将目标瞄准了坡下的峰角村。 凌晨,峰角村两家人的房门被拍响。 「谁啊?!」 「投宿。」 「有病吧,大半夜的!滚滚滚,不接受外人投宿!」 王天图缩了缩脖子,看向一旁的乌克察。「皇司大人,要不,咱们就在他家马厩将就一晚吧。」 「你让我睡马厩?」 「大人,这眼看着马上就天亮了。小雨还在飘着呢,孩子总不能一直撑着斗笠吧?」 没错,悠洺飨根本没管两个孩子。孩子还在王天图俩人怀里睡着呢。 乌克察闷了半晌,总算是同意了。 另一边的时剑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被拒绝了。 不过他没选择待在村民的院子里,而是又返回了茅屋旁,寻了山壁的一处角落待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来的时候,趴在床边的悠洺飨醒过来。 第一时间摸了摸连栀的额头。 「糟了,发烧了。」 在悠洺飨慌乱的吩咐时剑去找马车回京都的时候,昏迷不醒的连栀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她穿越而来之前的世界。 高峦山上,崖洞内。 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石头上,用木棍扒拉着火堆。 火堆之上,是一个咕嘟咕嘟冒泡的药罐子。 刺鼻的药味充斥在整个崖洞内,让人闻了作呕。 崖洞内的石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是一张斑斓大虎的虎皮。 石床的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模样英气,嘴唇略厚。她的额角上有一块浅淡的疤痕,那疤痕粉粉嫩嫩的,像是新伤。 女子先是耸了耸鼻子,然后皱了眉毛。「洺飨,药味好难闻啊别熬了吧」 正在挑火苗的白衣男子听到动静,扔下手里的木棍,唰的站起身来跑过去。 石床上的女子皱着眉,却没有睁眼。仿佛,刚刚的话,是一句梦话。 白衣男子坐在石床边,从被子里抓出女子的手,轻声呼唤:「休寺?」 就这轻轻的两个字,石床上的女子唰的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 当看到眼前的人的模样以后,猛地将手抽回被子里,然后似惊恐般的向远挪去。 可是石床的另一边是石壁,无处可避了。 她想起身,却浑身酸软。 「休寺,你躺了数月,身上肌肉都僵硬了,不要逞强。等着,我给你端药来。」 白衣男子说完,就自顾自的去火堆旁,拿了一只碗盛药。 「怎么会,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回来」石床上叫休寺的女子呢喃着,眼神飘渺。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边是梦。 「休寺,来,喝药了。」 「你站住!别靠近我!你走开!」休寺厉声可斥。「道命!我不会原谅你的,死也不会!」 白衣男子秀气白净的脸上挂着笑容,并没有因为休寺的语气而失落不满,更没有愤怒。 他叫道命,他的名字还是休寺为他起的。 「休寺,来,喝药。」道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端着药碗靠近。 「滚开!」 休寺挣扎着起身,道命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去扶。 却被挣扎中的休寺将药碗打翻在被子上,滚烫的黑色药汁瞬间渗入被子里。道命的手指也被烫的红了一片。 可是,他还是没生气。 将手上的药汁在白色的衣襟上擦了擦,再次去扶休寺。 「别碰我!我说了,别碰我!」休寺近乎吼叫。 可转瞬,休寺整个人都被道命按在石床上,一动都动不了。 道命脸上的表情未变,低头近近的盯着休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休寺,我后悔了。所以,我寻了仙药将你救活。以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就算是阎王来,都不能带走你。」 说着,竟然要吻下来。 「滚开!你让我恶心!道命,你让我恶心!」 她从不知道,被她捡回来当作弟弟养着的孩子,竟然对自己有这番心思。 更可笑的是,她的死,就是这人一手造成。 如今,又来装什么深情?! 眼看着自己力气敌不过,内力也空空的提不起来。立刻转开头,说些能转移他注意力的话。 「道命,师傅,也是你杀的吧?」 一句话,道命俯下的身子瞬间僵硬。随即,闪身起来。 休寺获得自由,立刻扯过被子,将自己藏在里面。 道命低垂着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白袍。眼睛里,闪现的是血液的红色喷洒到自己衣服的场景。 「是我杀的。谁叫他,总是罚你!」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61章居然又穿回去了免费阅读. 第162章 前尘往事 休寺从小在天门山长大,她是被天门山的掌门捡回来的。 一开始,休寺在山门内打杂。扫扫地,擦擦桌子,打打水什么的。 奈何她天赋异禀,学习东西飞快。在师兄师姐们上课练功的时候,她只在旁边扫个地就看会了。 于是,掌门力排众议,将她一个路边捡回来的来历不明的孩子收为弟子。 从那以后,休寺有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白袍。她是一个和普通师兄弟一样的正常人了。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学本事,日日跟在师傅的屁股后伺候了。 天门山平时的营生和镖局差不多,却又不太像。 他们不会押送金银,只会押送人。 经过多次跟着师傅出任务的经验来看,休寺才明白过来,天门山是靠着朝廷的养活的。 说白了,就是朝廷走狗。 呸呸呸,休寺可不承认自己是走狗。 不过,她很羡慕朝廷的女皇。私下里向天门山下的那个求姻缘的寺庙祈求,让自己有一日也能有女皇般的能耐。 于是有一日,她真诚的对她的师傅说:「师傅,等你驾鹤西去了,能不能让我做天门山的掌门?我也想像女皇那样霸气。」 换来的,是师傅追着的一顿好打。 那一次她挨了顿胖揍,三天没起来床。 整个天门山的师兄弟和长老们,都瞧见了她的窘迫和狼狈。让她又鹌鹑似的躲在屋子里五日。 后来,她又厚着脸皮跟出去,接了一个任务。 那次押送的,是一群人。 那群人手上脚上都是玄铁锁链,一个一个的串在一起,踉踉跄跄的慢腾腾走着。 休寺这一次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当真心狠。 这么许多人绑着手铐脚拷又跑不脱,为什么不给他们一辆马车,也能省了一路上脚腕磨出血泡的那些红的刺眼的东西。 大部分人,脚腕都露了骨头。 可是师傅说,这些人都身怀武功,不可轻视,不可同情。 休寺见着一路上,有得人倒下,有的人求饶,有的人想要跳崖求死。 她清晰的记得,师傅将人救回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女皇没让你们死,你们休想死。 那一刻,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的师傅一向心善又正派,她想不通。 唯有一个可能。 「师傅,你不会是那女皇的相好吧?」 那一次,她七天没起来床。怎么说呢,就是被揍之后的惨样,让门内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师姐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再后来,他的师傅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掌门人不当了。让山门中的所有师兄弟们比武,最后胜出的那一个,就是新任掌门人。 这样好的几乎,休寺怎么能错过呢。 不过,她最聪明。 等到所有人都比武结束,大师兄胜出之后,她提出了挑战。 休寺清楚的记得,所有人惊诧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的表情。 她是山门最小的徒弟,也是身世最不入流的乞儿。所以,众人都看不起她。 就在说有人都说她没有资格的时候,她的师傅表示,同是山门弟子,都有资格参加掌门选拔的比试。 最终,休寺打败了大师兄,成为了一匹黑马,坐上了掌门。 一开始,谁都不服。 可是休寺就是凭借着过人的天分和强横的功力,将那些不服的人打的满地找牙,再也说不出不服的话。 既然她做了掌门,那她就要改掉一些门规。 首先一条,就是不止靠着女皇的赏赐而养活整个山门。他们自己也要找些营生来做。 天下之大,有钱人很多。 他们钱多了,就总怕自己死的快。 这样一来,有钱人高薪聘用护卫,也顺理成章。 天门山的人做侍卫,那将会是所有有钱人趋之若鹜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休寺又被打的七天起不来床。 可是她皮糙肉厚的,打过了也就算了。她的师傅也默许了她这样做。 再后来,她从路上捡到了一个和自己有同样身世遭遇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身上披着一件灰扑扑的,大人的道袍。 休寺觉得,她遇到小男孩,一定就是命定的缘分。于是,将小男孩领回山门,收做了她的第一个徒弟。 给他起名:道命。 说是小男孩,其实,两人也仅仅相差五岁。 道命当时因为身体营养不良,发育的比较迟缓,看起来的年纪要小上很多。 就这样,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屁颠屁颠跟着的小徒弟。 「师傅,师傅」她记得,道命总是一边跑着追自己,一边喊着师傅。 有时候她为了捉弄道命,还会故意躲起来,让他急哭了。 她将自己的本事倾囊相授,道命也很聪明,一学就会。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幸运,收的徒弟这么上道。这绝对是给她自己长脸的好事。 再后来,山门被朝廷的兵围剿。说天门山盗取了皇家的秘籍,若不上缴,就地格杀。 也是那一次天门山被围,休寺才知道,山门中居然还有暗道可以通向后山。 师傅带着他们所有人从暗道逃出来,将一本蓝皮的书籍塞到她的手里。 「师傅,还真有秘籍啊?难不成是那位女皇的隐私秘史?」 休寺的后脑勺差点就被师傅拍漏了。 师傅交代她,带着门中众人另寻他处安身。而师傅自己,要单枪匹马的去找女皇算账。 休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傅去送死呢?!她可是最讲义气的人。 于是,将那本一眼都没看过的秘籍交代给了道命保管。她相信的,只有道命这个唯一的徒弟。 当时,道命没有叫她师傅。「休寺,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保管。我等着你平安回来。」 她也学着自己师傅的样子,在道命后脑壳上拍了一下。「没大没小,叫师傅!」 一个月后,她带着师傅九死一生的从女皇那巍峨高大,金碧辉煌的宫殿逃出来后,就找不见天门山众人了。 慢慢打听才知道,半月之前,江水之中漂浮了几百名身穿白色袍子的天门山人。 朝廷的人将尸体打捞上来后,焚烧成了灰。 那一日,休寺哭的昏天黑地。对着天空喊着师兄弟的名字和她最喜欢的小徒弟的名字。 她与师傅寻了处茅屋落脚,种菜养家禽,过着普通百姓的日子。 道命再次出现的时候,她正在喂鸡吃玉米粒。 那日阳光正好,道命一席白衣风姿卓越的站在篱笆院的门口,逆着光。 「道命!」 她扔掉盛着玉米粒的碗,飞扑过去,将道命抱了个满怀。 几月不见,道命身量张开,终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他还活着,真好。 道命回抱住休寺,抚摸着她那经常被她师傅拍的后脑勺。「休寺,我回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62章前尘往事免费阅读. 第163章 他是女皇的儿子? 崖洞中,休寺挪动着脚步,站在了崖洞门口。 向下望去,深不见底。 再向上望去,依旧看不到头。 这个崖洞,居然是在悬崖中间的位置?!这么变态的地方,道命真是会寻。 「不必看了,你出不去的。」 道命也走到崖洞门口,将休寺一把拉了回来。 「你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休寺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她如今武功被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就算是她武功还在,不是同样败在了修习了秘术的道命手里了。不仅败了,还丧了命。 因此才会灵魂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连栀的身上,有了那么神奇的难忘的旅程。 不,她不能当作那只是一个旅程。她的爱人,她的孩子都在那边。 她,要回去。 「休寺,我已经将手洗干净了,你看,不脏了。」道命将休寺整个人禁锢在怀里,逼迫她看向自己的手掌。 可是休寺清楚的记得,那些飘在江里几百名的山门中人,全部都是被道命所杀。还有她的师傅,也是死于他手。 「你杀了几百人,还有我的师傅。你的手上都是同门的血,脏污至极。」 休寺恶狠狠的抬头瞪视着他。 「山门中的所有人你都杀了,就连我也在你手上死过一次了。你还想如何?!让我再死一次吗?」 面对她的眼神,道命心中慌乱不已。他抬起手掌,挡住休寺的眼睛。并且警告她,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他。 休寺好说话的同意,并且要求,只要他放开她,她就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道命欣喜的松开手,期待的等着休寺与他说话。 「我想吹吹风,我坐在这里喝药,可以吗?」 面对休寺的突然配合,道命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好久没有听到休寺这么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重新盛一碗药来。你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休寺满口答应着,坐在了崖洞口。两条腿耷拉在外头,感受着微风拂过的力道。 这风,正好。 只要跳下去,再死一次,就能回到那边和悠洺飨与孩子团聚了。 休寺想到这个就开心的勾起嘴角,闭上眼睛,向前扑去。 「休寺!你敢!」 身后,是道命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重要。 她才不要管道命气成什么样,气死最好。 这样,她也算是间接的给师傅和同门师兄弟们报仇了。 洺飨小椒,小勺。娘亲来了. 休寺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就连极速下坠被风吹的变形的脸部,都没能将这笑容吹散。 即将摔落崖底,摔成一堆烂人的时候,休寺被人从空中捞住了腰身。 道命一掌击在地面上,抱着休寺一个空中旋转,滚落到一旁的草丛里。 那一掌内力十足,卸掉了下坠的劲道,却也反击在了道命的后背上。 道命噗一口喷出血来,喷了休寺满头满脸。 她躺在草地上,推开抱着自己的道命。「死都这么难了吗」 「咳咳,你想死,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这一刻,温润外表的道命,浑身都散发出不可匹敌,不可抗拒的王者般的气势。 这样的他,让休寺更加陌生。 道命内伤不算重,休寺是这么觉得。因为她被道命打横抱着,一路出了森林。 来到宽阔的路边的时候,道命将她放下来,胳膊好似一点不酸。放在嘴角的手指发出哨声,天空中一只雄鹰盘旋,随后离开。 不多时,一辆马车极速驶来。 马车豪华,金碧辉煌。四匹骏马精神抖擞,皮毛油光。 休寺再次被他抱起来,塞进了马车。 她在马车内听到跟随马车而来的侍卫称呼道命为:圣殿。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皇宫,再次见识了一边朝廷的大气。 从阶梯到廊柱,从翡翠挂饰到蚕丝门帘,从前呼后拥的侍女到跪伏在地的行礼细节。都彰显着,这位女皇的不好惹。 她被一路抱着穿过一条条长廊,所有经过之处,侍女内监全部跪伏在地。 他们没有向外头的侍卫那样,高声喊着拜见。而是大气不敢出,有得肩膀和跪着的脚还在颤抖着。 「他们叫你圣殿,难不成,你是女皇的儿子?」 休寺的声音,在安静的长廊中响起来。 那些跪伏着的侍女们,顿时将脸都贴在了地面上。 道命没有回答。 休寺似乎并没有看出来,跪在一旁的那些人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灭口。 接着问:「我听闻女皇男宠无数,但是女皇用完就扔。你亲爹,还活着吗?」 这下,全部长廊跪着的人都在抖。 道命咬了咬牙,还是没吭声。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在我昏迷的这几个月里,我的灵魂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我生活了几年的时间。不仅嫁了人,还生了两个孩子。我男人叫悠洺飨,我和他的两个孩子叫小椒小勺。他们是一对双生胎,长得玉雪可爱,古灵精怪。他们经常娘亲娘亲的跟在我身边喊我,还会爹爹爹爹的.」 「够了!」 道命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休寺闭嘴。 但是,她并没有被吓到。 「还有啊,我在那边的名字不叫休寺,叫连栀。很好听吧,我也这么觉得。」 道命走到一处寝殿的门口,还没等守在门口的内监将房门打开,他就一脚将两扇门踹开。 抱着休寺进门以后,呵斥内监关门。 几乎是将休寺扔在床榻上的。 这个床榻,是个巨大的圆形,周边都是金色的动物雕刻。 俗气的很。 「生孩子是吧?!好啊,我们也来生几个,就和你梦中的人比一比,看看你和谁生的孩子更玉雪可爱!」 道命脱了衣袍,对着毫不挣扎的休寺扑过来。 休寺没有逃,没有抗拒躲避。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徒劳。 在道命撕扯她衣裙的时候,她说:「洺飨不会向你这么粗鲁,这么急不可耐。」 在道命亲吻她脖颈的时候,她说:「洺飨每次亲吻我都会刮干净胡茬,不会扎到我。」 「我会迎合洺飨,不会迎合你。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木偶般的躯壳,得不到我的心和我的人。」 最后这一句话,成功击溃道命假装起来的毫不在意的外壳。 他咆哮着,将屋内所有东西砸的粉碎。 最后,他拿着一张纸一根笔,让休寺将梦里那个男人的模样画出来。若是休寺画出来,他就相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休寺顺手接过毛笔,将心上脑海里的人,迅速勾勒出来。期间,没有丝毫停顿。 随着休寺的勾勒,道命的脸越来越青。 为您提供大神啦k萌檬的《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63章他是女皇的儿子?免费阅读. 第164章 试试针灸治疗 广北,京都城内。 所有能贴告示的地,贴的全部都是重金寻找名医的。 广北女君昏迷不,作为广北帝君的悠洺飨根本无心朝政。整日颓废的守在连栀所在的寝殿,不吃不喝。 乌克察抱着两个孩,蹲在殿门口。 “小椒小,今日哄你们爹爹吃饭的任,就交给你们了。要是成功,察爷爷给你们买糖吃。” 两个小家伙带着任务进,两人一起抬着食,踉踉跄跄的来到床边。 悠洺飨正拿着一块白色的布,给连栀擦拭脸颊和脖颈。 “爹,娘,吃饭饭了。” 食盒被墩在脚踏,险些翻了。 悠洺飨伸手扶了一下食,食盒才没倒下。 他也总算有了点别的表情。“你们怎么来了?”说话声都是嘶哑的。 “爹,吃饭饭。”小勺将食盒的盖子打,里面是两个馒头。 悠洺飨摇摇,说自己不,没有食欲。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叫食,只是一个劲的拿着满,要爬上悠洺飨的膝,递到他嘴,要他吃。 悠洺飨最后没办,只能张嘴咬了一口。 本来以为两个小家伙会逼着他吃光一个馒头,结,小勺一看他咬的牙,立刻拿着馒头爬下去。 小椒看见小勺跑,自己也抓着馒,让悠洺飨咬一口。 两个孩子得逞,拿着有牙印的馒头去跟乌克察换糖吃。整的乌克察哭笑不得的暴露了。 悠洺飨在寝殿内让乌克察进,乌克察只能硬着头,抱着两个小不点进门。 “你们刑侦司是不是没事干,整日守在宫里,教孩子一些什么东西?!” 乌克察不甘示弱。“陛,您若是再这么不吃不,别说我们刑侦司,就是广北都快没什么事了。” 随后将食盒的第二层打,里面有一盘虾仁滑蛋。还有一双筷子。 “陛,吃些东西吧。医治女君的事情要慢慢,不能女君没,您先倒下了。这以,整个广北和小殿下们该怎么办啊。@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悠洺飨却答的理所当然。“你慌什么。左右小勺在这,我若是有了什么,你们只管扶着小勺上位就好。说到这,我得先去写个传位诏书。” 乌克察劝悠洺飨进食不,反而又多了一个麻烦。 他低头瞅了瞅豆丁大小的小,小勺也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一脸茫然的抬头瞅着他。 这叫什么事啊。 在乌克察犯愁的时,王天图带着清野和沅陵进了宫。 沅陵也是好一顿,才让清野答应进宫看一看连栀的状况。 请示了悠洺飨,才让沅陵带着清野进门。 一个说书的先生居然能诊,乌克察表示怀疑。 于,在清野为连栀诊脉的时,周围围了好多,都在等着最终的结论。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清野也是难得的正经起,眉头紧锁。 时而拧,时而咂嘴。 搞的周围的人也跟着心情起,上上下下。 最,清野叹了口气表,自己也诊不出来连栀迟迟不醒的原因。 给了人希,又让人失望的滋,确实很让人难以接受。所,悠洺飨将人通通赶了出去。 在殿门,清野和沅陵说了实话。 “看着女君这情,倒像是被梦境魇住了。此刻的她毫无意,她自己不醒过,外界的干预她也感受不到啊。不过.” 乌克察急不可耐的追问:“不过什么?快说啊!” 清野瞥了眼乌克,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但不一定能奏效。” 说了等于没说。 乌克察翻了个白眼。 沅陵也是着,立刻催促。“什么办,你倒是说重点啊。” “针灸刺激全。(本章未完!) 第164章试试针灸治疗 身穴位。” 于,乌克察和沅陵又去劝说悠洺飨尝试这个方法。 好说赖说,总算是说通了。 由清野掌,负责每日为连栀针灸治疗。 这一,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而另一边的连,神智正在休寺的身体,面对更加困顿的境地。 休寺为了回,不止一次的寻死。 可随着一次次尝试被发,屋内的所有尖锐物都被收走了。 当她将脑袋装的头破血流,整个人的自由也没有了。 被道命将四肢绑在床榻的四角上禁,只有在吃饭的时,和在道命的视线内才可以短暂的获得自由。 她现在算什么? 囚徒。 这样的日,她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于,在道命出去处理事情的空,休寺咬了舌,想要试试咬舌自尽这个方法。 舌头咬穿,血流了一床。 可最,她还是没能死成。 道命发现以,将殿内伺候的所有侍女全部拖出去处死了。让医者为她治好舌头以,将她的下巴给卸了。 这下好,寻死更加难了。 道命更是放下了狠话。“你就算是想,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就算你死,我也会追你到地狱里。下次再寻,我就再处死一批侍女。惹怒,对你没有好处。” 休寺一个人望着房顶哀叹:被变态的人盯,还真的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啊。 她也尝试过沉沉的睡过,想要回到广北,回到悠洺飨的身边。可是每次睁开,看到的都是刺眼的金黄色。 在她快要绝望的时,转机出现了。 那位女,终于得知了她的存在。 女皇如此骄傲权威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失去自己的掌控。她气势汹汹的找过,要将休寺这个女人拖出去处死。 休寺下巴被卸不能说,若是能,她真的很想告诉那位皇冠一米高的女皇。不必拖出去处,就现,就地处死就很好。 毕,拖出去的路,还是会有很多变故的。 比如,遇到道命回,把她救下来之类的突***况。 休寺还想,不必这么麻,给她一把,她自己就能解决了自己。绝对干净利,脖子都能削断了。 只要能回去。 事情果然顺着她不希望发生的状况发展了。 就在休寺的手脚被解放下,正要拖出去的时,道命跑的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当即忽视了坐在烫金椅子上的女,将架着休寺的侍卫全部踢飞。当着女皇的,把休寺整个人揽进怀里。 休寺眼睁睁的看着浓妆艳抹的女,暴怒的满脸都是褶子。无错更新@ 休寺在两人争执的时,手疾眼快的抽出了刚刚被踢飞出,重新站起来守在一边的侍卫的佩刀。 抹上了自己的脖子。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64章试试针灸治疗 第165章 这本就是他欠的 休寺的这一次自,以道命这位圣殿手指差点被削掉为阻,失败了。 女皇被自己儿子舍身挡刀的动作惊吓住了。才明白过,原来是她的儿子在强人所难的囚禁。 她不仅只有这一个儿,但,她最赏识的却是这个儿子。 一顿人仰马翻的折腾了整个宫,总算是将断掉一半的手指头接了上,包扎止血了。 在此过程,休寺都被侍卫紧紧的按在一,看着这一切。 等到道命的伤势处理,女皇才算是松了一口,有时间来仔细端详休寺。 休寺被她盯的浑身不舒,随即想到了一个能让女皇不舒服的事情。_o_m “女皇陛,您不记得我了吗?那次来宫里救师,有幸见过女皇陛下一次。您的风,不减当年呢。” 休寺看着女皇的瞳孔收,脸上有了狠厉的神色。她想,这,女皇肯定要除掉她了。 啪! 休寺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是女皇陛下亲自赏的。 “吾儿不过是喜欢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罢,吾成全他又如何?!记,好好给吾活,伺候好了吾儿。若是不,再想寻,吾就命人去掘了你师傅的坟。将他挖出,鞭尸!” 休寺恨恨的对着那女皇呸了一口。 她师傅如今坟冢,哪里还有尸身了。恐怕都腐朽成了骨头架子了! 这该死的女,对曾经利用过的仰慕,就是这么绝情。 没,她的师傅确实深爱过这位女皇。只可惜,深情错付。最终落得个荒野孤坟的下场。 休寺一看这女皇不上,继续加把火。“女皇陛,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以前的事了。我若是活,你不觉得我碍眼吗?!你不觉得见到,就是看到了我师傅的影子吗?!你不觉得亏欠我师,你每晚睡得着吗!” 休寺的这一番,又挨了一个嘴巴。 师傅走,她很久没挨过揍了。 不,她的师傅收拾,要么揍她屁,要么拍她脑袋。却从来没有打过她的脸。 道命脸色苍白的站在休寺身边。“母,儿会看好她的。还请母皇不要动怒。”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寝,道命才虚弱的坐在床榻,面对着休寺叹气。 他,他也是在休寺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休寺。可是伤害已经造,仇恨也已经埋,改变不了了。 他现在不求休寺能喜欢上,爱上,却希望休寺能一直陪着,一直到老。 哪怕,日日恨着他呢。 他还告诉休,若是实在恨,就要时刻惦记着怎么杀了他为天门山的众人报仇。而不是想,一味的自杀逃离。 休寺随即也想起,对,应该先想办法杀了这个祸害报,再想办法寻死回去找悠洺飨和孩子。 就这,两人暂时达成一致。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休寺获得了在圣殿宫内行走的自,道命也能日日见到她。 两人一起吃,一起练功练剑。 仿佛又回到了原来在天门山的时候。 如今休寺一身的内力都被卸,她要重新修习。 “咳咳咳” 可惜,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休寺直挺挺的倒下,手中的长剑也脱手掉在地上。 倒下的途中被道命接住。 “休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医者呢!快找医者来!” 顿,圣殿宫中又乱做了一团。 “圣,她体内有挽灵花的味道。可是她之前吃过?” 面对医者的询,道命只能承认。 “没,本殿之前为了救回她的性,用挽灵花将她养了几个月。” 医者双膝跪,额头抵在光滑的地板上。“圣,挽灵花虽然能有起。(本章未完!) 第165章这本就是他欠的 死回生之效。但,这和回光返照差不多。她的时,不多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将道命整个人劈倒在地。 他被自己的母皇派去寻天门山的武功秘,秘籍寻到,他也练出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内功。 可是为什,他想要保下一个人的性,却这么难呢。 “,还能活多久?” “回禀圣,她最多还能,三个月的时间。” 听到这句话的时,休寺正好醒过来。 休寺的第一反,就是高兴。 就算是不能杀了道,自己能回去团,也是值得高兴的。 道命看到她的,瞬间暴躁起来。 像是疯了一,将屋内所有人都打死了。 那位医者也没能逃脱。 道命越是狂,休寺笑容越大。因为道命不舒,她看着就舒服。这也算是报仇的一种方法吧。 “你不许这么笑!不许这么看着我!” 道命紧紧的捏着休寺的下巴。首发更新@ 休寺却笑得越来越欢,甚至笑出了眼泪来。 “你看着这,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对不对?!我已经命人去寻,等寻到,我就要将世间所有的酷刑都对他用一遍。你要是敢,我就折磨他一辈子!”道命从床榻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画,正是休寺画的那张悠洺飨的画像。 休寺收敛了笑容。 “没用,你不用费力去寻了。你找不到,他不在这里。,在我心里。你想抓,挖出我的心来啊!” 日子一天天过,休寺每日都会被强迫灌下一碗一碗的黑乎乎的药汁。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疲,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别说拿刀子割脖子,就是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了。 后,她连吞咽都不能了。 道命在她意识消散之,拉着她的,在她耳边掉眼泪。 他,他是真的真的爱死了她。 他,他后悔了。 他还,若是有来,他一定不再做伤害她的事了。 道命的眼泪掉在休寺的嘴巴,渗进了她的嗓子里。苦涩的很。 “休,或,你就是我这一生中的劫吧。我为了,什么都能舍弃。我知道你不,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拿了不属于我的东,我现,还给你们。” 休寺眼皮都睁不开,但是她听到了道命废掉自己内力的忍痛的闷哼,还有喷血的声音。 他竟,不要命了吗. 关她何事呢。 这本来就是道命欠了天门山,他本来就该还。 一滴温热的血液滴在休寺的脸,从温,到冰冷。 最,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坠入了黑暗中。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65章这本就是他欠的 第166章 她苏醒了 连栀有意识到时,就觉得自己的手指上好像在被细针扎。 紧接着就是脸,也被扎了几针。 连栀嘴角抽搐,想要骂人。 “有反应了!女君有反应了!” “快去禀报陛下!” 听着时剑熟悉的声,连栀一阵欣喜。她终于回来了吗?!终于要见到悠洺飨和小椒小勺了吗。 她动了动手指,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的时,听到脚步声传,自己的耳边就传来温热的气息。“阿栀?” 是他。 悠洺飨。 连栀嘴角动了,心里在呐喊:洺,我回来了。 可是话到嘴,就是说不出声音来。可急死她了。 “清,阿栀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要醒过来了?!你看她的眼皮在,她真的有反应了。针灸有效果了。”悠洺飨语气里都是兴奋的味道。 连栀这才知,原来是清野那货在给自己扎针啊。 等她醒来,再算账。 只听清野说:“陛,这次施针是一百零八根。马上就,您再稍等一会。” 悠洺飨守在床边等,连栀也耐着性子等着。 直到她的脚底板都插满了针以,清野总算是开始从头上拔针了。 脸上的针全部拔走以,连栀努力的睁开,适应着有些刺眼的光线。 “阿栀!” 随,悠洺飨的大脑袋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洺,我回来了。” 连栀的整张脸被悠洺飨捧,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一切情意和思,都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 温热的眼泪滴在连栀的脸,灼烧着她的心。 还,她回来了。 “阿栀你吓死我了.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一旁的清野将一百零八根银针收起来,就想着离,不看眼前这腻腻歪歪的一幕。 谁知道他刚收起针,就被连栀叫住了。 “清,你是医师吗?给我施针的手,是有什么医学经验吗?你知不知,刚刚我醒来的时,就是被你的针扎的动不了。” 听着连栀这么,悠洺飨瞪视着清,要找他算账。 清野不慌不忙。“女君你醒过来的时,是不是因为感受到疼痛而醒?” 连栀扯了扯嘴,不得不认。 “女君昏迷了三,我也为女君针灸了三年。没有功,也有苦劳吧。女,您不能醒来就要杀恩人吧?” 清野幽怨的说,拿着针包就出了寝殿的门。 连栀摸摸鼻,一脸的不自然。 “额我昏迷,三年了?” 悠洺飨点点,如珍如宝的将她抱紧怀,害怕再次失去。 两人正腻歪,殿门被人推开一人宽的缝,两颗脑袋先是探进来看了,随后就挤进门,扑向了床榻边。 “娘亲!” “娘亲!” 小椒和小勺已经六岁,站在床边揪着连栀的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连栀从悠洺飨的怀里出,看着两个身量长开的孩,一时间有些懵。 “,小椒?小勺?!” 两个孩子手脚并用的爬上床,钻到连栀的怀里。 还嘟囔着自己的娘亲太能睡,太懒了。居然一睡就睡了好几,他们都长大了。 连栀哭笑不得的抱着他,听着他们抱怨自己不陪他们,只是开心的笑着。 她现在回来,以,都不会再离开了。 广北女君苏,悠洺飨再次大赦天下。并且带着连栀和两个孩,举行了一次祭天大典。 清野因为救治女君有,也被特批可以参加祭天大典。 他站在台阶下和沅陵并肩。嘟囔着:“明明是我救的,关(本章未完!) 第166章她苏醒了 老天何事?!还祭天感,,虚伪的很。” 沅陵侧头笑了,调侃道:“陛下送你金银珠宝你不,送你房产美眷你推,现在又和老天吃什么醋。难不,你想入朝为官?在宫,继续做个医师?” 清野这三年,都是住在御医院的房子里。和其他宫里的御医差不多待,就只是没有官职罢了。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志在山,志在故,不在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上。什么官,我才不稀罕。这祭天的仪式怎么这么,我能不能先走?” 清野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沅陵看了看高台,悠洺飨和连栀正在举着高香朝拜天际。 “再等,快结束了。别着急,一会还有宴会呢。听,宴会是女君亲自下厨。味道绝对值得期待。” 清野咂咂,打算再忍一会。 祭天大典结束,连栀去换下了一身黑金色的凤袍和沉甸甸的凤冠。 换了一身轻便的到脚面的长,去了御厨房。 她说了今日的宴席自己来掌,说到坐到。 御厨房很,连着三间,总面积差不多有六百多平方。 连栀到的时,御厨们都站成两,身形笔,等着女君的吩咐。 “不用这么拘,我很平易近人的。来来,我来安排下你们的分工。今日食材比较,需要大家齐心合力。” 她将做主食和甜品的放在一,交代他们准备材,按照步骤来。 又将炖品的人安排到一,也是交给了那些御厨来管。 她只负责炒菜的部,这样就快多了。 在这个过程,连栀会指导一些御厨的手,品尝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其乐融融的时,一阵快要咳出肺来的声音吸引了连栀的注意力。 在灶堂角落的柴堆,有一个瘦弱的少年蜷缩,手掌捂着嘴巴咳嗦着。 他本来黑黝黝的面庞上咳的涨,像是随时要憋过气去。 见到连栀走过,他略带惊恐的跪下,脑袋抵着地面求饶。可求饶的话都说不成句,一直在咳。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快起,你怎么了?”连栀上前蹲下,将人扶起来。 少年咳的说不出,其他御厨过来为连栀解释。 说这人是一位过世老御厨的孙儿。一家人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孤儿。 他们见他可,就求了宫里的掌,安排少年来御厨房做个烧火的。他们平日里照顾着少,相处的跟自家的孩子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少年前段时间染了风,发烧了几日昏迷不醒。等再醒过,就一直咳。 连栀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额,还是有点烧。 “你叫阑钧是吗?名字很好听。,我带你去御医院看,抓点药来吃。” “生了病就要吃药医治,怎么能硬生生的扛着呢?” 连栀去拽阑钧起,他却怯生生的眨巴着大眼睛表,自己没有钱付药费。 当连栀询,为什么阑钧没有月钱领的时,厨房内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了。 “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你们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将宴席上需要的菜品准备好。” 连栀扶着阑,去往御医院。 在路,阑钧表,他们和自己说在御厨房只管吃,没有钱领。 “放,以后该是你,别人再敢,我为你做主。”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66章她苏醒了 第167章 恻隐之心 带着阑钧从御医院出来,连栀拎着药,嘱咐他平时要注意添衣保暖。按照医,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说着说,阑钧就噗通一声跪,抱着连栀的,说是要留在连栀的身边伺候。 连栀看着少年泪眼汪汪的模,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随,她又不自觉的想到了道命。 当,她第一眼见到道命的时,也是因为觉得他可,才收在了身边。 这么一,看着阑钧的那双眼,越来越像道命了。 连栀后退一,有些慌乱的说道:“我不能收你在身边。我身边,都是被净了身的内监。你一个好好的孩,在御厨房跟着他们学手,做个掌厨也很好。” 面对连栀的拒,阑钧哭的抽抽噎噎。 “女,求你留下我吧。我不想去御厨房烧火,做饭我也不想。我就想跟着,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好久没有感受到被在乎的感觉了。” “女,我净身也,我愿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伺,我什么都愿意做。” 连栀看着偏执的阑,更加觉得惊骇。 他越是这样不计后果的模,连栀就越发的觉得他和道命相像。 “,我不能留你。” 连栀将药包塞给阑,逃命似的沿着宫道跑回去。 厨房内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忙,可是连栀一点也不想再回去准备菜色的炒制了。 她满脑子都是道命的那张脸。 好不容易逃回,她真的很害怕那个噩梦一般的人。 哪怕,相像。 连栀的异,很快有人去和泰殿禀报给了悠洺飨。 悠洺飨扔下满朝的大,来到寝殿。 寝殿的门敞开,连栀站在窗口环抱着手,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 脸色有些,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阿栀?” “啊?!”连栀吓了一跳。 “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悠洺飨见到连栀被惊,立刻将人揽进怀里。 连栀张了张,最后只说了俩字:“没事。” 悠洺飨看出来连栀有心,但是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连栀突然消失了。 悠洺飨找寻不,就派时剑和三谨去,今日连栀都接触了,发生了什么事。 而连栀此时正带着阑钧在系统,为他糊了一身的泥巴。 宴会结束的时,连栀衣裙上浸湿了酒,她回去换衣服。就有御厨房的人过来禀,说是阑钧做傻事了。 阑钧听了连栀的,以为只要净身后就能跟在连栀身边伺候。所以自己挥,将自己给宫了。 那些昧下阑钧月钱的御厨,在连栀面前一顿为阑钧说话。说他年纪小小的就成了孤,太过可怜。说他也不过是体会到了女君给的温,比较贪恋而已。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还请求女君给阑钧一个机,反正他自己已经下手将自己给宫,就只能在宫里做个内侍了。 连栀看着满手满身鲜血的阑,听着他疼得昏迷着还在念叨着要去她身边伺候。 她又一次的心软了。 又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变成道命那样。 他是阑,不是道命。 要给这个少年一个机,再相信一次。相信,不会成为第二个道命。 连栀将人带去了系,给他接上了。 阑钧十五,在连栀的想法,还是个小屁孩。所,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等带着治疗好的阑钧出了系统,就见悠洺飨正坐在寝殿内的桌子旁边。 阑钧噗通一声跪,给悠洺飨这位陛下行了个大礼。 连栀走过,简单的说了一下阑钧的情况。 “既然如,就让他(本章未完!) 第167章恻隐之心 进内监所吧。以,可以在后宫伺,随侍。”悠洺飨有些勉强的答应了。 连栀却清了清嗓,趴在悠洺飨耳边告诉他。阑钧不能入内监,因,她帮阑钧治好了。 这话一,悠洺飨直接蹭一下子站起来。 “你!你帮他!”手指头在连栀和阑钧之间游移。 在悠洺飨看,十五岁的阑,已经是可以成家娶亲的男子了。 那连栀就不能再看别的男子! 随,悠洺飨让阑钧出,将殿门关上。 只听的殿内的悠洺飨高声问着:“你怎么能看他呢!治伤有御医院,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阿,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啊。你怎么您呢个看别的男人呢。” 接着是连栀的声音:“悠洺飨!你厉害了是,你大声冲我喊什么?!在我眼,他就是个孩子。御医院能帮他止血疗,但是能让他恢复如初吗?!我本来就觉得内监净身自宫这个方式不,把他们那些人都当成什么了?要不你割了试,试试痛不,试试自尊心还有没有?” 两人在殿内听着就是在吵架。 阑钧手足无措的站在门,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满素叹着气挪动了两,将阑钧拉过来。 “孩,不用担,陛下和女君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个产生什么嫌隙的。两个人,越是,感情会越深的。总好,都憋着不说。” “女君有些想,和世道律法相背驰。不,女君的心地善,将万民放在一处高度。” “我这么大把年纪,听了都动容。虽然当初我入宫做内,是在战场受了伤的缘故。可是女君说的,没了那,自尊也跟着没了。” “好孩,你遇到女君这样的贵,前途无量啊。好好,好好的。” 满素说,又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时,寝殿内已经没有吵架声了。 阑钧侧耳听了一,找了廊柱的角,坐下,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寝殿,连栀推开悠洺飨。“,你干什么?”说不过就吻,什么烂招数! 悠洺飨舔舔嘴唇。“阿栀嘴巴这么能,我就想看,尝起来味道如何。” “你!” “要,你再吻回来?” 俩人打打闹闹,吹熄了烛火。 屋内黑暗起,殿门外的阑钧抬起头,侧头望了眼寝殿的门。 随后抬头看向满天繁,站起身来。 殿门口还守着一些内侍宫,见到阑钧旁若无人的离,面面相窥。 次日清,连栀在洗漱的时候问身边伺候的宫,可见到阑钧了。宫女,阑钧昨夜就离开了。 等让人问到阑钧去了哪里,连栀才知,那孩子居然又回了御厨房烧火。 “就从阑钧开始,宫归要改一改了。”连栀早饭的时,和悠洺飨提议。 悠洺飨没有反,但是却表示。若是改革之,没有净身的内侍和宫女发生了什,一定要严惩。 没有规,不成方圆。 连栀也没有反对。 于,阑钧就成了第一个没有净身就能做内侍,内监。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67章恻隐之心 第168章 满素退休 阑钧虽然留在了连栀的寝殿外伺,但是悠洺飨却私下里找了内监所的监管叮,一定要多注意阑钧的行踪。 内监所如今的监管叫德,是满素带出来的,见到谁都是笑呵呵,很讨喜。 满素年龄大,已经出宫养老了。 走的时,悠洺飨亲自将人送到了宫门口。赏赐的东西塞了整整一个马车。 听,连栀也是特意吩咐时,去城内寻的风景极好的大宅子买下,送给满素的。 有了满素这个例,其他内监所的内侍,都恭维德,说他就是会下一个满素。 德仁却也谦虚的表,自己可没有满素总管那样的功劳在身。不过左右伺候陛下和女君的内侍总,养老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 在接到悠洺飨特意叮嘱的时,德仁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心思。 一个带把的内侍放在女君身边伺,确实不太安全。 于,懂事的德仁每次在排值班位置的时,都将阑钧安排的远远,连内殿都不让他进。 阑钧一个月下,只远远的见过连栀两次。 第二个月的时,有一个值夜的内侍突发疾,阑钧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可以顶上。 恰巧那日德仁总管在忙别的事,是副总管同意了阑钧顶替值班的要求。 那一,阑钧站在内殿的屏风,守了一夜。 听着里面连栀均匀的呼吸,阑钧就觉得整个人都充斥在幸福中。 可是到后半,悠洺飨处理完政务回来的时,就将他撵出了殿内。 阑钧在黑暗,盯着悠洺飨的背影许久。 殿,连栀被吵,哼哼唧唧的询问悠洺飨怎么这么晚回来。然后将自己温软的被子掀,将悠洺飨让了进去。 悠洺飨一身的寒,故意将连栀搂了个满怀。 连栀恨恨的咬了一口他的肩,两人打闹,一时间也不困乏了。 他们不知,在寝殿门外的阑,正攥着拳,像狼一般的目光盯着寝殿的房门。 广北国和南金国如今两方相安无,还隐隐有互通商道的想法。 连栀特别支持两方友好相,并且提出了好几种方,让两国在跨过江水的时候能顺利且无危险。 架桥的话耗时耗,而且不容易实施。 最,两方协,一方出一半的,来造几艘大一些的船只。通商通过摆渡来完成运送。 在广,不存在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条例。 所,悠洺飨每次批阅奏,都是和连栀一起。 两人每天黏在一,你说我,你提议我同意。两人的爱,也在国内传的纷纷扬扬。 这一,清野这位写书,功不可没。 于,连栀坏心眼的提,让清野进宫来和其他的夫子那,教小椒和小勺一些别的知识。 “你不怕两个孩子被他教坏?”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悠洺飨担忧。 连栀却说:“不,教坏,咱们就正大光明的揍他!” “你不会还记仇呢吧?” 连栀才不承认呢。不过是被扎了一百零八,有什么可记仇的。 在清野被坑到了宫中教学的时,南金发来请,说是南金帝东铭要大婚。希望悠洺飨和连栀能去喝杯喜酒。 大婚是好事,连栀立刻跑去宫内的库,挑选贺礼。 以前没去过库,连栀还不知,原来悠洺飨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呢。 红色的珊瑚摆,翡翠的各种雕,黄金的首饰更是琳琅满目。还有一颗小勺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 别看连栀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住着的时候对那些东西不感兴,可是如今见到悠洺飨的宝,顿时生出了想要管钱的想法。 她来到悠洺飨办公的和泰殿,将仓库的钥匙拍在桌上。“你有那么多宝,我都不知道。(本章未完!) 第168章满素退休 ” 悠洺飨手里拿着一本奏,疑惑的看着那串钥匙。 连栀哼了哼:“原来你还有夜明珠,早知道我就挂在我房间,当月亮使了。” “我听说过一句,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在乎,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话。那他的,都会交给他在乎的女人管。” “唉我嫁给你这么,也是才知,你居然这么有钱。” 悠洺飨无奈的摇头笑,站起身,绕过桌子。“我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你连这个醋都吃啊。钥匙以后你保,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你。你想怎么,怎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连栀也不是真的要折腾什,听到悠洺飨这么,她顺势搂上脖子。 “行,那我就帮你管着吧。那送给南金帝的新婚贺礼名,我写好了给你过目吧。还有,沅陵那家伙的婚,你也得抓点紧了。” 连栀话刚说,门口的内侍就禀,说沅将军来了。 两人对视一笑。 沅陵踏进门,就看到悠洺飨和连栀对着自,露出诡异的笑来。看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们密谋什么呢?不会是跟我有关吧?”沅陵警惕的挪动着脚,想跑。 悠洺飨则是让人将殿门关起,将他的后路给堵了。 “刚刚我们在,你的婚事的问题。这朝中大臣家的女公子很,才貌双全,个性突出的。性格活泼,温柔贤惠的。你喜欢哪一,或者有没有心仪的人?若是没,我们帮你选一,如何?” 沅陵背贴着殿,连连摆手。“不不,你们还是管好国家大事就行。我的小,就不让你们操心了。我想起,回家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啊沅将,这么着急要走?”连栀环,眯着眼。 这个沅,三天两头往宫里跑。除了每日的朝,还总是和悠洺飨关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 连栀都快怀,悠洺飨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了。 所,让沅陵有点自己的事情,才是正经。 唯一能把他管安分,下了朝就乖乖呆在家,就只有给他找个媳妇了。 沅陵结结巴巴的说自家的书桌腿坏,他要回去修理。 随后打开门跑出,一溜烟没影了。 等把沅陵吓跑,悠洺飨才告诉连,这些日子他和沅陵关门都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老将军最近身体不,渐渐都不认识亲人了。 沅陵想着带着老父亲出去游山玩,过好最后的时光。 但是悠洺飨觉,还是要看老将军的喜好。若是老将军不喜欢奔,还是儿孙满堂的围绕膝下比较好。 说白,悠洺飨的意,也是劝沅陵早些成婚。 连栀顿时有些脸,是她狭隘,想的太过奇葩了。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68章满素退休 第169章 莫要贪杯 去南金参加东铭大婚典礼的路,阵仗很大。 悠洺飨和连栀不仅带着宫中半数的内侍和宫,还有礼官和百余箱的礼品。 除却这,还有护卫军三万。 虽说现在两方和平共,但是基本的防卫还是要准备的。 宽敞的马车,连栀斜靠在软榻上。旁边是悠洺飨和两个孩,正在读话本。 话本不例,是清野写的。 连栀听的无聊昏昏欲,推开车窗望出,见到一条清澈的溪流。她立刻让众人停,声称要原地休,出去透透气。 她是女,她的话没有人质疑。悠洺飨更是宠着,自然赞同。 小椒和小勺听说能玩,也扔下话,吵吵嚷嚷的奔向溪水。 草丛中有小兔子的身,勾起了连栀的食欲。 “洺,我去抓只兔子回,你等着我啊。”连栀像个小孩子,一蹦一跳的追过去。 队伍停下来休,对于那些一路走着的人来,当然是乐意的。 阑钧也随着其他内侍坐在一旁歇,不,他的视线却是一直盯着连栀的。 旁边的同伴将一切看在眼,忍不住凑过来调侃。 “哎?阑钧。你看女君的眼,可是不清白啊。怎,心中有想法?” 阑钧转头瞪了一,没搭理对方。 可对方却不想罢休。 “阑,你就别痴人做梦了。女君是什么,能看上你。我们这种没有把,想都不敢想。你,虽然敢,但是你也什么都做不了。女君是天上的仙,配的是陛下这样的天子。咱们,都是蝼蚁。” 阑钧这次拿正眼看向同,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说道:“闭上你的,别惹我。” 他威胁的话却将对方逗笑了。“,还急眼了。怎,说不得啊?你心里什么想,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啊。你那猥琐的眼,都黏到女君身上了。等哪天让陛下看见,你脑袋就得分家。还跟我横.”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都闭嘴!”德仁走过,一人给了一脚作为警告。 阑钧不在意的转,继续去追寻连栀的身影。 此,连栀正拎着一只灰兔子的耳,开心的向悠洺飨炫耀。 那灿烂的笑,一下子就照进了阑钧的心里。 他多希,连栀是对着他笑的。 等队伍再次启程的时,马车内的四个人突然就没了动静。 连栀带着悠洺飨和两个孩,躲进系统内烤兔子去了。 等四人吃完了烤兔肉出,一,还在原地。 连栀一拍脑门:“完蛋,我忘了!”她忘记,进入系统再出来以,还是会停留在原地。 悠洺飨则是笑了笑表,自己想提醒来,但是他以为连栀是故意要甩开队伍的。 不过好在两人都会轻,送礼的队伍行程又比较慢。 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追上的时,也不费什么力气。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只是队伍中的那些护卫军和礼官,都对突然从队伍后边追赶上来的帝后四人感到惊讶。 唯独内侍队伍中的阑,他在看到连栀脚踏轻功而来的步伐的时,眼睛是亮闪闪的光芒。欣喜的表,挂了满脸。 “我猜对了.” 阑钧独自呢喃着。 这个小插曲以,队伍就顺利的渡,来到了南金。 南金帝大,举国欢庆。到处都可以见到红色的绸缎和灯,还有一些同心结的小挂件。 前来迎接他们的南金礼官一路引着他们进了都城。 其他人有别的礼官带着去驿站安,悠洺飨和连栀一家四,加上时剑和三,直接入了宫。 东铭站在宫门口等,见到他们的时候笑得见牙不见眼。 悠洺飨可是对他这副样子印象深刻。 记得他还是隐姓埋名在南金给连栀。(本章未完!) 第169章莫要贪杯 做侍卫的时,东铭就对连栀起来心思。日日的献殷,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东铭贤,恭喜恭喜啊!”悠洺飨一把搂上连栀的,下巴微微扬,像是挑衅般的看着东铭。 连栀低头嘟囔着他幼稚。 东铭略显尴尬的看了眼悠洺飨搂着连栀的,也想起来多年前的事。 随即热络的说着多,引着他们进宫。 看到连栀的两个孩子以,稀罕的一手抱着一,让两个孩子叫他叔叔。 连栀则是好奇的,南金的女君是哪家贵女。 东铭扭扭捏捏的表,并不是大臣家的女公,而是今年新上任的国贡院生的女师傅。出身贫民之,却有远大抱负。 南金也是今年开始发行了一个新,女子可以通过考,任职朝中任何职位。 连栀听了这位女师傅的传闻,也对此产生了好奇。 今年新规之下的第一批女子考,这位女娘就胜,进了国贡,做了名门贵胄家孩子对女师傅。当真是了不起。 不,就算连栀再想着急见到人,也得人家大婚之日嫁进宫里,才能见到。 如,肯定在家备嫁呢。 宫内的布,南宫子熙亲力亲为的指挥着。 见到连栀几人进,立刻撒手不,冲过来就将东铭怀里的两个娃娃抢了过去。 一人脸上吧唧了一口。 “小家伙,想我了没有啊?” 小椒擦了擦脸上的口,一脸的娇羞。“漂亮哥,你亲了,要对我负责的吆!” 咳,连栀一口老痰差点呛死。 小勺则是一脸的嫌,用袖子蹭了蹭。首发更新@ 三年多过去,两个孩子对南宫子熙的印象已经没多少了。 悠洺飨则是吃醋的将小椒从南宫子熙的怀里抢过来。“警告,离我女儿远一些。” 悠洺飨内心深,还是将南宫子熙当作情敌来防着。 却不想防着防,自家女儿在被这坏人给骗走了。 南宫子熙调侃悠洺飨是小心,一众人笑哈哈的闹腾,进了大殿。 晚宴开始,丝竹声回荡着。 连栀吃了一些果子,脸颊微红的和悠洺飨小声交代一,就出了殿门。 身后有宫女跟着伺,指引了茅房的方向。 连栀走上长,脚步虚浮。恍恍惚惚之,好似从廊柱后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连栀慌慌,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为了防止伤及无,让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撤下。 等长廊上没有其他人,只能远远的听到殿内的微弱琴声的时,连栀才向前走过去。 “什么人?出来吧。” 廊柱后的人走出,眼睛盯着连,没有任何敌意。 那人上前几,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你喝了不少的,还好吗?” 连栀拧,想要靠近一些看清那人到底是谁。 “放,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只是担心你。少喝些,莫要贪杯。”黑衣人说,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69章莫要贪杯 第170章 你到底是谁 大婚之,连栀终于看到了那位南金的女君。 一身红色婚服加,映衬的皮肤白,笑容明艳。举手投足之,礼仪周,端庄秀丽。 连栀都不禁佩,这样的女,真的是天生的母仪天下的气质。她都及不上人家三分。 刚刚佩服,典礼结束吃婚宴的时,连栀才发现自己看错了人了。 穿着拖地红色婚服的人小碎步的跑过,端着酒杯要敬连栀一杯酒。说是崇拜仰慕连栀许久,终于见到了梦中的仙女姐姐了。 一阵热情过度的吹,连栀就被她拉走了。 被拉走的时,连栀清楚看到悠洺飨脸上的裂痕。好像再,情敌好,防不胜防。 「连栀姐,你快,进来看看我们的婚房。怎么,漂亮吧?」 「哎,我真的做梦也想不,能见到,还能得到你的祝福!我太幸福了!」 接,连栀就被一个大大的熊抱给抱住了。 「那个女君妹,你先下,我们慢慢聊。你这么抱着,婚服都皱了。」 「连栀姐,叫什么女君,我都没叫你女君。听着太生疏,姐姐叫我汾芸就好。」 随,连栀就被汾芸东一句西一句,炸的脑瓜子嗡嗡的响。 等说到她和东铭是怎么在一起的时,连栀本以为是东铭对着人家汾芸一见钟情什么的。 没想,汾芸得意洋洋的说,是她自己主动提出要做南金的女君的。 汾芸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和东铭一起治理南金。她直白的问东,觉得她合不合适做一国之,和他肩并肩。 东铭当即就傻眼了。 汾芸又问东铭:「那陛下即使对我暂时还没有好,那陛下讨厌我吗?」 东铭摇摇头。 「既然不讨,感情是可以慢慢来的。我们不如说一个约,在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内。若是陛下觉得我不合,随时可以告诉,我知难而退。要是一个月相处下来,我们彼此合,互相欣赏。那就在一,度过余生。」 东铭点点头。 就这,两人在一起接触了一个,东铭就被这个热情豪,又满肚子学识的汾芸俘获了。 在得知汾芸的学,都是跟着哥哥上学,在墙角学来的以后。东铭将藏书阁的钥匙都给了汾,让她随便去探索新的知识。 汾芸除了在国贡院教学以,还会帮助东铭处理一些宫内的琐,朝中的困境。 东铭觉得应该尽快给汾芸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于是很快就拟了婚,下聘。 连栀到最后听得津津有,觉得汾芸和东铭简直就是命定的缘分。 更感慨,两人的感情顺顺利利。 于,不禁想起昨晚碰到的那个黑衣人。 连栀细想下,打了一个寒颤。 「姐姐?你想什么呢?」 连栀回过神,随意的敷衍了几句。然后陪着汾,又来到了大殿。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殿内酒过三,也到了散场的时候了。 毕,人家东铭帝君今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在回驿站的马车,连栀还在沉思。她不知,若是自己能魂穿过,那道命若是死,会不会也有穿越过来的可能。 若是真的有这个可,那她身边的所有,都有嫌疑。 一想到这,连栀汗毛都竖起来。 「阿,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悠洺飨说,将连栀搂过来贴着自己。 连栀扯动嘴角:「我就是在可,咱们俩成婚早了。要是晚一点成,还能将送出去的礼再收回来呢。唉上百箱的宝贝,可惜了。」 「没想,你还是个财迷呢!要想收南金的礼还不容易。我们再要一个孩,到时候请南金帝来吃满月酒。他好意思空着手来?」 连栀扬起下,赞同的眨眨眼。「对,有道理。」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准备什么?」小勺醒过,揉着眼睛问俩人。 「咳,没什么。睡吧睡,还没到呢。」悠洺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到了驿站以,南宫子熙的马车追了过来。 说是在宫里没喝尽,来找悠洺飨继续喝。 悠洺飨又不是酒,压根不想招待他。 俩人在门口掰扯,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连栀领着两个孩,先一步进了驿站。 等她将孩子哄睡了出来的时,得知悠洺飨和南宫子熙在前厅正喝酒聊天呢。 她正好心乱,就寻了个角,坐在石头上思索着。 还没等她想出那晚黑衣人是谁的头,一碗银耳羹就递了过来。 连栀抬头一,是阑钧。 「女,喝些银耳羹吧。」 连栀没有接过那碗银耳,而是疑惑的望着阑钧。 他的举,已经超过了平常内侍的份内工作内容。还有他的眼神和语气。 连栀抬起手,挡住了阑钧的半边,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有着同样的关怀的情绪在。 「是你!」 连栀蹭的站起身,银耳羹被她撞翻在地上。 阑钧低头看了,没有说话。 连栀却一把拽住阑钧的衣领。「那晚一身黑衣隐藏在宫中的,是,对不对?!你不是普通的烧火小,你到底是谁?!」 阑钧却笑着说:「女,我是您救回来的阑钧啊。」 连栀只觉得他的笑刺眼的很。 松开阑钧的衣,随手拿了把菜,就对他劈砍过去。 阑钧明明可以躲,可他就是一动不动,任由菜刀砍在自己的肩膀上。 血流出,浸透了他灰色的衣袍。 连栀抽出菜,更加恐惧。 「你为什么不躲?!」 「女君要砍,杀,我不躲。只要你开,命都可以给你。」阑钧上前一,靠近连栀。 连栀惊恐的后,被石头绊倒在地。 菜刀脱手而,摔在一旁。 连栀手脚并用的向后挪动着。「你别过来!你到底是谁?!你站,别过来!」 阑钧停下脚,眼神中有着忧郁的神色。好,连栀的反应让他很受伤。 「你到底是谁?!」 连栀还在质问着。 阑钧也是同样的回复:「女,我是阑钧。」 「不!你不是阑,你身体里面的,不是阑钧!」连栀近乎疯狂的喊着。 阑钧却蹲下,几乎趴过,小声的问连栀:「女君觉,我不是阑,那我是谁。女君喜欢我是,我就可以是谁。」 脚步声传,连栀惊喜的望过,喊着悠洺飨。 阑钧却是咬着后槽,眯着眼,一脸的阴沉。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71章 威胁 连栀虽然没,悠洺飨却觉察到了她和那个叫阑钧内侍之间的奇怪氛围。 面对一个普通的小内侍的,连栀不会吓成那个模样。 所,悠洺飨没有告诉连,私下里命时剑将阑钧抓了。 在驿站的柴房,阑钧被五花大,扔在柴堆上。门口有四个侍卫守,等待阑钧,将会是悠洺飨亲自来审问。 安抚了惊恐不定的连栀入睡以,悠洺飨命人在屋内燃起了安神香。这样能让睡梦之人睡的沉一,安稳一些。 等到悠洺飨沉着脸来到柴房以,发现被捆绑着的阑钧已经挣脱开了绳,却没有逃。 他桀骜的正视着悠洺,丝毫没有身为内侍该有的尊敬。 悠洺飨明,这,怕不是阑钧本人。是冒名顶,还是另有缘由?! “看,你这是想要和我摊牌了。既然如,不如直说。你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你的身,不简单吧。”悠洺飨站在柴房中,直奔主题。 阑钧却一句话不,直接对悠洺飨出手。 两人打了起,小小的柴房根本不够施展。 很,门窗皆碎。 门外的守卫将阑钧包围起,等着悠洺飨的一声令下。 悠洺飨却在刚刚的交手中发,阑钧的招式步伐和内力功,和连栀的如出一辙。 他抬手制止了那些侍卫的行动。 目光直射阑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阿栀的武功路数如此相像?!” 阑钧则是得意的表,不是相,是一模一样。因为他的武,一招一式全部都是连栀手把手教出来的。 至于他的身,和连栀的关,就没必要告诉悠洺飨一个外人了。 阑钧说的话句句扎,让悠洺飨心慌不已。 紧接,阑钧又说了一个更加让悠洺飨恐慌的话。 “她前段时间回去找我,于,我就跟着她一起来了这里。既然她在这里还有牵,我就陪着她一起回来。但,若论亲疏远,你永远抵不上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会陪着,看着她的孩子长大成人。届,她了了心,我也会替她高兴的。” “我们之间的,我相,她不会想要让你知道的。相比于你喊她阿,我更喜欢她以前的名字.休寺。” 悠洺飨整个人都是怔愣的。 阑钧却还是觉得不,继续靠近悠洺飨。“广北国的陛,你最好祈祷我能多活几年。不,我死的时,会带着休寺一起回去。她应该没有告诉过,在这里生活一,等回到了那,才只过了一个月而已。” 说完这,阑钧大摇大摆的背着手要走出包围圈。 周围的守卫长刀出,拦住他的去路。 阑钧却不慌不忙的回头唤悠洺,最好放他离开。 悠洺飨抬抬,真的放他走了。 等到阑钧人影消失以,悠洺飨才失魂落魄的离开柴,回到连栀入睡的房间门口。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门口守着三,见到悠洺飨的状,担忧的询问了一句。 悠洺飨回过神,吩咐三谨去盯紧了内侍阑钧。 房间,连栀睡的好似不踏,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 悠洺飨坐在床,将连栀的手指轻轻掰,让她抓着自己的手。轻声安抚,揉开了连栀紧皱的眉头。 阑钧刚刚的那些,悠洺飨没有全,却有很多疑惑。 等到连栀浑身放松下,悠洺飨松开了握着连栀的,整个人欠身躺下。 第二日清,连栀整个人像个八爪鱼的趴在悠洺飨的身上。 嘤咛一声醒过,揉了揉眼睛。 悠洺飨整晚都没怎么,有些憔悴的睁开眼,侧头看着枕边人。 突然之,他觉,自己好似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连栀。昨晚听到阑钧说的那,悠洺飨下意识的想到 了连栀那个神秘的仙境般的地方。 可是那里他去过很多,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还是,阑钧说的那,是别的仙境。 而连栀在此停留的些许年,都是像神仙历劫般的短暂。最,她会舍下,舍下孩,回到高高的天上。 在天,她是不是还有命定的神仙眷,在等着她? 那他们之间的这段缘,又算什么呢? 悠洺飨失神的望着连栀的,却又好似透过这张,想要看清楚连栀的前世今生。 连栀眨巴着眼,捏了捏悠洺飨的下巴。嗓音有些慵懒的沙哑:“洺,你想什么呢?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悠洺飨僵硬的笑了,将连栀的小手抓在手中。“我在,你睡觉怎么如此不老,像只猴一般的攀着我。难不,我长的像棵树吗。” 两人腻歪了一,各怀心事的起来洗漱。 本来今日是要回广北,但是南金的新,也就是汾芸女君特意交代了连,说是要多一点时间相处。今,约了一起游湖。 连栀和悠洺飨带着两个孩,坐上了南金准备的马,想着游湖地点而去。 因为游湖要出,所以马车周围也跟着一些伺候的内侍宫女和护卫。不,大部分的人都被留在了驿站等候。 跟随的人里,连栀发现了阑钧。 她悄悄喊来了德仁内侍总,让他安排人将阑钧替下来。她的理由,阑钧这孩子年纪,总是跟着奔波太累了。 德仁对于这个说法没什么特别的反,他本就是下,自然听主子的。 于是唤了一个内,去替换阑钧。 阑钧如今对待别,也当自己是普通的小内侍。但是前脚刚听了德仁的安排被换下,后脚就私下找了悠洺飨。 阑钧表,必须让他跟在连栀身边保,这样他才放心。否,就想办法将连栀带回,让悠洺飨再也见不到人。 悠洺飨现在还没探查清楚事情的真实,但是他不敢拿连栀赌。 上次连栀昏迷了三,他心死了三年。 于,只能将德仁总管叫,让他安排阑钧跟着。 这么一来一去,德仁总管忙的滴溜,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最,连栀在出城后来到湖,下了马,就见到了等在一,微微垂着头的阑钧。 她心里咯噔一,就要寻德仁过来问清楚。结果一,德仁把自己留在了驿,说是搬东西闪着腰,不能随侍了。 连栀暗暗咬,回去再算账。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71章威胁 第172章 他的身份确认了 游湖的舟是为东铭特别制作,前头是个龙头的形,舟身刻着龙鳞的画。 甲板上安置着矮,船舱内也有四张矮,和一处像是舞台的宽阔地板。 看着里面的空,至少能容纳几十人。 连栀在被汾芸拉着上船的时,为了能将阑钧留在岸,她只吩咐了宫女跟上伺,其他人留在原地。就连护卫都没有让上船保,说是有南金的护卫军,不会有什么危险。 连栀这么信,东铭和汾芸自然也不能说什,都依着她呗。 至于悠洺,当然更不想阑钧上船靠近连栀。反正答应了他跟着,又没答应他上船。 于,连栀坐在甲板上的席团的时,偷偷瞄了一眼岸边的阑钧。 只见他的眼睛里有着不甘,还有一丝危险的信息。 连栀心中明,必须要尽快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道命。若真的,这人就不能留了。尽早除掉送他上西,没准他还能回去。 这么危险的人放在身,不论是悠洺飨还是两个孩,都太不安全了。 连栀独自想,根本没看到汾芸递过来的茶盏。 “连栀姐姐?” “啊?什么?” 连栀接过茶,猛地喝了一,烫的她直吐舌头。 站在一盘看风景和东铭聊天的悠洺飨一直着她这,自然也看到了连栀望着岸边的阑钧走神。 此,悠洺飨对阑钧说的,又信了两分。 这,换悠洺飨走神了。他在,如果阑钧说的是真,阑钧就是连栀在仙界喜欢的人。那他,连栀到底喜欢谁多一点? 会不,连栀现在内心在纠,到底是跟着阑钧,还是留下来陪着他和孩子。 又或,连栀本想跟着阑钧离,却因为孩子的缘,勉强留下来和他生活几十年。 等到他老,死,连栀还年轻貌美.等等!他怎么觉,这个剧情有些熟悉? 清野! 悠洺飨一拍脑门。真是看话本看多,想的都是些什么。 东铭被他突然打自己的动作惊到了。“那,广北,你没事吧?” 汾芸则是在一旁笑眯了眼。毫不害羞的指着两个总是走神的人说:“你们两,昨晚上一定没好好睡觉。今天才会这么没精,对不对?!多好的景致,你们,那边还有一对鸳鸯呢。” 汾芸状似不经意的说着这些,把别人说的都是大红,她自己倒是没事人似的去看鸳鸯了。 东铭更是在袖子里抠着手指,是不是瞄一眼汾芸。 昨晚上是俩人的新婚,他俩才是一晚上没好好睡觉呢。汾芸是怎么做,面不改色的说别人的。 随后四人撇开心中的弯弯绕,开始认真的欣赏起湖中的景色来。 湖里不仅有鸳,还有白天鹅和黑天鹅。 两个孩子由宫女看护,叽叽喳喳的在船舱的另一头。他们不认识鸳,说那是水鸭子。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宫女给两位小殿下解释说那是鸳,小勺就偏偏不承认自己说错了。 最后闹腾起,小椒作为姐姐去哄。 小勺哭哭咧咧的说要找娘亲讨公,推开身边的宫女。没想到脚下一,从栏杆中间就掉了下去。 噗通一声落水声传,船舱那一头的连栀蹭一下站起,就向船尾跑去。 听到宫女吆喝着说小殿下落水,连栀也是纵身一跃就跳下去。 紧跟其后,就是悠洺飨。 看着客人落了,东铭和汾芸立刻招呼着护卫下水去帮忙。 就在乱作一团的时,小勺被一人托举上来。 连栀整个人还泡在湖水,身边同样泡着的是悠洺飨。两人同时望向将小勺举起来的那,变了脸色。 因为那人不是别,就是应该在岸边等着的阑钧。 连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 ,看到阑钧接近小勺,她整个人都紧张的僵硬起来。 随,她在悠洺飨的面前沉下,将所有人吓坏了。 悠洺飨立刻将连栀抱起,带回船上。 连栀呛了一口,低低的咳嗦了几声。 “阿,你感觉怎么样?”悠洺飨让人拿来毯,裹在连栀的身上。 那边的小勺早就被宫女伺候着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连栀见到小勺没,才放心下来。 “我没,就是刚才太紧张,腿抽筋了。这湖上风,我们回去吧。” 就这,游湖之旅宣告结束。 汾芸一直在旁边和连栀道,说是他们考虑不,照顾不周。 连栀敷衍,心里越发堵了起来。 回到驿站,连栀寻了一个空,在悠洺飨离开以后去找了阑钧。即使她现在心里在恐惧那种结,为了孩,她也必须要确认清楚。 阑钧拿着一根木,在地面上画格子。 在看到那个格子的时,连栀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好久没玩,不,来玩一把?”阑钧抬起,笑嘻嘻的望着她。 跳,是她教给道命的。 ,阑,就是道命。 “,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为什么能过来?”连栀不理解。 当初连栀来到这里的时,手腕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印,有了那么多奇怪的本事。 她以,自己是带着使命而,拯救这片大陆上落后的厨艺。还有取之不尽的粮,是为了救那些吃不起饭的贫民。还有灾后的百姓的性,都和粮食储备息息相关。 可是若她带着使命而,那道命又是带着什么而来? 这种机,很容易遇到吗? 阑钧一看连栀没有要和他下棋的想,扔掉了手中的木,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 “想知道,让我告诉你也,但是你不必想着着急杀我。我必须提前告知,若是杀了,你也会随着我一起回去。我们俩的,现在是连在一起的。” 连栀不可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他们俩的命怎么可能连在一起呢? 阑钧却挑衅般的靠近两步:“,你若是不,就先杀了我试试。” 连栀后,阑钧紧紧逼近。“来,杀了,杀了我!和我一起回,来啊!” 连栀被骇的踉跄后,随后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她回头一,是悠洺飨。 “洺飨.” 悠洺飨将连栀扶,顺势搂在自己怀里。 换作他盯着阑钧了。 “你若再放,我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悠洺飨的眼,似一把利刃。 吓唬他可,吓唬他媳妇不行!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72章他的身份确认了 第173章 被山匪拦路 “我只想在身边守护着,陪伴着,我有什么错?!休,我保证不伤害你在乎的人。你可以再相信我一,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阑钧虽然在祈求着连,可是他癫狂的眼,让连栀非常不舒服。 同样,她也不敢,若是阑钧死了对自己会不会有影响。 所,连栀咬破指,在阑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将血滴在阑钧的手背上。把阑钧拉进系统的同时说道:“,你不是要陪在我身边,我成全你。” 随,阑钧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系统如,应该是最适合关着阑钧的地方。没有连栀的允,他出不来。 世界清净,连栀却好似被抽干了力气。 “洺,抱抱我。”连栀整个人钻进悠洺飨的怀,柔弱的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 可,又可爱。 当连栀缓过来以,把她和阑钧的关,以及穿越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怕吓坏了悠洺,眼神一直紧紧盯着。 谁知道悠洺飨听,立刻将她抱,说着不管她是,只要她的心在他这里就行。 随即还调,说以为连栀是天上的仙,要回去和神仙夫君双宿双栖了。 被连栀一顿好,让他少看些话本。 返回广北的日,东铭带着汾芸和南宫子熙前来相送。 连栀邀请汾,有时间去广北玩。汾芸激动的嗷嗷,一点没有身为女君的端庄。 而南宫子熙却嘴欠的在旁边询问连,自己能不能跟着去广北逛逛。 连栀还没说,就听悠洺飨说:“一把年纪,赶紧找个女公子成婚吧。不,还以为你身体不行呢。” 她也是第一次知,悠洺飨的,居然能这么损。 在回广北的路,本来心情都很好,却突然被一伙不要命的山匪给拦了去路。 三谨骑马护在马车旁,抬头看了看马车上树立的一面黑红相间的旗帜。皇家的马车标,不够明显吗? 还有,马车前后这么多护卫,那些山匪眼睛瞎了不成? 悠洺飨则是安抚了一下两个躁动的孩子乖乖待在马车,然后亲自出了马,站在车辕上。 “这里驻守的县丞是,为什么没有将此地有匪徒的事上报?!” 时剑和三谨同时抱,禀报着情况。 而拦在前方的匪徒扛着砍,已经在慢慢围拢过来。接近护卫军的时,有浓烈的酒气蔓延。 连栀的嗅觉比较,也闻到了。 怪不得他们不要命的来劫马,原来是喝多,酒壮熊人胆。 连栀将头探出窗,望向领头的那个匪徒。 “,老熟人啊。”连栀嘟囔,也钻出马车。 在连栀站在车辕上和悠洺飨并肩的时,那领头的匪首当即停住了脚步。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连,好似认识又好似想不起来。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他的那种目,把悠洺飨给惹毛了。 “杀了他,留个活口审问就行。”悠洺飨下令。 时剑得,就要上前。 连栀大喊了一声等,然后跳下马车。 嘱咐悠洺飨不要担,在马车上照顾孩,然后就单枪匹马的走过,站在了那匪首的面前。 这时,那匪首才恍然大悟般想起来什,举着刀指着连,呜呜呀呀的说着什么。 “,嗓子坏,一个字都说不了啦?啧,变态辣的辣,果然厉害啊。”连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个匪首。 没,这个匪首就是多年前掠走连栀的那个采花贼。 被连栀撒了一把辣椒,伤了嗓,还伤了. 连栀视线下移。 匪首立刻夹紧双,警惕的瞪视着连栀。 “你说,怎么还不惜命呢。多年前我放你一,让你活着。你怎么又来干坏,做了山匪 呢。哦对,我想起来了。你当初,你的舅父是县丞对吧?” “那这么说,你做采花,做山,都是你舅父帮你善后遮掩的?” 那匪首两条腿打哆,立刻转,招呼着众人撤退。 这时候连栀才一声令,让人追过,全部拿下。 那采花贼怎么也没能想,多年前曾经掠过的小女,会有成为广北女君的一天。 他撞到连栀的手,纯属活该。 因为山匪逃跑的时候拼死抵,所以到最后活下来的没有几个。其中被活捉,就有采花贼。 他可是重要的证物和证,要收拾这里的县丞的证据。 悠洺飨转,让队伍直奔县丞的府邸。 众人声势浩大的来到县衙的时,大堂中正在审理一个案件。地上跪着几个妇,哭的满面泪痕。 县丞姓,倒是不,身材匀称。见到圣驾到,吓得靴子都跑丢了来迎接。 当瞥到护卫军押着的几个山,包括那个采花贼的时,县丞的额头已经在冒汗了。 悠洺飨和连栀领着孩子走进大,时剑和三谨立刻跑到后,将椅子拿出来。 汪县丞用袖子擦着,将半路上的靴子捡起来穿好。 小心翼翼的弓着,站在大堂中间。“臣,臣下不知陛下和女君驾,准备不周” “行,客套话就别说了。你不是在审案,接着,我们不着急。”悠洺飨打断汪县丞的话。 连栀更是从系统拿出几根葫芦,一人分了一根。 包括悠洺飨在,都在咔嚓咔嚓的啃着萝卜吃。 整个堂上静悄悄,全都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最后打破平静,还是跪下下头的妇人。 “您真的是陛下?陛,求求您为我们小民做主啊”说话,是一位年纪约四十左右的妇人。 她的身边还依偎着两个如花似玉,却盘着头发的年轻妇人。 汪县丞一听见那妇人的,腿肚子都在转筋。立马呵斥:“大胆!陛下哪有时间管你的破,给本官闭,休要胡说八道冒犯陛下和女君。” 连栀咔嚓一口咬下萝卜:“无,左右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吃个萝卜的功,你且让人家将心中的委屈说完。” 汪县丞额角的汗珠滑下,掉了一地。 “陛,女君。汪县丞看上了我的两个女,可是我的两个女儿已经嫁为人妇。谁知,她们俩的丈夫同时暴毙。汪县丞就说我的两个女儿有杀人的嫌,要将她们下狱啊!” “县城中的百姓谁不知,只要进了大,是生是死都是县丞大人说了算啊!” “求陛下和女君做,我的女儿是清白,她们没有害人啊!” 连栀咔嚓又咬了一口萝,将萝卜根准确无误的砸在汪县丞的脑门上。 “真是个混蛋!跪下!” 汪县丞哎吆一,捂着额头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边护卫军捆绑着的采花贼泪眼汪汪的小声喊着:“舅父.舅父啊.”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73章被山匪拦路 第174章 烟海城瘟疫 悠洺飨经过处理汪县丞这件事意识,朝中的官员确实需要严查整顿。 于,回到广北以,整日的忙着政,起早贪黑。 连栀这才发,做一国之主什么,还真不是个好干的职位。 悠洺飨政治那些官,那些官员就反过来要整悠洺飨和他的后宫。 连栀在给悠洺飨送饭菜吃的时候不经意看到,有好多奏折都是说广北小殿下只有两,太过单薄。 还有说什,后宫除了主位的宫,其他都空着。应该添置后,让悠洺飨的子嗣丰盈起来。 啊呸! 连栀默默的对着那些奏折吐口水。 但是这些压,悠洺飨从没有和她提过。 连栀想,能不能为他分忧些什么。 刚想,机会就来了。 不过这个机,有些棘,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广北靠近海边的一个县城内爆发了瘟,可怕的,城中的百姓不管有没有感染瘟,都在向外四散而逃。 若是瘟疫扩散开,后果不堪设想。 连栀主动请,要去瘟疫爆发的烟海城。 “不,瘟疫不同于其他。医师过去了有,你过去又不会治病。况且瘟疫感染性极,你怎么能去冒险呢!” 意料之中,悠洺飨不同意。 连栀也不着,等他说完,才慢悠悠的说道:“医师去了能熬药治,可只吃,病就能好了?若是要活下,还要吃饭的吧?你别说你让人送进城里,粮食在送进去的时,接触到里面的,不是同样会有感染的风险?” “还有,我身强体,本来就与别人不同。你不用担心我染上瘟,我防护的好一些就行了。” “你不让我去展现一下自己的用,那些递奏折过来的,让你充盈后,你怎么拒绝?” “以后你就可以跟他们说,你的夫,一个顶一百,一千个!等我回,乖。” 连栀半是哄半是吃醋的扭捏了一,才算将悠洺飨说通。 最后还不忘告诉,就算他不同,她也是会偷着去的。 悠洺飨没办,自己的媳妇自己宠着呗。 本来他也想着跟连栀一起去,结果连栀将小勺和小椒拜托给,让他在城外好好运筹帷幄。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时剑领,带着人将那些四散而逃的百姓全部带回城,包括逃走之间接触到的人。 时剑和那些接触过烟海城的将,也都留在了城内。 连栀带着几十名医师进城,城门就关闭了。 只进不出。 城中百姓几乎个个上吐下,满脸满身的红疹子。 本以为被抓回来就是关在城中等,却没想,女君居然带着几十名医师也进了城。 连栀站在长街,看着路边摊躺着的百,告诉他们。自己和这些医师,同他们共进退。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还叮嘱染病的要积极配合治,要有活下去的信心。又告诫那些没有反应的百,做好防,按时吃饭。 在给众人做饭熬粥的时,连栀会按照医师的指,加入一些防治的药材。 可是很,新的问题出现。 带来的药材很快就用光了。 让悠洺飨派人四处搜罗药材送过,还要一些时间。 连栀望着自己的手,有了一个想法。 “医,你可有干枯的药,或者一些药材的种子?”她想,既然系统内稻田的泥水如此神,那培育药材什么,应该是一个道理的吧。 在拿到了几种干枯的药材,连栀进了系,蹲在稻田里研究起插苗来。 医师给的药,有得有根,有得没有根须。 有根须,连栀还有些把握。 刚将干枯的药材插入泥水,身边就出现一个人影。连栀皱了皱,懊恼不已。 她怎么忘记,里头还关着一个人呢。 “休,你终于来了。” “我叫连,不是休寺!” “,你喜欢我叫你连,我就叫你连栀。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又是什么地方?”阑钧顺势蹲下来。 连栀以为他们俩见面怎么着也得打一架的。毕,她将阑钧关在里面这么,他肯定要暴躁的发脾气了。 破天荒,道命变成了阑钧以,脾气都好了许多。 “跟你没关系。”连栀不耐烦的说了一,将手中所有的药材都插进去。 就算他转了性,内心依旧还是一个偏执的人。 在等待着药材起变化的过程,连栀也没抬头看阑钧一眼。 阑钧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蹲在那里陪着。 过了有一个时,药材终于有了反应。 从干枯的灰白,慢慢变成浅绿,淡绿色。最后舒展开每一片叶子和花瓣。 活了。 “活,真的活了!”连栀高兴的像个傻子般乐,拍了拍身边人的膝盖。 随后在觉察,自己做了什么。 有些尴尬的收回,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 花期过,种子也一点点成,散落在地。随,重新发,长出来一颗颗新的药材。 连栀一整天都忙碌在稻田,将药材繁殖出一批又一批。 等她收了药材准备出去的时,被阑钧抓住了手腕。 “带我一起,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阑钧一脸的诚恳。 连栀自然不同意。谁知道出去,他又要作什么妖。 不,直接拒绝的,他肯定会继续纠缠。 连栀抿了抿嘴说道:“让我放你出去也,你帮我将稻子收割了。等你割好,我来收。” 扔给他一把镰,就嗖一下消失了。 阑钧抓着镰,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稻,随后弯,开始收割。 烟海城有了充足的药材和粮,现如今就只能是等待药物的作用,能不能挽救百姓的性命了。 连栀每天随着医,带着面罩救治病人。 经常是从早上一直忙到晚,水都顾不上喝。 她的真心相,也再一次暖了那些在病痛中挣扎的百姓的心。 因为稻田中的鱼有增强体力的功,连栀几乎将稻田里的所有鱼都抓光了。 处在病痛折磨中的人能喝一碗鱼,吃几口鱼,心情都好了起来。 连栀会带着他们一,在星光闪烁的夜空下哼唱歌谣。 隔着城门的悠洺,在城外听着城内的歌,红了眼眶。 他低声呢喃着连栀的名,祈祷着瘟疫能早一日被治愈。城,能早一日打开。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74章烟海城瘟疫 第175章 太阳是西边出来的 瘟疫的严重程,要比连栀想象的重。 每天城中都不断有人在死,尸体无处处,只能焚烧。 城中百姓见到连栀亲自来救她们的时候那些眼里的,也随着病情的恶化而消失。 焚烧的味道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刺激着他们本就脆弱的神经。 亲人的离,病痛的折,精神上的摧残。很多人开始疯魔般的寻,自残。 连栀安慰的那些话已经不好使,她自己的安危现在都成问题。 时剑带着人控制住那些暴动的人,在抓捕的过程,有些将士染上了病人的血液或者唾液。只要是接触过的,全部都染上了瘟疫。 这么下,维护治安的将士们都会被感染。城中的形,将会更加糟糕。 连栀催促着医师们想想解决瘟疫最快的良,可几日过去,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自古以,各种医书上对瘟疫的记,都是洪水猛兽般的描述。可是对于治疗方面的表,寥寥无几。 为了怕城外的悠洺飨担,连栀每天都会站到城楼,远远的和悠洺飨打招呼。 有时候来的,是三谨。 连栀知,悠洺飨在外面肯定也在寻找方法。 一,连栀穿过一条巷,去看院子里的孤儿们。他们都是没了双亲的孩,被大家聚在一起照顾。 连栀刚进入巷子,身后就扑过来三个人。 他们满脸都是红色的水,嘴里嚷嚷着要连栀救救他,或者是痛快的杀了他们也行。 连栀轻松的躲开这些,拉开距离。 “你们不要着,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一定会找到合适的药方来治疗瘟,你们不要放弃啊。” “快去医师那边领药,不要乱跑了。” 连栀苦口婆心的劝,可那三个人根本听不进去。 嘴里说着什么城里的味道太难,他们想在死之前出城看看蓝天。就要冲过来挟持连,让连栀去开城门。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连栀又不能上手去捉三,只能闪躲着退让。 可是身后就是大院的,门内有几十个孩童和照顾孩童的妇人。 若是让这三个精神失常的人跑进,那里面的妇孺就危险了。 连栀情急之,将系统内的稻谷唤出来一,拦住了三人。 随后她上了墙,打算从三人的身后攻,最好先将人打晕了才是。 手里抓着三颗土,瞄准了三人的后脖颈。 土豆掷出去的同,稻谷堆里飞出来一个人,出掌如电的将三人给拍,撞在墙面上吐了血。 看着三个百姓晕厥过,不知道是死是活。连栀气恼的对着趁机跑出系统的阑钧吼道:“他们得了瘟,你是不是疯了!你出来送死吗!” 连栀发,她说这句,完全是嫌弃阑钧出现给自己添麻烦。完全没有关心的意,一丝都没有。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可是阑钧听了却不这么认为。 他自作多情的觉,连栀这是在关心,笑的一口大牙差点掉出来。 阑钧接触了染病的,没有办,只能将他隔离起来。 现在不是统计有多少染病的,而是的没有染病的人有多少。这样才能对没有染病的人加以防,安排照顾病患之类的任务。 阑钧被单独关起,若是七日内没有任何症,就可以放出来。若是染了,就要接受治疗。 虽然治疗只是暂时缓解疼,并不能根治。 但是如今唯一的办,也只有这个了。 连栀将阑钧关起来后就没有再管,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管。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安,去。 等她再次想起来这个人的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连栀还是在熬粥的时,想起来之前被关在系统的阑钧跑了出,被隔离的 。 找来时剑询问的时,才知,阑钧七日过后没有任何染病的症状。医师看过之,就将他放出来了。 如,阑钧和其他人一,在照顾病患。 连栀不敢相,那家伙难不成转性,还能干活照顾别人了? 等她看到人群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给病患擦拭水泡的阑钧以,才算是相信了。 可随即她就好,阑钧为什么没有染上瘟疫。 一般情况,之前的例子全部都没有毫发无损的情况发生。所有沾染了染病病患的皮肤血液和唾液呼吸的,都没能逃过。 连栀硬着头,将阑钧叫到了隐蔽处询问。 对于自己没有染病这件,阑钧表示理所当然。 “我身体素质这么,为什么会染病呢?瘟疫而已,也没什么可怕。” 连栀看他并不想说实,就懒得与他废话了。 可是阑钧舍不得刚刚缓和的关系就此结束。 “等,连栀!我,我告诉你真相。” 从阑钧的话,连栀才知,原来阑钧之所以没,是因为他在独自被隔离的时,在修习之前从天门山偷来的功法。 那功法本是练内力,但是在修习的过程,全身血脉温度升高。整个人会蔓延出灼热的气息。 他就是在七天内一直在练功,所以才什么事都没有。而这个发,也是在他练过之后才觉察出来的。 连栀半信半疑,想要开口让阑钧将功法写出,却知,这个要求阑钧必然不会答应。 “连,你若是答应,以后把我当做朋友。向对,对待别人那样公平的对待我。不要将我当作道,只当我是阑钧。我就将那个功法写出,送给你。” 连栀不禁望向了天空中的太,心想,这里的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一个,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 她心里觉,阑钧一定还有别的想法和打算。 可是如今城中到处都是哀嚎,她只能赌一把试试了。 连栀点头同,带着阑钧去寻了纸,让阑钧写下内功心法。 阑钧规规矩矩的写了。 当天晚,连栀先看着内功心法练习了一,发现确实如阑钧所说的那样。浑身灼,血脉滚烫的像是要爆开来。 连栀一度以,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不过心法运转三周,整个人都开始轻松了。 暂时没发现什么问,连栀打算明日再让时剑试一试。 若是军中每个人都能练会了这个内功心,完全就不需要面巾艾草之类的防护措施了。 心情松了,连栀推开窗子。 窗,阑钧站在月下。 听到开窗的声,阑钧回,连栀闪躲的看了他一,随后将窗子关上。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75章太阳是西边出来的 第176章 没救了 普通百姓是不会修习内功心法的,所以,连栀还是对瘟疫治疗一事没有办法。 城中的人越来越暴躁混乱,有很多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连栀去劝架的时候,差点被人挥刀砍到。虽然她躲开了,可是有血液飞飙过来,连栀身边全部都是人群,她避无可避。 她想着进系统躲一下,却腿一软,整个人跌倒下去。 每月两次的虚弱的日子,又到了。 今日,是十五。 电光火石之间,阑钧出现在她身前,将那股飞飙过来的血液挡了下来。 连栀一点都没沾染上。 “没事吧?” 看着阑钧伸过来的手,连栀忽略掉,自己爬起来。 阑钧收回手,也不知道是在和连栀说还是自己安慰自己。“我没事,他们的血不会传染我的。” 连栀顾不上听阑钧说话,急忙招呼着时剑和其他将士维护秩序,将失控的那些人带走。 因为这一天的混乱,连栀忘记了站上城楼去报平安。于是当天晚上,悠洺飨就在城外砸门,嚷嚷着要进来。 忙碌了一天,连栀又虚弱的不行,体力透支太严重了。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就蹲在墙角睡着了。 旁边的大锅里,还煮着鱼肉粥。 因此,她没有听到悠洺飨在外砸门的消息。 阑钧将她抱起来,送回了屋子里。 城门处,悠洺飨指挥着人,看样子是要撞门,强行进入。 阑钧站在城门内,透过门缝看向外面。“悠洺飨,不用折腾了,连栀没事。” 即将要撞上门的撞柱停住,悠洺飨不可置信的趴过来,从门缝中看见了阑钧的脸。 他心思百转,不知道为什么阑钧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阿栀呢?!” 阑钧笑着哼了哼:“怎么,怕我伤害她?那不如,你自己进来看看?” 悠洺飨立刻表示,让阑钧开门,他要进去。 看着悠洺飨着急的样子,阑钧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告诉悠洺飨,连栀没事,只是累了在休息。 还说自己不能放悠洺飨进来给连栀添乱,想必,悠洺飨自己也不会做出让连栀为难的事情。 悠洺飨听得脸色变了变。 这时候,时剑赶过来,神色不愉的瞥了眼阑钧。 “行了,你们主仆二人叙旧吧,我走。”阑钧说着,背着手快步离开。 时剑又警惕的盯了眼阑钧的背影,紧张的对门外的悠洺飨说,不要听阑钧胡说八道。 还告诉了悠洺飨现如今城中的大概情况,也说了连栀没事,他们这些人都暂时不会被感染。 在悠洺飨听到连栀没事以后,整个人冷静多了。 得知所有人获得可以抵抗瘟疫的功法是从阑钧那得来的消息时,悠洺飨又开始抑郁了。 现在他进不去,让这个叫阑钧的人陪在连栀身边,他心慌。 “陛下,外边寻的医师,有没有可以治疗瘟疫的?现如今城内的瘟疫还是没有合适的对策治疗,这样下去,所有感染的人只会陆续死去。” 时剑说到激动处,离着城门更近了些。 之前他都不敢凑近和悠洺飨说话,生怕自己身上会带着什么瘟疫传出去。 悠洺飨表示,已经广贴告示在寻找了。 时剑临走的时候,悠洺飨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连栀,还有就是防着点阑钧。 第二日一早,连栀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从来没有睡的这么沉过。 晃动着有些酸麻的脖子,走出了屋子。 她记得,昨日做晚饭的时候,她蹲在墙角歇息了一会,怎么后边的事情都没印象了。 还有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应该是没有吃饭吧。。(本章未完!) 第176章没救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时剑就兴奋的跑过来禀报,说是城门开了,放进来一个医师。 那医师说能治疗瘟疫,已经在药房准备了。 连栀兴奋的随时剑向外走,也顾不上饿不饿的了。 在快要走出门的时候,阑钧突然出现,手里端着一碗清粥。“连栀,昨晚你就没吃饭,吃了饭再出去忙吧。” 时剑警惕的盯着那碗粥,将连栀挡在身前,催促着:“女君,我们先过去看看吧,那边也有早饭可以吃。” 连栀毫不迟疑的先走一步。 时剑回头瞥了眼阑钧,紧紧跟上连栀。 阑钧站在原地,端着手里的粥,仰头喝下去。这碗粥,他扇着扇子,晾的温度正好。 药房门口,不仅围着之前的医师,还围着好些看热闹的将士。 连栀疏散开人群,才挤进去。 看着里头忙着熬药的人影,连栀不可置信的喊出声:“清野!”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本事啊。 清野转过头来看到连栀,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熬药。 “你这个药,就是治疗瘟疫的吗?”连栀凑过去,看着药罐里黑乎乎的药汁。 清野摇摇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是熬给我自己喝的。我刚刚看过了,那些得了病的人,不仅仅是天花还有鼠疫的症状,我治不了。” 什么?! 连栀被噎的喉头发梗。 她刚刚热起来的心,瞬间就凉了。 听到有人能治疗瘟疫的消息时,她开心的一路跑过来,满怀希望。现在,告诉她不能治! “你说什么,不能治?你知道这城中有多少人吗?!那你进来干什么?!” 面对连栀的质问,清野只说,自己研究了一段时间的配方,觉得有几分把握。加上悠洺飨的催促,他才选择先进来看看情况。 可是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严重。 “这次的瘟疫,比史书上记载的更加麻烦。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熬一些预防的药。能保证没有染上的人的安全。” 在场所有人都抽了抽嘴角。 若不是连栀知道清野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会忍不住将这个满嘴胡咧咧的人给拖出去砍了。 连栀落寞的走出药房,一路沿着混乱不堪的长街走着。 药房内,时剑告知了清野。预防的方法,他们早就有了,且比喝药更靠谱。 清野听了直接靠坐在长桌边,感叹自己被诓骗进来了,出不去了。 长街之上,到处都是燃烧艾草的味道。 巡逻的将士偶尔会从谋个人家抬出来一个死掉的人,要去焚烧。后边跟着哭嚎的亲人,踉跄的摔倒在地。 连栀越走,心情越沉重。 她抬起手腕,看着那个紫色的勺子印记,责怪它为什么不是一个治疗的系统。什么伤病都能治,瘟疫也能治。 “等等!” 连栀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被抬出来。 上前去查看了一番,确实已经断气了。 “女君,离远些吧。这小娃娃家的亲人藏匿了两日了,都要臭了。” 抬着女娃的将士离开,随即从院门处扑出来一个妇人,一下就撞开连栀。 “我儿.我儿”声声凄厉。。 第176章没救了 第177章 悠洺飨感染了 连栀被撞倒在地,她也没想着起来,就这么坐着看着。@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阑钧要扶她起来,被她推开。 “阑钧,你这一生活着,为了什么?”连栀没有看他,只是轻声询问。 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将阑钧给问住了。 上一世,他是女皇的儿子,从小被培养,告诉他以后要继承大统。还安排他去接近天门山的人,盗取功法秘籍。 以前的他目标明确,按照女皇给他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 可是遇到休寺后,他的人生轨迹就改变了。 再后来,他不顾一切的追随而来。 现在,作为阑钧,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是什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连栀已经成婚生子,且心里没有他。 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得到她。 那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在阑钧陷入沉思的时候,连栀仰起头来。“若是你不知道,我们不如一起,助人为乐吧?” 连栀微笑起来,在浓烟迷蒙的街道上,格外耀眼。 她早就发现了助人为乐的快感,胜过一切。 看到满城对她下跪感谢的人们,连栀才觉得原来活着,这样活着,才是有意义的。不算白来一趟。 “我们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我们各自都达成所愿了,可是发现周围的人都相继死去,他们沉浸在生死挣扎的边缘。我们过的再好,再幸福,你还感觉的到吗?阑钧,既然我们都来了,就联手吧。” 连栀站起来,面对着阑钧,眼中不再有敌意或者惧意。 她握着拳头,等着阑钧来碰。 这个动作是她之前做道命的师傅的时候,用来鼓励道命的手势。 阑钧看到这个手势后,释然的笑了起来。他也举起手来,在半空中碰上连栀的拳头。 “好,我听师傅的。” 阑钧和连栀相视而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开心的,是幸福的。或许,这才是活下去真正的意义。 有时候喜欢,不一定非要得到。 看到喜欢的人欢喜,自己也欢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连栀熬粥的时候会将系统内有治疗效果的泥水少量加入白粥中。 而阑钧拉着时剑一起,先将病情不严重的青壮年召集起来,不分男女的教习内功心法。 很多人从没有接触过,更没有练习的天赋,教起来别提多困难了。 可越是这样,阑钧就越斗志激昂的想要挑战,好去连栀跟前炫耀自己多么厉害,教会了什么样的废材。 这种双面尝试的方法,果然见了效果。 长了红色水泡的人,浑身的水泡渐渐消失,不痛不痒了。呕吐咳喘的人也缓解了症状,吃饭都有食欲了。 清野这位野医师表示,很难理解,并且很不符合药理和常理。 但是连栀的出现,本就失了常理。 在城中情况好转的时候,连栀想要给悠洺飨传递这个喜讯的,可登上城楼以后,却没有在城外见到悠洺飨的影子。 三谨站在城外,一脸的难色。 “三谨,洺飨人呢?他怎么没来?”连栀本以为悠洺飨是在忙着什么事情,所以没有来。 可是三谨却踌躇的说出了真相。 悠洺飨自那次回去后,身体就开始出现症状。在发现自己的症状有些像瘟疫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吃饭喝水都要人送到门口。 现在,悠洺飨感染瘟疫的消息,只有三谨和少数几个跟来伺候的内侍知道。 连栀一听这个,哪里还站的住。立刻跑下城楼,要人打开城门放她出去。 当初是她自己下令关了城门,只进不许出的。现在,她却要破例了。 城门口两边也坐着一些城中染。(本章未完!) 第177章悠洺飨感染了 病的百姓,最近病情稳定下来,同时也好转了不少。 他们一看连栀要出城,立刻站起来围拢着,七嘴八舌的询问,是不是城中的人都可以出去了。 连栀一时间哽住。 “我,我不出城,现在还没到打开城门的时候。”连栀退后。 她若是自己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那怎么服众?若是这些憋在城中很久的人都想闯出去,她又该怎么办。 心中万分焦急悠洺飨的情况,可面对着一张张期待的面孔,还是忍住了冲动。 安抚下来蠢蠢欲动的人,连栀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开始寻找可以做绳索的东西。 夜深人静后,连栀扛着一捆绳子,爬上了城楼。 叮嘱守城的将士不要声张后,连栀将绳子绑在墙头,自己顺着翻出城去。 一路跑的气喘吁吁,来到悠洺飨下榻的驿馆中。 三谨正好走出门,和连栀撞了个正着。 “女君,你怎么出来了?” “别说那么多,先带我去见他!” 来到悠洺飨的房间门口,门口放着的食盒还没有动。 三谨敲了敲房门,告诉里面的悠洺飨,连栀来了,就在门外,询问可不可以进去。 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好像没有人一般。 连栀觉察到不对劲,一脚踹开房门。 门内没有屏风,床榻上脸色绯红的悠洺飨映入眼帘。 连栀冲过去,颤抖着去探悠洺飨的额头和颈动脉。 还好,脉搏还算强劲。只是额头滚烫,已经发烧了。脖颈处有红色的水泡,手背上也有。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染上?!”连栀紧紧握住悠洺飨的手,他却毫无反应。 三谨结结巴巴的说,可能是去烟海城城门口与时剑和阑钧对话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了。 其实,三谨想说的是,时剑可能禀报事情的时候靠的太近了。但是现在说这些,好像在落实谁的责任一样。 谁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三谨不想提这个想法。还有一个想法,他也觉得不应该提。 那就是,时剑对悠洺飨不可能有恶意,而那个叫阑钧的人就不一定了。 连栀现在不想管那么多,她立刻进了系统,盛了一碗泥水出来。_o_m 让三谨找来纱布过滤掉泥沙,将混浊的水一点点喂悠洺飨喝下去。 一旁的三谨看着那碗混浊的水,实在是有些反胃。 不过还是那个想法,连栀不可能害自己的主子,也就任由连栀折腾了。 左右那水,不是让他喝。 不过,三谨认为,若是他喝泥水,自己的主子能好起来的话,他也是会二话不说就喝掉的。 连栀又连忙找来纸笔,将阑钧教的内功心法写出来,交代三谨练习。等悠洺飨醒来以后,也要让悠洺飨练习。 她还要回城内稳住百姓,只能每天晚上来。 三谨郑重的点头答应,他不管连栀的用意是什么,只知道相信就行了。。 第177章悠洺飨感染了 第178章 他承认了 连栀两头跑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见到了醒来的悠飨。 他身体虽然虚弱,但是内服外敷黄泥之后,红肿的水泡渐渐消除了。好转来,只时间问题。 但是他第一句话却是:“栀,听三谨说,那个内功心法的秘籍,是阑钧给你的?你可和做了什么交易?他的法为何能治疗瘟疫?” 连栀被接的三个问题给问懵了。 难不成,悠洺飨怀疑瘟疫和阑钧有关?瘟疫出现的时候,阑钧还被关在系统内呢。 况且,她来到这里能有一个奇的系统,那阑钧的内功心法可以治疗瘟疫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可是好些道理,你是不能和一个病人讲的。 病的心情一定好,才能病情迅速好转起来。 “他的内功心法能治疗瘟疫我也很吃惊)但是我能有仙境一的稻田空间,他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吧。你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在聊其他。但是你放心,我没有和阑钧交么。他也是自愿帮助城中有百姓的。” 连栀握住悠洺飨的手,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她知道,洺飨对她和阑钧的关系一直担忧着。 可是悠洺飨下来的,让连栀不那么自信了。 “阿栀,我为什么会沾染上瘟疫,你有想过吗?那日阑钧站在城门口与我说话,我回来以就发现服上了一根银针。那根银针扎了我腿,第二日,我就开始高热。” “阿栀,我并不是想怀疑他,来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们之有一些过往的经历,关系也不一。可是他的心思,你真的了解吗?我不放心你再与他相处,你别回去了。好吗?” 连栀的手被反握住。她愣了愣。 阑明明答应了她,一起合作,共度难关的。 难道,又是欺骗? 但不论如何,连栀还是回烟海城内的。 一是百姓们马上就会痊愈了,二是她要当面问问阑钧,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在悠洺飨依依不舍的眼神里,连栀离开了驿站。 她做的决定,虽然悠洺飨不赞成,却也不阻拦。 见到阑钧的时候,他正在挥斧头砍木头。城中所有的树木全部被砍,用来焚烧尸体而用。 多数时候,连栀也会将稻草堆起来,当用。 这次的木头应该是最后一批,再没砍了。 不,这种粗活怎么会落在阑钧的身上? “阑钧,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连栀招招手,就进了一条胡同里等他。 阑钧扔下斧头,将挽起来的袖子展开,神色有些忐忑的走过去。 连栀背对着巷子口站着。 “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连栀转过身,目光如炬。 阑钧低着头,眼神闪烁,他已经知道连栀要问的是什么事了。可是他还没想好么说。 “又或者,你已经知道了我要问的是什么,不如你自己说一说,看看我信不信你的话。”连栀又加一句。 阑钧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栀的眼睛。“连栀,我若是说,我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着和你一起联手帮助城中百姓。我只想着,要铲除让爽的障碍,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接近你,陪伴。可是之后,我后悔了,也来不及了。” 这些日子,阑钧一忐忑的担心着。若是悠洺飨感染瘟疫不治而亡的消息传出来,连栀会是什么反应。 看样,洺飨性无了。 连栀走上前两,抓住阑钧的领。 “阑钧,你为什么还是样子?!既然改变不了自己,为么还要来欺骗我。我对你抱有望和期盼,你却一再触碰的底线。你知不知道,洺飨他差点就没(本章未完!) 第178章他承认了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命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现,你立刻开烟海城,否则,我就杀了你。” 不想再见到他,更加不想信他再说的每个字。 一想到悠洺飨的处境和所经受病痛之苦,她就恨不能一掌劈了钧。 阑钧则是拼命的摇着头:“不,师傅,你别赶我走啊。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我好不易才留在你身边的,你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了,内功心法我给你了。你的后半生没有我的结果我也接受了,你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啊?!” 连栀将人推开。 阑钧却跪下来抱住连栀要离开的双腿。“师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前所做的切都错了,你不要抛下我,我还有救的。你再给我一机会,最后一次行不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师傅,你当初将我捡回来,我的命是你的。你不留下我,那你就干脆杀了我吧!” 连栀挣脱开来,一脚将他踹翻。“阑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后悔当初捡了你回来,还教你武功,留你在身边那久。我教出来你这样的徒弟,我.我配做你的师傅。” “以前的事情,恩恩怨怨,算不清了。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连栀虽然也想杀了他一了百了。可是她心中也隐隐担忧,是这个子般的徒弟说的是真的。 她杀了他,她也回去。 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会冒险。 “但是你若离开这里后为非作歹,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拼了这条命也会杀了你的。这里,有我爱的人。他的子民我会护着,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 连栀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走出巷子后,就找到时剑,让时剑偷偷安排阑钧离开城内。 不要惊动百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时剑对此很开心,他觉得危险的人能离开,当然是最好的事情。 连栀没有心情管时的表情如何,她只知道,自己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缓一缓。 放阑钧离开,是个冒险的行为。 连栀觉得,阑钧可以尝试一下其他的生活式,接触更多的人。或许,改变也不一定。 若是将人是囚禁在系统内,她总要出心思来想着这个人要怎么理。 带在边,更加不放心。 她现在是连栀身份,重新过了一个人生。那么休寺之前的恩怨,她能放下就放下。 只是还没放下心中的执念,离开她的身边,或许会遇到别的机遇也不一定。 第178章他承认了 第179章 手脚发软 烟海城中,很多人对于阑钧的突然消失还是在意的。因为他们知道,并且也有很多人都是阑钧亲自教授了心法。 他们对阑钧是感激,也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在。毕竟是共患难的情义,还有恩情。 连栀对外说,阑钧在闭关,突破武功境界,所以不会出来见人了。 对此,所有寻找阑钧踪迹的人都闭了嘴。 城中大部分人病情都已经好了,还有少部分病情严重的,不能修习内功心法的人,只能靠着连栀过滤出来的泥水慢慢治疗。 这时候,那些医师显得无所事事。纷纷向连栀讨要稻田里的泥,想要研究研究。 更有甚者,说是想要块泥巴收藏在家供奉上。 连栀虽然不理解他们这种行为,可还是大方的给了。 反正千亩良田多的很,泥巴也多的很。 晚上去看悠洺飨的时候,连栀发现人家眼神幽幽的望着她,像是一个小怨妇。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悠洺飨是斜靠在床榻上的,等到连栀走到床边要坐下的时候,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搂着。 “你整日的陪着别人,都没有时间陪我。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夫君?” 连栀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悠洺飨下巴上的胡茬。“怎么,吃一城百姓的醋啊。你这个帝王,可真是小心眼呢。我可是为了你的子民在奔波,你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随后,连栀又往怀里钻了钻。“我每日两头跑,你怎么不知道关心关心我累不累,反而吃醋的来搓磨我?你算什么好夫君啊.”尾音拉的老长。 悠洺飨吃素吃的时间太多了,哪里忍得住。 两人嬉闹着,落下了床铺上的帷帐。 连栀还嘴硬的抗拒着:“不行,你的病刚好,不能这么折腾。那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身体正虚弱着呢。” 这话听在悠洺飨的耳朵里,像是在说他不行,他虚。 男人的胜负欲,在这方面尤其看重。 就算是虚的爬不起来的人听了这话,都会立马蹦起来,证明自己一点都不虚。 悠洺飨眼神危险。“我虚不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连栀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大亮了。她一看时辰不早了,现在跑回城去定然会被人发现的。 刚要起身,就觉得浑身酸软。 而悠洺飨也是刚刚醒过来,见到连栀想跑,立刻一把将人捞过去。 “不要走,再睡会。” “都这个时辰了,我要回城去了。再晚了,就被百姓们发现我偷偷溜出城了。要是知道我出城是来见你来了,那我还有没有脸了啊。” “没有就没有了,你不能走。”悠洺飨好像不讲理的小孩子,用脑袋拼命蹭连栀的后脖颈。 男人耍赖起来,还真的是磨人。 连栀被撒娇耍赖的悠洺飨打败,最终破罐子破摔的钻进被窝,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段时间,她确实太累了,没有睡一个好觉。 反正现在回去也已经晚了,那就不回去了。她消失一天,就当她也去闭关了吧。 主要是,城中还有稳重可靠的时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连栀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房门外正有人说话。听起来,是悠洺飨和三谨的声音。 “应该不是阑钧做的,属下派人跟着阑钧,他一路向东而去,并没有回烟海城。” “那城中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清楚,时剑说的含糊,城中的医师更是束手无策啊。” 连栀打开房门,疑惑的看向愁眉不展的两人。 悠洺飨舒展眉头,上前一步(本章未完!) 第179章手脚发软 环抱住连栀。“你醒了,可歇过来了?还累不了?” “你给我下药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连栀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悠洺飨。 “我,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药。你只是太累了,所以一歇下来就睡的久了。” 连栀转头看向三谨。“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是城中有什么情况吗?” 三谨抬眼看了看悠洺飨,才开口将时剑送出来的信息说了。 这一天的时间内,城中已经痊愈的很多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手脚发软的症状。 有些严重的,路都走不了。 那样子,就像是中了软骨散。 可是城内的医师也查看过了,没有丝毫中毒的症状。紧接着,个别医师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现在城中的人都慌了,质疑声越来越高,都在寻找连栀的影子呢。 连栀仿佛已经成了定心丸,有什么事情,都想找连栀问清楚。只有连栀的话,他们听着才相信,才踏实。 可是今日一整天,城中都没有见到连栀的影子,所以才会特别混乱。 连栀了解了大概情况,立刻赶回去。 天色虽然黑了,可是城中的人都没有睡。街边好多火把,还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连栀从城楼下来的时候,见到路边都坐着一些人,他们见到自己,立刻扶着墙站起来。 “女君,你去哪了,不会是要抛弃我们吧?” “女君,有人说你只是将我们当作试验品,在试药性。是不是真的?” “女君,那个什么内功心法,是不是邪术?” “我们身上的瘟疫治好了,为什么还会手脚发软没有力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那位叫阑钧的人,是什么人,他人呢?” “我们得的不是瘟疫吧,是中毒了吧?你们是在尝试什么长生不老药吗?” 连栀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导致她只能听清楚一两句话。 可就算是只听清楚了一两句,还是让她吃惊不已。 这些人的想象力,还真的是丰富。 不过,有的人的猜疑,也是她的猜疑。 那就是阑钧教的内功心法这个秘术,到底对身体有没有伤害或者反噬? 当初在天门山,她从没有听师傅说过这个秘术。直到天门山被女皇所灭后,师傅才将秘籍交给她保管。可是,师傅并没有解释这个秘籍也没有让她练习。 既然一直藏着,她也没见师傅练过。 那这个秘术,是否本身就有问题? 阑钧,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这么想着,连栀也觉得自己手脚发软,站立不住。 时剑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寻了个凳子给连栀坐下。 “女君?” 其他围拢在周围满带疑惑和怀疑的百姓,此时也鸦雀无声了。 连栀张了张嘴,只能先将百姓们安抚住。“我也有了手脚发软的症状,正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和原因。大家不要着急,先互相帮扶着回去休息。解决的办法我会找到的,请你们相信我。” 第179章手脚发软 第180章 前往雪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连栀和清野研究实验之后得出猜测,这种手脚酸软的症状确实与阑钧的秘术脱不了干系。 其中有的人没有症状,加以询问和排除后,发现那些没有手脚酸软症状的人,都是每日不间断练习的人。 而像连栀他们这样间断练习的人,才会出现手脚酸软,浑身无力的症状。 所以这就是内功心法的缺点。 他们还发现了,一旦这种症状产生后再继续练习,还是无法恢复原来的身体状况。 所以说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想要治疗还需要另寻方法。 但是在寻找方法之前,这些人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越来越虚弱。所以想要救这些人,就必须尽快找到办法。 时剑本来提议派人去找阑钧回来,作为秘术传授的本人,阑钧应该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解决。 但是连栀觉得阑钧不一定知道。 当初那本秘籍本来就是阑钧从天门山盗取的,所以那本秘籍有什么缺陷,阑钧也未必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阑钧一直在练习这个秘术,一天都没有间断过。 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内功心法,而天门山的师傅却没有让他们这些徒弟练习,传授。就是因为这个秘籍本身就有缺陷,可惜她的师傅已经去世了,她也没处寻找答案。 就算将阑钧找回来,他可能是知情人。但是找他需要浪费很多时间,就算将他找回来,他也未必知道方法。所以还不如直接去想解决的办法。 清野却表示,如果抛却这种内功心法的原因,而只关注于每个人病情的表现,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治疗这种体质的缺陷。 但是他所说的这种方法,也只是在史书上见过,他并没有实践过,而且药材比较难以寻找。 有目标总比没有目标要好。 连栀让清野将所需药材写出来,她派人去找。 清野主动请缨,说是别人不认识那些药材的模样。而其中两味药,还是长在雪山上的。 城中有此症状的人太多,要采回来的药材用量也极大。 “如果是一支军队跟着你去的话,只能起到保护你的作用,而运送药材什么的还不如带我一个人。” “如果你能找到有种子的药材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种出来。所以你带上我一起去吧,虽然我现在身体虚弱,但是走几步路还是行的。” 连栀笑嘻嘻地看着清野,她觉得自己的系统可以装很多的药材,如果她跟着清野去的话,储备的用量绝对够城中所有人用了。所以她打算和青野一起出发。 连栀如今强撑着站着,是用原来从天门山修习的内力支撑着。 “好吧,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可以和你一起骑马。一路上我还能观察着你身体的情况变化及时的为你施针诊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路上要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我让你往西你就往西。”清野扬着下巴。 见到连栀点头答应了他,他又开始提第二个要求。 “那么多的人都进过你的仙境,我也想进去看一看,最好你让我将那些稻谷都研究一番,你答应吗?” 连栀则是气哼哼的假装生气:“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在用救命之恩要挟我呀。我若是不答应,这些人,包括我,你也不想救了吗?” “你当初四处奔波救灾的时候,好多百姓都进过你的那个仙境。他们说,稻田千亩一望无际,泥水里面全都是鱼。他们还说鱼肉鲜美,吃了之后浑身都是力气,我就是想去看看。别人都见过了,凭什么我不能见了?再者说了,这都是我写书的素材呀。”清野理所当然。 连栀本来就没有生气,于是她对清野说:“你大可以等到救治我们的时候再提任何要求,那时候我们的命都在你手里,你想提什么要求不能答(本章未完!) 第180章前往雪山 应你呀。你现在还没有出发就开始提要求,你这种做法可不好呀,让别人听了不高兴呀。”最后还表示如果清野出了新书的话一定要先给她看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已经准备好了出发。 将满城的百姓拜托给时剑照顾的时候,连栀特意交代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和悠洺飨说太多,免得他担心。 时剑虽然答应着,可他也知道,瞒不了几日。 城内有多少人出去?出去的是什么人?去了哪里?外边的看守的人都会跟踪去向。所以连栀出城的事情最多能瞒两三日。 那就要看三谨怎么禀报了。 去西方雪山的路上,连栀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好在清野针灸的功夫还不错,勉强让连栀坐在马背上不至于掉下去。 很快连栀就发现,自己腿上的肌肉开始发软,捏起来就像豆腐一般。 清野在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后表示,要不了几日,骨头也会变成这样。 一想到自己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会融化,连栀一阵恶寒。 很难想象自己变成一摊肉泥的样子。 两人加快脚程,跑死了好几匹马,终于到达了雪山。清野也表示其中两株药材都长在雪山中的火山口处,那里温度适中,适合药材生长。但是他不保证能恰好碰到。 这种事情只能靠运气了,又或者说就是在赌。 连栀最讨厌赌这种事情了,毫无定性。她不想赌,况且还是自己的命。 “就算是那里没有咱们要采的药,我就算是挖地三尺把雪山挖空了,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粒种子。只要是有种子我就有办法种出来。”说实话,连栀真的有点恼恨命运的安排了。 上一世的自己是一个孤儿,被师傅捡回天门山抚养。本来是一个很幸福的山门,但是最后却被灭门。她背负着灭门之仇,寻找道命报仇,但是最终还是身死了。 身死之后偏偏要安排她来到这里。来到这里也好,她体会到了家的温暖,爱人的感情,还有孩子之间的亲情。但是现在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危机出现,来破坏她的生活。 命运不但伤害她,还伤害她所爱之人,伤害她的孩子,让他们处在危险之中。 她不是在救别人的路上,就是在救自己的路上,如果日子能安稳一些,她宁愿自己是个寂寂无名的人。 普通的人,过普通的日子。 什么破系统呀,她更不想要。 “我来背你吧,光凭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爬上雪山呀?”清野不客气的打断连栀的思路。 第180章前往雪山 第181章 憨批三谨 连栀和清野出城的消,当天就被三谨告诉了悠洺飨。 三谨是个脑子不转弯的,他知道的事,若是不上报上,会吃不下,睡不着,还会有一种背叛主子的感觉。 至于他说出的消息会不会让悠洺飨吃不下,睡不着,那他就没有时间去,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想了。 他只知道做他应该做的事,为主子看好城门。有出去的,出去的是什么,必须要及时上报。至于是什么决,主子自会做主。 悠洺飨本来身体刚刚痊,听到连栀和清野前往雪山的消息,他哪里有心情继续养身体?立刻前往雪,追妻而去。 等看到悠洺飨日夜不停的前往雪山追寻连栀的时,三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主子身体疲劳过度。有很多时候坐在马背,都像是要随时昏睡过去。 所以他才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说的时机不对。 西边的雪山之巅有两个人影正在一点点挪动。 连栀死活不让清野背着自己上雪,非要拉开距,说是自己爬也要爬上去。 连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要强。她知道自己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明,若是悠洺飨知道了清野背着自己上雪山的事情又会生气。 只要是悠洺飨会生气的事,那么她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考虑清,再考虑之后也是决,还是自己亲自爬上,不和清野亲密接触。 “就你这个速,我们哪年哪月才能爬上雪山呀?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什,我都不嫌弃,你反倒还嫌弃起我来了。我可是从没有成婚的清白男,你倒是懂得避嫌。哎,我是不懂啊。”清野看着爬两步滑一步的连,无奈的摇头。 “爱情的味道和感,你是不会懂的。若是你想,就自己去找个女娘成婚。”连栀笑眯眯的调侃,但是嘴角的僵硬掩盖着一些信息。 自从来到寒冷的雪山周边以,她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完全就像两根木棍一,没有知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黄土埋了半,要离开人世似的。 或许她更怕的不是,而是烂的像一摊肉泥一样那样生不如死。她害怕爬到雪山上之后看到的全部都是白,希望就这样破灭。她就会变成一摊肉,又怎么面对悠洺飨呢? 清野一个擅长写话本子的,各种情况他都遇到,各种感情他也都揣摩,他当然看出来连栀心中所怯懦的是什么? “你有时间耽搁在这,我可不想陪你在这挨,脚都冻麻了。你现在反正也不能,我就扛着你走吧。” 清野二话不说的将连着扛起,也不管她拳头捶在自己的后背上有多疼。 每个人心中都有脆弱的一,掩藏的很,不想让人发现。清野也不想揭穿连,那就让他做个坏人吧。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扛着连,一路向山巅进发。 “清,若是我真的烂成了一滩肉,你就将我埋在雪山上吧。又或者你把我扔进火山口里焚烧了也,总之不要将我带回,不要让悠洺飨看到我的样子。”连栀猫一般的声音在清野背后响起。 清野哼哼两,也没说答应。 就在这时,连栀突然听到了雪山脚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微微抬起头望下,只见有一个黑影正在对她招手。 看着那人向着山上跑动的身,连栀认出来,那人正是她心中惦念的悠洺飨。 他竟然追来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全身瘫痪的样子。 “,快走!清,我们快点上山。”连栀慌乱的拍打着清野的后背。 清野的耳力也是不错,他自然也听到了悠洺飨喊连栀名字的声音。既然有苦力来扛着连栀,他又何苦做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人呢? 他写话本,其中有的剧情就是若是相爱的人看起来越凄,柔弱可怜。就越会激起对方的保护欲和感情。 说(本章未完!) 第181章憨批三谨 白,想要感情,那么肯定要同甘共苦一下子。 清野松开,连栀掉在雪山的坡,一下一下翻滚下,正好撞在悠洺飨的脚下。 连栀从头到脚滚了满身的白雪。 悠洺飨心疼地将连栀的发丝捋,将人扶起来。但是他立刻发,连栀的双腿不能站立。 “阿,你的腿怎么了?”悠洺飨的脸比雪还白。 既然清野不,那她连栀也要不义。 连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站在山坡上的青野说道:“,你问他。” 据悠洺飨的消,得到的就是连栀出城的时候坐在马背,一切如常。所以连栀变成这个样,跟清野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以为连栀的腿是清野造成,于是抱着连栀飞快的爬上山顶。 “清野!” “嘘!我闻到了花香.”清野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出声。 兴师问罪的人正要发,连栀立刻又做了和事佬。 “别说,听他的。他要采的药材在附,我们有什么,下山再算。” 三谨紧随其后的追上,啪的一,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清野顿时眉头一,指着三谨的脚,咿呀呀的也没说出什么来。 连栀定睛一,三谨脚下的好像是白色的花瓣。 “完了。”连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刚发现的第一朵药材就被踩的稀巴,接下来清野让三谨赎罪般的去火山口寻找一种红色的花瓣。 三谨听说这个药材是用来救连栀和全城百姓,也开始严谨起,收起了漫不经心。 可是靠近火山口越,泥土越硬。 三谨觉,再近一些的,那里的温度足够将自己烤熟了。可是有任务在,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过去。 最终他在火山口发现了一朵红色的,花瓣还带着叶,形状看起来甚是漂亮。但是那里的温度着实有些,脚下的泥土已经变成了深红,还发着微微的光。三谨踏过去一,鞋底差点儿没烧穿了。 这种情况之,想要采那朵花着实不容易。三谨摸着下巴想了,自做聪明的运转轻,点了下坚硬的地面飞身过去。 一把摘下花,献宝似的回到悠洺飨身边。 “主,药材拿到了。” 清野在一旁咂了咂,他问三谨:“我让你去找药,我让你摘了吗?是谁说让你摘下来的?你摘就摘,为什么只摘花瓣不摘叶子?” 三谨则有理有据的表示:“你说让我找红色的花,我把红色的花瓣给你带回来了。” 清野同情地看了看悠洺,他觉得悠洺飨有这样的一个手下着实不容易。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1章憨批三谨 第182章 海上遇袭 虽然一路上充满了各种意,可最终还是将所需要的药材全部收集全了。 在回去的路,考虑到连栀身体的原,于是悠洺飨让三谨去买了一辆马车过来。可是三谨却像是没有长脑子一,买的马车硬的很。 于是三谨又去买垫,可等垫子买回,车辆行驶起来才发现这个马车破旧的根本就行走不了。 车,车身全部都散,一看三谨就是被人给骗了。 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再让他去办这种蠢事儿,于是四人还是骑马赶了回去。 许是连栀在雪山冻过的原,她浑身上下僵硬的程度要比别人严重的多。 从雪山采完关键的药引,还要去东边海上。本来看着连栀身体恶化的程,清野是不准备让连栀跟着去的。 但是连栀自己要求一定要跟着,旁人又拗不过他。于是自然转,四人一直向东方进发。 东边海域的礁石上有绿色的苔,海里还有海白菜等一些海产品。清野表,这些海产品都是不可多得的药材。有一些药需要贝壳之类,所以他们要采集足够多的贝壳研磨成粉。 三谨则表,采集贝壳抓鱼什么,他最在行了。也许他是觉得之前办的蠢事太多有些尴尬所以想要扳回一城。 于是他就一头扎进海,过了很久才冒出头来。手里抓着几只龙,螃,腰间塞着几个袋,里面全部都装的是海,扇贝等等海产品。 等到他兴致勃勃地爬上,将所有的战利品展示出来的时,咧着嘴等着表扬。可是清野又再一次无语的扶着脑,表示自己刚刚还没有说完下海需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 而三谨寻到的这些东,只有扇贝的贝壳是有用,而他想要的海马和海带都没有。 三谨则一脸不服气的表,清野为什么说话总是说半,一定是故意和他作对。 他质问清野难道两个人无意之间结下了什么仇,以至于清野要这样折腾,让他在主子面前丢脸。 清野则表,自己不和蠢人说话。于是和悠洺飨提,说让他换一个机灵一些的属,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做事让人头,事情办不好反而添了一堆的麻烦。 连栀看出来三谨其实是有心事,只不过旁边两个粗心的男人都没有发现。 于,她将落寞的三谨叫过,询问三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然后三谨表示确实是有一点心事。他惦记着家里的如,惦记着自己的媳妇,连栀才知,原来如酒已经有了身孕。 而三谨因为这段时间瘟疫的事,看到悠洺飨整日愁眉不,又大病一场。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上,他本人是要请一些日子的假去陪伴如酒的。 据说如酒孕吐的反应比较,整日里也是没精打采,饭都吃不,三谨担心也是正常。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连栀表,等到回去以后就给三谨放假。不仅给三谨放,等她的病好,能走动,她也会去看如酒的。 许是三谨终于遇到了能了解自己心事的,心中的事说出来也就释然,接下来他仿佛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和勇,钻进海里过了很,冒出头来之后远远的就和连栀吵吵着说自己抓到了很多海马。 但是貌似三谨的运气不太,他正在展示自己战利品的时候想要游上岸边,结果他的身后有一个月牙般的尾巴。 那是海豚还是鲨鱼? 等几人仔细看,又看发现居然是一条鲸,还是个幼年的小鲸鱼。不过好在鲸鱼不吃人。 虽然它不吃,但是它掀起来的浪,直接将三谨拍进了水里。 看那样子这一波冲击的不,过了好一会,三谨爬起来。 然后出现在,鲸鱼的背上。他很兴,远远地招着,说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骑上鲸鱼的背。 几人虚惊一,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三谨还没得(本章未完!) 第182章海上遇袭 瑟,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条大白鲨。鲨鱼呲着牙露出头,然后又一个猛子扎进去。 那个小鲸鱼好似很害怕大白鲨逃窜,将三谨再次掀翻进海里。 这一,几人没有等到三谨冒出头,心里全都揪紧了。于,清野他试探着要下,可是脚尖点在海面,犹犹豫豫了很久都没有下去。 最,他才坦白,是自己以前游历的时,曾经掉进过海,差一点淹死。至此,就对海水产生了恐惧。 而一直没有回来的三谨需要去寻,当,采集那些药材也需要有人下去。于是这个重任就落到了悠洺飨的身上。 连栀不担心悠洺飨的水,但是海里不仅是水性好就可以保证安全的。里面存在着很多危,比如刚刚那条鲨,又比如其他不知名的危险。 连栀比较担,再看到悠洺飨潜入进海里之,她整个人的心都提着。奈何她现在胳膊以下都不能,就连手指头都有些僵,所以她只能躺在那,远远地看着。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连栀急得埋怨清,一个大男,怎么还得了个怕水的病。 随后又表,若是悠洺飨回不,就让清野把自己也扔进水里算了。 清野担忧的望着海,紧攥的拳头也展示着他的担忧和紧张。 很,海面上出现一个黑影。三谨拖着悠洺飨回来了。 悠洺飨整个人都是在昏迷的状,将人拖上来之,按压出很多水,悠洺飨才缓缓睁开眼睛。 三谨的腿上和悠洺飨的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细问之下才知道两人遇到了暗,被撞到了礁石上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来。 刚刚采集的东西全部掉进了海里。 他们本来火山口的东,是采集的药材里面最难的了。没想到海里面的才是最难的。 现在两人出师不,全部都负伤,所以采药的重担就交到了清野的手上。 没有别人可指望,他只能指望自己了。 就算再怕水也要克服心理障,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连栀见到悠洺飨平安,心情也好些了。 “全城百姓的性,和我的性,都交托在你身上了。能若是放弃也正,可你若是为了我们豁出性命去。我连栀这一,一定以命报答。到时,给你修一座庙什么,也是能答应的。”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2章海上遇袭 第183章 海盗头子 清野都被连栀给气笑了。 说什么给他修,这是连他的身后事都给安排好了啊。 他现在差的是什么承诺吗?他现在差的是勇气。 “,这可是你说的。我若是淹死,你就供奉我。免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清野闭上眼,从礁石上跳下去。 噗通一声砸出一片水花。 在等待清野回来的过程,连栀和悠洺飨同时看向空中。那里有一只海鸟盘旋。 “把它打下,这东西好像在探查这里的情况。看起来像是人为饲养的。”悠洺飨转头看向三谨。 三谨正拿着一条,在给自己的腿包扎呢。 三谨听了悠洺飨的吩,抬头看了看那只海,高高的飞在天,想要打下来可不容易。如今手里又没有弓箭之类趁手的武,于是赶紧从旁边摸了一块石,对着天空中的,瞄准飞掷了上去。 那块石头没有打中海鸟不,还将鸟给惊吓到了。那白色的海鸟惊叫了一,向远处飞走了。 他们知道这下完,它指定是回去报信去了。 但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依然没有青野的影,他们总得等清野回来了才能离开。不知道海鸟的主人是,若是海,那就麻烦了。 可事情往往总是这,你越是怕什么越会来什么。他们不希望那只海鸟是海盗养出来,通风报信的结果还真就是海盗养出来的。 只见海面上几艘大船驶,速度飞,几人再想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晚,因为岸边上居然还有他们埋伏的人将他们包围在内。 大船驶近,看到领头那人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疤痕缝制的并不妥,纵横交错的全部都是针线的痕迹。而那人的肩膀上正站着那只白色的海,那海鸟昂着长长的脖,一脸的傲娇。 “全都给爷绑了!”大船靠近海,一群人涌上,将它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 “我们又不是运送货物的商,也没有什么得罪到你们的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就这几个,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你们这么兴师动,恐怕你的弟兄们也不会同意吧?”悠洺飨将连栀抱在怀来护,扫视了一圈,落在领头那人脸上。 三艘船出,若是没有相应的好,海盗们也会内讧。 没想到那领头的哈哈一,表示自己从不走,手下的兄弟也绝对不会白干。 随后不管悠洺飨再说什,那海盗头头都不再听了。命人将三人绑,好回岛上。 悠洺飨不可能束手就,将连栀背在后背,就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那海盗头头一看软,两眼冒光。 “这把剑不错呀!快给爷拿过来看看!” 见到悠洺飨想要杀,连栀立刻将他的手按住。在耳边小声地对他说了些什,悠洺飨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手里的剑递过去。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那海盗头头趁机嘴欠的嚷了一嗓子:“还是这小娘皮懂,回去给爷做第一百五十房夫人吧。” 悠洺飨周身瞬间腾起杀意。 幽幽的说道:“她是我的.唔唔。”最后两个字被连栀捂了进去。 连栀笑嘻嘻的说着:“海盗大,我是他妹,你要是想让我做你的夫,也得我哥同意不是?我们不如回去慢慢谈?” 悠洺飨还想挣扎着说什么。连栀小声告诉,自己的手已经没力气捂着他的嘴巴了。所,他们想要全身而,还得怀柔一,令谋办法。 他只能不甘心的背着连,上了海盗的船。 三谨一瘸一拐的跟,还不忘回头看了看礁石边有没有清野的影子。 三艘船停在一处四面都是海水的岛边。 除了刚回来的三艘,海边还停靠着十几艘船。他们的船刚停靠过,海边就跑来了一些妇人和孩子。看起来她们应该是这些海盗的妻子和孩,但是那些妇(本章未完!) 第183章海盗头子 人很多都浑身伤痕累累。有些看起来胆,懦,怯懦眼神闪,一看就是被他们抢来强行做夫人的。 有些顽皮的孩童爬上船,去船舱里面寻找这次的战利品。看到一无所获,眼中都是失,他们吵吵嚷嚷着问着这次为什么没有战利品。那些回归的海盗们各自搂着自的孩,然后拖着胆怯的妇人站到一边。 连栀三人站在中,被人围着好奇的来回打量。 “来来,都给爷过来仔细看看我这第一百五十房夫人长得怎么样?看着这小模,细皮嫩肉的。看看这身段一看就是个生儿子的。” 海盗头子独自哈哈笑,调侃着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着。 “对呀对,大,这长的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好看。” “是啊是,大哥威,居然抢到了这么好看的小娘皮。” “什么小凉皮,以后要加大嫂了!”海盗头子故意板起脸来。 众人围在一,哈哈一顿,而那些妇人则是领着自己的孩子同情地看向连栀。 当然,也有一些不会说话的表,为什么抢回来的小娘皮居然是个残废?! 看着连栀被人背着一步路都走不了的样,甚至连胳膊都抬起来的虚弱模,他们表示怀疑。女人虽然长的好,但是看起来不中用,这能给大哥生什么好孩子吗? “大家不要看不起我,我又不是天生残疾。我这是身体有了毛,这次来海边就是为了寻找药来治病的。若是大哥能帮我找到治病的,那以后等我好,自然就是大哥的人了。我的命就是大哥,所以大哥让我生几个孩,我就生几个孩子。”连栀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悠洺飨也是气的半死。 这么多人看着海盗头,也不可能不答应连栀的要求。他要展现自己的威望和能,于是答应连栀不管什么药,不论多难找到。他都能办到。 最后还加了一句:“爷虽然长得,但是心不,对自己的小娘皮还是很好的。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什么我都能答应你。什么山珍海味稀贵药材我都能为你找来。” 海盗头子大话说出去,然后眼巴巴的等着连栀说出她想要的东西。 本以为是一些不常见,或者是稀缺的药材什么,没想到连栀居然说她要的不过是足量多的海带和足量多的海,还有足量多的贝壳类的海货。 她这话说,又是引来一阵的哄,不过海盗头子立刻吩咐人去准备了。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3章海盗头子 第184章 实施计划 连栀几人被带走的时,清野就在隐蔽处看着。所以他立刻去寻找了救,一路奔向海,想要营救。 等他带着人来到海,准备出海的时,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着几艘海盗的船帆。 “弓箭手准备。” 船上所有的弓箭手准备就,等着海盗的船靠近,开战。 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发现海盗船上的人数很少。他们手上举着白色的旗,展示着投降的意思。 清野身边的,正是护卫军统领韩硕。 见到海盗投,并没有放下戒心。而是让全体戒,防止海盗们偷袭。 另外还派了几个将士潜水下,查看船舱底下有没有隐藏的海盗。 一切都检查,清野看清了对面船舱里的东西。 “等,他们船上的东,都是我需要的啊。抢了,快,抢了。”清野招呼,兴奋的在甲板上跳。 韩硕命人用钩子将海盗的船勾过,登上对方的船,将那些海盗和货物全部扣下。 审问了其中的海盗才知,这些东西都是连栀让他们送出来的。说是自己大,要将好东西分给家人和朋友。 清野当即就从获得满船舱的货物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什么?!大婚?” 大什么婚。 海盗表,是连栀要做他们的大嫂了。 这个消息简直不要太震惊。 等清野继续追问之下才知,悠铭飨这个正牌夫君竟然号称是连栀的亲哥哥。 简直是毁三,太不要脸了这两个人。 但是自救也不是这么个救法吧。 和海盗头子成婚! “你们是朝廷的,那我们的大,是什么身份啊?”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小海盗扬起脖子,天真的看向清野询问。 清野哼了哼:“你们,可算是天底下最有能耐的海盗了。强抢,是我们广北国的女君!” “啥?!”小海盗瘫坐下去。 其他的海盗眼睛也都瞪得像是铜铃。 “我,我们竟然绑了女君?完蛋,咱们的海岛要完,咱们大哥也要完了。” 此时在海岛上的连,正被人伺候着梳洗。 她现在脖子一下都不能动,只能任由人摆弄着洗,梳头发。 好在屋内伺候的都是岛上的妇,不然的,门外的悠铭飨早就冲进来了。 “你们被抓到岛上多久了?” 连栀看向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海盗夫人。 那妇人眼神闪了,看了看房门和窗,才低声表,自己已经来岛上二十年了。 这伙海盗在朝廷中有人照应,所以一直没有人来剿匪。 她们这些被掠走的,都是盼着能在死之前离开海,回家再看一眼家人的。 其中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表,自己的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她现在为海盗生了俩孩,也没有脸回去了。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她们都想过寻,只要死了就不必受辱。 可是那些海盗威胁她,若是她们敢寻,就带着她们的尸体去家里大开杀戒。 为了家人的平,她们只能忍辱负重的在这里伺候着海盗。 之前有一个烈性子的女娘被抓来,想要和海盗头子同归于,被当中扒了衣,施了剐刑。 所有人都被逼着去看行刑,所以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了。 连栀听着她们各自的苦楚。看着她们红了的眼,不禁大骂海盗果然不是,一点和人沾边的事情都不干。 并且偷偷告诉她,再忍几,她有办法解救所有人。 她们询问连栀身份的时,连栀暂时没有,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连栀以家乡都是她这样得了病的亲人和朋友为,让海盗头(本章未完!) 第184章实施计划 子将五船的海带之类的海货送到岸边。说是自有寻来的亲人取回去救命。 其实她也是对清野抱有希望。 若是清野回到岸,发现她们消失,一定会带人来找。 就算清野也交代在海上,那她还有备用方案。 海盗头子似乎很是急切的想要举行个简单的仪,好抱得美人归。 所以命人将连栀简单的梳洗之,就开席吃,等着夜晚入洞房。 宴席,连栀被悠铭飨抱着放在椅子上。 这里的居所都是用夯土搭建,很是结实。 他们在围墙的院子中,堆了一堆篝火。 火上烤着一条大,四周都是小锅。炖煮着海货。 “一会你想办法将海盗们聚在一,我试试能不能将他们送进稻田里先关起来。我们趁机带着这些妇人和孩子离开。”连栀小声说着。 “我自己就能打过他,不用这么冒险的。”悠铭飨看着自己的媳妇要被别人娶,七窍生烟。 “不算冒,我心中有把,试一试,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栀尝试着做握拳的动,却没能成功。 悠洺飨说她这个方法冒,她觉得悠洺飨硬拼的方法才叫危险呢。 这么多,好虎架不住狼多的。 万一有个什么闪,后悔都来不及。 什么叫想瞌睡送枕头。连栀两人正商量,怎么样才能把这些海盗和她们抢来的女人分,这样才好抓人。然后海盗头子就让所有兄弟站成一,对着连栀跪拜叫大嫂。 “我们家乡有一个习,在新人成婚的时,所有人手拉手在一起。这样摸着我的手就可以把我的福气和喜气传递给你们。所以你们要不要试一试接收一下我和你们大哥的喜气?”连栀这个问题听,当然是没有人会不答应而触霉头的。 于是在海盗头子的示意,所有人都手拉着,等着沾福气。 “大,你不牵我的手吗?我们一起才是福气和喜气啊。”连栀看着叉腰站在一边的海盗头子。 主动邀约。 悠洺飨一口槽牙咬碎。 三谨在身边都听到清晰的磨牙声了。 这时候海盗头子却假装聪明,问站着的悠洺飨两个人:“你们难道不一起吗?” 这要是将悠洺飨和三谨也随着那些海盗一起关进稻田,岂不是要被围殴死? 那关进去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海盗头子反问。 “因,因为他们是我的娘家,以后就和我没关系了。我们的喜气是要给你这边的兄弟们的。娘家人送我出,自然是不开心的。你让他们高,他们也喜不起来啊。”连栀暗暗的为自己的谎话捏了把汗。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4章实施计划 第185章 姗姗来迟 也许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所谓的习,也许是连栀说的很认,很能打动人。又或者是那些海盗们已经喝高,对于谎话真话已经分辨不出来,于是所有人都手拉手站在一起笑哈哈着沾喜气。 连,忍着心中的不适,对于海盗头子握着自己的手假装视而不见。她用自己最大的念,然后指引着所有人进入系统之中。 所有人唰的一下消失不,整个岛屿上瞬间鸦雀无声。那些妇人看着凭空消失的海,站在原地都疑惑的看向连栀。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同时又充满着庆幸。 她们没想,连栀说的话竟然成真了。 当时连栀说能帮到她们这些人打败海,带她们逃离海岛。之,她们以为这都是天方夜,如今突然实现了有点手足无措。 “还愣着什么,欢呼呀!他们已经消失,不会再为难你们,也不会再对你们产生威胁,你们自由了!”连栀坐在椅子,笑呵呵的望着那些呆愣住的妇人们。 那些人也是听了连栀的话之后面面相,之后发现这件事情成真,并不是她们在做梦。于是她们手拉着,围着篝,又蹦又,欢欣鼓舞的讨论着出了海岛后回到家里的事情。 还有些人惦记着家里的孩,丈,父,亲人 看着她们释然的表,连栀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或许她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就是看到她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悠洺飨站到她的旁,握住连栀的,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个欢快的时刻,有一行人火速包抄过,躲在低矮的围墙外。 清野带着人在小海盗的领路指引,包抄了岛屿上唯一一个大院落。但是他能听到了里面的嬉笑,听起来都是女人的声音。 他们趴在墙上往那一,居然发现没有一个海,就算是有海盗也是海盗的崽子大小的娃娃。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一个海盗都没有呢?难道海上的人都出去了?大半夜的也出去打劫吗? 清野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关,但却看见了人群中特别独特的身影。 悠洺飨。 他浑身的气质与附近的场景和其他人都格格不入。 鹤立鸡群的站,手里还握着坐在椅子上的连栀的手。 这是还没等他来救,他们自己就脱险了? 可是他们怎么脱险,看起来还像座上宾一样的坐在那里?还有那些篝火.那些肉. 还没等清野想明,里头的人却已经发现了他们。 确切点,是悠洺飨发现的。他说:“你们还不进来吗?还等到什么时,一会儿肉都烤糊了。” 等韩硕和清野带着身穿广北服饰的将士们涌入进,那些富人看到熟悉的,尤其是穿着铠甲,特别的亲切泪眼汪汪。 将当看到这么多广北的百姓被海盗擒来囚禁在此之,韩硕的脸黑得像包公一样。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他们不知道的,韩硕曾经有一个妹,也是被海盗抢走的。 不过他的妹妹没有幸运的活下,他妹妹是反抗的时候被海盗给杀掉了。 这件事情一直是韩硕的一个心,如今看到这些被囚禁在此的妇,还被逼迫生了很多孩,还说拳头攥的紧紧的。 而那些海盗的孩子怯生生的抱着妇人的腿看着他们。 有些妇人嫌弃的推开抱着自己的孩,还有些妇人无奈的很忐忑的想要去抱孩,却又想到是海盗的孩,又想推,陷入两难的纠结之中。 这些孩子虽然都是她们十月怀,辛辛苦苦走过鬼门关而生下来的孩子。但却不是她们想要和正常的夫君因为爱或者因为亲情而生下来的孩子。被逼迫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小海,而她们不可能会喜欢海,更不可能会接受小海, 这种血脉之间的感情和道德上面的心理上面的恐惧和厌,让她们无法亲昵这些孩子(本章未完!) 第185章姗姗来迟 。 有些大一些的孩子明白其中的道,所以跟他们的母亲不,他们也能理解。但是他们对母亲的爱丝毫不减。 还有一些孩子太懵,还什么都不晓得。他们只知道他们最亲近的人就是自己的母,所以对于母亲对自己的讨厌或者是抗,他们表示不理解。他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眼神同样是怯生生地盯着自己的母,他们不希望自己被抛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些海盗们呢?我收到了你给我发的信,所以就来,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清野表示不理,就算是那些海盗连夜出去抢劫,可是不会连一个防守的岗哨都不留吧。 “你猜呢?你说我给你发了信号,我发信号的时候根本没有打,你会看到。我还以为你死在海里,看不到呢?我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没想到你命这么大,还活着。不过你活着也,正巧我也不知道你要治病的配方是什么?我还在,如果你死,我活着回去,有了东,但却没有办法治,也是麻烦。这样正好咱们出发,烟海城的百姓都等着,我也感觉我也快不行了。”连栀急切的说了一通。 她感觉到自己现在不但手臂僵硬的一动不,就连脖颈处都有些僵硬。她怕再接下,她自己连嘴都张不开了。到时候连话都说不了,那时候自己就真的要完了。 面对连栀的恐,清野也是很担心上前来为她把了把,又检查了一下她僵硬的程度。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的,为了防止路上连栀僵硬致,清野又施针为连栀整治了一番。 “你就是话说的太多,闭上,养精蓄,不然就你这样,根本到不了烟海城。”清野不客气的白了连栀一眼。 “我现在不,难道等了死了以后和阎王爷说吗?我当然要现在说,对,我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吧?我们一直找东,找不,现在海盗全被我们备齐了。我们带着这些东西直接回烟海城就能,我想着这五船的东西总能够你用的了吧?”连栀还在说个不停。 悠洺飨听说不断地说话会损耗气,于是提醒连栀若是她还不乖乖的闭嘴睡一觉的,他就将她砍晕。 “睡就,我正好累了。”连栀撇撇嘴。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5章姗姗来迟 第186章 光头? 等连栀再次醒来的时,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消失很久的阑钧。 他剃了个光,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他的光头看起来锃光瓦亮。 连栀眨眨眼四下看了看屋,除了这个光,再没有其他人了。 “不用找,他们不在这儿。”阑钧似乎看出来连栀想要找的人是,于是将悠洺飨的行踪主动告知。 “你昏迷的这段时,悠洺飨遍寻名,我才知道你出了。也不清楚为什么练这个内功会出现这种情,你放,烟海城的人都已经得了妥的疗。你现在是醒的最晚的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没事了。” “悠洺飨忙着其他的朝,今天还没有来,估计很快也会来吧。” “要说他对你还真的是用情至,和我有的一比,不过我现在已经出家,前尘往事全都放手了。” “在昏迷不醒的这段时,焦急的连菩萨都拜。” 在他叨叨叨叨叨,说个不停的时,手里还着一串佛珠)连栀实在不习惯他这假装正经的模样。 “停停,你先不再说,昏迷了多了?” “三个月了。” “那我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你既然出家,不应该呆在寺庙里吗?”连栀试起,四肢还是软绵绵。 “没错,现在就是在寺庙,而也在寺庙里。”阑钧依旧搓佛珠。 对于连栀为什么会出现在寺庙里这件,要归功于悠洺飨。他拜了全国各地每一处寺,最终在这里遇到了阑钧。 城中其他的人都被清野治好了浑身酸软的毛病。但只有连栀太过严,即使吃了清野制作的,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反而沉沉的睡,好永远不会醒来的样子。 阑钧得知停了修习内功之,就会出现浑身软无力这种症状之,他验了很种方法。 最后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将己一身的内力全部输送对方体,帮助对方维持身体中丹田的气息存储。 但是连栀这种情况比较严重的所需要的内力输入就更多了。要想救连栀就需要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内力全部耗,悠洺飨当然想自己上手了。 但是阑钧表示己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而悠洺飨若是将自己一身内力全部输送出去以,那么国之就成了脆弱不堪的废人。 在时剑和三谨拼命阻拦之,才将悠洺飨劝住。 阑钧耗费了一身的内,输送给连栀。 他在连栀昏迷的这段时间,也给悠讲述了上一世两人的纠葛。 可能在悠洺飨的心,连栀曾经和阑钧在上一世发生过什么感,甚至互相喜欢。 在知道了前因后,得知阑钧原来连栀的徒弟。 悠洺飨又明白连栀没有喜欢过阑,才算是心情舒畅了。见到阑钧为了连栀能散掉一身的修,也知道他对连栀应没有杀心了。 …. 本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暗中派着时剑盯着武功尽失的阑,观察一段时间,才发现他是的要皈依佛门了。 于是默了阑钧守在连的房间,日日敲木鱼。 阑钧说是这个方法可以平心静,营造安逸祥和的气,还能让佛祖听,来保连栀快些醒过来。 悠洺飨自然是不信,可是真到这个份上,也不得不信一下。 只要连栀醒,他信什么都行。 就这,悠洺飨白天处理政,晚上来照顾连栀。 广北的京,如今都搬移到了寺里。 连栀了解一之,不笑了。 她还真不知,自己一次次的昏,悠洺变化如此之大。信佛了? 缓了一,她能扶着床沿站起来了。 阑钧想要扶,被她推。“你不是出家人吗?不成还想染女主?(本章未完!) 第186章光头?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 “你算什么施?这段时,吃的用的全部都是寺庙,一两银子也没施舍过啊。”阑钧接话。 “不可能,悠洺飨这里办,怎么会一点香油钱都没给?” 阑钧摇,郑重其事的控诉悠飨的门) “堂堂一国之,居然哭穷。说是没有,还指望着寺庙的香油钱过活。一日三,都是素斋” 在阑钧抱怨的时,连栀突然想起,悠洺飨金库的钥匙在自己这里保管着呢。 说那金库的锁也可以砸,但是悠洺飨没有那么做。 连独自笑,想着悠洺飨的窘迫。 这要是写入史,那绝对精彩绝,叹为观,移笑万年。 “对,清野呢?” 写话本,他最在行啊。 不过在他写之,栀得他把把,不能让他写的太过分了。 “额他现在有点一言难尽。” “怎么一言难尽,说话不要说一半。”连栀翻白眼。 说话吊人胃口这种,不值得原谅。 没等他解,马上就来了个小和尚。带来消息,清野让人过来求。 野功夫有多高连栀是知道,他能求救?!那会是什么样的人能对他产生威胁呢? 于连栀也开始好,但是看到阑异样的眼神之,连栀表示这种眼神好像和她有什联系。 和她有联系的,那会是谁?若是悠洺飨欺负清,那叫阑钧过去有什么用呢?阑钧又救了,恐怕去了也是火上浇油。 那个来报信的小和尚看到连栀醒,惊奇的呀了一,然后眼神也变了。扭扭捏捏的说,要女施主去看看? 带着好奇心来到后,让连栀没想到的,到清野的人居然是两小家伙。 没,小勺和椒一人抱着一根大,将清野缠住了。 哼哼唧的声音,连栀也算是听出了些什么。 勺求着清野教他习武写话,小椒求着清野教习医术。 野苦不堪言的挪动着脚,一抬头见到连,立刻喜笑颜开。“你终于醒,快将这两个小祖宗带走。我真的受了,不行,这个师傅我是不做了” 不用他,两个孩子见到连栀的同,兴奋的起,奔跑的途中突然停住脚步。 连栀想他们想的,立刻蹲下,张来手臂:“还犹豫什么,过来啊。” 个孩子同时摇。 “不,师傅,娘亲的骨头脆弱的一碰就,我们不能抱抱了。”小椒眨巴着睛。 小勺则是撇撇嘴就想哭。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6章光头? 第187章 要抱抱 连栀喜极而泣。 两个孩子这么懂,小心翼翼的克制着自己的情感。让她喉咙发,鼻子发酸。 “来,娘亲的身体好,可以抱抱。” 两个孩子哇哇的哭,一起奔过去。 半途,被一道身影截住。 “等等!” 悠洺飨的影子闪过,将两个孩子拦住。转过身,将连栀扶起,整个人揉进怀里。 “阿,你终于醒了。”第一个抱,必须属于他。 小勺和小椒先是一,随后哇一声哭的惊天动地的。 不带这样,还争宠!和孩子争宠! “娘亲!爹爹太过分了我们要抱抱!”小勺控诉着。 连栀试图推开悠洺,却发现自己的背紧紧的被抱着。肩膀,有一滴暖意。 悠洺飨居然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高大的父亲形,这不就是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吗? 作为一个优秀的妻子和母,绝对要保护父亲在孩子心中的高大形象。 “排好,一个一个来。是我先遇到你们爹爹,所以要抱也是先抱你们爹爹。” 连栀拍了拍悠洺飨的,示意他赶紧带着自己离开后,回到房间再矫情。 “爹爹都先我们一步认识娘,还和我们抢第一个抱,好过分啊。”小勺气的跺脚。 “是,爹爹都是大人,还要什么抱抱?”小椒也表示抗议。 悠洺飨这时候才松开连,幽幽的说道:“你们都多大,还要抱抱,不知羞。回去房,抄写利民策论一百遍。” 两个孩子又是一阵哀嚎。 连栀也觉得悠洺飨有些过分了。“多小的年纪,就抄策论?” “不小,再过五年都能娶妻生子了。” 连栀:“.” 七岁的孩子表示不服。 至于清野和阑钧这样被爱情的味道齁的眼晕的时,寺庙的方丈来了。 方丈的脑壳更加光,胡子一大,走路颤颤巍巍的。 方丈表,悠洺飨和连栀这些人在寺庙中逗留太久了。将香客捐的香火钱都花光了。 连栀以为他们要被撵走了。 结果方丈来了一句:“各,可有谁陪老衲出去化缘?” 一口唾沫没差点噎死的连,鼓着眼,不可置信。 他们这是把一家寺庙吃破产了吗? 自己的粮,要自己出去化缘? 别,粮,她有。 连栀唰的一甩,本想将稻谷堆满寺庙后,惊呆方丈的混浊的老眼。 “哎吆.!” 密密麻麻的海盗从稻谷堆上滚落下来。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海,方丈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 这是什么情,连栀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她昏迷这段时,系统里关着的海盗们一直没有处理呢。 既然缘分到了此,也算是他们的命中注定吧。 “方丈大,这,是前来皈依剃度的佛家弟子啊。首发更新@他们造了太多杀,唯有佛门能帮助他们。您一定要收下这些罪,帮他们洗心革,重新做人啊。”连栀情绪到位。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方丈大师一句阿弥陀,就要带着这些海盗去剃度。 海盗头子还想反,方丈大师一声令下。唰唰唰出来一群小和,列,擒贼。 等海盗们被棍棒打的满地找牙的时,才算心甘情愿的表,自己愿意剃度赎罪。 连栀对此很满,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给寺庙里留下了足够多的稻谷,连栀和悠洺飨就打算告辞了。 在离开的前一,连栀找到了阑钧。 后山的草地,可以清晰的看到满天的繁星。 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飞,一。(本章未完!) 第187章要抱抱 切都那么安逸美好。 山风悠悠吹,神清气爽。 “阑,恭喜你,走出来了。” 连栀望着星,脑海里浮现的是阑钧以前癫狂的模样。为了满足自己的欲,不择手,毫无人性。更想到,那些死于非命的同门师兄弟们。 他们所有,都变成了星星吧。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没有杀了阑钧为他们报仇。 但是按照以前师傅教导,得饶人处且饶,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概念。她这么,应该是没错的吧。 阑钧走出了自己的心中执,入了佛门静心修行。这样的一,或许更加适合他。 前世太过追名逐,太过极端。这一世能做到剃度出,真是不易。 或许世间真的有因果循环。 阑钧也顺着连栀的目光向着空中看去。他一身的灰色袈裟隐藏在夜色,又似乎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晕。 那不是衣料的原,而是他本身就带了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是真的放下了过往。 “谢谢师傅。” 这一晚,两人只说了一句话。 吹了一晚上的山风以,第二日临行,连栀再也没有见到阑钧。 小和尚表,阑钧身体,得了风寒。 连栀还有心情调,说阑钧这个身,真是弱的可以。 可她说,又深深的忘了一眼庙门。 她昨晚就发现,阑钧站的摇摇欲坠。 内力尽失的,似乎还引发了身体的其他毛病。阑钧的寿,或许不长了。 她假装不知,假装不在意。_o_m 那是她两次捡回来的孩,她对他的亲,终归是不一样的。 “走吧。” 车架启,晃晃悠悠的驶入山间小路。 小路只够普通马车穿,所以他们下山后需要换成宫内的宽大马车。 坐在马车,听着车辕咯吱咯吱的声,连栀叹了口气。 “我似乎一直在生死边缘挣,这一,希望是最后一次。今,国泰民,我们能平安康乐的过个几十年。” 悠洺飨将人搂过,下巴蹭了蹭连栀的头发。“我曾经承诺过,要保护,每次都食言。今,我们退归乡野吧。传位诏书我都拟好,就等着你点头了。” 连栀蹭的抬起头。“传位诏书?你要将这个累死累活的位置传给谁?”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当然是我儿子小勺啊。”悠洺飨回答的理所当然。 连栀萎靡了。 她儿子才七岁! 要不要这么不做人? 这才是真正的欺负孩子呢。 “传给他以,自然有人帮衬着管理朝政。我们退居乡,悠闲自,不好吗?” “人生短短几十,再不珍,就来不及了。” 在悠洺飨的再三怂恿之,连栀掀开车窗向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 小勺和小椒两颗脑袋正探在窗,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似,他们看起,也没那么小了。 “,我们隐居!”连栀没有立场的叛变了。 神厨姑娘她自带系统. 啦k萌檬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87章要抱抱 第188章 小椒是个花痴 自从小勺见识过寺庙小和尚们的棍法以后,就深深的迷恋上了。想要让他回去继承皇位什么的,小勺还不乐意呢。 于是,悠洺飨和小勺就产生了激烈的对峙。 寺庙的方丈则表示,非常欢迎小勺来寺庙学习棍法。 不过,想要做寺庙的内门弟子,就要剃度出家。这样才能修习内门弟子的棍法。 小勺表示,愿意立刻剃度,做光头和尚。 这就很忧郁了。 父子俩一个想要退休,一个想要出家。 连栀保持中立。 “我有一个好办法,你可以先剃度出家,学了棍法之后再还俗。又或者你直接跟方丈商量,做俗家弟子不剃度。但可以做弟子学了棍法之后,你不就可以离开了吗?”清野提议。 小勺仿佛打开了新大陆一般,原来还有俗家弟子这个说法,他立刻去找方丈谈了。 殊不知,悠洺飨也在和方丈谈判。悠洺飨表示自己如今已经有了金库的钥匙,可以为寺庙捐赠香火钱,不用他们出去化缘了。所以这个条件就是不准小勺做寺庙弟子。 恰巧他说这些的时候被小勺给撞见了。 父子俩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争论。 连栀本来想着反正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于是跑到了后山,抓了几只野鸡回来,在后院炖煮了起来。 锅里的野鸡肉的香味儿飘散了整个寺院都是。而那些和尚是吃素,闻到这种味道,立刻炸了锅,于是将连栀住的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怒目而视的样子,恨不得将连栀用棍子叉出去扔掉。 连栀看着香喷喷的两锅肉,决定将他们撵出去。 “你们都守在这里,是等着分肉吗?想要分肉也可以呀,来来来去拿碗,我给你们盛。” 连栀一句话,就让很多和尚退后了几步。 “你们难道不知道闻了味道,这个飘在空中的香味儿是由特别小特别小的肉汤水滴凝结而成的。你们吸进了鼻腔里,就等于吃到了肚子里,所以你们是在用这种方法破戒吗?” 所有人一哄而散。 于是很快,方丈的院子里又炸了。 所有人都请示需要将它们这些不守规矩的人赶出寺庙去,乌烟瘴气的,已经让他们无法静心念经了。 方丈也很是为难,一边是金主,一边是弟子。 经过纠结以后,方丈选择了金主。 “你们还是不够静心,修行不够。都回去打坐,今日辟谷。” 方丈一句话,那些小和尚都摇头晃脑的自我怀疑,是不是真如方丈所说,修行不够。 那若是修行够了,是不是就不会闻到肉味了? 方丈闻的到吗? 这不仅仅是小和尚们的疑惑,也同样是连栀的疑惑。 于是,实验才能得真理。 连栀端着一碗野鸡肉,送到了方丈的面前。 “方丈啊,这些日子多亏您收留照顾。我才能在这里痊愈,还能日日听你们讲经论道的,受益匪浅啊。来来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在后山捉的跑地鸡,特别香,尝尝?” 方丈涨红着脸,屏住呼吸。盯着近在咫尺的一碗鸡肉翻白眼。 肉味,闻一下也是罪过。 “阿弥陀佛.施主,你们还是走吧。我们寺庙都是些修行之人,施主既然已经痊愈,就莫要再逗留了。” 连栀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她看上去不帮任何一方,可心中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真的剃度当了小和尚。 既然方丈都不留人了,小勺再闹腾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父子俩争论不休之际,迎接两人的就是棍棒阵。首\./发\./更\./新`..手.机.版列队欢送,不走不行了。 被撵走之后,小勺一路上都没搭理悠洺飨。 。(下一页更精彩!) 连栀笑眯眯的凑过去明知故问:“儿子,你气鼓鼓的一个人想什么呢?和娘亲说说呗?” “都多大人了,有事情还找长辈解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小勺一个探身从车窗口跃出去,掉在地上的时候翻滚了几圈。 连栀能看出来,这孩子没摔坏,毕竟在宫里也有武功的教习师傅。那个不靠谱的清野,时不时也会指导一番。 地上的小勺爬起来以后,冲着连栀喊:“娘,我学会了棍法就回来。我不是小孩子了,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孩大不由娘。 连栀深深叹了口气,有种落寞的感觉。 “看出来了吧?最终还是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以后对我好着点儿,不要总想着孩子。孩子都不想着你,你以后要记得有个夫君,要好好疼爱夫君,夫君才是你以后相依为伴的伴侣。”悠洺飨见缝插针。 小椒在一旁眨眨眼:“爹爹娘亲,你们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个孩子呢?这些话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吧,我可不像小勺那样没良心。我是爱爹爹爱娘亲的,我是不会离开爹爹和娘亲的。” 连栀和悠洺飨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小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两个孩子,这不还有一个小棉袄一般的女儿嘛。 还没等俩人高兴完,马车外就传来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洺飨兄?” 悠洺飨正要去揉小椒的手顿住。 小椒嗖一下钻出马车。“子熙哥哥!” 这是什么辈分? 跟在马车外的人,正好就是南宫子熙。 小椒一脸花痴的跑出去,张开手臂要抱抱。 南宫子熙笑呵呵的就要将小椒抱上马背。毕竟,小椒和小勺出生的时候,他是从襁褓里看着他们长大的。 在他的意识里,小椒就是一个小娃娃。 但是小椒不这么想啊。 “子熙哥哥,子熙哥哥!”小椒跺着脚等待着。 悠洺飨弯腰出了车门,一把将小椒揽过去塞进马车里。“阿栀,你来教教她,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砰的一下关上马车门,站在车辕上,目光警惕。 “南宫子熙,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南宫子熙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袍,坐在马背上,看起来竟然比以前更加俊美了。 透着一股子,魅惑之感。 悠洺飨很想立刻找个镜子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变老了。毕竟,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不对,这个事不应该是自卑的事,而是自豪的事。他都有孩子了,和南宫子熙叫什么劲呢。 “洺飨兄,这话错了。我是在此等人,先来的。你们是后到的,我见到熟人打声招呼,怎么就成了阴魂不散了?” 南宫子熙话刚说完,就对着悠洺飨身后挥手打招呼。 悠洺飨回头一看,同样一身红袍的看起来是个女娘。但是,怎么将头发束起来,扮做男人模样?。 第189章 子熙的红颜 骑马而来的女娘到了跟前,故意粗着嗓子抱拳打招呼:「子熙兄,抱歉,来晚了。」 「容弟不必抱歉,我也是遇到了熟人,正在闲聊呢。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洺飨兄,这位是容弟。」南宫子熙微笑着,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暖意。 悠洺飨左右看看,顿时明白了过来。 三人随意的闲聊几句,就各自告辞。 连栀坐在马车里,大概听了几句重要的信息。 南宫子熙最近闲的无聊,四处游逛,偶遇了那位容弟。发现她是女扮男装后,觉得新奇,多多接触发现两人志趣相投。 所以也不戳穿,就继续相伴而行。 连栀已经可以想到,后面剧情的发展了。 这应该是天作之合吧? 悠洺飨回到马车后,就盯着蔫头耷拉脑的小椒。 他本想着再数落一番的,毕竟小女娘最重要的就是要和男子保持距离。 结果小椒裙子上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给悠洺飨吓得束手无策。 「你是不是说话说的太重了?」悠洺飨偷偷问连栀。 连栀凑过去,小声回答:「没有啊。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啊,讲了她和那红衣策马的女娘之间的差距。她知道自己没有竞争的资本,就伤心了呗。唉,现在的孩子啊,真是早熟的很。居然七岁就能受情伤,没事,哭哭就好了。」 情伤? 悠洺飨转头,盯着抹眼泪的小椒。 小椒感受到视线的注视,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爹爹。 「爹爹,我真的不如那个姐姐长得好看吗?我没有她个子高,没有她胸脯大,没有她腰肢细呜呜呜.我还没有她屁股翘不能给子熙哥哥生孩子」 额.悠洺飨一头的黑线。 他不在马车里这段时间,到底连栀和小椒都说了些什么啊。 这些,是应该跟一个孩子说的吗? 你让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和一个少女去比身材,有些过分了吧? 「只有让她知道差距有多大,她才能放弃这个遥不可及的想法。没事,放心,我心里有数。」连栀拍拍胸脯。 悠洺飨视线顺着连栀的手看下去,自顾自的点点头。 连栀的身材,一开始也是豆芽菜来着。 自从生完孩子,连栀也是越发有韵味了。 悠洺飨吞咽了一下。 「收起你的想法。」 「为什么?」 「我大病初愈!」连栀气鼓鼓。 好吧,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随后,悠洺飨又和连栀探讨,是不是两人子嗣有些单薄了。应该再生个儿子什么的。要是小勺不回来,还有后继不是。 连栀表示,生孩子那么痛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了,想生自己生。 自己生不出来,可以找别人生。 「我找别人生?你会打断我的腿吧?」悠洺飨凑过去。 连栀推开他的脸,捏着他的下巴,郑重的告诉他,要自信一点。 若是悠洺飨敢找别人生,她不禁会打断他三条腿,还会戳瞎他,毒哑他。 一路嬉闹着,路程也没有那么远了。 回到京都以后,连栀又过起了养尊处优,日日睡到太阳照屁股的时刻。 小椒自那以后,拼命学习读书,练武。每日吃饭都要吃三大碗,还要顿顿吃肉。 伺候小椒的宫女怕小主子这么吃下去,胃要撑破了。于是小心翼翼的禀报上来,想要连栀拿个主意。 连栀就一句话:「随她去吧。」 小椒已经七岁了,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年纪。可是最起码的吃多少饭,是饱还是撑,她能不知道吗? 折腾几日,撑的难受,也就不闹腾了。 姑娘家家的,闹脾气正常。 又过了几日,连栀躺在院子里长椅上晒太阳。 「见过女君,女君,您快去看看小殿下吧。她,她疯狂的在吃木瓜,都撑吐了。」 「木瓜?」连栀睁开一只眼睛。 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想了想。 木瓜的功效,好似有一条是丰胸?! 「咳咳!」连栀一口口水呛到,站起来,慌忙跑过去看这个小祖宗。 小椒的屋子内,放着几个木箱子,巷子里全部都是灰白色的草纸包裹的木瓜。 「谁给她采买回来的?」连栀问身边的宫女。 宫女踌躇了一下回答:「是,是陛下。」 小椒斜靠在床榻边,撑的肚子圆滚滚的。 见到连栀进门,立刻扯了被子将自己盖住。 「你将脑袋藏进去就能躲了?这段时间,挺能折腾啊。我不管你,你还真就放肆的吃吃喝喝了。怎么,想要把肚皮撑爆?」 小椒躲在被子里,听得出来,她在压抑着哭声。 连栀坐在床边,犹豫着要怎么和她沟通。 做母亲,她也是头一回啊。 「其实,娘亲上次在马车里与你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的。你一个孩子,怎么也不应该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娘去比较。在娘亲心里,你是最好的女娘。」 「但是你要知道,南宫子熙他是你的叔叔辈分的人。你喜欢他,只能是对长辈的尊敬之情。毕竟,娘亲生产你和小勺的时候,就是子熙叔叔照顾的。」 「娘亲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可以喜欢子熙叔叔那样长相的人,以后长大了,寻个差不多的夫君?如何?」 小椒缓缓拉下被子,露出脑袋来。 眼泪汪汪的:「娘亲,真的可以找到子熙叔叔那样的夫君吗?」 虽然现在小椒还小,讨论这个话题确实有些尴尬和奇葩。但是连栀依旧将她视为成年人般,认真的回答。 「当然啦,世间的人如此之多。不仅会有子熙叔叔那样的,还会有更加适合你的人。但是首先,你要先健康成长,才能见到他们啊。到时候,你想选择什么人,都可以。」 「起来洗把脸,我让人请了医师,就在门外候着呢。你现在积食这么严重,先要让医师看看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啊。总不能看到我们的小殿下,是个花猫吧?」 小椒点点头,由连栀扶着坐起来。 随后,她问了一个难住连栀的问题;「娘亲,既然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子熙哥哥,那为什么没有第二个娘亲呢?」 这,就有些难了。 其实连栀本想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是这个言论的话,不是和她之前说的背道而驰了? 「为什么这么问?就算是有第二个娘亲,那不嫁给你爹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是小椒和小勺了啊。」 「我知道啊,就是好奇,为什么爹爹会害怕子熙哥哥抢走娘亲。要是娘亲被抢走了,爹爹再去找一个娘亲不就行了?」 她怎么觉得,她生出来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脑袋正常的呢? 有哪个孩子会想要自己的爹爹去找个后娘的? 第190章 传来喜讯 南宫子熙的速度飞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传来了喜讯。 他传给悠洺飨的信,有着得瑟和炫耀的意味,邀请连栀两人去参加他的婚礼。 小椒的情绪刚刚平复,连栀可不想再惹小椒了。于是就谎称和悠洺飨有公务要办,需离开广北几天,并没有说真实情况。 小椒不再执着于干饭、长大和比美,而是将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厨艺上。她自己弄了一个小小厨房,开始捣鼓着一些菜系。 自己的女儿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连栀还是很欣慰的。 就是不知道小勺怎么样了,她派人盯着的,但是传来的信都说小勺学棍法学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想家和回来的意思。 连栀发现自己带孩子已经佛系了,随他们去吧,只要不是翻天覆地,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她都允许孩子折腾。 南宫子熙婚礼是在南金举行,所以她和悠洺飨一同去了南金。南宫子熙的府邸建在都城外,这让连栀觉得很奇怪。 到了南宫子熙留的地址之后,两人才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别院。和京都南宫子熙真正的府邸比起来确实很寒酸。但是里面风景宜人,装修的风格很是雅致。 “哎呀,你们可终于来了。” 南宫子熙笑呵呵的从别院迎出来,倒真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连栀撇撇嘴调侃道:“南宫子熙,你不要太得瑟了,你这样子看起来很像傻。就算是娶到了心仪的美娇娘,也不至于乐的跟个傻子似的吧,真是毁了你这张脸。”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嫌弃。 曾几何时,她还为这张脸神魂颠倒过。哦,不,也不算是神魂颠倒吧。总之就是看起来赏心悦目,如今看着这张脸真有点欠扁的样子。 悠洺飨听到连栀又夸奖南宫子熙的脸,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将连栀一把搂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宣誓***一般。“夫人,难道为夫的脸不好看吗?” “我的夫君当然是最好看的呀。”连栀笑眯眯。 两人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一路说着话,竟然将作为主人的南宫子熙给撇到了一旁。 别院中满是桃花树,看起来特别像是世外桃源。连栀想着这些树若是能移到自己的系统里,那就完美了。 “喜欢?” 悠洺飨立刻看出了连栀心中的想法,于是问出口。 连栀点点头,眼神里透着贼光。 “等他成婚之后,咱们将这些树带走,如何?”悠洺飨宠溺的揉了揉连栀的脑袋。 连栀又点了点头。 这时候走在后面的南宫子熙还一味的在摇头晃脑的咋咋称奇。 这对夫妻俩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呢?亲昵的动作说做就做,还凑在一起耳语,真实太气人了。好像谁没有夫人似的,哼,他马上也有夫人了,他也要抱着自己的夫人说悄悄话。 殊不知,在前面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他院子里的那些桃树据为己有,想要偷偷带走了。他若是知道一定气的仰倒,因为这些桃树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好远的地方运回来的。就因为他的夫人说喜欢。 连栀两人被安排在西边的客房内。 明日才是大婚之日,今晚只是简单的吃个便饭。 在宴席上,南宫子熙讲述了他与他的夫人相遇、相知、相许的故事。 他的夫人蓝麟蓉本是富家千金,不愁吃喝。 偏偏她的性子就不是一个待在闺房里不出门的性子。反而有种想要遨游天下,雄心壮志,似男子汉一般的抱负。 她也曾上过学堂,想要进朝廷赶考谋个一职半职的。但是每次都被夫子发现赶了出去,说女子不得入学。所以蓝麟蓉就很是郁闷。 她家里有一个弟弟,蓝麟蓉就佯装自己弟弟的身份在外省上了几年的学堂。 蓝麟蓉发现。 上了学堂之后,学到的一些关于朝廷的东西里面包含着一些无可奈何的官场上的名利。所以她就放弃了进入官场的想法。@ 后来又学到了一些地理志,听着书本里讲的名山大川,河流江水,各种美景,自己还没有去看过。于是她就独自一人单枪匹马想要遨游天下。 可女子毕竟是女子,有些人眼睛尖,一眼就能发现她是女子。尤其是那些江湖中人,看着漂亮的小女娘就挪不动步子,歪心眼四起。 她也跟着家里的护院学过几下子功夫,但那都是花拳绣腿,毫无用处。于是蓝麟蓉就被几个混子堵在了胡同里,想要拉去卖进花楼里。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正巧在她危难之际,南宫子熙路过救下了她。自此后,这姑娘心里眼里全部都是南宫子熙的影子,把他奉为了仙人一般崇拜着。 但是这姑娘以心中也有傲气,不想主动追求南宫子熙,不想表明心意。万一南宫子熙不喜欢她,她的脸又往哪搁呢? 于是蓝麟蓉就提出,随着南宫子熙一起游玩,有个保障。 两人在一起呆久了,一来二去的,蓝麟蓉的性格又好。南宫子熙隐隐有些心动,但是他也是一个不主动的人。 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于是两人喝了一顿酒,酒后吐真言,两人互表心意。最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日,南宫子熙顺势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他对蓝麟蓉说:“我心仪你已久,可以娶你为妻吗?” 就这样才有了这次的婚礼。 连栀听得津津有味。“早知道你这个爱情故事这么丰富多彩,我应该叫着清野一起来,这也是他话本的素材。” 悠洺飨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竟然也不甘落后的讲起了他和连栀的相遇相知。 说到底,他们相遇,还是因为一场误会。 并且悠洺飨当初怀疑她是女干细,还射了她一箭,自此结下了仇怨。连栀还因此记恨了悠洺飨好些年,一心励志要报仇雪恨。 没想到这么一来二去的,仇怨竟然变成了爱情。 连栀不仅嫁给了他,还为他生儿育女的。如今两人恩爱非常,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和考验,才发现彼此的重要性。要多深爱才能舍掉性命?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深深的扯不断的情意。 说到自己那一对双胎儿女,悠洺飨洋洋得意的恭祝南宫子熙。希望他早生贵子。 酒水还没送到嘴边,一道乳鸽汤送了上来。连栀看着面前的乳鸽汤飘荡着一股腥气,她顿时一阵干呕。。 第191章 双生之脉 “快将这个汤拿走。” 悠洺飨让人撤下那碗鸽子汤以后,轻轻抚着连栀的后背。询问连栀感觉如何了。 连栀觉得应该是这别院的厨子厨艺不好,鸽子没有处理好,才会有这么大的腥气。 “我这的厨子厨艺跟你这个神厨当然没法比了,若是你不是客人的身份的话,我倒是想要你去指导指导我的厨子。我怕明日婚宴他也做的一踏糊涂啊!”南宫子熙见缝插针的来了一句。 “指导厨艺有什么呀,这天下遍地都是我的徒弟,也不差你府上这一个。再者说了,我是客人的身份吗?难道我们不是朋友的关系吗?”连栀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 南宫子熙连忙说是自己的错,自罚一杯。 连枝又调侃他莫不是想要喝多了,明日逃婚?!难道是被那女子逼迫着成婚的? 不过想那儿不输男儿的女子一定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南宫子熙哪容得了连栀一直调侃他呀,于是又调侃回去。“连栀,你莫不是又要给洺飨兄添置儿女了?” 经过南宫子熙的提醒,倒让悠洺飨两人想起来,确实有这种可能。 悠洺飨更是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立刻让人去找医师来把脉。 恰巧的是,南宫子熙他府上还正好有一个医师在。 经过医师的诊脉确定,连栀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且脉象强劲有力。孩子不仅健康,而且像是双胎之脉。 因着月份小,还不能最终确定。但是那医师已经双手颤抖的表示自己还是头一次诊出了双胎之脉。 这世上双胎本就不同寻常。连栀头胎是双胎,二胎还是双胎,这简直就是奇了。 连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愁眉苦脸。因为生孩子这件事,她真的很苦恼。 怀胎十月,身子笨重就不说了。生产之痛还历历在目,还有小勺和小椒两个孩子现在成长之中存在的各种问题还没有解决。她还没有积累多少经验呢,若是再来两个,她不得疯了。 还没等她疯了,悠洺飨就已经要乐疯了。他一听第二胎还是双胎,连夸自己真厉害,连栀也是无语了。 “子熙兄,你看看我们多有福气呀。在你即将大婚的时候来了一个双喜临门,这次你若是落后了,可就是你的身体不行了。少喝些酒,多多保养身体吧,争取也生一个双胎。”悠洺飨一副小人得志似的得瑟嘴脸。 南宫子熙明日大婚的喜悦之情立刻没了。 这若是日后,他生不出双胎来,岂不是要被悠洺飨嘲笑他的能力不行? 不争馒头争口气,南宫子熙气鼓鼓的离开。大婚的前一日晚上,他竟然翻墙去了。 当天晚上,悠洺飨睡觉的时候都乐出了声来。 连栀本想着若是不要这两个孩子的话,会怎么样?但是此刻,看着悠洺飨睡觉时候勾起的嘴角,立刻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不就是孩子吗?再生两个又何妨呢? 头一胎的时候连栀忙碌着拯救灾民四处奔波,并没有什么孕吐的反应。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居然日日吐,顿顿饭都吐。搞得她什么也吃不下,晚上也睡不着。 她会特别紧张地询问悠洺飨:“我若是一直这样吃不下饭,孩子会不会饿死在肚子里?” 因为头一胎悠洺飨没有在连栀的身边,从连栀怀着孩子到生产结束,到孩子长到三岁,他都没有参与。所以他这一次的经历非比寻常。特别重视。 参加完南宫子熙的婚礼之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广北。当小椒得知自己的娘亲肚子里又揣了弟弟妹妹时,高兴的也是睡不着觉。 小椒如今在宫内指使的人也多了,她立刻派人去通知了在寺庙里练习棍法的小勺,让他赶紧回来。 连栀本以为小勺不会回来,却没想到小勺在接到小椒的消息之后,第三日就回了京都。 “娘亲,这个弟弟妹妹你还是别生了。” 却没想到小勺如此快的回来之后,不是兴奋于即将有弟弟妹妹了,反而第一句话对连栀说的竟然是让她别生了。 连栀不理解,小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结果等小勺平复过来焦急的心情之后,才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他曾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过有妇人难产而死,就在路边。他当时下马车询问了一下情况,那个产婆说妇人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 他以前不知道,所以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欢喜着自己将要有弟弟妹妹了,才连夜赶回来。但是当他得知生产居然会让娘亲九死一生,闯鬼门关的时候,他就不想要弟弟妹妹。 “你在寺庙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难道你想要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还没有出世就要被扼杀?”悠洺飨进门的第一句,就是呵斥。 小勺不卑不亢,反问着自己的爹爹。“爹爹若是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让娘亲冒险去生弟弟妹妹?还是说你觉得有我们两个孩子还不够,非要娘亲去闯一下鬼门关,再给你生两个孩子出来?你是真的对娘亲好吗?” 悠洺飨也是很懵。 他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句是小勺说不要生弟弟妹妹了。所以他觉得小勺是完全出于嫉妒心,怕弟弟妹妹出来与他争宠。 被自己的儿子怼的哑口无言,他也觉得面上无光,于是就询问小勺为什么要这么说。 于是小勺又将路边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他说完之后,悠洺飨和小勺一样,神情凝重。 连栀一看就知道不好,这爷俩是铁了心要劝自己放弃两个孩子呀。虽然当初她也有这种想法,害怕生产之痛再经历一遍,想要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作为母亲,她不应该这么做。 小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生根发芽,长大,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过程。虽然生产之时确实是很痛苦,很难熬。但是熬过去也就好了,看着小勺和小椒,她觉得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听着孩子娘亲娘亲的喊着她,她觉得生命都增加了很多色彩。心里甜甜的,暖暖的。 “你们不必再说什么了,我心意已定。这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当然要生,你们谁说都没有用。”连栀下了逐客令。 所有人都离开房间以后,连栀自己闪身进了系统里。捉了几条鱼给自己补补。 神奇的是,她吃外面的东西就吐,反而吃系统里的鱼都不会吐。而且鱼很有营养。 发现了这件事后,她的心理更加有底了。至少她能吃下去东西,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挨饿。她甚至还有一种想法,自己躲在这里,一直等到孩子可以出生的时候再出去,防着父子俩。 第192章 地震了 连栀想要安心养胎,可世道不允许。 她身兼大任,怎么能只顾着安心生孩子呢。 西北地震的消息传遍了京都的每一处角落。 地震范围之广,不仅影响了广北,还影响了南金。 天灾是最没有办法抵抗的事情,连栀只能先将其他想法搁置。至于孩子的事情,她会小心谨慎的。 但是奔赴灾区是势在必行的,不管任何人阻拦。 “阿栀,我不阻拦你,但是我要陪着你。”悠洺飨无奈的谈条件。 小勺也表示自己学会了厉害的棍法,随时可以保护在娘亲的身边。 所有人都不放心她,自然连栀也是害怕的,毕竟是地震呢。 灾情刻不容缓,决定了就立刻行动起来。 粮食方面连栀来解决,但是药材和其他救灾方面还需要悠洺飨指挥人去办。 南金那边也与这边传来信说,共同抵抗灾害。 三谨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南金倒是知道贪便宜,省事。知道咱们这边有女君在,粮食方面不用考虑。 他们南金大可以借此不用准备粮食,轻装简行的就可以出发去救灾。 三谨真是白瞎了他这个名字,说话一点儿都不谨慎。 果然,他这句话被连栀听去了。连栀立刻当场教训起他来:“大灾大难面前,不分什么国界。” 三谨却还是嘀咕:“我当然知道大灾大难面前不分国界,但是他们南金也忒图省事儿了吧,就传个信儿过来。那不意思很明显吗?他们只出人,咱们这边又出人又出力,还要出粮食。” “你要是再废话,就把你的舌头拔了,你也不用出人出力了,在京都养伤吧。”悠洺飨一句话让三谨闭嘴了。 时剑则是默默的按照主子的吩咐,准备了舒适的马车和厚厚的坐垫。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说什么。主子的事情不该管,不该质疑。可三谨偏偏半辈子了都没学会。 时剑也懒得再提点他了,总之三谨的性子就那样了,也改不了了。好在是主子仁慈,宽容。不然他的脑袋有十颗都砍没了。 孕吐的人坐起马车来一晃悠,晕眩恶心的反应更大。 连栀只觉得要将心肝脾胃全都吐出来了,最后吐的都是苦水。 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如今嘴里都是苦味,再干呕,呕出来的似乎都是胆汁了。 再这么吐下去,连栀觉得自己还没等去救人,就先一命呜呼了。无错更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太能折腾了,还是因为她现在体质的问题。 之前为什么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小勺和小椒太乖了?不可能,小椒乖还说的过去。小勺?! 连栀转头看了看在外头跟着时剑一起骑马的小勺,双脚正踩在马背上。时剑在一旁护着,生怕小勺掉下马背去。 偏偏小勺还不领情。时剑想要扶着他,他还将时剑的手推开。说着大话:“我不可能掉下去的。” 话音没落,脚下一滑就差点摔下去。好在时剑身手敏捷,将人一把捞了上来。 若不是时剑眼疾手快,小勺门牙怕是要摔掉了。 自己口口声声说着学了厉害的棍法。到了关键时刻,不还是等着人来救? 连栀摇摇头,很是无奈。 “别担心那个不省心的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若实在不舒服,你闭上眼,我抱着你,你睡一觉吧。”悠洺飨满脸心疼。 “就这么晃,我哪里睡得着呀?说实话,我现在很饿,可是什么也吃不下,吃了又吐。”连栀可怜巴巴。 在外人的眼里,她是本事很大的神女,是神厨,是高不可攀的。 可在悠洺飨面前,连栀就是一个需要人来疼来哄的小女人。。 等他们到了西北地震周边的城镇的时候,连栀已经吐的满脸煞白。像是久病不愈一样。 那里的灾情要比连栀想象中的严重的多。 地面四分五裂,什么城镇房屋全部都倒塌。一片狼藉,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 一些侥幸活着的人扑在废墟上声声哀嚎。 而更多的人是坐在或躺在地上。脸上身上满是灰尘和污血,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也不知道伤情如何了,总之是一片混乱。 受命前来的医师们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人的伤情都很严重,而更多的是情绪上的躁动。 他们催促着前来救援的官员们、将士们去挖掘他们的亲人。 还有一些伤情比较严重的,害怕以后会残疾,拒绝医治,一心寻死,想要去寻找被埋在废墟下的亲人团聚。 连栀看着这些人如今的状况,也顾不得呕吐的生理反应了。 现在根本不是着急填饱肚子的问题,所以她的到来反而显得有些一无是处的。安抚大家的情绪才是首要任务,而这个重任,就要交给悠洺飨了。 悠洺飨叮嘱连栀不要乱跑,不要靠近裂沟的边缘。然后就领着时剑和三谨站到比较高的地方,表明身份来安抚大家的情绪。并且告诉所有人,朝廷会派人派物资让他们重整家园。 还有废墟下掩埋的家人们,若是能救出来,他定然是要救的。于是悠洺飨一边带着人撤离伤员,一边带着人挖掘废墟。 所有人撤离到距离地震废墟三公里以外的平原上,这时候就用到连栀了。 她将自动炒菜大锅架出来,为所有的伤者煮菜熬粥,补充体力。 那些家人健在的倒是都能按时吃饭。而那些家人埋在废墟下的,或者已经确认死亡的,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于是,劝人吃饭又成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连栀端着一碗饭菜,送到了一位妇人的身边。那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泪水把灰尘冲出了两道白皙的印子,而那孩子安静的在她怀里睡着。 孩子的睡颜如此的恬静,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可那妇人的丈夫已经没了。 “吃些东西吧,你还有孩子要照顾。”连栀将碗递过去。 妇人缓缓的转头看向连栀,她的眼睛里有着灰暗的神色,似乎没有了任何希望。无错更新@ 连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他坐在地上,一根一根的拔着小草。茫然的目光四处的扫视着,却没有发现一个自己的亲人,那个孩子看起来才四五岁的样子。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你的孩子就会变成这样。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孤儿吗,无依无靠?” 妇人眼珠转了转,右手抱紧了孩子,左手接过了连栀递过来的碗筷。。 第193章 余震来袭 在劝动了妇人主动吃饭以后,连栀躲在一旁又干呕了起来。她还是闻到饭菜的味道会忍不住想要呕吐。 孕吐的反应实在太过强烈,无法抵抗。 连栀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转身就见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女君。你莫不是有了身孕?”妇人此时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连栀点点头。 那妇人听说连栀有了身孕之后,嘴角也勾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也有了身孕,刚刚两个月。本想着今日他回来,我要告诉他的。可突如其来的地震打翻了桌子,那桌上是他给我买回来的绿豆糕。他护着我们娘俩逃出房子,可自己却被砸下来的横梁绊住了身子。等我再回头的时候,房子倒塌,大地凹陷,他整个人掉进了断裂开的沟里。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我还一直想要告诉他,我不后悔嫁给他。我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生多少个都行。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妇人低声的哭泣起来。她颤抖的肩膀晃醒了熟睡中的孩子。 她怀中的孩子大概才三岁左右,揉了揉眼睛,喊着娘亲。 听到孩子糯糯的声音,妇人哭的更大声了。 周围的人被她一感染,又哭了好多。连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人群的情绪都平复了,陆陆续续的领了饭菜,吃饱以后困意就袭来了。天色也黑了。 看着露天而睡的人们,连栀心酸酸的。 都说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连栀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降大任之人。 什么事情都让她赶上了。 地震、洪水、火灾、蝗虫,瘟疫。 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受灾的人们都有一口吃的,不至于饿肚子。其他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破碎的都是一个个的家庭,妻离子散,亲人之间,阴阳相隔。 以前的连栀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馨和亲情之间的牵绊,她是一个孤儿。如今这一世在沈府享受了做女儿的感受,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 可是沈府却自此后消失在她的生命里,让她惋惜心痛。 所以看到这些人痛苦的模样,她能感同身受。因为当初沈如风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哥哥离开的时候,也是撕心裂肺一般难过的恍恍惚惚。 就在她沉浸在感同身受的悲伤情绪中时,地震的余震又来了。 地面在颤动,废墟发出轰隆隆的倒塌的声音,像是地面又要塌陷。 席地而睡的人们在黑夜中胡乱的奔跑,分不清方向。即使有火把照亮的地方,能看到人影攒动。可他们跑的杂乱无章,甚至出现了踩踏情况的发生。 哀嚎声、哭喊声、呼救声乱作一团。 连栀险些被人撞倒,她让大家稳住,却没有人能听见她说的话。因为实在是太乱了。 她的声音淹没在人海中。 不过,她在黑夜中看到了一道俊秀的身影向自己扑过来,随后她整个人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味让她安心。 “阿栀,你没事吧?” 地面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连栀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不过好在有悠洺飨在身边依靠。 “我没事。赶快让他们去平稳一些的地方,不要乱跑,这样更危险。”连栀从悠洺飨的怀里钻出脑袋来,眼含急切。 在黑夜中维持秩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在恐惧中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指挥。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逃命,逃去哪里,却根本不晓得。 隐约的还能听见时剑和三谨喊破了嗓子,在那里维持秩序。 连栀目光所及,都是一道道奔跑的人影。 耳朵里有孩童。 的哭叫声,妇人的哭喊吵嚷声,男子寻找家人的呼叫声。 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连栀身形晃了晃。好在有悠洺飨扶着她的腰,才没有跌倒。 更多的火把燃了起来,守在周围挖掘被困人员的将士们举着火把,抽出佩刀。对那些慌乱奔跑的人说道:“若是不听命令,随意奔跑,按霍乱处置!” 许是武力压制有用了,也许是余震终于慢慢的消了。众人安静下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地震的余震虽然引起了较大的轰动,却没有什么真实伤害。只有那些不太稳定的倒塌下来的废墟有一些土块,木梁滑落下来。 很快又开始了挖掘,寻找失踪人员的行动。@ 有了这一次的折腾,刚刚吃饱了饭有着沉沉睡意的人们,此刻是无法安睡了。生怕自己睡着睡着,身下震出来一条地缝,将自己掉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以后,在地震区派来的医师里,选了一个医术比较精湛的来为连栀诊了诊脉。 刚刚她的眩晕是因为气血不足所致。 仔细想想,连栀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今日更是滴水未进。 那些睡不着的人们见到连栀身体有恙,立刻围过来询问。 得知他们的女君竟然忙的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他们感动的稀里哗啦。说是广北有这样的女君,简直三生有幸。 更趁机祈祷废墟下埋着的亲人一定能化险为夷。说的连栀好像是他们的福星一般,更像是救世主。 连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表示压力很大。 后半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直到天光破晓,人们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可等到再一睁眼,看着一片狼藉的家园,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一片废墟如何重振? 更不知道掩埋在废墟下的亲人,到底靠着什么才能活下去?是上辈子积的德,还是这辈子攒的福?又或者是命运,或者是天意。 朝阳冉冉升起,所有人统一面向朝阳。看着那希冀的光,躬身伏拜。希望升起的朝阳能给他们带来好运气,能赶走这片土地上的阴霾。 连栀站在阳光下,感受着渐渐温暖的光照耀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 她抬起手腕,看着那个紫色的勺子印记。她知道自己来到这片大陆,有她自己的使命。 “宝宝,你们要乖乖的。娘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要吃饱了肚子有力气,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你们乖乖的,不要折腾娘亲好不好?”。 第194章 鼓舞人心 新的一天,果然迎来了新的光明。挖掘的废墟里发现了有存活的人。 将废墟下的人救上来以后全场欢呼,即使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为此感到高兴。 而劫后余生的人从土堆里爬出来时,见到刺眼的阳光,露出了贪恋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能重新见到阳光,仿佛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废墟里被救出来的是个男人,身材瘦弱。 救出来以后也没有腿断胳膊折的伤,倒是万幸。 但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说他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赌棍,不仅赌还抽大烟。将家里的祖宅都变卖了,用来赌。最后媳妇儿领着孩子都跑了。 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以后,又开始唾弃这个被上天眷顾的人。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侥幸活着? 人心转变的如此之快,那爬上来劫后余生的人也表示很懵。 但是他刚刚死里逃生,去鬼门关跑了一趟。有些什么东西也在心里改变了。 见到自己被群起而攻之,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头,向天发誓。 表示上天再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他一定好好珍惜,不再赌博,不再抽烟。认真的找个营生,将媳妇儿和孩子找回来,好好过日子。 就在其他人都质疑他发的誓是不是真心的时候。 连栀站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的告诉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戒掉这些恶习,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不要放弃,要相信自己。既然上天给了你一次重新活的机会,那就活出另一个模样出来。既对得起给你第二次生命的我们,也会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闭嘴。” 随后,连栀又向他讲述了在挖掘救援他的过程中,发生余震的危险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放弃救人,所以他这条命得来的非常珍贵。 男子痛哭流涕,再次发誓绝对会痛改前非。 就连女君都愿意相信他,其他人又有什么立场去质疑呢?于是,这个插曲就算到此结束,救援工作还在进行之中。 许是连栀和肚子里的宝宝真的达成了一致。自从她商量之后,肚子里的宝宝还真就没再闹腾连栀。饭也吃的下去了,头也不眩晕了。 全身心的投入到救灾之中,一切都井井有条。 陆续还有被压在废墟之下的百姓被救出来。 前方有悠洺飨带着众将士冲锋陷阵,救灾,挖掘被困人员,维护现场秩序。 后有连栀保障所有人都能吃上一口热饭。 由于地震范围较广,连栀留下了足够的粮食之后,又独自前往了下一地点。悠洺飨想要随后跟上,却被连栀给阻止了。 她表示,两人必须要分开来行动,这样速度才能快,救的人才能多。 并且嘱咐悠洺飨不用担心,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孕吐反应了,而且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她表示自己能行,要悠洺飨相信她。 悠洺飨纵是千般不愿,可看着连栀坚定的眼神,最终也同意了。不过他不允许连栀孤身前往,派了稳重一些的时剑跟在身旁。 连栀所去的地方需要渡江,渡江之后就是南金的地界。 知道连栀要来,南金提前派了船只等候在江边。 南金那边地震情况比广北这边连栀见到的还要严重。 广北这边至少还有大部分的人存活下来,吵吵嚷嚷的哭爹喊娘。而南金那边却安静许多,只有埋头苦挖的南京将士们,很少有人逃出来。 连栀到的时候,那里正架着几口锅在熬煮米粥。 熬煮的米粥本来是要给受灾的百姓们吃的,但是排队领粥的百姓寥寥无几。 而那些救援挖掘的将士们,吃的都是玉米窝窝头。听说这这些粮食还都是周围村庄的百姓们,蒸出来送过来的。 南金本就是一个多雨的地方。米粥刚熬好,还没几个人领走粥。突然,天空就阴沉了下来,看起来即将要有一场暴雨。 若是此刻下暴雨的话,那么挖掘救援就进行不下去了,里面被困的百姓救出来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土壤湿润,有可能会增加重量,压死下面的百姓。也有可能闷死他们,毕竟淋湿的土壤是不透气的。 “趁着现在雨水还没有下来,赶紧挖,能挖多少挖多少。等救出人以后,我请你们吃大餐。快快快!先救人!” 连栀招呼着所有人先进行挖掘,抢在下雨之前,能挖多少挖多少,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 顺便她将自己系统里的蔬菜稻谷,草鱼之类的食材甩出来,堆成一堆。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诚意。 她不是在说大话,她是真的可以请他们吃大餐。 那领头的将领知道连栀的身份,并且南金帝也交代过一定要听从连栀的安排。所以他立刻指挥着人按照连栀的要求开始抓紧挖掘。 不过,雨水还是比他们想象中下来的要快。 倾盆大雨哗哗而下,想要抵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人是不可能与天斗的。 “我们没有救出来一人,大餐还有吗?” 不知道是谁没头没脑的顶着雨问了一句。 连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坚定的回答:“有!你们想吃多少吃多少。现在我们先吃饭,吃饱了饭,顶着雨继续挖掘。你们要知道,你们救的不是陌生人,有可能你们的同袍在其他地方值岗,但是他的家人就埋在土壤之下。若是换了你们的同袍在这种境况之下,得知你们的家人埋在下面,他们也会拼尽全力来为你们的家人赢得一线生机。所以,你们也要竭尽全力。” “我不是南金的百姓。但是我立于人世,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我希望你们也是。等到你们垂垂老矣之时,不后悔走过的一生,做过的决定,没有遗憾。” 雨水之大,连栀甚至都睁不开眼睛。 她的话也被雨声淹没了大部分,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字字有力。 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也带着鼓舞之情。 等到她说完,那领头将领高喊了一声:“行走之间不愧于天地,不愧于父母,不愧于兄弟!不救出人来,我们不吃饭,继续挖!” 所有人高声附和:“对,行走之间,不愧于天地,不愧于父母,不愧于兄弟!不救出人来,我们不吃饭。继续挖!继续挖!继续挖!” 所有人喊着口号,抹着脸上的雨水,拿着铁锹锄头,刨着泥泞的黄土。 连栀若不是身怀有孕,她都想要挥起锄头,去加入到挖掘的队伍中。 第195章 女娃朝阳 在雨幕中刨土,摸着黑,视力有限。 锄头不小心就会挖到同伴的脚,于是就改为手刨。 被雨水冲刷了的泥土反而更加好扒开,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见到了一个横梁。 横梁下面压着一个人,那人是一个妇人,护着怀中的孩子。当妇人看到有人扒开了泥土,她试着推开身边的碎木石块,将自己怀中护着的孩子奋力推出来。 连栀看到了那个孩子,也就一岁左右的样子。妇人的衣襟有些凌乱,能看的出来,刚刚她已经喂过了孩子。 孩子本来在安睡着,被母亲这样推出来,立刻就醒了,哇哇的大哭。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立刻有人抬起衣袖为她遮雨。 那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 就在众人将孩子接过来以后,妇人脊背撑起的那片横梁轰然倒塌。无错更新@ 一切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都来不及去救。 等到众人再次奋力将泥土挖开,横梁搬开以后,那妇人已经毫无气息了。能看的出来,刚刚已经是她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了。 雨水渐渐的小了,变成了蒙蒙细雨。 借着远处微弱的闪电光芒,能看得出来被抬出来的妇人脊背凹陷。有人摸了摸脊柱,确认她的脊椎骨已经断了。 孩子在宽大的衣袍遮盖下,又安然睡去。浑然不知自己的母亲已悄然离世。母亲为她撑起的最后一片天也最终倒塌,却为她迎来了生的希望。 连栀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喃喃说道:“孩子,你是幸运的,但你也是不幸的。你幸运的是活了下来,不幸的是你从此以后都没有娘亲。若是你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代替你的母亲好好照顾你,将你抚养成人。我也会派人好好安葬你的母亲,等你长大了,我会带你到你母亲的坟前和你讲述今日的故事。” 连栀看着怀里睡颜安静,长相秀丽的小女娃。她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之后也会嫁人生子,成为一位母亲。 若是孩子长大了,知道自己的生是由母亲的死换来的,她大概会难过的自恨吧。所以,她要亲自教养她。告诉她,她的母亲有多伟大。也告诉她,他的娘亲有多爱她。她要替她的娘亲好好活下去,她也要成为和她娘亲一样了不起的母亲。 后半夜雨水基本已经停了,但是众人从没有停下挖掘的脚步。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又救出了十几个人。 等到太阳从水平面缓缓升起,照耀在众人身上之时,所有人都累瘫在地上。感受着阳光蒸腾着衣服上的水气,众人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有知觉,还活着的。 一夜的奋战,所有人的体力都消耗殆尽。这时候该连栀上场了,她架起自动炒菜大锅,为所有人煮了热腾腾的鱼肉粥。 等到分发鱼肉粥的时候,才看到众人裹着泥水的手指已经扒的溃烂不堪。有些人的手指头都看到了森森的白骨,还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去端粥。 于是连栀又扔下勺子,将系统里稻田的泥水敷在所有人的手上。一个一个的分发下去,每人都能涂抹到治疗伤口的稻田泥水。很快所有人的手都恢复如初,只不过疼痛的感觉犹在。 虽然力气还没有恢复,但是伤口已经不再溃烂,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每个人捧着粥碗相视而笑,对于救出来的十几个人更是珍惜的像自家亲兄妹一样。 地震涉及的地方有很多村庄,城镇。连栀一处一处的跑,一处一处的停留提供帮助。 留下时剑去寻找那个小女娃的亲人,最后找了一圈发现那个小女娃的父亲和祖父祖母都在那场地震中被掩埋了。如今小女娃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于是连栀将她带在了身边,取名:朝阳。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三个月,地震之中受灾的百姓们已经安顿的差不多了。 。 悠洺飨和连栀带着小女娃朝阳回到了京都。 朝阳的奶娘是在当地找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奶娘的孩儿在地震中被掩埋。 奶娘一开始想要轻生,因为她后悔自己在地震的时候出门如厕了。就是如厕的功夫,地震发生了。她想要跑回屋里去救孩子,但是地震太过强烈,她连路都走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房子埋在底下。 后来被连栀遇到,说了自己救了一个小女娃的事情,也说了小女娃的母亲拼命将她护下来。所以想请奶娘帮忙照看几日孩子。 奶娘伤心于自己孩儿的离世,看到同为孤儿的小女娃,也产生了同情之情,像是自己的孩子还在一样。于是照顾起了孩子。 日久生情,奶娘就放不开这个孩子了。于是,经过连栀的同意,奶娘跟着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以后,奶娘给自己在外头跑码头搬运货物的夫君捎去了信。让她的夫君也来京都寻她。@·无错首发~~ 在写信的时候,听说奶娘又是哭的稀里哗啦。因为她是找人代笔写的,说着说着自己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说完了这一封信,在信中还讲了自己孩子被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事情。她希望自己的夫君回来之后,对她打也好,骂也好,怪也好,总之她要给自己的夫君一个交代。 连栀则是劝她,孩子已经去了,这是天灾人命不可抗。没准儿她再要一个孩子,她的孩子还会投胎到她的家里面来。 奶娘这才半信半疑的表示,若真是那样的话她一定寸步不离的照看孩子,再也不会让孩子出现这种情况。 做母亲的心,连栀哪能不明白呢。看到孩子出事,恨不得出事的是自己,去换了孩子去才好。 连栀如今的腹部已经隆起,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哼着歌谣,让他们能听到自己心情不错。 她已经决定了,不管小勺小椒还是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只要是能顺顺利利,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管长大以后做什么都好。 尽管小勺是出家做和尚也好,小椒是嫁给一个像是南宫子熙那样年长的人也好,总之只要能健康长大就好。 看多了生生死死,病痛别离。连栀真的非常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和孩子的身上。 所以只要他们健康成长,她很宽容的,什么都能接受。 但是断袖不能接受!出家可以。。 第196章 孩童的感染力 连栀发现,随着她肚子月份越来越大,系统里稻田的鱼也越长越肥。 难不成,她吃下去的东西,鱼还能得便宜? 不过就算是鱼得了便宜,最终占便宜的还是她自己,鱼越肥她越开心,到时候吃起来才越香。 尤其是鱼肚子特别好吃,肥肥的油吃起来香喷喷的。鱼越肥越大,肚子上的油越多越厚,熬起鱼汤来更浓稠。 回到京都之后,伙食也好了。照顾朝阳小女娃儿的那个奶娘吃的也越发圆润了。她圆润了奶水就好,小朝阳也是越来越白胖了。 悠洺飨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经常和连栀抱怨当君王什么的太辛苦了,他真的想要卸挑子不干了。但是小勺貌似没有接摊子的想法。 小勺还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他说自己叫悠勺,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而且哪一个做君王的会起这样傻的名字,连点威慑力都没有。坐在朝堂之上不是让人笑话吗?一说广北的帝君是谁,哦,他叫悠勺,很没面子的。 其实名字的原因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小勺根本不想忙起来像个狗一样。虽然这种比喻有点像是在骂悠洺飨的意思,但是比喻却很贴切。 小勺虽然不闹着出家了,但却认真的钻研武学之道。不管是什么旁门左道,他都要研究研究。@ 有时候连栀都担心小勺会误入歧途,让清野盯着些的,但是发现清野更加不靠谱。 有一次她去听青野的课,居然发现青野在讲各种地方之间对于女子的称呼和尊重差别。 他说有些地方很尊重女子,将女子称之为女娘或者女公子,就像广北京都一样。 但除却京都这边,还有很多地方对女娘的称呼都是丫头片子,小姑娘之类的。更说了很多地方将女子买卖至青楼楚馆。 和一个孩子讲这些连栀觉得有些过分了。 更甚者,清野竟然答应了小勺,说是要带他走遍大江南北去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 这不就是要将她儿子拐跑的意思吗? 于是连栀打算先下手为强,将清野这个师傅赶走,以免孩子误入歧途。 可是小勺已经喜欢上了清野。听说要换师傅,还没等连栀赶清野呢,他先将连栀赶出了学堂。说着哪有赶师傅的道理,若是连栀觉得他这个师傅不好,那他不学就是了。出家当个和尚日日念经,定然学不坏的。 连栀被气得不轻,她和悠洺飨抱怨,真的是儿大不由娘,管不了了,孩子已经开始叛逆了。 悠洺飨见到她动了真气,连忙劝着说是肚子里还怀着呢,千万不要动气。但是不动气是假的,小勺竟然拿出家总是威胁她! 连栀一气之下让时剑备马车,真的将小勺送到了寺庙里,让方丈为他剃度。让他出家日日敲木鱼,日日吃斋饭,看他能坚持多久。 若是他主动求饶,就接他回来,若是不求饶,那就等他服软。若是不服软,那就当一辈子的和尚好了。 悠洺飨知道她在气头上,虽然不希望小勺被送到寺庙里,但还是由着连栀折腾。 安排时剑将小勺送走,但却给时剑了一个眼色。 他的儿子要剃成光头,他肯定第一个不允许的。 从小勺这里受了气,看到小椒认真的学习厨艺,而且已经初有成果,连栀才觉得欣慰了一些。 但是小椒毕竟年纪小,在研习厨艺的时候,手上不知道被烫了多少泡,连栀又开始心疼。 半夜躲在被子里,又是气小勺的不听话,又是心疼小椒的小手。连栀偷偷的抹眼泪,被悠洺飨发现了。 自从怀了这一胎之后,连栀发现自己的情绪起伏非常大,而且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哭。 可能听起来没多大的事,但是她就是想要抹眼泪。她只觉得要么就是被气哭,要么就是心酸的想要哭。明明很坚。 强的一个人,如今却像是特别矫情一样。 悠洺飨也发现了她的这一状况,总觉得不同寻常。于是去询问了医师,医师表示怀孕中的女子情绪有起伏很正常。 这一胎尤其折腾,先是孕吐吐的要死,后又情绪起伏哭的要死。连栀觉得这一胎生出来若是两个小子,她一定要狠狠的打一顿。若是两个女儿,那她更要打一顿,女儿都如此的不乖! 悠洺飨连忙为肚子里的孩子辩白。说是最近可能是因为地震的事情连栀有些着急上火了,情绪才有起伏。 现在地震已经安顿好了,没有什么需要连栀放心不下的事情了。@*~~连栀只管安心的养胎千万不要怪肚子里面的孩子。 他们在肚子里面只管长大,怎么可能会有这许多的心思来折腾你这个母亲呢? 而且母亲都心疼孩子,孩子当然更心疼母亲了,他们是舍不得折腾你的。 经过悠洺飨的连日劝说,连栀总算是缓了些心情。每日坐在摇摇椅上晒着太阳,吃着瓜果,好不惬意。 奶娘抱着朝阳来寻连栀的时候,兴奋地告诉连栀说是朝阳会说话了。 奶娘将朝阳放在连栀的膝盖上,引导她叫人。 朝阳糯叽叽的声音喊着:女君女君. 连栀看到她心情瞬间就好了。听着她叫着女君女君,顿时想要捏一捏她的脸蛋。 她一伸手,小朝阳就躲,捂着自己的脸蛋。 一看就知道连栀经常捏她的脸蛋,她已经知道了连栀接下来的动作,所以率先护住了自己的脸蛋。 她这副样子,又是将连栀逗得哈哈大笑。 连栀笑,小朝阳也笑,小朝阳笑,奶娘也跟着笑。院子里顿时笑作一团。 “孩子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也想要个孩子了。” 王天图本来今日是找悠洺飨有事情的。但是悠洺飨担心连栀的情况,所以带着王天图在花园里一边走,一边说着朝廷的事情。 说着说着走到了门口就看到了这和谐的一幕,听到了连栀银铃般的笑声,也开心起来。刚刚愁眉不展的,如今也笑得眼角都有褶子。 王天图看在眼里,对以后的日子也心生了向往。 可是王天图他们每天都泡在刑侦司,每天面对的都是犯人死人。他不知道有没有小女娘肯嫁给自己。 经常他走在大街上,经过的小女娘都要绕开他走的。就他这样,他估计会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第197章 双胎男宝 许是意识到了王天图的想法,悠洺飨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保证:“你放心,你的婚事交给孤,孤来帮你搞定。” 悠洺飨早就觉得王天图这个人太过孤僻,脾气奇怪。 他以为王天图不喜欢女子的,但是看到王天图如今艳羡的眼神,知道他原来也是喜欢女子的。 只不过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已。 那么王天图既然是他的臣子,作为君王,他就要为自己臣子的终身幸福考虑。 能让王天图这个狠人放弃整天泡在刑侦四那个鬼地方,他愿意为王天图寻一门好亲事。 只不过寻的那个小女娘一定要事一个胆子大的,脾气暴些的能治住王天图的。 若不是那样的小女娘,入了王天图的府,定然被他欺负死。所以这个人选一定要好好斟酌。 连栀早就发现了悠洺飨两个人站在门口,嘀嘀咕咕的。 于是让两人进来说,让她也知道知道两个人在密谋些什么。@·无错首发~~ 悠洺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王天图弄了个大红脸。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一说的,没想到这帝后二人竟然当真了,真的要给他张罗起来婚事。 “陛下,真的不必如此着急。这京都的小女娘见到我都躲着跑,若要给我寻一门亲事,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婆呀?!若真是那样的,我可不娶啊!” 他这番话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奶娘虽然也笑了,但却忍得肩膀耸动,于是抱着小朝阳出了院门。 等奶娘走了,连栀认真的对王天图说,两人当初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有些交情在的。让他放心,她定然给他寻一个身材苗条,貌美如花,性格泼辣的。 王天图也不管什么君臣之礼了,落荒而逃,又将连栀给逗笑了。 悠洺飨在一旁看着,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所有臣子的婚事都交给连栀来操办。 反正她帮人家挑妻子,自己还能寻个乐子,这样对她的心情也好,对肚子里的胎儿也好。 朝中的大臣若是知道了一定哀嚎,因为连栀办起事来也确实是很随性。 说了帮王天图寻找妻子,还就真的第二日就操办起来。 不仅派三谨去城中寻所有适龄女子的画像,还张贴告示通知所有未婚女子都可以将自己的画像画出来递交到府衙。府衙上交给宫内,让连栀审阅。 若是有入的了眼的,就推给王天图,让他选择。 若是被王甜天图选中的,就可以入府成为王天图的夫人。 告示上还特别说了,王天图虽然看着凶巴巴,但是人很好,对待女子也很温柔。 王天图从街上骑马,经过时看到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才发现了那张告示。 一把将告示撕下来,脸红到了脖子根。 自此后,他出门都要趁着夜色天黑。 经过这次的事情,朝中大臣每次上朝和他同行的时候,都要调侃两句。 最终在十几日之后,连栀选出了第一批看的过眼的入选女子画像,递交给了王天图。 让王天图从中选一位。 王天图本想拒绝,但是连栀拉下脸来说,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半个月,若他不选一个,实在是有些戏耍她的意思。 他哪里敢戏耍女君?! 于是在里面还真的认认真真的挑选了一下,最后选出了一位长得娇俏可人的杏眼女子。 女子家世不怎么样,是行商的。但是长的确实不错。 连栀拿过画像又重新看了一看,点了点头,特别认同的说道:“嗯,这位不错,我其实也相中了这个。这个脸圆胸大屁股翘,是一个生孩子的料。” 王天图虽然已经习惯了连栀语不惊人死不休,特别奇怪跳脱的样子。但是这句话还是将他弄了个大红脸,拿着画像回家准备聘礼了。 。 经过王天图的这件事,连栀似乎打开了新的大陆。她觉得这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且非常有功德的事情,这和救人一样。 于是我们怀着孕的连栀女君开始着手做起了红娘的工作。 她让悠洺飨统计了一下朝中大臣没有夫人的人数,还有家世人品等等等等的信息。 登记在册,一个一个的帮着挑选合适的夫人入门。 这么一忙还真的就忙到了生产之日。 在她临盆之日,医师守在门外,产婆候在内间。 “张大人既然相中了,就赶紧下聘吧!我这马上就要临盆了,我还要坐月子就出不去帮他把关了。你赶紧通知下去,让他尽快办!” “还有那个王大人,他有犹豫豫的到底选定了没有啊?那么多幅画像,一个人都选不出来吗?” “胡子拉碴一大把了,还挑三拣四的!” “哎呦,不行不行,我肚子疼得不行了,我好像要生了。产婆产婆,你快来,我是不是要生了?” 屋内顿时忙做一团。 悠洺飨急匆匆地从朝堂中下来,守在门外,来回踱步。听着门内连栀的哀嚎声,心疼的眉头紧皱。 “阿栀,你怎么样了?” 他隔着门向连栀喊话,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拦住了。 说是产房,男子不能进入。 于是他只能在外干着急。 第一次连栀生产,他没有参与。@*~~第二次,却又不让他进产房。 他很是无奈,在这种事情面前,他的帝王之威已经没有用了,一切都要听产婆的安排。 连栀在里面用尽力气生孩子,然后听到悠洺飨的话,她冲着房门喊道:“下次,我再也不帮你生孩子了,这是最后一胎!这么疼,若是你想要孩子,你就自己来生!” 悠洺飨在房门外连连道歉,说着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是。 他不知道连栀会这么疼,只是听着房间内连栀喊叫用力的声音,他就已经觉得很疼了。他再也不让连栀生孩子了,什么苦什么痛他来受,要不连栀出来砍他几刀都行。 两人正隔空对话着,突然连栀用力地喊出声。 随着哇的一声啼哭,就是产婆在房门内的报喜声。 “恭喜陛下,女君是个男娃!” 紧接着又是第二声报喜声:“恭喜陛下,女君又是个男娃!” 随后连栀缓了缓气,对着门外的悠洺飨喊:“恭喜你啊,你又有了两个儿子。这下后继人又多了两个,就算小勺出了家,还有两个儿子呢。你以后退位有望了。” “这次起名字要好好起,不要再让你的儿子拿着名字来说事儿了。”。 第198章 貴寶 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值晚霞挂上天边, 所有人看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晚霞居然像彩虹一样,有七种颜色。 这件事情被广北的百姓津津乐道,称为祥瑞。 于是在此刻降生的两个广北的小殿下,也被百姓们称为福宝。 悠洺飨认真的给两个男娃起了名字,先出生的那个脑袋大一些的叫悠貴,晚出生一些的那个较瘦弱的叫悠寶。 连栀对此毫无意见。 悠洺飨是当爹的,他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她就接受什么名字。就像她给小勺和小椒起得随意的名字,悠洺飨也接受了一样。 说来也奇怪,后生出来的这个两个孩子不像小勺和小椒那样不靠谱。反而学习东西特别的快,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之前的那两个孩子像是来报仇的,而这两个孩子像是来报恩的。就连晚上吃夜奶的习惯都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 之前小椒和小勺是连栀亲自喂养的,所以她知道晚上喂夜奶的痛苦。 她怕自己这一次还是会折腾的晚上睡不着,神情憔悴。所以为这两个孩子找了两个奶娘。 两个奶娘表示,这两位小殿下是她们见过的最乖巧的孩子了。 除了刚出生的时候被打了脚底板,啼哭了几声后,再也没有因为闹腾着吃奶或者是身体不舒服而啼哭。 乖巧的让连栀以为这两个孩子的脑袋有问题。 一连找了几个医师为两个孩子诊治,都说孩子没有问题。而且他们也确实随着日渐增长,展现了他们智力确实没问题,学东西也很快。 不管是练习翻身还是向前爬,两个孩子都比小勺和小椒小时候学的要快。一直到蹒跚走路,都比平常的孩子要提前。 悠貴和悠寶很快就会叫爹爹娘亲,还会叫哥哥姐姐。 自从有了这两个小的,小勺更加听话懂事了,担起了哥哥的责任。 没事就来照顾两个弟弟,带着两个弟弟一起读书。虽然两个弟弟听不懂,但他会读出来讲给两个弟弟听。之前坐不住的小勺儿,现如今也能捧着书一坐一上午了。 看着小勺的变化,连栀又觉得欣慰。果然是当哥哥的人了,有了弟弟之后,小勺也成长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叛逆了。 孩子多了以后,宫内热闹的很。连栀每天忙前忙后的,不是看着这个就是看着那个,每日都笑颜如花的。仿佛没有悠洺飨,小日子过的也很自在。 反而悠洺飨每次来看连栀的时候,她都是在忙着和孩子玩,没有空搭理他。 因此悠洺飨还吃过几次醋。 孩子可爱的样子,早就让连栀忘记了生产之痛。她看着孩子越来越多,宫里越来越热闹。于是就提议让那些大臣家有什么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儿的,都送到宫里来。 她想着在宫里开设一个学堂,她每日能看到更多的孩子,悠貴和悠寶也就有更多的小娃娃做伴在一起玩耍了。 连栀刚催完各位大臣家的婚事,又开始催着人家生孩子。生完孩子还要送进宫里来上学堂,那些大臣苦不堪言。想着是不是广北缺人了,居然这么着急要让他们造娃儿吗? 不管那些大臣怎么想,连栀既然是广北的女君,那就是说一不二的。说做就做,立刻让人准备起学堂的地址,开始改造房屋。 不仅开设了普通的幼儿启蒙学堂,还开设了一些教习厨艺的学堂。 幼儿启蒙学堂完全就是为了让这些小孩子凑在一起玩耍。而学习厨艺的学堂,连栀会亲自教几堂课。 当然了,小椒现在也能当老师了。实操课交给小椒来做,完全可以。 连栀觉得 这样的生活有意思的很。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偏偏有那些个不开眼的找上门来给她添晦气。 连栀那位几年不见的表姨母,又找上门来。 说着自己的孩子生了重病,急需用钱。还说求了很多人都没有借到钱,所以才舔着脸来求连栀。 想着连栀身为一国女君,这点儿钱还是能舍得出去的。况且高俊和高飞是连栀的表弟,连栀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连栀对此说法嗤之以鼻。 她的表姨母的人缘得混成什么样子,借了一圈钱,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借她。 凭什么她的表姨母就觉得自己一定是那个冤大头?! 她的表姨母大张旗鼓的求到了宫门前,她若真的置之不理,那反而会被别人说东说西。 于是连栀让人去调查了一下,是否真的有此事? 一调查发现,根本不是生了重病。 而是高俊惹了祸,是要赔偿人家钱。若是不赔偿的话高俊可能会被押入大牢,罪名还不轻。 说到底都是年轻气盛惹的祸。高俊和别人斗殴打架,将人打成了重伤。那家人就一个独苗儿子,当然是不依不饶,非要高俊重金赔偿。 她那表姨母还拿出连栀的身份来压对方,说自己是皇亲国戚,让对方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听到对方说要告到官府将高俊抓进牢里,关他个几十年。看看到时身为高俊的表姐的女君,到底会不会管他们。 高霍氏自然知道连栀对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感情。 而且她也心虚着,连栀在高家村的时候,她没有照拂不说,还总是刁难连栀。 她知道,若是连栀知道了,定然不会帮忙。 所以这才跟人家告了软,说是三日之内还钱,定然赔偿所有损失。 但是短时间高霍氏上哪里去弄得那么多的钱呢?人家一开口就要五百两。 于是思来想去,高霍氏还是求到了连栀的头上。她知道,若是打架斗殴的话,连栀定然不会管的。但若是生了重病,没准连栀会同情之下给她钱。 高霍氏当初说给高俊和高飞治病需要一千两,看来是说了假话,将钱翻了一倍。 都到如此地步了,高霍氏还这么的黑心肝。 连栀绝对不会惯着她的。 于是连栀让时剑去处理这件事,告诉对方,高俊和高飞虽然是自己的表弟,但是她身为女君,不会徇私枉法。按照律法伤人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连栀这个做法,又让高霍氏指着宫门好一顿破口大骂。 但是却赢得了百姓的高呼喝彩。 原高家村的那些人,有人听说了,传回村里去。村里的人,都对高霍氏的行为嗤之以鼻。 当初怎么对人家的?如今人家是女君了,就上赶着去巴结去。这种捧高踩低的妇人,整日嘴里没个口德,他们也不屑同情她。 第199章 临时变故 自从这件事后,高霍氏彻底恨上了连栀。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对你很恶毒,但是你稍微对她不施以援手的时候,他就会恨上你。 他不管自己做的对错,他只记得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没有伸出援手,所以他就会疯魔。 高霍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满天下的嚷嚷着说连栀被老神棍说克夫的传言。 有些传言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自从连栀成为女君之后,广北国各种灾情频频发生。 什么火灾、洪灾、地震、瘟疫。 高霍氏宣传的,将这一切的罪过都放在了连栀的身上。她说是因为连栀克夫的命格,嫁给了广北陛下悠洺飨之后,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天灾人祸。 若是连栀不贪图荣华富贵,就不会明知道自己是克夫的命格,还要做广北的女君。说连栀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为了自己享乐,不顾天下人命的安危。反而出了事之后,自己还要做好人去救灾,赚得了好名声,真是不要脸至极。 更是将自己这个表姨母宣传的可悲可怜。 说是连栀的母亲临死之前将连栀托孤给她,她这个表姨母是当手心手背的,疼着爱着。 可是连栀野心大呀,高家村容不下连栀。于是不知怎么的,连栀就不要脸的攀上了广北陛下。 明知道自己不适合成婚,嫁人。还偏偏要隐瞒欺君自己克夫的命格,成为了广北的女君。 高霍氏希望让天下人都来讨伐连栀。说是广北帝这些灾,都是连栀带来的。让那些受灾的亲人们也来讨伐连栀,将这个德不配位的女君赶下台去。 连栀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勾起嘴角,表示不用理会。 但是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悠洺飨的耳朵里。他岂能容忍连栀被这样诋毁?! 而且这个高霍氏,他早就想处置了。 碍于高霍氏是连栀的表姨母,才一直隐忍不发。如今高霍氏还继续作妖,悠洺飨忍无可忍。 于是派三谨出去将人捉了,送到了一处矿山。让高霍氏长久的在矿山做打杂的妇人,一辈子都别想出矿山。 就这样,事情才算结束。 连栀知晓后觉得悠洺飨还是太便宜高霍氏了。 殊不知,若是按照悠洺飨真正的意思,高霍氏绝对不可能苟活下来。 学堂建设好,宫内热闹起来。 小椒在厨艺班做小老师,有模有样的。 小勺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偷偷摸摸要和清野去云游四方。 守在暗处保护的人禀报上来以后,连栀干脆甩甩手,让人继续跟着保护着,天大地大,随小勺去闯吧。 虽然这么说着不管,可转眼夜里就跑去换了夜行衣,找到了清野。 本来是去找清野算账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拐跑自己的儿子。 却被清野一顿劝说解释,差点洗了脑袋。 清野说孩子见识少,本就应该出去闯闯看看。 这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和视野才能开阔,对未来继任有所帮助。 反而越是束缚着小勺,小勺越是不能独立,没有好处。 连栀被清野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晕头转向,最终点头认同了。 叮嘱清野一定要照顾好小勺,连栀才回宫去。 等摸黑翻了窗子回来,正巧被熬夜批奏折回来的悠洺飨抓了正着。 被他又是一顿调侃:说什么二大不由娘,不管了。还不是半夜偷偷跑出去?! 悠洺飨以为连栀半夜出马找清野算账,清野一定被揍的不轻,没准明天出发的日子,床都下 不了了。 却没想到,连栀竟然会被清野劝说。导致他让人去给清野探伤送药的行为,看起来滑稽可笑。 其实他也算是默许了小勺出去历练,他也觉得男孩子需要开阔视野,多多走走。 这不是怕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再将连栀气到,所以一直忍着。 连栀被抓包以后,直接嗖一下躲进了系统。 悠洺飨无奈的揪着一片衣角。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连栀嗖一下消失在原地。 他到达不了的地方,束手无策。 等第二日一早,是清野带着小勺出发的日子,连栀才从系统里出来。偷偷跑到城楼之上,望着出城的马背上的小身影撇嘴。 感性什么的一点也不好,总是会被情绪左右。 她堂堂广北女君,怎么能总是哭泣呢。 再说了,她膝下还有那么多的孩子,她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呜呜~你说,他粮食带的够吃几天的?会不会挨饿?天冷了,清野能及时帮他加衣,照顾好他吗?」 悠洺飨将人揽进怀里,指了指城楼下。 只见进出城的百姓们都抬头在望着她这位哭鼻子的女君。 连栀低头一看,顿时觉得脸热。 于是嗖一下,又原地消失了。 时光就在这样的岁月里流逝。很快,到了小椒要出嫁的日子。 小椒如今十六岁了,心仪上城中布庄家的小公子。 那个小公子连栀曾经逛街的时候见过,长的颇有点南宫子熙的影子。 俊秀是没错,连栀也没有身份高低贵贱的歧视。 只是怕小椒一时间被皮相迷了眼,后面过起日子来,会不顺意。 可小椒铁了心要嫁,那布庄的小公子也表示佩服倾心小椒已久。 两相情悦的,连栀也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给四处漂泊的小勺捎去了信,让他回来参加小椒的婚礼。 小勺很快回了信,表示自己一定如约回来。 在小椒大婚的前一晚上,京都小巷子里一户人家走了水,火势滔天。 第二日,本该身穿嫁衣,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迎娶小椒的新郎官不见了。 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连栀望着满宫的喜色,一脸的黑沉。 待到派人寻到了布庄小公子,才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那起火的巷子里住着的,是布庄小公子的表姨母和表妹。 那表妹身怀有孕六个月了,一直藏着不敢出门。 在得知小椒看上自己后,那小公子更是害怕事情败露,赶紧表示自己心仪小椒。 之前连栀也调查过他们布庄,包括这个小公子的人品。 却没发现,他这个投靠过来的表亲会是这种情况。 连栀顿时发怒的要砍了他们布庄一家老小。 敢如此欺负她的宝贝女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200章 被人陷害 小椒自这次以后,就认为好看的男人都是坏的,于是也要闹着出家当尼姑。 小勺却在这时候跑到狱里面,将那布庄的小公子胖揍了一顿。据说揍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他不就是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才骗了我姐姐吗?!那我就打了他满脸花,让他再仗着好脸蛋骗人!”这是小勺的原话。 按照律法,期君罔上,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而连栀和悠洺飨却将这条废除了。谁有罪就处置谁,绝不牵连一家老小。 所以这家布庄除了布庄掌柜和那长得好看的小公子被关了起来,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但是布庄老板家里的那堆妇人,自从听说了小勺这位殿下,打了自家孩子之后,就开始满世界的嚷嚷着说是皇权欺人。 私自动刑确实不对,因为有律法在那里摆着。况且人家都下了大狱,小勺这样反而给人家落下了话柄。 但这都无所谓,连栀只一句话,就让那些嚼舌根子的妇人闭嘴。 “若是继续无理取闹,那便按照原先的律例,株连九族,一起下大狱。” 这边的麻烦解决了,小椒那边反而又不闹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朝阳劝了小椒。说是错不在小椒,小椒为什么要出家当尼姑? 既然那个布庄的小公子骗了她,应该让那个小公子剃了头出家当和尚。 想必让一个贪恋红尘的人出家剃头,做和尚。那一定是比砍头还要痛苦的事情吧。小椒想明白了这个事情,立刻着手去询问哪家寺庙比较清苦?哪家寺庙比较偏远?哪家寺庙和尚念经念得多? 因为小椒是苦主,所以那布庄的小公子如何处置,还要看小椒的想法。 于是连栀尊重小椒的选择,最后将那小公子和布庄的老板一起送到了寺庙出家,做和尚。一辈子不得出寺庙。 这在其他百姓看来应该是最轻的处罚的,毕竟是欺君罔上的重罪,这是要砍头的。能保住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但是那小公子和布庄的老板自己心里清楚,让他们出家剃头,日日吃斋饭,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以前悠洺飨就说连栀太过放纵孩子,当时连栀还不觉得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她觉得孩子自由成长,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这很正常。 如今连栀想一想,好像也是应该反省一下怎么样改变自己的教育方法。不应该完全甩手,让孩子自己做主。 正想着是不是要改变自己的教育方式,小勺那边整日的和一些大臣之子招猫逗狗的,又惹出了一些祸事。 不过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连栀就得出了结论。 小勺惹上的祸事,定然是有人设计陷害。 因为他们去酒楼喝酒之时,小勺喝醉了,被人扶到了客房休息。但是醒来之后,床上却躺着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哭的期期艾艾,说是自己的清白没有了,要小勺对自己负责。小勺百口莫辩,并且被那些公和酒楼的伙计们都看见了这一幕,想要抵赖都不成。 派人去查之后发现,那女子还真是清白人家的未出阁的小女娘。但是一切事情都很蹊跷,突破口就在一起喝酒的那几个大臣之子身上。 悠洺飨本来想要亲自审问那几个大臣之子,但是连栀主动揽起了这个事,她想要调查清楚。 悠洺飨每日批奏折都要批到半夜,连栀觉得这种小事儿她就能处理得了。于是将悠洺飨赶去朝堂上忙碌了。 连栀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贤内助,有一些事情她能做,她就要去做。 虽然小勺现在没有想要继承帝位的想法,但是她也不想自己的夫君那么累。 至于孩子嘛,年轻嘛,累点就累点嘛。 连栀将那些大臣之子一个一个轮流叫到茶室喝茶,喝茶的时候聊起当天在酒楼的事情,明显发现他们几个人应该是提前串好了供。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连栀换了一种问法,不问当时酒楼的情况,而是询问最近几人之间的关系情况。有没有起过什么冲突,矛盾? 换成这种说法来问几人,他们的说法也是出奇的一致。说是和小勺殿下没有丝毫矛盾,相处融洽。 于是连栀眼珠转了一转,又询问几人可有娶妻? 有的说已经娶妻,有的说还未娶妻。 于是连栀就询问那些未娶妻的,可有什么心仪之人? 然后发现其中有一人眼神闪烁。 可等连栀在细问之下他心仪的人是哪家的小女娘或者女公子的时候,那人反而说自己没有心仪之人。 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有所隐瞒。 于是连栀着重调查了这个人,最后得出结论,这人喜欢的是一个另一大臣家的女公子。 但是那女公子貌似整日追着小勺跑。 一切好像有迹可循了。 若是那位女公子喜欢的是小勺,而这人喜欢的是那位女公子,那么这种三角关系肯定要产生矛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小勺这次被陷害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于是连栀再一次找到了这人,向他叙述了一遍自己的猜测。 那大臣之子果然吓得哆哆嗦嗦,毕竟年纪小嘛,自己做的事情恐怕这几日日都未曾踏实的睡着过。 但是连栀也表示了,只要他老老实实承认自己陷害了小勺,就会从轻发落。 若是抵死不承认这件事情,也是板上钉钉的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他做了这件事情,肯定会留下痕迹,若是等到拿到确凿的证据再来审判他的话,那么绝对会从重惩罚, 并且,如果他敢在女君的面前说谎话,也属于欺君之罪。 最后连栀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小勺受陷害的事情审问清楚。 真相大白之后才知道,那位清白人家的小女娘也是因为那大臣之子花钱帮小女娘的父亲治病。小女娘才会冒着清白被毁的危险来做这种陷害的事情。 但是小女娘本身也是有着攀龙附凤的心思的,这样的人连栀定然是不会让她进小勺的府上的。 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公布于众,将那大臣之子下狱关个三五年,以示惩戒。 自从悠洺飨上位以来,刑罚越来越轻,百姓们对于这种仁政,也是口口称赞。 如若不是现在的刑罚轻了,那大臣之子绝对是要被流放的。 (本章完) 第201章 委以重任 小朝阳,别看年纪小,才八九岁。但是,人虽小,心思却不小。每日想着法儿的逗连栀开心,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是欢声笑语。 也不知道她那么小小的年纪是怎么懂得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东西的。也许是宫里的画本太多了,她看的多了,所以自己领悟的比较透彻。每次说起这些爱情故事的头头是道,还能宽慰小椒,给连栀讲各种有趣的笑话。 悠貴和悠寶最近苦恼着先生教习的摇头晃脑的知识。每次连栀看着他们摇头晃脑的读书,都觉得想笑。 不过她也不想管太多,毕竟小勺和小椒被她管得就有些歪了。 朝阳有时候会跟着去听几耳朵先生讲的书,但是她更执着于看画本,讲故事。小丫头俨然成了宫里的情感顾问。 连栀改掉宫内内监需要去根的规定以后,宫内的内侍和宫女都属于两情相悦,就可以向上一级的总管申请成婚的。 所以这宫内情情爱爱的故事渐渐就多了起来。当然了,也有伤心人。 有一些宫女受了情伤,或者两个宫女喜欢同一个小内侍而苦恼的,都来咨询朝阳。 朝阳就像一个热心的红娘一般,这边说说,那边说说。 她们那些宫女虽然嘴上称呼着朝阳为小殿下,但其实和朝阳处的就像普通朋友一般。朝阳也没有丝毫小殿下的架子在。 以前连着还担心朝阳的身份特殊,在宫内会受到排挤或者不受人尊重,所以还担心了一段时间,如今也算是放心了。 随着孩子的长大,连栀发现自己也在变老,在梳发的时候发现了两根白头发。 为人母之后,她总是多愁善感。尤其是看到自己的白头发之后,更加感慨自己在这片大陆上的岁月在流逝。 想想刚到穿越到连栀的这个身体里的时候,还是在高家村。那时候她她的苦恼就是温饱问题,还有怎么和她那个刻薄的表姨母斗法。每日和高俊高飞逗着玩儿,把他们气得哭哭咧咧,喊着去告状。 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的感觉。 连栀捏着那两根白头发,小心翼翼的找了一个红色的锦匣放起来,她要看看自己到底会长出多少根白头发。 “白头发为什么还要留着呢?”悠洺飨自身后抱住她。 顺手接过连栀手里的木梳子,为她细细梳起发丝来。 连栀的黑发及腰,长如瀑布一般。除去那两根碍眼的白头发几乎没有其他的缺点了,黑丝如瀑布顺直丝滑。 连栀还记得她当初在高家村的时候,头发的发质可没有现在这样好。 如今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好,连头发丝都好。 连栀握着悠洺飨的手询问他,若是自己老了,脸上全长了皱纹。那悠洺飨是不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随着她青春的流逝而变淡? 悠洺飨当即给了她额头一个爆栗。“我们是经过生死考验的人,难道害怕小小的年老色衰?这种困难对我们来说应该不是困难吧?再者说了,白头偕老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能和你一起经历生老病死,这是我今生的荣幸,若是有来生的话,我肯定还会娶你。” 一阵话把连栀说的心里舒坦,于是她调侃道:“若是真有下辈子的话,那也是我来娶你。我可不想再做女子了,为你生儿育女,痛死了。还是换作你来做女子,我来做你的夫君,我娶你,你为我生儿育女可好?” 悠洺飨哭笑不得,连声说着好。 两人正戏闹着,悠貴和悠寶手牵着手走进殿门来。 “娘亲,爹爹?” 两个孩子如今也已经五岁了。 所有来教习两个孩子的师傅,都夸两个孩子既聪明又乖巧。 悠貴小时候比悠寶健壮一些,可随着悠寶越长越大,吃饭越来越多,渐渐地竟比悠貴还高了一些。 两人像是在比着长一般,谁也不让谁互不相让?每天比着谁吃饭吃的多,谁的书背的多,背的好。 于是看着两个孩子,连栀又转头问悠洺飨这个做爹爹的。毕竟帝位只有一个,这么两个优秀的儿子,他要传给谁呢? 之前是想要传给人家小勺的,现在的难题到了悠洺飨这里了。三个儿子都不差。那么帝位就一个,他这个做爹的又怎么分呢? “当然是能者居之,谁想做谁做了?他们若是为这个地位打得头破血流,那我就干脆随便从广北挑一个能人,让他来做帝位好了。一个破位置而已,可不能因为这个破位置弄得我的孩儿们互相残杀。” 自古以来,为这个位置争抢而互相残杀,手足相残,兄弟反目的例子数不胜数。 悠洺飨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而连栀却不担心这个问题。 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为了所谓的什么权利地位而罔顾手足之情。再者说了,这个破帝位有什么好的。每日起早贪黑,忙前忙后。 做得好,千古给你写一个美名,不能吃不能喝。做的不好就是千古骂名,移臭万年。 对于连栀这个身为娘亲的自信,悠洺飨也很支持她。 看着小勺和悠貴悠寶,悠洺飨也觉得这三个儿子都不太喜欢身居高位。 就像他自己一样,早就想着退位,能够带着妻儿游山玩水了。 如今天下太平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于是连栀突然提议,不然带着一家老小出去游玩吧! 她也是从两根白头发突然产生的感慨,想着岁月过得如此匆匆,若是不及时行乐,说不准什么时候两条腿一蹬就离开这里了。 等到不能走动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的廊柱后悔。一生没有走出京都,没有看遍名山大川。 奔波了一辈子,为百姓,为儿女,却从没有为自己一次过。于是她想要任性一回。 但是他们若是走了,广北朝中就没有一个主心骨了。于是连栀和悠洺飨两人很不地道的将阮凌给拘了来。 殿门一关,给阮凌说了好些个理由苦楚。 终极意思就是他们不在朝中这段时间,让阮凌主持朝中大局。 阮凌最近也刚得了一子一女,正新鲜着。想要在府里陪着夫人,日日哄着孩儿玩耍。却被突然抓过来委以重任,阮凌表示很无奈。 “等我们玩的尽兴,回来了就给你放长假,你也带着妻儿出去玩。我们这样互相帮忙不是很好吗?”悠洺飨挤挤眼。 (本章完) 第202章 偷跑出去玩 阮凌能说什么。 人家做陛下的给他这个臣子好好商量,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他不能以发小的情分来和悠洺飨谈条件。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并且让悠洺飨两个人带着孩子在外头悠着些玩儿。尽快回来,毕竟国不能一日无主。 若是时间太久了,他可不管那许多,定要张贴告示召唤他们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帝后二人回朝。 连栀两人深知在还没有离开之前,一定是不能得罪阮凌的。 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朝中主事。 于是点头答应,说着不到半月一定回来。 但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受呢,更何况是他们在外了。既然跑出去了,就不可能短时间会回来。 当然,这些心里话是不能对阮凌说出来的。不然这家伙可能会撂挑子不干。 事情定下来之后,连栀就着手准备。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因为吃喝她那系统里都有。带上她就等于带上了行走的粮库。 需要准备的也无非是换洗衣裳。 可随后连栀又想着换洗衣裳一应用具若是都带了,肯定要声势浩大的带着马车一起走。那样的话反而就引起了注意,知道了他们不在朝中,这样的话反而麻烦。 连栀摇晃了下自己手里的那串钥匙,于是想着应该多在金库里带些银钱。这样出了门想要穿什么,随手买就是了。想要用什么,只要有银子傍身就行了。 这样的话,他们只需要带着孩子一起出门悄悄地离开,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到时候就说两人在研究日后改善全国稻田产量的事情,最近不上朝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阮凌来处理。 打定了主意之后,还真就什么也不带了。连栀知道系统里可以用食材裹挟一些金银装进系统,这样更加保险,免得半路钱袋子掉了。 于是她用一些韭菜,芹菜之类的叶子裹挟了一些金币和银币装进了系统。 然后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带着悠洺飨、小勺小椒、悠貴悠寶、朝阳。还有时剑和三谨一起,趁着夜色翻墙出发。 朝阳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的翻墙的事情,一脸的兴奋。 悠寶和悠貴则是摇头晃脑的之乎者也,终极意思就是在和她的娘亲讲道理。说是翻墙是一些鸡鸣狗盗的行为,是可耻的。 于是连栀被说的头晕,又开始后悔带着两个小家伙。 别看他们年纪小,思想却古板的很。虽然学东西快,但是脑子却很木讷。 她觉得他们的脑子只能用在背书上,至于其他是转不过来弯的。 用连栀的话说:聪明是聪明,就是没有用在正地方。 而正地方是哪里,连栀给的定义就是,脑袋要活泛。但是就不能死板的读书,只要是死板的读书,就是不聪明的书呆子! 带着两个书呆子,就好像带了两个古板的捋着胡须的夫子一般。 翻墙出去之后,早就有等候的马车在那里。马车很普通,坐垫也不厚。悠寶和悠貴这时候,贼兮兮的探着脑袋,扒着车窗向外看。 询问连栀,深更半夜的,他们是要悄悄的伪装去哪里?是不是做什么坏事? 连栀捂着生疼的脑仁表示,她不要和两个孩子坐在一个马车里。 听着另一个马车里朝阳叽叽喳喳的和小椒小勺在说着什么,连栀非常的羡慕。她想要换马车,刚刚起身就被悠洺飨按住了。 “孩子可以慢慢教嘛。你如果总不教他们,他们永远都是这样。就是因为你和他们待的时间少了,所以他们的性格才会这么的古板。这次不是正好是个机会吗?一路走来,你可以多带着他们两个一起。他们的性格也许会改变,也说不定。你说你总是躲着,问题也得不到解决,你也不能总躲一辈子吧?你毕竟是他们的娘亲,你说对不对?”悠洺飨苦口婆心的劝着。 虽然他嘴上说着,但其实他和连栀的想法一样,也想跑到另一辆马车上去。 谁不喜欢欢快的氛围呢?谁又喜欢古板的氛围呢?关键是两个小家伙摇头晃脑的说的头头是道,给两个人说的哑口无言。 连栀没有人可以怨怪了,只能怨怪教习两个孩子的师傅。又怨怪悠洺飨给两个孩子找的师傅太过木讷。 若是清野那样的师傅,天南地北的讲着各种有趣的事情,孩子也很活泼。孩子的性格活泼,那才叫孩子嘛。每日老气横秋的讲着什么道理,哪有一点孩子的模样? 悠洺飨心中很是无奈,但嘴上也应承着。说回去就给他们两个换师傅。不过心里也在嘀咕着,当初清野不就是连栀给赶走的吗? 心里想着,他却不敢说。要是说了,惹得连栀不开心,他还要哄。这些年来,他已经摸出了规律了。 而且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只要连栀开心了。那么从上到下,全宫内的人都开心。只要连栀不开心了,所有人都不会开心。 所以宫内的氛围就要看连栀的心情。 若是你见到今日的宫人,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呵呵的。那说明今日他们的女君心情不错。 如果你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谨慎小心,或者面无表情。气氛压抑的,那就是连栀不开心,或者是已经发过脾气了。 所以看着那些宫人的脸,就知道今日宫中的风向是怎么样的。若是他们的女君不开心,那就要小心谨慎一些,免得触了连栀的眉头。 而那些伺候的宫人,内侍也明白了,如果连栀心情不高兴,随着陛下的心情也不好。各位小殿下也难伺候。 所以哄的女君开心欢悦,是宫内的首要第一任务。 而这个任务,每天都是朝阳来完成的。 若是有人有事情想要禀报,但这件事情可能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或者会有人受到处罚。那么就会让朝阳去探探口风,看看连栀的心情如何?若是心情不好就先哄一哄再禀报。 这样的话,受处罚的那个人处罚不会重。 宫内御厨的厨子们知道,若是女君亲自来下厨了。那么就说明她的心情好到爆炸,这个时候不管你提任何要求,女君基本上都会答应。 当然了,你就算是提要求,也不可能太过分。要是太过分了,女君心情一下子不好了,宫内所有人都会记恨你的。 (本章完) 第203章 听墙角 一行人两辆马车,直奔雪山脚下。 因为连栀说自己想要去雪山堆雪人。 上次去的时候,是和清野去雪山寻药。当时浑身不能动弹,看着雪却一把都抓不到。于是连栀这次第一站就是要去雪山。 去雪山的路上,连栀看到路边和经过的城镇都没有什么乞丐的影子了。这样让她很欣慰。 若是有乞丐或者乞丐很多的话,那么一是说明广北的粮食储备不充足,百姓比较穷,穷的连粮食都没得吃。还有一个现象就是他们那些乞丐有手有脚的,却不想要下力气劳动,想要坐吃等死。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连栀希望看到的样子。 之前悠洺飨查了很长时间官员贪污的事情,处理了很多官员,整肃了一下朝堂。如今,看到百姓们丰衣足食,这说明悠洺飨治理的比较好,还有那些官员没有中饱私囊。 要说悠洺飨每日起早贪黑的忙碌着,若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么他辛苦的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如今看到广北能过的越来越富足,连栀心里很是开心。她觉得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之前,她将系统稻田里的稻苗种到了外面,改善了一些山区因为干旱粮食匮乏的现状。 自从她发现自己有了白头发之后,她就已经想到了自己老死之后的事情。 这个系统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不能遗传给下一代,也不能传给任何一个人。 若是她走了之后,没有将这个优质的稻苗和有疗愈能力的泥土留在这里的话。那这个系统会不会随着她的死亡而消散? 那么就没有人会得到这系统带来的恩惠了。 所以她也在想着,在游历山水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将系统里的稻田泥土放在一些土地不好的地方。改善一下土壤的质量,若是改善了土壤的话,不管是种稻苗也好,种其他的农作物也好,将都会得到很好的收成。 这样的话,就算是她以后死了,离开了这片大陆。这个世界,这里的人们还会得到系统里面的福利。 以前她从不敢将自己想的如此的伟大,但是如今能普惠于民,她就觉得很幸福。仿佛这就是自己的价值。 古语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她来这里走了一遭,并不想自己走得轻飘飘的,如一羽鸿毛。 况且就算她生老病死之后,魂归了混沌还是天地。最后化为了一捧泥土。可是她的孩子还留在这里继续生活,所以她这也算是造福子孙后代了。 既然是出来游玩的,他们的脚程不可能很快。所以中途找了一个客栈,休息了一晚。 在选房间的时候,悠貴和悠寶表示自己要跟着哥哥小勺睡。 而朝阳则选择了和小椒住在一起。 客栈的房间有限,于是悠洺飨和连栀一间,时剑和三谨一间。 连栀在走出来看星星的时候,路过了时剑的房间。听到了两人聊天的对话,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要故意听墙根的。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娶妻生子?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这是三谨的话。 “不要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隐疾,我只是不想成婚罢了!”时剑语气不善。 “你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快三十岁了还不成婚,难不成是.断袖?!” 伴随着三谨的惊呼和哀嚎,连栀听出来了,他这是挨揍了。 “断袖!要不要我断给你看看?!”时剑气急败坏的,窗子上映出了他拔剑的影子。 连栀当然知道他们两个逗着玩儿,不可能动真格的。于是就饶有兴致的依靠在廊柱上,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在屋里面飞转腾挪。 “那既然你不是断袖,你为什么迟迟不肯成婚?我也没见到你喜欢哪家的小女娘,既然你也没有隐疾,那不如我让如酒给你介绍一个吧。你这是光汉子做久了,不知道小女娘的好处。夜晚寒凉,有一个小女娘暖被窝,那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还有啊,小女娘的体贴入微,为你缝缝补补。每日下了值回到家里,如酒都会凑上来为我宽衣,为我捶背解乏。你没有试过这种日子,你不知道这种日子的好。还有啊,生了娃之后你看到那糯叽叽的娃是自己的血脉,那种感觉更加不一样。” “你不会从来都没有碰过小女娘呢吧?你要是不好意思,没有经验,我可以在花楼里帮你找一个。你先锻炼锻炼,免得以后见了小女娘不知道如何相处,也不知道求娶。” 时剑一脚将三谨踹出来。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三谨就摔在了连栀的脚下。 连栀好笑的低头看了看三谨胸前的脚印,然后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怒气,站在门内的时剑。 时剑从脖子根刷的一下脸红到了脑门。 三谨尴尬的咳了咳,爬起来拂了两下胸前的脚印。然后捂着嘴巴咳嗽着,渐行渐远。 独留时剑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关门吧,显得不尊敬。不关门吧,又不知道怎么面对。 连栀也学着三谨的样子,手指抵着嘴唇,轻轻咳了咳。然后表示若是时剑有需要的话,她那里还有好多优质小女娘的画像还没有主呢。 她可以从中帮时剑挑一挑。 她帮大臣都挑了一遍,独独把时剑给落下了,她早该想到的。 于是她还向时剑道了歉,说是忘记了时剑的终身大事还未解决。是她这个做女君的考虑不周。 连栀都这样说了,时剑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连栀说要帮他找,他再推辞的话,那真的是要被拉过去找医师检查身体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更难堪? 时剑答应了以后会认真的挑选一下夫人的人选,于是缓缓地将房门关上,背靠着门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来。 这边的小插曲,站在廊柱后边的悠洺飨都看在了眼里。 连栀得到了时剑的肯定答复之后,哼着小曲儿往房间走去。 悠洺飨站在廊柱后面没有吭声,等到连栀走过去了,他才显出身形来。随后敲响了时剑的房门。 时剑刚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听到敲门声之后,浑身都是一紧。打开门,看到来人是谁之后,额头的汗又一瞬间冒了出来。 (本章完) 第204章 时剑的青梅竹马? 「我进来了?」悠洺飨说这话,抬脚迈进去。 时剑低着头,关上了房门。 另一边,连栀,走到了朝阳和小娇所在的房间门口。她这次再次发誓,她真的不是有意听墙脚的。 「你长大了之后想寻个什么样的夫君?」小椒问朝阳。 要知道朝阳才八岁呀。 连栀以为朝阳回答肯定是孩童般的话,没想到朝阳说的头头是道。 朝阳表示,自己以后的夫君可以长的不好看,但是对自己一定要一心一意。若是他娶个十房八房,或者喜欢上了别人。那她才不要这样的夫君,宁愿自己一辈子一个人过。 朝阳还说了,若是夫君认真疼爱她,那么她愿意给他生孩子。若是夫君不疼爱她,她才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呢。 小椒则表示,生不生孩子小女娘自己说了不算。嫁了人之后有了身孕,孩子就是要生的。两个小女娘,就这么胡乱的聊着生孩子的话题。 作为过来人的连栀站在门口表示,这些两个人聊起来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些? 「你还有喜欢的公子吗?还想不想嫁人了?」朝阳问小椒。 连栀也凑过去,竖着耳朵听着。 小椒哼唧了两声:「嫁人这个事情急不得,之前就是我太着急了,所以才会选人选错了。今后我若是想嫁人,一定要仔细斟酌,仔细考量,再也不能犯之前的错误了。朝阳你说的对,嫁人不能看脸,要看这个人对自己好不好。我若是以后能寻一个像爹爹那样的夫君疼爱娘亲的样子来疼我,我也可以给他生一堆孩子呀。」 得,说了一会儿又说到了生孩子的事儿上。 朝阳则是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表示,以后小椒若是选择夫君,她来帮她把关。 说来说去的还是孩子般的把戏。 连栀又继续在走廊里走着,来到了小勺三人的房间门口。 这次她发誓,她是真的为了听墙角而来的。因为、她发现听墙角很有意思。 不过这绝对不能让悠貴和悠寶知道,不然他们两个又要之乎者也的给连栀讲一大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了。 想到这里,连栀让自己记住。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朝中的教习制度改一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之乎者也的讲道理。而且读书就读书嘛,摇头晃脑的干什么呢? 她每次看到孩子们摇头晃脑的读书,总是会想到在风中摇摆的向日葵,晃着大脑袋。 想一想也挺好笑的。 随后,屋中就传来了说话声。 「你们以后要承担起重任的,知道吗?!」是小勺的声音。 「所以作为哥哥才这么跟你们说知心话,你们要牢牢的记住。好好学习朝政的治理知识,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平日里,爹爹处理朝政的时候,你们也要多多学,还有什么批阅奏折呀」接着就是小时候罗列了好多悠洺飨平日里做的事情。 她算是听出来了,小勺这完全就是想要撂挑子推卸责任的作为呀。 将两个弟弟培养成栋梁,然后他好脱身。他这个哥哥做的可真是好呀,打着教育的名义坑弟弟呀。 连栀刚想敲门为两个小的抱不平,就听到里面悠貴的声音。 「兄长,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是我们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继承人才需要学的呀,我们只是在学怎样做你的左膀右臂,帮助你辅佐你。你才是继承人的人选,我们一直知道的。再者说了,长幼有序,我们总不能学一些哥哥都没有学习的东西。那样的话,我们就逾越了。」 「对呀对呀,兄长。我们在学习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日后能辅佐你的,人家都说了继承人的话,要立长立贤 。兄长你又是长兄,又是有贤能的人。不管如何,我们都是要排在长兄后边的。」 「书上还说了,除非长兄没有了,我们才有资格继承。长兄,你现在为什么要教我们这些东西呢?这些东西都应该是长兄你掌握的呀。」 两个小的一段话,给小勺绕晕了。 他本想要坑两个弟弟一把的,没想到却被两个弟弟反坑了一下。 照着悠貴和悠寶的说法,小勺若是想要推卸继承的责任,那么除非他自己死了。 那也就是说,他想要推出去,还非得自己咽气儿了才行。这两个小的真的是气死他了。 连栀在门外,笑得憋出了内伤。 她这几个孩子,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听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她就往回走。 又走回时剑房门口的时候,见到了悠洺飨从里面推门走出来。 「哎?你怎么在这里?」连栀好奇的探头向房间里面看去。没有看到时剑的影子。 悠洺飨一把揽过连栀的肩膀,抱着她回到房间。 「我去关心一下时剑。」 「关心时剑,时剑有什么需要关心的?对了,说到这个还真的有一件事是需要我们两个商量商量的。你看时剑跟了我们这么久了,尤其是你。他一直跟在你身边,终身大事都落下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考虑给他寻觅一个合适的人选?让他成家,传宗接代呀?」 看到连栀真诚热心的眼神,悠洺飨将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时剑老家里有一位青梅竹马,一直等着他。他也是才知道那小女娘多年未嫁,一直等着他回去。所以他不能负了人家。他已经和我说了,请辞回去娶亲。」悠洺飨眼神闪烁。 连栀微微皱眉。「这么突然的吗?为什么刚刚他没有和我说呢?刚刚我还说了,为他寻觅一个合适的人选呢,他也点头同意了。」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突然,而且很奇怪。 若是真有这一回事儿的话,那为什么刚刚没有对她说呢?还同意了让自己给去寻觅合适的人选。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真像三谨所说的,时剑有什么隐疾或者有什么癖好?」 悠洺飨则是揉了揉她的头,告诉她不要多想。事实就是这样,他确实请辞了,要回去成婚。 可是连栀又质疑,那只是回去成婚的话,为什么要请辞呢? 一句话接一句话的问着,让悠洺飨一时间没有想好要怎么应对。 最后他表示,请辞是时剑自己提出来的。至于什么原因,悠洺飨也不清楚,而且他问时剑,时剑怎么也不肯说。所以他觉得,时剑若是实在不想说,他们依时剑就是。 第205章 贪嘴小雪狐 连栀没想到,悠洺飨说时剑请辞了,居然第二日就离开了。 再着急回去履行婚约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连栀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于是在到达雪山脚下的那个客栈的时候,连栀终于找到了机会,询问悠洺飨。 明知道连栀不是好糊弄的,悠洺飨还是选择了撒谎。但是现在再不说,恐怕误会就要大了。 他若是有什么事情隐瞒,那么猜测来猜测去就要出问题了。 为了防止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生出问题,所以悠洺飨只能实话实说。反正时剑现在已经离开了,摊开来说时机正好。 于是悠洺飨表示,之所以他去找时剑聊,就是因为时剑迟迟不肯成婚,也没有喜欢的女娘。其实时剑找的标准是照着连栀的标准来找的。 那和觊觎连栀有什么区别? 就算悠洺飨再和善,对时剑再好,那也不过是属下和主子的区别。 做属下的竟然敢觊觎主子,等同于背叛。肯定不可能留下了,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这个。 说的好听,是他请辞,实际上是悠洺飨让他离开。 被悠洺飨看穿了心思,时剑肯定也不可能留下了。 当时人还没有走,这件事情摊开来说确实有些尴尬。所以悠洺飨才暂时撒了谎。 连栀得知真实情况之后,也好一阵惊讶。 她没想到时剑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心中居然还有这种心思,而且她都没有觉察出来。 不过说实话,时剑这人办事还是比较稳妥的。相比于三谨来说,连栀用时剑用的比较顺手。什么事情交给他,他都能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三谨知道吗?」连栀问。 悠洺飨摇摇头。「他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他那个人头脑比较简单,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 连栀也点点头,三谨确实是一个直肠子。 当初要不是三谨,她和悠洺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磕磕绊绊。 当初三谨就是觉得连栀不适合悠洺飨,才会私自做主,报信给当时的广北帝。 要说时剑和三谨两个人,却也都是一心一意的扑在了悠洺飨身上的。忠心耿耿是没错的。 就是有时候这个忠心用的不是地方。 或许只有男人才能发现男人心底隐藏的小心思。 像连栀这种大咧咧自然是没有发现的。 不过好在是悠洺飨及时发现了,不然,连栀放一个对自己有着别样心思的人在身边,总是有些别扭的。 不过这不排除悠洺飨本身是一个吃醋的心思去看待时剑的可能。没想到这一试探还真的试探出了时剑真实的心思。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连栀挥掉脑袋里的想法登上了雪山。 她和悠洺飨爬得满头大汗,其他几个小家伙几乎是爬两步,滚下去两步。 身上穿的圆滚滚的,一个个玉雪可爱。 站在雪山山顶上俯瞰着下面的城镇,觉得心胸宽阔,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哈出的气体腾出一层层的白雾。 几个小家伙玩白雾就玩了一阵子。 靠近火山口的位置有一些火山岩石,造型奇特,入手有暖暖的温度。 几人一人捧了一块儿,用来暖手。 「出来玩好不好呀?是不是比在京都闷头学习要有意思的多?看一看呀,这么广阔的天地,有谁会不喜欢呢?」连栀张开手感受着微凉的空气拂过脸颊。 好似站在这山巅之上,心神都是自由的。没有任何压力,所有的烦恼都能忘却。 孩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堆雪人,丝毫没有听到连栀这边的话,只有一直注视着她的悠洺飨听到了。 「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在雪山脚下安一个家。」 连栀转头,笑颜如花:「难道你不怕火山喷发之后把咱们的家给淹没了吗?」 「我相信有夫人在,再大的天灾也会转危为安。」悠洺飨一脸宠溺。 两人在这边腻歪之后,发现那边几个孩子已经堆了几个雪人。朝阳叽叽喳喳的介绍着,说是那个高大一些的雪人是悠洺飨,那个苗条一些的是连栀。 那个雪人高是高,但是就是胖了些,一点儿也不像悠洺飨。 倒是连栀那个雪人堆的有几分相像。 两个大雪人儿手里还牵着几个小雪人儿。 朝阳介绍着说,连栀手里牵着的人是小椒、小勺、悠貴和悠寶。 而悠洺飨手里牵着的是时剑和三谨。 提到时间这个人,连栀和悠洺飨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集了一下,随即转开。 连栀注意到这几个雪人之间没有朝阳的身影。 于是她问朝阳,为什么没有她的雪人呢? 朝阳表示自己是朝阳,挂在天上呀! 说着还指了指空中悬挂着的太阳。 连栀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可怜了些,于是亲自动手堆了一个小朝阳雪人。 小朝阳雪人的手牵着悠寶,一串雪人都圆滚滚的。 连栀从系统里拿出稻草,铺在雪地上。给大家围起来一个挡风的小窝。 然后拿出一些食材,蔬菜,还有几条鱼。从火山口野餐起来。 许是烤鱼的肉香味儿。吸引来了雪山中藏身的雪狐。 雪狐一身银白色的皮毛,两只圆鼓鼓的黑溜溜的大眼睛,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他们。 等连栀发现的时候,发现那只雪狐馋的都快流口水了,眼睛发光的盯着她手里的烤鱼。 连栀笑了起来,招招手,也不管雪狐听不听得懂,招呼它过来一起吃。 小雪狐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后,又有些害怕的退后了,藏了起来。 小朝阳拿着一条鱼,小心翼翼的向着雪狐藏身的地方走去。一边轻声的说着:「小雪狐,不要怕,我是来给你送吃的东西的,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相信我吗?你快尝尝,这条鱼可香了。」 也许是鱼味实在是太香了,也许是小朝阳很有亲和力,让小雪狐放下了防备。 它慢慢一点一点的探出头来,耸动着鼻子闻嗅着那条鱼。 小朝阳慢慢的递过去,小雪狐一口叼着鱼跑到了几步远的地方,闷头吃了起来。 等它啃完了叼走的那条鱼继续回来盯着剩下的几条鱼。 连栀不禁笑着调侃,这只小雪狐还挺贪嘴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鱼,不如今后就跟着我们吧,我保证你顿顿有肉吃,想吃多少鱼就有多少鱼。」 她不止一次的这么怂恿着人跟着她。 当然了,这次怂恿小狐狸也很成功。 小狐狸舔着嘴,一点一点的靠近,最后在连栀脚边趴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依然盯着那剩下的几条鱼。 连栀为了收买住它,于是将剩下的几条鱼都给小狐狸吃了,直到它吃的肚子圆滚滚,再也吃不下。连栀才又烤了几条,他们几个人一人分了一条啃了。 第206章 定娃娃亲 几人在雪山逗留了三日,在雪山的山坡之上,掏了几个雪洞。晚上就住在里面,还可以看到星星。 几个孩子研究起天上的星空来。 朝阳对着各种排列的星星表示好奇,但是她最不爱的就是古板的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 但若是别人讲给她听的话,她还是愿意听的。 于是她就伸着小手指头,指指这个,指指那个。悠貴和悠寶也乐意给她解惑。 「那个连起来像勺子一样的是北斗七星.」 「那个像是一个猎人拉弓射箭的,叫猎户座。他腰间的那三颗星星,如果在正南方的话,就代表马上就要到春节了。春节的时候我们城中就会张灯结彩准备各种礼物,还可以放烟花。」悠寶笑眯眯的。 悠貴转头问朝阳:「今年的春节,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啊?」 也不怪悠貴这么问。因为去年的春节,朝阳把给他准备的亲手编织的红马甲不小心掉进了湖里。于是匆匆忙忙随便准备了一个香包。 悠貴见到悠寶的红色马甲以后,好一顿吃味。 他就问朝阳为什么他们兄弟两个还有亲疏之分呢?怎么悠寶的就是马甲,而自己的就是随便一个香包? 于是朝阳就说将给他准备的马甲掉进了湖里,悠貴表示不相信。因为马甲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掉进去的不是悠寶的,而是他的? 于是,朝阳又解释是因为他在马甲里面绣了小小的貴字和寶字。 就这样,悠貴才算勉强接受了。 后来他还去湖里将湿了的马甲打捞了上来,让人洗干净了,留了起来。却没有告诉朝阳,自己将马甲捞起来的事。看来心中还是耿耿于怀,所以他才特别注重今年的礼物。 朝阳听到她问,于是眯着眼睛卖了一个小关子。说现在新年还未到,你不能提前问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我都没有问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呢。这是个秘密,要春节的时候才能揭晓。 朝阳没有问,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对悠寶和悠貴的新年礼物所有所期待。 因为每年他们兄弟俩都送她的是一本书。 对于收到新年礼物是一本书,这样的没有惊喜的事情来说,朝阳当然没有期待了。 并且前几年送给她的书她都放进了箱子里,翻都没有翻过一下。 本来就知道她不爱读书,还送给她书。朝阳每年收到的时候,小鼻子都是一哼一哼的。 朝阳以为两兄弟送给她的都是一些学习的书,却不知道那两本包着书皮的书其实是两兄弟将自己心中看到的美好的事物或者事情绘画成了册子,装订起来的。 里面都是很有意思的故事情景。若是朝阳翻开来看,定然会感兴趣,喜欢上。 但是既然朝阳没有翻看,两兄弟也不好意思追着她问。 所以,这些年来,朝阳都将两兄弟精心准备的礼物压在了箱子底。 坐在一旁的连栀看着三个小不点儿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于是就歪过头来跟悠洺飨说:「你说如果这三个孩子长大了,这两兄弟同时都想娶朝阳做媳妇,这可怎么办呀?」 悠洺飨不禁对连栀突然之间的想法感到无语。这怎么就想到那头去了?这孩子离长大还有十年呢。 再说了,就算是长大了,那三个孩子整日处的像亲姐弟一样。怎么会想要有求娶的想法呢? 难不成两个弟弟还对这个姐姐有什么想法? 现在三个孩子看起来是相处的特别亲昵融洽,但悠洺飨觉得那只是孩童之间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比较亲近的原因。并不能上升到情情爱爱之上。 连栀却撇撇嘴表示那可不一定,但是这种情况若 是发生的话,总要先设想一下。若是两兄弟同时抢一个女子的话,那他们这做父母的应该怎么办? 悠洺飨则是表示这种事情父母怎么好插手呢?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当然要他们之间去解决了。 就算是两个个兄弟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那也要看那个女子的心思。女子喜欢谁,那就和谁成婚。他们做父母的若是看到两情相悦的话,也能从中撮合撮合。 若是女子对两个人都不喜欢,那两兄弟正好就另觅良缘。 连栀表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那么就在几人还情窦未开的时候,就将朝阳的婚事定下去。她觉得阮凌家的公子就不错。 连栀这么一说,悠洺飨也觉得,若是能和阮凌做亲家,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不过就不知道阮凌怎么想的,毕竟现在孩子还小,若是定娃娃亲的话,阮凌恐怕会多想。以为自己又想将他扔在朝中做个监国什么的。 连栀拍了拍悠洺飨的肩膀,告诉他这件事就包在他的身上了。毕竟男人和男人之间谈事情还是好谈一些的。 但是悠洺飨却不想自己去谈这件事,毕竟是朝阳的亲事,他觉得连栀去谈才合适。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差点儿就吵起来了。所以两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大,旁边的孩子都听见两人的谈话了。 所以也听见了他们是要为朝阳定亲。 悠寶和悠貴小脸绷得紧紧的,一脸的沉闷,看起来似乎是非常不高兴。 因为他们一般不会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一副老成的样子。如今这副表情倒是看出来他们心情不佳。 但是朝阳本人这个小丫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在她的心里想的很简单,自己的身世她也知道一些。 知道自己被连栀捡回来养大,所以她的婚事由连栀来定也理所当然。 她自己没有什么想法,连栀给她定哪家,她就嫁到哪家。 于是在连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几个小孩子围在一起。 将朝阳护在中间的圈里,小椒先问朝阳有什么想法?若是不想嫁到阮将军家,她可以从中周旋。 而小勺则表示,阮将军家的小公子确实挺不错的,朝阳可以考虑考虑。 而且他的父皇母后绝对不会为朝阳找一个不好的人家,所以让朝阳大可以放心。 甚至还提议朝阳可以先去阮将军府和那小公子相处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了解。 听着小勺的话,似乎这件事情就要定下了。 悠貴和悠寶的表情更加低沉了。 第207章 想法太多 要说阮凌家的小公子长得也实在是俊俏。 因为阮凌长的也不差,而他的夫人也很标志。他的那个小儿子长的小时候就粉雕玉琢,大了之后依旧白白嫩嫩。总之是看起来是那种很有福气,很讨喜的吉娃娃样。 连栀,最爱捏小孩子的脸蛋了。阮凌家的小儿子没少跑到宫里来玩,她经常捏他的小脸蛋。 那孩子都七八岁了,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看起来依旧是很好捏的样子。 一想到小朝阳长的也很不错,加上阮凌的儿子也长得粉粉嫩嫩,肥嘟嘟的。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好看,连栀都有些期待了。 她在这边计划的热火朝天,想着等到宫里的孩子多了,她想捏谁的脸蛋就捏谁的脸蛋。捏着捏着这些孩子就长大了,然后再生出下一代来给她捏。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脸色差的很。 连栀也没想到他会一语成谶。 悠寶和悠貴此刻已经变了脸,说明他们虽然没有情爱的想法,但却不希望朝阳嫁出去。 一听到朝阳要定亲给别人家,他们浑身都难受。 所以就连一向注重礼仪和教养的两个小娃娃都对他们的娘亲板起脸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连栀欠了他们很多钱呢。 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上,连栀看着板着脸一声不吭的两个小家伙还在疑惑。 询问他们是不是昨夜天气太凉了,没有睡好?不然的话她就让他们几个小家伙进系统里面睡好了,那里温暖。 结果连栀的话,那两个小家伙当耳旁风一样略过了。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没睡醒?」连栀莫名其妙的去看悠洺飨。 悠洺飨抓起一把雪来搓了搓脸,转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 那两个小家伙正闷闷的坐在雪地上,小脸儿迎着朝阳。看样子是在沐浴阳光。 悠洺飨凑过去将连栀搂在怀里,靠着她的耳边说:「我猜你昨夜的话应该成真了。我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昨夜一定是他们听说了,你要给朝阳定亲,所以才不高兴。他们昨晚就开始这个样子了,你才发现呢?」 连栀听了这话后,咦了一声,眼睛里居然有亮光。那光看起来贼兮兮的,甚至有一些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悠洺飨分明看出来了,连栀有点像在酒楼里听戏看话本的那种感觉。 好像很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这哪是一个当娘亲的应该有的表情,难道她不应该愁容满面的,像昨晚担心的那样?!开始发愁两个孩子抢一个女娘的场面吗? 昨夜她还说,因为担心两个孩子会出现争抢的情况,所以才想要将朝阳早早的定出去。今日却又变了一张脸。 结果连栀看出来悠洺飨的疑惑,解释道:「哎呀,昨夜这不是设想吗。我是想着有这种可能,但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啊。那么这样的话我就应该好好考虑考虑,看看朝阳的性格和这两个哪个更般配一些。 或者我去探探朝阳的口风,看看她更喜欢哪个兄弟?嗯,不对,等一下,好像早就有苗头了。 去年春节的时候,我记着悠寶好像收到了特别的礼物。悠貴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包,这样的话就能知道朝阳注重的是哪一个了。」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看来我应该一边给朝阳准备着嫁妆,一边给悠寶准备着聘礼了。」 悠洺飨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连栀的脑回路了。 事情总是说着说着就急不可耐的要去办。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孩子才七八岁大,竟然要想着备嫁妆备聘礼 的事儿了? 是不是太过着急了些? 况且他们不是出来游玩的吗?为什么操心的反而是这些事儿了? 他以为躲掉了朝堂之间的麻烦事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儿女大事反而是更加麻烦的事儿。 悠洺飨对于连栀急慌慌的念叨着要准备什么嫁妆什么聘礼的时候,他选择自动屏蔽掉这些话。 说不准转过头来,连栀又会抽什么风作什么决定,下一刻的决定和下一刻的决定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他已经习惯了。 「诶,你说如果是朝阳出嫁的话,她是不是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府邸?还有啊,悠寶是不是也应该有自己的府邸?不然的话都娶进宫里来吗? 那从朝阳的宫殿出嫁驾到悠寶的宫殿里,这样也不太好吧。而且孩子多了以后宫里会很挤吧?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悠洺飨从山外面打猎回来,两只野鸡都已经烤好了,连栀还没有想明白。 见到悠洺飨回来,她又凑过来继续说:「我刚刚想了一下,他们现在还小,出了府之后让别人照顾着我也不放心,还是在宫里吧。挤点就挤点吧,最起码热闹,我想要看看谁的时候也方便。而且啊,以后他们生的孩子都要围绕在我的膝下,若是都出去建府了,那我若是想见谁了,要么让他们带着孩子回来,要么我还要出宫去,这样来来回回的太麻烦了。要不然你将宫内的围墙拆了,再向外扩一扩吧,多扩出几个宫殿来。」 悠洺飨认真的听着,手上不停地将烤好的野鸡分成几份。 他就知道这一会儿的连栀和刚才那一会儿的连栀想法又不同了。即使现在设想太多的办法,到最后实行的时候又是另一套办法了。所以他就听一下就行了,不用当真。 随后,悠洺飨的手腕就被紧紧捏住,连栀大惊小怪的啊了一声。 「不行啊,我现在只想着悠寶和朝阳成婚之后的事情了,忘了还有悠貴。你说若是悠貴用情至深,终身不娶了怎么办呀? 若是他喜欢朝阳,喜欢到连悠寶这个兄弟都不喜欢了,可怎么办呀?到时候他们兄弟关系不好,那等我老了之后,他们会不会吵架呀?会不会打架呀?」 连栀用力晃荡着悠洺飨的手腕,他手中拿着的一只鸡腿都被晃到了灰土里。 连栀低头看了看那只掉进灰里面的鸡腿,尴尬的嘿嘿笑了笑。 「嘿嘿,我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呀?嗯,要不然还是等我们游玩回去之后再好好的规划规划吧?你说要不要现在在全国上下搜索一下七八岁小女娘的画像呀?给他们两个培养两个童养媳怎么样?」 「这样的话,身边的小女娘多了,他们两个就不会一直盯着朝阳看了。这样选择性也多了,就不会打架了。」 悠洺飨没说话,而是递过来另一只鸡腿堵住了连栀喋喋不休的小嘴。 第208章 爱管闲事 只要是人,不论到了哪个年龄,烦恼各不相同。但总归是有烦恼的。 小时候总盼望着长大,唯一的烦恼就是要受大人的管束。长大以后,又为了这样那样的需求满足不了而烦恼。 再之后就要为了心仪的人而烦恼。等到尘埃落定,各自嫁娶之后又为了儿女烦恼。 有了儿女之后又盼望着他们早日传宗接代,又为了子孙后代的繁衍而烦恼。 连栀,之前若说是在高家村的话,她的唯一烦恼就是怎么样才能填饱肚子。 后来她的烦恼便是怎样解决一次又一次的天灾人祸。 当她终于和悠洺飨历尽千辛万苦走到一起之后,她又开始烦恼儿女怎样健康地长大成人,长大成人之后又是怎样的婚姻嫁娶? 连栀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愁容,人生的烦恼真是无穷无尽啊! 不过在悠洺飨看来,她的烦恼全部都是自讨苦吃。 孩子还未长大之时,就要操心他长大之后的事情。等孩子长大之后还未成婚,就要考虑孩子的子孙后代问题,这不是考虑的太过长远了吗? 如此的耗费心神,本就是自寻烦恼。 他虽然这样想,却不敢实话实说。 等到几人在雪山住了小半月之后,终于是玩腻了才启程前往下一个地点。 雪山待够了,就有些怀念温柔似水的水乡。 若说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的地方,那要数南金莺歌城的水乡了。 他们一行人低调行事,并不想让南金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和行踪。更不希望受到热情的招待,他们只想像普通人一样游玩一番。 所以他们租了一个小竹筏,缓缓度过江水,来到对岸。 若想要到莺歌城,还要租一辆马车,行两日才能到。 其实还有一个简便的方法,那就是租一条大船,沿着江水一直到莺歌城的河边。 说是和其实和江差不多宽,差不多深。 莺歌城中的水是通向江水的,所以他们的城门都是架在水流之上。 听闻这座城古时候还有一段记载,说是有一地方称霸的王侯。他称霸封王的地方正好是穷乡僻壤之处,常年干旱,缺少水源。 所以他一生的追求就是找一个水源充足,风景很好的地方。于是将目光盯向了莺歌城。 那王侯也很勇猛,一路从北打到南,一直打到莺歌城。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王侯一定会称霸莺歌城,成为这一方霸主的时候。 他却在攻打到莺歌城的时候,被水路给难住了。 他出生在干旱的地方,所以并不会游泳。 他重金聘请了水性很好的掌船师傅,带着他进攻莺歌城。从水路而去进攻城门,却在打斗之中被城墙上扔下的石头砸翻了,翻进水里扑腾着。 据史料记载,他在水中扑腾的时候都在后悔。说自己不应该找一个水性很好的掌船师傅,他应该去找一个水性很好的教习游泳的师傅,来教他会水。 这样也不至于自己被淹死,而那掌船的师傅却好好地爬到了岸边。 这件事一直成为一个笑料。 后来还有好多自封为王的王侯以他为警示来告诫自己,一定要多学几项技能,比如游泳。 这样也不至于落得,一代王侯被淹死的下场。 连栀几人到了莺歌城外的时候,发现城门大开着。水路之上,搭着一面十米来宽的板子。 板子上面是四根粗壮的铁链,拴在城墙之上。 晚上若是关城门的话,就用人力摇着里面的杆子来控制收缩铁链,将十米来宽的板子收回去当做城门。 马车直接驶入城门。 但是进城之后,他们发现路两旁若是骑马的话,还算宽敞些。若是行车的话,对面来了一辆马车,他们避无可避。 所以他们选择了舍下马车步行进城。 这时候,中间水路的地方有船家吆喝着,请他们坐船。 原来,在城里马车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船只反而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个小船在河里行船。 连栀和几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要去坐船。 三谨嘟嘟囔囔的说着,自己跟在岸边跑就好。 连栀疑惑,三谨这又是闹得哪门子脾气?现在的属下真是越来越难带了,一个个的脾气秉性比主子还难伺候。 悠洺飨却是隐忍着,笑笑不说话。 等到他们这些人坐上船之后,悠洺飨才说。原来三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害上了个晕船的毛病。 据三谨本人说,他这个毛病是自从看到了如酒在孕期总是呕吐之后落下的毛病。 这件事情被时剑他们笑了好久,毕竟怀有身孕的是如酒,又不是三谨,他害的哪门子孕吐反应?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离奇,你也解释不通。 于是几人悠哉悠哉的坐着船,欣赏沿路的风景。而三谨就苦哈哈的在岸边跟着船跑。 没一会儿他就跑得满头大汗,吐着舌头。 路边有一个孩童正在玩水,看到三谨的样子,插着腰哈哈大笑。嘲笑三谨像隔壁王二家的哈巴狗。 三谨气得横眉冷对,若不是看对方是个小孩子的话,他真的很想上去和他比划比划。 河道两旁都是各种商铺。 路过一方茶楼的时候,连栀听到了丝竹声声。有一个戏腔的女子正在唱着什么,咿咿呀呀的。 「这唱的音调倒是很好听,就是听不明白唱的是什么内容。」连栀跟着小声哼哼着调调。 悠洺飨刚想开口给连栀解释,就见空中有一人飞出来,准确的说是投河。 扑通一声,人影落入水中。 他们几个眼尖的都看出来了,那就是一名女子。而随着落水声,那戏腔也在嘎然而止。 随后,他们就见到那茶楼跑出来几个手持棍子的打手。他们站在河边,看着那女子落入的地方,招呼着人下去打捞。 要知道,南方的人个个都会游泳。所以投河自尽只适合北方的旱鸭子 那姑娘选择这种方式,要么就是想要以此来逃命,要么就是想要以此来自尽。 不管是哪种情况,看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就知道那女子绝非自愿。 连栀想要管闲事的毛病,立刻就出来了。 她站在船头,吆喝着那些打手。「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逼良为娼吗?!」 她这么一吆喝,那些打手怒目而视向这艘船来。 那摇船的船家立刻哎呦呦的,吓得不行。「哎呦呦,这可使不得呀,姑娘,你还是快快进船舱里面吧。我们不要惹他们,我们惹不起呀,不要管闲事,否则会惹祸上身的。」 嘴上哎吆吆地说着,手上摇船的动作越来越快,想要赶快离开这方麻烦事的地点。 第209章 姑娘佳人 船家想要离开,连栀却并不想。 她给了船家两个银币,嗖的一下,脚尖点着船舱甲板跳到了岸边,站在了那些打手的面前。 悠洺飨扶了扶额头,带着几个孩子也上了岸。 虽然他也不想惹麻烦,并且这是南金地界的事儿。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应该是南金这边的人来管。他们广北的人跑到这里,本来想要低调的游玩,确没想到又管上了其他的闲事儿。 但这事儿看来还不得不管了。 连栀这也算真正的路见不平,一声吼了。 而那落水的姑娘在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之后,根本就没有想要挣扎,看那样子确实在寻死。 他们的茶楼怎么能把人逼成这个样子呢? 连栀气鼓鼓的,随后扔下那群打手,一个猛子扎进去,将那姑娘捞了上来。 看到那姑娘落汤鸡似的瘫软在岸边,几个打手上来就要拿人。 连栀双手叉腰站在那儿,头发丝儿还在滴着水。「没有王法了不成?!你们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休想从我身边带走这姑娘。」 随后还转头对着那咳水的姑娘说着:别怕,我给你撑腰,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 那姑娘可能是天生丽质的原因,脸上的胭脂都冲花了,也掩盖不住她那秀丽的容颜。 这么看着倒真是一个可人。 连栀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当然,美人也不例外,虽说她是女子。 「哪里来的小娘皮?多管闲事,快快闪开!不然老子将你也拖进去给爷唱曲听!」其中一个胳膊腿儿都很壮实的打手敲着手中的棍子,邪邪的看着连栀,调侃着她。 他这副样子,立刻将一旁的悠洺飨给惹到了。 自己的夫人岂容他人这么亵渎? 于是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那人直接被踢飞出去十多米远,撞在了一棵榆钱树上。 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榆钱树,咔嚓一声断了。随着那打手的脊椎好似也随着那一声咔嚓的声音折了。 看着刚刚还大放厥词的同伴,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人一脚踢飞,撞在树上,随后软绵绵的躺在树下不知死活。其他的打手眼睛冒着杀光冲向悠洺飨。 悠洺飨才懒得继续再打他们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于是给三谨使了一个眼色,三谨会意,上前乒乒乓乓一阵,将众人都全部都撂倒。 无一例外,全部都像之前那人一样甩飞出去十多米远。有的爬不起来,有的躺在地上唉唉吆吆。 三谨是留了些分寸的,没有将人给打死了。 毕竟主子还是要问话的。 这时候,连栀像一个胜利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叉着腰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忍痛能力超强的打手面前。 那人虽然痛得面色扭曲,脸部胀红,却一声不吭,咬着牙忍着。 连栀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上他摊在地上的手掌上,用力的碾了碾。 那人就算再能忍痛,此时也丝丝哈哈的疼出了声。 「说说吧,你们这茶楼到底是干什么行当的?怎么还能逼迫女子去卖唱呢?」 面对连栀此时的问话,他们这些人早没了刚才的硬气。 那被踩了手指头的人,终于磨着后槽牙说了话。「我们只是酒楼的掌柜的请来的护卫,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这女子是茶楼里跑出来的,签了卖身契的。她跑了,我们当然要追!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恨不能起来将连栀踹飞出去,因为他的手指头快要被踩碎了。 连栀见他了还如此嘴硬,于是脚下用力又捻了捻,只听到了骨骼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 那人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连连的呼着饶命。 连栀也不和他废话,就松开了脚。将地上那女子拉起来带着走了。 而那女子见到连栀他们竟然想将自己带走,立刻瘫软在地,跪着求连栀不要带自己走,否则会给连栀他们惹来麻烦的。 连栀说自己不怕麻烦,让他们随便找来就是了,让女子不要怕,跟着他们走就是,她一定能保她平安。 但女子却说自己确实和茶楼签了卖身契,而且是死契,她就算是跑出去了,可卖身契在人家手里。 等到连栀问女子,她是怎么和茶楼签的卖身契时,女子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悠洺飨扯了扯连栀的衣袖,劝她还是算了吧。那女子明显就有所隐瞒,他们什么情况都不知晓,就贸然管起闲事来。万一最后发现这女子并非苦主,可怎么办? 其实悠洺飨并不怕惹出来的麻烦,而是怕万一事与愿违和连栀想象的不一样。连栀心里会受不了,毕竟现在的连栀心绪起伏过大,若是她不开心了,还不是他来哄。 到时候连栀又要不讲理的怪他没有劝她不要多管闲事了。如今他劝一劝,就算是连栀不听自己的劝告,等事后连栀找起茬来,他也能有的说。 没办法呀,他如今地位就是这么的卑微。要想夫人开心,他就只有放低自己的姿态了。 连栀自然是不听的,她觉得茶楼钱多势大,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抗衡?!定然是被茶楼骗了的。 所以铁了心的要为这姑娘做主,带这姑娘脱离苦海。 悠洺飨拗不过她,于是也只能答应先让她将女子带走。事后,他让三谨去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 最后那姑娘眼神闪烁的随着他们走,在城中的一个客栈中落脚。 连栀为那姑娘单独开了一间房,并嘱咐店家给买一套干爽的衣裙来。还为她点了一桌的菜,让她先吃饱穿暖在谈其他。 那姑娘在房间中洗澡换衣裳的时候,连栀就去后厨嘱咐厨房给她熬一碗姜丝红糖水,去去体内的寒气。毕竟那河水自己也泡过了,感觉有些寒凉。 可等到她上楼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除了悠洺飨以外,还有那个穿戴好的姑娘。 那姑娘跪在悠洺飨的脚边,哭的期期艾艾。 连栀也靠在门旁听了一会儿,算是从她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听出来了一些信息。 首先这姑娘叫佳人,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公子。 可是她的父亲犯了事,被流放了。他们一家女眷也被发卖了,就像是奴隶一样。 她被茶楼的掌柜买下来,在茶楼里唱曲。 但是她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公子,怎么能拉得下脸来去卖唱呢?于是就一天三顿被打的伤痕累累,说着还露出自己胳膊上的鞭痕。 她挽起袖子的时候,为了让悠洺飨看清楚胳膊上的伤痕,凑得很近。 悠洺飨皱眉,身体向后倾斜。 那位叫佳人的姑娘自然没有察觉到,身后还站着一个连栀。 但是悠洺飨早就发现了。 连栀想要看好戏,但他却不想让连栀抓住自己丝毫的把柄来秋后算账。 那姑娘有意靠近他,他就想让连栀看清楚这姑娘的真实面目,所以才配合着演一会儿戏。 第210章 我见犹怜 「公子,您看看,他们整日的打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虽说跟他们签了死契,没有他们的允许,我是不能寻死的。但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所以才选择跳河的。」 「家父的罪过已经得到了惩处,而我们这些女眷为什么还要受此罪呢?所以我就想着不如一死百了。」 「公子是好心人,我很是感激。若是您能帮我把死契买回来的话,后半生我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您,伺候您,给您做牛做马。」 佳人姑娘,说的情真意切,泪眼涟涟。 连栀倚靠在门框上,听得真真切切,嘴角上扬。 她不是在笑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管了人家的闲事。也不是在笑自己没有看清楚人的本性,就随便的乱救。 更不是笑那姑娘的演技实在一般。 她只是在笑悠洺飨居然利用这种办法,想让自己看清楚这位叫佳人姑娘的手段,而强忍着一直将坐在那里。 她能看清楚悠洺飨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紧紧的绷着,像是随时都能暴起,从窗子跳出去一般。 既然这么勉强,又何必在那强撑着呢? 自己难道就傻成这样的程度,要靠着他牺牲自己来提醒。佳人这个人有多么的不靠谱,不值得救吗?! 不过也真是苦了悠洺飨了,居然能装那么久。 最后还是她不忍心看着悠洺飨一直僵硬的坐着,浑身不自在。于是上前几步站在那位佳人姑娘的身旁。 「佳人姑娘,我一直问你的姓名,你不与我说,到是与我夫君说的火热。有什么委屈和困难,你说与我听。我早就说过了,我会帮你的,你怎么就不信呢?难不成你身为女娘还看不起女娘?」连栀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 佳人姑娘突然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吓得一个激灵跌坐在地上。慌乱地将袖子掩盖住胳膊。 连栀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佳人姑娘对她这位救命恩人确实防备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虽然她另有隐情,但是她这个人肯定沦落至酒楼卖唱,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而且她的心思连栀猜出来了,她根本就是想要攀附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过余生。 她看着悠洺飨一身贵气,英俊不凡。而且悠洺飨的武功,她也见识过了。有这样的一个人护着自己,想必她的后半生也就无虞了。所以才会打起了这种心思。 刚刚她说着让悠洺飨帮自己去赎回卖身契,那么接下来就肯定会求着悠洺飨收下自己,做暖房的女人。 故意在洗澡之后头发湿漉漉的,穿着薄纱衣就出来了,还是趁着连栀不在房间的时候。 这位佳人姑娘,心地也不怎么纯良嘛?! 别说就她这头发湿漉漉的模样,薄纱若隐若现的。连连栀看了都有些心动呢。 连栀眼珠转了转,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这位姑娘?哪天晚上自己也洗完澡之后出现在悠洺飨的面前晃一晃? 见到那姑娘不说话,连栀又接着说:「我救了你,你是没有忘记的吧?我们是夫妻的关系,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 「我救你是出于好心,出于同情。但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欺骗的话,我也不怪你。毕竟你又没有求着我救你,我救你是我的行为和想法。那么现在你若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可以走了。不管今后你是寻死也好,觅活也好,都与我们无关了。」 连栀侧开身来,让出门口的位置。 佳人姑娘低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在地面上。 这一幕真是我见犹怜。 连栀还在看着这位佳人姑娘演独角戏,就见悠洺飨再也忍不住了,蹭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房门 。 「阿栀,我在外面等着你。」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连栀坐在了悠洺飨刚刚坐着的位置上。 她见那位佳人姑娘还是坐在地上,低低的啜泣着。于是就给她讲了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等她讲完了这一个恩将仇报的故事之后,那姑娘还是不为所动。于是连栀又给她讲了休寺和道命的故事。 「人心本是善良的,就算是受到了一千次一万次的欺骗,但看到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伸出援手。」 「所以说,我不怪你欺骗我,我也不后悔,我伸出援手就过你。因为我救了你之后,我没有遗憾,而你若是骗了我,你心中会不安。 就算是你泯灭天良,心中不会觉得不安,那也与我无关。最起码我心里舒坦了。 现在我将该说的话都与你说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需要我帮你离开那茶楼,我自然会想办法去帮助你。但如果你想要从我身边人下手撬我的墙角,那么我绝对不是吃素的。」 砰的一声,连栀将她身旁的那个矮几一拳锤成了粉碎。 佳人姑娘被这一下吓得不轻。 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来,看着那碎成渣渣的桌子和一旁面不改色的连栀,浑身都在哆嗦着。 她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夫人当时站出来为自己撑腰,做保护伞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凭着身后有着夫君撑腰,而是连栀本身就有着过人的本领。 所以她才意识到,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并且她还惹毛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短暂的怔愣之后,她跪在地上,砰砰的给连栀磕头。表示自己错了,不应该有不该有的想法。 她还表示,因为见到悠洺飨英俊不凡,所以就想有一个靠山。因为自己一个女子在外漂泊,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盼。 她希望连栀打她也好,骂她也好,但是能帮她赎回卖身契的话,她就算是做牛做马都可以。 连栀对于这种虚话不屑一顾。 「你说我为你赎回卖身契,你就为我做牛做马,那和酒茶楼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不还是当别人的牛马?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随口就说出来许诺。」 明明自己不甘心当牛马,却口口声声的把要当牛做马挂在嘴边上。虚伪至极。 连栀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和碎末,从腰间的荷包里抓出一把金币扔在地上。 「当初我从河里把你捞上来的时候,本想帮人帮到底的。没想到你竟然敢打我夫君的主意,你这人心思不正,我是不会再帮你了。这些金币你拿去吧,若是能赎回卖身契就赎。若是不能,你就拿着这些金币隐姓埋名的过完此生吧。」 连栀给她扔下的这把金币,若是她寻一个乡村山野的种种地织织布过完此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若是她想大富大贵,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211章 牛奶花瓣浴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连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今后不仅要担心自己的孩子的婚姻问题,还要担心自己的夫君不要时不时的有人来撩拨一下被拐跑了。 所以还是要看紧一些的。 虽然说悠洺飨很自律,但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却不少。他这次不动心,不代表下次还不为所动。 毕竟那些长相秀丽,年轻漂亮的姑娘,连栀看了都想要捏两把脸蛋儿。 可能是孩子长大了,她也上了年纪的缘故,总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如从前了。 若是从前,连栀绝对很自信。而且不担心自己的夫君被人抢走,抢走就抢走呗,还有整片森林等着她呢。 可如今她这把年纪了,孩子都要成婚了,她马上就要做奶奶的人了。怎么也不可能再去森林里面找一棵新的大树吧? 况且她觉得自己现在身旁的这棵大树就很不错,森林里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棵了。 所以说,好看的东西总是会被人觊觎,自己看紧一些,总是没错的。 连栀当天晚上在客栈里面泡了一个花瓣牛奶浴,把自己擦抹的香喷喷的来到了悠洺飨的面前。 悠洺飨正在灯下帮着悠貴缝开线的里裤。 若是在京都的话,这些活儿有宫女内侍或者奶娘来做缝缝补补的活。 出了门也应该是连栀这个当娘亲的做这些缝补的活。 但是连栀表示,那小小的绣花针捏起来实在费劲,还不如给她一个铁棒挥舞的舒服。 所以这种精细的活,只能由他这个做爹爹的来做了。 他也不在意这些精细的活儿是男人做还是女人做。 只要家庭和睦,连栀开心,孩子高兴,他觉得自己做些什么都不算放下身段。况且他在连栀面前也没有什么身段可言。 用乡野的话来说,他这种的就算是妻管严,怕老婆。 「洺飨,你闻闻我香不香?」 连栀在悠洺飨的身旁转了一个圈儿,秀发还湿润着,有一些水珠甩到了悠洺飨的脸上。 连栀发丝上涂抹的精油有栀子花的香味,清清淡淡的萦绕在鼻尖。 悠洺飨在灯光下,悠悠抬起头来,捏着绣花针的指尖瞬间一紧。 「阿栀,你这是?」 连栀身穿粉色绸缎的里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悠洺飨正值青壮年,心里的那些悸动全部都跟随着连栀起起伏伏。连栀却自己好像不知道似的,还故意这番姿态来刺激他。 悠洺飨眸色幽深的一些,扔掉了绣花针。 连栀见到他的神情,仿佛也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点了不该点的火了。于是连连告饶,说是逗着他玩的,要悠洺飨不要当真。 悠洺飨哪里肯就这么算了? 刚刚门外三谨本是来过了一次,有事情要禀报的。 现在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又走了过来。 刚刚他来的时候,悠洺飨根本没有听门外的动静,所以不知道他来过。如今三谨靠近,悠洺飨立刻就察觉到了,于是让他有事进来禀报。 三谨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主子,有两件事。一件事是白日里那个叫佳人的女子,她想逃出城的时候,又被茶楼里的人抓了回去。动静闹得还是挺大的,不知道我们还管不管。第二件事,是时剑那边出了事情。」 「时剑回到家乡以后,不知道当地有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霸,所以惹上了那恶霸。那个恶霸朝中有亲人在做官,所以狗仗人势叫了很多人将时剑给围殴了。听说伤的不轻,属下已经派人去照看了,可是还是不放心,所以想请示主子」 三谨说的小心翼翼,因为他也摸不清楚时剑当初走究竟缘由是什么?如今,时剑已经离开,那么接下来他遇到的什么事,主子到底管还是不管? 悠洺飨听到居然有欺男霸女的恶霸为祸乡里,气的一下子站起来。 「我早就下令彻查这种裙带关系出现的强盗行径,怎么如今还有人敢顶风作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时剑武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但好虎也架不住狼多,他们这些人竟然敢围殴时剑,简直太过分了!」 「准备一下现在启程,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哪个长了两颗脑袋的,不怕死!」 临走之前悠洺飨给连栀掖了掖被子。 他想着骑马快去快回,一夜差不多能在第二天早上赶个来回。他记得时剑的老家离这里不算远。 时剑跟了他二十几年,他不可能不管时剑的死活。 不管时剑是因为什么离开的,时剑都是他的人,也是陪伴他时日很久的左膀右臂。 时剑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他都没有苛责过他几次,怎么能被一个横行乡里的恶霸就这么欺辱了呢?! 说的难听些,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时剑是他悠洺飨的护卫,在京都城,三品以下的官员都要对时剑恭恭敬敬。 悠洺飨越想越气,大步就要跨出门槛去。这时候床榻上的人嘤咛一声醒过来。 「洺飨,你要去哪里啊,带上我一起。」连栀迷梦着眼睛。 凑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呢。 况且刚刚她听了一耳朵,好似是要去收拾人。收拾人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她正闲的慌呢。 悠洺飨知道,若是不带着连栀一起的话,她稍后也会跟上。所以就让三谨先去准备马匹,而他则是等在房里看着连栀穿好衣服。 出了房门之后,夜风一吹,连栀立刻就精神抖擞起来。 「刚刚我听了一耳朵,没有听全,时剑出了什么事了?!」连栀坐在马背上伸了一个懒腰。 三谨在一旁立刻又重新禀报了一遍。 连栀一听,比悠洺飨还要来气。撸胳膊挽袖子的拿起马鞭一抽马屁股。驾的一声扬长而去,看起来就要跟人干架的架势。 悠洺飨转头和三谨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无奈。怎么连栀年纪越大,性子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整日的义愤填膺,争强好胜的。 不仅如此,还整日跟个斗鸡似的,总想着打架。悠洺飨有时候都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个女娘,而是他的一个兄弟。 第212章 居然是敲诈 骑马到江边,然后坐小船渡江。 施展轻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时剑的家乡。 三谨早就将时剑家的位置打听好了。时剑常年不回家乡住,房子早就破旧了。所以他用自己的俸禄买了一处宅院。 那小院不大,是一个二进的院子。 之前在此院中的住户还很雅致,在门口种了一棵桃树,院子中还有两棵梅子树。 三人来到宅院门口的时候发现,两扇木门敞开着。 虽说现在世道太平了些,但还没有到夜不闭户的程度。时剑若是在家怎么会没有关大门呢? 三人带着疑惑缓步入内院子中,黑漆漆的房屋内也没有掌灯。 三谨试探着喊了一嗓子,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院中没有人居住一样。 连栀侧耳倾听,屋内确实没有动静,难不成时剑没有在家住? 看着三谨小心翼翼的来到房门口,一掌推开了房门。门房门是虚掩着的。 悠洺飨提醒连栀要小心些,然后随着三谨步入屋内。 连栀回头看了一下院落,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随后就听着屋里的三谨一声惊呼,喊着时剑的名字。 连栀不做他想,立刻奔入屋内。 昏暗的屋子里,可以借着窗口投射进来的月光,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时剑满脸血渍,身上的衣衫破损,能看到全部都是血痕。腿上也是长长的刀口都没有得到包扎和处理。 悠洺飨正坐在床边,为时剑诊脉。 「人还吊着一口气,还活着。」这是悠洺飨下的定论。 连栀凑近了去检查一下时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几十处。 看完了伤口的程度,连栀连声咒骂着那一伙横行乡里的恶霸!简直就不是人!这哪里是群殴?分明是凌虐!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地想着,手上不停地掏出系统里的稀泥,给时剑的伤口敷上。 随后立刻拿出一件炒菜大锅,从系统里的稻田抓了一条鱼来给时剑炖汤。这鱼有滋补力气的功效,所以对他的伤应该有好处。 悠洺飨询问三谨,为什么已经派人过来照看了,时剑还能成这番模样。竟然没有一个大夫过来诊治。 三谨说是日后他去调查一下留在这里照看时间的人去哪里了。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奔着去找大夫了。 时剑失血过多,浑身冰冷。 连栀和悠洺飨为他加盖了两床被子,又喂他喝了一些温热的鱼汤,包扎好了伤口之后,时剑的体温才慢慢回升。但是脉搏依旧虚弱。 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连栀伸了一个懒腰,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阳光洒进窗子,照着时剑那张惨白的脸。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给我打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说他也是我们身边的人,竟然被欺负成如此模样,我真是越想越气愤!天已经亮了,咱们去找他们算账吧。」连栀摩拳擦掌的将手指骨头节掰的咯吱咯吱响。 要揍人的想法越演越烈,她一刻都等不了了。 悠洺飨则是让连栀稍安勿躁,他想等时剑醒之后,先问问情况再说,不能贸然行动。 连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椅子上颇为不忿。 她觉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管如何,对方是将她们的人打成这副模样了,怎么说她也应该先揍回来再说! 等到三谨找来大夫为时剑又是扎针诊治,又是灌汤灌药之后。时间都已经快要晌午了。 三谨去街面上给连栀和悠洺飨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几人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 等到包子也吃完了,时剑也悠悠转醒了。 时剑醒来之后,细问之下才知道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原来还是因为时剑这一个生面孔回来之后,在此买了一处宅院。 那乡里的恶霸就觉得他很有钱,于是过来敲诈了一番。说是在此地落脚买宅院,应该向他提前报备,并且交保护费。他才能保证一方平安,不然他这院墙被人推了,房檐被人踩坏了,或者丢了什么东西的话,他可就不保准了。 其实是威胁,若是时剑不肯交钱了事的话,他就会找人来推时剑的院墙,砸时剑的房檐,偷时剑家的东西。 时剑当然不肯交钱给他,助长这种风气。于是就和他理论了起来,说要报官。 那些乡间恶霸并不知道时剑的身份是什么,于是理直气壮的拉着他去报了官。 那当地的官员当然不敢惹那恶霸,因为恶霸的亲戚是地方官员的顶头上司,所以官官相护的,并没有给时剑解决问题。 反而将两方人都装模作样的训了一顿,赶走了时剑。 回去以后那恶霸又找上门来约他去河边谈判,其实是在河边埋伏好了人。 时剑就赴约而至,当时时剑的想法也是,若是对方不服,打他到服就行了。 没想到对方埋伏了很多的人在那里,好虎架不住狼多,于是他就被人狠狠地围殴了一顿。 时剑去的时候没有带武器,赤手空拳去的。 他们那些人下手也是狠,手中拿着长刀疯狂的往时剑的身上招呼。时剑架不住如此多的人,所以才会伤得这么严重。 而那些人根本不怕将他打死,他也是拼出了最后的力气,才逃出了包围圈,回到了房子里。 可是再没有力气去为自己包扎了。一路失血过多,他躺在床榻上就昏迷了过去。 至于三谨说的安排过来照应时剑的人,时剑说自己并没有看到。 其实若是时剑一开始跟那地方官员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地方官员定然不会如此袒护那恶霸,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关键是时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请辞,不应该再打着悠洺飨身边侍卫的旗号。所以才会将事情变得如此复杂,还受了一身的伤,差点死掉。 时剑对于他受伤这件事,竟然劳动悠洺飨和连栀亲自来看的事情表示歉疚。 「你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我身边,不在我身边当值了,但是你依旧是我最看重的人。就算是为了不让我和阿栀担忧,你也要记得时刻保护好自己。」 悠洺飨作为一国的国君,普通百姓的性命他都珍之重之,更别提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随侍的时剑了。 第213章 开明的家长 没有了大人跟在身边,几个孩子,简直是玩疯了。 他们知道连栀和悠洺飨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及时行乐才是小椒和小勺还有朝阳的想法。 但是另外悠貴和悠寶两个兄弟,则是被拖累的。 五个孩子先是逛遍了整个城内所有的店铺,将看中的东西一一买下了。等到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他们又将所有亮着灯热闹的地方全逛遍了,当然包括花楼。 躲在暗处负责保护他们的护卫,则是一脸的无奈。知道悠洺飨和连栀回来之后,他们定然是一顿板子免不了了。居然让几个小主子去逛花楼。 可他们是属下呀,他们拦不住呀,说话不算数呀。 于是只能暗地里保护着他们不受侵扰。 花楼里的是没有不让女子进入的规矩的。所以小椒和朝阳轻轻松松的就进去了。点了一桌子的菜,看楼下的姑娘跳舞。 他们选的位置是也是比较好的,在一曲毕之后,需要打赏的时候,小椒更是大大方方的一把一把的金币撒下去。 悠寶和悠貴则是不知道从哪抽了两把扇子挡住自己的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照着他们学的东西,这花楼当然是不能进来的地方,而那些穿着比较轻薄的女娘,他们更是多看一眼也不能的。 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他们还是个孩子,但是他们对自身有着严格的要求。 悠寶更是嘟囔着这下完蛋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小勺坐在一旁也是了无兴趣的喝着茶水,只有小椒和朝阳两个人叽叽喳喳的看得起劲儿。 他们这一桌看起来全部都是孩子,于是很快引起了有一些人的关注。那一些坏心眼的人将主意打在了小椒和朝阳的身上。 两个小女娘气质不凡,穿着不凡,谈吐不凡,胆识不凡。 那些坏心眼的人打的主意,不是将她们卖掉,而是想着怎么将她们绑了好去敲诈他们家的大人? 他们觉得这样的小女娘一定出身,非富即贵,怎么着都能敲诈个千八百两? 于是这几个孩子玩得尽兴,出了花楼之后买了几串糖葫芦,一路啃着想要回客栈。 却在经过一个乌漆妈黑的胡同的时候,被突然窜出来的护卫围在了圈里。 那个胡同他们来的时候还张灯结彩的,现在却一个灯笼都没有。 为首的护卫表明身份,叫他们小殿下。他们就知道这些是爹爹和娘亲留下来保护他们的人,于是就不害怕了。 小勺更是拉开架势,想要将自己学的十八般武艺展示一番,眼睛里都是兴冲冲的意味。 这一仗以单方面压倒的趋势,将那些起了坏主意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几个小娃娃是不能惹的人,但是悔之晚矣。 那些护卫不敢私自处置这些人,于是将所有的人都绑了,等着悠洺飨和连栀回来处置。 连栀将时剑所在的那方地方官狠狠揍了一顿之后,悠洺飨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地方官员以及他的顶头上司,那个乡里恶霸的被靠着的大树。 换了当地的地方官员,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处置。 时剑的伤也交给专人来照顾。 回来之后就看蹲满屋子被五花大绑的人。 连栀询问之下才得知,这几个小屁孩子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荒唐的事。得知他们去了花楼之后,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训斥他们。 连栀的反应也让几个孩子大吃一惊,这种事情都不被训斥吗?他们家的教育方式确实和别人家的相比很奇特。 但是再奇特,礼仪廉耻什么的还是要讲的吧。 况且他们生在帝王之家不是更应该注重这些吗? 而连栀给几个孩子的解释便是,既然好奇就进去看看,不然心心念念的总惦记着想要去瞅瞅,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既然看过了,也看过了花楼里的姑娘跳舞了,那么也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了,也就没有心心念念好奇的时候了。 况且身边有护卫护着,也没有出什么事情,这次就算了。 几个孩子又为连栀的开明而欢呼? 悠洺飨看着这五个小的,一个大的笑做一团,也是无奈的摇头。确实他们家的教育方式相较于普通人家都是宽松太多了。 就算是普通的人家得知自己的儿女去了花楼那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 她一直都知道连栀的独特,却没想到,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是这么的独特。不过,连栀说的也没错,孩子心中好奇嘛,总惦记着要去看看,看过了也就没那么好奇了。 相比于偷偷的自己溜过去看和有护卫护着去看,相对安全一些。 于是那些以为自己会挨一顿板子的护卫,也暗中庆幸自己的主子确实很开明。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们这些护卫的屁股指定是要开花的。 却没想到刚刚庆幸完,连栀就将他们叫到了一旁。 「我知道你们跟着这几个小殿下心中比较为难,你们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但是我想问一下,你们劝过他们没有?」 那些个护卫一个个低下了头,因为他们明知道自己身为属下,若是现身去劝,也不会出现什么效果。 所以就没有出面去劝,只是暗自的跟在后面保护。 所以说他们明知道那花楼不能进,还是放纵小主子们进去了,所以他们还是有错的。 连栀见到他们一个个低眉垂眼的就知道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于是敲打了一番就放他们离开了。 至于打板子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 打了这些人的板子,那么接下来谁来保护孩子们呢? 况且就算是护卫也不能说打就打一顿呀,若是打的多了,难免心中会愤愤不平。毕竟那些护卫想的也没错,身为主子他们也确实劝不得。 而连栀要的就是他们这种态度,虽然他们心中明知他们劝不得主子,但是没有劝就是他们的错。他们若是劝了主子不听,那也就算了。 因为小椒他们毕竟是小孩子嘛,对花楼是不了解的。所以他们做侍卫的应该现身讲清楚,那花楼是不应该去的地方,劝他们不要进去。若是几个孩子执意要进去那就不是侍卫的错了。 一群侍卫离开之后,悠寶和悠貴走进屋里来,扑通一声,跪在连栀面前,主动承认错误。说是他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事情,请求责罚。 连栀则是笑呵呵地将两个孩子扶起来,说着你们将脑袋里边学的那些东西先暂时抛掉。你们首先是个孩子,有好奇心是正常的,进去看看也没什么。 但是下次记着,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好奇的地方可以和我们说,我们陪着你们一起去,你看这次就出现危险了吧? 连栀想的是这次是花楼,没准下次就是赌坊了。有大人跟着,还是稳妥一些。 第214章 一笑泯恩仇 接着他们又辗转了很多地方,来来去去的,一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反正朝廷中有阮凌坐镇,他们也不着急回去。 他们不着急,阮凌却急得不行。 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沅陵做主。本以为悠洺飨他们不会太过分,玩个半个月一个月也就回来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扔下他,一扔三个月,他真是越想越气愤。 于是他就写信传过去,催他们快点回来。 中间传信的人自有办法将信件传到悠洺飨的手中,但是悠洺飨看不看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三个月以来,阮凌写了几十封信,悠洺飨每次接到都是扔到了一边。 三谨偶尔还拆看看有没有重要的事情,还算是给沅陵些面子。 沅陵一连投了几十封信,一封回信都没有。于是他气得在大殿内暴躁的高声喝骂着悠洺飨这个没良心也没责任心的人。 好似这个广北国的江山是他阮家的一样。 悠洺飨也是真不把他当外人,就这么把大权扔给他。 这要是他有异心,江山不就是唾手可得?! 不过,这破位置,他更是不稀罕。 一天累的要死掉似的。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阮凌找不到悠洺飨,也得不到他的任何回信。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于是就将他书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尤其是他最喜欢的砚台,一下砸了好几个。 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阮凌才算是满意了些。他等着悠洺飨回来之后,看他的表情。 三个月之后,一行人偷偷摸摸的回了京都。 看着一切被阮凌打理得紧紧有条,他们一些人又偷偷摸摸的出了京都,觉得自己还能再玩一圈。 他们这么明显的目标人物,怎么能不引起阮凌的注意呢!当阮凌得知几人回来了,又偷偷溜走之后,将悠洺飨的寝殿也砸了一番。 「我看他这个位置是不想要了。」 「他不想要了,我还不想管了呢。」 于是,第二日阮凌就称病不上朝了,什么事都不管了。 这下朝中可算是炸了。 那些大臣本就知道自家的陛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出现。 但是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变故。 一直都有阮凌撑着,什么事情他都解决了,暂时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可是如今阮凌称病不上朝,他们这些人有一些事情该找谁处理呢? 找悠洺飨是找不到的,所以还是只能找阮凌。 于是那些人也不上朝了,每日就守在阮凌家府门口,吵吵嚷嚷着说要见他,有一些个事情要禀报。 阮凌被每天的人堵在门口,门也出不了。在府内还听着外头吵吵嚷嚷的,听得他脑仁儿疼。于是他也开始有了离家出走的心思。 但是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走。他若是走了,那么朝中就真的乱套了。 就这样又僵持了十几日,悠洺飨终于带着妻儿回来了。 可惜悠洺飨回来之后,他看到了自己寝殿杂乱的场景和书房的一片狼藉的时候,阮凌并不在现场。不过就算是在现场,他也看不到悠洺飨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因为悠洺飨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设想过阮凌会怎么样发泄心中的愤怒了。 不过看到了一片狼藉的书房和寝殿之后,觉得也不过如此嘛,没有把他的宫墙给拆了就不错了。 其实阮凌是有过这种想法的,但是想着如果把宫墙拆了的话,他还得为了宫内的安全再重新建设一遍宫墙,这种费力气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阮凌本想上朝的时候去找悠洺飨算账的。 但是在朝会上的时候,悠洺飨说的头头是道。说这三个月来,他和连栀考察了广北和南金各个地方的土壤情况和气候环境。总结出了一些经验,所以他们总觉得这些经验可以用来改善广北的种植和粮食的产量。所以接下来就要推行种植粮食的方法了,这件事情由连栀全权负责。 男人之间的事情通常是用拳头来解决,当然了,讲道理也是可行的。但是悠洺飨和阮凌之间是不可能会讲道理的。 于是他俩在练武场上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阵,每个人都打得满头大汗,但是却打得酣畅淋漓。 在歇下来擦汗的时候,一笑泯恩仇了。 「你可真行,说是出去一趟,竟然出去了三四个月。你对我就这么放心,不怕我把你的江山夺了?! 坐上你那个位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我可是唾手可得的时候,却放弃了。我多大的定力,我跟你的关系有多么的铁才能做到这种不动心的决心。」 悠洺飨却一句话就戳穿了他。「你哪里是和我的关系铁?你分明就是嫌那个位置麻烦,太累。这段日子我看你消瘦了不少,这样吧,我让你嫂嫂为你做一顿美食可好?」 阮凌知道现在的连栀不怎么动手去厨房了,于是觉得这个机会珍贵难得,狠狠地敲一竹杠子是肯定的。 「就一顿美食怎么够?!你们可是整整去了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怎么着也得四顿吧?!」 「你可是真不客气啊,我这件事情还要和你嫂子商量,要看她答不答应。一顿饭我还是能商量的下来的,就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她为你做四顿了。」 悠洺飨现在都学的厨艺差不多了,哪敢劳动连栀亲自动手为她做饭呀。他都没有那个口福了,阮凌倒是想的美。 阮凌却是不管。说是这是悠洺飨欠他的,就算是悠洺飨去撒泼打滚儿,也得给自己求下来四顿饭来。 悠洺飨哭笑不得的,只能应承下来。他也知道这四个月阮凌确实是不容易。 可等到他去找连栀的时候,连栀却已经离开了。 小椒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给悠洺飨留下了一封书信,讲明了他随着自己的娘亲出去为国为民的做事情了。还解释了说,是连栀走的急,没有和他打招呼,要他不要生气。 京都可种植的田地是很少的,所以连栀去的肯定是城外田地较多的城镇。 悠洺飨虽然有心想跟着,可是也知道这三四个月积压的事情也够他忙一阵子了。于是只能打消了跟去的念头。 第215章 农夫代衍 连栀用了六个月的时间,游走于各个地方。 只要是有田地的地方,都能看到连栀的身影。即使是荒山,也能发现适合种植的良田。 连栀用自己系统内的泥土,混合了当地的泥土,造就了高产量的农田。 保证百姓们都有田地可种,种出来的粮食绝对高产,够吃。 只要能养活一家人,不至于挨饿,就是百姓们乐见其成的事了。 可是百姓们不知道的是,连栀将系统内的泥水移出来之后,系统内就不会再生泥水了。 千亩良田的泥水,慢慢的就快干涸了。 只余下几片菜地,和一亩良田的地方,还可以无限繁殖出新的植物。 连栀虽然心疼,可看到众多百姓因为得到良田而露出的笑脸,就觉得值得。 至少她在活着的时候,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一些事。 因此,不少地方的百姓都在女娲娘娘的庙旁边,建了一座小庙,空出来,想要供奉连栀。 还好连栀发现的早,及时制止了。 这人还活着呢,要什么供奉!也太吓人了一些。 连栀以女君的身份下令,不许百姓建庙立碑,更不准塑像。 这才算是制止了百姓们热情的要感谢自己的行动。 小椒跟着她跑了六个月,整个人都野了。连栀经常半夜也见到小椒回来,还每次都是欢欢喜喜,蹦蹦跳跳的。 连栀的直觉告诉自己,小椒有情况。 小椒还真的有情况。 在跟随连栀跑东跑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子。 男子是普通百姓,在家以砍柴打猎为生。 家里没有良田,却有一个年迈体弱的母亲。因此男子不能出远门,只能守在家附近的山上,时不时猎一些动物拿到街上去卖。 小椒在山上跑着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遇到了他。 男子叫代衍,已经二十有三。 长得倒是普普通通的,不过却很耐看。 虽然晒得黝黑,眸子和牙齿却异常的亮。 他时刻谨记着男女之防,所以并没有去扶崴脚的小椒。而是抛下山,寻了村里的妇人来搀扶小椒。 小椒被他憨憨的样子逗坏了,就觉得捉弄这样的人很有意思。于是提议,要去村里借住一宿。 代衍肯定不可能让小椒一个小女娘住到自己家,虽说家里还有个老娘。可是对小椒的名声也不好,他毕竟是一个没有成婚的光棍呢。 于是拜托了村长夫人,收留小椒养伤,暂住一晚。 这一晚上,小椒和村长夫人聊天的时候,询问了一些关于代衍的事情。 发现这个男子过的挺不容易的,却异常的坚毅和孝顺。 小椒就有了多多了解代衍的想法。 她喜欢看代衍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和那口笑起来异常耀眼的大白牙。 于是她就总是偷偷的趁连栀不注意,去寻代衍的踪迹。 经常跑到山上,和代衍偶遇一番。然后同行下山,还回到代衍的家中,看望了代衍的老母亲。 说来,代衍还是老来得子的。他的母亲已经六十多岁了。 连栀发现这个情况后,也没有询问和制止。 因为她了解过这个叫代衍的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看人,看人品嘛。 连栀在联合着几个村子的村长,组织村民集结起来,开垦新田的时候。这个叫代衍的小子就是最卖力气的。 可等到抽签分田地的时候,他抽到了最好的一块良田,却让给了行动不便的一对老夫妻。 说是那块田土壤松软,比较好播种。离着家近,也方便行走。 连栀当时就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没想到啊,小椒和他,竟然有这样的缘分。 所以,就任其发展就好了。 没过多久,小椒自己就扭扭捏捏的说了和代衍之间的事。 她向连栀表示,自己喜欢代衍,不知道连栀会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农夫。 连栀却高兴的欢呼起来,说是小椒终于忍不住坦白了。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都快憋死她了。 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小椒的请求。 以小椒母亲的身份,单独见了代衍一面。 虽然小椒自己说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代衍已经喜欢上小椒了。两人可谓是两厢情愿,互许终身。 可是连栀作为母亲,还是要为自己的女儿把把关的。 毕竟,有之前的事情在。 代衍也是知道小椒身份的,虽然人品之前得到了验证,还是再考验一下才放心。 代衍见到连栀的时候,表现的很局促。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五根手指头都在抖。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怕成这样?」 连栀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长辈的派头,被她端了起来。 代衍摇了摇头,只是说自己这次来见连栀的身份不同,和上次小民见女君的感觉不一样。 连栀问他有什么不一样。 代衍说,这次是丈母娘看女婿,万一连栀看不中,他岂不是要被小椒打死。 连栀惊诧不已,询问他为什么小椒会打死他? 代衍表示,是小椒自己说的。 若是得不到认可,让她不能嫁给他,她就打死他。免得他娶别人。 连栀笑得前俯后仰。 这确实是小椒会干出来的事。 笑过了之后,连栀忽然板起脸来。 「你对悠椒,可是认真的?这一生,可是非她不娶?」 代衍蹭的站起来,噗通又跪下,表示自己就是对小椒殿下情深不移,此生非她不娶。 连栀反问,他为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悠椒。 要知道,悠椒可是天之骄女,是京都的小殿下。他一个靠打猎为生的农夫,怎么给小椒幸福的生活?! 代衍改为磕头立誓,说是自己今后奋发努力,绝对不会让小椒吃苦受罪。 连栀一看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顿时也来了兴致。 她还真的就想看一看,这个农夫到底要怎么奋发图强?怎么给小椒幸福的生活保障。 于是,连栀以三个月为限,若是代衍不能让她看到成果,她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京都的臣工之子。 代衍一口应下。 随后连栀派人盯着代衍,看他有什么行动。 很快眼线来报,说是代衍寻人借了钱来,雇佣了村里一个妇人照看自己的母亲。 随后又买了一堆的书籍回去,彻夜点灯研读。 连栀对这个消息很是不屑。 据她所知,这位代衍好似从小到大都没有读过一天的书。 难不成,他是无师自通?! 第216章 挑选儿媳 许是代衍真的天赋异禀,三个月的时间,还真就让他翻身了。 连栀发现代衍有过目不忘,一页千行的本领。 他母亲身体还健朗的时候,曾经教习过他认字。所以他读起书来也不算费劲。 虽然他学有所成,却没有想要考取功名的想法。 连栀询问,若是你不想考功名做官,那你怎么赚钱养活小椒呢? 代衍表示,自己要做教书先生,教习下一代人比如朝做贪官强的多。 自古以来,官场都是如此,所以连栀也无言以对。 最终连栀同意了这门亲事。 小椒对此兴奋的准备着嫁衣,有些恨嫁的模样。 连栀连声说着:儿大不由娘,女大离家去。终究是孤家寡人了。 悠洺飨对于这种说法很是忿忿不平。什么叫孤家寡人了?他不是人吗? 连栀看着这片大陆已经国泰民生的,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想着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她实在是受不了每次出门都被人认出来,然后前呼后拥的跪拜她。 这么下去,她总觉得自己会减寿。 于是,已经到成家的年纪的小勺,又被两个不怀好意的爹娘给惦记上了。 这一天,连栀邀请了众位大臣家的夫人和女公子进宫相聚。 说是为了小椒接下来要准备的婚事,向各位夫人取取经。看看,这嫁女儿,都什么流程。 说是这么说的,可是却将小勺和悠貴悠寶留在现场陪着。 众位夫人带着自家女儿纷纷落座后,就开始思索。 因为各个府上的女公子年纪相差很大,有六七岁的,也有十三四岁的,还有十七八岁的。 那些十七八岁还未嫁人的,都是家里宠惯过头的。 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夫婿看得上眼的。 她们猜测,应该是为了悠勺殿下挑选正妃的,却又将视线看向了悠寶和悠貴。 若是能做皇家的童养媳也不错的。况且这两位小殿下一项名声很好,学富五车。人还很正直,长的也很俊俏。 在场的夫人都希望这两个小殿下能做自己的女婿。至于小勺,她们可听过小勺不少的事迹,一条一条列出来,实在是让她们不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出去。 在场的夫人们都翁嗡嗡地议论着,听起来就像无数只蜜蜂一样。 连栀来的时候,顿时鸦雀无声。 连栀笑呵呵的,穿着也是普通的便服,没有穿那种拖地的凤袍,简直太繁琐。而且就是穿凤袍的话,还要配凤冠。重的都能将脖子压弯。 连栀也觉得,如果穿成那样的话,高高在上动一下都费劲,怎么和那些夫人亲切的攀谈?!又怎么将自己的儿子推销出去呢?! 成家立业吗,怎么样也要先让小勺成家,然后顺理成章的接管皇位。这样他们就能脱身了。 想到自己和悠洺飨手拉着手隐居起来的日子,连栀就有些迫不及待。于是扫视着那些夫人身旁的女公子们,笑得越发灿烂。 不知道这些女公子之中,哪一个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呢?真是又激动又期待呀! 众位夫人被连栀笑的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栀虽然平时也很亲和,但今日的笑着实让人有些害怕。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女儿的手,好似连栀是那个会吃小绵羊的大灰狼一般。 各种菜品陆续上来,连栀也开启了话头。先是说了小椒的婚事,说是第一次嫁女儿,不知道都有什么规矩和流程。 那些夫人心道:她们家里虽然不止一个女儿,也有嫁过女儿的经历。但是这普通人家嫁女儿和帝王 之家嫁女儿,那能一样吗? 于是话里话外的都将这些繁琐的事情推给了礼部,说是这种事情,礼部应该最清楚,他们会安排妥当。安慰连栀不必太过忧心。 她们让连栀不必太过忧心,连栀立刻笑呵呵的应下来,说好。小椒事情,她就不担心了,以后就给礼部去办,自己就等着嫁娶之日就行了。但是话头一转,又将视线在了一旁闷闷吃东西的小勺身上,叹了口气。 说是小勺和小椒是双胞胎姐弟,现在姐姐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但弟弟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询问各位夫人,可是有好的人选推荐。 各位夫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她们都已经带着自家的女儿来了,这不明显着就要从她们这些女儿中挑选一位做小勺殿下的正妃吗? 连栀如此问各位夫人,她们自然是推却着都介绍说别人家的女儿如何如何好。 这家的女儿画画儿画的惟妙惟肖,那家的女儿绣花绣的特别逼真,这家的女儿乖巧俊秀,那家的女儿身形圆润,适合生养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简直比集市还要热闹。连栀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她被宫女扶着站起身来,走下台阶去,一个一个的去相看那些女公子们。 一边走着,一边连声地夸赞着这个长的标志,那个长得俏丽,还有一些夸她们长的亲切。 众位夫人心都是紧紧揪在一起,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是自家的女儿。 最后连栀走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台阶之上的主位坐下。然后提议说到小椒如今快要出嫁了,在宫里心都已经飞出去了,根本就无心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规划。 所以她想让各府的女公子们都留在宫里陪小椒一段时日,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她们好相送一下。而且女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也能缓解一下小椒焦躁的情绪。 更是说这挑选儿媳妇儿这件事儿,毕竟是小勺的正妃,要谨慎再谨慎。所以不仅要看模样,还要看人品。 日久见人心,所以将这些女公子留在宫里,慢慢的相处一下,看看哪个合适做小勺的正妃才是正道。 问询那些夫人们,这种方法是否可行?她们可舍得让自己的女儿留在宫里陪她和小椒一阵子? 那些夫人哪敢拒绝呢,苦笑着说着好。于是就叮嘱自家女儿,在宫里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惹祸。 连栀则是让那些夫人放心,她会把这些女公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照看的。 这场宴席就以各府女公子留在宫中小住一阵子而结束。 宴席结束后,小勺如蒙大赦般的逃也似的跑走了,连栀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她本来还想问问小勺,对哪个女公子印象深刻些呢。 第217章 加速衰老 悠寶和悠貴,见到自己的哥哥那么的聪明,跑的人影都不见了,立刻也悄***的想要溜走,却被连栀逮了个正着。 连栀看着宫女们引着那些女公子们去安置住处,一个个的小女娃们从她的眼前走过,连栀就拉着两个儿子,让他们看看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女公子,可有心仪的。 两个小屁孩儿说,什么叫心仪?!我们还小! 连栀一个脑壳上拍了一巴掌:「小什么小,现在挑一下,以后再不挑就被别人挑走了!」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等长大了再挑的话,不就晚了吗?现在定下来培养着,感情才深呢。 两个小孩就问连栀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给他们定下亲事来,是不是要跑? 连栀尴尬的一笑,敷衍着:跑什么跑,我往哪里跑呢? 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娘亲和爹爹打的是什么心思,就想把这破江山扔给他们打理,两个人好逍遥自在的隐居而去。 于是态度明确地表示,他们不成婚,两人就不能走,怎么样也得等他们长大了之后才能离开。 连栀打的算盘被孩子戳破,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就承诺着说,确实是等他们成婚之后,他们才会离开。 随后转过身去,就开始抓紧去了解各府女公子们的情况。 先将适合小勺的挑出来一批,不论是年龄,品行还是长相之类的放在一处。然后再把适合悠寶和悠貴的童养媳的标准挑出来一批放在一处。 当然了,连栀在这批童养媳的标准里边还放了朝阳。因为确实她把朝阳嫁出去给别人的话也是不放心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还不如留给自己的儿子。 况且她两个小儿子对朝阳也是有心思的,但是两个人总不能为了一个朝阳打起来吧。所以她还需要从这些小女娘中挑出来第二个朝阳。 挑不出来也没关系,毕竟孩子还小,可以培养嘛。于是连栀从中挑了一个长相秀美,圆溜溜脸蛋儿的小女娘和朝阳年纪差不多。 于是她将挑出来的那个女娘就放在了朝阳的寝殿里,和朝阳朝夕相处,相伴玩耍。这样的话,时间长了,性格秉性就差不多了。 至于小勺的正妃人选,她经过这些日子的观看和相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定下来了。 她急的不仅是一时半刻,几个孩子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娘亲居然这么着急给自己定下婚事来。 就在小椒成婚的当天,连栀觉得喜事一定要多多益善的好。于是在小椒成婚的这一天,将另外三个儿子的婚事也定了下来。 送小椒出嫁的时候连栀哭的稀里哗啦,但是转脸她又笑得嘻嘻哈哈。 小勺看着自己面前站着,娇娇怯怯的小女娘很是无语。他忍不住的说他的娘亲就是独裁专制。 连栀则是破罐子破摔,说着:我就是独裁专制了,你难道不听娘亲的话吗? 朝中所有的大臣都仰着脸看向这对掐架的母女。 悠洺飨有些挂不住脸,也惹不起连栀,于是悄***的就要躲开去。 悠寶和悠貴知道,他们的娘亲在解决了他们哥哥的婚事之后,就要对他们下手了。于是一人抓住了悠洺飨的一只手,将人留了下来。 「爹爹,你多少说句话啊。」 面对孩子求助的目光,悠洺飨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若是说句话的话,那就是,别惹你们娘亲生气。」 两个孩子听了这句话之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他们算是指望不上自己的爹爹为自己做主了,看着连栀已经将小勺说服了,马上就要落到他们的头上了。两个孩子立刻同时跑到一旁,拉起了朝阳的一只手。 两个孩子都想要和朝阳定娃娃亲,朝阳看着自己被抓着的两只手,一脸求助的看向连栀。 在朝阳的心里,悠貴和悠寶都是一样的位置。所以最主要的是要看连栀让她嫁给哪个? 连栀刚说服了小勺,让他安安静静的定下婚事来。就看到悠貴和悠寶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在抢一个姑娘。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但是她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既然两个孩子都选朝阳,朝阳又是选哪个都可以。于是她就拿了两根竹签写上悠寶和悠貴的名字,让朝阳来抽。抽中了哪个就是哪个。 既然是朝阳决定的,是朝阳抽的签,那么两个孩子一定也会认这个结果。 于是就出现了荒唐的一幕。 朝阳从连栀的手中随机抽了一根竹签出来,上面写着悠寶的名字。 于是悠貴就只能选择那个连栀挑选出来,朝阳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小女娘了。 三个儿子的婚事,这一天定了下来。连栀傍晚的时候吃着香喷喷的饭,舒了一口气。 「这下终于清净了。该解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 悠洺飨给连栀加了一筷子菜,有些疑惑的询问。她之前不是还希望在宫内多建一些宫殿,子孙成群围绕膝下的吗?怎么现在又要躲开这些孩子去生活了? 连栀却笑眯眯的不肯说,说这是她心境上的一个变化,但是缘由不能说明。 看着卖关子的人,悠洺飨无奈地笑了笑,也只能宠着。 可等到夜晚就寝的时候,连栀在泡澡的时候,手臂搭在了浴桶外面。悠洺飨帮她梳洗头发,还是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个勺子印记已经变浅了。以前是紫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粉白色。 「你手腕上的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 连栀怔愣了一下,随后把手腕放进了浴桶的花瓣里,藏了起来。笑着说这印记当然会变啦,因为我把里面的资源都已经取出来了,它肯定会有变化的啊。 她告诉悠洺飨不用大惊小怪。 悠洺飨却从她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同寻常,可是系统在连栀的手腕上,他也不能探究这个印记的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连栀身体上的变化。她的发丝间有几缕白发,别人长白发都是一根一根几根几根的,而她是一缕一缕的。 悠洺飨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正视着连栀的眼睛,询问她那个印记变浅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她的头发会变白? 连栀只知道系统已经越来越小了,自己最近走起路来也有些有气无力的。她就知道系统资源的减少,对她本身有着很严重的影响。 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的将几个孩子的婚事都定了下来,想要和悠洺飨再过一段二人世界的日子。 原来系统资源的减少,竟然是加速她的衰老吗? 第218章 如垂暮般的老人 连栀觉察的没有错,系统的退级和退化也意味着她的身体在衰老,在退化。系统的能量不足,她自身的能量也不足。 所以,她将会比正常人更加衰老的迅速。 这就是她将系统中的资源散发出去,普惠于民的后遗症,也是代价。 连栀想通了这个之后,却并不后悔。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在自己年迈之后再将系统的资源转移出来。 但是那样的话,这世界上不知道又会饿死多少人。有多少人因为田地不够,而饥饿而争抢。 其实她活了两世,也算是够本了。 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也有了自己珍惜的亲人。 「不必为我提前衰老而难过,这样的话我衰老了,但你还年轻,等到我离开人世之后,你还正是青壮年呢,完全可以再找个貌美如花的。况且就算你想我了,那些百姓们庙不是建起来吗?就差塑像了,我若是死了之后,那些塑像自然就成了。你若是想我了,就去那些庙里看看,若是还有良心的话,就给我多上几柱香。」连栀坐在浴桶里调侃。 悠洺飨听到她的调侃,却笑不出来。 「你若是再说这样的丧气话,你信不信我随时随刻都能随你而去?!」 「你可不能随我而去,你若是随我而去了,孩子们该怎么办呢?不能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吧,你总要留着看看他们将你的江山打理成什么样子了。而且我付出了这么多,保护的广北的百姓,难道要毁到他们的手里吗?你总要做一个负责任的君主吧,至少不要让我的辛苦付之东流啊!」 两人说着话,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趁着现在那里还有一片菜地和一片稻田,我们还能生活些时日。不如明日,我们就和孩子们告别吧。我衰老的事情暂时不要让孩子们知道,如此的话,他们就能健康快乐的长大了。虽然对我们隐居起来有怨言,但也总也好过担惊受怕的。」 悠洺飨细心的为连栀擦干头发,点头答应。 他就知道连栀突然之间变化如此之大,定然是有事情瞒着他的,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无法想象,若是连栀比自己先一步老去,自己该怎么办呢? 悠洺飨为了明日能顺利一些,于是连夜将小勺找了过来,交代了他一些朝廷之上的事情。又将阮凌从家中薅了过来。 他知道阮凌对之前他们撒手不管的事情就一直耿耿于怀,这次话定然是不好说的。 但是朝中只能靠着他来帮着小勺一起打理,所以悠洺飨只能实话实说,将连栀的身体状况如实告知了。 阮凌听后果然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始认真起来。 「女君竟然为了广北的百姓牺牲如此之大,这种事情绝对要公之于众呀!让百姓都感念着她的好,她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大家。这种功德,世间少有。不行,我这就回去写告示,我得想想措辞。」阮凌满脸的焦急。 他觉得做好事不留名,这样肯定是不对的。怎么着也得让这些人珍惜连栀付出的一切吧?不然他们轻易得到的,还以为连栀也给的轻易呢。却孰不知连栀牺牲的这么大。 况且他也觉得若是如实相告之后,所有的百姓都会对连栀留下的小勺即位的事情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悠洺飨还年轻。 「你总得尊重阿栀的意思吧,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只有你知道这件事情。况且若是孩子知道的话,你怎么让他们好好的留在这里安心的生活呢。如果那些百姓知道了他们安乐的日子是由连栀今后的时日换来的,他们用着又怎么会安心呢?」 「阿栀总是说自己来到这里是机缘巧合,她就应该是来这里做奉献的。现在任务完成了,她只需要悄悄地隐退就是了,过几 天安生的日子。她不想被那些人一直追捧着,叩拜着。、她觉得来这里帮助这里的百姓,帮助所有人,是她的使命而已。所以她也不需要大家的感激。」 「以后小勺就拜托你来照看了。」 悠洺飨重重地拍了拍阮凌的肩膀,像是临终嘱托一般。拍的阮凌差一点就热泪盈眶。他总觉得这一次告别了之后,下一次相见,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放心,我会陪阿栀最后一刻的,但是随不随她去还待定呢,你没准还能再见我一次,不要这么伤感。」悠洺飨笑呵呵的假装轻松的调侃。 悠洺飨知道如果是连栀到了最后一刻,那么她唯一的遗愿肯定就是希望自己好好活下去。因为她不可能会用自己的短暂的生命来换取他陪着一起。 事情没有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做。 交代完了这些之后,阮凌神色低沉地走了出去。 出了宫门之后,他蹲在宫门的甬道上,哭的呜呜的。守宫门的将士过来询问阮凌,阮凌哭哭咧咧的说没事,就是心里发堵。 守宫门的将士一脸的疑惑,看着阮来跌跌撞撞的离开。 这得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这样呀,年纪轻轻的确有些像垂暮的老人一般。 可等到阮凌回府之后,他的夫人就提醒他。会不会又是连栀和悠洺飨想要离开,然后把烂摊子甩给他的托词。只不过这次怕他不答应,所以换了苦肉计来演他。 阮凌仔细想想,觉得这个事情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夫妻俩通常就不干什么靠谱的事。 再仔细想想,他们不让声张,只告诉了他一个人。骗人的可能性更大了。于是他打算第二日一早再去探探悠洺飨的口风。 可等他第二日一早进了宫之后,发现悠洺飨的殿门紧闭,小勺和悠貴悠寶站在殿门口不知所措。 原来是连栀竟然摔倒了。 他不可置信,一个会武功的人居然会摔倒。再问是怎么摔倒的,居然说是下台阶的时候摔倒的,而且是滚下了台阶。 这就有些更离谱了。 等到殿门打开,医师从里面出来之后,说是连栀摔坏了腿,怎么着也得养个两三个月了。 如今连栀身体的状况就和一个垂暮的老人差不多,骨头也发软了,不似以前那么健壮了。 随便一摔,居然就断了骨头。 阮来现在突然就相信了,昨夜悠洺飨的那些话是真的不是作假。等他再跑进宫殿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知道连栀有一方仙境般的地方,只要他们进去了,外人是找不到的,所以只能作罢。 而外头等待的孩子们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第219章 躲起来养伤 连栀带着悠洺飨进入系统之后,就在系统之前搭的小茅屋里安顿下来。她的腿伤,在这里慢慢养着就是了。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身体居然虚弱的如此严重。下个台阶,一个腿软就摔了下去,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她只觉得丢人,一世清名毁一跤。 她堂堂一国女君居然拜倒了一个台阶下,这让她的颜面何存?!之前树立的那些个威风的场面,名扬四海的名声,全部都没了。 所以在医师确诊她的腿确实已经摔骨折了之后,她就真的一刻也不想面对其他人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好他有系统这个地缝。 于是就很快咬破自己的手指,拉着悠洺飨的手就钻进了系统之中,也顾不得外头的孩子等得有多么的焦急。 总之,他们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腿折了而已当然了,她的孩子们也知道她的系统之中有疗愈伤的草鱼。 所以就算再过担心,应该心里也是有些谱在的。 况且正好借此机会来锻炼一下孩子们的遇事的反应能力。 连栀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的想着。 以前系统中的稻田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现如今已经见到了边缘。 茅屋前面是一片菜园,菜园之外就是稻田,稻田里的鱼已经不剩几条了。 连栀想要吃鱼,抓了一条在手上捧着,看着那鱼张张合合的嘴,她有些舍不得了,于是又将鱼放了进去。 如今,这里的鱼吃一条少一条。之前有一些鱼被她移出去,放进来一些池塘里养着。还有一些放在了水源充足的稻田里养着,希望那些鱼和外头普通的鱼繁殖之后也能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吧! 系统内也有阳光和日落。 夜幕降临的时候,抬头望去,却看不到星星。 连栀有时候在想,人死了之后会到哪里呢?是地狱吗?地狱是不是像没有星星的夜晚那样漆黑一片? 悠洺飨将坐在茅屋门口的连栀抱了回去,告诉她该休息了。 连栀却表示还是再等一会儿吧,她总觉得自己现在是过一天少一天。 可这里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没有丝毫照亮的地方。点燃的稻草堆也已经燃烧的只剩下一些火星了,再坐下去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了。 于是连栀还是妥协了,乖乖的被悠洺飨抱回去准备就寝。 茅草屋里的床是简易的木板,搭砌起来的。 两个人躺上去的时候,那床板子有些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声。 悠洺飨拳头抵在嘴上轻轻咳了咳,像是在压抑着嗓子的不适感。 连栀但忧的询问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顺便将他拉过来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发烫的痕迹。 悠洺飨实话实说的表示,自从今日进来之后,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得了风寒一般。 连栀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这里的能量不足了,是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会受此影响?悠洺飨会不会就是受了这里的能量不足的影响,所以才会出现病弱的情况。 悠洺飨说她多虑了,让她早些睡吧。连栀瞪着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间睡着的。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悠洺飨将早饭已经做好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个地瓜,已经放在火堆旁烤熟了。 「菜地里正好有几棵地瓜苗,我看了一下地瓜都已经成熟了,这几日我们的早饭不用愁了。」 悠洺飨说着话,将地瓜皮剥下来。 可是,连栀注意到悠洺飨神色有些暗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悠洺飨皮肤有些松弛,眼角还出 现了一些皱纹。 还不到四十岁的人,怎么会出现皱纹呢?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实话和我说。」连栀认真的询问。 悠洺飨则是笑了笑:「你不必多想了,我现在和你一样都在衰老之中,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白头偕老了,多好的事情。」 原来,他们同处于这个系统的环境之中,所以悠洺飨的衰老速度也和连栀的一样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会加速衰老,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可以多活几十年的,偏偏要和我一起提前衰老!你是傻子吗?」 面对连栀的嗔怪,悠洺飨则是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我心中都是你,自然想和你一同经历生老病死,你难道心中不全是我?还想比我先走一步,扔下我。怎么?你死后会飞升天界,那里还有一个俊俏的仙长在等着你?」 「乖,不要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就挺好的,就在这里一起经历经历生老病死吧。」 两个人在一起难能可贵的就是白头偕老。 照着这里面衰老的速度,他觉得和连栀应该能在同一天携手离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能不能手牵手的经过奈何桥?然后投胎再来一次。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姻缘线应该不会断吧,下辈子应该还能在一起吧? 连栀虽然嘴上说着他傻,可是也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 有很多人都说着同生共死,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呢? 发誓言的时候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悠洺飨从来没有对她发过什么同生共死的誓言,但是他的做法已经证明了他的真心。 很多时候,行动要比誓言更加重要。 连栀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无憾了。 感动的泪水,滴滴滑落。 带着深情的滚烫的泪水,滴进泥土里渗透进去。 都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连栀的腿伤似乎好的要快,按理说以她现在衰老的年龄,骨骼密度来算,她的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最近,她一直忍着,那些大补的鱼都没有吃,只是熬一些那医师开的药。 那药苦的齁嗓子,连栀每次都皱着眉头才能喝下去。 也不知道现在医师开的药的问题,还是她最近调节了心情,心情比较好,所以伤才好的快的原因。 既然已经能走动了,于是连栀就打算出去看看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因为他们消失的时候是在连栀的寝殿之内,所以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依旧是在寝殿之内。 寝殿之内空无一人,但是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两人推开殿门,门外一个守卫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连栀看着宫内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甚至怀疑这些孩子不会把她的宫殿给卖了吧? 等走出了寝殿的拐角,终于见到了站岗的守卫,于是连栀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说为什么宫内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之前来来去去的宫女那事那么多,怎么现在只剩他们这些守卫了? 那守卫对于突然见到的女君,表示一脸懵。但还是下意识的单膝跪地行礼,告诉连栀,因为小殿下说了要缩减宫内用度,把那些多余的宫女内侍都遣散出宫了。 第220章 系统消失 宫内到底是出现了什么状况?怎么还到了缩减用度的程度了? 连栀和悠洺飨带着疑惑,来到了前殿,寻到了小勺。 见到小勺的时候,连栀都惊呆了。小勺竟然撸着胳膊挽着袖子拿着锄头在刨地。 他将前殿,两边的草坪都刨开了。一旁的侍卫,手中端着一个筐子,筐子里面都是玉米种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勺见到连栀出来的时候,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刨土。像是没见到连栀似的。 小勺身边的侍卫全部都单膝跪地行礼。 连栀走过去看了看那竹筐里的玉米种子,问他是不是想要将这里种成一片玉米地? 小勺哼了哼,表示认同。 连栀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生气呢,生气自己不辞而别,让他担心了。 不过自己就算做的再不对,怎么着也是长辈吧?她也不想跟小勺道歉什么,于是就帮着他种起地来。 小时候也没有客气,就让连栀帮他种。 一旁的悠洺飨担心连栀的腿伤刚好,做力气活的话会让腿伤复发,于是主动扛起了锄头。连栀只需要把玉米种子种在地里就行了。小勺反而做了最轻松的活儿,拿着瓢舀水浇灌。 「你不会是把广北卖给南金了吧?为什么现在你做主之后,竟然把宫里都变成了农田了?」 「爹爹和娘不是将广北国都交给我全权管理了吗?那么我想怎样就怎样咯?我想在宫里种地就种地,我想遣散那些宫女和内侍就遣散。」小勺说话的时候依然是在赌着气的。 好吧,连栀无言以对。 确实,小勺已经独立了。她不应该再管小勺怎么来管理广北了。 「嗯,你说的对,这样很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连栀和悠洺飨在小勺跟前转悠了一会,发现小勺都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衰老的迹象。 于是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对方,却发现双方的容貌和头发的颜色和刚刚在系统里的样子都大不相同了。 似乎比之前两人看起来的正常容貌还要精致了几分,这让两个人惊奇不已,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等两人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互相仔细再看看,之后确定了不是他们两个眼睛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容貌真的恢复了年轻。 难不成出了系统之后,两人就会年轻起来进入系统才会衰老? 这个逻辑似乎也不对。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又重新进入了系统,这一次发现进来的时候,系统有了一丝的变化。 「这个稻田即使成熟了,也会亭亭玉立地立在那里,如今怎么成一副枯萎的样子?」 连栀很是疑惑,拔了一颗稻苗出来,发现稻苗的根部已经开始腐烂了。 就连泥土里的鱼有一些都翻了白肚皮。 这种状况看起来好似是中了毒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连栀再去看那片菜园,菜园里的菜也都枯萎了。 「这里的环境应该是随着你的身体变化而变化的,难不成你的身体状况恶化了?!」悠洺飨担心的则是连栀的身体。 可是两个人明显感觉到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而且精力充沛。 「不对,不可能是我的身体状况恶化了,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两个恢复了年轻用光了?这里面的能量,所以这里才会出现颓败的情况?」 还没,等两人分析完连栀就觉得地面晃动着,似乎像是地震时候的情况。 「怎么回事?这里也会地震吗?!」连栀一脸 恐慌。 「快走!」悠洺飨拉着连栀,让她快从这里离开。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地面就开始塌陷。还好连栀反应比较快,在他们脚下地面塌陷的一瞬间,带着悠洺飨出了系统。 由于两人出来的太快了,所以一时没有稳住身形,差点踉跄的摔倒在地上,好在悠洺飨站稳了扶住了她。 随后连栀就觉得手腕上的勺子印记一阵灼烧般的痛。 随后连栀的那块勺子印记的地方的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了起来。 伤处还有不断扩大的迹象。 连栀果断拔下头上的簪子,将那块腐肉剜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手腕的那出伤口就变成了普通的伤口。 两人回到寝殿,上了伤药之后,连栀两人的紧张神情才算是缓和了过来。 连栀甚至瞒着悠洺飨,偷偷的试了试回到系统中,却发现毫无反应。 这也就说明她自此后就失去这个系统了。 她没有了菜园,没有了稻田,没有了能补充体力的鱼,也没有了可以随时随地隐藏进去的秘密仙境。 不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还在,她和悠洺飨都在。而且他们也不是加速衰老的状况,还是青壮年的时期,他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了。 再没有了焦虑,连栀忽略掉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疼痛感,开心的要飞起。 感觉好久没有这种脚踏实地安心的感觉了。 孩子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在晚膳的时候,所有人聚齐了。全部都闷闷的低头吃着饭。 只有朝阳时不时的抬头,偷偷撇了撇,坐在上位上的连栀两人。 她是一个耐不住安静的人,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份可怕的寂静,但却都忍了下来。 连栀自然看到了她的隐忍,于是招招手,将她叫到身边来。 「你一直盯着我瞅,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连栀小声的问。 朝阳看了看其他人,也小声说道:「女君,这段时间他们都想你了,还偷偷的哭过鼻子呢。别看他们现在装模作样的,和你在赌气,其实巴不得能扑在你的怀里诉说一下这段时间的想念呢。」 朝阳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 说到有人哭鼻子的时候,悠寶明显将脑袋放的更低了,几乎钻到了盘子里。 到底是谁哭了,不言而喻。 连栀面对朝阳给她递的小话,也是开心的揉了揉朝阳的脑袋,询问她最近和悠寶相处的如何? 朝阳如今已经和悠寶定亲了,想必平日里相处的时间更多了些。 和八九岁的小孩子还是太小了一些,说到相处,也只能是聊不聊得来?玩不玩得到一起去? 但是朝阳这个小丫头有一个好处,就是跟谁都聊得来,跟谁都相处的很融洽。 所以朝阳点点头,表示很不错。 这时候连栀注意到,正在吃饭的悠貴偷偷的给身旁的那个姑娘加了一筷子菜。 那个姑娘就是连栀为悠貴选的童养媳未婚妻人选,看起来两人相处的也算不错。 如今快速衰老的忧虑没有了,连栀又开始幻想子孙满堂的场景了。 第221章 强扭的瓜不甜 无忧无虑的日子开始之后,连栀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以前盼望着天下太平,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真的无所事事的时候,又觉得生活太平淡了。 连栀悠哉悠哉的背着小手逛在街上,靴子底部还沾着一些泥土。 如今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些刺激的事情,所以她翻了宫墙跑出来逛街了。 瞒着悠洺飨和几个孩子偷偷跑出来的感觉,别说,还挺爽的。 她逛了一圈,发现也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但却在一处卖各种手工编织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小摊位。 吸引着他的是那些编织的活灵活现的小东西,有一些是动物,有一些是各种器具。 既可以做一些摆件,也可以做一些实用的桌垫或者是小箱子之类的用来储物。 当她被吸引着过去,蹲下来,一个个翻看着那些小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卖这东西的人竟然是个熟面孔。 沈源。 说到底,她还是喜欢叫她沈源。觉得这个哥哥,她还是愿意叫的。 只不过是现在的沈源早就已经不记得她了,更不记得以前的那些恩怨情仇。所以他的身份也不再是沈将军府的公子,更不是旭帝的子孙。 他现在只是一个挑着扁担卖一些小玩意的小商小贩,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她去翻看那些小玩意儿的时候,认出了沈源。当然了,沈源也是认出了她,但却是记忆停留在那处低矮的农房中。 「这位夫人,我好像见过你?」 沈源一眨不眨地盯着连栀,脸上笑意盈盈。 连栀垂下眼帘躲避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随后挑了两个四四方方的竹篓算是做用来做储物的箱子,问询问了他价钱,给了一个金币。 「这位夫人,你给多了!」沈源本来是坐在板凳上的,然后蹭的站起来就要去追连栀。 连栀则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表示剩下的不要了。 等她走过拐角的时候再回头去瞅沈源,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又重新坐回到了板凳之上。 随后有两个孩子奔跑着,拿着一串糖葫芦蹿到了沈源的身边,然后将那红澄澄的糖葫芦递到了沈源的嘴边,喊着爹爹吃。 连栀嘴角勾了勾,满意的转身走了。 每个人的幸福都不相同。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各自的日子,还有能引起心理波动的亲情。 连栀不禁感叹,没有仇恨的世界真好。 蹦蹦跳跳的像一个孩子一般穿过胡同,来到了另一条街上。随后寻了个酒楼就钻了进去,点了一桌子的菜,挨个品尝。 最近她已经很少掌勺炒菜了,上次被阮凌诓了三顿饭,还是她不情不愿的炒出来的。竟然觉得味道不如以前了。 现在酒楼里的菜虽说吃起来味道和自己炒的还差点儿,不过也勉勉强强吧! 总好过她一来这里的时候,那白肉片看着都没有食欲。 时间一晃,她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年了。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做的一切,连栀顿时胃口大开,将一桌子菜扫荡的差不多了。等她出酒楼的时候,是扶着腰走的,撑的已经走不动路了。 悠洺飨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就见到她艰难地行走在路上,于是立刻准备了马车,将她抬了上去。等到她回到宫中以后,还让医师开了一副消食的汤药喝下去,这才算是舒服了一些。 自这以后,悠洺飨看她就看的更紧了些。因为她的心性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如此的任性! 若是看的不紧些,她就会翻墙跑出去,然后再吃个滚瓜肚圆的被人抬回来。 这么下去,她的脾胃哪里受得了这么折腾? 最主要的是她一个人跑出宫,在街上艰难地溜达的时候却坚强的一声不吭。可等到回到宫中之后,见到悠洺飨和小勺他们几个孩子,立刻就哼哼唧唧的说着自己不舒服。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和孩子撒起娇来。 关键是所有人还都得宠着她。 别人现在朝中的事情都是小勺在做主,悠洺飨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她在宫中也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的。相比于连栀的无所事事,悠洺飨则是要抽出更多的精力,在连栀的身上。 可是左看右看,一个大活人,他们还是看不住的。况且她是个女君的身份,守着城门的人,又不敢拦她。 这次跑出去,她虽然没有吃的撑得走不动路,但却跑到赌场里面。 将身上的金币全部都输光以后,就赖着账被人家赌场的人追了三条街。 自从有人发现连栀被人追着三条街之后,她的名声又响开了。 原本全部都是好名声,所有人也都尊敬她。可这次的事件之后,连栀可谓是黑历史一件接着一件。 而连栀本人听说这些传言之后,反而摆摆手躺在摇摇椅上晒着太阳。表示她都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也该放纵一把了,再不放纵她可就老了。 「阮凌家的小公子来宫里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也不知怎的,阮凌家的那小子居然越长越好看了。别说连栀每天看着都看不够,就连小朝阳看他的眼神变化都越来越大了。 连栀不禁心里担忧着,悠寶这孩子的媳妇儿,怕是要跑啊! 可感情就是这样,你即使关住了人家的人在宫内,你也关不住人家的心飞到宫外。 每次阮凌家的小子来宫里的时候,朝阳都是最开心的。那小子离开宫里的时候,朝阳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叭叭的,吃饭也没有食欲,睡觉也睡不安稳。 听伺候朝阳的侍女说,朝阳每当送走了阮凌家的小子,晚上都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连栀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把自己的心也给那小子带走了。 看来即使早一些给他们定下婚事,也依旧留不住人呢。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句古语连栀还是记得的。 为了怕以后再出现什么麻烦,于是连栀就把之前敲定的婚事摊开来说了一说。 说是之前自己以为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将几人的婚事着急的定下来。但是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之前的婚事不作数。就此作废。以后男女婚嫁各自决定就好,她这个做长辈的不再干涉。 这件事情受益最大的就是朝阳,她立刻眉开眼笑的。 但是受伤最深的当然就是悠寶了,他的脸拉的老长。 没办法,自己的孩子还得是自己哄。于是连栀就将悠寶叫到了书房,开导了一番。 终极意思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第222章 无名山山洞 就因为连栀取消了之前定下的婚约,于是悠寶失去了自己的媳妇,自此后见着连栀躲着走。即使不得不坐在一起吃饭,也是闷头不看任何人。 悠貴和悠寶,两个兄弟之间,悠寶还算是爱说话的。但是自这次以后反而变得深沉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四五年的样子。 再之后连栀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关注分给这两兄弟了。 因为小椒生了孩子,小勺的媳妇也生了孩子。 连栀,这才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隔辈亲,那简直是一日不见都想的慌。 感觉孩子交给谁照看着都不放心似的。 于是连栀就将在宫外居住的小椒接了回来,让她和小勺的孩子在一起,连栀每日就不用来回跑了。 小椒生的是个男孩儿,小勺的家是个女孩儿。连栀表示小勺要加把劲儿了,什么时候给她生一个孙儿出来。 她丝毫没有重男轻女的意思,她只是觉得自己一下子生了四个,有男孩也有女孩。她也希望自己也能有孙儿和孙女都能齐全。 她刚催完小勺,小椒就表示不要再将目光投向自己。因为她体会了一把生孩子的痛苦,实在是不想再体会第二回了。 作为女子的连栀自然是理解小椒的,所以小椒有这种想法之后,连栀是支持的。 小勺更是表示,自己还心疼自家媳妇呢! 连栀又是一阵吃味。 儿子大了,果然就开始疼媳妇了。 或许是天下太平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无聊,所以南金的东铭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递了帖子要来广北蹭饭吃。 连栀和悠洺飨自然巴不得热闹呢,立刻开始准备迎接。 结果等来等去的人还是不到,却又等来了一封帖子。帖子上东铭说了,他们路过一座山峰的时候,那座山峰的形状特别奇特,所以邀请连栀他们前去观看。 连栀之前几乎游遍了大江南北,是什么山峰?!她没见过吗? 但是既然东铭都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他们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那座山就在广北地界。 东铭他们路过的时候,不知道那里的山叫做什么名字,于是只说了大概位置。等连栀来到的时候,发现这座山确实没有被命名。而且他们之前路过的时候,这座山还不是现在的这副样子。 现在看起来,这山的形状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鹤,有长长的脖子和尖尖的嘴巴。 神奇的是,那鹤的嘴巴下面还有一方瀑布,瀑布的水哗哗的流淌而下,形成了一片白色的水幕。 询问了当地的百姓,那座山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他们说是有一次地震的时候发生的。自那以后就生出了瀑布,而山上的石头相继掉落之后,就形成了现在的形状。 自然形成的景观是最美的。 连栀也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他们都有想要爬上山看一看的想法,但是那座石头山上面只有少量的植物,并不适合攀爬。之前石头掉落形成的形状,看起来也不算很牢固,所以这些人心里都有些没底。 三锦表示自己先去上面探探路。 「你不必先去探路,我们还是一起上去吧,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连栀制止了三谨。 三谨现在也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了,如何能让他去冒险呢? 专门找了一处看起来攀爬顺利一些的地方,但是人不可能太多。人要是太多的话,可能石头就承受不住攀爬的重量就会有所危险。 连栀想要做第一个趴爬上去的人,于是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当她爬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突然手掌上扒着的石头掉落下去,她连忙大 喊一声:「闪开!」 趴在后面的人连忙闪躲,这才没有被石块砸落下去。 而就是这块石头的掉落,让连栀发现了这座山的不同之处。 她将刚刚掉落石块的地方,显现出的那个小洞继续掏了掏,陆续又有几块石头掉落下去。 后边的东铭表示,连栀是不是故意的?要给他们登山增加难度呢?! 悠洺飨却帮腔的说:「她想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这句话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毕竟东铭的武功众人皆知是不怎么样的。年轻的时候都是如此,更别提现在都已经是做了祖父的人了。 东铭的夫人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所以此次登山并没有在此之列。所以东铭连一个在身边帮腔的人都没有,于是他就控诉连栀夫妻俩欺负他一个人。 连栀东铭和悠洺飨礼尚往来的交锋并没有插嘴,而是专心的掏刚刚的那个洞。掏着掏着,她就发现这个洞居然能爬进去一个人。而且里面的空间看起来还很大,并且有一丝隐隐的光亮透过来,还能闻到一阵花香。 「快来,你们快看,这里有一个洞!看起来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我们进去探探吧!」 连栀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对于探险这件事情来说,她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年纪越大,却越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招呼身后的人跟上,连栀身先士卒的第一个爬进了洞里。悠洺飨担心里面会有危险,紧随其后的保护着她。 爬过了长长得像是甬道一般的洞口,里面突然拥挤的只能伸进去一个头的位置。于是连栀又是一顿扒,才将几块石头扒拉开,能允许一人通过。 她刚刚爬出洞口,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翻滚了下去。悠洺飨伸手拽了她一把,没有拽住,随后他也紧跟着跳下去。 不过虽然两人都相继滚落下去,却在躺在了厚厚的草坪上没有摔伤。 两人躺在草坪上闻着花香,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在眼前,觉得这里才是人间仙境。 「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样了?」洞口处传来的东铭的呼喊声。 连栀和悠洺飨相视一笑都表示要沉默,看着东铭出丑。 果不其然,东铭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回复,于是心急地爬出了洞口,也像连栀一般踩空了滚落下来,摔在了草坪上。 等他滚落到草坪上,停在了悠洺飨的身边。看着两人笑着,才知道他上了两人的当。 「你们这对狐狸夫妻可真是够了!」 「摔下来都不告诉我一声,就想看着我也摔下来。你们这个东道主做的,这就是你们好客的展示吗?」东铭说着说着,自己独自笑了起来。 随后,三人笑作一团。 第223章 不枉此生 这方天地是在这个山的中间。 其实这方天地里面积倒是没有多大,一眼便能望到头了。敞开的地方透进来的阳光养活了这里面的一些植物,有花有草有树有河。而那河顺着石缝流出去,就变成了瀑布。 众人参观了一番,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又顺着原路返回了。 钻出石洞之后,几人又向上爬,一直爬到了山顶,站在那只鹤的脑袋上,俯瞰着脚下的山川河流。 “这一生走一遭,能看到这样的风景,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对吧?”东铭扶着腰,有些体力不支的喘着气。 “就你这身板,能在这个年龄还爬到山顶,确实是不枉此生了。”连栀忍不住调侃。 悠洺飨虽然没有帮腔,却在一旁笑的弯了腰。 “你们这两个人啊,我真的是后悔来到广北走这一遭了。要不是家里孩子太吵,我还真不想动呢,就窝在宫里吃吃喝喝的,等着老死最好。哎吆,刚刚摔到我的腰了。”东铭哎吆着,向下瞅了瞅。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的时候就已经不怎么容易了,如今再向下看去,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下去了。 “我也摔到腰了,也没有像你似的,哎呦哎呦的。就你这身板子,还出来溜达呢,也不怕折在半路上了。”连栀是一刻也不停下来。 随后,看着东铭探着脖子向下看着,于是坏心思的伸出手来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东铭哎呦一声,立刻蹲在了石头上,一动也不敢动。 连栀因此被逗的哈哈大笑,直到都笑岔了气,捂着肚子喊肚子疼。 “你可真是,一把年纪了,也还改不了捉弄别人的心性!”东铭嘟嘟囔囔着。 连栀笑够了,也不藏着掖着了,让一旁随行的人将背上背着的包裹拿下来,掏出了黑色的布。 那布看起来有些像衣服,构造却奇异的很。 连栀在东铭好奇的眼神中,将那黑色的布穿在了身上,张开手来竟然多出了两个翅膀。 “你不是想着怎么样?下山吗?那么我来给你展示一下,怎样下山才是最省力的办法?” 连栀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研究这样那样比较刺激的事物,于是她就看着头顶的鸟,想着想着自己若是有一对翅膀,那就好了。 就这东西,鼓捣了两个月左右才试验成功,可以飞行了。 连栀站在崖边,张开双手整个人飞扑下去,就像一只盘旋在空中的鹰一般,俯冲而下。 东铭当即惊得目瞪口呆。 随后,看着悠洺飨也是学着连栀的样子,穿好了那奇怪的黑色衣服也俯冲而下。 “喂!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等等我啊,我怎么下去啊?!” 独独留下东铭急的在原地跺脚。 三谨适时的站出来,将一件黑色的服装塞到了东铭的手上。 “南金陛下,这套衣服就是为你准备的。跳下去的要领,你应该都已经看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 三谨也不过多废话,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而他早已经穿好了那异形的服装,嗖的一下人就没影了。 东铭手上托着那黑色的衣服,转头去看随行保护的侍卫,随行的人后退了几步。 “你们看明白了吗?” “禀陛下,没,没看明白。” 其实他们想说自己看明白了,就是穿好了衣服往下一跳就行了。可这话他们怎么好说出口呢?万一他们的陛下跳下去摔出了个好歹,那他们的小命不就完蛋了?! 东铭一看也指望不上其他人,于是就壮着胆子穿上了衣服,学着刚刚连栀和悠洺飨的样子,闭上双眼拼了一般的跳了下去。 在空中被风一吹,他不由得睁开眼睛一看,被自己疯狂下落的姿势吓坏了。于是一紧张就想去捂自己的眼睛,却发现他身上穿的那衣服根本就够不到自己的眼睛,胳膊都抬不起来。就这么一顿乱动,只见他就真的垂直掉了下去。 好在悠洺飨已经落了地,见到东铭垂直掉下来,立刻踮起脚尖,飞身而上,将人接了下来。不然东铭非摔成了一摊烂泥不成。 直到脚踏实地之后,东铭还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他抓着悠洺飨的手,小声地嘀咕着:“洺飨兄,我真的是很佩服你,有这样的一位有冒险精神的夫人,你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东铭早就忘记了当初对连栀的那份心动的感觉,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现在倒是庆幸,还好在自己没有娶了这样的一个人,不然的话,他估计早就被吓破了胆了。 悠洺飨却是自得其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好吧,你乐,你自己自己偷偷的乐吧,我是乐不出来了。我两脚发软,眼前发黑,我需要休息。”东铭像是耍赖一般的坐在草坪上,死活不肯起来了。 他们找了马车,一路返回了京都。 在路上,连栀和东铭的夫人乘坐一辆马车。 听说了他们在山上的惊险后,东铭夫人吓得拍着心口,脸上都是后怕的表情。 连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虽然实验过很多次,又有轻功辅助,段然是不会受伤的。可是东铭从来没试过,她这么冒冒然让人家跳,确实有些过分了些。 于是处于歉疚,东铭之后没再被连栀调侃。 连栀还亲自下厨,热情的好好款待了他们一番。 “吃来吃去啊,还是你做的最好吃。”这是东铭最后的评价。 连栀本想开口怼他,以后可就没有这好口福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南金和广北虽说来去也就几天的时间,可这么相聚的机会却不多。 他们都是人到中年了,以后的日子又有多少了呢。 “你若是喜欢吃,就多来广北走动走动吧。”话一出口,就转了弯。 东铭惊奇的看过来,也明白连栀的意思。 “好,我一定多来串门,趁着还能走的动。” 歌舞升平之下,也有淡淡的愁绪在其中。 夜晚,百姓们在放孔明灯。 高高的城楼之上,连栀几人站立着,隐约还能看到孔明灯上的一些愿望。 有些人希望娶得心仪的小女娘,有些人希望长辈身体健康。也有些人,希望自己长寿安康。 众多的心愿里,又一个灯笼上只有两个字:长大。 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孩子。 长大啊. 长大就要后悔了。 才会发现,还是做个孩子比较好。 烦恼少,吃的香,睡的美。就连愿望,都单纯。 (本章完) 第224章 想写话本子 岁月有过的痕迹,不止会记录在史册上,还会展现在人的身体面貌上。 你经历了多少岁月,你的脸上就会有多少岁月的痕迹。 连栀,让人在院子中的大树上坐了一架秋千。她每日就靠在秋千上悠闲的晃来晃去。 闲暇时的时候,她也会像清野一般,有写话本子的想法。 她一直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到自己想要写个画本子就立刻行动起来,命人准备了一些装订好的空白的册子。 “怎么还有了写画本子的兴致?” 悠洺飨抱着一把琴来到院中。 连栀曾经见过他抚琴,一眼便就喜欢上了,于是日日都想要听他抚一曲。 见到他抱着琴,立刻绽放开笑容。“对呀,你抚琴,我写话本子这种情镜多好啊!” 于是两人分别坐下来,一人抚琴伴奏,一人听着乐声浮想联翩的写起了话本子。 可真的写起来连栀才发现,这写话本子可真是需要天赋呀。明明脑袋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可真到了被写在纸面上的时候,却又无从下手了。 几次下手了写了一篇,她都撕掉了重新写,总觉得没有写出想要的感觉来。 她这个人做事情就不喜欢半途而废,有困难就克服困难,于是她让人四处寻找,将清野给寻了来。 清野如今已经头发都花白了,当初他显年轻,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却好像岁月突然给了他重重的一击,不仅头发白了,腰也够弯了,背也驼了。完全就是人们说的那种半截身子入土人的模样了。 清野写的那些话本子差不多都能堆满一个书楼了。 连栀虽然没有怎么看过他的那些画本子,却也知道清野大部分的画本子都有她的身影。 也不怪清野把她写进话本子里,毕竟她这样的传奇人物,此片大陆上恐怕只有她一人了吧?! 只不过清野写的那些故事全都是夸大其词,不切实际的,没有一个是按照实际情况来写的。当然了,话本子不就是这样吗,胡写乱写一通,勾起大家阅读下去的兴趣,这样销量才能好。 清野才能赚钱。 说到清野赚钱,连栀却发现他现在身穿的依旧是一身蓝衫,面料也是普通的棉布,并没有多么的奢侈。那么他挣得一生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清野端着手迈进门槛,脚步都有些颤颤巍巍。之前知道的清野的武功不低,就算是衰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弱不禁风。 连栀看着他从善如流地坐在椅子上,却不看自己。于是就知道这老头肯定是在闹别扭,他根本就不希望进宫来让自己来找他的麻烦。但是她这个人偏偏就喜欢扭强扭的瓜。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听说最近没有写话本子了,书楼都没有你最新的故事了,你是不想写了吗?还是金盆洗手不干了?” 清野面对连栀的询问,依旧是低着头。指尖抠着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鞋底上有一些没有干涸的泥,连栀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赶来的,居然还带着一身的泥泞?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也不想进宫来。可是我真的是太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再次见到你感觉比较亲切。况且我还有事情想向你请教,不知道你吝不吝啬,赐教赐教?”连栀嬉皮笑脸的说着。 清野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但是那满脸的不耐烦和嫌弃,真的一点也不隐藏。 他们俩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矛盾,在只不过是互相看不惯对方罢了。当初连栀让清野做孩子们的师傅,最后却嫌弃人家将孩子教坏了,青野对此一直在恼着一口气。 “我知道你恼我之前怪你教坏孩子的事情,可是都过了多少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你教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是顶好的。我也知道当时年轻气盛,说话是有些过头了。可是你本来就比我年长许多,怎么这个坎儿还过不去了?” 清野哼了哼又低下头去。 “我最近也是闲得慌,无所事事的,于是就想起来了你热爱的这个写话本子的事情。可是,纵使心中千回百转,写出来的东西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下,这写故事需要什么技巧吗?” 她知道练武功需要技巧,学心法需要技巧,学厨艺更是需要技巧。所以她觉得写话本子应该也是需要技巧的,不然怎么将脑袋里想的东西如实地反映到书本上呢? 清野翻了翻白眼,只吐出了几个字:“你不适合。” “我还没开始做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适合呢?适不适合总要尝试过才知道呀?况且我这个人喜欢尝试更喜欢挑战,你说我不合适,我还偏就要合适给你看了。你若是不愿意教我,自有别人可以请教。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写话本子,我只是和你相熟罢了。”连栀说着说着,就有些气恼了。 清野这老头历来脾气就古怪,性格也很奇葩。你和他轻言细语的好好说话吧,他就端起来了。 “正好。”清野蹭的战起来,就要离开。 “你这老头怎么还说走就走呢?!这么不禁逗,和你年轻的时候根本就不一样呀!难不成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了?画本子也不写了,脾气也古怪了起来,怎么我还惹不起你了?就算是你不想教我,也得吃顿饭再走吧!”连栀给门口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门口立刻被堵了。 清野站在门口,回头瞥了一眼。“你就是想让我动粗?!” “不,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吃顿饭。” 晚宴的时候,清野一脸铁青的坐在位置上,筷子也不拿。 连栀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殿的时候,清晰地听到了清野冷哼的声音。 “最后一道菜!辣炒毛肚!”连栀吆喝着,将那盘菜放在了清野的面前。 辣椒呛鼻的味道充斥了清野的鼻腔,他忍不住偏头打了一个喷嚏。 “我可是好久都不动手了,这可是我亲自从洗菜到切菜到炒菜,亲力亲为做出来的一顿饭。你可要尝尝,说不准呀,这是我做的最后一顿饭了。”连栀擦擦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悠洺飨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有到。 “不用等了,我们先动筷子吃吧。” 坐在上首的小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很替自己的母亲尴尬。 殿内又是一声清野的冷哼声。 (本章完) 第225章 惊喜 一顿晚饭吃的压抑非常,可终究也是磕磕绊绊的吃完了。 直到晚饭结束悠洺飨都没有出现。 等连栀出门送清野离宫的时候,却发现了宫内甬道边都燃起了一盏接一盏的红色莲花灯。 站在甬道上,一道修长的身影手中还提着一盏。 虽然被着光,可连栀依旧看了那人的身形,就知道那人是悠洺飨。 清野看了看周边的莲花灯,依旧是一声冷哼。 “清野先生,这些莲花灯可是大有来头的,你不想知道这些莲花灯的来历吗?或者说你看着这些莲花灯难道不眼熟吗?”悠洺飨的声音响彻在甬道上。 随着他的慢慢走近,连栀也看清了他脸上居然带着一个面具。 那面具是一个白色的狸花猫一样的形象。 等到清野也看清了那面具的时候,突然整个人神情一变。 连栀在身边感受到了清野低声的呢喃中,透露出的哀伤的情绪。 悠洺飨整的这一出,她还以为是给自己看的呢。 也是,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浪漫可言呢。她真是多虑了。 清野缓缓走过去,和悠洺飨面对面。 “我知道你不想写话本了,是因为她。可你知不知道你写的每一本话本她都会看?” “如果她知道你已经放弃写话本了,我想她一定会非常失落的。我在她的房间书橱后面发现了一间暗室,暗室内藏的全部都是你的话本。你若是有心的话,不如就将我找出来的那些话本全都烧给她吧。如果你后续还会写新的话本,这样也可以烧给她看。想必她在那头能看到新的话本也会开心的。” 悠洺飨说的一阵云里雾里的,连栀非常好奇。 能让清野如此的女子究竟是谁。 还有,悠洺飨怎么会知道?还去搜了人家的房间,找到了暗室? 一切的真相都不着急问,现在清野已经像是失了魂一般,盯着那方面具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他之所以会神情忧伤,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气神,像是瞬间衰老了十几岁。原来是因为心理上受了打击。 他不愿意教连栀写话本,并不是因为他和连栀之前总是看不惯对方心存芥蒂,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更不想提及关于话本的任何事情。 既然心里有隔阂,那么不把心中的事解决了,就不会有机会得到他的指点。 连栀软磨硬泡了一天,也没有能得到任何结果上的改变。就算是亲自做了一顿饭来招待,也没能让清野改变心意,反而依旧是气哄哄的模样。原来是她根本就没有找到真正解决问题的关节。 清野发呆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悠洺飨将脸上的面具解下来,递到清野的手上,将手中提着的莲花灯也一并交上。 随后就看到清野一步三晃地慢慢走向宫门的方向。 连栀以为他就这么走了,却听着清野沧桑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明日来访。” 连栀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一喜。这是有希望了呀,他明日就会来教自己了。于是兴奋的想要一蹦三跳,却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蹦跳都有些困难了。 可是再看一下一身修长依旧感觉玉树临风的悠洺飨,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岁月没有对他有所改变,只不过是脸上多了几条皱纹而已。 依旧看起来那么招人! “你怎么知晓清野和其他女人之间的牵绊?还去翻了人家的房间?”连栀一阵的醋味。 五十多岁的人了,吃起醋来还是那么的浓郁。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两人一左一右的走着,慢慢聊着清野的风流事。 说到起劲儿的地方,宫内都充斥着连栀哈哈哈的大笑声。 拐角的地方看出来一个脑袋。一个小娃娃好奇的伸着脖子,稚嫩的声音问着:“祖母到底在笑什么,为什么笑得那么大声?我老远就听到了。” “你祖母不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吗?只要是她开心了,是藏不住的。而且她的开心事都是分享出来的,我们只要随着开心就是了。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悠寶拉着自家的奶娃娃,一路追过去。 可等他们追到宫内的河塘边,却又退了回去。 因为悠洺飨今日不仅准备了能拿下清野的办法的美景,还为连栀也准备了一场惊喜。 连栀之前曾经提到过,想住在野外,因为野外有很多的蝴蝶和萤火虫。夜晚的时候若是没有星星,萤火虫便可以当做星星。 悠洺飨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了十几罐的萤火虫,放在在琉璃罐子里。挂在了池塘边的树上,看起来真的有些像满天的繁星。 等他们靠近的时候,守候在一旁的侍从们就将提前抓好的糊碟放出来。漫天飞舞的蝴蝶飞在繁星之下,别提多美了。 悠洺飨年轻的时候是不会制造这些惊喜,也不懂得什么浪漫的。反而最近这些年时不时的会制造一些惊喜出来。 连栀虽然也一把年纪,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不会开心的蹦起来跳起来。但她会大喊大叫呀。 于是宫内又听到了她爽朗的笑声。 许是她笑的声音动静真的太大了,把池塘里的鱼都给惊得跳了起来。还有一条鱼跳的高了些,准头偏了些,竟然跳到了台阶上,在那里鼓着肚子瞎蹦哒。 若不是池塘里的金鱼不能吃,连栀真想把这蹦上来的一条给烤了吃了。不过好在她今日心情好,也就不和这调皮的鱼计较了。上去一脚将那条鱼又重新踢进了池塘里,嘴里还笑哈哈的调侃着,让那条鱼谢谢自己救了它的一命之恩。 悠洺飨之前说的没有错,只要是宫里的连栀开心。其他人也跟着开心,所有人都开心了。就连一旁伺候的侍从们看到连栀这么开心,看到他们的陛下和女君相处得如此融洽,他们也跟着一起哈哈地笑着。 这个氛围别提多好了。 一般的情况下,宫内的侍从们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奴隶的身份。从来没有敢想,居然还有一天能将宫里当作家一样。吃的开心,住的开心,笑得也依旧开心。 (本章完) 第226章 大结局 在高高的城楼上,仰望着天空中的烟花绽放在黝黑如墨的夜色中。 又是一年的春节了,这预示着她又离离开这个人世近了一步。 不知道什么原因,人上了年纪之后就越来越害怕面对死亡。连栀也是这样。 当初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生死不过就是一闭眼的事,可现在一想到自己要闭上眼睛开这些亲人,她心中就疼痛的像是要停掉跳动一般。 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女和孙儿辈们蹦蹦跳跳的绽放着笑脸,抬头仰望着烟花。她就觉着一切的美好都是短暂的,终将会失去,反而有些忧伤。所以人和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不要忧伤,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我们体会了这人世间的喜怒悲欢,这个过程是最难得的,至于最终的归宿,想它做什么呢?”悠洺飨依旧是第一个看到她情绪转变的人,搂上她的肩膀来安慰。 连栀转头看着这个陪了自己几十年的人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对呀,重要的不是终将会死掉离开人世的这个结果,而是身边的这个人陪着自己经过的那些岁月。更是她为他生儿育女之后,体会到儿孙满堂的乐趣。 看过了烟花,就到了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每年聚在一起的团圆饭,所坐的桌子早就换成了预示着团圆的大圆桌。一家人紧紧的挨着一坐在一起,过年的气氛特别浓郁。 还记得一开始吃团圆饭的时候,悠洺飨和连栀坐在上首的台阶上的位置。而他们的孩子们都坐在下手两侧的桌椅上,那样看起来和宴请群臣没什么区别,看着就生分。团圆团圆,当然要坐在一起吃才有气氛。 桌子上的菜色也是特别齐全。因为预示着团圆,所以做的菜色一般都是烤全羊,烤全鸡,烤乳猪 这些牲畜都是囫囵个儿的,做好了被端上了餐桌并没有切开来做。 悠寶家的小屁孩今年读了一些书,已经上过学堂了。所以他坐在圆桌旁的时候,伸着脖子扫视了一遍,桌面上摆放的各种菜品。 摇头晃脑的说着:“羊何辜?鸡何辜?猪崽何辜?鸭何辜?” 他这一番话,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都调侃着说悠寶家的小屁孩儿和悠寶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整日的咬文嚼字,摇头晃脑的。 “别也学成了书,呆子才好。”连栀最后担忧的说了一句。 悠貴家刚会说话的小娃娃,吐字不清的问:“祖母,呆子是什么?可以吃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就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开席了。 感叹牲畜何辜的小屁孩,吃的满嘴流油。 连栀在一旁啃着鸡腿,跟着笑。一个一个的看了一圈,越看越满意。果然人们追求儿孙满堂是有缘由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嘎嘣一声,伴随着哇哇的哭声,将连栀的思绪拉回来。 只见小椒家的外孙女,被羊排骨头硌掉了一颗牙。 她正是在换牙期间,掉牙也不奇怪。但是小孩子不懂啊,她就觉得自己的牙是被羊排硌掉了,哭过之后死活不肯再吃羊排了。 连栀看着孩子哭的眼泪汪汪,顿时心疼的召唤到自己的身边来,给她夹一些软烂好入口的食物。 等连栀自己啃羊排的时候,又传来嘎嘣一声。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连栀的反应。 而在她身边,刚刚还哭得泪眼汪汪的孩子,缺着一颗门牙嘿嘿嘿的在一旁笑着。 孩子可能觉得在场之中不只是她一个人掉牙,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比较有所安慰吧。 但像小勺小椒悠貴悠寶他们就明白,连栀接下来的反应一定会出乎意料。因为最近连栀总是伤春悲秋的害怕自己老去,掉牙也是老去的一种征兆。 连栀在愣了一会儿之后,从嘴里将那颗掉下来的牙拿出来一看。 “还好我掉的不是门牙,若是掉门牙的话,那可就有失大雅了。不仅有失大雅,说话还漏风,吃东西也漏,说话也不清晰。” 随着连栀说的话,旁边笑得嘿嘿嘿的孩子脸色越来越僵硬了。 “唉,这牙这东西啊,掉了就不会再长了。” 连栀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身旁的孩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掉落的门牙不会再长,哪个孩子能受得了呢?况且还是一个女孩子,最是爱美的。 连栀就是故意的。她一个做祖母的,怎么能让孙儿辈儿的看自己的笑话? 这一个新年夜过的,真是啼笑皆非。一老一小硌掉了一颗牙齿,老的还将小的又引哭了一顿。不过这么闹腾着,倒也比往年还要热闹。 吃过了年夜饭就到了,拜大年的时候了。每当这时候连栀都会掏出一堆的红包分给这些孩子们。 每年像是小勺小椒悠寶悠貴他们都会得到红包。毕竟虽然他们长大了,已经做了父母了,可在连栀这里,他们依旧是自己的孩子。不论多大,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 她给自己的孩子子发红包,没什么不对。 今年到了拜大年的时候,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一个的上前说吉利话去讨红包。 连栀却没有像每年一样掏出红包来,而是搬出了一个红色的箱子。 箱子外面刷着新鲜的红漆,看来是新准备的箱子。 难不成今年的红包比较大吗? 中孩子们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同时心中也越发好奇,他们这位不按寻常路出牌的女君大人,到底要搞什么新鲜花样? 连栀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那个漆红色的箱子。 箱子里什么宝贝都有,却没有看到红包的身影。 难不成今年的红包不发了,改为发这些宝贝了? 金库的钥匙一直都是连栀拿着的,就连悠洺飨房间里放什么东西都要经过连栀的同意。所以连栀把自己认为是宝贝的东西全部都锁了起来,今日搬出来,看来是真的要分这些宝贝了。 可她为什么突然要将这些宝贝搬出来给大家分了呢?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因为连栀觉得自己逐渐老迈,可能今后时日无多。所以她想将这些宝贝作为新年礼物送给这些孩子们。 想到这个缘由,他们又不期待自己会分到什么样的宝贝了。 “这些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就连看我都舍不得让你们看几眼的。今日就将我珍藏的宝贝分给你们吧,作为新年礼物,来来来,一个个的上前来。” 连栀招呼着,从红色箱子的底部抱出了一沓书本一样的东西。 悠洺飨坐在一旁看着连栀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孩子们惊呆的眼睛。他忍得很痛苦,才没有笑出声来。 那个红色的箱子里面全部都是值钱的东西。可是最没有价值的,就是连栀写的那些话本子了。但是连栀却将它们视为最重要的宝贝。 “母亲,你说要分给我们的宝贝,就是这些东西呀?!”小椒心直口快的说出来。 连栀不认同的咂咂嘴:“瞧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这你就不懂了吧?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东西怎么不是宝贝?” “况且你们不知道我为了写这些东西耗费了多少心神在上面,这些东西是无价之宝!” “来来来,一人一本都收好,这个可以作为传家之宝。” 连栀才不管孩子们脸色有多难看,一人一本分了下去。 小勺瞅了瞅那个红色的箱子开口问道:“母亲,这些东西不如送给我吧,我用来充盈国库。” 连栀啪的一声合上箱子盖子。“想的倒是挺美,你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你就想要自己独吞呢?!” “这是我的遗产,等我百年之后你们兄弟姐妹再慢慢的分。” 小椒又抢话道:“我们也不稀罕你箱子里那些视若珍宝的宝贝呀,再者说了,你让我们兄弟姐妹自己分,不怕我们打起来吗?天底下的娘亲那么多,你算是最奇葩的一个了” 小椒嘟囔着,闪开了连栀扔过来的茶杯。 悠洺飨上前几步,将在空中即将被摔碎的茶杯接了下来。 “悠洺飨,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不管管,就这么说自己的娘亲?”连栀已经没有打中,杯子还被接下来有些气恼,但却不是真的气恼。 “我最厉害的夫人都管不了的孩子,我如何能管的。我连自己的夫人的话都不敢反驳,唉,这些年过得实在是憋屈呀。”悠洺飨成功将矛头转向了自己,给小椒解了围。 果然,连栀站起身来,就要追着悠洺飨拿拳头锤他。 悠洺飨满屋子的乱窜,躲避着。 连栀护着的那红箱子,虽然盖子被关上了,但是并没有上锁。小椒和小勺对视了一眼,最后将身旁事不关己的悠寶悠貴两人拉上,一起去翻开了箱子。 “你一个,我一个.” 一旁正在锤人的连栀看到自己的宝贝正在被分,于是又想要跑过去打这些孩子。但这些孩子每人抱了几样宝贝之后,一哄而散了。 等所有孩子都跑出了殿门,连栀才有些累的瘫坐在椅子上。但看着她的表情并没有在生气,反而是目光注视着殿门那些孩子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弯着。 “你说你好好的东西就顺顺利利的送出去,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给几个孩子们呢?” “我觉得这样给的方式更有意思。” 过了子时后,天空中就不再有百姓家放的烟花了。恢复了黑暗后繁星闪烁的更加耀眼了。 连栀指着天空中的星星问悠洺飨:“你说这天上的星星是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变得?我若是离开了人世,会不会也变成了一颗星星?” “会。” “我若是变成了星星,你能认出来我吗?” “我目之所及,最耀眼的那一颗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