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当道,鸡飞狗跳》 第2章 鬼蜮阁名噪江湖 不到半日,永定城,关于鬼蜮阁的消息便走街串巷…… 一盏茶楼内,更是座无虚席。 茶楼名义上,是永定城内品茶闲谈、供人消遣的普通茶楼,实则,被称为虞国民间情报网络最发达的地方。 往来客人,有普通的平民百姓,贩卖货物的商贾,也有达官贵人,自然也少不了各种江湖人士。 总之,这里鱼龙混杂; 一盏茶楼有三层,一楼为大堂,普通大众喝茶杂谈。任何人只要买上一壶茶就可以坐一天,闲来听听八卦,当涨了见识; 二楼是雅座,有钱人家的小姐公子消磨时间、看景和听坊间热闹的地方; 三楼包间,是贩卖消息的贵宾楼。 需要茶水费一百两,方可进入。标配是一壶上好的茶,一盘精致的点心,但怎么也不值一百两; 这一百两买的是包间服务,包间隔音效果极好,且提供必要掩人耳目的服饰道具,确保交易的人和事,不被任何人知晓,保密性极高; 一盏茶楼的老板娘,经营这茶楼十来年,没人知道她的来历背景。 老板名媚娘,人如其名,千娇百媚,是一位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颇有姿色的中年女子。 茶楼里有十来个伙计,既是伙计,也是身怀武艺的打手。 茶楼里各种纠纷,老板娘总是能妥善处理,媚娘从不与人正面冲突,若真遇上实在不讲理的人,也会给他扔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茶楼的几个壮汉,将一个醉了酒衣衫褴褛的人,给扔了出来。 靠在门边,拨弄着头发的老板娘“呸!”的一声:“哪来的酒鬼!” 路人纷纷过来寻热闹。 老板娘婀娜着身姿:“以后这种喝醉酒的酒鬼,一律不许放进来,扰了我的生意。” 身边紧跟着的丫鬟碧柔,说道:“今儿个太忙,没顾得上,此人硬是说他见过魅影,可谁知,其实就是个混吃混喝的酒鬼……您看这大堂都坐满了,全在议论鬼蜮阁。” 媚娘站到柜台说道:“管它什么鬼蜮阁人蜮阁,总之,你给我吩咐下去,别坏了我的规矩,这里可以吃吃喝喝,闲聊杂谈,消息互市,但绝不可寻衅滋事,坑蒙拐骗。” 她扫了一眼大堂的人,继续道:“尤其这进来的人,都得给我衣着整齐体面,酒鬼绝不能进,我这又不是窑子。” “知道了,小姐。”碧瑶领命道。 人群中头纱遮面的司蔻,认出那酒鬼,正是昨晚驾车的车夫,她想去一探究竟,便支开秋月,尾随车夫进了巷子,想去试探一番。 她正想叫住对方,可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飞来暗器,一支飞镖正中车夫眉心,当场毙命。 正巧,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之而来,司蔻怕节外生枝,想着赶紧离开…… 一会功夫,廷尉司的人,便将已经毙命的车夫围了起来。 带头的谦谦君子,仿佛觉察到什么,转头间,便看见了司蔻的半个身形…… …… 一盏茶楼,二楼雅座。 “听说鬼蜮阁的魅影,昨晚在永定城外杀了人,廷尉司没有找到尸体,只能当是谣言。”郝梦落看着薄靳言说道:“你去问问你的好友呗!” “他性子本就冷淡,也向来不说官府的事,何苦难为他。”薄靳言喝了口茶道。 “魅影是谁?”赵飞龙问道。 郝梦落继续道:“据说是个女魔头,鬼蜮阁阁主的关门弟子。” “我怎么听说是个阴阳人,可男可女?”薄靳言不解道。 赵飞龙继续问道:“那鬼蜮阁是什么?” 郝梦落嘲笑道:“你好歹也是跟着钟离家混官饭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赵飞龙不屑道:“江湖小事,官家岂会在意。” 薄谨言:“据说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的神秘组织,神出鬼没,会幻术,门下弟子千人,各个身怀绝技,其武学门派不得其宗。有传言说是暗杀组织,也有说是江洋大盗,总之,众说纷纭。” “你是如何知晓的?”赵飞龙问道。 “他日日坐在这一盏茶楼,这天底下哪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梦落姑娘打趣道。 “梦落姑娘这么一说,媚娘,倒是有些担心了,这薄公子怕不是眼馋我这茶楼生意太好,偷摸着来取经,抢我生意呢?”媚娘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道。 “媚姐姐说笑了,谨言只是好听市井传言,图个乐罢了。”薄谨言赶紧解释道。 “姐姐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媚娘看着薄谨言笑道。 另外两个人模仿道:“姐姐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便一人拿起一个点心往嘴里塞。 薄谨言有点恼羞成怒,拿起扇子,拍了一下两人的脑袋:“还吃,回府了。” 三人打闹着下了楼,撞上进门的司蔻和秋月。 秋月忙护住司蔻:“你们怎么回事,也不看着点。” 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郝梦落走到秋月跟前:“哪家的丫头,这么有眼无珠,怎敢如此无礼。” “笑话,在永定城也没人敢跟我们这样说话。”大户人家的丫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梦落打量这两人:“你们两轻纱遮面,定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秋月正要自报家门:“我们可是……” 司蔻将秋月拉到身后,抢先道:“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赔礼道歉,走人。” 郝梦落从未见过敢对他们如此嚣张之人:“哼,你是谁?这永定城还没有我钟离家怕的人!” “你惹不起的人。”司蔻傲慢道。 郝梦落正要上前理论,被薄谨言拉开:“小姐莫怪,是我们的不对,冲撞了你,请见谅。” 司蔻走上前,看着薄谨言:“看来也是有讲理的人。好好的一个公子哥,以后少跟这么骄横无礼的女人来往,对你不好。” “你!”梦落气急败坏。赵飞龙赶紧拉住要打人的梦落。 司蔻扫了一眼,不再理会。 清风扬起司蔻的面纱,露出半边精致好似雕琢的脸,薄谨言看的呆了。 梦落踢了他一脚:“人都走远了,还看?” 她骂骂咧咧,誓不罢休的的声音,逐渐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 …… 坐在角落的杨杰,见他们几个走远了,便也起身离开。 杨杰回到司府,跟正在庭院逗鸟的司翰墨,轻声说着什么。 只见司翰墨惊讶的问道:“夏侯和钟离家也派人了?” “嗯,那个薄谨言,似乎对鬼蜮阁很有兴趣。”杨杰说道。 “薄卫之子?”司翰墨将手里的鸟食扔进食盘里问道。 杨杰点了点头,继续道:“车夫的事已经处理好。” 司翰墨转身,走到凉亭坐下,端起茶盏:“夏侯和钟离家,盯紧了。” “诺”杨杰躬身答复后,转身离去。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司翰墨放下茶杯,在棋盘上,推进了一个卒。 家丁走了过来,打乱了他的思考:“老爷,宫里来人请您去一趟。” …… 第3章 初见二世夏侯清川 司蔻在茶楼大堂走了几圈,大概了解了情况。 于是走到柜台前:“小哥,我要一间包厢,需百事通。烦劳您挂个牌。” “您是要青铜,白银还是王者?”柜台小哥问道。 “what?”司蔻吃惊的飙出了英文。 心想一个百事通还能分级,古代就开始内卷了? 又继续道:“哪个知道的多,知道的全,又长的好看,就用哪个。” “小姐,那自然是王者了。”小哥笑脸相迎道。 “那就王者吧。”司蔻道。 “好咧,150两。”小哥道。 “不是100两嘛?”司蔻问道。 “那只是门槛价,您这不是要了王者嘛?”小哥回答道。 司蔻看了看秋月,嘻嘻的笑道:“我没钱,你给钱。” “小姐,我只有10两,还是攒了好几个月呢。”秋月凑近她耳边说道。 “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啊,这出门,带银子的不都是随从嘛?”司蔻无奈嘟囔道。 “您没说要这么多钱,我就没找夫人要,10两,已经很多了。”秋月补充道。 “小姐,您还挂不挂牌了。”小哥不耐烦的催促道。 “挂挂挂!”司蔻灵机一动,将头上的簪子取下问秋月:“这个值钱吗?” “使不得小姐,这是您从小戴到大的首饰,双翔凤玉簪,价值连城。”秋月忙拦住道。 司蔻转身对小哥说道:“我把这个簪子抵押在您这,明儿个,我拿150两来赎,你看可行。” 小哥赶紧接过簪子,仔细看了看,像是捡到了天大的宝贝:“行行行。” “来人,带这位小姐进包厢。”小哥招呼人。 转身将一块印有百事通的牌子,挂到墙上,又敲了一下旁边的锣。 锣声响起,便有一些人往柜台处走来,等着接任务。 …… 司蔻跟随拿着钥匙和茶点的伙计往楼上走。 跨过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便能看见三楼一条长长的约三尺宽的廊道。 此时,从最里侧的包厢里,走出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 他身着墨色锦衣,祥云宽腰带上,束了一枚质地极佳的翠玉,再无多余点缀,他步履轻缓优雅。 墨色头发梳成利落的四方髻,刀削玉雕般的轮廓着实惊艳。 细腻的肌肤,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显通透,俊朗无比。 一双黑眸深邃锐利,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好看的抿着。 只是面容冷漠,气质清冷,分外凉薄,不易让人亲近。 司蔻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有些出神…… 他和三世的清川一模一样,只是,这一世的他,气场竟如此不同。 清川似是感受到了她分外炽热的目光。 他轻瞥了一眼,女子身着一袭轻盈雪白衣裙,在这高楼的劲风中衣袂飘飘。 眼前的人娉娉婷婷,玉步款款,黑发如瀑般散落肩头。 柳叶眉下,明眸善睐,掩面轻纱在风中扬起,露出莹润的红唇,莞若樱桃。 如此美妙的画面,就如同电视剧里,男女主首次相遇,一见钟情般美好令人心动。 两人四目相对,偷窥的司蔻闪躲之际,突觉裙摆被踩,灵机一动…… 于是,一个趔趄,竟猛的往前跨了一步,着实煞风景。 一般这时,男主都会伸手环腰,双眸深情款款。 或是温柔询问姑娘可有大碍,由此开启一段佳话奇缘。 可眼前这人,竟面目表情的扫了她一眼。 更让司蔻又恼又羞的是他身边的侍从,居然‘噗嗤’一声笑了。 秋月赶紧上前自责道:“小姐,您没摔着吧,都怪我不小心。” 司蔻一字一句:“我!很!好!” 她尴尬的加快了步伐,跟上前面的伙计进了包厢。 夏侯清川对旁边的侍从说了什么,侍从便抢先下楼…… 司蔻被秋月踩住裙摆,原本想将计就计,让清川来个英雄救美,好跟他搭上话。 可是,这一世的清川和自己认识的清川完全不同,他冷的像一座冰山。 他的身侧似乎屹立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 伙计进了包厢,放下茶点:“小姐,您先坐着,百事通马上就来。”便退出了包厢关上门。 不一会,进来一个毛头小子:“小姐,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耍我玩呢?”司蔻打量着孩童,只觉被忽悠。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屁孩,多大啊,你知道什么呀。你们一盏茶楼就这么欺客的啊。” “小姐,断不能以貌取人,一盏茶楼向来童叟无欺。”毛头小子堆着笑道。 “您别小瞧我。大到王室秘闻,小到永定城街角母猫,怀了哪个野猫的种。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吹嘘道。 司蔻冷哼一声坐下:“小子,你抬头看看。”毛头小子往上瞧了瞧,有些疑惑。 司蔻白了他一眼,问道:“看到了吗?” 继而又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指,往天上数了数:“123456789,都是被你吹上去的牛!” 秋月被逗的笑出了声,毛头小子也尴尬的挠了挠头,自顾坐下,陪着笑道:“我看您面生…” 司蔻抢答道:“所以,欺负人是吧?” 毛头小子道:“小姐,不怪我坑您。” 还真是店大欺客啊,这么明显的吗?司蔻听到这话正想发作。 毛头小子马上斟茶倒水道:“您挂的是百事通的牌子,在一盏茶楼,这是最没价值的消息,永定城人都知道的事。”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般只有外地人,初来乍到,对永定城一无所知,才会挂百事通。” “那你们还收我150两。”司蔻气的一拍桌子,痛的收回手,甩了甩。 “所以说您是冤大头嘛。”毛头小子嘿嘿笑道:“您自己要的包厢啊,这种消息,你选一楼、二楼就成。到不了包厢的规格。” “那你们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对不对?”司蔻无语道。 “小姐,瞧您说的,谁跟钱过不去啊。”毛头小子道。 “那王者我也白叫了呗。”司蔻只能认栽。 本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现代人,古代那点小九九,电视上也不知演了多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结果真是高看了自己,竟被人讹诈,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小姐,这您放心,王者肯定是比青铜有价值的。咱不聊包厢这个价,就单论这50两,我大宝包您满意。”毛头小子保证道。 “我且信你一回。”司蔻愤愤道。 她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你们要是再敢诓我,我定让你们一盏茶楼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 秋月满脸疑惑,自从小姐误食毒药被救后,行为举止,较于往日大为不同。 毛头小子嘿嘿笑道:“岂敢,岂敢。” “我初来乍到,对永定城确实一无所知,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大到王宫秘闻,小到街角野猫吧。”司蔻道。 “好咧,我先跟您说说当今王上,那可是英明神武、贤明果决、仁义爱民…”毛头小子来了兴致…… …… 司蔻从一盏茶楼出来,已是晚上,大宝送他们出门,堆笑道:“小姐,如日后再有吩咐,记得来找我哈。” 司蔻看着大宝谄媚的笑脸,再三思量:“秋月,把你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我。” 她接过秋月的银子,递给大宝:“大宝,本姑娘最喜欢嘴巴严实的人,只要你有职业道德,日后你有得不尽的好处。” 大宝会意道:“我一定把嘴巴闭紧了。” “不!”司蔻看着眼前这个孩童,在他脑壳上弹了一下:“如真有人来打听,你就把我来打听夏侯清川的事说出去就行,至于其他,一个字都不可以提,嗯?” 大宝摸了摸额头:“好的,好的……听姑娘的……” …… 司蔻看着天上的圆月,问道:“秋月,今天什么日子。” “八月十五。”秋月道 “赐婚的事就在今日了。”司蔻喃喃道:“若是大仇得报,委身下嫁又能如何,我定叫你尝尽我受的所有痛苦!” …… 第4章 王上赐婚 王宫御花园。 圣上召见司翰墨和夏侯渊,中官魏甲,将二人引领到王宫御花园内,说道:“王上在亭子里正候着二位大人,小人先行告退。” 司翰墨问道:“魏中官可知,王上召见我二人,所为何事?” 魏甲躬身道:“二位大人去了便知。” 远处的王上,不怒而威。 二人走到亭内,欲给王上行礼,王上挥挥手:“坐吧坐吧。” 二人正襟危坐,不敢说话,王上手持扇子,抬眼看着二人的窘迫:“两位爱卿,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如此惶恐?” “臣失礼!”二人赶紧站起来行礼道。 “坐!坐!今天就我们君臣三人,不必拘礼。”王上说道。 二人再次应声坐下。 “听闻司大人,有一小女,拥倾城之貌,温柔可人,喜读诗书。”王上边走边扇着扇子说道。 司翰墨欲起身,又被王上用扇子止住了,只得做着说道:“圣上谬赞,小女不敢蒙受。” 王上继续道:“夏侯大人可有听闻?” 夏侯渊哪里知道这等事,他只听家眷闲话过司翰墨家的二小姐,因容貌丑陋,从不出门,除了司家,估计没人见过她的真实模样。 他只能敷衍道:“素闻司大人小女不喜出门,臣未曾见过,固不敢欺瞒圣上。” 王上继续道:“寡人欲将司蔻,指婚给夏侯清川,爱卿意下如何?” 两人因猜不透王上用意,只好面面相觑。 夏侯渊站起身,躬身说道:“臣斗胆进言,犬子与钟离家已有婚约,怕是委屈了司大人的千金。” 王上反驳道:“岂不正好,一起办了,也是一桩美事……寡人要是没记错,司蔻应该是庶出,嫁给寡人最中意的臣子,何谈委屈,再者男人三妻四妾,乃属常事。” 司翰墨也躬身,说道:“圣上所言极是,司蔻乃庶出,嫁给夏侯嫡子,怕是高攀了,何况小女,生性孤僻,不善与人往来,难登大雅之堂,恐辜负了王上的厚爱。” 王上抬手晃了晃,二人便坐下。 王上道:“两位爱卿,莫着急回绝寡人,你二人回去,再思量思量,过两日再来回话,也不打紧,来来来,这是王后刚差人送来的新茶,一起品鉴品鉴。” 两人配合端起茶。 “果然是好茶,做成婚喜茶所用,再好不过。”王上饮了一口。 司翰墨和夏侯渊的茶杯端到嘴边,顿了会。 …… 司府西院。 “夫人,夫人…”秋月一路小跑着高兴的喊到。 在庭院摆弄花草的宫徽音道:“何事,如此慌张?” “夫人,老爷来了,正在屋里等着您。”秋月气喘吁吁的笑着说道。 宫徽音道:“快去喊小姐来一趟。”说完连忙朝屋里走去。 秋月进了司蔻的房间,帮她梳洗:“小姐,今儿个老爷,来我们西苑了,夫人让我们马上过去。” 秋月见小姐面目表情,知道她不愿出去:“夫人让我们过去,定是想让你跟老爷,好好说说话。这样我们的日子总会好过些。” 她又自顾说道:“老爷来我们这,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要是对他避而不见,老爷怕是会恼怒。” “司连城和司连锦,自会平息他的怒火。”司蔻冷漠道。 秋月见小姐说话了,赶紧道:“我的好小姐,我们还是去一趟吧,您若是不去,夫人又得受气了。” 司蔻无奈叹气,揉了揉眉心:“你别说了,吵得我头晕,我去就是了…” 司蔻想着:这一世的司蔻自出生,便在这偏院里被母亲耳提面命,要乖巧听话,熟读诗书,一切的栽培,皆是奔着大家闺秀嫡出的标准。 尽管被人看轻,她也自甘收敛锋芒,委屈求全,也盼着父亲能多看他一眼。 父亲在外虽被人诟病,但是对司连城和司连锦,竟是百般疼惜,唯独对她冷漠至极。 十几年了,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能说上话,更是寥寥无几,她曾多次询问母亲,但却不得缘由,只说是庶出。 而从家里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得知,自己母亲原是司家的大太太,在自己出生后,突被父亲与二房的二太太调换了位分。 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调换位分的事,因此更是受府里人所不耻,各种污言秽语,接踵而来,充斥着她的童年,而母亲从未解释,任由她自小遭人非议。 司蔻为二世自己的命运唏嘘不已,如今她来了,定要一切重新洗牌。 …… 宫徽音在廊道的窗户旁,看到司翰墨坐在主位上喝茶,心里五味杂陈。 自从十几年前宫变后,曾经相敬如宾,恩爱非常的两人,自此便形同陌路。 她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她不失礼仪的请安道:“老爷。” 司翰墨“嗯”了一声,放下茶盏:“你这陈茶就不要喝了,涩口。” “来人,给老爷换一杯。”宫徽音说道,便上前准备换一杯。 丫头轻声低语道:“夫人,我们这里只有陈茶。” 宫徽音准备收茶杯的手,停在空中,略显尴尬。 “不必了,我来是有正经事。不是来跟你叙旧喝茶的。”司翰墨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老爷。”宫徽音坐到一旁。 “司寇呢?”司翰墨问道。 “已派人去喊了,马上就来。”宫徽音冷冷道:“老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王上召见夏侯渊和我进宫,欲将司寇,赐婚给夏侯家长子。”司翰墨道。 “赐婚?”宫徽音惊道:“可夏侯家长子已有婚约,不日行礼,已有正室。司寇怕是不会应允。” “容不得她不答应。”司翰墨语气冰冷。 “老爷,你忍心让司寇去做妾室,一辈子仰人鼻息?”宫徽音不可置信道:“况且夏侯家与我司家向来不睦,岂会真心待她?” “我们两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孩子……”宫徽音恳切道。 司翰墨打断她的话:“你是在暗指大夫人欺凌你了吗?” “妾,不敢。”宫徽音回避了对方的眼神。 …… “在女儿心里,母亲永远都是正室,何来妾一说。”司寇踏进房门,给母亲行礼道。 司翰墨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儿,已亭亭玉立,可态度傲慢,话里话外分明意有所指。 他有些恼怒:“果然跟下人说的一样,傲慢又不懂礼数。” 司寇冷“哼”一声,宫徽音马上岔开道:“此事,请老爷再与王上说说。” “王上的心意,岂是我能左右?”司翰墨生气道。 “你们好做准备,这几日圣旨就会下来,我会嘱咐文瑛,按照嫡女的礼制操办。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她提,自不会丢了我司家的脸面。” 她扫了一眼司蔻,便起身离开。 “我有个要求。”司寇开口道:“不知道父亲能否做到。” “有何要求?”司翰墨转身道。 “我要转侧为正。”司寇道:“嫁过去做侧室,实在是有辱我司家门楣。” “转侧为正?”司翰墨大为一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召未下,一切皆有可能。”司蔻笑道。 司翰墨见司蔻心中,似乎早有想法,便问道:“你说说看!” 第5章 夏侯司两家对赐婚的揣测 “王上赐婚,一定有他的政治目的,我们可以遵从,但也可以迂回的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司寇走到父亲面前说道。 “钟离家统领军队,夏侯家掌管廷尉司,夏侯清川手握禁军,都是实权,他们两家联姻,不免让人遐想。”司寇来回踱步继续道。 “我这个闺中女子,尚且如此思量,王上岂不更为忌惮,何况我们两家向来不睦,所以才有这次联姻,想借助我司家牵制他们,或者说相互。”司蔻道。 “父亲,我们掌握经济权,看似左右了虞国的经济命脉。他们两家掌握的是兵权,如果王上未来想要动我们,也是易容反掌。”司蔻补充道。 司翰墨见司蔻对朝堂之事如此清楚,着实意外,司蔻最后一句话更是与他不谋而合。 粮食钱财,乃民生根本,他们曾靠此辅佐王上继位,如今怕是有些兔死狗烹的意思。 王上此番赐婚,是否是为了有朝一日,名正言顺的转移经济权。 司翰墨不解道:“你终日在府内,怎会有如此见解?对朝堂之事竟如此清楚?” 司蔻笑道:“我说我心怀天下,父亲大人,您信吗?” 司翰墨很多年未见司蔻,这变化之大,让他竟有些看不透。 司蔻继续说道:“父亲,司家、夏侯、钟离家都是官从一品,我今日若是以妾室嫁过去,以后您在朝堂之上,岂不得低他们一等,我们司家颜面何存?” 司翰墨对司蔻刮目相看:“你说的不无道理。” 司蔻见司翰墨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连锦一心就想着当大小姐,我哥吃喝嫖赌,更是不堪重任,我虽是女儿身,但心系司家荣辱。” 司翰墨看着司蔻真挚的眼神,又看了看宫徽音,说道:“看来,你母亲把你教养的很好。” 继而起身说道:“今日之事,我会仔细思量,你们早点歇息。”便径直走了出去。 …… 宫徽音看女儿很是反常,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干练成熟,还颇有些心计。 她日日在闺房里做女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对朝堂之事怎会了如指掌。 她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司蔻,关切道:“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上次误服的毒药,还余毒未清?没好利索?” 司蔻伶俐的眼神,马上缓和下来:“娘,很久没见父亲,我想表现好点,这样你也能舒坦点。” 宫徽音看着司蔻清澈的眼睛,担忧道:“你当真愿意嫁给夏侯清川?可他已有心悦之人,你……” 司蔻眼神坚定:“娘,相信我,他的心悦之人,从此以后,便只能是我了!” “可他都没见过你!”宫徽音不明白女儿的笃定。 司蔻看着对方疑惑的神情:“母亲,您不必为我担心。日后,我护你周全。你只需摆弄你的花草安心养老。” …… 司府东苑。 “老爷,今日怎么才回来用膳。”大夫人欧阳文瑛,将汤盛好放在司翰墨面前。 司翰墨端起汤喝了一口道:“与二夫人商议司蔻的婚事。” “婚事?”欧阳文瑛惊道。 “王上,今日召见我与夏侯渊进宫,要将司蔻,赐婚给夏侯家长子。”司翰墨道。 欧阳文瑛想了想道:“夏侯家长子,夏侯青川已有婚约,司蔻嫁过去,做妾?您……答应了?” “王上的旨意,我岂能不从。”司翰墨无奈道。 欧阳文瑛夹起菜,放到司翰墨的碗里:“王上这是何意?”司翰墨抬眼看了看她。 欧阳文瑛马上意识到自己问多了,转移话题道:“老爷,那圣旨何时下来,我好做准备。” “估摸就这两日吧。”司翰墨道:“你按照嫡女的规格办,不可丢了颜面,虽是二小姐,也断不能让夏侯府小看了。” “是,老爷。”欧阳文瑛应声道。 吃完饭,司翰墨起身:“我今日,有要事要处理,你不必等我。” “好。”欧阳文瑛应答道。 司翰墨又转身说道:“二夫人那里的陈茶可以换换了。” 欧阳文瑛:“是我的疏忽,马上差人送些好茶过去。” 容姑见夫人表情不悦,扶大夫人坐下,说道:“老爷心里还是向着他们母女。哪有二小姐出嫁用嫡女礼制。” 欧阳文瑛嘲讽道:“哼……嫡女礼制,妾室的位份,无妨。明儿个派人送些好茶去西院。估摸着最近老爷得经常去。” …… 夏侯府。 夏侯一家刚用完膳,夏侯渊便叫齐一家人,商议王上赐婚之事。 一大家子神色凝重,夏侯夫人陆知嫣,见钟离纯已眼泛泪花,神情幽怨,实在不忍心。 便问道:“老爷,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纯儿和清川不日就要成婚,这马上就迎娶二房,怕是不妥。” “唉,王上已然心意已决,婚事一起办了!”夏侯渊无奈道。 钟离纯泪眼婆娑,她看向夏侯渊:“王上不是说……让父亲大人再做思量吗?” 夏侯渊看向钟离纯,无奈道:“王上末了加了一句,王后的新茶,做成婚喜茶所用,再好不过。” 钟离纯原本的期待,落了空,便看向坐在身旁的夏侯清川。 他俊朗的侧脸,面无颜色,眼眸清澈,自顾喝茶,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钟离纯更觉委屈,转过脸,豆大的泪珠滴落在玉手上。 她用手指狠狠地抹去手上的泪珠,又用手绢,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夏侯明阳见状,忙叫嚣道:“素闻司家二小姐,性格孤傲,不得府内上下喜爱,且鲜少出门,定是面容丑陋。” 他看了看大嫂,继续道:“且她父亲,权倾朝野,素来排除异己,这个二小姐,必定是娇纵跋扈,不识体统,不论是家族名誉,亦或是容貌品行,都不及大嫂分毫。” 夏侯渊脸色不悦:“朝廷命官,岂容你肆意诋毁?” 夏侯明阳撇撇嘴,继续道:“父亲,孩儿所言非虚,真不知道王上…” “放肆!”夏侯渊一听,连王上都要被他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肆意议论,生怕被有心之人听去,引来是非,忙呵斥。 夏侯明阳不情愿的努了努嘴。 “越发口无遮拦,看来是太夫人对你太过宠溺,让你这般娇纵,不知深浅。”夏侯渊越发生气:“去,祖先堂罚跪一宿!” “母亲。”夏侯明阳赶紧向母亲求饶。 夏侯夫人摇了摇头,向他使了个眼色。 夏侯明阳只好作罢,说道:“是!”便起身去祖先堂领罚。 “川儿。”夏侯夫人看夏侯清川一直未曾说话,又见不得准儿媳如此委屈,便提点道。 “父亲,母亲,除了领旨,也别无他法。王上此番赐婚,定有深意。既然无法拒之,坦然接受便是。”夏侯清川轻描淡写的说道。 夏侯渊无奈道:“王命难违,此事已成定局,相必司家也是一筹莫展。” 又转而看向夫人:“夫人,你和母亲大人商榷一下,该如何安排,王召,也就这一两日的事。” 夏侯夫人点点头,夏侯渊起身说道:“清川,随我来书房。” 第6章 清川司蔻初交锋 钟离纯看着清川远去的背影,黯然神伤。 夏侯夫人站起来道:“纯儿,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钟离纯缓过神,跟随准婆婆陆知嫣,去往太夫人的寝室。 太夫人慈眉善目,看着准孙媳妇开解道:“好纯儿,咱们官宦人家,凡事只能以王上为重。” 太夫人将一块糕点放入钟离纯手中道:“我们虽不知王上欲意何为,但食君之禄,自要做忠君之事。” 继续道:“我们女人家,一辈子的职责便是相夫教子,这诺大的家,未来还得交付你手中,替川儿分忧,他方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负。” 夏侯夫人道:“母亲也知道没有哪个女子,真的能大度到跟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咱们若是寻常人家,便也罢了。但很多事,身不由己,但我们对你甚是欢喜。” 夏侯夫人继续说道:“川今日的表现确实有些冷漠。但你也知道,他这人向来不喜形于色,你不要介怀。” 太夫人道:“如若这司家二小姐行事做派,真如传言这般不堪,你母亲自会替你主持公道,若她循规蹈矩,祖母自然希望家宅太平。” 钟离纯只能识趣的说道:“纯儿明白,自会当她当亲妹妹看待,对清川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太夫人慈爱的看着她笑道:“好孩子。”然后又对陆知嫣道:“天色不早了,赶紧派人送纯儿回钟离府。” …… 夏侯府书房内。 夏侯渊问道:“王上这次赐婚,你怎么看?” “父亲,赐婚这种事情,向来是为了巩固政权,司家掌管钱谷金帛良久,却不避讳两者的利害关系,丝毫未有交于王上之意,相必早已成为王上的一块心病。”夏侯清川分析道。 “王上难道有意交付于我夏侯家?”夏侯渊道。 “可能言之尚早……”夏侯清川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太可能。 父亲掌管廷尉司,自己又才接管禁军,都是重权,王上又岂会再将银钱谷帛这等要事,再交由夏侯府。 夏侯渊与夏侯清川想到一处了,便说道:“圣意难测啊。” “只怕是委屈了你和纯儿。”夏侯渊叹息道,他虽心系朝堂,但也希望家宅和睦。 “对于儿女私情,孩儿向来不看重。”夏侯清川淡淡说道。 “成婚后,你莫要冷落了纯儿,钟离和夏侯是世交,多顾全两家体面和交情。”夏侯渊嘱咐道。 “孩儿谨记。”夏侯清川道。 “那司家的二小姐,不知性情如何。但司翰墨,定会利用这等关系,对我夏侯家诸多打探。要提高警惕。”夏侯渊担忧道。 夏侯清川道:“父亲放心,孩儿自会多加提防、小心。”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你今天去帮薄卫追访密林命案的车夫,可有结论。”夏侯渊问道。 “晚了一步,车夫已被杀,凶器飞镖非常大众,找不到什么线索。”清川道:“不过,薄副司已经找到康莫尘的尸体。” …… 夏侯清川刚回到住处,贴身侍卫阿飞就来禀报其交待的事宜。 “公子,这是今日那女子抵押之物。”阿飞奉上双翔凤玉簪。 清川接过簪子,仔细端详,说道:“这簪子非寻常人家所有。” 阿飞笑道:“公子料事如神,这簪子的主人进了司府,根据年龄和穿着来看,要么是司家大小姐,要么就是二小姐。” “此人去茶楼所为何事?”清川把玩着簪子。 “打听你的。”阿飞乐呵道。 清川马上得出结论:“司蔻?!有意思!” “公子,她定是打听你是何品行,毕竟马上就要婚配于你。”阿飞恍然大悟道。 清川想起在车夫毙命的案发现场,见到的那女子身形:“怕是没那么简单。” …… 司府西苑。 宫徽音在女儿司寇房间闲话家常。 她注意到女儿的发髻,问道:“你的双翔凤玉簪呢?” “太贵重,我给收起来了。”司蔻撒谎道。 “你戴好,千万不要弄丢,这簪子是当年太子妃心爱之物,是经佛祖开光过的,特赐予我,我希望它护你一生无忧。” 宫徽音想想还有些后怕:“上次你误食毒物,如今安好无恙,定是这簪子庇佑。” 司蔻虽穿越而来,与眼前这个母亲无任何情分,但是她想起自己三世的母亲,心中不免动容,又想到她是这肉身最亲近之人,因她的行为害得宫徽音如此惶恐,心中愧疚不已。 司蔻拉着母亲的手,耐心道“母亲,我一定戴好,上次中毒,那是奸人所害,我不会放过……”。 宫徽音马上打断,担忧道:“不要再说了,大夫人既然如是说,你就如是听,你马上要成婚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母亲,你怎会怕大夫人至此,你好歹也是……”司蔻想不通她为何如此惧怕大夫人。 “我不是怕她……算了……你不会明白的……母亲只希望你这一生平安顺遂……”宫徽音欲言又止。 她又关切道:“司蔻,夏侯清川也非良配。” 她信誓旦旦:“你实话告诉母亲,你是否愿意嫁给他,如果不愿意,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定为你化解这纸婚约。” 司蔻见宫徽音竟如此笃定,心有疑虑,但是看她样子,应该也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只能缓缓图之。 “母亲,今天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吧,王上赐婚之事,我是愿意的。”司蔻温柔道。 …… 送走宫徽音,秋月疑惑道:“小姐,今日你也打探到消息了,茶楼大宝说夏侯清川性格冷漠,且与钟离纯青梅竹马,他们指腹为婚,必定情深……” 司蔻坐下,看着窗外有些出神:“我为他而来,岂能无功而返。” “什么?”秋月被司蔻的话弄糊涂了。 司蔻叹口气:“没什么。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她问道:“秋月,你知道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吗?” 还没等秋月回答,她自答道:“好人成佛,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只需放下屠刀。” 她手指轻扣桌面,眼里好似蒙上一层薄雾。 片刻后,她茅塞顿开:“逆向思维,或许,是个法子。” …… 或许是白天见到了清川,司蔻的怨气,在夜晚变得更盛,她又再次进入了梦魇…… 奢华无比的生日晚会,她身着美丽的华服,在聚光灯下光芒万丈。 比起这场晚会与亿万粉丝的喜爱,她想要的,只是人群中那个一眼万年的男孩。 他们深情对望,幸福溢出眼眶…… 躺在床上的司蔻,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周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被人死死抱住,不能动弹,她朝少年,大声呼救。 可此刻,少年面如修罗,神情可怖,他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司蔻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 梦里的她,不论如何嘶吼,也赶不走令人发慌的画面,他们朝她走近,再走近,他们面目可憎,狂笑不已,他们伸出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 司蔻不停地摇头,额头渗出汗珠,呼吸急促,她猛地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汗水已侵湿薄衫,她心痛如刀绞,她捂着胸口,一遍遍的喘着粗气。 秋月惊慌失措,赶紧拿药:“小姐小姐,快……快吃……” 几分钟后,司蔻渐渐平复下来…… 她打发了秋月,独自站在窗前,心脏又猛地抽搐了一下,疼的她弯腰皱眉,今夜的心绞痛更甚从前。 当初孟婆的劝解,犹在耳畔:你因他穿越前世逆天改命,定受制于他,你的怨怼日积月累,最后将无法自控,此番回到过去,你有把握他爱上你,而你却不再爱他吗? 第7章 司蔻划伤茶楼媚娘 几日前,王上下召赐婚…… 今日,便是虞国三大权臣,嫁女娶媳的大事,轰动全城。 尽管司家和夏侯家,对婚事都不情愿,但王命难为,自然不敢怠慢。各家府内皆是一片喜庆祥和之气。 司蔻的闺房,金银首饰、锦绣绸缎,琳琅满目。 倚靠在窗前的司蔻,看着挂起的喜服,心中酸涩,她的目光注意到梳妆台上的首饰,突然想起自己抵押在一盏茶楼的簪子。 那日,母亲见其未带发簪,特意嘱咐,双翔凤玉簪除了本身的价值,还有母亲和太子妃的情谊,自己确实不该随意抵押。 端着点心茶水的秋月从门外进来,看到换了便装的小姐,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马上就……” 司蔻一边整理着装,一边道:“我去去就回。” …… 司蔻来到一盏茶楼。 她向店小二说明来意后被带到二楼的雅坐。 店小二道:“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叫老板娘来。” 司蔻:“嗯。”一声,从窗户看去。 永定城内,十里红妆,红丝装裹的马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浩荡的场面,让她想起学过的古诗文: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也不过如此了。” “姑娘,好才华。”媚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走到窗边:“这场景,在永定城不多见。” 司蔻着急回去,开门见山道:“老板娘,相必伙计跟您说了,我是来赎回簪子的。” 媚娘看着司蔻,笑意盈盈:“姑娘,这簪子,怕是赎不回来了,昨日已被人买走。” 司蔻生气道:“你们真是毫无信用,昨日我已跟你们管事说过,我会取回,150两不够,我大不了再多出些银子…” 媚娘见早有准备:“姑娘,你当日说的是次日,你今日才来,已经过了约定的期限,我们自然是要折现。” 司蔻知道对方在耍花样,心里不忿。 媚娘看出她的火气:“我们开门做生意,别人花十倍的价格,我们没有不卖的道理。” “你们卖给谁了?”司蔻追问道。 媚娘坐下道:“这可不能告诉您,跟您说了,您去找人家,以后我们生意还怎么做?” 司蔻怒火难忍,拔剑架在媚娘的脖子上:“你当真不说?” 媚娘面不改色,斟好茶,放到司蔻面前,托着腮看着司蔻,笑道:“你当一盏茶楼是什么地方?”伙计们也迅速围上来。 司蔻不屑一顾,冷笑一声:“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信吗?”说完,便轻轻一划。 媚娘吃痛“嘶”了一声,雪白的脖子渗出丝丝血迹,伙计们欲一拥而上,媚娘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她用手绢擦了擦脖子,:“我媚娘打开门做生意,讲求一个‘和’字,和气生财,你要是这般不讲理,我可要报关了。” 司蔻郑重道:“真要报官,我也不怕,这簪子,对我非常重要,你告诉我谁买走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要回来,绝不牵连你!” 媚娘站起来,看了看窗外,说道:“夏侯家一天娶两个媳妇,嫁的还是同一个儿子,也真是稀罕事儿。” 司蔻收起剑,顺着媚娘的眼神看过去,瞬间会意。 她走近媚娘,轻轻摸了一下她的伤口:“皮外伤,不会留疤。” “这是给你买药的钱。”司蔻放下银子道:“希望下次我们能和平相处。” 媚娘一愣,拿起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窗外的迎亲队伍,笑道:“讲究人,有点意思。” 司蔻走到茶楼门口,撞上大宝,她一把抓住他的小辫子:“大宝,姐姐问你,那天有没有人找你打听。” 大宝如实说道:“有,但我不认识,应该是个下人。” 司蔻捏了捏大宝的脸,笑道:“你得多吃点,太矮了。”顺手就给了他一两银子。 “谢谢姐姐。”大宝高兴的手舞足蹈。 …… 正在后门着急打转的秋月,见到司蔻忙上前:“我的小姐,担心死我了,刚老爷已经派人来问话了。” “梳妆吧。”司蔻道。 秋月走到厅里,对侯着的梳喜管事婆婆和丫头道:“小姐醒了,你们随我来。” 一行人端着金银首饰、喜服、胭脂粉黛跟着秋月。 …… 司蔻看着镜中的自己,惆怅满怀,心想:我这算是结婚了吗?嫁给了我曾经最想嫁的人,可是,却已沧海桑田。 梳妆完毕的管事婆婆,仔细看着镜子里的司蔻。 她赞叹道:“二小姐,您真好看。在虞国,您若是称第二美人,那就无人敢自诩第一了。” 司蔻笑了笑,她自然是觉得铜镜里的自己,美极了!她的颜值,又何须古人的肯定。 在美女如云的现代,不论是天生丽质,还是后天雕琢,她的颜值,都被誉为娱乐圈的天花板,何况在古代。 司蔻不经意问道:“那钟丽纯样貌如何?” “在虞国那也是排的上号的,当然,跟您是没法比,但是她贤名远扬。”婆婆笑道。 “名声比我好是吧?”司蔻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我这恶名,可对亏我那大姐。” “二小姐,我们该走了。”另外一位管事婆婆,从外面走来,说道。 众人紧跟着司蔻来到大堂。 司蔻对父亲、大夫人和母亲,行拜别礼。 “司蔻,你父亲对你疼爱有加,嫁妆丰厚,夏侯家定不会小瞧了你。”大夫人道。 司翰墨说着场面话:“承蒙王上、文妃厚爱,日后便是夏侯家的长媳,定要循规蹈矩,相夫教子。” 司蔻知道,自己又得拍马屁阿谀奉承了。 她叩首道:“谢谢父亲为我奔波,女儿一定谨遵您的教诲。孩儿自小未曾尽孝,日后怕是也不能服侍左右,女儿不孝。您要时刻仔细自己的身体。” 司连锦心中困惑不解:“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套,跟我学的?那股傲气呢?竟会这般讨父亲欢心了。” “怪不得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摇身变成了县主。”司连锦愤愤不平。 司翰墨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 司蔻站起来,走到司连锦旁边道:“姐姐,以后父亲母亲大人,需你多家照料了。”司连锦白了她一眼。 司蔻又凑到她耳边,笑着说道:“糕点下毒的事,妹妹先记着,来日看我心情。” 司连锦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吓得她咽了咽口水,她看着司蔻人畜无害的笑容,有些发怵…… 第8章 成婚当日被下马威 司蔻在众人的目送下,上了接亲的喜轿。 秋月被宫徽音指派伺候司蔻,一同前往夏侯家。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锣鼓喧天,道路两旁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 司蔻和钟离纯的轿子,在夏侯府门前,一并缓缓落下。 夏侯清川走到钟离纯的轿子前,接过管事婆婆递上来的喜秤,掀开轿帘。 他牵着轿子里的人缓缓走下来。 秋月在旁边轻声道:“居然先去接钟丽家的轿子。” 司蔻很是不满,自己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手一伸,秋月赶紧上前扶住,气场很是强大。 众人议论纷纷:哪有新娘子自己下轿子的…… …… 司蔻身着华丽霓裳,惊鸿髻上金钗闪耀,流苏随着她轻迈的步伐,摇曳不已。 夏侯清川,这才看清传言中丑陋粗鄙的司家二小姐。 她新月般的黛眉,如秋水,含笑的眼睛,似星河般闪烁着光芒。 挺拔的鼻梁下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却又显得清澈而迷人。 路人本冲着夏侯家的长子,被王上赐婚一丑女,特地来看热闹,可如今,从路人惊叹的眼神来看,皆是谣言。 就连站在门口不远处,想要一赌丑容,好去安慰钟离纯的夏侯明阳,都目瞪口呆:“不可相较!” 司蔻无视夏侯清川碍于礼节,伸出来的手,也没看一眼钟离纯,正准备自行进府。 可夏侯明阳拦住去路:“就算你再心急,也得钟丽家先进门。” 司蔻问道:“为何?” 夏侯明阳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大笑:“这还用问吗?我大嫂是嫡女,你是庶出,尊卑有别。” 司蔻后退一步,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我要是,非得先进呢?” 夏侯清川则在一旁看热闹,他正好借此机会观察司蔻。 “那得问过小爷手里的剑。”夏侯明阳得意道。 司蔻本想直接与夏侯明阳过招,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太合适。 大宝说过夏侯清川,疑心颇重,城府极深,且手段高明。 二世司蔻也曾未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如果今日动武,定会让夏侯家提高警惕,说不定会彻查她。 “夏侯明阳,你知不知道我是王上亲封的县主,你为难我,就是在为难圣上。我也是正室。”司蔻理论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哎呀,小嫂子知道我是谁啊,那就更好说了,虞国自开国,便有严格的等级之分,你出自司府,更应该比寻常人家懂得规矩。”夏侯明阳诚心让司蔻下不来台。 钟离纯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便走上前:“明阳,让司蔻妹妹先进去吧,毕竟她是第一次来夏侯府,我无妨的。” 这么绿茶的话术,真的太拙劣了,这是在向我宣誓主权吗?司蔻窝火,转身想要怼她。 当她看到钟离纯的那一刻愣住了:何曼?没想到钟离纯居然是自己三世的经纪人何曼。 真是冤家路窄,自己本只想找清川报仇,没想到顺带送一个来,行,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司蔻走到钟离纯面前,她轻挑钟离纯的下巴:“姐姐,你常来啊?” 钟离纯别过头:“妹妹自重。” 清川有意要给司蔻下马威,走过来说道:“我与纯儿相识在先,让纯儿先进吧。” 钟离纯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夏侯明阳也哈哈哈大笑:“听大哥的。” 司蔻被大众羞辱,心中不悦,她走到清川面前,凑到他跟前,两人四目相对,她顿时有了主意。 她揽住清川的脖子,亲吻了上去,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出其不意的举动惊呆了,众人议论纷纷…… 钟离纯的脸顿时由晴转阴,眼神里满是嫉妒和羡慕。 夏侯清川更是惊得不知所措,待在原地,不能动弹,他18年来都不曾正眼看过一个女人。 虽与钟离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但两人别说肌肤之亲了,独处都少之又少,也慎之又慎。 司蔻凑在清川耳边,狡黠一笑:“听夫君的。” “疯……疯女人……”清川人生中第一次慌不择言。 清川不知所措,要不是喜婆及时拦住,他差点扔下两个新娘不顾,自己一个人进了门。 司蔻挑衅的看了看钟离纯和夏侯明阳:“小叔子,你哥比你可爱。” “举……举止轻浮……不……不知……不知羞耻。”夏侯明阳哪里能想到大家闺秀司蔻,在光天化日之下,竟能做出如此轻浮不堪的举动。 还是喜婆见多识广,把控了全场,赶紧带领大家进了夏侯府。 三人依据礼制行礼,司蔻也收敛了在门外的逾矩行为。 夏侯夫人和太夫人对司蔻也甚是满意,毕竟传言太过不堪,拉低了期待值,却不曾想,她生的如此美貌,远超预期,自然是喜出望外。 礼节完毕后,司蔻在秋月的陪同,和家丁的引领下,来到寝室休息。 外面已酒过三巡,见迟迟没来人。 司蔻摘了头饰,脱掉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面部夸张的扭动着:“假笑的我脸都僵了。” 今天进门第一天,这夏侯家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想必日后的日子会着实艰难。 秋月一边捡起司蔻扔掉的鞋,一边说道:“小姐,我先伺候您吃点东西。” “好啊好啊,饿死了,这规矩真是又臭又长。”司蔻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秋月见状惊呼。 “你别看这衣服薄,里三层外三层,又勒又热,我先脱了,待会再穿,再说我们不是要吃饭嘛,勒着腰怎么吃。”转眼间,司蔻脱得只剩下一层薄衫。 “小姐,您这像刚出浴的样子,实在不妥,待会肯定有人会过来问候您……”秋月道。 司蔻她走到餐桌前,吃了起来:“要来早来了……嗯……秋月快来吃……这个红烧肉……”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秋月打开一道门缝问道:“谁啊?”,却被那人强行推门而入。 原来是秀珠,只见她大摇大摆的进来道:“司家二小姐,大少爷今晚,在我们小姐那睡下了。让你早点休息,不必等他。” 司蔻嘴巴里含着饭道:“知道了。” 秀珠原本想借机羞辱她一番,没成想她毫无反应,便细看了她。 她身着素衣,相必是里衣,又看到床上脱下的喜服。 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你笑什么?”司蔻感觉被冒犯到,边喝汤边问秀珠。 秀珠停下脚步,转身道,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司蔻。 不屑道:“庶出就是庶出,即便被赐予县主,依然掩盖不了轻浮。进门前你就上赶着,现在又这般火急火燎,可大少爷都没来看你一眼,真可惜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恶仆? 一个丫头尚且敢如此对待二世的司蔻。 今日若是随她去,他人岂不是要任他鱼肉? 司蔻喝完汤,擦了擦嘴,走到秀珠身边,看着她,胸有成竹道:“狗仗人势!即便你背后是钟离家,你也不该招惹我这个主子。今天你的挑衅我记下了,明天我让你主子替你受过。” 秀珠被怼的哑口无言,不敢多话,拂袖而去。 第9章 司蔻水泼夏侯清川 司蔻以为自己在古代能活成大女主,却不曾想被一个丫环给赌的心里发慌。 被秀珠气的鼻孔冒烟的司蔻,在屋里闷的慌,换掉喜服后,不顾秋月的阻拦,一定要出去走走。 府里丫头、婆婆和家丁都忙的不可开交,哪有人会注意到她,她得趁着今天府内哄闹,去找被夏侯清川拿走的簪子。 虽然她是现代人,过来也是为了复仇,但是第一天结婚,就被人截胡这口恶气,肯定是要出的。 况且截胡的人,还是三世设局害她的经纪人,不报复难解心头之恨。 因不熟悉府内地形布局,她从在府中乱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夏侯清川的住处。 误打误撞来到祖先堂,这是供奉祖先灵牌的地方。 司蔻自从穿越后,对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开始心生敬畏。 祖先堂看起来有些阴森瘆人,司蔻赶紧走了出来。 这时,有女生说话的声音逐渐靠近:“明阳,带我去见见你那个司家嫂子呗,听说她可漂亮了。” 司蔻赶忙找到一个角落躲起来:那是,我可是娱乐圈颜值天花板! “有什么好见的,我们夏侯府上下都不喜欢他,我哥更是逢场作戏,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强吻我哥,真是有伤风化。”明阳不屑道。 “强吻?天哪!”梦落惊呼道:“这是什么奇女子?快带我去见见这个奇葩女!” 明阳有些烦这个粘人精:“梦落,天色已晚,你还不回去?老跟着我干什么?” “不回,我就跟着你。”梦落拽着明阳道:“最近你怎么不找飞龙玩?” 明阳坐到石凳上,只想把这粘人精打发走:“哪是我不找他,他如今在国兵司当差,总跟我说不得空。” “我偷偷跟你说个事情,飞龙和薄谨言最近在查鬼蜮阁?”梦落看了看四下无人说道。 “就是前几日,在永定城外杀人的那个帮派组织。”明阳来了兴趣。 “嗯嗯,前几日我还跟随他们去一盏茶楼打听消息呢。”梦落得意道。 “那查的怎么样了。”明阳问。 司蔻心想:原来是他们! “我不知道,你得问他们。”梦落突然看着明阳没干好事的样子:“我倒要问你一件事。” “何事?”明阳说道 “你刚跟纯儿姐姐的丫头秀珠,在密谋什么?”梦落问道:“你们不是干什么正经事吧。” 明阳估计,此刻大哥已跟大嫂欢好,便噗嗤一声笑了笑。 她说道:“没什么,就是给司家的二小姐一点颜色瞧瞧。” 躲在暗处的司蔻无语至极,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什么命,在娘家不受待见,刚到婆家就被小叔子和一个臭丫头摆了一道。 “你不会是…”梦落想到刚才秀珠和明阳,将夏侯清川搀扶了出去,于是猜测道:“给你哥下药了吧。” 明阳赶紧捂住她的嘴:“嘘嘘嘘,你小点声,小点声。” “你疯了吧,你敢给你哥下药。”梦落拉下他的手道:“你又闯祸了。” “司蔻,现在不单单是司家的二小姐,更是被封为县主,你居然…” “你放心,保准没事,司蔻难不成自己找我父亲说,新婚夜我大哥选择了纯嫂子,没选她,她也说不出来啊,她那么上赶着,我哥都没瞧她一眼,多丢人啊。”明阳想到这就解气:“哈哈哈。” “况且,她又不知道是我下的药,肯定以为是我哥不待见她呗。”夏侯明阳道。 “行了行了,快走吧。”明阳不想再跟梦落说话。 俩个人便打闹着出去了,脚蹲麻了的司蔻,缓缓站起来:好你个夏侯明阳,你给我等着。 气的她走路没看到前面的台阶,往前蹿了一下,眼见就要撞上前面的石桌了,有人拉了一把自己。 男人问道:“你没事吧姑娘。 “多亏公子,否则我脑袋就要开花了。”司蔻谢道,再定睛一看,竟是一盏茶楼碰到的男子。 她假意问道:“您是?” “在下薄谨言。”男子笑着说道。 他们几个人交情匪浅,可趁此机会打入敌人内部,她问道:“薄公子,我以后可以去哪里找你?” 薄谨言一怔,呆住了。 司蔻看着他这样子,估计是是误会了,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感谢你刚救了我,有时间我们可以约饭啊,呸,是吃饭。” 薄谨言看着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姑娘,笑了:“你若真想感谢我,可去一盏茶楼,我时常在那边喝茶消遣。” “好的,一言为定。”司蔻正准备走。 薄谨言问道:“敢问姑娘芳名,你几时去找我。” “小司。”司蔻随口说道:“过两日吧。”便匆忙离开。 …… 钟离纯房内。 夏侯清川头昏脑胀,只觉全身燥热难耐,见钟离纯正在为自己宽衣:“纯儿,你快出去。” 钟离纯脱去清川的外套,缓缓褪下自己的衣衫:“清川,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我服侍你睡下吧。” 她温软的唇,轻触在夏侯清川的嘴巴上,夏侯清川无法克制,一个翻身将钟离纯压在身下,竟无法自控的吻了下去。 二人缠绵之际,夏侯清川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司蔻亲吻自己的画面。 夏侯清川猛的爬起来,踉跄着跑了出去。 钟离纯躺在床上,委屈、愤懑、羞愧充斥着她的每一处神经,眼泪滑落在枕边。 夏侯清川的贴身侍从阿飞,此时正往这边赶来。 他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快要跌倒的夏侯清川:“少爷,你这是…” “快走…”夏侯清川道。 正从外面回来的司蔻见状,赶忙偷偷跟了过去。 …… 书房内,阿飞扶少爷坐下惊慌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可能被人下药了。”夏侯清川道。 “谁,这么大胆子?”阿飞问道。 清川觉察门外有人,与阿飞交换了一下颜色。 阿飞拿起剑,走到门边,突然开门,司蔻摔了个狗吃屎。 “你是谁?”阿飞拔出剑,指向趴在地上的人。 司蔻赶紧爬起来,举起双手,堆着笑:“是我!是我!”她 轻轻拨开他的剑:“你小心点,刀剑无眼,会死人的。” “司…少夫人。”阿飞惊道:“你怎么在这。” 司蔻心虚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找我的夫君啊。” 她径直走向夏侯清川,看坐在椅子似乎很热的他,说道:“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一点迷情药就给你整趴下了。” “是你?”夏侯清川怒道。 司蔻弯腰看着清川的窘迫笑道:“不是我,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告诉你是谁!” 夏侯清川很是烦躁:“把她给我弄出去。” 司蔻看到阿飞走过来,马上道:“别别别,我有办法救他。” 她环顾四周,将洗脸架上的脸盆,端起来,走向清川。 阿飞还来不及阻止,一盆水,已经从夏侯清川的头上倾泻而下。 阿飞惊在原地不敢说话,夏侯清川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盆水,淋成了落汤鸡,恍了神,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哪里的懵圈状。 他紧闭眼睛,深呼吸,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低吼道:“把她给我扔出去!立刻!马上!” 第10章 司蔻让夏侯家难堪 司蔻被赶了出来,但是看到夏侯清川面色铁青,怒火中烧的样子,心情大好。 …… 次日,一家人早早来到大厅,只等着两个新媳妇行完敬茶礼,这一切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司蔻在现代向来都是12点以后睡觉,九点以后起床,而且作息时间混乱。 穿越过来以后,因大病初愈,母亲也没再苛求她。 如今哪适应的了新规矩:卯时起床。让他五点起床岂不是要她的命? 再说了,古代又不需要上班,起那么早,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 但在秋月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司蔻终于七点起来了。 而大厅内的人,已经等候半个时辰。 众人沉默不语,高堂上的太夫人脸色铁青。 夏侯渊和夏侯夫人也是面露不悦。 夏侯清川与钟离纯坐在同一边。 另一处坐着幸灾乐祸的夏侯明阳,丫鬟秀珠更是神气的不得了。 司蔻心想:这下子算是被人把持住了。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请安、敬茶,敬完茶的司蔻,正准备在末位坐下。 夏侯明阳便找她不痛快,笑道:“二嫂子,你还好意思坐着呢。依我看,应该去祖先堂领罚,跪一个时辰,也算是见过我们夏侯家的祖宗了。” “二嫂子?你喊我还是喊她。”司蔻最讨厌碎嘴的男人,她接过话,坐下看向钟离纯。 “当然是喊你了。”夏侯明阳见司蔻矛头指向大嫂:“你不会以为王上给了你一个县主的身份,你就真的能改变庶出的命运吧。” “你尽管靠着县主的身份,转侧为正,但我大嫂,才是我们夏侯家公认的正室,要说名正言顺,自当是我大嫂。” 夏侯夫人预备阻拦明阳,太夫人伸手挡住了她。 这个孙媳实在不懂礼数,让一大家子人陪在这,白白等了她半个时辰,把他们这些长辈置于何地,让明阳给她个下马威也无妨。 “看来夏侯家,只认自己的私交,不畏王上权势。”司蔻整理着衣袖,漫不经心道。 夏侯明阳语塞:“你……你休要搬弄是非……” 钟离纯打圆场道:“妹妹切莫在意,明阳还是个孩子……” 司蔻看了钟离纯一眼,满是不屑,又自顾说道:“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 她站起来走到明阳身边,又看了眼秀珠:“你夏侯明阳是嫡出,她钟离纯是嫡出。” 又走到秀珠面前,拨弄着她的头饰,定睛看着她:“却伙同大嫂的丫头秀珠。” “给你大哥下迷情药,还把她送到钟离纯的房间……”司蔻笑着反问在座的人:“这就是夏侯家、钟丽家嫡出的教养?” 钟离纯脸色突的绯红,想到昨晚的事,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司蔻继续道:“往轻了说是你品行不当,使一些下三滥,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往重了说,似乎是不满王上赐婚的旨意啊。” 太夫人、夏侯夫人和夏侯渊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夏侯清川犀利的眼神,投在夏明阳的身上。 秀珠也慌张了起来,偷瞄夏侯夫人和钟丽纯。 “你……你休要含血喷人。”夏侯明阳狡辩道。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你们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们家不就是负责案件审理的吗?这么小的案子,应该手到擒来吧。”司蔻得理不饶人。 “只可惜你大哥,辜负了你一番好意,他昨晚从你大嫂房间落荒……” 司蔻还没说完,就被夏侯清川一把给拽走了。 留下一群人瞠目结舌,夏侯明阳见情况不妙,赶紧准备开溜。 走到一半,只听得父亲呵斥一声:“跪下!” 夏侯明阳吓得腿软,只得应声跪地。 夏侯夫人见场面实在难看,更是认为大家闺秀名门之后钟离纯,放纵丫头跟明阳虎作非为,实为不妥。 夏侯夫人道:“母亲,您先回去吧。我来处理。”便示意丫鬟送太夫人回去。 夏侯清川将司蔻拽到她的房间,并示意秋月出去,不得靠近,他关上门,将司蔻的手使劲一扔。 司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恼了,揉着自己的手腕:“md,你有毛病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暴力倾向。” “我警告你,在夏侯家不要生事,还有,不要欺负纯儿,否则我饶不了你。”夏侯清川毫不客气道。 “我欺负她,我靠,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们这种奇葩。”司蔻狂吐一口气,无语道。 “第一,我没欺负她,昨天是你们先给我难堪,第二,刚才也是你那脑子短路的弟弟,先挑衅我的。”司蔻抬头迎上清川愤怒的眼神。 “你这么着急的把我拉出来,是怕我说出你昨晚落荒而逃吧。你是为了维护钟离纯的颜面,还是为了掩盖你不愿与她圆房的事实?”司蔻咄咄逼人道。 夏侯清川道:“第一,就算没有纯儿,我也不会宠幸你,第二,这个家没有司家人说话的份,第三,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司蔻啧啧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滴个亲娘,你在这一世,竟然是个普信男啊!” 从夏侯清川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行为,有多招他嫌弃。 夏侯清川冷冷道:“你是在骂我?” 司蔻被清川语言和表情不协调的样子,逗得“哈哈哈!”大笑。 想着他肯定听不懂这话,便得意道:“听不懂吧。就知道你听不懂。不过你说对了,我就在骂你。” 她盘腿坐到椅子上:“让本姑娘给你普及一下,听好了,普信男的意思就是!明明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夏侯清川看着她这般不得体的样子,结巴道:“你真是!真是…有伤风化!” 门外的秋月和阿飞,见两人吵得厉害,但也不敢进去,只得相互瞪眼,以此表达对对方主人的不满。 “夏侯清川我告诉你,就你长的。”司蔻对着对方上下一通指:“还行吧…” 身高容貌确实无可挑剔,尤其古装扮相更是出挑。 但紧接着又补充道:“但,你这一副冰块脸,故作清高,不懂得怜香惜玉,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还普信的人。” “本姑娘看不上,追我的人……”司蔻想了想伸出手道:“一双手肯定是数不过来的。” 她又嘟囔道:“你怕是忘了你曾经是怎么追求的我。” 夏侯清川实在不想与这种空有一副皮囊,却粗鄙少教养的女人,多费一句口舌。 丢下一句:“普信女。”转身就走。 司蔻目瞪口呆,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你…” 她又赶紧追了出去:“夏侯清川,我跟你誓不两立,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原谅你!” 秋月死死的抱住她道:“小姐,小姐,消消气。” 第11章 司蔻和钟离纯达成共识 司蔻气鼓鼓的坐到凳子上,倒了杯水:“吵得我嘴巴都干了。” “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秋月试探性的问道。 “那就别讲了!”司蔻道。 秋月嘻嘻道:“我还是讲一下吧,我觉得您得收敛一下。” 她见小姐马上要发飙了,赶紧补充道:“您这一早上,把这一大家子全得罪光了。” “以后,怕是又得像在西苑一样,受尽冷落和欺凌了。”秋月嘟囔着。 司蔻如醍醐灌顶,悔不当初,一拍脑门:“哎呀,光过嘴瘾了,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丫头一脸惊讶:“我有这心,也没这胆啊。” 司蔻也懊恼自己,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才哪到哪啊!” “你上次怎么哄的老爷开心,您就照着样子,哄夏侯家人就行了。”秋月道。 司蔻猛的坐直身子,无奈道:“又当舔狗?” 她看着秋月眨巴着眼睛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你懂吗?” 秋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懂!” 司蔻想起簪子的事,赶紧东张西望:“秋月,我们上次抵押的簪子被普信男拿走了,快找找。” 主仆二人寻找一番,无功而返。 “少爷,夫人刚在你房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阿飞见司蔻秋月走了后,便到书房回话。 “知道了。”夏侯清川从怀里拿出簪子:“她在找这个?那车夫之死与她可有干系?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 司蔻在卧房内仔细思量。 钟离纯就是何曼,这是她没想到的事,没想到二世,清川与何曼还有这种情缘。 清川这一世是个狠角色,经昨日来看,何曼也不是善茬,自己现在寡不敌众,对付起来很是费劲,得逐个击破。 夏侯清川不好对付,司家和夏侯家恩怨已久,他戒心太强,美人计怕是不好使。 那有什么法子,能让清川放松警惕,并且能对她产生好感? 恐怕,得从与他青梅竹马的钟离纯下手,方能找到突破口,看来只能先把自己与何曼三世的恩怨放置一边。 …… 午膳。 因早上的事情,司蔻本不愿再与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尴尬的吃饭。 但秋月实在太能言善道,她只好硬着头皮去应付。 氛围依旧是低气压,司蔻见钟离纯不在,便讨好的问道:“纯姐姐去哪了?” 夏侯明阳冷笑一声:“还不拜你所赐,替秀珠在祖先堂领罚呢,您可满意?” 司蔻就不爱听这小子说话,明明是他不对在先,正想怼他,秋月赶紧扯了扯司蔻的衣服。 司蔻站起来,挤着笑容道:“我去请姐姐来用膳。” …… 司蔻看着在祖先堂罚跪的钟离纯,即便身边只有个贴身丫头,他依旧背部挺直,没有丝毫懈怠,端庄优雅。 她思忖着:确实不能再与人交恶,不可让自己的处境越发艰难,看来这脾气得收敛,性子得柔软一点。 一番计谋,顿时了然于胸。 …… 司蔻走过去,说道:“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秀珠赶紧站起来,拦在钟离纯前面:“你还想怎么样?” 司蔻白了她一眼:“你跟那个夏侯明阳,真是一样!让人讨厌!你主子成婚第二天就跪在祖先堂,数你功劳最大!” 钟离纯站起来,将秀珠拉到身后:“好。” 转身对丫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司蔻也示意秋月离开。 …… 夏侯夫人见两个儿媳,一直没回来,便跟夏侯清川道:“川儿,你去看看。” …… 司蔻开门见山:“相信你对我误食毒药一事,也有耳闻,我并不是误食,而是一心求死。我根本不想嫁给夏侯清川。” 误食毒药一事,虽是被司连锦陷害,但是二世的司蔻也有借此一命归西之意,否则她也没机会穿过来。 “或许你早知王上有赐婚之意,不想做妾,所以,以死相逼,谋个位分。”钟离纯先是吃惊,然后又直言道。 司蔻心想果然不是吃素的:“那你多虑了,我父亲和夏侯家都不知道的事,我一闺阁女子岂会未卜先知?” 司蔻继续道:“你放心,我对你的心上人—夏侯清川,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除了你,没人会宝贝这个普信男。” 钟丽纯不解:“为何?”嫁给夏侯清川,是永定城多少女子的梦想,司蔻居然不屑一顾,言语之间还尽是鄙夷和厌恶。 司蔻撇嘴一笑:“那我又为何要喜欢他?” 钟离纯看着明艳动人的司蔻:“或许,你自负美貌,以为清川早晚会爱上你,无需手段。” 司蔻道:“我跟他,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诓骗外人罢了,逢场作戏而已,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他。” 钟离纯寻求对方的确认:“当真?” “当真。”司蔻道。 司蔻看着钟离纯,委婉道:“你们也领教过我的厉害了。所以,我们最好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一则,我想过清净日子,二则,也别毁了你贤良的名声。” “好。我会管好秀珠,也会教育明阳,让他们别再跟你作对。”钟离纯承诺道。 这算是达成了共识,司蔻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司蔻见夏侯清川朝这边走来,便自行离开,心想:很好,欲擒故纵! 司蔻回到大堂,夏侯清川和钟离纯一同到。 从昨天闹到今天,夏侯府总算吃了一顿和谐的饭菜。 刚用完午餐,宫中便传来口谕,明日王上在猎场举办赛马,宴请众人观赛。 …… 司蔻房内。 “小姐,你们都聊了什么?”回到房间内的秋月,边给司蔻倒水边说道:“我看姑爷今天在餐桌上的脸色,比往日更冷。还时不时的看你。” “是吗?”司蔻拿起茶杯,边喝水边笑道:“看来有点效果啊。” 秋月不明白司蔻的意思,想起夫人宝贝的簪子,便说道:“小姐,双翔凤玉簪,你直接找姑爷要回来得了,我们哪找的到啊?” “我不能先找他,那天我带着面纱,他还不认识我,怎么会费尽心思打听,还赎走我的簪子,这中间必有我不知道的蹊跷。”司蔻谨慎道。 “小姐,那簪子可值钱了,而且夫人视为珍宝……”秋月道。 “哎呀,你别碎碎念了,我知道,我会想办法拿回来的。”司蔻经不住秋月的念叨:“小小年纪,跟个唐僧似的。” 第12章 司蔻初见轩辕成安 赛马日。 三大家族伴圣驾,在猎场台下依次落座。 司蔻见一切新鲜,却又都很陌生,便让秋月为她介绍。 虞开国初期,只是弹丸之地,水系稀少,远离湖泊,对经济的发展有很大局限性。 虞州地势高耸,远高周边各国,而其东南西北面,却是平坦宽广,水域广阔,土地肥美。 开国君主轩辕夏,觊觎他国膏腴之地良久,眼馋3万公里平原。 民间素来有“居高者,临天下”的谚语,周遭国君,也想将虞国纳入囊中。 …… 轩辕夏,既要做“居高临下”的王者,也要他国肥沃辽阔的土地。 自此,虞州自115年开国,便已计划征战、讨伐周边各国,而骑马涉猎,成为国民封侯拜相的唯一标准。 轩辕夏用五年的时间,统领了周边列国,现虞国三万公里的土地,那都是从马背上打来的。 为纪念开疆拓土之功,往日因备战需要,时常举行的赛马射箭活动,保留至今。 王上对骑马射箭,更是重视非常,一则,为了赞誉开国君王的宏韬伟略,二则居安思危。 虞国的民间百姓,对马术都是驾轻就熟,更别说王室贵族,那更是如臂使指。 …… 司蔻道:“那这么看来,当今圣上也是一代明君,没有因为眼下的和平而安逸。” “那是自然,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王上忧国忧民,鲜少纵情声乐。”秋月道。 司蔻认可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虞州女子都擅长骑射吗?” “骑马自然是不再话下。”秋月弯腰道:“但论弓马娴熟,文妃首屈一指。” 司蔻的脑海里,迅速涌现出,关于和文妃的记忆:“哦……她是不是教过我骑马,还夸我天赋极高?” “正是”秋月道。 …… 夏侯清川带领的禁军,和钟离商领队的护国队,已分别对战四场,还未能分出胜负。 最后一场便是夏侯清川和钟离商二人对决,夏侯清川完胜。 “姐夫pk小舅子。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比试的,没劲。”司蔻抱着装满果脯的餐碟,边吃边说道。 文妃在王上耳边言语了些什么,王上便向身边的魏甲示意。 魏甲走上前大声道:“今日赛事颇为激烈,男子赛马到此为止,接下来即兴赛马环节,可女子单人赛马,可男女混合赛马。” “拔得头筹者,将获得文妃的大宛马。”魏甲说完便退下。 “小姐,小姐,我们去找姑爷,您跟姑爷男女混合赛马,必能拔得头筹,成就一段佳话。”秀珠赶紧跟钟离纯说道。 钟离纯看向坐在旁边的夏侯清川。 夏侯清川除了在情感上,对钟离纯向来是有求必应,便伸出手应约了。 “小姐,你也去吧,你看钟离纯跟姑爷都去了。”秋月见状在司蔻耳边说道。 司蔻伸脖子看了看,两人已往正中间走去。 她吃着果脯道:“我前几日刚和钟离纯达成共识,现在上赶着去出风头,不合适。” “今日这么多王公贵族,你要是赢了,定能让他人刮目相看。”秋月说道。 “小姐…”秋月见司蔻毫无兴致,便想努力劝说。 只见成文殿下翩翩而来,他抓起司翰司蔻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司蔻被人突然抓住,惊慌不已,手中得果脯散落了一地。 她莫名其妙,又懊恼无语,抬起头就要开骂:“谁啊,你有毛病啊。” 秋月赶紧跪下行礼:“殿下。” “殿下?轩辕成文,三生簿里那个对我一往情深的殿下?”司蔻正这样想着。 轩辕成文说道:“在这人头攒动的赛马场,本殿下一眼就便瞧见了你。” 他打量着司蔻:“真是便宜清川那小子了,要不你们和离,我求父王要了你。” “你没事吧?”司寇实在难以想象,作为王上之子,竟是这般谈吐。 然后又向秋月说道:“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不还好意思这么说我?”轩辕成文见司蔻语出惊人。 司蔻反问道:“为何不好意思?” …… 成文拉起司蔻,跑到夏侯清川跟前:“夏侯清川,我们四人一决高下,如何?” 夏侯清川和钟离纯,甚是疑惑他们两人,举止为何如此亲密? 但对于钟离纯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她的小心思,自然没有躲过司蔻的眼神。 司蔻不想在夏侯清川面前暴露自己,便压低声音对成安说:“我不会骑马,我真的不会啊,大哥,你饶了我吧。” 说完便准备开溜,却被成文揪住了发尾,不能动弹。 “你今日,怎么会如此调皮可爱,与往日的高冷千差万别。”文成调侃道。 司蔻抓住自己的头发,转身使劲拍打对方的手:“放开,放开,放开啊……” 夏侯清川眼见着两人的互动,看来他们颇为熟悉。 他眼里一层雾霾,心想:“这个女人,为何与自己调查的……一点都不一样!” “除了是司家二小姐,没有一样与一盏茶楼的情报是一致的。”夏侯清川深感疑惑。 “别闹了。”文成又一把她拽回刚才的位置,看着夏侯清川道:“请吧!” …… 士兵牵来四匹马,夏侯清川、钟离纯以及文成纷纷上马,已经在起点排开等候。 “司蔻,我们一定会赢,让他们好看。”文成笑着说道。 见无人回应,便向右看,结果右边也没人,他本能的往后看。 只见司蔻毫无动静,站在马旁边手足无措。 “上马啊。”成文低喊道。 司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轩辕成文,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她轻声回应道“我不会啊!” 成文拉过缰绳,回到司蔻旁边,下马后,不曾商量,就双手拖住司蔻的腰,将她送上了马背。 接着自己上马,拉着司蔻马的缰绳来到起点。 司蔻心里打骂:这个蠢货,老娘真是毁在你手上了。 随着鼓声响起,夏侯清川和钟离纯已策马离开。 成文见司蔻还是扭扭捏捏,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在这发什么楞?” “啊?”司蔻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担心目前的处境:“我真的不会啊,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求…” 成文见夏侯清川他们已远,还没等司蔻把话说完,一记马鞭,打在司蔻的马的马屁股上。 马突的飞奔起来,毫无准备的司蔻,吓得花容失色,趴在马背上,死死地拽住缰绳。 “司蔻,你在干什么?跨栏啊!”成文见司蔻这般反应,急的大声喊叫。 众人都闻声朝这边看来,纷纷议论。 第13章 赛马获胜 王上看着夏侯清川和钟离纯,已跨过路障,冲钟离德说道:“钟离将军教养出了好女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转而又看了看文妃:“颇有文妃当年的风采。” 接着甚至欣慰道:“我虞州女子果真是英姿飒爽!好!好啊!” 司蔻已经被飞奔的马颠簸的快要吐了。 座下的马,突然前蹄飞跃而起,跨过栏杆,后蹄落下之际,司蔻被颠的滑落半个身子。 司蔻大呼救命,从远处看,就像是在秀技侧骑。 频频回头牵挂司蔻的文成见状,也以为她在秀马技,便自顾去追赶夏侯清川。 众人见状也都欢呼叫好,哪还听得见司蔻的呼救,马上就是跨火圈了。 司蔻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坐起身子,但右手臂突然麻木疼痛,感觉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就在离火圈一米的地方时,司蔻心想:不管了,先自保要紧,要是烧坏了脸,那可不得了。 她用力一拽,轻而易举的坐直了身子,然后勒紧缰绳,迅速趴在马背上,她似乎与骏马已融为一体,轻易的跨过了熊火燃燃的火圈。 反正已经暴露会骑马的事实,先满足一下自己强烈的胜负欲吧。 她穿过火圈,在马上挺起身子,一手甩鞭,一手挽缰,策马奔腾,气势从容洒脱。 从远处只见一匹白骥,风驰电掣在天地之间,四蹄翻腾,殷红的裙摆,在风中翻飞,发髻上的红丝带迎风飞舞。 马似流星,人似箭,司蔻顿觉身轻如燕,似乎不像是在骑马,倒像有一双翅膀,在助她凌空; 很快她又跨过了更高的栈栏,渐渐超过文成,赶上钟离纯,她再一记马鞭,与不远处的夏侯清川擦肩而过。 夏侯清川看着马上人的背影,一瞬间恍了神。 成文赶上来道:“夏侯清川,我们赢定了。” 这时,他才回过神,加紧追赶,钟离纯紧随其后。 司蔻甩长鞭,绕住终点台上的柱子,飞身脚踩马背,借助鞭子的力量,腾空而起,伸手就要去抓柱子上的彩旗。 却被钟离纯突如其来的鞭子,挽住了脚,不能动弹。 她欲挣脱鞭绳,便另一只脚踏马,以柱子为中心,想要绕圈甩开钟离纯。 却不曾想钟离纯被他的力量带离马背,两人便一上一下,绕着柱子,在空中转了大半个圈子。 不料司蔻的鞭绳,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断裂开。 钟离纯赶紧收回绳子,但是此刻马儿,已经不在自己脚下,没了重心,两人前后坠落。 夏侯清川眼疾手快,迅速腾空,接住了钟离纯,眼看着司蔻也要掉下来。 他看到下面都是台阶,这要是摔下来,司蔻怕是要重伤,好在此时成文也赶了过来。 他便顺势往文成的方向,在司蔻的后背上,用力踹了一脚,刚好避免她落地。 钟离纯抬头看着夏侯清川,心花怒放,两人缓缓落下。 而司蔻被夏侯清川踹了一脚,刚好砸在成文的怀里,两人应声倒地。 双方的落场方式,实在是天壤地别,后背被夏侯清川踹了一脚,隐隐作痛。 司蔻怒不可遏,迅速爬了起来,扬起鞭子就向夏侯清川抽去。 在鞭子即将达到可恨之人的脸时,夏侯清川侧过身子,轻易抓住了对方的鞭绳。 司蔻使劲拉,对方却纹丝不动。 夏侯清川也深觉刚才的一脚有些重了,心中有些歉意,便放开了绳子。 结果一直用力拽绳子的司蔻,重心不稳,幸亏成文反应迅速,才不至于再次摔在地上。 司蔻气急败坏,一把推开成文:“都怪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她又回过头,指着夏侯清川:“还有你!普信男!” 成文喊道:“你别走啊。” 结果司蔻已上马,成文赶紧飞起,拿走柱子顶部的彩旗,落下道:“我们赢了。”便上马去追赶司蔻。 …… 四人一前一后回到起点,众人皆拍掌叫好。 文成举起旗子到:“父王、文妃,我们赢了。” 王上道:“刚远远的见你摔倒,可有受伤。” “不曾。”成文转而看向文妃道:“文妃,您的大宛马呢?” 文妃笑了笑,示意让人牵出来:“来人。” “司蔻果真如文妃所说,骑术了得。司大人,你教女有方啊,不愧是寡人亲封的县主,很是给寡人长脸。”王上高兴的说道。 “谢王上夸赞。”司翰墨站起来行礼道,王上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司翰墨坐下,看着司蔻,他竟不知道她会骑马,而且如此了得。 自从这个女儿服毒被救以后,性情大变,清冷孤傲的她,时而灵动活泼,时而乖巧孝顺。 他想起那日她与自己的谈话的场景。 不仅对家族关系分析的头头是道,还颇有智慧的说服自己,为转侧为正,他竟有些隐隐不安,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是清川好福气,纯儿端庄得体,司蔻明艳动人、马技精湛。你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文妃说道。 夏侯清川躬身行礼。 文妃侧身问王上:“王上,我们继续下面的环节吧。” 王上点了点头道:“好。” “司蔻,本宫有些乏了,你陪我去休息会。”文妃站起来,丫环赶紧上前搀扶。 司蔻大脑飞速运转,快速寻找记忆:二世的司蔻,和文妃以及成安的故事。 她突然被成文撞了一下:“文妃喊你呢。”司蔻缓过神来,看着文妃。 文妃伸手:“过来。”对着其他三人道:“你们且去玩吧。” 三人行礼退下,成文跟夏侯清川道:“怎么样,我说我们能赢吧。” “殿下文武双全,拔头筹,自然如同探囊取物。” 夏侯清川想了想,试探的问到:“怎么曾未听您说过,您认识司蔻啊。” “我们岂止认识,那可是相当的熟悉。”成文打着哑谜。 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最好对她好点,否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笑了笑便离开。 钟离纯跟着夏侯清川坐到位置上。 秋月上前紧张的问到:“姑爷,我家小姐她有没有受伤。”夏侯清川茶杯在嘴边停顿了一下。 钟离纯见状道:“应该无妨,刚成文殿下替她挡着了。” 夏侯清川将茶,一饮而尽。 秋月退下,回到自己跟小姐的位子上。 夏侯清川起身,阿飞跟上来。 清川道:“你去查查成文殿下和文妃,与司蔻的关系。”阿飞领命。 夏侯清川深感不安,王上突然赐婚、司蔻同传言和情报中描述的完全不同。 文妃、司家、成文殿下、夏侯家、钟丽家,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张网,把所有人都绑在了一起。 …… 第14章 文妃秘会司翰墨 文妃坐到榻上道:“司蔻,本宫10年未曾见过你了,你竟出落的如此标志。” “文妃谬赞。”司蔻道。 “我还以为你今日会输给钟离纯呢!”文妃浅笑着问道,似乎话里有话。 “我很久没有骑马了,有点不适应,今天能胜出,也是侥幸。”司蔻巧妙的回答。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文妃,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人畜无害。 “你跟成文很熟啊?”文妃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司蔻的脑海里,成文的记忆很模糊,很熟悉,也很陌生,估计是毒药,损害了二世司蔻的脑神经。 而三生簿里,也只是记载了他对自己情深之至。 她只能给一个不太能挑出错误的答案:“谈不上熟或者不熟,认识罢了。他是殿下,我自然也会多些敬意。” 文妃整了整自己的袖子道:“你现已成婚,跟成文要保持距离,少来往,对你,对他,还有他……都好。” 司蔻答道:“谨遵文妃教诲。”看来文妃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现在是来点拨自己的。 “那就好。”文妃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说道:“送司小姐出去吧。” 司蔻刚走出帐篷没多远,便看到司翰墨走进了文妃的帐篷里,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便悄悄折回到文妃的帐篷后面。 “微臣给文妃请安。”司翰墨行礼道。 “司大人免礼,葵姑看茶赐座。”文妃道。 葵姑领命侍奉后,便退了出去,守在帐篷外面。 “微臣今日前来是为感谢您,封司蔻为县主。”司翰墨说完,从袖子里掏出锦盒,送到文妃跟前。 文妃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1万两银票,和一张永定城黄金地段的房契,她盖上盒子道:“司大人有心了。” “大人,本宫还是得多说一句,司蔻已经成婚,跟成文就不要再有来往了,你可要多加提醒,千万别坏了我们的大事。” 文妃放下锦盒道:“你请求我的事,我可是做到了,她一庶女,如今跟王上青睐的钟离大将军的女儿平位,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文妃放心,微臣一定多加提点。”司翰墨道:“定不会影响成文殿下的锦绣前程。” …… 【原来当日司翰墨与司蔻交谈完以后,一是他的心确实有所动容,二是司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些年,文妃受了司家不少好处,给司蔻赐个头衔,应该不是难事,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 于是便进宫求见文妃:“关于王上赐婚一事,还请文妃帮忙周旋。” “你要本宫做什么?”文妃道。 “司蔻因其庶出的身份,自小受过不少委屈,因此对位分很是介意,臣斗胆,想跟文妃讨个县主,好跟钟离德的女儿齐位,让她甘愿嫁过去,免得因违抗王昭,殃及司家……日后更是无法孝敬您。” 文妃肯定是不愿意文成殿下,跟司蔻有过多牵扯。 一则怕王上知道不悦,二是怕成文年幼,心智不成熟,过于儿女私情,扰乱了她多年的谋划。 而她的谋划,少不了司翰家的支持,顺水人情送一个也无妨。 她怅然道:“我依稀记得,那年中秋,本宫在赛马场还教过她骑马,这孩子很有天赋,一学就会。 他乖巧懂事、不善言辞,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韧劲。本宫十分喜欢,她不愿做妾,也算是有骨气,我定成全她,算是我跟她的缘分。”】 …… “嗯……夏侯家的证据找的怎么样了?”文妃问道。 司蔻惊讶:证据?什么证据? 司蔻的直觉告诉她,文妃和司翰墨之间有大秘密,正听得来劲。 “你在我文妃这里做什么?”成文问道。 司蔻吓得一激灵,她拍了拍胸口,赶紧拉着他远离帐篷。 “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文成殿下将司蔻拉倒偏远处。 “你为何违背承诺,要嫁给夏侯清川?” 文成殿下突然严肃起来,他紧紧的抓住司蔻的胳膊,死死地盯着她,与刚刚在人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毫不知情的司蔻更是懵圈,她心想:看来这个二世司蔻有些风流债啊。 她只好说道:“王命难违。” 夏侯清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文殿下,司蔻现在是我的妻子。” 他将司蔻拉倒自己身边:“还望殿下,自重。” 轩辕成文马上又换了副面孔,笑嘻嘻道:“夏侯统领莫要紧张,我逗她玩呢!”说完看了看司蔻便离开。 这两副面孔切换自如,让司蔻目瞪口呆,内心实在钦佩:这演技,真是绝绝子啊! “你承诺了成文殿下什么?”夏侯清川看着她道。 司蔻缓过神道:“没承诺什么,他不是说了吗?逗我玩的。” 走了几步远又转身道:“关你屁事。” “真是粗鲁。”夏侯清川无奈道。 …… 帐篷内。 司翰墨道:“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夏侯家,有一块轩辕令,私藏轩辕令,其心可诛。” 文妃马上问道:“单凭这一点,怕是难以定罪?可否确定私藏何处?” 司翰墨耐心道:“现在司蔻已经嫁过去,我会找到适当的时候,去安排这件事情。” “请文妃放心,我一定为成安殿下鞠躬精粹,死而后已。”司翰墨表忠心道。 文妃很满意,看来自己为司蔻谋取的位分没白费,她笑着说道:“那就辛苦司大人了。” …… 司翰墨走后,葵姑收拾好他送来的东西,走到坐在榻上的文妃身边道:“娘娘,为了殿下,您受苦了。” 文妃手撑在茶案,头歪搭在手上:“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让人痛心的事。” 文妃,名唤姜佩文,原是王后唐婉茹的陪嫁丫鬟。 姜佩文幼时家境贫寒,在闹市街头卖身救母,王后见其伶俐,便买他为奴,救了她母亲。 自此,姜佩文的母亲李氏,便在唐家安顿下来,做了唐家厨房的管事婆婆,姜佩文便跟随唐婉茹,服侍其左右。 王后唐婉茹是书香门第出身,饱读诗书,可谓是才女,性格成熟、稳重、内敛,有些许城府。 对姜佩文虽算不上情同姐妹,但也是比一般主子对下人温厚多了。 唐婉茹嫁给王上轩辕夏多年,都未曾诞下皇子,后又因连续备孕,常年吃送子药,亏空了身子,至此不能再孕。 为了延绵子嗣,唐婉茹曾为王上举办赛马选妃,但恐新人诞下皇子,威胁到自己王后之位,便安排丫鬟姜佩文参与选妃,以巩固后位。 第15章 欲取之,先予之 王后安排专人教文妃骑射,助她在选妃中胜出,却不曾料想,姜佩文钟情王上良久。 她认为人定胜天,同样身而为人,为何他人高高在上,而自己却卑贱如尘。 她心有宏愿,借此机会不仅成功竞选,更是拔得头筹,在胜出的10名新人中,王上唯独对她青睐有加, 甚至在初期,连续一个月都留宿于姜佩文的长乐殿中。 文妃初得盛宠,从伺候人的奴婢,翻身成为被人伺候的主子,便再也不愿为王后为奴为婢,行为言语上多有敷衍,无视王后多次警告,依然魅惑王上流连于长乐殿,甚至多次耽误王上早朝。 王后颇为不满,心中早已布局,姜佩文不久后便诞下皇长子成文殿下。 生产当日,王后不顾刚生产的文妃的苦苦哀求,抱走了成文,自此,成文成长在中宫殿,由王后教导,唤王后为母亲,唤姜佩文为文妃。 王上轩辕夏,因考虑家族势力、出身背景等多面因素,以及在王后多方运作下,即便再喜欢文妃,也只能让王后抚养成文。 为弥补文妃,对她的宠爱更甚之。 文妃出身卑微,无权无势,又因儿子皆在王后的手中,只能做小伏低,忍辱负重。 她人前对王后颇为敬重,背后却在招揽大臣。夺子之仇不共戴天,想到这些,文妃早已泪流满面。 葵姑赶紧上前:“娘娘,咱不争朝夕,只求长远,成文殿下深受王上重视,待他日……” 文妃打断她的话:“慎言……”葵姑便不再言语。 “赛马可结束了?”文妃问道。 “结束了,王上派人来话,让您去一趟,他想跟您赛马。”葵姑笑道。 “给本宫换身骑服。”文妃道。 …… 几日后。 禁军训练场内,夏侯清川正在训练士兵。 阿飞走过来道:“少爷,查到了。” 夏侯清川喊来右卫代他训练,然后和阿飞走到休息场所。 “少爷,据成文殿下的殿外护卫和私厨说,夫人与殿下来往已久,据传言,殿下钟情于夫人,但文妃不喜。” 夏侯清川问道:“那司蔻是否钟情于成文殿下?” “这个不得而知,因为每次都是殿下乔装出宫。” “王后可知此事?”夏侯清川问道。 阿飞道:“不太清楚。” “文妃和司蔻又有什么联系?”夏侯清川问道。 “文妃曾教过夫人骑射。但那也是夫人小时候的事情。这些年来并无交往。”阿飞说道。 阿飞继续道:“但夫人成为县主这件事,是文妃一手成就的,您大婚前几日,司翰墨突然紧急进宫,找文妃替夫人谋了个县主。” “成文喜欢司蔻,文妃不喜,那赐婚一事,应是文妃作为。”夏侯清川问道。 “此事很蹊跷,赐婚一事是王后跟王上建议的。”阿飞道。 夏侯清川若有所思:“司蔻这边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少爷…夫人这边,无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阿飞想了想道:“夫人待字闺中之时,曾误食毒药,也有说是被下毒。” 阿飞突然想起前几日,在一盏茶楼打听到的新消息:“对了,少爷,夫人的母亲宫徽音,曾是大夫人,只是生了夫人以后,突被降位分至侧室,而原来的侧室欧阳文瑛,成了正室。” 夏侯清川眉头一锁:“这个司蔻,到底有多少秘密。” “最近她在干什么?”夏侯清川突然想起眼前很久没出现这个人了。 “自从赛马场回来以后,夫人身体一直不适。”阿飞答道。 夏侯清川:“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入门当天,当着众人化解尴尬,又知晓明阳下药之事,第二天还能巧妙的报复他们, 平日伶牙俐齿,行为乖张粗鄙,赛马夺魁,这桩桩件件,都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能做到的。 现在阿飞提供的这些情报,夏侯清川总觉得司蔻憋着什么坏。 “听秋月说,是在赛马场受到了惊吓,加上之前余毒未清,今日噩梦不断。”阿飞道。 夏侯清川不再言语。 夏侯家,司蔻的房内。 秋月轻声唤道:“小姐,您醒醒。您都睡了快一天了。” 司蔻缓缓睁开眼睛,秋月扶着她吃力的坐到床边。 司蔻靠在床围上,感觉肚子下坠感严重,疼痛难忍:“这感觉…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她忙问道:“秋月…你家小姐…我…月事是何时来的,你知道吗?” 秋月着急道:“我不知啊!小姐,这些您从来不说的…” 突然身体一股暖流,司蔻断定了:“秋月,我肯定是来月事了。” 可是这古代也没有姨妈巾,这可怎么办。这金贵的大小姐怎么跟我一样也有痛经。 秋月一听:“额额额…我明白了…小姐,你别着急,你等我…” 不一会秋月拿给她一包东西,司蔻打开问道:“这是什么?” “月事带啊!”秋月道。 司蔻摸了摸:“里面装的是什么?” “草木灰。”秋月回答道,又赶紧道:“小姐,您不会用嘛?我帮您换上吧。”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司蔻赶紧阻止道。 尽管嫌弃的要死,也没办法,只能换上,司蔻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司蔻有气无力道:“我真的是高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 从赛马场回来,就感冒,嗓子痛,流鼻涕,现在又来了大姨妈,还不知道这个身体有没有隐疾。 痛经越来越重,司蔻脸色发白,额头已有细汗,她此刻无比渴望一片止痛药。 “秋月,你去帮我叫大夫行嘛,我觉得我要死了…”司蔻痛苦道。 “好好好…我马上去找夏侯夫人,让他给我们请大夫…”秋月慌道。 夏侯清川在书房内跟阿飞说道:“你去看下司蔻,问她前几日在赛马场受伤好些了没。顺便把这瓶跌打药给她。” 阿飞惊讶道:“您这是…” “让你去就是了,哪那么多话。”夏侯清川道。 阿飞走后,夏侯清川看着书桌上自己刚写的字:“欲取之,先予之。”略有沉思。 阿飞在司蔻门外敲门,一直未有应声,他刚准备走时。 夏侯清川正好走来,他道:“给我,你先下去吧。” 阿飞将药递给主子,便离开。 夏侯清川推门而入,见厅内无人,便往卧房走去。 只见司蔻曲腿坐在床上,弓着身子,头搭在膝盖上,两只手放在肚子上用力按着。 她侧着的脸苍白如雪,额头布满细汗,神情痛苦。 他走近,问道:“是上次踹的那一脚还没好?或是你服毒后余毒未清?” 司蔻听到夏侯清川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想看我死了没嘛?” 夏侯清川无语道:“我看你还能跟我抬杠,看来病的不重。” 司蔻没力气跟他废话,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第16章 成文夜会司蔻 夏侯清川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便说:“这是跌打药,你背部要是没好的话,用这个擦一下,这个药酒很好用。” 说完他便将药放在床边,四下看了看:“你家丫头呢,怎么不在这照顾你。” 司蔻睁眼看了看床上的药,又感觉有点眼花,便想要躺下,却因太恍惚,直接倒在了床上。 夏侯清川赶紧上前关切的问道:“你是要躺下吗?”说完便想把她扶正。 可是手接触到她身体的时候,灼热感惊呆了夏侯清川:“你身体怎么这么烫。” 说完又摸了摸她额头:“你发热了。”说完便抱起她。 司蔻实在虚弱,便任由对方抱起,她此刻也确实需要看医生。 她微微睁开的眼睛,似乎真的看到了夏侯清川焦急的神情,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她又梦回前世,受锥心之痛。 司蔻再次惊慌的醒来,这已经是次日晌午,她看了看周围,这不是她的房间。 秋月正端着午餐从外面进来,看到司蔻已缓缓坐起来:“小姐,您醒了?饿坏了吧,先喝点粥吧。” “这是哪里?”司蔻盘腿坐起来,将被子往肩膀围了围问道。 秋月一边盛粥一边说道“这是姑爷的卧房。” “夏侯清川?”司蔻惊讶道。 “昨晚姑爷给您送跌打药酒,见您发烧了,于是就抱着您找大夫,刚走到他房门口,我跟夏侯夫人就把大夫请过来了。所以就干脆让您睡这了。”秋月把粥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司蔻接过碗,喝了口粥道:“我得了什么病。” “您感染风寒了。昨晚已给你喂了药,另外我让大夫也给您开了月事病的药,您现在可好些了。”秋月问道。 可能生病的人,尤为脆弱,司蔻看着秋月关切的样子,心中温暖不已,眼眶一下子就涌出热泪来。 秋月见状,忙上前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司蔻放下碗,突然抱住了秋月:“谢谢你,你对我最好。我以为我又要死了。” 秋月拍了拍她的背:“什么叫又要死了,小姐,你跟夫人待我亲如家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秋月拿起碗:“快吃吧,我先回去把衣服拿来,我们不能穿成这样出门。” 司蔻笑了笑,点了点头,她刚喝完粥,夏侯清川就进来了。 他见她似乎已经好了,便道:“你若是无大碍了,就回自己房间吧。” “跟谁愿意呆你这似的,秋月去拿衣服了,我总不能这样出门吧。”司蔻没好气道。 夏侯清川坐下道:“好歹我昨晚救了你一命,你这未免太过河拆桥了吧。” 司蔻倒打一耙道:“要不是你那一脚,把我踢成内伤,我能生病吗?” “你这人,惯会颠倒黑白,要不是我那一脚,你早就摔在那台阶上,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司蔻一时语塞,窗外吹来一股凉风,她将被子又往身上裹了裹,又把头往里缩了缩。 夏侯清川见状,关上了所有窗户,便走了出去。 司蔻见心想道:他转性子了?也好,便于我的计划。 司蔻夜宿夏侯清川卧房的事,而一门心思都在夏侯清川身上的钟离纯,岂会不知此事。 她一大清早,便端着银耳汤,来清川卧房看望司蔻,当得知对方还在睡觉,便转而去了夏侯清川的书房。 从阿飞那得知清川在书房看了一宿的兵书,原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虽然,她跟司蔻有言在先,但是爱情这东西,谁又能说的准,定要时刻提防。 …… 晚上,后宅。 秀珠推开门,看到厨房小斯,拎着水往司蔻房间走去,便绕过中间的花园假山。 在拐角处拉住一个小斯,看着他们手里的热水,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回姑娘,现是夫人快要沐浴的时辰,我们给她送水。”小斯答道。 秀珠听着言语,似乎经常这样:“日日如此?” “是,日日如此,自从夫人入门,每天这个时辰都会沐浴。”小斯见她没话,便道:“姑娘若没别的吩咐,我去送水了。” 秀珠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花样子还真多,就她娇贵。” 秋月对着小斯们说道:“水够了,吩咐下去,不用送来了。” “是,姑娘。”小斯答道。 在现代,一年四季,不论多晚都要泡澡的司蔻,哪受得了古代小半个月才洗一次澡,最近生病都没洗澡,身上粘稠难耐,此刻她要好好泡个澡。 此刻她正拿着轩辕令,在研究其中的关窍,却未曾察觉右手臂的三角肌处,渐渐印出红色的印子,时隐时现。 突然一支飞镖从窗外射入,落在屏风上,司蔻灵巧的躲过。 她从被飞镖射破的窗户洞里往外看,却什么都没有,她回过头,拿下飞镖下的纸,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繁体字:“老地方见!” 老地方?什么鬼?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司蔻坐到床上还一直在想,要不要管这个事情,她看着秋月正在绣花。 于是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老地方的地方?” 秋月茫然的摇了摇头,司蔻便不再做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夜里。 司蔻朦胧中醒来,见床边有人,在昏暗的月光下特别瘆人。 吓得惊呼起来,蒙面神秘人赶紧捂住她的嘴:“是我,不要喊。” 司蔻吓得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听到蒙面人说话才平缓下来。 “我放手,你不要出声,知道吗?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蒙面人道。 司蔻木讷的点了点头,那人放开手,司蔻正准备拿床底下的剑。 但又怕是夏侯清川的试探,便作罢。 她紧紧的抓住被子,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是…你是谁?” “是我,让你老地方见,你没如常应约,我就自己过来了。”神秘人道。 司蔻想到晚上那张纸条,虽然还是看不清来人,但心慢慢的静下来。 又很无奈道:“我喝了毒药醒来以后,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蒙面人担心道:“怪不得上次赛马,你那么奇怪。” 听此话,司蔻才知道这个人是成文殿下,没好气的问道:“找我何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我去外面等你。”还不等司蔻拒绝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喂…”司蔻很是无语,但也只能听他的。 成文殿下带他出来以后,突然搂住她的腰,飞到一处楼顶上。 司蔻生怕这小子武艺不精,会摔死她,于是死死拽住轩辕成文。 成文笑道:“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心想:这就是老地方?还别说视野还真不错,这星空更是她以前生活的城市所没有的。 “找我什么事,你快说。”司蔻看着这个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的人,顿时火大。 “你为什么要嫁给夏侯清川?”成文殿下问道。 “你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全天下都知道是王上赐婚的。”司蔻觉得她在说废话。 “那我怎么办?”成文说道:“我们说好……” 司蔻没听他说完,惊讶道:“咱俩不会是两情相悦吧?”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第17章 司蔻隐瞒身份 成文见她眼神真诚却又满是疑惑,看来她真忘记了一些事情,愣住了几秒,突然楼抱住她。 他拍着司蔻的背道:“没事…没事…忘记也没关系,都怪我,没保护好你…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不管你是谁的妻子…”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虎狼之词,这难道是要让她搞婚外情吗? 司蔻被抱的喘不过起来,她真是难以想象,二世得到司蔻居然会喜欢这个缺心眼的傻帽。 她挣脱开成文,只想摆脱他:“我已经成亲了,不管以前我们怎么样,以后彼此能不能离远点,上次赛马我还被文妃警告过…” 成文殿下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是我没能及时阻止父王,你再等等我,待我功成之时,一定明媒正娶。” 说罢,便再次搂住她的腰,飞了下来。 司蔻看着成文的侧脸,心想:司蔻喜欢他,为什么没有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怎么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和成文的事了呢? 两人,轻轻落地,却不知,黑暗处的那双眼睛深邃锐利。 司蔻坚持自己回去,成文只好作罢,却不小心遗漏下一个小瓶子。 …… 司蔻蹑手蹑脚回到房间。房里的灯突然被人点亮。 “你去了哪里?”坐在椅子上的夏侯清川问道。 司蔻吓得一哆嗦,嘟囔今天是什么日子。 转身对夏侯清川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嘛?” “你去哪了?还没回答我。”夏侯清川玩着蜡烛上的火苗道。 “肚子疼,上了趟茅房。”司蔻摸着肚子笑道。 夏侯清川心想这个女人真的没一句实话。 他拿起桌子上的盒子道:“我刚从宫里出来,这是王上赏赐的人参,收着补补身子吧。” “你真是辛苦哈,这么晚还忙公务。”司蔻笑嘻嘻的坐到凳子上恭维道:“谢谢你这么费心。” 夏侯清川看着她,司蔻问道:“还有事?” 夏侯清川站起来走到门口道:“最近外面不太平,城里半夜接连有妙龄女子失踪,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啊,什么情况。”司蔻忙问道。 “我们正在调查。你少出门便是。”夏侯清川道。 司蔻看着不苟言笑的夏侯清川,突然想逗逗他,便走过去,昂着头,踮起脚,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在关心我吗?” 夏侯清川看着她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睛,心想:上一秒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这一秒居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般看着我。 他道:“毕竟你是司家二小姐,王上亲赐予我的夫人,不敢怠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司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你迟早会喜欢我的,三世的宿命”。 …… 次日。 司蔻跟秋月来到一处医馆。 她把昨日成文掉落下的瓶子,拿了出来:“大夫,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大夫把小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点,闻了闻道:“这是迷药。” 司蔻问到:“麻烦大夫说的详细一些?” “这种是迷药,微量,使用一次,最多昏厥,但如果次数多,达到一定量,就会让人产生幻觉,久而久之,乏力出汗,夜晚梦魇,精神萎靡,长此以往,会丢了性命。”大夫回答道。 “此物可有解药?”司蔻问到。 “这得问制药的人了,这不是一般的迷药,这药的香气与众不同,不知道这药中每一成分的剂量,是无法配出解药的。”大夫道。 司蔻闻了闻:“嗯,还挺好闻的。” “小姐,可不能多闻,这个药就是靠这个香气来作用的,一般放到香炉里,遇热香气就会消散,且药效明显。”大夫忙拦道。 司蔻疑惑成文殿下为何有这种药。 主仆两人走出医馆,看到旁边的一盏茶楼,想起日前救了他的薄靳言。 “秋月,我们去茶楼坐会吧。” “小姐,里面请。”伙计见到客人忙道。 司蔻四下张望,寻找着薄谨言。“小姐是来找人的吗?您告诉小人,小人帮你找。”伙计道。 “薄谨言,他说他常来这里,你可知道。”司蔻说道。 “知道知道”伙计连连道:“您跟我来。” “薄公子,这位小姐是来找您的。”伙计道。 “是你!”薄谨言见是那一晚在夏侯府里的女子,便惊喜道:“小司姑娘,我可是日日都在这里,却都不曾见你,我倒是以为你要赖我这一顿饭了。” 司蔻不顾同桌还有他人:“哪能啊,我长得这么好看,像是能赖你一顿饭的人吗?” 同桌的梦落和赵飞龙,不曾记得薄谨言还有这样一位朋友。 梦落便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来介绍一下。”薄谨言道:“这是小司姑娘,这位是梦落姑娘,这位是赵飞龙,我们三人是好朋友。” 司蔻笑着点头示意:“你们好,我叫司楚楚” 梦落看着眼前的人很是漂亮:“楚楚姑娘,真是好看,都传言司家二小姐美若天仙,我觉得她肯定不及你。” 司蔻看着梦落想起了那一晚她黏着夏侯明阳,笑着打趣道:“梦落姑娘,性格看起来很是外向豪爽,应该有很多好朋友吧。” 梦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薄谨言道:“上次是夏侯大哥成亲,我在她府上认识的这位姑娘。” “我那日也在,怎么没遇见到。”梦落继续说道:“夏侯家的女眷,我就没有不认识的。” “梦落姑娘,我不是夏侯家女眷,我是他们家远方表亲。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司蔻道。 薄谨言道:“今日我们算是认识了,以后可以常来聚,多听民间奇事,长长见识。” “今日有何奇事?”司蔻道,并拉着秋月一同坐下。 “最近晚上总有妙龄女子失踪。”赵飞龙道。 “采花贼?”司蔻问道。 “不是,采花贼一般不会害人性命,但是这些失踪的女子,第二天就会被人弃尸在荒野。”薄谨言道:“手段极其残忍,是割破了两只手腕的脉,失血过多致死。” 司蔻想起昨晚夏侯清川的提醒,心里有些发毛:“官府就不查吗?” “怎么不查,查了好几天的,毫无头绪,夏侯大人天天在廷尉司,这事都惊动了王上,王上限期10天,必须要差个水落石出,将罪犯绳之以法。”薄谨言道 梦落问道:“你不是也在廷尉司当差吗?你怎么有空在这?” “我正在打听消息啊。”薄靳言笑道 梦落道:“你就是在这磨洋工。” 几个人闲聊间,天色渐暗,秋月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天黑了,怪吓人的。” 第18章 司蔻救清川 司蔻一看。外面街道已掌夜灯,赶紧起身道:“走走走。”见他们三人没动静:“你们还不回去吗?尤其是你,梦落姑娘。” “我和飞龙住钟离府,我待会跟她一道回去。”梦落道。 薄谨言道:“楚楚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司蔻不想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推脱道:“不用,我家很近,转角就到。” 司蔻跟秋月两人便往回家赶,刚走到夏侯府门口,便见司家派人来:“二小姐,可巧碰见您了,二夫人病了,想见你。” “我母亲病了?”司蔻问到:“什么病?” “大夫说是风寒,但是已有好些时日了,依然不见好,今日二夫人说想您,就差我来请你回去一趟。” 三人坐上马车,便往司家赶,夏侯府和司府隔着三四里路,天色更暗下来,虽然自己武艺高超,那也得是光明正大才行,可搞这种暗戳戳的把戏,她胆子,可真不大。 司蔻一直想着他们说的女子失踪的事,总觉得马车外出奇的安静。 马车突然停住,司蔻惊慌的问到:“怎么停下了?” 秋月也战战兢兢的打开门帘的一个缝隙,却看不到小厮的人影。 “小……小姐……人……人不见了……”秋月颤颤巍巍的说道。 司蔻壮着胆子打门帘,四下张望无人,不顾秋月的阻拦,便想要尝试自己驾车,想赶紧离开这。 可是刚坐到外面,马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白色恐怖面具的人。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样看着。 秋月见小姐没动静,准备出来,司蔻向后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动。 司蔻咽了口口水,死死地盯着对方,心已经跳到嗓子眼。 她跳下车,正准备干架。 面具人却不按常理出牌,挥洒了一些白色粉沫,她便晕乎乎的倒了。 秋月听外面一阵踩屋顶瓦砖的声音,而马车也没动,便斗胆掀开门帘,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她正准备大声呼喊司蔻,却又见两排的屋顶上,一群人飞檐走壁,跟上了远处的黑影。 …… 夏侯清川的护卫,追出一里路,便冲出十几个蒙面人,拦住去路。 清川独自追赶面具人,面具人见其穷追不舍,便扔下司蔻,与其搏斗。 几个回合下来,面具人不敌清川,欲使用迷药,殊不知,清川早有准备,再次失策。 刚被拦住的卫兵,还剩半数,也纷纷前来助阵,面具人见寡不敌众,想要逃脱。 可清川哪会轻易放过他,他的剑如飓风闪电般快速闪动,尽管面具人快速闪躲,但还是被刺伤手臂。 正当清川认为自己稳操胜券时,又从薄雾中飞出一名黑衣人,只见他使出暗器,卫兵来不及防备,全部中招倒地。 已经醒来的司蔻,认出暗器是嗜骨银针,心里困惑道:师父? 她见夏侯清川和北冥刹,打斗很久依然分不出胜负,而一旁的蒙面人再次加入战斗,两人刀刀致命,似乎一定要了解了夏侯清川。 蒙面人再次挥洒出药粉,夏侯清川逐渐体力不支,北冥刹再次使出堵门暗器。 夏侯清川视线逐渐模糊,眼神朦胧中,仿佛见司蔻,腾空而起,脚踏树枝,一跃而下,挡在了他面前。 当北冥刹发现是魅影,已经来不及收回暗器,银针刺入司蔻体内…… 而这时,薄谨言正带着救兵迅速赶来,北冥刹见状赶紧离开,消失在密林内。 …… 鬼蜮阁。 北冥刹使出银针,权夏月跪地,那银针刺进他的身体,如同千万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 “蠢货!”北冥刹怒道:“这点事都办不好。” 权夏月痛苦道:“阁主,饶命,属下一时疏忽,竟不知他们设下圈套。” “驻颜丹是否已练成?”北冥刹问道。 “还差一女子的血。”权夏月已经痛苦的倒在地上。 北冥刹扔出解药:“此事暂且缓一缓,找个替死鬼,否则廷尉司怕是不会结案。” 权夏月赶紧吃下地上的药丸:“阁主,夏侯清川生性多疑,我们今晚又交过手,怕是不会轻易相信。” “你有和良策?”北冥刹问道。权夏月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可有把握?”北冥刹问, 权夏月躬身道:“一定不负阁主厚望。” …… 夏侯府。 司蔻疼的在床上打滚,大夫却束手无策。 夏侯夫人道:“大夫,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夏侯夫人,毒针已除。”大夫无奈:“该用的药我都用了,可少夫人还是疼痛难忍,老朽医术有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便拿起药箱灰溜溜的走了。 夏侯渊道:“赶紧去宫里请御医。” “小姐,小姐……”秋月焦急围在床边:“你哪疼啊!” “骨……骨头疼……”司蔻疼的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钟丽纯看向夏侯清川,他往日冰冷无视一物的眼神里,竟若隐若现出一丝丝担忧。 门外的薄谨言,还在恍神中:小司就是司蔻,司蔻就是夏侯清川的夫人。自己竟对挚友的妻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被请御医的家丁慌忙中撞上,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竟鬼使神差的代劳了…… 半个时辰后。 薄谨言带着御医正准备进夏府,却被一老妇人拦住去路。 她抓住太医问答:“请问这附近哪有客栈啊?这天色已晚,我想这个地方歇歇脚。” 太医道:“你往前走到岔路口左拐,就能看到一家。” “谢谢。”老妇人从腰间掏出一瓶药,说道:“从不让人白帮忙,我们家世代从医,这瓶药就送给你了。治疗疑难杂症很有奇效。” 太医哪看得上民间赤脚郎中的药,但在薄谨言的催促下,只好匆忙收下。 …… “太医来了……”薄靳言道,众人让出道给太医。 可都快一个时辰了,太医药箱里的药都试了一遍,司蔻的疼痛依然没有减轻。 太医不得已,只能试试江湖郎中的药,不曾想,还真是药到病除。 司蔻昏睡了过去,众人见已无大碍,便也纷纷离去,只留下秋月在一旁照顾。 …… 夏侯府,清川书房内。 “你不是去抓采花贼吗?怎么司蔻也在?”夏侯渊问道。 夏侯清川冷静道:“抓捕方案出了点岔子,我没想到司蔻胆子那么大,竟然敢从轿子里出来。她要是不出来,一点事没有,采花贼早被我抓住了。” 夏侯渊问道:“你在利用司蔻?” 第19章 清川种下情根 “是。”夏侯清川道:“采花贼只抓妙龄女子,且被害之人,皆颇有姿色,正好今日,司府派人来请司蔻回去看一下她母亲,我就顺手利用了她一下。” “川儿,你糊涂啊。”夏侯渊心惊:“司蔻何许人啊?司翰墨的女儿,王上亲封的县主,你们更是御赐的婚配,你岂可如此大意。” “若是司蔻有什么事,司翰墨定会大做文章,在王上面前进谗言,说我们夏侯家,无视王上权威,公然挑衅皇权啊。” 夏侯渊叹息道:“我们现在不比从前了,现在江山已稳,就怕飞鸟尽,良弓藏啊,况且,我们还拒绝了文妃抛出的橄榄枝,已经得罪于她……” 夏侯清川觉察门外有人,于是打断父亲的话:“我知道了父亲,此事,我自会处理。” “父亲,清川,我见你们晚膳没胃口,特意给你们送来百合莲子汤。”门外的钟离纯敲门道。 夏侯清川见钟离纯推门而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刚过来。”钟离纯边放下汤,边盛边说道:“趁热吃,健脾益气,养心安神。” …… 司蔻房内。 “小姐,你可算醒了。”秋月关切道。 司蔻感觉全身骨头酥麻,心想:没想到师父的嗜骨银针这么厉害。情急之下,用轻功,护住了清川,不知他当时意识可还清醒。 “你们小姐可醒了?”清川冰冷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 司蔻赶紧闭上眼睛,在相处对策之前,想躲过清川的盘问。 秋月会意:“姑爷,小姐还没醒。” 清川说道:“你退下吧,我来看着她。” “额……好……”秋月只能听命。 司蔻心想:不会是被他看出来了吧?不能够,我演技这么好,不可能不可能…… 夏侯清川坐在床榻上,仔细端详着床上面如白纸的司蔻,心中竟有丝丝愧疚。 她母亲生病,自己故意扣下报信家丁,待到晚上才准许其接司蔻,一则,是为利用其引出采花贼; 二来,也是为了试探她是否会功夫,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从怀里掏出双翔凤玉簪,想着他车夫命案现场,曾偶遇司蔻。 而一向以闺中小姐名扬在外的女子,却在赛马场大放异彩,他确实有诸多疑问。 而刚自己被迷晕之际,似乎看到几百米外的司蔻,片刻就挡在自己眼前,这必定是有些功底的。 从上次和纯儿之间的谈话来看,司蔻很是瞧不上他。 所以,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她是否暗藏其他阴谋。 可她的性子,刚烈火热,遇事安耐不住,急于报复,又不像是个有城府的人。 这个女人越神秘,他便越想探究。 窗外,秋风起。 司蔻鬓角的发丝,被风吹到脸上,挠的她直痒痒:你快走啊,我脸好痒啊,我快憋不住啦。 夏侯清川弯腰,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头发,归整的鬓角处。 司蔻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竟看见夏侯清川的脸,吓得想要坐起来。 夏侯清川也尴尬的赶紧直起身子,可是衣服却被司蔻按住,不料两人一同跌倒在床上。 再次来了个亲密接触,去上次蜻蜓点水故意刺激钟离纯不同。 这次,司蔻敏锐的感受到,夏侯清川薄薄的唇,微微动了动,他的眼睛好似星辰大海…… 恍惚间,她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三世的薄情渣男,只是容貌相同罢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绞痛,突然发作,提醒着她:莫要忘记此番前来的使命。 她强忍疼痛,内心再次坚定:是,我不能再次爱上他,但是他,必须要爱上我! 送吃食的钟离纯看到这一幕,故作大声:“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两人才回过神来。 “纯儿。”清川喊住她:“你有何事,进来说。” “我给妹妹送药膳来,希望她好的快点。”钟离纯贤惠的说道。 “谢谢姐姐的好意,不必了,我想睡会。”司蔻道。 “我还有些话要问你。”夏侯清川道。 钟离纯看到清川的眼神,马上说道:“那我先出去了。” 夏侯清川见其走远,便将簪子递到司蔻面前:“这簪子是你的?” “是。”司蔻正要接过簪子,清川却又收起来。 “你为何要去茶楼?”清川问道。 “去调查你。” “为何要调查我?” “我总要知道我要嫁的是什么人?” 两人一问一答。 “那天你为何会出现在巷尾?”夏侯清川继续追问道。 司蔻这才意识到清川为何赎走她的簪子,原来那个领头的人是他,他怀疑自己杀了那个车夫。 果然是不愧是王上看重的人,先抛出非常符合逻辑的问答,随后问道要害,如有闪躲,定时撒谎, 但是立即回答,又显得早有准备。 “你怎么知道?”司蔻假装问道。 “回答我。” “我跟着一个乞丐去的。”司蔻继续回答。 “为何跟着他。”清川问道。 “被人扔出了茶楼,看他可怜,想给他点银两吃饭。”司蔻无辜的看向清川:“可是我刚赶到,就看到一圈人围住了他,我是偷跑出来的,怕惹麻烦,就走了。” “就这么简单?”清川狐疑。 “不然呢?”司蔻反问。 “你会武功?”清川再次问道。 “会轻功。”司蔻避重就轻。 清川显然不相信他的答案:“你为什么会轻功?” “你应该调查过我?不会不知道我能歌善舞吧?而且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司蔻得意道。 “哪有怎样?”清川问道。 “善舞者,大都追求舞姿体验,会轻功者,体态更为轻盈好看。”司蔻道:“凡是我喜欢的,我都追求极致,所以先学了轻功。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在赛马场一举夺魁,赢了你。” 清川对于司蔻的回答,倒是找不出什么破绽,将信将疑:“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司蔻看着他的表情,无奈道:“说吧!” “你为什么救我?”清川问道。 司蔻一听,:呵呵,看来,他很关心这个,果然是女追男隔层纱,不不不……我这可是拿命在撩他,成本很高,定要在他心里埋一颗种子。 她凑到他的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调皮道:“你猜?” 清川往后探了探身子:“你……好好说话……” 司蔻又往前挪了挪,歪头看着他,眼含泪光,故作深情:“因为我不想你死!” 清川赶紧坐起来,一本正经:“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便离开。 司蔻学舌:“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她昂起头,擦了擦眼角,变了脸色,自语道:“你知道什么?……因为,只有我,能让你死!” 第20章 司蔻得知清川利用自己 钟离纯回到房间内。 一改往日的贤良淑德,随手一扫,桌上的物件悉数落地。 秀珠吓得大气不敢出。 钟离纯愤恨道:“好你个司蔻,跟我玩阴奉阳违这一套,在我面前说什么对清川毫无兴趣,却在背地里,耍手段勾引他。” “哼!跟我玩心计,你还嫩了点。”钟离纯冷笑道。 秀珠一边拾掇地上的东西,一边安慰道:“小姐,您别因为一个庶女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钟离纯心中似乎已有计谋,问道:“昨日,是不是薄谨言去请来的御医?” “是。”秀珠马上意会到小姐的意思:“原本是家丁去请的,可是薄谨言自告奋勇。” “明日,你把梦落请来。他跟薄谨言交好,定会知道。”钟离纯道。 “好的,小姐。”秀珠道。 可是一想到,夏侯府人多嘴杂,怕坏了计划。 又转而道:“罢了,过几日,我回钟丽府看看父亲。我亲自去找梦落。” …… 司蔻房内。 “小姐,听说夫人病了。”秋月从屋外进来道。 “那我们快回去看看。”司蔻说着就要下床,但是却四肢无力:“这银针还真是……” “妹妹。”钟离纯喊道。 司蔻无语:她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 “何时?”司蔻有些不耐烦。 “妹妹放心,你母亲已无大碍,就是听说你昨晚,被采花贼抓走了,吓得不轻。”钟离纯坐到床边假意宽慰道。 “我母亲怎么会知道我……”司蔻问道。 “妹妹,你勇敢救夫的事,已成为永定城的一段佳话,你母亲又怎会不知。”钟离纯假笑道:“还是妹妹聪慧伶俐,换作我,怕是早被吓破胆了。” 司蔻看着她的眼神,竟一时分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看起来,真的太人畜无害了。 但是她知道,她肯定为上午自己和清川的事而来。 钟离纯又转而惋惜道:“只是夫君太薄情了。” 司蔻知道她意有所知:“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妹妹,你可不要生气,清川一向冷漠,我跟青梅竹马尚且如此,何况你才嫁进来,但是也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了咱们夏侯家着想。” “姐姐,要是不说,就算了。”司蔻不想再跟他废话。 “好,不说了,不说了。”钟离纯道。 秀珠马上接话:“姑爷,就是利用你引诱采花贼,你还傻傻的去救他。我家小姐听到后,都觉得心惊,就算夏侯家和司家向来不和,但是既然已经结亲家了,自然不能这么对你,姑爷,当真是薄情啊。” “而且,姑爷故意扣下了司家的家丁,故意拖延道晚上,再让他去找你……” “秀珠!闭嘴!”钟离纯呵斥道。 司蔻怎会不识主仆二人唱双簧。 她竟不知这一切是夏侯清川特意的安排。 “清川要是知道是你们说的,会不会责怪你们。”司蔻问道。 “这事,整个夏侯府都知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都是谣言,你别信便是。”钟离纯起身道:“怪我多事了。妹妹,该去晚膳了。” 不论二世,还是三世,夏侯清川都是这般冷漠自私。 她为自己上午那一刻的迟疑,感到无比的羞愤: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这是重生忘了死,司蔻,这一世,你难道还要做个恋爱脑吗? 她的心绞痛又开始了,手臂也隐隐作痛,寻痛看去,右手臂竟然有一粉色图腾,若隐若现。 顷刻间,感觉体内,流窜着一股神秘力量,她额头青筋暴出,秋月吓得赶紧找之前服用的药。 一阵痛苦之后,又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只觉浑身轻盈。 脑海里出现了二世司蔻与轩辕成安缺失的记忆,还有一些不属于三世司蔻的思想。 比如心头涌现出,对宫徽音浓烈的母女之前,还有对司翰墨强烈的厌恶感,以及对轩辕成安的愧疚之意。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二世司蔻对夏侯清川,竟有一丝爱慕之情,这份爱慕,竟生在儿时赛马场上的惊鸿一瞥。 她不再是单纯的三世司蔻,也不是单一的二世司蔻,她惊觉两个世界的自己,灵魂再进行激烈的斗争。 两世灵魂,正经历激烈的拉扯,在司蔻感觉身体快要爆炸时,三世司蔻的怨念,更胜一筹,助她得到这副躯壳。 但二世司蔻的灵魂还留下了一些东西,比如:对二世亲情的责任、对权势的欲望、处事果决狠辣、对夏侯清川仅剩的一丝情谊…… 它们都将潜移默化,影响着三世司蔻在二世的一切抉择。 …… 晚膳,司蔻姗姗来迟。 可众人却不再像上次那般刁难,太夫人率先开口:“孙媳妇可好些了?” “谢谢祖母,我无碍。”司蔻笑道。 夏侯夫人道:“清川,司蔻身体刚还些,快给她盛点汤补补,要不是司蔻,现在躺在床上的怕是你了。” 清川领命将盛好的汤放到她跟前,司蔻拿起碗,倒在了地上:“无需你假惺惺。” 众人错愕,只有钟离纯心生欢喜。 司蔻看了一眼钟离纯,又看向蹬着自己的夏侯明阳:“你看什么看。” 众人又看向夏侯明阳。 司蔻盯着夏侯明阳,正愁找不到人出气,恶狠狠道:“下次,你再这样蹬着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夏侯明阳被司蔻吓到了,手里的筷子都掉桌上了。 司蔻又看了一圈众人,接着又看着清川,站起来,语气冰冷:“夏侯清川,你拖延我母亲病重的消息,再利用我引诱采花贼,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攒着一起算。” 夏侯家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 她正要拂袖而去,夏侯清川站起来道:“司蔻,这是我的主意,无关他人,你有任何不满,冲我一个人来,我都受着。” 司蔻走到夏侯清川面前,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突然笑的温柔:“你说的,都受着!” 夏侯明阳惊叹司蔻的变脸术,一会狠辣瘆人,一会又温柔妩媚,真是一个疯比美人。 他喃喃道:“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大哥以后的日子惨了。” 司蔻转身道:“秋月,我们回司府。清川,如果我母亲有任何不测,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司蔻走的太快,只听到太夫人叹息道:“夏侯家,日后怕是要鸡飞狗跳!管不了了,管不了了……”便杵着拐杖离席。 司蔻满意的笑了。 第21章 父女相互利用 书房内,清川正在看书。 他脸色铁青,眼里分不清是愁云,还是愧疚。 阿飞见状,开口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少夫人鬼鬼祟祟密会成安殿下在先,我们明明设了暗哨,她只要在里面再多呆一会,那个面具人就会掉入我们的天罗地网。” “阿飞,别说了。”夏侯清川听的更心烦。 “少爷,少夫人是个庶女,她的母亲更不受司家待见,生病了,司家大夫人连个大夫都不请。你特地找了御医,去看司家二夫人了,你刚才怎么不说啊?”阿飞道:“白白让少夫人这么误会你。” “她没误会我,说的是事实。”清川的视线从书本上挪开,看着屋外:“你派的人,可护送她到家了?” “嗯,我们看她到了司府才回来的。”阿飞道。 清川本想问她今天可还回来,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阿飞看出主人的心思,笑道:“少夫人今天应该不会回来,秋月说可能还会小住。” 清川嫌他话多:“你出去吧,扰我看书。”等阿飞走到门边,他又问道:“你跟秋月很熟?” 阿飞否认道:“没啊。”又补充道:“我跟喜欢咬人的丫头片子可不熟,他们家小姐就是她的逆鳞。” “你还是要多盯紧她们,一言一行,都干了些什么,都要及时、如实的禀报。”清川嘱咐道。 “你还在怀疑少夫人对夏侯家有所图谋啊?”阿飞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夏侯清川合上书,教育阿飞。 “好好好……我马上走。”阿飞求饶道 …… 司府。 司蔻回府后,径直去往西苑看宫徽音。 “母亲,你怎么样了。”司蔻坐到母亲床边。 “已无大碍。”宫徽音道:“你去夏侯家也好些日子了,一直没见你回来,我就很担心。想借我生病为由,请你回来一趟,这样夏侯家也不会为难你。” “你若是想我,派人去找我即可。” “听说你被采花贼抓走了,可有无大碍?”宫徽音上下打量这司蔻,检查他是否有受伤。 “又听闻你为了救清川,以身犯险。”宫徽音担忧道。 “我无妨,您别紧张,赶紧歇着。”司蔻担心道:“可看过大夫了?” “没事,就是偶感风寒,还亏得你请来御医。”宫徽音道。 “御医?”司蔻问道。 这时,大夫人走进来:“司蔻,我们可没亏待你母亲。” “此地无银三百两!”司蔻道:“你跟司连锦的账,我早晚跟你算清楚。” “哟,这成了县主,嫁给了夏侯清川,气势都与往日大不同了哈。敢对我如此无礼?”欧阳文瑛被怼的火冒三丈:“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夫人,你有没有礼数?” 宫徽音隔在中间劝架:“别吵了,别吵了……司蔻……我没事……” “二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杨杰进来躬身道。 “父亲找我何事?”司蔻问道。 “老爷没说。” 司蔻看了一眼欧阳文瑛,对秋月道:“好生照顾夫人,我去去就回。” “放心吧,小姐。”秋月答道。 …… 司蔻同杨杰一起前往司翰墨的书房。 “杨叔。”司蔻打探道。 “小的不敢。”杨杰一听有些惶恐。 “你比我们都大,跟随父亲也有20几年了,为司家肝脑涂地,担得一声叔。”司蔻道。 杨杰顿感欣慰,说道:“谢二小姐体恤。” 司蔻转身对着身后的杨杰,说道:“杨叔,我现已成婚,不能侍奉在母亲身边,大夫人有一直不待见我母亲,我恐她受人欺凌,往后,还望杨叔多关照,母亲有任何事情,烦请第一时间告知我。” “司蔻必定感恩戴德。”司蔻向杨杰行李。 “小姐,我受不起啊。”杨杰赶紧扶起司蔻。 司蔻掏出一袋银两,给到杨杰:“拜托您了。” “小姐,无功不受禄,何况,照顾夫人是我分内的事,怎能收您钱财。”杨洁拒绝道。 司蔻坚信拿了钱,才好办事,执意道:“杨叔,莫不是也看不起我是庶出。” “不不不……小姐……您误会了。”杨杰解释道。 可他实在拗不过司蔻,只能收下:“那恭敬不如从命。” 司蔻笑道:“杨叔,我之前听家丁说,您家公子杨硕,一直想在官府某个差事?可有中意的地方?” “犬子不才,想去廷尉司,但是您也知道,司家和夏侯家向来争锋相对,夏侯家怎么会允许司家的人,在廷尉司谋事呢?” “那令郎对职位可有要求?”司蔻问道。 “那敢有什么要求,进都进不去。”杨杰笑着摇摇头。 “此事交由我来办,你看可好?”司蔻说道。 杨洁大吃一惊,却也喜出望外,结巴道:“二小姐,您有……有法子?” “不敢保证,但可一试。”司蔻留有余地的说道。 杨杰跪下道:“谢谢小姐。” “快起来,是我求您照顾我母亲在先,哪能让您谢我。”司蔻赶忙扶起他。 杨杰将司蔻送到司翰墨书房门外,便离开。 司蔻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了良策。 …… 司蔻推门进入书房:“父亲,您找我?” “嗯。”司翰墨背对着门,将手里的书放下,转身道:“你母亲可好些了。” “谢父亲关心,已无大碍。”司蔻关上门道。 “在夏侯家可好?”司翰墨道。 司蔻见父亲一直不入正题,想来也不是为了拉家常:“父亲,您有话不妨直说。” “你是否爱上了夏侯清川?”司翰墨开门见山,既然要交代她办事,自然要弄清楚,她是否已经被儿女情长牵绊。 司蔻不屑道:“当然不会,而且永远不会,我的心里只要司家,只有我的母亲。夏侯家不会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不会爱上夏侯清川。” “那你为何会以身犯险,救夏侯清川。”司翰墨问道。 “不救他,怎么取得他的信任,不救他,又如何在夏侯家立足?”司蔻笑道。 “好!”司翰墨很是满意,夸赞道:“不愧是我司家儿女,既然你们成婚,是两家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夏侯家,一直视我们司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司翰墨继续道:“有你在夏侯府,我们司家也多一分安全。” “女儿的想法,与父亲不谋而合。”司蔻接话道。 “好,那为父交代你办件事。”司翰墨抛出正题。 第22章 轩辕令的传说 “父亲,您说。”司蔻道。 “你先坐。如果情报没错,夏侯府应该有块轩辕令。”司翰墨坐下道。 司蔻抬了抬眼睑:“轩辕令?” “是,这是王上一直寻求的宝物,轩辕令有四块,有两块,我曾差点得手,却被鬼蜮阁所劫,另一块在王宫,还有一块就在夏侯府。”司翰墨道。 “夏侯府不是一直忠君爱国吗?既然王上钟爱,为何不献给王上,反倒私藏?”司蔻故意装作不懂问道。 “在夏侯府也不过是传言,没有真凭实据,王上自然不信。”司翰墨道:“你的任务就是务必在夏侯府,找到轩辕令。只要确定私藏的位置,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司蔻不再多问,怕会引起司翰墨的怀疑:“好,我记住了。” “如果需要支援或者配合,你随时找杨杰。”司翰墨补充道。 “嗯。”正中下怀,司蔻应声。 司翰墨见今天的司蔻话不多,便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轩辕令是什么?难道你知道?” “女儿不知,如若您想告诉我,自然会说,您不说,我又为何要问。”司蔻撒谎道。 “轩辕令……”司翰墨开始欣赏司蔻,于是跟司蔻说起轩辕令的故事…… 轩辕令,原名圣女令,是前太子妃母国-倾城国的传世之宝,而这圣女令,正是倾城国国教—巫女教的教徽。 巫女教,归倾城国公主掌管,公主容貌倾城,还会巫术,且擅于训练死士。传闻这死士拥有金刚不败之身,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他们常年镇守倾城国边境—弱水, 后来,倾城国公主黎飞雪,嫁给前太子轩辕启,这圣女令作为陪嫁,进入虞国王室,更名为轩辕令。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料黎飞雪目的不纯,用巫术蛊惑前太子,致其疯癫,想借此对我虞国垂帘听政,试图掌握政权。 幸亏当今王上坚毅果决,发动宫变,杀伐决断,才未让他人窃国。 听闻黎飞雪将轩辕令分为四块,派人送回倾城国,但未能得逞,却也下落不明。她功败垂成,自刎而亡。 …… “王上就没有派人去倾城国寻找?”司蔻疑惑道。 司翰墨道:“说来也奇怪,黎飞雪自戕,轩辕令四散,这倾城国也凭空消失,王上派人寻找多年未果,就好似它们曾为出现。” “那这轩辕令又怎会突然出现?”司蔻不解道。 “黎飞雪有一贴身丫环,叫桑榆,趁乱逃脱,后嫁给有个跑江湖的,这人前段时间来到永定城,在赌坊豪赌三天三夜,输的倾家荡产, 然后跟赌坊老板说他有轩辕令,值万两黄金……呵呵……愚蠢至极。”司翰墨笑道:“女人终归是女人,竟然将轩辕令交一个毫无见识的丫环,这丫环还嫁给一个赌徒,所以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司蔻心想:这赌徒莫不就是康莫尘,那这丫环桑榆去哪里? 司蔻笑道:“那父亲,还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 司翰墨哈哈大笑道:“你不同,是我以前小瞧了你,没想到我司翰墨,竟有如此聪慧的女儿,不输男子。” “司蔻定不让父亲失望,如若夏侯家真的私藏轩辕令,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司蔻窃喜道。 “正是,所以,你需替为父好好查一查。” 司蔻建议道:“对了,父亲,我们可以先查查那个丫环桑榆。” “不用查了,这丫环早在几年前难产就死了。”司翰墨道。 司蔻正准备离开,又折回:“父亲,我不在家,您对母亲好点吗?” “我没有对她不好!”司翰墨端起茶喝道。 司蔻难以置信父亲的答复:“这还叫不好?屋内陈设,吃穿用度?哪一点好?” “你母亲的事,你不要管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她。”司翰墨拿起书道:“你回去吧。” …… 司府西苑。 司蔻端起药,拿起勺子,小心服侍着:“母亲,到时辰喝药了。” 宫徽音坐起来,秋月赶紧扶住。 “我自己来吧。”宫徽音接过碗说道。 司蔻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母亲,你和父亲究竟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你从小问到大,还没烦吗?”宫徽音喝着药道:“咱们是侧室,各方面自然是节俭一些,肯定要多顾及大夫人些。” “可是,我却听说,您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司蔻追问道。 宫徽音的拿勺子的手,顿了会,笑道:“都是谣言,我这一把年纪了,不在乎这些,就希望你活的好好的,健康、幸福就好。” 司蔻见状,知道母亲不愿多说,也不再逼问。 她想到今天父亲跟自己说的事,但又不便多问,于是跟母亲打听道:“母亲,您知道前太子妃黎飞雪吗?” 秋月还未接到宫徽音递过来的碗,宫徽音便惊的放手,碗掉在地上,剩下的药溅湿了司蔻的裙摆。 “呀!”宫徽音道:“烫着没?” 司蔻抖了抖裙摆:“无碍。”她又继续问道:“您听过吗?” 宫徽音在秋月的搀扶下,躺了下来,笑道:“只是听说,我也不常进宫,很多年前的事了,没什么印象了。” 司蔻有些失望:“额……” 宫徽音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听说她生的很美!”司蔻调皮的笑道:“我就想知道,我跟她谁才是虞国的第一美人?” 宫徽音慈爱的看着她,拉住司蔻的手,摩挲道:“过之而无不及!” 司蔻一听,笑的花枝乱颤,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司蔻突然想自己在三世的妈妈了,眼圈不由泛红。 三世的自己未能尽孝,二世的司蔻也心有不甘,日后,宫徽音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她会带着两个女儿的心,好好爱她,让她颐养天年。 次日。 司蔻动用自己丰厚的嫁妆,以及王上的赏赐。不顾母亲的反对,给司家西苑,重新归置了一番,因母亲不喜陌生人,便未在添置新人服侍,但在西苑门口增加了两个看家护院的家丁。 还特意命人整理出一方地,用来种菜养花,供母亲消遣。 西苑的派头远胜东苑,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府西苑才是正室太太的居所。 司翰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欧阳文瑛也不好发作,只有欧阳连锦替自己母亲抱不平,但因司蔻得宠,却也无计可施。 第23章 清川奉命接司蔻回府 夏侯府,一家人正在温馨的用午膳。 夏侯夫人对清川道:“川儿,吃完饭去把司蔻接回来。” 夏侯明阳接话道:“她自己回去的,还让大哥去接,给她脸了。” 钟离纯贤惠道:“母亲大人说的是,饭后我陪夫君去接妹妹回来。” “大嫂,你怎么这么傻?”夏侯明阳焦急道:“夏侯府没这个祸害,还能清净几天。” “你给我闭嘴!”夏侯渊嫌弃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太夫人看着明事理的钟离纯道:“好孩子。川儿能娶到你,是夏侯家的福气。” 钟丽纯冲祖母笑了笑,看向清川,等他的答复。 “我自己去就行。”夏侯清川放下筷子道:“祖母,父亲,母亲,你们慢用。” 钟离纯不甘心道:“那我帮你备些礼物,初次登门,也不好失了礼数。” “那辛苦你了。”清川点头道。 夏侯夫人看着两人,虽然不是浓情蜜意,但也算是相敬如宾,心里甚是欣慰:“纯儿,以后夏侯家交到你手里,母亲很是放心。” 这算是首肯了她当家主母的身份。 “母亲,好需您再操劳几年,多教导提点我,方能担此大任。”纯儿站起来行李道。 …… 府外。 夏侯清川刚上马,家丁便拿着众多礼物跟随钟离纯走了出来。 “需要这么多吗?”夏侯清川皱了皱眉。 钟丽纯笑道:“不要失了礼节才好。”并示意家丁将东西装上马车。 “但愿她能领你这份情。”清川一想到司蔻。 钟离纯微微颔首:“只要妹妹不再气恼夫君就好。” 秀珠看着远去的车马,不解道:“小姐,你何苦为了讨好姑爷,这般巴结那个司蔻。降了您的身份。” 钟离纯微笑着,看清川消失在视线里,转身笑道:“无妨,一些不值钱的边角料罢了。” …… 司府。 “老爷,夏侯清川来了,正在门外等候。”杨杰对着正在和司连城下棋的司翰墨道。 司连城手悬在半空问道:“他来干什么?” “八成是来接司蔻的。”司翰墨看着棋盘,说道:“去禀报二小姐。” “诺。”杨杰道。 “父亲,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进我们司府,怎么着也得给个下马威吧?”司连城见状问道。 司翰墨用‘马’吃了司连城的‘车’,说道:“夏侯清川或许是一车十子寒,但我想,你二姐可能是这匹马。” “我去瞅瞅。”司连城一听,顿感有热闹可瞧,便拔腿就走。 …… 司连城站在门口,看着阶梯下的夏侯清川,坐在马背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说道:“怎么着,二姐夫,你还想骑马进我司府不成。” 夏侯清川向来瞧不上司家的人,眼里满是轻蔑,他扫了一眼司连城,宛若没有听见。 司连城很是懊恼,他拿起手上吃的只剩一半的桃子,砸向夏侯清川:“不识好歹!” 还不等清川出手,阿飞出剑,桃子被削成几半并整齐的落在剑上。 “阿飞,好身手!”司蔻拍手喊道。 阿飞立刻收起剑,低下头:“少夫人。” “夏侯清川,这就是你赔礼认错的态度?”家丁端好椅子放在门口,司蔻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 清川见其毫无坐相,满是嫌弃。 阿飞答复道:“少夫人,我们是接您回去的,您看,我们还给您备了很多礼物。” 很快,司府门前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司蔻瞧了一眼,马车满满当当:“哦?看起来确实很有诚意。” 秋月检查了一番,在司蔻耳边呢喃了几句。 “来人。”司蔻笑道:“把这些分发给那边的穷苦人。” 家丁领命,拿着马车上的礼物分派给了不远墙角处的乞丐。 夏侯清川忍无可忍:“司蔻,你怎可如此糟蹋纯儿的心意?毫无教养。” “你说谁没教养呢!”司连城马上喊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们给……” 夏侯清川看向超司连城,似乎要杀了他,司连城马上没了气焰…… 司蔻朝他翻了个白眼:“没用的家伙,真是丢脸。” “一些吃食,再加一些不值钱的绸缎,看似装满了马车,其实不值几个钱,这么看不起我们司家啊?”司蔻笑道:“这到底是心意,还是轻视啊?” “这些都是纯儿亲手做的,罢了,你本就俗不可耐。”夏侯清川道。 “大伙给我评评理,我拼了性命,好心好意救下了我的夫君。”司蔻假意带着哭腔:“可这个负心汉,竟然对我隐瞒我母亲病……” 夏侯清川死也没想到,本以为一石二鸟之计,却被司蔻钻了空子,频频以此大做文章,更没想到她如此善变,一会娇纵跋扈,一会又满腹委屈博人同情。 还没等司蔻说完,夏侯清川飞速下马,一把搂住司蔻驾马离去,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陪她在这演戏。 司蔻心想:若是就这般随他回了夏侯府,那也太跌面了。 于是她拿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刺马,马儿受惊,不受清川控制,没有方向的四处逃窜。 夏侯清川下意识搂紧司蔻,不让其掉下马背。 马儿飞奔到城外时,本以为已经缓过来了,岂料迎面遇见一行塞外商人,又受了某种惊吓,又变的异常躁动。 竟改道想跨越旁边的百丈悬崖,司蔻被颠下了马背,清川毫不犹豫弃马,一同落下,想要抓住司蔻…… 清川那一刻的本能反应,为司蔻所见,她的眼角莫名的流泪,清川见状,也很是困惑:她的眼神为什么时而清澈,时而又满是忧伤? 清川用武助力,抓住了司蔻,利剑插入石头缝隙里,两人总算停在了悬崖中间。 司蔻回过神来:现在是示弱的好时机。 她紧紧搂住清川,故意带着哭腔,抬头看着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害怕道:“我不想死啊。”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清川说完,别过头忍不住浅笑了一下,又继续道:“只有大难临头的时候,你才知道收敛。” 司蔻道:“你别说教了,能想办法先下去吗?” …… 清川一个飞身,两人抓住藤蔓,缓缓落地。 可这悬崖底下,两人也是第一次来,眼见天色已晚,只能席地而坐,生火取暖。 司蔻环顾四周,无任何遮蔽,这地上又冷又硬。 于是,试探性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咱两今晚就在这荒郊野岭,过夜吧?” 第24章 司蔻故意刁难清川 “不然呢,你知道怎么回去?”夏侯清川一边捯饬火堆一边说道:“天亮再说吧。” 司蔻的肚子,毫无征兆‘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清川扫了她一眼,起身道:“你在这待着。” “你去哪里?”司蔻问道。 “我去找些吃的。”清川头也没回的说道。 司蔻本想就着火堆,在旁边睡一觉,等清川找吃的回来。 可她刚躺下,转念一想:荒郊野岭,月黑风高的,我怎么能表现的如此淡定?这跟我的人设不符啊,又如何让他怜香惜玉? 于是她起身,跟上清川。 清川回头问道:“又怎么了?” “我一个人不敢,我害怕。”司蔻佯装道。 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林里走着,司蔻看不清路,好几次险些摔倒。 夏侯清川无奈,拿起衣服的后襟递给司蔻,示意她拽着。 月明星稀,树林里的视线渐好,两人寻了些野果,但司蔻很是嫌弃:“我无肉不欢!” “你差不多行了啊,爱吃不吃。”夏侯清川想要折回。 司蔻却拉住他衣服的后襟不撒手,给了他眼色,不远处,一只兔子,正在吃食。 …… 火堆旁。 夏侯清川看着司蔻正大快朵颐的吃着兔腿,摇了摇头:“这般仪态,谁会相信你是司家小姐。” 司蔻不理会:“我想喝水。” 夏侯清川装作没听见,立马躺下,闭上眼睛…… “你怎么这样?”司蔻无语道。 …… 夜里。 司蔻呢喃着:不要……不要过来……走开……救我……救我…… 清川拍了拍司蔻,未曾叫醒她,她的神情很是痛苦,似乎做了非常可怕的梦…… 清川扶起司蔻,想要摇醒她。 司蔻忽的睁开了眼,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像两颗火红碳,死死的盯着清川,满是仇恨。 还没等清川反应过来,又恢复了墨色。 司蔻捂住胸口,疼痛难忍。 “司蔻,你怎么了?”清川自己都没觉察出那一丝丝关心的语气。 司蔻跟疯了似的,死死的咬住清川的肩膀,越发用力,直到心绞痛渐渐缓和,才松口。 清川吃痛,却不发声。 司蔻坐回到地上,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捂住额头:“你为什么不躲开?” “无妨。”清川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司蔻没有回答,而是扒开清川肩膀的衣服,看着上面的牙印处,渗出丝丝血迹,她伸手触碰:“对……对不起!” 清川整理好衣服:“再睡会吧,天亮了,我们就回去。” …… 天亮以后,两个人都当什么也没发生,回到司府。 秋月急的迎上来:“小姐,这一晚上,你去哪里,司家,夏侯家都在找你们。” “吩咐下去,不要找了。”司蔻道。 她又看了看清川,再派人去夏侯家说一声。 …… 清川开口道:“你母亲的事,我确实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你……” “先进来吃饭吧。”司蔻打断他的话,领着清川来到西苑。 清川看着西苑的布置,别有一番风味,很有田园隐居的意味。 宫徽音赶紧迎上来,看出清川的心思,开心的说道:“这是司蔻弄的,她说等她得空了,就去郊外,给我盖个房子,以后我们母女,就过田园生活,远离这永定城的喧嚣。” “看我都老糊涂了,司蔻现在已经成家,哪能这般随性。”宫徽音自嘲道:“让你见笑了。” 清川点点头,未曾说话。 司蔻换好衣服出来,拿起之前调制好的底料,又从菜园子里摘出一些菜,秋月从小厨房里拿出了一些肉,不一会功夫,简单的一顿火锅就做好了。 “昨晚露宿荒郊野外,有点着凉,想吃点热的,暖一暖。”司蔻对着母亲笑道。 宫徽音张罗清川坐下,秋月原本准备落座,但是看到清川,也想起来有些失礼,又赶紧站了起来。 “坐下啊。”司蔻道:“你看他做什么,这里又不是他说了算。” 司蔻看着清川吃出了一头汗:“你不能吃辣啊?” “还行还行!”清川擦了擦汗,尴尬道。 司蔻看着平时冰冷的清川,此刻一副手足无措,笑了笑:“死鸭子嘴硬。”然后倒了杯,放在他旁边:“喝吧。吃完赶紧走人。” 又对宫徽音道:“母亲,我去补个觉。” “你这孩子,清川还没吃完呢。”宫徽音喊道。 …… 半个时辰后,。 阿飞气喘吁吁的赶到司府,拦住正要上马离开的清川。 “少爷,夫人说,你今天必须把少夫人带回去,否则你也别回去了,因为一盏茶楼,已经议论纷纷,说我们夏侯府苛待少夫人……” “我公务繁忙,哪有功夫跟司蔻干耗着?”夏侯清川低吼道 “少爷,想想办法,夫人好像挺生气的,老爷脸色也不好,太夫人说家宅不宁,都吃斋念佛了。”阿飞为难道。 夏侯清川闭上眼睛,无可奈何,下马后,怒气冲冲的闯进司蔻的闺房,掀开她的被子:“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四口火冒三丈:“你怎么随意闯女子房间,还把别人被子掀开,这是你夏侯家的教养?” “有何不可?你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夏侯清川也不甘示弱。 司蔻听后,笑了笑,耍机灵,站起来看着清川怒火中烧的眼睛:“让我回去也不是不可,我有一个条件。” “说。”清川没好气道。 “你背我。”司蔻双手环胸笑道。 “妄想。”清川怒瞪司蔻 …… 永定城的一盏茶楼,今日又有了新鲜话题:夏侯清川背媳妇。 二楼的包厢,都纷纷探出头看热闹:“这司家二小姐美若天仙,换做我,背一辈子都愿意。” “没想到这不可一世的禁军统领,夏侯清川,也会拜倒在美人裙下。” “这夏侯家好歹也是掌管廷尉司,怎会如此行事,哎,红颜祸水啊!” “英雄难过没人关!” 梦落惊叹道:“天哪,真的是清川啊。” “没想到冰山王居然是个妻管严。”赵飞龙也趴在窗口不可思议道。 薄谨言看着楼下不远处的清川,正背着司蔻,行走在永定街,喃喃道:“清川真是好福气!” 这话落在梦落耳里,梦落打趣道:“你好像很是羡慕啊。” 薄谨言不说话,只是看着。 司蔻很是享受大家的目光,她抬头无意间瞥见二楼的三人,又有了主意:“放我下来吧。” 清川放下司蔻,示意跟着的阿飞,让他把马牵过来:“上马吧。” “谁说我要上马了。”司蔻拉上清川的手:“我们去茶楼坐坐。” …… 第25章 司蔻和梦落结仇 司蔻拉着清川到二楼,找到薄谨言一行人:“嗨,好久不见啊。” 梦落没好气道:“这不是司楚楚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司蔻啊?” 清川疑惑。 司蔻笑嘻嘻道:“我的小名。” 梦落嗤之以鼻:“就是你,抢了我表姐的夫君是吧?” 司蔻接过薄谨言给自己的倒的茶,梦落用手肘捅了一下薄谨言:“谁让你给她倒水了。” 司蔻托着腮,看着清川,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告诉她是不是?” 清川看着司蔻灵动的眼睛,很是俏皮,他别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你来这,究竟所为何事?” 司蔻给自己的杯子再倒了杯水,又给薄谨言满上:“此番特地前来,感谢谨言为我及时请来御医,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司蔻一定听从差遣。” “楚楚,不,司蔻,严重了。”薄谨言赶紧端起茶杯笑道。 …… 三大家族的子女,都齐聚一盏茶楼。 善于交际的媚娘,怎么会错过这个结交的机会,她端着茶点走了过来:“今天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居然能请来夏侯公子,还有风华绝代的夏侯少夫人。” 大家都很给媚娘面子,就连夏侯清川也微微点头。 媚娘仔细端详着司蔻,总觉得眼熟,司蔻怕她认出自己就是之前的面纱女子,躲过她的眼神。 她问薄谨言道:“谨言,我下次想单独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我怎么联系你。” 薄谨言看了看夏侯清川,见清川面容并无不妥,便说道:“一盏茶楼,或者可以去廷尉司……” “不知羞耻,当着夫君的面,勾搭男人……”梦落鄙夷一笑,抢先道。 司蔻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茶泼向梦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众人惊的面面相觑,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媚娘,都有些诧异,竟没想到这司家二小姐的性子,竟是这般火辣。 梦落更是不可置信,大呼:“司蔻,你太过分了!你竟然敢……”便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壶…… 媚娘赶紧从中斡旋:“都是熟人……别伤了……”想要从她手上拿走茶壶。 夏侯清川对司蔻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将凳子挪到一旁,然后坐下,只希望他们这场闹剧尽快结束,他要带司蔻回去交差。 司蔻慢吞吞的拿起夏侯清川的杯子,清川也有些愣了。 她很自然的喝着茶,看着梦落道:“媚娘,你放开她,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她不过是钟离家的表亲,真当自己是钟离家的人了,就算是钟离家的人又能怎么样,我依然不放在眼里!” “你让她砸我。”司蔻放下杯子道:“郝梦落,本小姐就坐在这,你砸啊!你敢砸我,我就敢废了你!你信不信?” 郝梦落举起茶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碎片飞溅,司蔻冷笑了一声,站起来道:“清川,我们回家吧!” 赵飞龙“啊”的一声:“哎呀,我被你误伤了!” 清川跟在司寇后面下楼,两人同坐一匹马,扬鞭而去! 梦落在二楼看着司蔻的背影:“此仇不报,枉为人!” 她回想起司蔻说的话,重复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惹不起的人??” “是她!”她想起来,这是那日在茶楼撞上的蒙着面纱的女子。 她马上问薄谨言和赵飞龙:“你们知道司蔻是谁吗?” “司蔻就是司蔻啊?”赵飞龙不解道。 梦落白了他一眼:“是那日我们在一楼门口撞上的面纱女子!”她思索道:“她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她?!”薄谨言竟有些惊喜。 …… 碧瑶替媚娘送薄谨言他们出门,回到柜台道:“这梦落姑娘和那司家二小姐怕是结仇了!” 媚娘停下正在拨弄算盘珠子的手:“这司家二小姐,挺有趣啊!”又回神对碧瑶说道:“以后关于司蔻的事情,多关注一下。” “是,小姐。”碧瑶道。 …… 夏侯清川的马停在门前,他独自下马正准备走的时候,被司蔻叫住:“哎,你牵我下来啊!” 清川还在为在闹市区,被司蔻戏弄背她的事而生气,头也不回道:“你不是轻功了得吗?我劝你,行事作风也最好收敛一点!” …… 司蔻房内。 “小姐,今日你何苦这么为难姑爷,他气的脸都绿了。”秋月跟司蔻说道。 “生气了才好呢!他生气,我心里的气就顺畅多了,我就是要高调给所有人看。”司蔻笑道:“我就不信,他不会爱上我。” 秋月不解道:“你今日为何去一盏茶楼招惹那些人。” 司蔻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茶壶,漫不经心道:“薄谨言于我有用!” 她又躺在床上,思考如何才能找藏在夏侯府的轩辕令。夏侯家对自己如此提防,想要一探究竟,怕需是要费些周折! 还有那一日,师傅出现在密林差点误杀自己的事,失踪的少女是否跟他有关,夏侯清川肯定不会就此放下这件事。 书房内。 夏侯清川看了看兵书,不一会,又放下,看谋略论,心情依然不能平静。 他的脑海里:司蔻嘲笑她不能吃辣的幸灾乐祸,悬崖处害怕求助的脆弱,拉着他衣服在树林里跟在他后面的小心翼翼,饿了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夜里做噩梦时的无助和恐惧…… 还有故意在闹市让他难堪……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无数的秘密,而她对自己似乎有意接近,时而却又莫名疏远…… 真是搅和的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阿飞看出少爷出神,便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可还在生少夫人的气?我倒觉得少夫人甚是可爱……” 夏侯清川瞪了他一眼,阿飞噤声。 “什么可爱,有闹腾,又聒噪,小心眼特别多,着实让人厌恶。”夏侯清川窝火道:“还是纯儿安静。” 阿飞笑了笑,不说话。 这时,清川想起父亲的教导,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纯儿房间坐坐,扔下手里的书:“我去看看纯儿,你不必跟着我。” 清川来到钟离纯方间,扣了半天门,才有丫环过来说起回钟离府了。 夏侯清川,绕过院子里的假山,不自觉的停在司蔻的房门前。 “秋月,我们过两,去找薄谨言吧。”司蔻躺在床上,看着帷幔说道, 秋月习惯了和司蔻的不分彼此,已有睡意,模糊道:“找他做什么?” 司蔻瞄了瞄窗外,笑道:“他长的还挺清秀,人也热情,比夏侯清川那个普信渣男好多了!” 夏侯清川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第26章 司蔻目睹清川审讯 钟离府。 钟离纯吃着点心:“听你这么一说,这司蔻也是喜形于色之人,应该不难对付……” “最可恶的是那个薄谨言。”郝孟落愤懑道:“一副痴呆的样子,才见了几面,就被司蔻迷了心智。” 钟离纯看着她,莞尔一笑,打趣道:“怎么了?你这语气听起来,颇有嗔怪的意思啊?” “我岂会喜欢他。”郝梦落不屑道:“我的意中人,怎么着也得非富即贵,薄谨言的父亲,也不过是廷尉司的副司长。他们家这辈子的仕途,估计也就这样了。” 钟离纯,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如此不平。” “薄谨言以前可都是听我的,我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属于我的,即便我不要,也不能被他人得了去。”梦落道。 “司蔻居然当着姐夫的面,约薄谨言下次再见,感谢他上次帮她找太医。”梦落道:“真是恬不知耻!” 钟离纯故作漫不经心道:“礼尚往来嘛,确实应该谢谢。” 梦落看着钟离纯不争不抢的样子,很是无奈。 “表姐,我看那个司蔻惯会作妖,使手段,你小心姐夫被她勾走了魂,他们可是在郊外共处一夜,堂堂禁军统领,夏侯家长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司蔻满街跑,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钟离纯的嘴角动了动,又故作无奈:“清川若真属意于他,我又能如何?” “表姐,我自小与你亲近,又得姑父照顾,我一定会帮你……”梦落道:“司蔻最好是能克己复礼,负责我定让她臭名远昭。” 钟离纯拉起梦落的手:“好啦,表姐知道你惦记我,但是,切不可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那是自然,捉贼拿赃,捉奸那双。”梦落道:“薄谨言那个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一定盯紧了他们。” “好啦,不说他们了。”钟丽纯道:“我近日又得了些精致的首饰衣裳,你快来挑选几样你喜欢的。” “表姐,你真好。”梦落感激道:“要不是你和姑父,我跟我娘怕是举步维艰。” “跟我这么见外是做什么。”钟离纯笑道:“你别嫌弃才好。” …… 次日,司蔻刚走到院子,便看见阿飞着急忙慌的跟着已踏出府门的清川。 司蔻忙拉住他,问道:“你们家少爷怎么如此慌忙?所为何事?” “少夫人,那个杀人的采花贼抓到了。”阿飞道:“我们正要去审问。” 还没等司蔻接着询问,阿飞便于自顾去追少爷。 “你行动怎如此迟缓?”已经上马的清川不满道。 “少夫人看您形色匆忙,很是关心,所以被留下问了几句话。”阿飞也赶紧上马回复道。 “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清川扬鞭道。 阿飞嘟囔:“我又没说是哪个少夫人。你就知道了?” …… “秋月,我们去廷尉司。”司蔻想了想道。 “那地方阴森可怖,岂是我们能去的。”秋月为难道:“何况廷尉司都是男人,我们女子去,太过招摇。” 司蔻笑道:“无妨,我是夏侯家少夫人,去夫家管辖的廷尉司,给辛苦破案的夫君,以及同僚送一些吃食,何来招摇,更多的应是贤德、体恤吧?” “小姐,高明!”秋月马上会意道。 …… 两人乘着轿撵,来到廷尉司门口。 司蔻刚下轿,就被一老妇人撞上,然后手里就多了张纸条。 薄谨言带着人马,不知从何处赶过来。 他见那老妇人甚是眼熟,又见司蔻被撞,便抬手示意停。 他走过去道:“司蔻,你怎么在这?”又朝远走的妇人瞧了瞧。 司蔻忙收起纸条,笑道:“我听说采花贼抓到了,所以特地前来看看,定要亲眼见了他下大狱,才算安心,大家都很辛苦,所以特地带来了些酒菜。” 秋月忙从轿子里往外拿东西,薄谨言示意几个手下来帮忙。 “司姑娘有心了。”薄谨言道:“我带你进去吧,但清川,此刻应在狱中审问犯人。” 薄谨言带司蔻参观了一下廷尉司,便道:“大狱,我就不带你进去了,甚是血腥,我怕你一个姑娘家受不了。” “没事,我刚好拿点吃食,给清川送过去,他早上应该没吃饭。” 薄谨言犹豫片刻:“额……那好吧。你随我来。” …… 廷尉司大狱果真可怖,里面的刑具多达三十八种,比她在现代演过的谍战片还要多。 鬼哭狼嚎,血腥味很是刺鼻,司蔻几番作呕。 “司姑娘,还是别进去了。”薄谨言关心道:“我去喊清川过来好了。” “不必,还是不要打扰他审案子。”司蔻道 她又扫了一眼刑具:“这里面的刑具,我怕是一个都过不了。” 司蔻不知道自己的潜能,她未来可是创下了廷尉司的用刑记录,三十八种刑具,她轮番过了一遍。 “司姑娘说笑了。”薄谨言道:“不过,这三十八种刑具,最能抗的,也只能过10种。” ……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清川审问采花贼的用刑房。 薄谨言正准备喊他,却被司蔻拦住了:“等等他吧。” 被挂在审讯架上的人,脚浸泡在冷水里,上身已皮开肉绽,阿飞手里的鞭子,正往地上滴着血。 “还是不说?”坐在椅子上的清川,冷冷的问道。 那人满眼不屑。 清川站起来,拿起烧红的铁烙,轻轻附上犯人的胸膛,一阵噼啪刺啦声,钻进司蔻的耳朵里。 可犯人只是闷哼了几声。 “是条汉子。”清川面不改色:“我倒想看看,你能否破了这廷尉司的记录。” 说完,便舀起一瓢辣椒水,从对方的头上淋下去。犯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狱。 秋月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掉地上了。 清川回过头,看到司蔻正看着他用刑,竟有一种做错事被人发现的感觉。 他很快回过神,洗了洗手,朝他们走了过来,盯着司蔻问道:“你来干什么?” 一股血腥味随之而来,司蔻本能的往后推了推,稍微屏住了呼吸:“我来给你送吃的。” 秋月赶紧把吃食递过去,阿飞接了过来,却遭到了秋月嫌弃的白眼。 清川见状,也往后退了一步,却不解的问道:“就为给我送吃的,来这人间地狱。” “是……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是活阎王。”司蔻道:“我先回去了。” “清川,我劝她了,她不听。”薄谨言赶紧解释道:“她也是关心你。” “可有搜到?”清川没有接茬,直接奔入正题。 第27 章司蔻巧妙安排杨杰之子 “确实有一些死者的物件。”薄谨言拿过手下手里的包袱:“另外还搜到一些医书、日常记录,看起来像是做某种研究。” 清川接过,翻了翻:“换血术?” “那是什么?”薄谨言问道。 “传说如身中剧毒,或是得了某种不治之症,可用换血之法,只是招式阴险狠毒,一般良医是不会用此等邪术。”清川道。 薄谨言道:“那看来这个人是痴迷医术,误入邪道,走火入魔了。” “可他什么也不说,那晚救他的是何人,他也只字不提。”清川费解道。 “那可如何是好?”薄谨言问道。 “继续用刑,我就不行,就算他是铁打的身子,也过不了我这流水般的刑具。”夏侯清川眉宇间闪过狠毒:“真不行,我们就用用他这还没研究完的换血术!” 手下甲三,刚跟着薄谨言抄了这凶犯的家,里面的血腥阴暗之气,本就让他觉得胃里不适,夏侯清川这么一说,更让他恶心的跑出去,恨不得把隔夜饭都给呕了出来。 薄谨言跟着出来:“你怎么这么没用?” “大人,太恶心了,夏侯大人的公子也真够狠的。”甲三笑道:“我不想干了,这活太恶心人了,我还是回去当狱卒,守着牢房!” “哎……你这臭小子……”薄谨言道:“当初谁求爷爷告奶奶的要当我收下的,说涨见识,学本领,银子还多?” “您还是把我给调回去吧。”甲三哀求道:“大人,您行行好……” 司蔻看完纸条,赶紧塞回袖子,听见两人的对话,微微一笑:正愁找不到机会。 “薄公子,既然他不想干,又何苦为难他,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吗?” 司蔻走过来道。 甲三赶紧道:“小姐说的对,说的对!” 薄谨言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一脚踢走了他。 “司小姐还没走?”薄谨言道。 “我这不跟他一样,有点恶心吗?才缓过劲来。”司蔻看了看走远的甲三,又看向薄谨言道:“薄公子,不必这么见外,还是唤我司蔻好些。” “那谨言恭敬不如从命。”薄谨言道:“司蔻,你怕是不知,这能打,又能吃苦的侍卫,真不好找。尤其是我们这种经常出外勤,打打杀杀,风餐露宿的。大家都不愿意。” 司蔻想了想道:“如若现下,你不好招兵,我倒是有个人选可先替一下?” “当真?” “我一家丁,有个儿子,年14,会些拳脚,不知你可嫌弃?”司蔻继续道:“如果你愿意,赶明儿,我跟家丁说一声,让他儿子来试试,你看可好?” “好好好,14,正当时,你明日让他来便是。”薄谨言说罢,便摘下自己的随身佩戴的玉佩:“你把这个玉佩给他,明日来了,出示此玉佩,门前侍卫自会带他进来。” 司蔻接过玉佩:“好,那薄公……那谨言你先忙。” 薄谨言看着司蔻的轿子走远了才回去。 “你把随身佩戴的玉佩赠给何人了?”梦落不知何时走到薄谨言的身后。 “吓我一跳。”薄谨言被吓得一机灵。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梦落道:“这大白天的吓成这样,怕不是做了很大的亏心事哟!” 薄谨言往府衙走着:“你来干什么?” “约你去一盏茶楼喝茶呀!” …… 夏侯府。 司蔻回到房间,看着手里的纸条(救出权夏月)发愣,然后就着蜡烛烧掉。 她趁秋月睡着,换上夜行衣,来到鬼蜮阁。 …… “师傅,徒儿单枪匹马,如何在固若金汤的廷尉司救人。”司蔻说道。 “你以前是不会拒绝为师交待的任何任务!”北冥刹不悦。 司蔻觉得北冥刹疯了,说道:“我今日已探访过廷尉司,里面布局微妙,把控森严,想靠我一己之力救出权夏月,简直天方夜谭!而且夏侯清川武艺超群,我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怎么,舍不得你的郎君?”北冥刹道:“上次为了他,受我银针,要不是我派权苏虞给你送药,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上次事出突然。”司蔻问道:“所以……那些被杀女子都是师傅您的所作所为?” “如果是我所为,怎么会选中你?”北冥刹道:“权夏月那个疯子,最近瞒着我研制新药,差点暴露了我鬼蜮阁,要不是念他跟随我多年,我岂会饶他?” “放干女子的血,用来研究药物,罪大恶极,我都差点死在他手里,哼……他死有余辜!”司蔻愤愤道。 “好了!误伤你,是他的错,况且,他不知道你就是魅影,也没见过你,不知者无罪,你救他出来,我自会惩罚他。”北冥刹道。 “那些女子就白死了?”司蔻反问道。 北冥刹‘哈哈’大笑:“你何时变得这么善良了?为了大业,死几个人有何妨?我辛苦栽培你们十几年,岂可轻易失去!” 司蔻回顾了二世司蔻的所作所为,虽非大奸大恶,但也却是冷漠毫无同情心,否则也做不了鬼蜮阁令人闻丧胆的杀手。 “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司蔻想了想道:“用权夏月自创的假死药吧!我想办法带进廷尉司。” “魅影果真聪慧至极!”北冥刹道:“为师赠你一副暗器。” 北冥刹的属下将东西呈了上来。 “你身份特殊,佩剑行事多有不便,为师特意为你打造了一副袖箭。”北冥刹道:“可连射六箭,射出后可杀伤30步内的敌人,你可用来防身。” 司蔻拿起来,看了看道:“这材质太精贵,市面上不多见,一旦射出,很容易被敌人追查到出处。” 北冥刹很是欣赏,拍了拍手,下属又送来其他普通材质的短箭:“魅影,为师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股聪明劲。” 下属递过来一瓶药,北冥刹道:“这是权夏月的假死药,服下后,半柱香的时间内,便可掩人耳目,气息全无,可使人闭气2个时辰。” …… 司蔻刚落入夏侯府前院子,便遇见推门而入的夏侯清川。 夏侯清川反应极快,提剑飞刺而来。 第28章 司蔻被拒廷尉司门外 司蔻心里骂娘:真tm的寸! 她一个轻闪,利剑刺入身后的槐树。 他脚踩花坛,轻踏槐树上的剑,欲攀槐树逃出府外。 奈何被夏侯清川拽住了脚踝,对方用力一拽,她便落了下来。 清川伸手欲揭开他的银色面具,司蔻下腰,前脚朝夏侯清川踢去。 虽躲过他摘面具的手,可脚却被清川抓住,被他用力横扫,两人以清川为核心,360度旋转。 司蔻知道再这样打斗下去,迟早会惊动府兵,无奈之下,只能使用袖箭。 箭头正朝清川眉心而来,他迅速放手,躲过暗箭,司蔻方能借机逃走,跳入另一侧墙进入后院。 阿飞闻声,带府兵赶来,清川厉声道:“快!给我搜!后门、前门都给我守住,阿飞,布阵天罗地网,我要让他插翅难飞!” 阿飞领着府兵正在进行全府搜索…… 夏侯清川担心长辈安危,确认祖母、父亲和母亲安然无恙以后,便前去看钟离纯。 在钟离纯门口却听见假山另一处司蔻的房间有动静。 他飞身越过假山,一脚踹开司蔻的房门,一把剑对准暗处隐约可见人影的颈脖处。 “转过身来!”清川低声道。 “是你?”清川看清楚转过来的人是秋月:“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秋月吓得不敢动弹,哆嗦道:“小姐……做……做噩梦了,出了一身汗……我端热水给她擦……擦身子!” 清川看着秋月手里的脸盆,收起剑,走进房门。 秋月掌灯,清川看清床上的司蔻,神色惊恐,就跟那日夜宿郊外一模一样,他又往下打量,当看见司蔻光着半个身子,他赶紧别过头。 又在屋内其他地方搜寻,确定无人藏在房间,走到门口停住,道:“你家小姐的梦魇之症多久了?” “自从上次误服毒药之后,便噩梦不断。恐是伤了根本!”秋月边替司蔻擦汗边说道。 “可请郎中看过?”清川问道。 “我们家老爷,把整个太医院都请来看了,都不见效。”秋月道。 司翰墨竟有如此大的本领,嘲讽道:“哼……好大的威风!”清川原本是关心司蔻,想为其找个郎中,却不曾秋月多话了。 清川走后,司蔻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夜行衣褪去了一半,她换好衣服,却发现袖子上破了一角,命秋月找个机会烧掉。 秋月很聪明,小姐回房间的声响吵醒了她,她见司蔻的打扮,虽是惊讶,却也不多话,赶紧从小厨房弄了一盆热水来。 司蔻不说,秋月也不会问,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司蔻看着手里的药和箭袖,心想:毫无准备下射出了箭,定有把柄留下,看来得重新修改一下这个构造了。 今日目睹了夏侯清川的审讯过程,他的狠辣令司蔻不寒而栗,位高权重的人,手头上怎会没有人命。心思深沉之人,必定手段狠毒。 看来她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那里的刑具,她一件也受不了。 …… 折腾了半夜,一番搜寻,毫无结果。 夏侯清川看着手里的短箭,箭头锃亮,剑柄毫无磨损,应是新铸而成。根据刚才与蒙面人的距离,以及树上被箭刺中的深度来看,该是一副6孔袖箭。 箭的末端,竟卡住了一小片绸缎,看来这蒙面人是初次使用袖箭,尚未掌握其关窍,从而不小心划破衣服被带出来了。 “阿飞……”夏侯清川叫来了阿飞…… …… 几日后。 司蔻用完午膳,走出院子:“秋月……秋月……走了……你在哪呢?” “来了来了……”秋月赶紧跑过来。 主仆二人便出了门。 秀珠见两人走远,折回秋月刚出来的地方,拿上东西,回到钟离纯房间。 梦落赶紧打开:“看……我说的没错吧!定是与薄谨言私通,那日我见薄谨言把随时佩戴的玉佩都给了她,这还不算红杏出墙?这烧毁的衣服,定是私会时的便服。” …… 司蔻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再次来到廷尉司。 “少夫人,夏侯大人说您不可以再进廷尉司?”门口的守卫拦住司蔻。 “什么?”司蔻再次确认道:“我两天还进来了。” 司蔻见守卫有些为难问道:“哪个夏侯大人?” “是夏侯少爷。”守卫恭敬道。 “那夏侯清川呢?他是否在里面?”司蔻问道。 “少爷在呢!”守卫如实回答道。 司蔻据理力争道:“如果我没记错,廷尉司应该归夏侯渊管吧,夏侯清川在廷尉司又无任何官职,你们何以听从他的吩咐,难道就因为他是夏侯渊的儿子?”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守卫有些无奈。 “我偏进!”司蔻道。 两个守卫马上挡住她:“还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小人。” 又不能强行进去,司蔻只得妥协:“那你们把夏侯清川叫出来。” 两个守卫看了看彼此,其中一人便去请夏侯清川。 …… “少爷,少夫人在门外,请你进去一趟。” 夏侯清川审问权夏月多日无果,心中正是窝火:“这种事也需来烦我?把她给我打发了。” “这……我……”守卫为难道。 薄靳言解围道:“我去吧!” …… “司蔻,你怎么来了?”薄靳言见司蔻被拦在门外,赶紧走过来问道。 “夏侯清川那个普信渣男呢?他怎么没出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己又凭什么进去?”司蔻气呼呼的朝薄靳言大声嚷道。 “清川是怕你像上次一样吓到了。”薄靳言是了解清川脾性的人。 “哼……他有那么好心。”司蔻不屑道,说罢便要进去。 薄靳言也拦住他:“司蔻……司蔻……你别进去了,清川最近审理案件进度迟缓,心情不好,你还是不要去惹他了。” “你也拦我?”司蔻假意委屈道:“亏我还带来了你喜欢的骆冰诗集。真是真心喂了狗。” 说完便将秋月手里的诗集扔了出去,佯装失望而归。 薄靳言眼疾手快的接住,翻看看了看,受宠若惊道:“你这是?” “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你上次帮了我的忙,没空请你吃饭,所以特意收集了你喜爱的骆冰诗集给你。”司蔻道:“不过现在看来,你并未把我当做朋友。”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薄靳言更是左右为难:“清川下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啊!你执意要进来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