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繁华》 前言 “隆隆隆”半空中直升机的螺旋桨不断的旋转着，下方，悬梯的底端一灰头土脸的男子，目光阴沉的盯着身下的空地。 大火里，荣若忍着炙热的灼痛，一手紧紧捂着身边中年男子不断流血的伤口，一手搀扶着他朝着此刻这房间的唯一的逃生出口----几米开外的窗户走去。 那也是公孙年刚刚离开的位置，耳边隐约还能听到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隆隆声。 哪怕他们出去后，也不一定有活路，可至少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况且，如果此刻他们不努力，怕是只能被活活烧死，摔死和烧死，荣若宁愿选择前者。 “若儿，不要管爸爸了，你快走啊！” 眼看着火焰朝着前方的路慢慢覆盖而去，荣善耀急切的想要推开女儿的搀扶。 “不，爸，我不要，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的。” 荣若手上加大了力道，不撒手。 父女二人在火焰的包围里，缓慢的移动着。 五步。 四步。 三步。 两步。 就在离窗户还有一步的距离时，身边的人突然一把扯开荣若的搀扶，全力一推。 在跌出窗子的一刹那，荣若心疼如刀绞的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那在大火舔舐中渐渐倒下的模糊不清的身影，便如一只坠落的风筝朝窗外飞去。 “若儿......爸......只求你........好好活着！”那人几近拼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才说出了生命里最后的话语。 “不......爸......”荣若的嘶吼，伴随着灼热的烧痛跌落在二楼外的青绿色草坪上，很不幸，因为后脑勺强烈的撞击，荣若只觉眼前一黑，人便失去知觉。 《一步一繁华》前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章 借身还魂 阳光明媚，春风拂面，白云悠闲的在湛蓝的空中飘荡，时而随风流动，变换着姿态。 蓝天下有一片郁郁葱葱绵延不绝的青山古翠，在那青山古翠的边上有个村庄，村子里的人多数姓林，故而叫林家村。 时下正直春日的一个午后，村子后不远处的一颗足够三人合抱的杨柳古树下，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百无聊赖的在古树下，用树枝逗弄着地上的蚂蚁，一个个小蚂蚁在树枝的指挥下，忽左忽右，惊慌失措的乱做一团。 少女逗弄一会蚂蚁，便会抬头朝距此不远处的河塘看一眼，待确认那边那位同样十多岁的小女孩，依旧双脚耷拉着，坐在河塘边的石块上，望着远处大片的郁郁葱葱出神后，便再次开始了她的训蚂蚁大计。 三个月，她已在此待了足足三个月，荣若望着远山，感叹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只是不知在另一片时空的她是否还在？ 应该不在了吧！ 公孙年，爸爸一个好兄弟的儿子，因为他爸爸的离世，他的妈妈也弃他再嫁，爸爸便把他当亲儿子般养大，到头来，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心怀鬼测之人的挑拨之言，他便痛下杀手，想让他们父女葬身火海，如此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他们荣氏集团包括名下所有财产了。 回忆起前尘往事，荣若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摸与之年纪极不相符的愤恨之色。 荣若从小便没了妈妈，他们荣家只有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直到后来公孙年的到来，家里多了一个人，这才热闹了些。 只是没想到，这公孙年却是这等忘恩负义，不分好歹之徒。 爸爸，那个此生最宠最爱她的男人，如果不是为救她，也不会身中数刀，最后导致他因失血过多，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独自一人在火海受那灼肤焚心之痛！ 末了，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她推下二楼的窗子，因为那是她活命的唯一生机，可是她最终还是没做到好好“活着”。 不过虽没有像爸爸期待的那样好好活着，可她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来了。 只是这杀父之仇，她此生再也无法得报了。 闭上眼睛，一滴清泪划过脸颊，砸入脚下的河塘，片刻便消失不见，只是留下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慢慢荡漾开来。 就像她，不过是这时间长河里的一个过客，不管是荣若的时空，还是这具身体的时空，她都是无足轻重的，而她的消失，估计还不如这一滴泪，还能留下一圈涟漪！ 既让她重新活一次，还保留有前世的记忆，却又回不去报杀父之仇，老天你为啥不能厚道点，让她重生在她原来的时空呢？ 这是玩她呢，还是玩她呢？ 因为这里和她所在的时空，隔着漫长的时间长河，仅凭人力，完全是不可相通的。 这里是还没有发展起来的古代，没有高科技，没有现代化设计，也没有手机电脑等高科技产物，所以，她什么报仇的心思都不用想了，因为想也白想。 抬头看天，荣若有些恨恨的。 这里唯一的优势便是天空是荣若从没见过的湛蓝吧，空气也是她所没有感受过的清鲜，人更是她没接触过的淳朴。 看着眼前细白的小手，荣若以前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事实证明，世间的很多事原来不全部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而她这叫借尸还魂？ 不对，应该叫借身还魂。 因为她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还活着，确切的说应该是和她合二为一了。 身体原主林灵月今年十二岁，比她小了整整一轮，不过这个林灵月的智商，多说也就如三四岁的孩童一般，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有关这个时代的背景或者是有用的东西。 不仅如此，原主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而且她极爱哭，只要一丁点的动静，都能把她吓的哭上半天。 这也连累的荣若以前那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且还是宁流血不流泪的女汉子，自从和这具那么胆小的人合体后，也有了害怕的情绪，也开始爱流泪了！ 害怕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在所难免，可动不动就泪如泉涌，那泪腺发达的堪比奥斯卡影后，这若是放在她的时空，她还可以混迹娱乐圈，可在这落后的时空内，又是对女性要求极其苛刻的封建社会，泪腺发达有毛用啊！ 短短三个月她流的泪都比前世她二十四年加起来还多。 虽然想到爸爸时，她会流泪，可那是因为她伤心，只是对着那些与他不相干的人和小事她也能哭的稀里哗啦，这让她很抓狂。 好在这林灵月和自己十多岁时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头发比她长了些，让她不至于那么难接受。 只是不可思议的是，这林灵月也是在三个月前的一场大火里，被哥哥林灵泽冒险救出的。 或许这也就是二人之间存在的联系吧！不然她如何跨过虚无的时空，跑到这里来了！ 对于她的到来，林灵月没有丝毫排斥，反而是很依赖的和她慢慢融合。 可以说，现在的荣若即是林灵月，林灵月亦是荣若，二人已不分彼此。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荣若已经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这一场突如其来奇妙之行，让荣若在最初因报不了杀父之仇的无奈悲愤后，渐渐的多多少少开始生出了些许期待，爸爸用生命的代价换来她的一次重生，她允许自己伤心难过，却不允许自己自暴自弃，不珍惜。 因为荣若从小就是一个爱冒险，爱刺激的女汉子，她不喜女子在天生便比男子弱势一分的世俗基础上，再扮柔弱，是以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每天除了唉声叹气，便是自怨自艾！ 想到爸爸，荣若免不了又是一阵失神。 她是在这里有了重生的机会，可爸爸呢？ 隔着不知道多久的时空和距离，她连最基本的替父报仇都做不到！ 悲伤了三月，冥想了三月，荣若最终决定坦然面对，不然她还有的选吗？ 顺应天命，既来之则安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爸爸，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活着！ 荣若也就是这时空里的林灵月再次对着远处的山峦出神。 第2章 时代背景 “珠儿，小姐还是一直就在那里呆坐着吗？” 从不远的村口方向走过来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高挑淳朴的少年，走近后，中年男子开口问。 正在和那群不听指挥的蚂蚁们较劲的女孩闻言连忙起身回话： “是的，小姐又独自在那里坐半天了，老爷，少爷，你们去劝劝小姐吧，这样多危险！” 自三个月前被少爷从大火救出后，小姐就变了个人一样，心智不再似幼童了，这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知道了！你先回家去吧！” 林灵泽看了远处的妹妹一眼，开口打发了珠儿回家。 珠儿看了林灵泽一眼，然后又看了地上那群蚂兵蚁将两眼，才一步一顿的离开了。 “爹，你说这月儿真的……全了？”待珠儿走远后，林灵泽又看了那坐在那河边的少女一眼后，不确定的问父亲。 因为林灵泽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妹妹的情况，思虑再三才用这一个“全了”来形容。 “什么叫全了，怎么说话呢，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林灵泽的话引的父亲林守业很是不满的一个瞪眼。 林灵泽被父亲瞪得一阵挠头。 “哎，等了十多年，终于有了结果，虽然时间长了点，不过总好过一直那样！”林守业满眼慈爱的看着远处灵动的晃着小腿的女儿，满足一叹。 因林灵月出生后，整日没日没夜的哭闹，他遍寻仙姑道长，这才得一命批：此女命中带煞，魂魄受损不全，只待他日涅槃，一切自有定断。 “当年，仙长说月儿会涅槃重生，自古涅槃者，凤凰也，这凤凰便是浴火重生，难道前次月儿房中突然起火，乃是天意？” 林守业也不知是在和儿子解释还是自言自语。 “爹，既然妹妹已经和常人无异，你看是不是让妹妹去广志叔那识几个字？”林灵泽循求的问道。 因为用林灵泽的话说，自从林灵月全了的这三个月来，每天不是在河边发呆，就是想着往那方深山中走去，林灵泽真担心她再出点什么意外，还是在村子里的书塾里安全些，好歹可以和同龄的孩子们接触接触。 “这倒是实在话！”林守业看了长子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荣若开始了在这异时空的学霸式碾压一众同窗的学习生涯。 前世的荣若，虽然被爸爸宠的几乎没有边，可是在学习上，爸爸绝对不会放水，而荣若天生好强，无论何事，都要争做第一，这也就成就了荣若的学霸之路。 和林灵月合二为一后，荣若的这种争强好胜，何事都要争做第一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只是，虽然没有心思和一众小屁孩争高低，可是基于荣若迫切需要了解这个世界，学习上自然比那些个还玩心甚大的孩子们要快很多。 一年以后。 经过一年的学习，荣若基本上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个世界，和荣若前世的世界古代史很相似，不同的就是这里的朝代名称和另外一个世界有些不同。 春秋战国之前，两个世界基本没有什么差异，可是从秦之后，便有了区别。 这里，秦始皇之后，皇位是公子扶苏继承，不是亡国君主胡亥。 扶苏之后秦传了两百年有余，秦末经过了近百年的混乱，最后凤家再次一统，有了大浩王朝，浩朝四百余载后，被当朝武将褚巨风篡位。 而今当政者便是灭了大浩王朝不过七十余载的褚朝皇三代褚萧然的平暄帝年间。 而今是平暄帝十五年。 如果按照时间算，这里的时间可是比荣若的时空慢了一千多年。 一年的时间，以林灵月的情况，用荣若那个时代的标准来看，只不过是幼儿园的水平。 可对荣若来说，却完全不同。 不说荣若灵魂上的成熟，就说这个世界，是比荣若生活的世界落后了上千年的时代，对于熟读历史发展的荣若来说，了解这里的文字和政治制度以及实际情况，一年时间，足够。 虽然此时是和荣若所处时代完全不同的古代，可历史的发展，朝代的更迭，以及战争的本质，不论在哪个空间，都是换汤不换药的现象，摸清这些，对荣若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因为林家庄远离政治中心，荣若也只能算是大致摸清了时代背景，粗略的了解了这里的王朝统治制度，按照荣若的时空算来，现在大概是南北朝时期。 浩承秦治，褚篡位后，又在浩的基础上做了些改动，总之不论怎样，王朝统治都是离不开中央集权的。 皇权之下，设三公九卿，地方行政划为郡县制...... 就这些还是因为林灵月的父亲是这个林家村的村长，荣若才得以多了解了些。 荣若看着手中古老的竹简，思想由幻想中的皇城繁华飘到前世的国际大都市以及各国的名胜古迹，拉回到现实。 目前为止，她出过最远的门就是村子后的深山，就连最小的集镇都没去过，想到后山，荣若双眼发光的计划着下午的行程安排。 ....... “小姐，夫子说了，下午要检查背课的，你就不要去后山了吧？” 午饭后，珠儿收拾了林灵月的竹本，便随着林灵月一起出了家门，只是看着林灵月是朝着村子后的方向走去，只好小跑着在林灵月后面焦急的提醒。 因为林灵月自幼胆小，心智不成熟，所以林守业便收留了孤儿珠儿给她作伴。 自从几月前，有一次偷偷跟着林灵月进山后，珠儿差点迷失在山里，要不是林灵月发现了她，把她给带出来，怕是她早就丧命在山中了，只是，自此，珠儿再也不敢跟进去了。 “你还和以前一样，就在山下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荣若回头，看着有些喘的小丫头，吩咐道。 本来两个小丫头都是那种个头小，身板柔弱的女孩，只是，自从荣若入主林灵月的身体后，便开始注重锻炼身体，提高身体素质，几个月下来，林灵月的精气神已经明显比珠儿高了许多，只是身高方面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差距。 第3章 偶遇黑衣人 “那你自己当心，一定要早点回来！” 珠儿知道自己说不动林灵月，所以也不多说，只是乖乖的在山脚的大石上，坐等小姐回来。 因为老爷说过，她是小姐的丫头，所以，小姐的话，就等于是她的圣旨。 荣若一路轻松的朝着山林深处走去，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和林灵月，和这里的一切，都密切融合，而这山林，几个月下来，她也来了不少次，早已摸清了路况。 山路因为少有人踏足，而有些荆棘难行，可荣若却犹履平地般走的轻松。 这还多亏了她那便宜老爹。 自从荣若了解了这个时代的背景后，便开始注重体格的锻炼，毕竟这里可不是她原来生活的时空，治安有保证，所以，还是有点傍身技能的好。 说来也巧，在某个早起晨跑时，荣若发现她家那个便宜老爹好像在教林灵泽传说中的功夫，一开始，荣若只是偷偷的跟着学，后来，荣若学的上了瘾，干脆缠着她那便宜老爹连她也一起教了。 也正是如此，荣若才敢独自一人上山来，毕竟艺高人胆大嘛，虽然她的那些艺只能算刚入门，可是谁让她荣若是从比这里先进了几千年的以后的世界过来的呢！ 在这天然的锻炼场所，荣若把前世的近身格斗技巧和这里的外家功夫相结合，现在已经可以和大她三岁的哥哥过上几招了。 只是，今天的荣若并不急着锻炼，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前方，那里有她日前在此设的陷阱，春来乍暖，这深山里肯定有不少的小动物，只是不知那些陷阱这次会不会有收获。 时下正是阳春季节，山花灿烂，清香弥漫，当然，一些小动物也会趁机出来觅食，而荣若的目标便是那些会活动的小家伙。 想到冬日里偶然抓到的那只硕大的竹鼠，荣若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今天，如果能抓到只野兔，那可是能好好的大饱一顿口舌之欲了。 这里的家常食物，对于另一个时空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的荣若来说，也就是勉强可以裹腹，最可气的是，人家还是一日两餐。 对荣若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吃货来说，硬生生的把一日四餐，不，是一日三餐加夜宵改成一日两餐，还不是要命吗？ 虽然林家诸人对于林灵月的脑子转好没有什么大的惊讶，可荣若却深知，自己不能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比如吃食上，既不敢吃那么多顿，也不能用同样的食材，做出更加好吃的食物，因为她很怕自己被这些迂腐的古人当成吃货妖怪给红烧了，或者活埋啥的。 “咦！陷阱好似有动过！” 还有些距离时，荣若便远远看见她布下的陷阱有动过的痕迹。 心中大喜，荣若快步走过去，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 只是当看清猎物后，荣若有些失望，不过是一只小野鸡而已，就算做出来，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不过，再小也是肉，虽然对自己精心布下的陷阱，只猎到一只小野鸡不满，可荣若还是把那只明显还是幼崽的小野鸡拎起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前边还有陷阱，希望不要再让她失望。 连着路过两处陷阱，别说大些的猎物，就是根动物毛都没看见。 还有最后两处了，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荣若脚底不停，嘴上碎碎念个不止。 “有血！” 几十步后，当看到一处陷阱旁有几滴新鲜的血时，荣若心头兴奋不已。 只是找遍周围，除了几滴血，什么也没有。 微微失望的荣若朝着最后一处陷阱走去。 待荣若走远后，刚才的地方，凭空落下一个黑影。 上官柳看着荣若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处陷阱，眉头轻蹙。 很难想象，这么精妙的陷阱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所布。 低头看着脚踝处的伤，上官柳靠在树上，撕下一块衣角，开始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 “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我逮到你了吧！” 几步开外，荣若一手拎着小野鸡，一手拎着只肥肥的灰色兔子，欢快的朝着上官柳的方向走来。 “哇，超人！” 上官柳刚包扎好伤口，还没歇一下，便见荣若已经折了回来，反应极快的上官柳一个纵跃，便直接到了身后的树上。 可还是晚了一步。 上官柳见荣若发现自己，脚尖一点，人直接落在了荣若背后。 荣若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便已经被一只微热的手掐住。 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家功夫-------轻功吗？ 这也太帅了，五六米高的树，不过一纵之力，咻的一下，便轻松的跃了上去，乖乖，这简直太牛掰了。 待脑中的羡慕之情消散后，荣若才反应过来，此刻的情形，她可是被一个武功高手给挟持了，好在来人没有杀意，不然，恐怕她此刻已经是无头鬼一只了。 “少侠饶命！” 荣若立刻诚恳的求饶。 “你是何人?” 上官柳声音凌冽的轻呵。 “我本山下的良民，奈何嘴馋，所以上山打点野味！” 荣若提提双手，表明自己没有其他意图。 “良民？” 上官柳冷笑，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 “据我所知，山下并无猎户，你这一手陷阱倒布置的很精妙啊？” 连他都被伤着了。 “少侠，我们林家村虽然不以打猎为生，可这靠山吃山，多多少少还是会些打猎的技巧的！” 荣若敢这样说，还是因为有一次无意间看见林父亲随手便制了一个弹弓，打下一只鸟给她玩。 “你当真是林家村的？” 听说荣若是林家村的，上官柳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些。 “不错，少侠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我们林家村的吧，不知少侠是哪个村子的？张庄的还是李寨的？” 大白天穿一身黑色劲装，而且身负着传说中的内功，估计就连她那会些功夫的便宜老爹也不见得能打过他，虽然，荣若没有看见他的样貌，可听声音大概也就和林灵泽差不了几岁，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身手，不用细想，荣若也知道，此人一看就不是良民，只是荣若明知对方身份可疑，却不得不给对方找台阶下，不然自己的小命可是难保。 第4章 逃婚 “呃......我是李寨的！” 上官柳面色不太自然的回。 这人肯定不是李寨的。 因为这座山离的最近的就是林家村了，可林家村除了她基本没有人会上山，李寨又那么远，李寨的人更不会过来了，而他看着也不像是刚过来的，也就是说，此人可能是一早就过来了，又或者是从此路过？ 荣若联想到先生说过，现在的褚朝并不是多么太平，心里一惊，难道说他可能是别国奸细？ “哦，少侠想必也是来打野味的，正好，我这里有现成的，反正我一人也吃不完，不如少侠也一起？” 荣若不敢多想，只希望这人看在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不对，应该是手只有小小的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份上，饶她一命。 这一刻，荣若终于清楚的认知，在这个时代，她还真就是个弱女子。 “咕咕！” 说到饿，上官柳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两声，从天刚亮到此，他已经有四个时辰没有进食了，此时还真有些饿了！ 不好意思的松开手，上官柳默认了荣若的提议。 “少侠稍等，我处理一下！” 说着，荣若便低头解下腰间自制的小背包，打开后拿出里面各色小东西，开始处理野味。 虽然有些肉疼，这可是她这个月来的第一次开荤啊，只是她可不敢耍花招，再说，凭对方的身手，她也要跑的过人家啊，万一惹恼了眼前人，她可是要没命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机会，荣若可不愿在阴沟沟里翻了船。 这古代的大好生活，她还没有好好体验一把呢，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上官柳看着那么一个小小的包裹里，居然有那么大的储存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面前的这个有些稚嫩，却处处透着与众不同的少女。 因为从始至终，荣若都是尽量低着头的，也不会好奇他的长相，更别说与他对视。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上官柳心中好笑的评价着。 他又不是弑杀成性的魔头，连个小丫头也不放过。 大概半刻钟后，阵阵肉香味散发出来。 荣若嘴馋的看着焦黄的兔肉，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不过想到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不明黑衣人，最终，荣若忍痛割爱的把大半的兔肉都递了过去。 上官柳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就开吃。 “少侠，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后会有期！” 荣若给自己留的分量少，不过一会功夫就解决了，吃完后，荣若就想着尽快逃命去也。 “后会无期，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上官柳对着荣若已经转身欲走的身影，听不出情绪的开口。 “少侠说得是，不管何时，我都没有来过此地！以后也不会再来！” 荣若不敢回头，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泄露出去他的行踪后，兔子似的撒腿溜之大吉。 上官柳看着荣若的背影，听着荣若的保证，无奈一笑，这丫头心思倒是透亮，从始至终，哪怕是递给他食物时，也是目不斜视，并不好奇的去看他，她这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她以后就算是碰上也认不出他的意思吗？ 呵…… 一口气下到山底，看见等候的珠儿，荣若才松口气。 “妈呀，刚才差点小命不保！” 拍着胸口，荣若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偷偷的上山了，这山，多半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团伙在此隐蔽，她还是不去的好。 和珠儿回合后，二人朝着夫子的学堂走去。 身后，树林间，上官柳看着小道上已经进了村子的小小人儿，才再次转身消失在山林间。 经此之后，荣若真的不再去村后的山林，为此，珠儿还开心了好久。 只是，后来再跟着老爹练功时，荣若又用心了很多，现在，荣若已经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打败林灵泽了。 除了必要，荣若基本很少叫林灵泽哥哥，自从打败了林灵泽后，荣若更是大胆的直呼其名了，怎么说她也是个心理年纪二十五六的人，喊一个十六七的小男孩叫哥哥，荣若真的很为难，好在她的拳头硬，爹娘宠，奶奶爱，荣若平时也很乖巧，这点小事，大家也都不以为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度过，转瞬又是一载匆匆逝去，再有五个月荣若就要十五了。 本来荣若是打算在这里多陪陪她那便宜的爹娘和奶奶的，然后再出外闯荡一番的，不管怎样，自从她来了后，林家从上到下对她还是很宠爱的，奈何某次，她去找她那便宜老爹时，意外偷听到便宜老爹和奶奶居然商量着要与她找个婆家，这可吓坏了荣若。 虽然荣若可以理解这里风气的落后，就如同和她一个学堂里上学的林二妞，三天前，及笄礼过后，就嫁人了。 荣若一直庆幸有爹娘疼，奶奶爱，而哥哥也只是刚议了亲，还没成亲，怎么也不会那么快轮到自己，可却没料到，这里的女孩，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基本上都是在及笄礼过后都是要议亲或者直接嫁人的。 理解归理解，可这不代表荣若能接受，自己这身体才刚刚十五，也在她眼中只是初中生，虽然她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五六了，可她真的做不到，要和一个比她心理年级小好几岁的陌生男子结婚生子。 几经考虑，荣若决定还是趁早溜之大吉。 准备了数日，荣若偷偷用便宜老爹的公章给自己弄了个荣若的身份证明，好在这个时代的身份证不像现代那般严禁，说起来这个便宜老爹的林家村村长一职，虽然在荣若眼中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不过这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的。 在及笄礼前十日，一大早，天还没亮，荣若就收拾了几件衣服，装上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和银两，留书一封，溜了。 出了村子，荣若没有直接朝着镇子上而去，而是转道朝着离林家村比较近的李寨方向走去。 这里可是除了马车，牛车以外，没有其他交通工具的年代，荣若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可以仅凭自己的双腿生生走到百十里以外的集镇上去。 再说，她那便宜老爹起来后发现自己离家出走，不见了，还不得四处派人去找她啊。 东边初露朝霞时，荣若终于赶到了李寨和张庄去镇上的必经之地。 找了个无人角落，荣若盘起秀发，简单的把脸涂得黝黑了些，又给自己画了个比较英气的眉毛，然后换上哥哥林灵泽以前的装束，转眼间一位俏佳人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找了块平整的地方，荣若坐下歇歇酸痛的双膝。 第5章 古代集镇 “哒哒哒！”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牛蹄声由远及近响起。 荣若心中一喜，来了。 因为早就算计好了要溜，所以荣若已经考察过了，李寨有户人家，是做木工的，每月的十二都会到集镇上去送货，所以，这也是荣若不惜绕远路来此的原因。 “大哥，又去送货啊！” 待牛车近了些，荣若对着驾车的男子大声招呼。 “吁！” 驾车男子见有人搭话，便停了下来。 “小兄弟，你是哪个村的？” 牛车男看着荣若面生，开口问了句。 “大哥，我是张庄的，要去集镇上的亲戚家探亲，能劳驾您捎我一程吗，我这腿实在走不动了！” 荣若苦哈哈的请求！ “上来吧！” 牛车男子爽快一挥手，待荣若上了车，便挥动鞭子继续赶路。 “谢谢大哥！” 荣若爽朗一笑，手臂一撑，上了车。 一路上荣若直接道明自己这是第一次去集镇上，希望牛车大哥给他说说集镇上的情况。 牛车男也不吝啬，直接把自己的见闻，说给荣若听。 二个人，搭着伴，一路说说笑笑的终于赶到了集镇上。 荣若一路听着牛车男子的解说，一路在脑海里勾画着集镇上的“繁荣”景象。 “小兄弟，前面路口左转就是集镇上的集市了，你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你家亲戚，只是我不从那边走，你看回去的时候，要不要约个时辰我好在此等你！” “谢谢大哥，你忙完了自回家去就成，不用等我！” 这古人还真实诚的打紧。 荣若扫视了一圈这和林家村没什么两样的地方，笑着跳下车。 拢了拢肩上的包裹，荣若苦逼的看着眼前这个被牛车大哥夸得“繁华”的集镇，无声的咧咧嘴。 “前面左转就是集镇上的集市了......” 脑中回想起牛车大哥的话，荣若带着期待朝着前方走去，兴许集市上真的很“繁华”呢！ “包子，刚出锅的热包子......” “八宝粥，香甜可口的八宝粥......” 荣若来到牛车男说得路口，还没看见景象，便听到一阵阵吆喝。 听声音还是蛮热闹的，荣若如是想着，便转过了路口。 这...... 眼前的景象，让荣若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笑就那样卡在脸上。 眼前所谓的集市，就是一条比她刚才走过的路略微宽一些的土路，大概因为人走的多些，路上不似一般的土路那般，鞋子走过，会带起细微的灰尘。 路的两旁，有两排土石结构的房屋，卖东西的商贩就是那房屋前稀稀疏疏随便支个草棚的简易店铺...... 而行人也不过是比他们村头的大杨树下，没事闲聊的人多那么几个而已。 这也叫集市？ 荣若仰天一叹，她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把她扔到这个落后的世界？ 她以为林家村那样的小村，村长家的姑娘还能有个丫鬟侍候的得待遇，而其他家庭，虽然没有同样的待遇，可也家家吃的饱饭，生活还算富足，这说明这个时代不是那么的落后，虽没有电视上演绎的那么繁华，起码也不会差到哪去，可现在，谁能给她解释解释，这所谓的集市，为何这般荒凉？ 这前世她去过的最落后的村镇也比这繁华好不好。 悲叹过后，荣若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朝着前面那个包子铺走去。 拿着两个热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后，荣若学着其他人一样，找了个石阶坐着吃了起来。 不行，这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集镇，哪是能藏人的，再说这儿和林家村又那么近，说不准一会就会被逮回去，被逼着嫁人去，她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老伯，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去上陇镇的车马？”荣若只知道离他们这最近的一个大镇是上陇镇，但却不知具体的距离和位置，只能寄希望于有专门的车马拉人去。 “这个，你到集头去看看，那边有专门去的车马，不过，这个点，还不知道人家去不去了！” 包子铺的老板指着一个方向回。 现在的交通工具可是最原始的牛马车之类的，速度不快也需要休息，自然不是时时有的。 荣若道了谢，连忙朝着那边跑去，没办法，谁让她苦逼的来到这个啥啥都落后的古代呢！ 找到了老伯指的位置，荣若问了半天也没有专门拉人的车要去，最后搭了个拉菜去镇上送货的顺风车。 在与青菜上的那绿油油的虫子们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大概四个多小时后，荣若终于进了这传说中的城镇。 好在这镇镇比刚才的那个集镇繁华多了，荣若这才舒了口气，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荣若欢快的和那陪伴了她四个多小时的虫子们挥手道别，闹的拉车大叔看着荣若朝着一堆菜挥手道别，很是一阵惋惜的摇摇头。 荣若不知大叔的想法，道别后便大摇大摆的先把镇子转了转。 不错，镇子虽然不大，可酒楼客栈各种商铺应有尽有，还有一家名叫紫伊坊的青楼。 在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荣若心焦的等待着天黑。 为啥呢？ 因为天黑了才好逛青楼啊！ 别的都好说，只有这古代的青楼，荣若是真的没有见识过。 其实，那么着急逛青楼，荣若还有另一个目的。 青楼在古代可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收集地，想想看，有几个穷人逛得起这地方？ 凡是常进出此地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的，这么好的情报系统，在这个人命比草贱的封建王朝里，可是很至关重要的。 林家村。 “爹，人不在村里了！” 自打看了林灵月留下离家出走了的信后，林灵泽第一时间便把整个村子都翻了一遍，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找到人。 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她一个女孩，竟敢独身外出，这让他这个最远只是到过镇上，还是有父亲同行的哥哥如何自处？ 想到“全了”后的妹妹，再想想自己，林灵泽有些郁闷，他这个哥哥，可是越来越没有半点兄长的威信了。 林守业再次看了眼手中的信，面色说不出喜怒来。 “待他日涅槃，一切自有定断！”想着仙师的那两句批语，林守业目光炯炯的遥望远方，难道月儿的命批，不只是指那次浴火新生？ 只是，外面那可不是他们林家村这么淳朴好混的…… 虽然他不清楚缘何女儿会在那次大火后突然变得正常，甚至是比一般人都要精灵，可有仙师的批语在前，又是自家闺女，林守业从来不觉得女儿有什么不对。 不论是跟自己学习拳脚功夫，还是做些奇怪的举动，哪怕此刻她都胆大到一人外出，就算现在这是封建社会，林守业也不觉得有什么荒唐的。 仿佛这一切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都属正常。 第6章 古代青楼 一个从小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就正常了，这事本就不寻常，再有那样的命批在，林守业心里一直隐隐担忧着，特别是女儿心智全后，这担忧更是日日在心头徘徊。 眼下，女儿离家远游的举动，让他心中的担忧终于落实了，可他却好似突然就释然了，现在，人已经不见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估计她早就计划好了今日之事，眼下我们怕是短期寻不到人的！”林守业也终于明白最近两年，女儿那么积极的苦练功夫是何居心了。 也罢，他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何况男方那边，现在也要有个信。 …… 荣若连着三天都混迹在紫伊坊内，不着痕迹的打听着紫伊坊的情况。 第四日，荣若依旧在入夜时分进了紫伊坊。 紫伊坊内院暗室，一锦衣少年背对着暗门，正看着手中的暗密，烛火摇曳，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庞。 暗门打开，进来一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主子，近日坊里来了个可疑之人，总是打听坊间之事，你看，要不要......”柳青走近，比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是打听坊里事，有没有提及其他？”锦衣少年姿势不变的问。 “没有！”柳青摇头。 “问问他，此行何意！” “是！”柳青领命而去。 荣若刚在位子上坐下，还没要酒呢，就被一位小丫鬟请进了坊主的房间。 “坊主好！”荣若进了房间，客气的行礼作揖。 “公子来了，请坐！” 紫伊坊坊主是位三十上下的妇人，一双眼睛仿佛会变化，笑时犹如桃花盛放，不笑时，冷面寒霜，挺唬人。 此刻，荣若感觉这坊主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寒刀。 “不知坊主邀在下前来有何指教？”荣若不惧，大大方方的落了坐。 “这话该我问公子吧！”紫萱见荣若并没有被吓到，自然的收回目光，素手轻抬，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坊主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初来乍到，想要为自己谋些生存之道！”荣若双手抱拳，道明来意。 “生存之道？” “哈，哈哈哈！” 紫萱听罢，忽而仰面大笑。 “公子，莫不是逗我开心呢？” 笑完，紫萱带着打量的目光把荣若上下x射线般扫描一遍。 “坊主何不听在下说完再笑不迟！” 荣若不躲不闪任由紫萱打量。 林灵月的身体发育的不算丰，盈，这两年荣若的锻炼也只是在个头上拔高了些，再加上荣若做了处理，她不信紫萱可以看穿她。 “好，我就听听公子要如何说法！”紫萱明显带着取笑。 一个男子，大言不惭的要到青楼楚馆寻生存之道，还不是要笑掉大牙。 “爱恨就在一瞬间……” 荣若张口唱了段李玉刚老师的新贵妃醉酒，这里不是他们的那个时空，荣若也不怕盗用别人佳作，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难不成公子是要在我这里卖唱？” 林灵月的音色不错，紫萱有些动心了，不管男女，只要有艺可卖，那就都是摇钱树。 “坊主对这歌谣可还满意？” 荣若不答反问。 让她卖唱？ 笑话，她堂堂荣家大小姐，那是会沦落到以卖唱为生的人吗？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紫萱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是卖唱的话，荣若不会打听那么多坊间事！ “我只是想与坊主做比交易，不知坊主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荣若知道她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所以只提议她给坊里的姑娘提供歌谣，但坊里只需要帮她暗地里提供整理一些消息即可！ “就这些？” 紫萱不确定的问。 “当然了，只是这消息不能是随便糊弄我的，若需要的话，我会指定要一些消息，当然了，也自然要根据你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提！” “我只能说尽量，至于其他，我不敢保证！” 紫萱可不是一般的坊主，荣若的要求也是他们暗中的本业，如果能借荣若扩大名气，对她身后的人来说，利大于弊。 再说，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个小馆，只要荣若提的要求太难，她自是可以推脱的。 得到许诺，荣若许下下次过来的时间，便心满意足的告辞。 荣若有唱歌的爱好，她脑中的歌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要能多收拢几家青楼，到时再加以利用，在这个信息不通的年代，建立一个小的情报组织不在话下。 “主子，紫萱说，那人的目的说是只让她帮着收集消息，并无其他！”柳青接到信息后，再次过来禀报。 “收集消息！”锦衣少年沉吟。 “紫萱说，那人看样子是不知我们的真实情况，只是凑巧而已！” 柳青转达紫萱的话道。 “让紫萱盯紧他，我这次出来的消息一定不可泄露分毫！” 柳青再次领命而去。 荣若不知她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了，回到住处后，数了下自己的余额，之前从不为钱发愁的她，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余额不足的硬伤。 这一刻，荣若无比怀念她的那部手机，更怀念她那一机在手，代替所有的科技时代，哪像现在，连个银票都没有，出门就是银子，金子，铜板的，累赘的要命。 想到银票，荣若心底有了个想法，只是，这想法有点太遥远，她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温饱问题再说。 看样子明天要想着如何赚钱了！ 一觉醒来，荣若吃了早饭后，开始在镇子上溜达起来。 誉香楼，是镇上最大的一个酒楼。 荣若看了眼招牌，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四下一扫，荣若撇嘴，还镇上最大的酒楼，这也就一个百十多平方的两层小楼。 楼下是大厅，靠着墙有个两三平米的台子，上摆一桌一椅，想来是说书先生的说书台，楼上是用栏杆围起来的一圈座位。 “小二，把你们拿手的菜，都给爷来一份！” 因为离饭点还早，此时酒楼里，客人不多，荣若挑了个最大最好的位置坐了，然后扬声对着小二吩咐。 “来啦，客官稍等！” 小二见来了个阔气的主，大嘴巴一咧，都快要咧到耳后跟了。 荣若心里小小的替他捏了把汗，等会可千万别合不拢才好。 没让荣若久等，小二给荣若倒好茶水后，再从后厨出来，就端着一道菜出来了。 荣若看着面前的桌上慢慢的摆满了菜碟，开始动筷。 小二很是殷勤，一会倒水，一会帮荣若布菜，服务很是周到，堪比现代某捞的服务水平了。 吃饱喝足后，荣若摸摸肚皮，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些脸热。 说实话，这种逃餐票的活计，她还真没有干过。 只是，没办法，她现在好似别无选择了。 第7章 爷，不满意 “啪！”荣若一脚踩地，一脚踩在刚才坐着的凳子上，手借着力道狠狠的一拍桌子。 “哐，哗啦啦！”热情的小二正帮荣若倒水的手在这突来一笔后，吓得一个哆嗦，水壶直接掉在桌上，然后和一桌子的碗碟来个亲密接触，发出一系列声响。 “客官，您这是......”小二不明所以，陪着笑，弯着腰低声相询。 “誉香楼是吧！不是说你们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吗，就这厨艺还好意思自封第一？” 暗暗握了握有些发麻的手，荣若趾高气昂的质问。 前世荣若没少砸别人的场子，只是，那都是事出有因，眼下这般，无理取闹的，倒是第一回，不过好在她向来脸皮够厚，所以，硬着头皮，还是演的下去的。 “客官是吃的不满意？”小二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炙，直起了腰。 赖账的见过，跑单的也不少，倒是如此理直气壮，又厚着脸皮找茬的，他当店小二这些年，还是头一遭遇见。 这客官看着一身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面皮倒是够结实。 “爷不满意，把你们掌柜的叫来！”荣若也顺着小二的视线看了一眼桌子，一丝羞愧浮上面颊，不过转瞬又被她压下去了，现在可不是讲脸面的时候。 自从那次后山偶遇黑衣人后，荣若就没吃过野味了，说实话，今天这顿饭是她来这的三年多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只不过，比起她的手艺，还是差多了。 所以，吃过饭后，荣若才敢那么理直气壮的找茬。 二楼的栏杆内，一位白衣少年正独饮着，听到动静，转头看着楼下的一幕，嘴角一勾，只等着看好戏。 楼上另一边的一间包房内，正好有一扇窗是对着大厅位置的，此时房内对坐的二人听到动静后，齐齐停下用茶，转头看向窗户。 “小叔，有人来你的地盘砸场子了！”上官柳看着姚文杰，语气带着戏谑。 刚刚姚文杰还在训斥他，不该独自犯险，来了他的地盘，就该知会他，可不过转眼的功夫，就有人来打姚文杰的脸了。 “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胆大！”姚文杰摸摸鼻头，面子有些挂不住。 “吱呀！” 荣若听见声音，眼角一撇，看到一位穿着墨绿色锦衣的二十来岁的男子，正立在二楼的包房内，隔着窗子，朝自己看来。 这一眼，虽然平淡无波，可荣若还是从中看到了一股寒意。 这人看着温文尔雅，可那双眼睛好似可以看透一切的犀利，让荣若心中有些犯虚，这人的反应和这家酒楼不像是没有关系的，他该不会就是老板吧！ 荣若心里嘀咕，只是面上依旧是刚才那股不满的神色，管他是谁，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来砸场子的，她是来送钱的。 “这位公子，不知到底是哪味菜肴不合您的意，老夫立刻让人去重做！” 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上前，态度不卑不亢的询问。 平常若是有人闹事，都是把人连削带打一顿，然后轰出去即可，只是今天，荣若点的菜可不是一般的小数目，小二做不了主，只好叫来掌柜的处理。 “你就是掌柜的，那这里你说了算吗？”荣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掌柜的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二楼窗户的位置，然后点头答：“是，小老儿做得了主！” 说完，在看一眼面前这个公子，掌柜很是头疼，这尊佛为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主家在的这几天上门？ 本来再坚持个几天，主家就要离开了，现在倒好，这公子上演了这么一出后，主家说是因为他管理有方要给他提的工钱，八成是泡汤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银子就这样又溜了，掌柜再看荣若眼神就带着明显的怨气。 荣若不知掌柜的心中思虑，只是看着掌柜的眼神，便知自己没猜错，那二楼的男子果然是老板。 “好，你既然能做主，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荣若不问二楼的人是什么反应，反正，今天她是已经豁出去了，先过了眼下再说。 “看看你们的这个肘子，做的又肥又腻，味道寡淡，简直难以下口。”荣若指着那个已经被自己吃的七七八八了的肘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挑人家厨师毛病。 “噗！”二楼栏杆内的白衣男子听完荣若的话，一口没忍住，把刚喝进去的酒，转头朝着楼下喷了出来。 “抱歉，在下一时没忍住，你们继续！”白衣男子对上荣若的愤恨目光，一个抱拳。 荣若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胆怯，不然万一被狠揍一顿扔出去，那可是丢人丢到千年前去了。 “还有，这个排骨，是人吃的吗，那么难啃！” 一盘被啃得见了底的骨头，被刚才小二失手打了的水壶压着，只露出一小半，它都恨不得要躲桌子下去，也不知刚才是谁大快朵颐的没有形象的把它们一根根吃干抹净了。 ...... “那公子想要如何？”掌柜的听着荣若把他们酒楼的几个拿手硬菜批的一无是处，又有主家的示意，直接问荣若意欲何为。 “不想做啥，只是手痒，想借贵酒楼厨房一用，用完后，咱们再说这事！” 掌柜的已经做好了，只要荣若敢赖账，便立刻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准备，马上到手的银子就这样被荣若搅和没了，还不让他出气，难不成要憋死他小老儿？ 只是，他听到了啥，莫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掌柜张张嘴把即将出口的来人二字压了下去，改成:“狗子，带这位公子去后厨！” “原来不是吃白饭的，我还以为现在的世道，连吃白饭的都那么有底气了呢！”二楼的白衣公子一挥手，桌上的一把折扇便在他手上伸展开来。 “让公子见笑了，公子继续！”掌柜的朝着楼上一抱拳，然后看了眼已经没人了的窗户，转身又忙去了。 荣若到了后厨，看着桌上的那些辅料，见她要的大多都有，心底更有底气了，一样的材料，她若是做的出胜他们酒楼大厨水准的菜来，会更有谈判的筹码。 “都出去，我不叫，不许进！”荣若转了一圈后，扬声开始赶人，万一她等会做菜的时候，有人偷师，那她这功夫不就白费了。 第8章 谈生意 “不行，谁知道你要做什么，万一你要是跑了，我可兜不起！” 叫狗子的小二，听了荣若的话，立刻跳出来反对。 “那你就在门口看着，其他人都出去！” 荣若退步。 待厨房只剩下荣若和门口守门的狗子后，荣若直接撸起袖子，开始动手。 先炒了两个素菜练练手后，才开始做蒜蓉肘子和糖醋排骨。 两荤两素，菜还没出锅时，门口的狗子只是闻着味，口水就止不住了。 现在再看着那色香味俱全，比他们酒楼厨师还要好看的两盘菜，那双激灵灵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位公子，不防下来与在下做个评判！”菜端上了大厅后，荣若对着那已经没人了的窗户扬声呼唤，因为接下来的事，她认为只有那个男子能做主。 姚文杰早在荣若的菜端上来后，就闻到味了，闻言，朝着对面的上官柳看了眼，说了声回头找他，便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 “恭敬不如从命！” 姚文杰看着那卖相不错的菜，朝着荣若拱拱手。 “这位公子，不知在下可有幸一品！”那位刚才笑荣若脸皮厚的白衣公子看着荣若做出来的菜色，有些口馋的干咽口水。 “欢迎之至！”荣若做出个请的动作。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姚文杰只尝了一块糖醋排骨，便被荣若的厨艺征服了。 誉香楼不只是在这个上陇镇是第一酒楼，在整个褚国的各大郡城也都是首屈一指的酒楼，姚文杰也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可荣若的这道菜，却是他生平仅尝的难得美味。 “在下姚文杰，这家酒楼的二当家！”见荣若看向自己，不答话，姚文杰抱拳自报家门。 “在下荣若！” “此菜怕是连皇宫也不见的有吧！”白衣男子吃了一口，咋咋嘴，看荣若的目光仿佛要冒泡。 “在下祝英豪，荣若小兄弟，要不咱们结拜吧！”白衣男子拍着荣若的肩头，喜上眉梢。 有个会做菜的结义兄弟，那他以后有口福了。 “多谢兄台抬爱，只是在下不缺兄弟！”荣若拍开祝英豪的爪子，她记得刚才这人可是毫不掩饰的嘲笑自己来着呢。 抱歉，她荣若记仇。 “荣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姚文杰看着祝英豪，皱了下眉头，这人哪来的，怎么那么爱凑热闹？ “请！”见目的达到，荣若很是大方的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祝公子，这边坐！”掌柜的见东家和荣若有话谈，立刻把没眼力见要跟上去的祝英豪拦下来。 看到荣若露的这一手后，掌柜再看向荣若的眼神就带了不一样的色彩。 而且主家并没有把人轰出去，也许他的工钱上涨还是有望的。 “不知荣公子此番作为，是何居心？” 姚文杰并没有因为几道菜就对荣若和颜悦色，他目光凌厉的看向荣若，开门见山的问。 姚文杰从十六岁开始掌管姚家各大商铺酒楼，对于荣若这种来历不明又带着目的找上门的，自然要仔细点。 二楼房间内，刚才和姚文杰一起在喝茶的上官柳已不知去向，此刻只留姚文杰和荣若同坐。 “姚当家，别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与姚当家做笔交易！” 荣若不卑不亢的直奔主题，道明自己的来意。 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只是，管他什么角色，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 “交易？怎么做？”姚文杰心中已经猜到了些眉目。 跑到酒楼秀手艺，这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我出方子，也保证你们的掌厨做的出和我刚才一样的口味，但每道菜分我二成的利润，你看怎么样？” “稳赚不赔的主意，荣公子，真是好思量！”姚文杰冷嗤，他没想到荣若打的是这个主意，顿时心中有点不悦。 荣若只出一个方子，就坐等收益，这笔买卖对他来说还真是划算的紧。 “我只是提议，姚当家如若不同意，那便当我没说，想来其他酒楼兴许会有兴趣，我就不多打扰了！”荣若起身作势要走人。 对于谈生意，她虽然接触不多，可是耳濡目染多了，又在爸爸的熏陶之下，多少懂一些。 谈生意，首要便是，只要能抓住对方的弱点，就好谈的多。 誉香楼能在那么多酒楼中脱颖而出，荣若不信他们的掌舵人会是那么个目光短浅的人。 姚文杰看向荣若，这人小小年纪，倒是个谈生意的好手，都已经打扰了，又给自己画了那么一块大饼，现在却说要找别家，只要有些脑子的也不会放人，他又怎么会不应？ 他也知道，对方这是在欲擒故纵，可是他不了解荣若，万一，惹恼了他，真的去了别家，这不摆明了给自己找对手吗？ “你如何保证能保证这方子只我们誉香楼一家独有？”姚文杰只一沉吟，便不紧不慢的悠悠开了口。 “所以，只有姚当家答应了我的提议，咱们才能接着往下谈！”荣若复又坐下，她赌对了。 往下谈？ 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提议？ 姚文杰眼神一亮，姚家的生意种类繁多，他也不能只盯着一个地方，这一次若不是为了侄儿的婚事，他也不会来这么个小镇，还再此逗留，更不会发现上官柳又过来了，然后又多留了几日。 没想到这一多留，还有这样的收获。 最近因为公孙家也做起了酒楼生意，他们酒楼的收成明显减少很多，如果这个荣若能让他们酒楼一直繁荣下去，二成利润也不算什么。 “好，只要你能保证我们一家独有，二成利润就给你！”姚文杰也用话给荣若挖了个坑。 荣若自然听的出来姚文杰的话外音，做菜就是那么几样东西，时间长了，总能摸索出来的。 姚文杰的意思很明显，一旦有其他酒楼也做出来了这道菜，那么她就没有分成了。 不过荣若也不指望这一个菜就能养活自己一辈子，她会做的菜，多着呢！ 第9章 合作 “姚当家果然爽快，那这两道菜算是我给姚当家的见面礼，就不算在我们的交易内了。” 荣若双手抚掌，她还以为姚文杰会和她讨价还价呢，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姚文杰就同意了，果然不愧是能经营起来第一酒楼的人。 “还是荣公子豪气，不知接下来荣公子有何指教！”姚文杰殷切又期盼的看向荣若。 姚文杰也没想到，荣若那么轻易的就送他两道菜的配方，要知道，来他们誉香楼吃饭的，多是富家子弟，这两道菜若是学会了，那可是有不少赚头的。 “姚当家的能否告知这誉香楼到底有多少家分号吗？”荣若想着既然要做，自然要做的越多越好，那样才能抓住先机。 “整个褚国几乎每个城镇都有吧，具体几个，我没细数过！”姚文杰沉吟片刻，如实告知。 他知道荣若这样问的意思大概是有别的思量，只是怕也有担心他隐瞒数量，少给分成的意思。 不过这些姚文杰都不在意，既然答应了共同合作，自然是不能弄虚作假，姚氏是从前朝浩国就有的老字号商铺，现在的姚氏商铺遍布褚国，自然是诚信经营，不然也做不到现在这个规模。 姚文杰在意的是荣若到底能帮他带来多少收益。 荣若不去想姚文杰如何看，她只是借誉香楼先解决眼下的温饱问题，其他的不用多想。 “这样吧，你先把周围附近城镇的可靠主厨找过来，我统一教，然后待他们回去后，在同一时间贴出告示，告示贴出三日，做足了噱头后，新菜式才开始上桌。 不过上桌后，每天要根据酒楼的桌数限定数量，这样三日后，再无限量的敞开供求！不论菜式以后收益如何，我只收三个月的利润分成。” “咱们就先拿四道菜做尝试，除了刚才那两个，我再教两个，姚当家意下如何？” 荣若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具体告知后，等待姚文杰慢慢消化思量。 姚文杰只一细想，便知道荣若这个提议的精妙之处在哪，而且他只收三个月的提成，时间听起来不少，可往后的利润也不小，却全归了酒楼。 嗯，这要求倒不过分。 “不知荣公子会多少这样的菜式？”姚文杰想要了解一下荣若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的收益。 “三个月一更新，每次四道菜，起码三年无忧！” 荣若自信满满的保证。 “好，成交！”姚文杰闻言一合掌，立刻拍案决定。 这样一来，他们誉香楼在最近三年内定会坐稳大褚第一酒楼的位置。 这个第一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是只有说着好听，那可是会实打实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名誉，而且，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收获。 现在再看荣若，姚文杰好似在看一堆黄金，两眼放光。 接下来荣若又和姚文杰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然后才告辞。 出了酒楼，荣若慢悠悠的朝着自己下榻的客栈而去。 转过主街，荣若突然闪身，直接躲进了旁边小胡同的一个墙角内。 “咦，人呢？” 祝英豪紧追了两步，看到空无一人的胡同，拍着折扇，四下张望。 荣若屏气等待祝英豪无终而返。 只是，这都五分钟过去了，荣若看着一身白衣的祝英豪还在原地踏步，大有她不出来，他便一直在这等着的意思，这明显是发现自己就在这附近了，却不点破，只等自己出来啊! 分不清这人的心思，荣若不敢掉以轻心。 背后偷袭，虽然不是君子所为，可是她荣若又不是君子，所以，荣若出手直接从背后偷袭祝英豪时，半点心里负担也没有。 只是，荣若全力伸出去的拳头还没有近祝英豪的身，便被祝英豪轻巧躲开了。 眼见着祝英豪伸手要来抓自己的拳头，荣若掌心一翻，化拳为掌，反手朝着祝英豪的手腕抓去，同时脚下用力，去扫祝英豪的下盘。 “呵，有两下子!” 祝英豪见荣若身手不弱，收起轻视的心思。 只是，出手的招式却招招留情。几个回合下来，荣若渐渐落了下风。 直到祝英豪的折扇抵上了荣若的脖子，荣若才停手。 此刻对战祝英豪，虽然不敌，可荣若却依然有些兴奋，往常在家，不论父亲还是哥哥与她较量，都不用全力，直到她可以打败哥哥后，荣若依然不知道自己的功夫到底练的如何了。 眼下，这个祝英豪倒是个练手的实验品。 一番比试下来，荣若发现对方没有恶意，这才放下心来。 “祝公子，你找在下何事？” 荣若可不信这祝英豪在誉香楼说的要和自己结拜是纯粹喜欢自己那么简单。 “荣小兄弟，看你样子是初入江湖吧！你不知道，一人行走江湖有多危险，不若你我二人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祝英豪收起折扇，一下一下的拍着手，眼神幽幽的看着荣若。 祝英豪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改装技术太自信，加上刚才在誉香楼他流露出来的对美食的热衷，荣若都会误以为这厮是看上自己了。 “呵呵！” 荣若朝着祝英豪干笑两声后，转身迈步。 这会儿荣若吃饱喝足，刚刚又是谈判又是动拳动脚的，现在只想回客栈好好睡一觉。 “你不否认，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祝英豪紧跟着荣若，自说自话。 “……” 荣若不理会祝英豪，她知道，祝英豪多半是因为她做的那些菜，才如此对自己的。 只是，她既然已经和誉香楼合作了，就不会满足祝英豪的任何要求，现在多说也无益。 再说了，她荣若最是记仇了，刚才祝英豪笑话自己的情形，荣若可还记着呢。 “我要休息了，祝公子请便吧！” 荣若回到客栈，看着依然跟过来的祝英豪，下逐客令。 “好，贤弟你休息，为兄就不打扰了！” 祝英豪退开一步，看着荣若在自己面前关上门。 荣若解决了眼下最紧迫的温饱问题，自然心情舒畅，对于祝英豪的纠缠，倒也不在意。 第10章 被误会 早上荣若是被饿醒的。 一夜好眠。 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荣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离家出走后，她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早早的嫁人了，而且过几日还有钱赚，以后的温饱问题是不用愁了，往后的日子想想都觉得美好。 等以后她赚了很多钱后，便在这异世里好好逍遥快活一番，也不枉自己来走这一遭。 呃，好像想远了！ 嗯，明天就是要去紫伊坊的日子，今天是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荣若收拾好了后，打算吃完早饭就出门去买笔墨纸砚，好在昨日闲逛时，她看到一家文房四宝店，不然都像他们村里的夫子那般用竹简写字，她会奔溃的。 “吱呀！” 荣若开门。 “贤弟，你起来了！” 祝英豪听见开门声，一闪身便立在了荣若面前。 “哦呦！” 荣若被突然冒出的白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祝英豪，顿时皱眉。 “你怎么还在这？” 祝英豪手中的折扇一指隔壁客房道：“我就住你隔壁！” “哦，那倒是巧！”荣若不在意的点点头，关门下楼。 “我是因为贤弟你，才特意住这里的。” 祝英豪跟上荣若的脚步，急急的表示自己有多看中他。 “你到底有何居心？” 荣若站在楼梯下方回首，仰头看着祝英豪。 虽然她站的矮，可那眼神里的冷意却丝毫不弱。 “贤弟，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你颇有好感，所以，想结识一下！” 祝英豪见荣若有些生气，连连摆手解释。 “可我不想结识你！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完，荣若甩头就走。 还颇有好感，是对她做的菜颇有好感吧，不然在他砸场子的时候，他为啥不站出来…… 找了个座位，荣若等着客栈小二送早餐过来。 一抬头，发现祝英豪还站在楼梯口那里，那形象活妥妥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看的荣若牙根酸。 管他呢，只要他不再跟过来烦自己就好。 荣若吃完早餐起身要出门。 出门之前，荣若特意看了一眼楼梯口和大厅，没有发现祝英豪的身影。 哎，终于走了，荣若松出一口气。 这个镇子说大不大，但全凭两条腿逛下来，也不算小了，荣若正想着昨日的店铺具体位置，没留意斜刺里站着的人影，正挡着她的去路。 “贤弟，出门啊！” 荣若被突然的声音止住步伐，抬头见又是祝英豪，顿时没好气道： “你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呢！” “大路那么宽，也没说我不能走不是！” 祝英豪说完，一把挥开折扇，然后慢慢悠悠地跟着荣若踱步而行。 天气又不热，每天拿着折扇晃悠，也不怕扇出毛病来，看着祝英豪的骚，包样，荣若摇摇头，然后自顾自走了。 人家说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管不了别人走不走。 不多时，荣若看着前方不远处书着“墨香坊”三个大字的招牌时，嘴角上扬：到了。 祝英豪早在第一眼看见墨香坊时，就在心中默默祈祷荣若不要选它。 可天不遂人愿，荣若偏偏在墨香坊门前停下脚步，祝英豪顿时感觉有些为难。 “贤弟，这个场子咱们能不能不砸啊？” 祝英豪见荣若就要迈步进去，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打着商量的语气请求。 砸场子？ 谁？ 是说她的吗？荣若左右看了眼。 她像是能做出那种无赖事情的人吗？ 荣若对上祝英豪那一脸悻悻的样子，无语与眼前这货跟着自己，居然还存了这等看热闹的意思。 仁孝礼智信不是古人的传统美德吗？眼前这只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什么鬼？ 荣若也是醉了！ 不过，闲来无事，逗逗这位奇葩大哥也不错。 “为何不能？” 荣若故作不满的回头瞪向祝英豪。 “你看，咱们都那么熟了，给我个薄面，就放过这家店，只要你同意，不论这里你看上什么，都包在我身上了，怎么样？” 祝英豪拍着胸脯对荣若许诺。 笑话，让人当着他的面，在他们家的铺子里砸场子，传出去后，他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是吗？我看上了什么都行?” 荣若噙着笑追问！ “本公子说的话，一个吐沫星就是一个钉，绝不反悔！” 祝英豪夸下海口。 “那好，我看中了这家店，怎么样?你做的了主吗?” 荣若秀眉一挑，带着些许挑衅的看向祝英豪。 “……” 祝英豪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刚刚才自己夸口说自己说话一个吐沫星一个钉，总不能这么快就自己打自己嘴巴吧！ “那还不如直接砸场子呢！” 祝英豪此刻真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 “嘁！” 荣若听见祝英豪的低语后轻嗤一声，还以为他真那么豪气干云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自己来此不过是买些东西，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逗祝英豪的，自然不当真，暗自轻笑一声，荣若迈步进了店。 祝英豪眼睁睁的看着荣若进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让荣若砸场子了事，还是该应下荣若的要求，履行自己夸下的海口。 祝英豪在门外天人交战了半晌，也没听见里面传来该有的声音，疑惑的探探头，朝店里看去。 只见店里的伙计正顺着荣若的手指方向，取东西出来。 一个是自己新认的贤弟，虽然荣若没同意，可他这种侠士说出去的话，就要认，一个是自家店铺伙计，万一冲突起来，伤了谁都不好看。 想到荣若因囊中羞涩可是连誉香楼的霸王餐也敢吃的人，最终还能全身而退，而他们这家小店，荣若更是不放眼里。 又等了片刻，见荣若似乎没有东西要拿了，祝英豪才进店。 “结账！” 祝英豪拿出银子，抢在荣若前递过去。 如果可以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大掌上躺着的银子，荣若微微皱了一下眉。 “快点找零，我们还有事！” 祝英豪生怕荣若等急了，一怒而起，节外生枝，连忙催促伙计收钱找钱。 罢了，反正是祝英豪自己送上门的，再者，她是有了挣钱的门路了，可钱还没到手呢，她现在的银两也确实不算充盈，谁还嫌钱多花不完不成，总之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第11章 一箭双雕 祝英豪拿了伙计找的银两后，荣若已经拿着东西出了门。 “别跟着我了，你自己找乐子去吧，昨日的作为，是事出有因，以后我也不会再去砸任何场子，所以，再跟着我也没热闹看！” 瞄了眼几步就跟上来的祝英豪，看在他慷慨解囊的份上，荣若耐心解释自己接下来都不能满足他的看热闹的心思了。 “呵呵，贤弟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祝英豪见荣若看穿了自己一半的心思，顿时干笑两声，很没底气的辩驳了句。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我做的菜入了你的眼吧！” 荣若看着祝英豪，点点头，继续道: “实话说了吧，我去誉香楼找茬就是要与他们合作，所以，以后我都不会私下做菜了，想吃的话，几日后誉香楼就开始推卖了，喜欢吃你到时再去吃吧！” 说完，荣若提提手中的东西。 “这个谢啦，就当做是昨日品尝我做的菜的谢礼了，再会！” 说着，一拱拳，荣若便大步离开了。 祝英豪被荣若猜中了心思，立在原地没有继续追上去。 荣若已经说了，几日后，誉香楼就会推出昨日的菜品，即如此，他便再等几天吧！ 只是看着荣若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祝英豪突然生出些许惆怅来。 ...... 紫伊坊内院暗室。 一身劲装的柳青朝着埋首看账簿的锦衣少年禀报。 “主子，紫萱说，那荣若就是昨日在誉香楼闹事的人！” 少年闻言，头也不抬的问：“还有其他发现吗？” “今日他又去了墨香坊，只是买了些普通的笔墨纸砚！”柳青回。 “都城有消息来吗？” 柳青摇摇头欲言又止到：“没有，都城那边一切正常，只是，都城来信催主子早日回去！” 锦衣少年手中不停，声音听不出喜怒道：“知道了！” “对了，让紫萱继续盯着他！” “是！” 柳青领命而去。 待柳青走后，内室再次陷入安静之中。 良久，锦衣少年终于合上手中的账簿，口中轻叹：“希望这一切只是巧合。” ..... 隔天一大早，荣若早早起身收拾妥当，拿着昨天一下午誊抄的十首古风歌曲，便朝着紫伊坊而去。 紫伊坊内，坊主已经带着乐师和两位嗓音极好的歌姬等候着了。 因为有专业的乐师在，荣若这个对音律只是略懂一二的门外汉，倒省了不少的力气。 荣若只是把歌重复的唱了几遍后，乐师便把曲子谱出来了。 接下来荣若便听乐师和歌姬配合演奏，她只需简单的指点一下就行。 荣若看着歌姬和乐师，总觉得他们这样唱歌好似缺了什么。 对了，舞蹈。 自从第一次来紫伊坊时，荣若就发现，歌姬唱歌只有乐师伴奏，舞姬跳舞时也只有音律为伴。 现在荣若终于发现了他们从没有歌舞一起演奏的时候。 “坊主，你们一直是这般上台的吗？” 荣若问旁边正听的津津有味的紫萱。 “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紫萱不解，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没什么不对，就是少了点什么！” 荣若释然，是啊，这是比她那个时代落后了上千多年的封建社会，自然不会有现代的那些流量明星那般唱跳俱佳的演出。 “少了什么？” 紫萱峨眉轻蹙，青楼向来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也没听哪个恩客说了什么呀？ “坊主不若挑个舞技好的舞姬过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经荣若提醒，紫萱好似有些明白了荣若的意思。 只是…… 一个台上，已经有了乐师和歌姬，现在再来个舞姬，那岂不是有些太热闹了些? 想归想，不过紫萱还是让丫鬟去喊人了。 荣若让舞姬先在一旁把十首曲子都听了一遍，然后才让她选一首曲子，自己跟着音律配舞。 虽然舞姬是青楼女子，可在某种程度上比起现代的舞蹈动作，还是放不开。 舞蹈要的就是视觉冲击，达不到那个效果，还不如不跳。 对于舞蹈，荣若可是考过了十三级证书的，所以只要你随便一个动作，荣若便知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腰可以再柔和一点，还有，这个腿可以再抬高些……” 紫伊坊的舞姬一曲跳罢，荣若大失所望。 只是，荣若可没忘记，现在她可是一个少年郎，对于舞蹈，她不能展示太多。不然以紫萱的毒辣眼光，定会看出端倪来。 不过，不展示，指点一下，偶尔做个简单的示范倒是还没问题的。 饶是如此，紫萱看着荣若的目光都已经可以称之为放光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却生在了荣若这个公子身上，只是转念一想，紫萱又暗暗摇头，就算荣若生为女子又怎样，不论歌姬或舞姬，寻常人家的女孩都会畏之如虎的，她也不能逼良为娼吧！ 荣若自是不知紫萱心中所想，指导完最后一个动作后，便回身走过来，让他们三方自己练习默契去了。 “坊主不妨先让她们这般上台演一出，如果反响不错的话，可以再多下点功夫。” 荣若坐回紫萱身边，提议。 “公子，紫萱有个不情之请！” 紫萱酝酿了一下措辞，才开口看荣若反应。 眼前的荣若虽然已经十五了，可现在以男装示人，看起来明显比一般十五的少年要娇小些，所以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的年纪。 对于紫萱来说，荣若年纪小，可不代表这能耐也小。 荣若不只是能歌善舞，而且那厨艺也是一绝，都把誉香楼的大厨比下去了，能不叫绝吗？ 而且，荣若不论谈吐和作为都不似一个普通少年，想必身后也有一定的实力做后盾吧！ 不然，何以让柳青一再让她看紧了他。 紫萱作为紫伊坊的坊主，可是，当了坊主那么多年，却连主子的面都没见过，一直以来，主子有事，都是通过柳青来传达。 现在有了荣若，既然要看紧了人，那留在眼皮底下看自然是更方便，而且她还能借荣若的手，提高紫伊坊的实力，为自己在主子那里挣点存在感，一箭双雕，真好。 第12章 互利共赢 “坊主请讲！” 荣若混迹社会多年，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紫萱的为难。 “紫萱想请公子在我们坊里做长期教习，公子意下如何，至于酬金都好说！” 紫萱说完，带着些期待的神情看向荣若。 因为一般的良家少年都不会同意长期和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来往，而她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说出自己的请求，说白了就是不让自己心留遗憾。 只是荣若，那可不是一般的少年啊！ 在紫萱开口后的一瞬间，荣若脑光电转，便想了许多。 其实荣若在纠正舞姬动作时，便有了新想法，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施行，却听的紫萱又先开了口，这样一来，荣若心底便有了底气。 这真是瞌睡了，立刻就有人送来枕头，真是及时雨啊！ 或许她可以换个方式和紫萱做交易。 也不算交易，最多算是互助互利。 之前想的多拉拢几家青楼，收集情报，如此看来，哪有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青楼可靠，明面上是青楼，暗地里却是情报收集地，即赚钱又省事。 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想必紫萱会更用心。 而她的情报系统也会更快的建成。 虽然荣若的这个想法有点大胆，不过事在人为嘛。 “做教习也可以，只是我要的不只是酬金，而是收集消息，上至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只要是和人有关的事，我都要收集，坊主敢应吗？” 荣若不但不答，反而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让紫萱做选择。 这个紫萱坊主是个聪明人，荣若相信紫萱应该不是个目光短浅之人。 而且她帮紫萱扩张青楼，紫萱暗中替她收集消息，合作互助，这简直是双赢的局面。 荣若的话让紫萱有些犹豫，紫萱没有忘记自己可算不得紫伊坊的真正掌舵人。 而她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看着荣若。 这个看，说白了就是要弄清楚他是什么人，又要做什么。 现在正好有机会，若是荣若能告知，岂不是省了她的功夫? “恕我冒昧，公子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信息，不是我怕，只是想知道公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荣若既然要拉紫萱入股，自然会有所解释。 只是她林灵月就一普通村长家的女儿，也没有什么值得考察的，不过她既然要想弄个情报组织，起码要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好在她有所准备。 拿出她的身份通牒，荣若把前世自己的身世，做了些改动叙述出来。 “因为父母的惨死，所以我知道，在这个世上，若想活的久，就不能糊里糊涂，我想收集这些消息，一是辩未来的吉凶，二也存了查清父母惨死的真相！三嘛，或许还能卖消息换点银子！” 紫萱看着荣若的身份通牒，不似作假，又听到荣若父母身亡，家产却被别人霸占，他不愿寄人篱下，只能出来自己谋生。 心中对荣若的话依然信了大半。 也是，若是父母健在，以他的能耐，何须与她们为伍。 “公子身世凄凉，只是紫萱也不是一己之身，必须小心点，所以还望公子谅解。” “无碍，只要你愿意，假以时日，我定会将你的紫伊坊分号开遍整个大褚。” 青楼连锁店，嗯，荣若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太有才了。 恐怕有她这个想法的也是没有谁了。 “紫伊坊的分号?” 紫萱闻言一怔，青楼也可以有分号吗？ 不过转瞬，紫萱的眼神便晶亮晶亮的。 如果真的可以多开几家分号，那她可就不是一个小坊主了，有了这个做后盾，对主子来说，她可就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了吧！ 只是理想太美好，现实却...... 紫萱心绪拉回现实，紫伊坊现在就是上陇镇上的一个小馆，远的不说，就连三十里开外陇中县城内的红茉楼都比不上，别说开遍大褚了，现在就是名声盖过红茉楼都不是那么容易。 这样的实力谈何开分号，还开遍全国?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荣若才不管紫萱现在心中作何感想，她选紫萱合作，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那日紫萱第一次答应与她交易时，荣若就在她眼中看到了野心。 人有野心才好，这样做起事情来，才会用心。 紫萱看着荣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眼下倒真是见识到了。 “公子的这个宏愿着实远大，紫萱倒是想听一听公子有什么底气敢如此许诺与紫萱！” “问的好！” 嗯，荣若赞赏的点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 若是紫萱只是被她的三言两语，画个大饼就轻易忽悠住了，那她还真的要考虑考虑以后再物色一个合适的助手了。 没错，紫萱现在就是荣若第一个很看好的助手。 “从现在开始，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一个月，我便保你能在县城里开第一家分号，而且名头超过红茉楼，你看这个能作为考量结果吗？” 来到上陇镇后，荣若基本对现在的国土疆域，行政划分才有了一定的细致了解。 褚朝沿承浩治，除了国都所在司隶外，还设有十二州。 每州由州牧分管各地郡县，郡有郡守，县有县令，而司隶的郡守则直接由庭官负责。 荣若所在便是司隶正北方的并州。 并州所辖区域只郡守就有九个，每个郡下县城县令又有数个不等。 上陇镇也不过是陇中县治下的一个小镇，在陇中县治下，如上陇镇一般规模的镇子大概有十多个。 就这架势，荣若许给紫萱的紫伊坊分号开遍全国，在紫萱眼中，何止是夸夸其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个月？” 紫萱再次被荣若的话惊着了。 对于那些世家大族或者腰缠万贯的人来说，重新经营一家馆子，一个月可能足矣，只是于她或是众多的普通人来说，也无异于白日做梦了。 她若不是得主子提拔，或许现在还只是一个扫地婆呢！ 况且，哪家馆子里的舞姬歌姬不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一个月，连歌姬和舞姬都没有，谈何开馆营业? 想着，紫萱就直摇头。 第13章 上台演出 “其他的都好说只是馆里的姑娘们哪里去寻？” 紫萱话一出口后，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什么叫其他的都好说？ 她做坊主也有四五年了，可到现在攒下的积蓄也不够再开一家馆子的！ 呼，嘴上说着不赞成，其实心里却已经接受，并被荣若影响至深了。 紫萱有些迷糊，自己怎么就顺着荣若的话往下说了呢！ “嗯，这个你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荣若没有明确告知紫萱，她具体的做法，她不说不是不相信紫萱，而是她的想法和做法在紫萱那已经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可能会不被接受。 她要做的就是循序渐进的让紫萱慢慢接受她的风格。 “好，我且看公子如何安排，如公子果真能在一个月内再开一家馆子，那紫萱定以公子马首是瞻！” 紫萱想，如果荣若真的有这个能耐，那她就是赚到了，不行的话，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至于荣若不细说如何做，紫萱了然，二人现在并没有多深的信任，而且做坊主多年，她自然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不该问。 紫伊坊虽然只是一个青楼，可占地面积却比第一酒楼誉香楼大了不止一倍。 荣若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馆内布局，心中对馆内的重新改造，已经有了个雏形。 只等紫萱同意后，便着手做改变。 看了眼天色，日头西斜，眼见着就要落山了，紫伊坊也快要开始准备营业了，荣若起身告辞。 “今日，这名舞姬和那两名歌姬就不要接客了，让她们好好练习一下，我回去做些准备，明日早上再过来！” 紫萱送了荣若出门后，直到荣若消失在转角后，心里依然有些不真实的感受。 一个月开一家分号，想想都够惊心动魄的。 荣若走后，紫萱把荣若的话和自己的打算都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柳青。 “这个荣若没想到倒是个有主意的。” 暗室内，锦衣少年听完柳青的汇报，声音里带着些许轻快的说着。 “主子，你相信那个荣若的话吗？” 柳青皱眉提出疑问。 “信与不信，只需知道他的此举对我们来说，会是最好的遮掩就行，何况，他的所求也与我们有益，就算身份有假也无妨。” “而且，他在明，我们在暗，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锦衣少年慢悠悠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 柳青见主子不在意，只暗暗在心底决定以后绝对不会让荣若脱离自己的掌控。 “对了，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几日后直接就回去了，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锦衣少年说着，幽幽一叹，只怕这次又会无功而返了。 ...... 荣若回了住处后，草草的吃了几口晚饭，便开始忙碌起来。 对于紫伊坊内部的规划她还要重新设计一番，好在前世爸爸的荣氏集团旗下有个装饰公司，而她偶尔也会帮着爸爸看一下给客户设计的装修方案，对于画图还是略懂一些的。 再说，前世里看了那么多晚会和舞台表演，就是随便照搬一个也要比现在紫伊坊内的舞台效果好上几倍不止。 涂涂改改好几遍，最终荣若确定下了最终方案。 一夜无话。 第二日荣若到了紫伊坊内，先让紫萱去寻了一位手艺不错的工匠后，把自己画的设计稿一一与工匠说明白了，然后便让工匠开始按照她的画稿进行动工。 紫萱看着荣若要了二楼最敞眼的房间后，就在里面和工匠忙个不停，心中虽好奇荣若到底在做什么，可也不好过去打扰，一看究竟，一天的时间就在她带着期盼和好奇中过去了大半。 终于，荣若和工匠一起走了出来。 紫萱连忙上前，想要进去探个究竟。 “不急，晚上自会见分晓！” 荣若神秘一笑后，送了工匠出去。 临走时又特意嘱咐工匠一定要保密。 入夜时分，馆内的几位常客最先到来。 “今天有出特别的演出，几位爷要不在楼下稍等片刻，捧个场面！” 紫萱照着荣若的说法，把人尽量都留在楼下大厅里。 不多时，大厅里已然坐满了人。 “开始！” 看着人数已经差不多了，荣若开口。 “这才刚来了一半呢！” 紫萱闻言，有些焦急的提醒。 紫伊坊内的大厅其实不算大，因为平日来的恩客们都是直接找自己相好的去了房间，所以大厅基本上就算是个过场。 “要的就是这个‘少’字！” 荣若神秘一笑。 伴着荣若的手势，一阵悠扬的琴音从房间内传出来。 而房间的门也从内打开。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会……” 门开后，一道洒脱又不失大气的嗓音，便直直的钻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歌声起，门内的纯白屏风后面，一黑影长袖挥舞，一白一黑，鲜明的对比，让人过目难忘。 黑影虽看不清长相，可那纤细的腰，身，随歌声舞动，舞姿妖娆，看的人心醉神怡。 悠扬的琴音，洒脱的歌喉，动人的舞姿。 别说楼下的看客了，就是在近距离观看的紫萱都看的目不转睛。 荣若虽然早已听了无数次此曲，可此时此景再听却依然感触颇深。 潇洒走一回，好，她荣若便在这世间潇洒走一回。 她没想到舞姬会在十首中，选这首伴舞，第一首歌，便是这首，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对她的指引。 曲停，歌歇，舞止。 天地间突然一片寂静。 “好，好一个潇洒走一回，果然妙极！” 一声高亢的男音打断了寂静。 荣若顺着声音，朝楼下看去。 只见一位穿着华服，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起身而立。 “哗啦啦！” “好！” 男子话音一落，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鼓掌赞好。 “坊主，你真不够意思，有了新人，却不与我说，是看不起我廖某人吗？” 掌声落。 华服男子开口对着楼上的紫萱开口，话里带着些许埋怨。 “廖爷，看您说的，这里谁人不知爷您腰缠万贯，家财丰厚，紫萱怎敢小瞧！” 紫萱开口，先把对方捧的高高的。 “好，今晚，我就要这歌舞的二人作陪，价钱几何，你开口便是！” 廖昌明是上陇镇的大财主，可却不是最富的一家。 “廖爷，别急啊，俗话说，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不用荣若提醒，紫萱也没打算一口就答应了。 第14 章 声名大噪 “廖昌明，你当我张某不存在的！” 荣若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门外一位比廖昌明还要富态的胖老爷正一步一稳的走进来。 能不稳吗，就这身架一看就是用价值不菲的代价打造出来的，那当之无愧是重量级人物。 张大全真后悔今天因为爱妾的痴，缠，而耽误了这一出精彩表演，好在他还抓住了演出的尾巴，没有全部错过，不然他定要遗憾好久。 “这是上陇镇上的第一大户，张大全！” 紫萱看见来人，在荣若耳边轻轻介绍。 说话间，楼下的二人已经在拼谁钱多了。 “好，今日不论他们二人如何抬价，你都不要应，懂吗？” 荣若看着紫萱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开始衡量这二人今晚的要价了。 “为何？” 紫萱不解，花了两天时间，搞这么大的阵仗，现在该收获了，却又只报价却不应，这不是要吊人胃口……吗 想到此，紫萱心头一亮，顿时明白了荣若的思量。 “好，我懂了！” 不用荣若回答，紫萱便自己想到了。 荣若见紫萱的心思转的倒快，心中对这个助手更加满意了。 眼下，今日事情已毕，荣若打着呵欠，不理会楼下仍在互相竞价的人，转身从后门离开了。 第二日，天还没黑，紫伊坊门口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荣若过来时，看着有些拥挤的门口，转身满意的从后门进来。 “公子，咱们紫伊坊的名气，只一日便传到了县里。” “你看，有不少人是特意从县里赶过来的呢！” 荣若刚进门，紫萱便迎出来，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激动。 “哦，是吗？” 荣若听了也有点惊喜，没想到这没有快速传讯系统的消息闭塞时代，消息居然也能传的这样迅速。 “公子，今日有什么安排？” 经过昨日，特别是听了后来廖昌明和张大全的最终竞价后，紫萱对于荣若许诺的一个月在县里开分号的海口，丝毫不持怀疑态度了。 现在，紫萱对荣若可谓是真心的钦佩加敬服。 “今日一样，不管他们出多高的价格，也不答应！” 荣若说着，跟着紫萱上了楼。 “对了，明日你把那日的另外一名歌姬找来，然后再挑一名身材娇瘦的舞姬过来，我另有安排！” 想到两日后，她还要去誉香楼教厨艺，荣若瞬间便觉得自己突然之间有种为人师表的错觉。 只是做园丁可是很辛苦的。 不过这种忙碌又有事做的充实感，荣若倒是感觉很不错。 当乐师拨弄起悠扬的琴声后，喧哗的大厅，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了。 因为有了昨日的经验，细心观察之下，今日的演出比之昨日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论是歌声还是舞姿，都更娴熟了些。 一曲终了，大厅里短暂的寂静之后，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之后的竞价比之昨日更加激烈。 荣若看着演出完满结束，不再理会楼下大厅里的热闹，直接转身离开了。 后续与她已经无关了，有紫萱足以。 她还要回去给后续的演出画场面设计图，在这个落后的年代，没有参考，如果再没有图纸，哪怕再好的工匠也很难做出她要的效果。 …… 隔天当荣若再次来到紫伊坊时，离得好远就看到紫伊坊门前，几乎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不是吧！这古人也那么热衷于追星吗？” 看着眼前的盛况，荣若忍不住直咂舌。 凑热闹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现在可是几乎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的年代。 有钱人还可以养几个歌姬，舞姬之类的，不济些的也会花银子去秦楼楚馆，可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来说，能在大街上看个杂耍都是很奢侈的了。 而现在只要能挤到紫伊坊附近，虽然看不到舞姿，但只要能听一听那闻所未闻的歌曲，也是一种满足。 “贤弟，你也来凑热闹？” 荣若转身，正要朝紫伊坊后门而去，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止住脚步。 这个祝英豪，还真是哪里热闹哪里有他啊！ “不是，我路过！” 荣若不太喜欢墨迹又话多的男生，显然这个祝英豪便是此类，自然不入她的眼。 “路过，那你还不知这紫伊坊近两日的新鲜事吧！” 祝英豪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就要细细与荣若诉说。 “知道，有这么多人齐聚在此，还有何新鲜可言！” 荣若可不想听他啰嗦。 再说了，这场景可以说就是因她而起，还有谁能比她还要了解内幕? 现在，他与她这个幕后人说新鲜，在荣若看来，这也的确是够新鲜的！ “这些人哪里有我知道的详细，你听我慢慢道来！” 荣若发现了，这个祝英豪是听不懂人话的，因为他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只管自己要说就行。 “听说这个紫伊坊主紫萱最近结识了一个很神秘的人物。” 祝英豪三步两步的跟上荣若，开始说起来。 呵，神秘人物。 荣若轻扯嘴角。 或许她该听听祝英豪说说，别人是怎么评价她的。 见荣若慢下了脚步，祝英豪心中一喜，连忙接着道: “这个神秘人据说很了不得，不只是手下能人很多，而且还与上面有些联系，这不，他看上了这紫伊坊主紫萱，这才让自己手下的歌姬舞姬来帮紫萱撑门面！” 祝英豪说着，手还往上指了指。 荣若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说的是她和紫伊坊吗？ 还与上面有联系? 上面指谁? 这哪跟哪啊！ 看来这世上不论哪个时代，都有人那么爱八卦，而且这八卦与事实相差甚大，看来都是不可信的。 荣若摇摇头，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骗骗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百姓还行，她没想到这祝英豪居然还真就相信了。 “真的，今天早上寅时刚过，我碰巧看到一个黑衣人，从紫伊坊后院出来，然后出城去了！” 见荣若不信，祝英豪一本正经的接着说。 寅时刚过，也就是早上五点左右? 现在是春日，那个时间天还没亮呢，他起这么早干嘛？ 再说了，他们现在议论的可是青楼。 大早上的，人家事办完了还不回去，难不成等着家里人杀过来? 第15章 教训 想到这，荣若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着祝英豪，这厮原来不止爱吃，爱看热闹，而且还很风流啊！ “你别这个眼神看我，我只是听说这里新来了歌姬和舞姬，所以只是过来凑凑热闹！” 而且他也就是挑了离紫伊坊最近的一家客栈住着，都没敢进紫伊坊。 荣若的眼光看的祝英豪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白色长袍掩盖下的两只脚并了并。 “你会赌钱吗？” 荣若仿佛没在意祝英豪的动作，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赌！” 祝英豪闻言立刻摇头回答。 他们祝家可是这并州有名的书香世家，就是在整个大褚，也排的上号，他违背父兄的意愿出来游走江湖已经够叛逆不孝了，若是再沾染了赌博的恶习，怕是会直接被打断双腿，锁在家中。 呵，纨绔的标配不够啊，所以才会这么清闲又无聊。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间就到了紫伊坊后门。 “贤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紫伊坊，前面可是有百十多号人等着看演出呢？” 祝英豪见荣若停在了紫伊坊后门，老毛病又犯了。 虽然嘴里说着担忧规劝的话，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却突然亮的仿佛能照明一般。 荣若轻嗤，这人自己没脑子，还觉得其他人和他一样也都没脑子？ 她脑子要瓦特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这种时候去找人家麻烦？ 就这脑子还混江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带银子了吗?” 荣若虽然懒得搭理祝英豪，只是这个祝英豪却紧跟着她，既如此，别怪她不客气了。 和紫萱合作，她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收入的，起码目前是没有。 而誉香楼那边要见收益，好像还要等一些日子，眼下，她却已经开始有些拙荆见肘了。 看了眼祝英豪那身明显比自己身上要贵上不少的锦袍，荣若觉得，不趁机宰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有！” 祝英豪回完，连忙把自己腰间的锦囊结下来，递了过去。 荣若见了也不客气，拿过来直接打开看了看。 只见锦囊里有不少金珠，还有银块和几串铜钱。 那么多？ 荣若看着祝英豪，犹疑了一下，然后，一把都收起来了。 这人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自己就当给他上一课，让他花钱买个教训，以后不再那么磨人。 “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我带你近前去看，这个，就当是你的入场费了！” 入场费? 说到入场费，荣若突然有了个新想法，只是眼下却不是细想的时候，回头再合计。 荣若收了钱，然后上前敲门。 ”贤弟，这里可是青楼，你小小年纪，还是不要……” 荣若收了他的钱，还说让他近距离看热闹，祝英豪以为荣若是真的要来踢馆的，所以，象征性的要开口阻拦一下，显示自己的好意。 只是，门开了后，门内的小丫鬟为何笑吟吟的把荣若请进去了? 不是该看家护院一起阻拦的吗？ “贤弟，等等我！” 祝英豪还在不解，没想清楚这是为什么呢，就见小丫鬟要关门，于是连忙朝着荣若喊了句，脚下生风的急急越过小丫鬟，朝荣若的背影追去。 小丫鬟本来见祝英豪原地不动，荣若也没有说话，以为这人不进来呢，正打算关门。 可是，伸出去关门的手臂却突然被拂开，然后耳边还回荡着声音，眼前却已经没有了人影。 看着紧跟荣若而去的公子，小丫鬟撇撇嘴，重新插上门。 “贤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确是这里的常客，为兄真是汗颜，说实话，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进来……” 祝英豪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对荣若的佩服，完全不在意荣若根本不回应自己。 “公子来了！” 紫萱听见动静，连忙迎出来，眼神里除了欢喜便只剩下荣若了，对于荣若身旁的大块头，根本当没看见。 她从没想过，紫伊坊会有今日的盛况，连带着她也名声大噪。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荣若，所以，现在对荣若，紫萱几乎要当财神供起来了。 “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荣若开口询问。 “都安排妥当，只等公子了！” 紫萱说着，把荣若让上楼。 “对了，找个视线好的位置，好生招待一下这位公子！” 即将迈上楼梯的荣若，突然止步，然后指了一下祝英豪，对着紫萱开口。 “好的，西面有间房，窗户正对着演出台那里，我定会让人好好招待这位公子的！” 紫萱和荣若也相处了几日，二人已经有了简单的默契了，荣若特意提醒要好生招待，那她定会让人好生伺候着的。 荣若见紫萱很轻松的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上了楼。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前两日已经来过的人们也开始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看着这场面，荣若满意的点点头。 “公子，昨日最终的竞价竟高达二百两银子，这可是够平时给两位姑娘赎身了，今晚还是不应吗？” 紫萱回到荣若身边，掩饰不住激动的问。 第一日只到了八十两银子，第二日就升到了两百两，如果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只是，不知为何，紫萱想到以后，心里却有些没底了。 “不，今日只要超过二百两，就应了，因为事不过三，明日再如此，便不再新鲜了！” 听了荣若的解释，紫萱恍然，原来如此，也直到此刻，紫萱才发现荣若与她的不同之处。 同一件事，她只是有些预感不妥，可荣若却已经摸准了结果，就连为什么都能一语道破。 这样聪明又通透的人，的亏他选了自己合作，不然，还有他们紫伊坊的活路吗？ 想着她若是与荣若为敌，估计最后连怎么死的都摸不清楚。 一月之期虽才过了三天，可紫萱却已经可以肯定，荣若说过的话，定能兑现。 “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昨天说的舞姬，找到了吗？” “找好了，就在那房间里！” “好，一会我过去看看，对了，明日起，坊里的姑娘，若是有愿意的，你便把她们分为两人一组，全部按照这个样子，轮流演出一次，一定要自愿的，才可演出。！” 荣若强调自愿是因为，只有自愿才会用心。 只有用心之人才可用。 第16章 见收益 这两天，来紫伊坊的客人都跑来听新歌看新舞了，其他姑娘那大都无人光顾，紫萱正担心这样下去，会引起其他姑娘们的不满，没想到，荣若就给了解决方案。 紫萱此刻很庆幸自己与荣若结了盟。 “这边交给你了，我去那边看看！” 荣若看着演出几近尾声，抬手指了指刚才紫萱说的房间。 明日还要与工匠一起设计新舞台，后天，她还要去誉香楼教厨。 第一次，荣若感觉时间让她过的那般紧张。 不过好在，这里的生活节奏太慢，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十首歌，去掉已经演奏过的那首潇洒走一回，还有九首。 荣若这次没有让舞姬自己选歌曲，而是指定了那首千里之外。 帮着舞姬更改完所有的动作后，荣若打了个哈欠。 看了眼漏斗，亥时都过了大半了，额，十点多了。 “行，今日就到这吧！这几天你们多练习练习！” 荣若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才出门来。 外面的大厅早已没了刚才的热闹。 “公子，累了吧，我已经给你备好了房间，要不，先去歇一歇?” 紫萱在竞价结束，安排好了客人后，就一直在门外等候。 现在对紫萱来说，荣若可比那些个大财主还要大财主。 此刻见荣若面有倦意的出来了，连忙上前，不过在荣若一米开外便站定，她不敢靠荣若太近。 “不用了，刚才的竞价结果如何？” 荣若下楼，她有认床的毛病，客栈的床她已经习惯了，换个床，估计今晚都睡不好。 “小慧和红梅分别被县里来的两位爷以一百八十两银子叫去了。” 小慧和红梅便是演奏潇洒走一回的歌姬和舞姬。 紫萱说到一百八十两银子时，那语气，简直都快要飘起来了。 平日里，她们坊里的姑娘最多也不过是三五两银子，就是每一年评花魁时，那花魁得主最多也不过是十几二十两银子。 可经荣若这一指点后，不过是唱唱歌跳跳舞，那身价就一下子飙升到了一百八十两，这差距也太大了。 这一下子三百六两，可抵得上平日里一个月的收入了。 有了这样的收益，对于荣若拒绝留宿，紫萱一点也不在意，想到已经到手的银子，紫萱乐的嘴都合不拢了，那还有心思计较别的。 “坊里姑娘们的卖身契都在你那里吗？” 荣若过问竞价结果，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成果，对于钱，她真的不在意。 往后，若是操作的好了，那银子还不是源源不绝的自己跑进她腰包里来啊！ “呃，在！” 紫萱冷不丁突然听荣若提卖身契，一时有些惊诧。 “那就好，你先从那些自愿演出的人里，挑几个有能力的，着重培养一下，最好是能与你一般，独当一面。” “公子是觉得紫萱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紫萱的惊诧情绪还没消，荣若的话让她又多了丝心慌。 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公子想要提拔新人代替她吗？ “你想什么呢，我们既然要把紫伊坊做大，以后待分号遍布大褚，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荣若耐心的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嗨，是紫萱小心眼了，还是公子考虑的周全。” 紫萱尬笑一声。 “这是人之常情，放心，只要她们的卖身契握在你手中，你就是她们的主家！” 荣若理解紫萱的想法，毕竟在这里，没有健全的法律约束，身契便是她们遵守规矩的制约。 “是！” 紫萱点头。 “这两日我就不来坊里了，有什么情况可以使人到客栈或者誉香楼找我！” 荣若交代完，便出门去了。 紫萱恭恭敬敬的把荣若送出门后，回来时经过后院，眼神看向那间普通又不起眼的偏间，心里轻轻默念了两遍身契。 最终，紫萱微叹一口气，她本就是奴身，若不是主子见她稳重又有些小聪明，提拔了她，哪会有她的今日。 荣若回去后，正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誉香楼看看那边准备的如何了，却突然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扰了清净。 “谁啊！” 无奈的起身，荣若走到门前问。 “我！” 隔着门，不说名字鬼知道你谁啊！ 荣若嘀咕。 “什么事？” 荣若倚着门框问。 “你开门！” 门外的祝英豪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荣若想着自己把他留在紫伊坊，走时也没说一声，而且还让紫萱好好招待了一下，还是有点那啥的！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已经睡了！” 荣若可不想听他在自己跟前啰嗦个不停。 “你若不开门，我便一直不走了！” 祝英豪在门外威胁道。 “吱呀！” 荣若开门。 看来今日要想早点休息，还是要先把眼前的这人给打发走了才行。 “阿嚏！” 两扇门户一开，顿时一股刺鼻脂粉香混合着酒气迎面扑来，刺激的荣若当时便打了一个大喷嚏。 “等等，你慢着！” 门一开，门外的祝英豪就要进来。 荣若一手捂鼻，一手去推祝英豪。 这若是让他进来了，她晚上也不要睡觉了。 “你快给我弄点水，这都快熏死我了。” 祝英豪满脸嫌弃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对着荣若催促。 “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弄?” 荣若堵着门口不放进。 “这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弄成这个样子，自然要你负责！” 祝英豪说的倒理直气壮。 笑话，他正愁着没借口接近荣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了。 虽然上次荣若说了誉香楼很快就会推出那日的菜式，可他已经在此等了好几天了，还没吃到，后来他又想了想，这荣若肯定不止会做那两道菜，跟着他，自己肯定能吃到其他美味。 而且他也去了不少地方，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所以，他决定了，就跟着荣若，早晚能尝到美食。 “还不是你自找的，我可没让你跟着我！” 荣若撇嘴。 “贤弟，你不好这样对为兄吧，而且，今日我把银两都给你做那个入场费了，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去住客栈了！” 祝英豪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的荣若一股恶寒。 第17章 比试 “……” 荣若很想说一句:还你的入场费。 可是奈何现在她手头紧，再说了，到手的银钱谁还会再扔出去。 荣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信条，捂紧了钱包。 “你等着，我给你开一间房去！” 说着，荣若连忙把房门关上，然后捏着祝英豪的一角衣袍，把人提溜到柜台找小二开房去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可以暂时管祝英豪吃住，但想让她把钱还回去，别说门了，窗户也没有。 谁让她现在也很穷呢？ 祝英豪现在只想尽快洗掉满身的刺鼻味道，对于荣若给他开的是楼下的普通客房也没有什么不满。 催促着小二麻溜的给他送来热水，祝英豪便关门洗漱去了。 荣若打着呵欠回了房间。 明天她要好好睡一觉，最好是睡到自然醒。 誉香楼里。 姚文杰安顿好附近几个城镇赶过来的厨师，就等荣若的到来。 一早当荣若和祝英豪来到誉香楼时，若不是看到那日笑起来嘴巴都能咧到耳后根的店小二，还有那熟悉的老掌柜，荣若都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见誉香楼本来就不算大的大厅里，此刻坐满了脑满肥肠的魁梧大汉。 荣若一脚踏进誉香楼门内，小心肝都被那场面震撼的有些颤抖。 特别是好像来自灵魂深处属于林灵月的那抹胆小灵魂，闹得荣若眼圈里泪光闪闪，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 而身后的祝英豪，就算不回头荣若也知道他比自己好不到哪去，因为，祝英豪早在看清厅里的场面后，双手便直接想要拖着她回头。 好在荣若稳住身形的同时，又把眼眶内的水雾狠狠的憋了回去。 “荣公子，您来了！” 片刻后，店掌柜才抬首，好像刚看到荣若般，连忙上前招呼。 “嗯！” 荣若淡淡的轻点头。 不是她故作高冷，而是此刻她感觉自己只要说话，声音里都会带颤音。 “大家都等候公子多时了，烦请公子快些教学吧！” 掌柜见荣若面色无异，心下有些佩服。 在那么多孔武有力的大汉注视下，荣若还能保持着清淡的态度，着实不易。 刚才没有在荣若出现的第一时间解围，掌柜的也是存了私心。 首先，他们上龙镇的誉香楼分号是规模最小的，所以那些个主厨被叫来这里听学，心里定然有些不服，而刚才那吓人的场面也的确是他们发泄自己的不满的。 第二，因为荣若，东家到现在都还没许诺给他涨工钱，这都是因为荣若的出现，所以，相比较而言，他不过是晚些给荣若解围，也算不得什么。 “二当家呢？” 荣若终于恢复了常态，才开口询问姚文杰的下落。 “一早二当家说要去送一个故人，没告知何时归！” 掌柜的回。 “好吧，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荣若前世跟着爸爸什么场面没见过，刚才不过是因为林灵月天生胆小的缘故，才会那么没用的差点被吓哭。 荣若边说，边迈步跨进了大厅，身后的祝英豪自然亦步亦趋的紧跟荣若步伐。 “都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好，那开始吧！” 荣若淡淡的扫了大厅里，明显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一群肥仔们一眼。 “等等！” 荣若正要朝后厨迈步的腿，在这一声呼和下，停住脚步。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面白无须，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 这形象，一看就是没少尝咸淡。 “阁下有何指教！” 只一眼，荣若便知道，这人是个没脑子的，因为明显的，他是被旁边的矮胖老头忽悠出来刁难自己的。 真是白长了那一颗大脑袋，越是这种小虾米，越是沉不住气，容易被人当枪使。 荣若叹气。 姚文杰不在，这些个自认厨艺不错的老师傅们，对自己这个年纪的厨师自然是不会信服的。 所以，她现在要想顺利教学，必须先征服这帮人。 “在余大厨面前，指教不敢当！切磋倒是可以！” “这位是陇中县誉香楼的总厨白大柱！” 呵，果然是人如其名啊！ 荣若心中暗自感叹。 “他身边的那位，曾经在都城的誉香楼当过主厨，大家都唤他余老！” 都城里做过的，也怪不得能使唤动白大柱这个大块头。 “余老现在是陇峰郡誉香楼的总厨。” 掌柜的在荣若耳边轻轻的介绍。 荣若了然，自己年纪太小，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得他们信服，更何谈还要教他们这群老师傅？ 多亏了她前世见爸爸太操劳，于是孝心大发的去厨艺特训班特地学了仨月。 不论是刀功还是勺功，荣若相信，结合几千年的厨艺精华，她哪怕只学了仨月，也定能胜眼前这些人。 “比什么？” 荣若现在既然要赚这份钱，自然会有所准备。 “就比最基本的刀功！” 白大柱自信满满的说。 他拿刀时间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荣若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模样，想当年他开始拿刀时，荣若怕是还没出生呢吧！ 荣若暗笑，别的或许她还会有些拿不准，毕竟林灵月这副躯壳还太小，可刀功讲究的是精细活，她自然不担心。 “咱们就以这个萝卜为例，不限定什么刀法，但做出来的东西，让大家评选输赢，你看如何？” 白大柱的说法看似公平，不过却也有取巧之嫌。 他虽然做了出头鸟，可心里也明白，荣若定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何以让二当家直接认可，并把他们找来跟他学做菜？ 他之所以挑战荣若，也是想压荣若一头，然后在之后的学习过程中，让荣若不要太得意忘形。 白大柱提出不限刀法的规则，自是因为不想荣若指出他不擅长的刀法。 大家都挑自己擅长的刀法比拼，也算公平。 “好，不过为了避嫌，我提议，我们二人单独在后厨比试，然后再拿来大厅与大家比评，你当如何？” 荣若不信白大柱会伙同所有人作弊，所以提出这个方法。 “可以！” 白大柱点头应承。 第18章 一较高下 荣若和白大柱定完规则便一起去了后厨。 祝英豪看着荣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回想起那日吃到的美食，心放回了肚子里。 誉香楼的菜他吃了不少，总之没有一家比得过荣若做的。 至于刀功? 这些人还真是够厚脸皮的，他们中最少的说，也做厨师有十多年了，可荣若人才多大点？ 就这还好意思说公平比试? 不过，不论怎样，祝英豪都相信荣若可以解决，具体为什么相信，祝英豪自己也说不上来。 后厨内，白大柱率先拿出一根萝卜，先削皮，然后用刀在萝卜上划划刻刻。 荣若只一眼便看出白大柱这是在萝卜上刻图案。 摇摇头，荣若也拿出一根萝卜，开始行动起来。 因为好久没练了，荣若怕自己准头有失，顺手从旁边拿出两根筷子做辅助。 白大柱只撇了这边一眼后，便摇摇头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不再关注荣若的进展。 他们现在可是在考验刀功，又不是要试吃，拿筷子做什么？ 荣若的行为让白大柱心里必胜的信念又加了两分。 荣若不急不躁的取了罗卜中间差不多等圆的位置，然后开始横着给罗卜花刀，最后，荣若借着筷子的高度，开始从外往内片萝卜。 做完了一条拉开就是渔网状的萝卜后，荣若见白大柱依然在刻他手中的罗卜，顿时也来了兴致。 又取来一根罗卜，同样取了中间的位置，荣若再次动起手来。 那边白大柱虽专心刻着罗卜呢，可荣若又拿了一根罗卜的举动还是被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看来这荣若刀功不怎么样啊，那么快就做废了一根罗卜，想着，白大柱的心里有些乐。 荣若不知白大柱的想法，直接开始在萝卜的横切面开始切片，只是，荣若的萝卜片却是因为下面有筷子在撑着，所以是不断开的。 横刀切完，荣若用更加细致的小心换竖刀。 切完后，荣若看着自己的成果，拿来小二端菜用的托盘，先把渔网萝卜放进去，只留下一小节在托盘上耷拉着，告知众人如何验货。 再看一眼案板上的看不出什么太大变化萝卜，这个或许会也有些用处，想着，荣若拿来一只黑碗，盛满水，然后把萝卜放进去，瞬间白色的萝卜肉在黑色的映衬下开出了一朵花。 嗯，好像没有豆腐切出来的灵动！荣若有些遗憾。 白大柱也终于在此刻忙完了。 荣若看去，倒是真的赞了一声好。 白大柱不似她用了巧，人家那是实打实的好刀功。 只见白大柱把萝卜刻成了一根立体的牡丹花状，然后再用精湛的刀功片成薄薄一层，然后一片片摆在碟子上，那薄片，以荣若的距离，都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碟子上的花纹。 白大柱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转身去看荣若。 只是这一看之下，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这边白大柱还没惊讶完，荣若的老熟人，那名叫狗子的店小二见二人完了工，便带着另一个人过来，一道把二人世界作品端了出去。 大厅里，众人看着摆在眼前的三个作品，议论不止。 只看作品又没有人，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弄得。 一时间有说牡丹花难刻的，有说萝卜渔网难做到，还有那朵放进碗中的细丝花朵，倒真的是下了功夫的。 厅内的众人虽都是誉香楼的主厨，可平日里几乎却是都没有什么交集的，最多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现在，看着两个托盘的作品，一时还真还不错哪个是谁的。 不过，也有个意外，那就是刚才店掌柜给荣若介绍的余厨，因为白大柱是在他的教唆下才敢出面挑衅荣若的，所以对于白大柱的特长，他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选择白大柱的那个牡丹花片胜出。 然后，就有三个人直接站到了身后边，随着他也做出选择。 留在大厅里的祝英豪看着余厨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下虽不懂厨艺，可是却觉得这个渔网和这朵花也着实考验刀功，看看这细如发丝般的萝卜丝，怕是一般人是很难做的出来的！” 祝英豪说着，挥了两下手中的折扇，然后大摇大摆的站在了荣若的作品前。 “不错，以我的刀功，我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切出比这更细的萝卜丝来。” 有人开始摆正心态，实事求是的说出来。 早在余厨站队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哪个是谁的作品。 只是，他们今日又不是来比赛的，荣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凡的刀功，可见厨艺上是下了功夫的，其实很多事，都不是以年纪论高下的。 想到之前荣若做出来的那些菜，周启动暗叹，若是荣若不教授，他就是研究的再久，怕也是做不出来那味道的。 周启动作为上陇镇誉香楼的主厨，是见识过荣若的能耐的，所以他第一个站在了祝英豪身边。 有人带头，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虽然除了周启动外，没有人再有幸吃过荣若做的菜，可是不耽误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此行目的，更何况荣若以十三四岁的年纪，表现出了让他们这些为厨多年都不一定有的精细刀功，这点，不得不让他们佩服。 连祝英豪在内，荣若这边得了七票。 而白大柱则是得了五票。 去掉祝英豪这个局外人，荣若以一票之差获胜。 对于这个结果，荣若还算满意。 虽然她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头，可现在她需要这样的名头为自己架势。 结果出来了，荣若和白大柱也各自站在了自己的作品前。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荣若看着对面那几个站在了白大柱作品前的大汉们，平淡的开口。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教菜，然后他们早日出师，她也好早日赚钱，至于其他的，她也不在乎。 用实力说话，不管在哪，这句话都是至理名言。 跟着余厨战队的人，虽有心要说点什么，可是，奈何结果就在那摆着。 他们也不能太过分，那就一会见菜品论分晓吧！ 第19章 刮目相看 “有没有谁要与我同做这道肘子的！” 荣若知道，大家虽然都到了，可终究会有心里不服的。 既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比一比。 “那老夫就与公子比较一番吧！” 余厨上前，作为誉香楼的金牌厨师，他自然不愿有人盖过自己的名头。 “好！” 荣若点头，。 “掌柜的，记菜谱用的纸笔你准备好了吗?” 荣若转头对着掌柜问。 “公子放心，老夫准备好了！” “那开始吧！” 说完，荣若便来到灶台前，开始做第一道菜，蒜蓉肘子。 大半个时辰后，荣若的肘子完成了。 那边的余厨，速度倒是比她还快些，荣若嗅着空气里，异与自己满是蒜香的另一种香气，赞许的点点头，余厨做的菜品相虽然及不上她做的，可味道却各有不千秋。 有余厨这样的大厨，也不怪乎誉香楼的名头那么响亮。 那边的余厨自然也嗅到了荣若 的菜香味道。 虽然自他第一眼见到荣若是这么个还没长全的娃娃时，就不看好荣若，但心里也清楚，能被二当家看上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没有些能耐呢？ 只是，他心中侥幸的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就算不胜，可也能立个不败之地，可现在看来，他终究是年纪大了，没了新价值。 不管余厨如何想，荣若只知道，看了他的表情和态度，应该是已经认输了。 待众厨师纷纷都品尝过了后，荣若便让开来，把灶台留给了他们。 “怎么样，写好了？” 走到掌柜身边，荣若去看掌柜菜谱记得如何了。 “正要拿给公子过目呢！” 掌柜把自己写好了的菜谱递过来。 荣若拿起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厨房里，一波又一波的厨师们，轮班登场，荣若开始忙碌的指导，纠正他们的错误。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老手，只需看过一遍后，并不需要荣若说太多。 当荣若又把糖醋排骨做了一遍，大家品了后，就连先前的余厨都在心中认可荣若的确值得做他们的老师。 当荣若教第三道菜烧花鸭时，姚文杰回来了。 看着厨房里，包括余厨在内的大汉们，纷纷对荣若这么个小公子礼敬有加，姚文杰顿时对荣若高看了一眼。 他本来怕荣若年少，会压不住场面，打算亲自坐镇的，奈何上官柳今日要回都城，他只好先把这边放一放，先委屈一下荣若，去送上官柳。 只是没想到，荣若竟这么快就拿捏住了这些人，姚文杰突然有些庆幸，荣若找上的是他了，不然有这样一位能力非凡的对手，他们姚家可是要头疼死了。 荣若不知姚文杰的思量，还有最后一道菜烧雏鸡，她今日的工作就要结束了。 对比一下在紫伊坊的教习经历，荣若突感这个厨艺教习真的是很累的一个活计。 这一圈示范加指导，她不仅手臂酸，就连嗓子也有点冒烟了。 毕竟五个灶台同时作业，那噪音可不轻的，可想而知，她这样教一日下来，嗓子不冒烟才怪。 最后一道菜做完后，荣若出了厨房。 临走前，荣若把余厨做的菜端了一份出来。 因为教厨这事是誉香楼的内部事情，祝英豪自然不会被允许观看。 而荣若荣若为了回去省下祝英豪的饭钱，自然要物尽其用，不能浪费了。 荣若把菜放在桌子上后，姚文杰亲自上前给荣若斟茶。 荣若牛饮一气后，才觉得好受一点。 祝英豪见荣若出来，而且还端了三碟品相不错的菜，顿时双眼放光。 果然是他的贤弟，看来他真的没有认错人啊！ 荣若看了眼祝英豪，递过去一双筷子，然后坐到姚文杰旁边。 “姚当家的后续安排的如何了？” 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荣若自然是要过问一下的。 “嗯，都按照你的说法开始准备了！” “那就好！” “味道好像比那日吃的要差那么一点！” 祝英豪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咂咂嘴，细细品鉴着。 姚文杰闻言看向荣若。 “这是余厨做的，我做的被他们吃光了！” 荣若很自然的开口。 “咔！” 祝英豪一口吐出刚填进口中的一块花鸭肉。 “那个老不休做的，我不吃了！” “……” 姚文杰见祝英豪的做派疑惑的看向荣若。 他还记得这祝英豪是荣若砸场子那日在誉香楼用饭的客人，怎么现在却和自家厨师好像有些矛盾。 “哦，这位祝英豪兄台，暂时与在下同行，刚才和你们家的几个厨师有些不愉快，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荣若本身也不是扭捏之人，所以对姚文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举动，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更何况对她来说，姚文杰只是合作伙伴，而那些要跟她学厨艺的大汉们，自然是自己驯服了的，更方便教习，这也能彰显她的一些本事不是。 因初见时的一些不好行为，让姚文杰对荣若印象深刻，但此刻，荣若的不骄不躁，行事磊落倒让姚文杰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原是因为我的因故让公子为难了！” 姚文杰自知有些理亏，让荣若一个小小少年独自去征服一群壮实的大汉，的确有点不厚道。 “无碍，这也更能体现姚当家当时没有看错人，你说是不是！” “公子如是说，倒是我狭隘了！” 姚文杰想着自己刚才还带有成见的看荣若，顿时有些感觉自己太小气。 荣若微笑以对。 谁让她第一次见面就在人家酒楼有砸场子的嫌疑呢！ 荣若当然知道，人与人相处，第一印象很重要。 “对了，等几日后这些菜式开始售卖后，不知公子对分成的银两如何拿取?” 姚文杰看着荣若问。 提到正事，荣若立刻来了精神。 她最近开始缺钱用了啊！ 从家里带出来的银子几乎不剩了，而祝英豪的那些银钱还要养活祝英豪这个大吃货，荣若只觉得有些英雄气短。 俗话说，三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她可是理解了这就话的辛酸。 “这样吧，这第一次的就一月一取，以后便三个月一结！” 荣若算了下，她手上的钱，省着点花，估计还能撑个月余，这样算，刚好。 “好，我会让人每月统计好了，亲自给你送去。” 姚文杰点头。 第20章 同名 转眼便到了誉香楼推出新菜的日子。 前几日誉香楼贴出告示，告知大家今日会有新菜式售卖。 几日的推广，那成果只要到誉香楼门前那条街看一看便知如何。 祝英豪早早的便拉着荣若到了誉香楼，准备大快朵颐。 “那日不是已经给你拿了一份吗？至于这样念念不忘嘛!” 荣若很不情愿的跟着祝英豪朝誉香楼而去。 “那不一样，今日能吃到才叫谈资，再说那日的是余厨那老不休做的，听起来就没胃口了!” 没胃口？ 那些菜最后到底进了谁的肚子里去了？ 某人差点把盘子都舔干净了，这还叫没胃口，那她真不知有胃口得馋成什么德行了？ “再说了，当时是你说让我在新菜推出时，来品鉴一下，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祝英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荣若扶额，她这是招了个什么人？ 当时是当时，那时你花自己的钱，爱干嘛干嘛，她自然不心疼。 可现在，花的确是她的钱啊！ 今日的那几道菜的价钱，可是都快赶上平日里二个人两天的伙食了。 “公子来了！” 祝英豪拉着荣若来的早，店里人不多，掌柜见荣若进来了，立刻起身招呼。 掌柜的热情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次东家走之前说了给他涨工钱，而且还和县里的掌柜一样的价钱，这可比原先预计的要多二十个铜板呢！ “公子楼上请!” 荣若和祝英豪被掌柜请上楼。 “不用招呼我们了，你去忙你的!” 荣若受不了掌柜的一反常态的热情，忙把人支开。 “公子，这是你说的号牌，东家说了，给公子留一个，公子可以自行安排!” 掌柜去而复返后，递给荣若一个木牌。 荣若接过号牌。 这是她结合前世餐厅的做法想出来的，把酒楼的所有位置都标上号，这样会更方便分别客人，而且易于管理。 “有心了!” 荣若拿过号牌，不慎在意。 一桌一号，他们来的早，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所以根本用不上。 “公子，吃点啥!” 掌柜的刚走，店小二狗子便提着水壶上来了。 这一次，他的嘴咧的更大了，荣若看了都怀疑他是不是能一口就吞掉一整只肘子。 狗子对荣若热情，也是因为荣若的关系，东家心情好，每月给他涨了五个铜板，虽然其他小二也有，可如果没有荣若，他也不会多出这五个铜板。 做人要知恩。 所以，荣若可是他的恩人，对待恩人，自然要足够热情。 “今日推出的四个新菜，再来两个素菜，一壶酒!” 祝英豪直接在荣若前开口。 “祝公子，店里今天只提供蒜蓉肘子一个新菜!” 狗子笑呵呵的告知祝英豪。 “明明有四样啊？” 祝英豪皱眉，一个，怎么过瘾啊! “怎么回事？” 荣若闻言也不解的问。 想想酒楼门口的告示，也只说有新菜，的确没有说几道。 “东家说了，三个月四个菜，如果一下子都卖完了，就没了噱头，所以十日出一道，这样还能带动其他菜品的销量!” 狗子把姚文杰的原话说来。 “好，知道了，那就多上几个素菜吧！” 荣若没想到这个姚文杰倒是反应的快，这样一来，他们誉香楼便可以持续保存热度了。 果然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 想想自己的腰包，她也可以多省点银子，不然照着祝英豪这个吃法，他们很快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多时，酒楼里就坐满了人，而且门外居然还有人在排长队等待。 荣若慢慢品着酒，看着祝英豪嘴下不停的风卷残云，心里哀呼，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又不是没吃过，至于这般胡吃海喝吗？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这个位置也是我们的!” 突然楼下一道愤怒的吼声压过嘈杂的议论声直达荣若耳中。 转头看去，荣若便见楼下一张空桌子边坐着二位衣着不俗的青年，姿态有些飞扬跋扈。 而旁边站着的三位皆是青衣长衫，看起来倒像是书生，文文弱弱的。 显然，刚才的怒声应是那三位青衫里的一位发出。 “这里又没有写名字，再说，还是我们先坐下的呢！” 坐着的一位青年回。 原来是抢位置呢！ “公孙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声怒喝传来，那声音仿佛直接砸在了荣若心头。 “公孙年？” 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吗？ “欺的就是你，你又奈我何？” 叫公孙年的青年微微侧头，对着朝他怒喝的青年做出一副欠揍的笑脸。 “算了，常黍，咱们再等下一桌吧！” 旁边的人扯扯常黍，说着。 “等等!” 荣若眼见着三人就要后退，突然扬声唤出来。 祝英豪正大快朵颐，闻言，立刻住了口，迅速恢复正常状态，活脱脱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荣若此刻满心满眼里都是公孙年三个字，根本无心注意祝英豪的举动。 楼下众人闻言，齐齐抬头看向荣若。 被那么多人盯着，荣若慢慢收回理智，压下心头的杀意。 忍! 那个叫公孙年的人穿着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而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马上就要吃不上饭的穷人，没钱没势，况且他也只是和公孙年重名而已，长得却完全不同，而这里也不是她原来的世界。 她是恨公孙年，可是却不能冤枉好人。 虽然这个公孙年不像个好人，但她也不能滥杀无辜。 “这位公子看着不凡，怎会做出这等下等之事!” 荣若忍着恨，开口。 楼下的狗子一直对着荣若直摇头，见荣若没看见，只好转身去寻掌柜。 一般这种争桌子抢位子的，只要不动手，他们都不会过问。 毕竟能来这吃饭的都不是普通百姓，敢闹事的也不会是普通人，他们可不敢管。 “你是何人？” 公孙年看向荣若，面露凶狠之色。 “路人，打抱不平。” 荣若回。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公孙年见荣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满脸不屑。 “公孙公子既然这般财大气粗，不知敢不敢到楼上雅座来坐?” 荣若不在意公孙年的态度，微笑的问。 第21章 待宰羔羊 誉香楼的雅座向来是轻易不对外开放的，除了重要人物来，如姚文杰或者姚家看重之人。 或者是提前预约，当然那银两自然也不会低。 恰巧，掌柜给荣若的号牌便是雅座的。 只要是誉香楼的常客都知道，誉香楼的这个算不得规矩的规矩。 公孙年虽然跋扈，可是却不傻，誉香楼的雅座那可不是普通的雅座。 可是要花大把银子的，这样说吧，普通的一顿饭钱都不够包下半个雅座，所以明明可以不多花银子就能吃到的菜，他为何要多花银子？ 再说了，谁知道那家伙让他上楼是要使什么坏？ “我就愿意在这楼下，你要奈我何？” 公孙年半仰着头，脚下纹丝不动。 “公孙公子原来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其他的，不提也罢！” 这意思就是说公孙年即胆小又抠门了。 荣若摇摇头，神情中满是轻蔑。 不止荣若，就连周围的食客们也有些轻蔑的看过来。 不按顺序排队，还不愿花银子，看着穿的锦衣华服，原来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这世道，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周围看客们渐渐的也开始议论起来。 比如哪个大户人家的七拐八拧的什么亲戚，仗着这点子身份联系，怎么作威作福的云云...... 说话间店小二狗子把去后厨看菜品的掌柜唤了出来。 “几位客官，发生了何事？” 虽然狗子已经把大致的来龙去脉说与他知道了，但是掌柜还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 “掌柜的，你来的正好，这位公孙公子，不愿花钱来楼上雅间，却占了别人的位子，你看要怎么处理!” 不待别人说话，荣若便率先开了口。 掌柜的抬头看一眼荣若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荣若的意思。 他们这间誉香楼分号只有两间雅间，一间已经被镇上的大财主刘老爷定下来了，还有一间就是掌柜给荣若号牌的那间。 荣若这是在告诉他，想法让这位公孙公子去他的那间雅座。 “这位公子，咱们店的规矩是先到先得，所以还请公子换个位置。” 掌柜的朝着公孙年和另一位公子拱拱手，开口。 一个换字，掌柜说的轻巧，可是对于公孙年来说那就不是一个字的问题了，那是要掏银子，用钱说话的问题！ 在誉香楼撒野，公孙年自然是讨不了好的。 拂袖走人，别的不说，就眼前几位知道他身份的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在身后败坏与他，如此一来，以后的他又要如何自立？ 想着，公孙年只能和同伴跟着掌柜朝二楼而去。 “我这雅间可是用二十两银子定下的，公孙公子一表人财，气语不凡，想来定不会让我等小民亏本，你说是吧，公孙公子！” 荣若的话语明着是夸赞公孙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用的是哪些字，这样说，她既不违心，又让公孙年无可辩驳，一举两得。 公孙年闻言，刚抬起要迈上楼梯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二十两？ 这还是不加饭钱。 他怎么不去抢？ 默默的捏了捏腰间的钱袋，公孙年心头一阵肉疼，今天这一顿下来，他的钱袋恐怕就要见了底，这可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呢！ 都是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害的他如此狼狈不说，还要大出血，这个仇，他公孙年记下了。 想着，公孙年再次看向荣若的眼神里，带着狠厉。 他虽是家中庶子，可从小因爹爹宠爱姨娘，他得以养在自己的姨娘身边，一切待遇皆与嫡子无异，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别说公孙年肉疼了，就是掌柜的也有些肉疼。 二十两银子呢！ 他要多久才能赚的到啊？ 荣若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赚到了，而且还什么都不用付出。 只是，谁叫人家有本事，而他家东家又那么大方的直接免费给人家一间雅间用呢？ 荣若不管掌柜如何羡慕，她只坐等公孙年送银子上门。 最近的运气真是不错啊！ 这边钱还没花完，就有待宰羔羊送上门，真是顺溜。 公孙年暗狠狠的剐了荣若一眼，非常不情愿的走过去把二十两银子摔在荣若面前的桌子上。 等着，有朝一日，他总要把这笔债讨回来。 公孙年转身之际，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荣若不知公孙年的想法，就算知晓也不惧。 因为爸爸的死，还有她莫名的来到这个异世，这些统统都和公孙年有关，哪怕不是同一个时空，她此生都与公孙这个姓氏有仇，何况他还和公孙年重名，就算他不找自己麻烦，待她有了能耐后，她也要找回去。 谁让他们公孙姓氏倒霉的姓了她仇人的姓氏呢！ 直到周围再次恢复之前的嘈杂平静，祝英豪才好似从好戏中回归到现实。 咂咂嘴，祝英豪对荣若竖起了大拇指。 他这个贤弟果然厉害，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就把那个公孙年给拿住了，而且还不得不乖乖的掏腰包，这段位，果真神一样的级别啊！ “吃饱了吗，吃饱了走人！” 荣若斜了对面的祝英豪一眼，这个吃货，除了吃就是看热闹，丁点用处派不上。 嗯，有了这些银子，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去买两身新衣服去了。 想她堂堂荣氏集团的大小姐，何时为了几件衣服发愁过。 哎，来这里这么久，这日子终于有了点意思。 荣若拿着银子正兴高采烈的要去量新衣，谁知，一出门便看到一个人，越过重重队伍，直直的朝着誉香楼而来。 荣若看见来人，顿时吓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好在，她此刻面前站着一个长龙般的队伍，一个闪身，荣若直接从队伍的另一边出了门。 直到看那人没有任何停留的进了誉香楼大厅，荣若才松口气。 乖乖，吓死她了。 拍着依然咚咚乱跳的心口，荣若迅速远离誉香楼。 “贤弟，怎么了！” 落后的祝英豪小跑着跟上来问。 刚才走的好好的，荣若突然加快速度，弄得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第22章 跑路 一路上，荣若都没有怎么理会祝英豪，现在可是关乎她未来人生的攸关时刻，祝英豪这等无关紧要的人，她实在没有闲功夫搭理。 想到刚才差点和她那个便宜老爹林守业直接迎面撞上，荣若就一阵后怕。 一口气回到客栈，荣若心里才稍稍有些踏实。 只是，看着客栈，荣若又犯了难。 这个镇子就这么大点，客栈也就这几家，万一她运气不好，再和老爹住一家客栈里，那她想象的精彩人生，潇洒日子只怕就要直接写上全剧终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老爹把自己带回去，想着自己这身体不过才满十五岁，就这样被逮回去嫁了人，那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的痛快呢！ 想着，荣若麻溜利索的收拾起行囊。 誉香楼还好，分号哪里都有，只要她换个有誉香楼分号的城镇，还可以继续，可紫伊坊的紫萱那怎么交代？ 远的不说，就近的一月之约她还没完成呢？ 难不成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那她的情报局不是也没有了！ 错过了这个紫伊坊，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合适的合作伙伴? 而且她荣若也没有做事，做到半途而废的习惯，这么倒台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让她想想！ 据她观察，她那便宜老爹和娘亲感情还不错，而且他出来是找自己的，应该会有闲心跑去青楼寻欢的吧！ 如是想着，荣若停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动作。 摸了摸腰包，荣若很是肉疼了一把。 只是事到如今，她总不能太过无情的不问祝英豪死活吧！ 犹豫半晌，荣若决定还是把祝英豪的银钱还回去。 好在今日有公孙年贡献的二十两，不然她还真的为难。 拿出祝英豪的那份银钱，想了想，荣若把自己之前剩下的银子一并装了进去。 然后给祝英豪留了一张字条，荣若带着新赚的二十两银子，再次跑路。 只是，荣若刚离开客栈，祝英豪便进了荣若的房间。 祝英豪回到客栈便一直在想荣若今天的举动好似有些反常。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在誉香楼出门时，荣若突然避开，好像在躲什么人? 难不成是荣若有什么仇家寻上来了? 嗯，一定是这样!祝英豪感觉自己猜到真相了。 看着荣若留下的银子和字条，祝英豪嘴角上扬！ 他这个贤弟倒是个性情中人。 自己都遇事跑路了，还不忘给他留下银钱傍身，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而且，这些天跟着荣若，他的乏味生活才终于又有了点色彩，这个色彩的源泉，说什么也不能丢了啊！ 拿着钱，祝英豪紧追荣若身后而去。 兄弟有难，他怎能坐视不管呢？ 啥，贤弟这是逃难吗？ 祝英豪一路尾随荣若，直到看见荣若进了紫伊坊，祝英豪才感觉自己好像想多了。 哪有人逃难逃到青楼去的，他还真是涨了见识。 活到老，学到老，这话还真应景。 荣若进了紫伊坊，祝英豪想起那日在紫伊坊的遭遇，立刻躲瘟疫似得，后退了好几步。 嗯，他还是去之前的那家客栈吧，正好上次的房间有扇窗户正对着紫伊坊，他只要注意紫伊坊有什么异常，就可以了。 紫伊坊内，紫萱听荣若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要暂时住进来后，立刻热情的去准备房间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别说朋友了，就是普通的来往之人都很少。 上次她因为天晚，给荣若准备了房间，可是荣若却直接拒绝了，她以为荣若也是嫌弃她们的身份，不愿与她们来往过密呢！ 现在荣若却自己上门说，为了方便之后的安排，与她们同住，这怎能不让她欣喜。 嗯，后院还有三间厢房，本来是她为了主子特意建的，只是主子在此从来都只住暗室，所以那房子便一直闲置着，现下刚好派上了用场。 不过，她还要去和柳青说一声。 就这样荣若住进了紫伊坊后院。 看那日新菜品推出后的反应，誉香楼近期是没有什么值得她费心的，她只需坐等一个月之后收银子即可。 想到一个月后即将到手的银子，荣若估算了一下，以这里的物价，大概是够给自己在陇中县弄套一进院的房子了。 这样一来，就算老爹找来她也不怕，她现在以荣若之名现身，再有个房子安身，想她老爹如何也不会料到自己会这般能干吧！ 紫伊坊这几日一直在换新人上台演奏潇洒走一回的歌舞。 紫萱说了，基本上愿意上台演出的姑娘都已经差不多轮一遍了。 荣若本来就打算忙完誉香楼的事就推出第二支歌舞的。 “今明两日，咱们也学学誉香楼，提前贴出告示，告知后日会有新的歌舞问世，不过这一次，只要进馆便要交入场费。入场费则是越靠近舞台的位置，越高，以此类推，明白吗？” 荣若把自己早在问祝英豪要入场费时便有的想法说与紫萱。 “这个可以吗？” 紫萱虽然很信服荣若，可只是进馆就要交钱这种做法还真是闻所未闻，万一再适得其反，没人来怎么办？ “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行咱们再改回来！” 说实话，荣若自己也不确定这个方法在这里可不可行，再说，像祝英豪那般毫不犹豫便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给了别人的傻帽又有几人？ 日子眨眼便到了第二首新歌开场这天。 荣若定的最近一排位置价格是一两银子，共有二十位。 紫萱初听到此定价时，根本不看好荣若定的这个价格，一两银子看一场演出，这根本就是抢钱啊！ 只是，当紫萱看到紫伊坊门口排队要买第一排位置的人时，简直要惊掉下巴。 这还是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吗？ 她莫不是在做梦呢吧！ 紫萱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 “嘶!” 痛的她直吸凉气。 是真的！不是梦! 可她怎么感觉现在比做梦还要那么玄幻呢？ 第23章 熟人 “听说了吗，今日紫伊坊又出新曲子了!” 紫伊坊门前街道上的胭脂铺老板问一旁的首饰老板。 “听说了，可是这次说是入场费就要一两银子，所以咱们啊，能在外面听听那余音绕耳，就已经很不错了。” 首饰铺老板一脸的遗憾。 上一次因为他们离得近，所以最先听到声音，就挤进去了。 这一次，只要入场就要收一两银子入场费，哪怕是离得近也不能再往里面挤了。 有这一两银子，都够他们家小半月的开支了。 “我怎么听说只有前面的位置要一两银子，后面有些位置只要百个铜板就行。” 胭脂铺老板说出自己新听到的传言。 “一百个铜板，那不是说咱们也可以去瞧瞧热闹了？” 首饰铺老板一听，立刻站直身子，神采奕奕的瞬间感觉精神多了。 “我也这样想的。” 说完，二人开始收摊。 紫伊坊内，紫萱看着已经快要坐满了的大厅，特别是前面的位置，几乎座无虚席，心里难以掩饰的激动，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颤抖。 “公子，咱们现在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进账了五六十两，这还是我所了解的那个不算太富裕的上陇镇吗？” 紫萱看着楼下被荣若排阵般摆了小百十条长凳的大厅。 当时她还觉得这样摆凳子，一没桌子，二无酒的，那些个平日里挑三拣四的恩客肯定不买账，可现在看来，果真是她多虑了。 紫萱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 第一次那首曲子的二人，先是被拍了三百六十两，后来几组虽然不再那么新鲜，可每次也有一百多两的高价。 再加上今日的入场费，离一千两也差不太多了。 这还不算今天这首曲子最后的收益。 嗯，如果在县里开一家她们紫伊坊这等规模的馆子，多个几百两的预算，差不多三千多两就成。 而荣若说的一月之期，现在不过才过了九日，还有两倍的时间呢，照这个进项，她只需把自己的积蓄拿出一小部分，就足够了。 “对艺术的追求，不是价格能衡量的!” 荣若也暗叹，她也没想到，古人也会这么疯狂的追星。 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追星族。 正感叹间，荣若突然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人”。 呵呵呵，看来那日在誉香楼宰他的不够狠啊! 公孙年此刻就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等待演出。 那日在誉香楼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明目张胆的讹了二十两，害得他后来只得当了父亲去年才送他的一个玉佩，才不至于被饿死。 这次沐休回去，他要从姨娘那多要些银两，再把玉佩赎回来，不然被父亲发现了，他不好交代。 一想到这，里里外外本可以不用多花的银子，公孙年就满腔恼恨无处发泄。 这厢公孙年还在恼恨着荣若，哪晓得荣若此刻正在暗中计划着如何再宰他一顿呢！ “那位公子，你认识吗？” 荣若指着公孙年问紫萱。 如果紫萱只是紫伊坊的坊主，定然是不会知晓每个来此人的身份的。 可偏偏紫萱不只是紫伊坊的坊主。 紫伊坊明里是青楼，可暗中还有一股势力隐藏，暗中势力几乎会把每一个出现在上陇镇的可疑人物都调查清楚。 包括荣若。 只是，因为时间短，柳青他们只查到荣若是从几十里外的幺村镇出来的，至于他说的那个身世，他们暂时保留意见。 可如今，荣若问起公孙年，她该怎么回？ 她既不想欺瞒荣若也不愿暴露自己身后的人。 “这位公孙公子是稀客，来过两次，出手倒是阔绰！” 紫萱眼神微暗，只是开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荣若此刻只想着如何宰公孙年一把，完全没注意到紫萱的异样。 “呵，出手阔绰?” 荣若冷笑。 在誉香楼抢别人的位置，连十两银子的雅间费都不愿出，倒是在青楼里一掷千金。 “能不能想个办法，今天让他放光血再离开?” 说实话，前世今生，这都是荣若第一次如此毫无道理的找别人麻烦。 前世虽然她也跋扈，可是，也从没有如此使阴招的暗中对付别人。 因为她前世都是光明正大的以牙还牙，谁让他老爸有本事呢！ 可现在，她连温饱问题都还没彻底解决了，何谈去找别人麻烦？ 万一再踢到铁板上，她也就玩完了。 显然，目前来看，这个公孙年应该算是一个小铁板。 “公孙公子上次看上了花魁橘红，可是上次橘红姑娘身子不适，没有接待，所以，公子若是想要做什么，我可以让橘红姑娘出来见见公子！。” 紫萱见荣若没有继续问，松口气后，立刻出主意。 这个公孙年虽然身后靠着宰相府，可他父亲也不过是宰相的庶弟，而且，还是关系不好的庶弟，不然，他们一家也不至于独自在祖籍单独生活。 所以，对于荣若说要让公孙年出点血，紫萱没有任何异议。 再说了，放公孙年的血，最终得利的还是紫伊坊，紫萱自然乐意之至。 “橘红姑娘？” 荣若诧异，这紫伊坊还真有花魁啊！ 来紫伊坊也有几日了，她倒是没听说过花魁橘红这号人呢！ “嗯，公子莫怪，这橘红姑娘在馆里是自由身，她来馆里三年了，平日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也勉强她不得，且这几日橘红姑娘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就没有告与公子。” 紫萱轻声的解释着。 其实，这橘红是主子从都城里带回来的，听说是因为家族犯下重罪，她因在此之前被人坏了名声在庵里躲过一劫。 后来被主子偷偷带到紫伊坊里的。 只是这话，紫萱无法说与荣若知道。 “既然她是自由身，你都勉强不得，又怎么会听我所求呢？” 荣若有些不解的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紫萱的话明显暗含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只是荣若并不在意这些，她自己不是也没有说实话吗？ “近日橘红姑娘已经痊愈，听说了公子的才华出众，便说要等这两日公子闲暇了，就过来拜访公子，所以，公子有求，她必回应答！” 第24章 花魁 紫萱出去一趟，再回来时，身后就跟着位面带遮纱，步态轻盈的，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约摸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 荣若盯着那柔美的身姿，虽同样身为女子，却也看的有些移不开眼。 这还是她两世加起来第一次看见这般娉婷袅娜的仙人之姿，哪怕不看脸，荣若也觉得她定然生的极美。 也不怪公孙年会惦记她。 若是每家青楼楚馆里都有这等姿色的姑娘，也怨不得那些男人们留恋花丛，出手阔绰，一掷千金了。 “橘红见过公子！” 纤细的腰肢微微一弯，淡淡的一股香风扑鼻而入。 福身的同时，一道柔和又不失力度的声音，不卑不亢的缓缓传进耳朵里。 “橘红姑娘！” 荣若起身还礼。 送了橘红过来后，紫萱便去隔壁房间告知演出开始。 这一次的歌曲是千里之外。 荣若的舞台设计是，让歌姬坐在一只秋千上，利用齿轮从房间的高处滑下来，远观有种由远及近的视觉效果。 而舞姬则是借用两条悬梁绸带的力量，在半空中舞动。 这边各自落座后，橘红看着旁边的演出，仅露的翦水般的双眸内，波光潋滟。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橘红第一次看这种演奏之法。 “公子不止这曲艺不凡，就连这想法也是独特，橘红不知，公子找橘红所为何事？” 在来之前，橘红已不止一次听到过荣若的大名了。 她一直以为荣若起码也是及冠少年的年纪，可此刻一见，这荣若居然才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般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才能，却还要独自出来这般谋生，又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不免心生同病相怜之感。 荣若不知自己因女扮男装而在年龄上缩了水，某些方面倒是给自己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优势。 此刻，荣若只想着如何让公孙年多出点血，聊以慰藉自己的那点移仇别恨之心。 荣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在下想请姑娘帮个忙！” “公子真是爽快人，坊主已经和我说了，不知公子想要如何做?” 橘红对上荣若坦荡荡的目光，心中赞叹这小公子倒是真诚坦荡的紧。 “不会让姑娘为难的，只是那位公子仰慕姑娘已久，姑娘总该见一见人家吧！” 荣若遥指了下楼下大厅里正看演出的公孙年。 “怎么见？” 橘红听紫萱说的话意可不只是让她见一见公孙年那么简单。 而且她也不相信荣若只是为了让她见公孙年而见他。 “我这有几幅字谜，只要公孙公子是真心想要见你，便在一炷香之内猜出即可，如若猜不出，十两银子一题的过关费也使得！橘红姑娘意下如何？” 荣若看向橘红，等待她的回复。 “那他，若是猜出了呢？” 橘红终于明白了荣若大概是想让公孙年留下银子。 荣若许诺紫萱一个月在县城开一家紫伊坊的分号这事她也听说了，所以，荣若这是瞄上了公孙年腰包里的银子了。 荣若微怔。 因为她也不了解公孙年，万一公孙年真的才华横溢，那她这个计划岂不是不可行了？ “呵，几十两银子而已，还不至于真的要把他如何了，他若猜出，那我便是学艺不精，那便劳烦你随意应付他一下即可。” 荣若思量片刻，突然一笑。 她荣若还不至于如此没气量，她坐拥前人的无数文学积累，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青年，还怎么与人为难？ “好，请公子出题！” 橘红见荣若年纪虽小，可这看问题倒是通透，虽然是他要与人为难，可这股子干脆利落的劲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荣若现在所处的房间也是紫萱特意为他准备的，又经荣若自己整该后，俨然是一间会客办公两用的小书房。 “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水里看不见。” 荣若写完第一题，递给橘红。 橘红只是思虑片刻，便开口道： “这莫不是天上下的雨水？” 荣若虽然一开始写了个不是太难的，可也没想到那么快就被猜出来了。 笔尖蘸墨，荣若又写了一个： “五句话?” 橘红这次沉吟了半晌才犹豫的开口问荣若。 “莫不是三言两语?” 荣若终于发现了，不是她出的题目简单，而是眼前的橘红太聪明。 只是，这般聪慧的人为何会沦落青楼? 紫萱说她是自由身，看来也是有故事的人，不过这些与她暂且无关。 “谢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7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荣若再次提笔，她也不打算难倒橘红了，只要能难倒公孙年即可，再不然就当做是在这里试试水，看看这些古人的才华究竟如何。 荣若的题目写好后，橘红除了一题：“一旧木，花离碌，打过鼓，跳过屋”没猜到，其他的都不过须臾之间便说出答案来。 这边荣若的题目写完，那边的歌舞也作罢。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价格做参照，所以这一次也不用再等三日后再定价了。 荣若告诉紫萱，这次只要价格与上次差不多就能应下了。 至于橘红这边，不需多说，只要放出消息去，自会吸引公孙年前来。 很快那边竞价的人就把价格叫到了三百两。 最终，紫伊坊的常客张大全以三百五十两的价格拔的头筹。 结果一出，很多只是过来看演出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出了紫伊坊。 直到最终只剩下十多人。 第25章 字谜 公孙年的位置靠前，所以也在仅剩的十多个人之列。 “坊主，今日橘红姑娘大好了没有？” 紫萱刚一露面，还没来得及开口告知公孙年，一位橘红的仰慕者便开口追问了。 荣若说把橘红痊愈的消息传给公孙年就行，眼下不正是个好机会，而且还很合情合理。 “赵少爷，就知道今日你来，所以橘红姑娘已经准备好了茶点恭候了！” 紫萱说着，目光扫过公孙年，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公孙年的表情变化，虽然赵乾坤是馆里的常客，可公孙年却是今日荣若指定的主角。 果然，在听到她说橘红已经在等着赵乾坤时，公孙年即将转身离开的步伐一顿，眉头更是狠狠的一皱。 “坊主，咱们可都是慕橘红姑娘之名而来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一听橘红病好了，要走不要走的通通回头看向紫萱。 公孙年身边的李奉孝知道公孙年的心思，所以，替公孙年开口不平。 这人荣若看着眼熟，原来是那日和公孙年同去誉香楼的同伴。 “对啊！坊主，我们也是为了橘红姑娘而来，你可不能偏心！” 另外几人也开口附和，他们本无意久留，可眼见着又是两方相争的局面，于是便留下看个热闹，顺便添把火。 ”这......！我要问下橘红姑娘自己的意思！“ 紫萱故作为难的把问题推给橘红。 平日里橘红见的客，都是橘红的常客，这个常客自然包括了赵乾坤。 而这些常客里，要见谁不见谁，也都是由橘红自己说了算的，所以，听得紫萱如是说，几人倒也不反对。 看样子倒都是这紫伊坊的常客。 几人见紫萱去问橘红的意见，然后便又纷纷坐下等回复。 片刻后，紫萱再次出来时手上拿了几张纸。 荣若本来只打算宰公孙年自己的，可却总有人自己要往她枪口上撞，管他过不过的去，总归是有银子赚就是好事。。 “几位公子既然都想见橘红姑娘，橘红姑娘感念大家对她的厚爱之心，今日便想出了几个谜语，最终全部获胜的人，便可见到橘红姑娘！” 紫萱按照荣若的吩咐宣布。 “谁不知橘红姑娘冰雪聪明，才思敏捷，万一姑娘出的谜太难，咱们猜不出，那岂不是面上无光？” 赵乾坤作为橘红的常客，自是领教过橘红的文采的，所以，作为才学一般的赵乾坤，自然是有异议的。 而公孙年二人则没有多说，他们二人是崇明书院的学子，崇明书院作为大褚三大书院之一的名院，虽然他们二人学问不咋地，倒也不认为自己会比不过一个青楼的姑娘。 “既然赵公子如此说，实在猜不出来的，那紫萱便做主给赵公子。花银子买关也可！” 紫萱听了赵乾坤的话，沉吟半晌才说出这个好似多优待赵乾坤的有利条件。 “坊主这话好似不慎公平，既然这位赵公子可以花钱买关，那咱们是不是要一视同仁呢！” 紫萱话落，立刻有人开始抗议。 “可是，如此一来，不又是胜负难分了吗？” 紫萱表面犯难，心里暗笑，如此甚好！ 别说紫萱了，就是荣若看着这一切的发展都有些想笑，如果不是知情，荣若都会误以为这人是紫萱找来的托儿。 “无妨，咱们来此不就是花钱寻乐子，怎么花不是花，这般有趣的花法倒是更有意义。” 赵乾坤满口赞成。 如此一来，荣若又写了几幅简单的谜语。 紫萱为楼下的几人分别准备好了纸笔。 “第一题，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水里看不见!” 紫萱读完题目，除了赵乾坤有些反应不过来，其余人等，或立刻执笔或思虑片刻后提笔，总之，都把谜底写出来了。 最终，赵乾坤也终于提笔。 答案一出，有三人猜错了。 “算了，这等烧脑的猜猜猜游戏，我等还是不参加了！” 猜错了的三人里就有刚才一直符合紫萱，差点被荣若以为是托儿的人。 而另两个一看便知是胸无点墨，大老粗一般的人。 听了他的话，荣若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人是认真的吗？ 荣若还以为他和紫萱一唱一和，是橘红的铁杆粉丝呢，原来是塑料粉丝啊！ 这一波热闹被他凑的，也真是……好像有那么一点坑人的意思，哈！ “第二题，最难做的饭。” “无米之炊。” 这一次又淘汰了两人。 答题继续。 因为考虑到人多，荣若又改了题目的顺序，放长线，钓大鱼，这样才更有意思。 二易一难。 荣若会根据下面的猜题速度来决定下一题的难易程度。 几轮下来，坚持到最后的只有赵乾坤和公孙年二人。 其余几人，只要错题，便退出。 荣若算是看出来了，除了赵乾坤和公孙年二人是真心想见橘红，其他的人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赵乾坤算是镇上的大户，不知不觉间错了十六题已经花了四十八两银子。 而公孙年好一点，错了十题，花了三十两银子。 紫萱的题目还在继续。 公孙年摸摸腰间的钱袋，里面还有十五两银子，可对面的那个傻瓜还没有退出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他再继续下去，怕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又要提前花光了。 可如果就这般退出了，不论是他的自尊心还是他在人前建立的那点形象，都不许自己如此落败与人。 荣若在楼上清楚的看到公孙年的手摸在了腰间的钱袋子上。 呵! 看着风光，一会酒楼，一会青楼的，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 就这水准，一没银子，二没学识的，怎么和她斗。 遇上她荣若，公孙年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第26章 启程 “公孙公子，这一题您还参赛吗，若是不参赛，那这最后的胜出者便是这位赵公子了！” 公孙年怔愣的片刻间，紫萱已经读完了题目。 赵乾坤没有多做思考，直接砸银子了事。 见公孙年迟迟不动笔也不掏银子，紫萱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紫萱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猜出来人的大致情况。 此刻的公孙年，摆明了是银子不多了。 这若是在平时，一次性直接在她们馆子里消费三十两的那铁定的是大客户。 可自从有了荣若后，又见识到了，随便一场经过荣若改动的歌曲演奏，动辄就是上百两的收入，对比之下，公孙年的这点钱的确不够看。 斗了一晚上，马上就要分胜负了，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认输，退出。 “自然是继续!” 公孙年咬咬牙，开始掏银子，因为这又是一题他猜不出来的。 …… 最终公孙年不仅输光了银子，还把大伯送他的及冠礼给压了出去。 而赵乾坤却突然因家丁来寻，急吼吼的离开了。 公孙年看着这个结果，差点怄吐血。 而一旁的观战者，则是见热闹看完了，也一呼啦的各自寻开心去了。 见目的达到了，荣若便不再关注楼下的情况。 不过，经此一事，荣若突然想到以后的紫伊坊姑娘再接客时，都可以如此模式经营，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公孙年不管是如何获胜的，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胜了，所以，橘红起身出去招待他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荣若一人。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离开紫伊坊了，也不知她爹林守业还在不在镇上? 只是这样一直躲在紫伊坊也不是办法啊！ 荣若粗略估算了一下，加上今日猜谜赚的钱，紫伊坊这十日的收益差不多快够一千五百两了，离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二十日，如果不出意外，也差不多够在县城开第一家紫伊坊分号的了。 而且她再有二十多天就可以拿到誉香楼的第一笔分成，所以，现在，她倒是可以先过去考察一下地势位置等细节问题。 反正这些天她在紫伊坊把十首曲子都教了一遍，只要紫萱按照她设计的方式继续经营下去就没有什么问题。 次日，荣若告知紫萱自己的想法后，没想到紫萱立刻同意了，而且还唤来紫伊坊的管家，给自己拿银子。 本来荣若以为要说通紫萱会费些功夫的，却没料到会如此顺利。 看来这古人之间的信任度还很高的。 “一千五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而且，仅凭公子一人也无法携带，好在坊内有一辆马车，公子可乘车先行一步!” 紫萱对荣若那是一百个放心。 再说了，就算离开了她紫伊坊，荣若一样能从别处换的不少的好处。 可她紫伊坊就不行了，如果没有了荣若，别说分号了，就是眼前的盛况也是不敢想的。 “好，你便安心在此等我消息，记得把之前你看好的那几个能力卓越的培养一下。” “下次，你可能就要跟着一起去县里了，这个是咱们的大本营，一定要安排妥当。” 对荣若来说，这里是离林灵月家乡最近的地方，也就等同于是她的第二个家乡，这里有她在这的新亲人，所以，这里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其实不止荣若，对于紫萱来说，这里又何尝不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她主子的基业在此，她的命脉也就在此，不论以后她走的多远，中心宗旨便是：为主子做的更多，更得主子的看中。 对面的客栈内。 祝英豪在这里等的快要发芽时，终于看到紫伊坊的后门驶出来一辆马车。 然后，荣若与紫萱告别后，迈上了马车。 “来了！” 祝英豪精神一阵，终于有动静了。 马车行驶在镇子上的青石板路上，马蹄声哒哒，车轱辘声噜噜。 多么动听又鲜活的声音啊！ 荣若掀起一角车帘，探头朝外看去。 有车一族的日子，真豪！ 这是荣若第一次做这种带棚马车，这可比那来时坐的拉菜牛车好上好多倍。 只是这车棚四周密封，连个车窗都没有，也不知是这里的车都如此，还只是紫伊坊的车如此。 还有这车坐着可比她的那些敞篷小跑们差的远了，以后有钱了，她定要自己设计一个顶舒服的专属座驾。 一路上，荣若想想这，吐槽吐槽那，很快，几十里的路程便走完了。 第27章 县城 “话说咋们大褚年前与北匈奴一战，你道得胜的关键何在？” 荣若的马车刚进城，就听见一老头在一颗大树下，对着周围人侃侃而谈。 “何在？” 一道还残存着变声期特有腔调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追问。 “据传，卫大将军麾下有一猛将，那马上功夫极为了得。” “这次就是他率领一队轻骑，从后方攻入敌军阵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咱们这才得以获胜！” “若不是人手不够，这位将军定能生擒敌方主帅，可惜了！” 老头说的抑扬顿挫，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荣若只听了一耳朵，便不再关注。 这种说书的老头所说，多半是以讹传讹，与事实相差甚远。 而且都过去几个月的事情了，此刻传到这里，怕是离真相也挨不了多少边。 进了城后，人来人往，道路上也随处可见与荣若所坐的同种马车。 可在上陇镇，这马车却是极为稀少的。 起码荣若没有在上陇镇的大街上见到马车随处跑。 虽然只是县城，但也比城镇要热闹繁华的多了。 对嘛，这才有点像样的了。 荣若点头暗叹，终于可以体验一把那些电视上所演绎的古代生活了。 找了个地势好的客栈，荣若要了两间连着的上房。 她一间，紫萱派给她的小厮和车夫两人一间。 安顿好住处，小厮和车夫留下看包裹，荣若便出了客栈。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两边叫卖不停的各种小商贩，这气息，好生惬意。 走着走着，突然荣若被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明显的变声期男生传来。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 荣若想了一下，才记起这声音便是刚进城时，听到的那个追问说书老头的声音。 摆摆手，荣若不甚在意的继续迈步。 咦！ 荣若突然转身，朝身后看去。 那少年却已经快要消失在了街转角的位置。 “站住！” 前世今生加一起荣若也没有被小偷光顾过。 前世出门都有专车接送，遇不到，今生么…… 因为她穷，所以小偷都懒得惦记。 可今天她第一次带着银子出门，就被惦记上了，这小偷难不成都修炼出了狗鼻子，嗅觉这么灵敏？ 眼见着人就要消失，荣若二话不说的，抬脚就追。 好歹咱也是练过的，总不能输给一个小偷吧！ 那身影听见声音，跑的更快了。 荣若追上去时，便看不到人影了。 又追了半条街，也没看到人影后，荣若只能直跺脚。 没想到这小贼跑的倒是溜呼。 十几个金珠，合成现银一百多两呢！ 也怪自己大意了。 荣若有些自冤起来。 正当荣若懊恼自责时，突然那小贼从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自己冒出来了。 “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荣若正感叹上天眷顾呢，却见小巷里又走出来一人。 祝英豪？ 荣若看见祝英豪扇着折扇缓缓逼着小贼朝自己而来，顿时明了，原来不是上天眷顾她。 只是，她今日刚到这里，就在此遇到了祝英豪，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是不是巧合的时候。 “公子，求你，别报官，我把钱都还你!” 小贼见前有拦兵，后有追兵，立刻把钱悉数还回来。 荣若接过钱袋，打开看了眼，见东西一点没少，这才重新收起来。 “你这个年纪应该可以找到事情做了，为何非要行这盗窃之事？” 荣若本不想多问，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和现在的自己年纪相仿，而且，他衣衫虽旧，可却整洁干净。 再加上刚才在城门口，他追问说书老头的那话语中，明显透露着丝丝的渴望意味。 荣若想，他心中应该也有着出人头地的梦想。 只是不知为何会如此行事。 不愿他就这般的颓废下去，荣若开口询问了一句。 “我有工作，只是那工钱只够温饱，可我娘亲病重，我的那点工资连抓药都不够，更谈何治病！” “公子，求你放过我，我愿为你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把我送官。” 现在这个年代，行窃可是重罪，今天他只要进去，怕是短时间根本出不来。 而且他还有一位生病的娘亲，他进去了，娘亲要怎么办？ 第28章 小贼匡耀 “你少在这装可怜，我们才不会上，走，去见官！” 祝英豪见荣若有心放过这个小贼，顿时板起脸来，上前厉声呼喝。 “少侠饶命，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今日是我第一次作案，求你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吧！我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小贼直接跪了下来朝着祝英豪求情。 本来荣若念他年纪小，还想放他一马，可这小贼也忒不实诚了。 还第一次作案？ 手法这般娴熟，若不是她因为带的金珠多，有一定的重量，说不定她还不会那么早发现被偷呢？ “第一次便这般娴熟了，如果让你继续留在外面，那还了得，送官！” 荣若冷了声音，附和祝英豪的话。 “公子，我真的是第一次，绕过我吧！” 小贼闻言急了，竟直接在地上朝着荣若叩起头来。 只是听着那咚咚咚的额头触地声，荣若都觉得额头图图直跳。 “你真是第一次作案？” 荣若蹲下身子，看着小贼的眼睛问。 “嗯！” 小贼郑重的点头。 “那么多人，为何偷我？” 满大街都是人，荣若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普普通通，荣若自认自己没有招贼惦记的特征啊！ “就，就是因为你是外来的，不是本地人！” 小贼小心翼翼的看了荣若一眼，回。 所以，她是一进城便被贼惦记了，而她却毫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那些听老头说书人都是贼！” 想想那么多人，每天就盯着进进出出的行人，看着谁不是本地人就下手，这也太疯狂了吧？ 那她客栈里的银子还安全吗？ “不是，其他人都是正常人，只有我是为娘亲看病，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动了这个心思的？” 呼！ 还以为是个盗窃团伙呢！ 荣若见少年纯净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悔，遂相信了他的话。 “休要满口胡言，城门口那么多车辆进进出出，你怎知谁是本地人，谁不是？” 祝英豪走过来插话。 他这贤弟平时挺精明的人，怎么突然迷糊起来了呢？ 连贼的话都信，可不是迷糊了。 对祝英豪来说，只要沾上个偷字，他都是相当憎恶的，或者可以说是憎恨的。 “迫于生计，我走过巷，卖过菜，酒楼客栈里做过短工，多年下来，只要是本地人，总有些印象，而公子则是第一次见，所以，我猜测公子不是本地人！” 少年说的诚恳，生怕二人不信，还伸出手，让二人看自己手上的老茧。 “这是我做活计时，磨出来的！” 荣若看着少年黝黑的手背，和布满了厚茧的掌心，相信眼前的少年的确不是游手好闲之辈。 “你会做什么？” 想着紫伊坊马上要在此地开馆，自然需要大批量的人手，若这少年是可用之人，她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我跟着师傅学了两年木工，别的也只是有一身蛮力，不过公子若是需要，小人愿做牛做马任凭公子使唤，再苦再累也无怨言，只是……” 荣若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微勾。 倒是个机灵的。 “只是，想让我出钱给你娘看病吧！” “是，望公子仁善，行行好救救我娘亲。” “你读过书？” 荣若听少年说话不似目不识丁的文盲，便动了收用的心思。 况且，荣若感念他一片拳拳孝心，不是有句古话说：百善孝为先吗！ 她相信有孝心的人，品性都不会太差。 而且她目前可是急缺帮手的。 “我在私塾外面旁听过，算不得读过书！”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因为他的这个行为算是偷学，也不是多光彩的事。 果然是有志气的孩子。 荣若赞叹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匡耀，父亲取名时希望我能光宗耀祖，可惜他因病早逝，而我怕是会辜负了他期望！” 少年说着眼眸暗淡下去。 别说光宗耀祖了，他现在连给娘亲看病的钱都没有。 匡耀？ “你们家族有叫匡衡的吗？” 荣若一听匡耀的姓氏，便想到小时候学的凿壁借光的那个匡衡。 荣若隐约记得匡衡好像是西汉人，只是具体年份记不得了，现在虽然历史不一样了，可万一有相同的人物出现，也显得亲切些。 “我并未听过此人！” 匡耀摇摇头。 “若公子要寻此人，我可以回我们族中，帮公子打听。” 匡耀开口要帮荣若去寻人。 “不用，不认识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看着还跪在那里的匡耀，荣若摆摆手接着道： “走吧！” “去哪？” 匡耀迟疑着缓缓站起身小心的问。 第29章 想偏了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官府了！” 祝英豪半天都没有插上话，直到现在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眼见着荣若居然真的相信一个小贼的话，祝英豪急的像秃子头上的虱子，干着急，却没法。 只能寄希望于荣若闻言，能回心转意。 祝英豪的话，让匡耀面色如土。 他还是躲不过去这一劫了吗？ “别听他胡说，去你家给你娘亲找大夫看病。” 荣若回头瞪了祝英豪一眼，然后说了句让匡耀安心加感激的话！ “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以后会唯公子马首是瞻，公子指东，小的绝不往西。” 就这样，荣若招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小跟班。 祝英豪看着匡耀非常狗腿的在前边为荣若引路，只能气的直跺脚。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荣若也不是他的谁，他无权干预人家的决定。 匡父虽早逝，却给匡家母子留下了三间瓦舍带一个百十平方的小院子。 匡家除了匡母的那张床，外加床前有一卷被褥和草席，看样子是匡耀的安息之处外，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想来匡母久病卧床，为了给她治病，可见家里的物件早被卖光了。 不过房子虽然空荡，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由此可见匡耀不算懒。 细节见品行。 虽然穷，可匡耀却依然认真的生活着。 祝英豪一路喋喋不休的嘴巴在进了院子，看见匡家的情形后，终于闭上了。 祝家是并州的大族，从前朝到当朝，繁盛了上百年，祝家的墨香坊更是开遍了大褚各大城镇。 作为祝家嫡系的小少爷，祝英豪自是打小就不缺吃穿用度。 就算是出了家门，游走江湖，那也是住的客栈，吃的是酒楼，更是了解不到人间疾苦。 街上的乞丐们是无家可归。 可祝英豪从没想过有家有院的人也会穷成这样。 不多时，大夫诊了脉，开了药，让匡母继续吃药调养。 因为病情拖得久，匡母又一直没有得到完整的治疗，现下要治好不仅要花大把的银子，时间上也要长达三年两载的。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荣若听完大夫的长篇大论后，很是肉疼的点头答应了给匡母治疗。 想要别人为自己卖命实干，自然是要有足够的恩惠才行。 和匡耀约好了第二日陪荣若一起找新紫伊坊位置后，又帮匡母付了一个月的诊费，荣若在匡家母子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匡家小院。 “你做事一直都是这样心软吗？” 离开匡家后，祝英豪问荣若。 想到荣若跑路前…… 虽然是跑进青楼，但姑且算是避难吧，还不忘给自己留了银钱，再加上今日之事，让祝英豪感觉自己对荣若又多了一些了解。 多了些了解后，祝英豪更加坚定了要跟着荣若一起闯江湖的决心。 他独身一人一没目标，二没目的的这样瞎晃，的确不如跟着荣若这个有意思又讲义气的人热闹些。 “心软？这样就代表心软吗？” 荣若看向祝英豪，对他的评价，有些诧异。 “我只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他！” 如果是前世，有人说荣若心软，那可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 她荣若才不会滥好心的做好事呢，但也不会做损人利己的事，除非那人与他有仇，如公孙年之辈。 荣若即如是说，祝英豪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管他心软不心软，反正他跟定荣若混了。 “你怎么也在这？莫不是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荣若狐疑的看向祝英豪，顺嘴说了一句。 只是看到祝英豪有些躲闪然后又变得不太自然的面色，荣若顿时跳脚。 前世里，网络上报道的那些个跟踪狂可是很吓人的！ 不过，她现在可是男人。 男人才更可怕呢！ 这个祝英豪莫不是取向不正常？ 荣若想到那日祝英豪从青楼出来的反应。 又想到那些传说里喜好**的古人，目测了一下二人的身高，荣若顿时跳开好几步，拉开了与祝英豪之间的距离。 在身高有五尺还多，用前世的话说，大概一米七五多身高的祝英豪面前，自己这个刚刚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的确有点矮。 “咱们即是好兄弟，缘分巧合也很正常的不是？” 祝英豪打着哈哈。 “谁和你好兄弟，别乱套近乎。” 荣若略显嫌弃的挥挥手。 “咱们那日不是已经做了结义兄弟，贤弟你怎么又反悔了？” 祝英豪急切的上前，拦住荣若。 “谁同意和你结义了？” 荣若不认，本来她就没同意，是这人自己没脸没皮的非要赖上来的。 “不同意你管我吃管我住，再说了，咱们二人一起闯荡江湖，总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好吧！” “就像今日，没有我你能那么顺利的抓到那小贼？” 祝英豪开始提自己今日的功劳。 一起闯荡江湖？ 荣若眨眨眼，这祝英豪是真的想和自己做兄弟，难道是自己想偏了？ 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第30章 宰生 从第二日开始，匡耀每日一早便在客栈楼下等荣若。 因为他要陪着荣若完成昨日荣若没逛完的县城。 几日转下来，荣若看好的地势或者铺子都没有要出让的。 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流行租房做生意这一说法。 街上的店铺基本都是些世家大族的私产，自然是不会出让的。 找了个茶摊坐下歇歇脚。 荣若心里明白，想要买下合心意的房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然紫萱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给她银两，还派人跟过来使唤。 只是这个慢也真是慢的比龟速还不如呢！ “这样下去，何时能买到满意的房子，要是有中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荣若第一次觉得前世里招人嫌的中介者们是如此的可爱，只是眼下却是没有机会用上了。 “公子，这中介是啥？” 匡耀因坐的近，听见了荣若的话，不解的问。 “就是手上有房主情况的倒腾买卖人！” 荣若虽然知道这里没有中介，但看在匡耀如此好奇的模样，细心的解释了一句。 “哦，那不就是牙侩吗。” 匡耀一听，顿时明白了，只是不明白为何荣若会称之为中介。 “牙侩？人牙子？” 荣若一愣，人牙子不是只买卖人口吗？ “是啊人牙子是专做人的生意，还有专做房屋买卖的房牙，难道公子不知？” 匡耀说完，便又了然。 像荣若这等公子哥如何会知道这些个跑江湖的下等生意。 荣若看了眼祝英豪，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这货不是叫嚷着要闯荡江湖吗？ 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我又不买卖房子，所以没与房牙子打过交道，自然想不起来！” 祝英豪说的理直气壮。 “你知道怎么联系房牙子吗？” 荣若不再祝英豪，把目光转向匡耀问。 说来也巧，匡耀家的房子被一户有钱人看中了，所以找过房牙子来与他谈买卖。 只是因为房子是亡夫所留，所以匡母对匡耀的唯一要求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房子。 所以，尽管无钱看病，匡母也不许匡耀打房子的主意。 荣若跟着匡耀去见匡耀说的房牙子。 人牙子是位四十岁上下的精瘦男子，话语中满满的都是生意人的圆滑世故。 一番交代叙述后，房牙子让荣若回去等消息。 几人从房牙子处出来，荣若想着去誉香楼看看，顺便吃个饭。 “公子，这誉香楼新出的菜式听说简直可谓是人间至味，不知公子知晓吗？” 匡耀一听誉香楼，顿时双眼冒光的直咽口水。 他曾在誉香楼门前看过那道红亮亮洒满了配料的大肘子，那香味勾的他口水直流，只可惜，这道菜太贵，不然他定要买一份回去与母亲尝尝鲜。 “知晓吗？你可知这菜的出处？” 一听提及誉香楼几个字，祝英豪无精打采的样子顿时烟消云散。 “不是誉香楼的大厨新研制的吗？” 匡耀作为一个连誉香楼都进不去的穷小子，自然不会知道这等事情。 “那是你家公子，也就是我贤弟传授的！” 祝英豪说起荣若来，那是绝对的自豪感满满的。 “是公子传授的？” 匡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跟了个什么样的神仙主子？ 连誉香楼这样大的酒楼厨师都是他徒弟，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会有这等际遇。 在匡耀激动的无以言表时，三人已经站在誉香楼大门前。 十日已过，誉香楼前两天又推出来一个新菜，所以此刻誉香楼门前还有不少的食客在排队等着尝新。 第一次来，县城的誉香楼掌柜不识荣若，荣若自然也不会有上陇镇那般的好待遇。 想来厨师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再说了，荣若可是记得，当时教学时第一个挑衅她的那个叫白大柱的就是陇中县酒楼的厨师。 她和这个白大柱算不得有交情，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和普通食客一般，排队等候吧！ 况且人多好啊，人多说明生意好，生意好了荣若的分成也多，眼前的这些人代表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啊。 “贤弟为何不直接报上名号，何苦排了那么久？” 大半个时辰后，荣若一行终于分到了位置，祝英豪坐下后，揉揉站的有些麻了的腿，嘟囔着。 “我乐意排队，嫌累你明日便留在客栈就是。” 荣若瞟祝英豪一眼，不甚在意的开口。 多日的相处，对于祝英豪的存在，荣若基本已经适应了，虽然这货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实际的帮助，但好歹人高马壮的，可以撑个场面。 “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贤弟会累着！” 祝英豪忙摇头回应。 开玩笑，整日呆在客栈有什么意思。 荣若不再理会祝英豪，回头找匡耀。 “你也坐，站着怎么吃饭！” 一回头，荣若发现匡耀就站在自己身侧。 “公子不用管小人，等公子吃好了小人再用！” 主仆有别，虽然荣若没有收下他的卖身契，但是他要自己时刻记得自己就是公子的随从，奴仆，他不能因为公子仁善，而，忘记尊卑，乱了分寸。 无论荣若如何劝说，匡耀都坚持己见。 看着挺机灵的小伙子，没想到这封建思想倒是够坚固的啊！ 荣若干脆不再勉强，叫来小二又点了一份菜，等会让匡耀拿回家去，和匡母一起吃。 因为只要有祝英豪在，匡耀就算想吃剩菜，也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有了房牙子帮着找房子，不到三日，荣若便寻到了一处满意的房子。 房子是两进的院子，就在当街位置，而且还是荣若之前看过的，只是当时人家说不卖，看来不是不卖，而是不直接卖给荣若而已。 大致看了下，房子总体面积比之上陇镇的紫伊坊的面积还要大上一倍不止，荣若看好了当场就下了定金。 只是一谈价格时，荣若就知道为何之前不卖自己了。 房牙子开价比市面的价格还要高出两成不止。 “公子可知为何价格会高出许多？” 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匡耀悄声询问荣若。 “或许觉得我不是本地人的缘故吧！” 这种做生意中，最浅显的宰生行业潜规则，荣若还是一眼就的透的。 第31章 前期建房 只是眼下只有这一处最合荣若的意。 明知贵，荣若最终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公子既然知道，不如咱们找个当地人帮咱们出面，起码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匡耀提议。 “不用了，我需要用银子打通人脉，往后用他的地方多着呢！” 荣若摆摆手。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匡耀能碰巧认识一个房牙子就已经不错了，至于人牙子，这房牙子的门路自然要比他多。 没有熟人，自然只有用银钱开道了。 虽然荣若愿意多花钱买，可她荣若也不是任人宰的主。 几番杀价下来，最终荣若以比市场价高出一成多点，七百二十两银子拿下了这处院子。 “公子豪爽，以后有需要的，还请多多关照！” 房牙子宋大成接过沉甸甸的两袋银袋子，清点了数量后交给两个随从，然后笑眯眯的对荣若点头哈腰。 “宋牙侩如此说，我倒还真有件事要劳烦你费费心。” 荣若说着，从钱袋里又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过去。 宋大成假意推辞了下后就收下了。 “公子请直说，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帮公子达成。” 宋大成见荣若出手大方，自然乐意帮忙。 “实话不瞒你说，我这是做秦楼楚馆生意的，等这边修葺完了自然需要人手，所以，想要宋牙侩帮我引荐几个人牙子。” 在古代，秦楼楚馆和大户人家一样，都是人牙子的大主顾，宋牙侩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公子找的巧，小的贱内便是人牙子，公子不弃，明日我便让老婆子过来见过公子！” 宋大成语气比之刚才更加谦卑了。 这以后可是大客户，当然要供着。 “既然是宋牙侩的家属，那就是自己人了，我自然信得过，明日就不用见了，等需要时我提前通知你，劳烦你这些天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就行。” 荣若买下房子后，后续有太多事情需要忙，眼下见了也没什么用，等等再说也不迟。 而且这样对宋牙侩一说，一下子就把这关系拉近了。 “好，有好得人选，我先让我那婆娘给公子留着！” 宋大成喜笑颜开的拿着银子离开了。 荣若拿了钥匙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工匠把房子里里外外按照她的意愿重新修葺。 前面的一进院子是营业场所，后面的二进院子则是作为平日居住之处。 荣若想让人把一进院子里的房屋重新翻盖成圆形二层环绕式的。 中间的空地建一个大舞台，再留有足够的空间做观看台。 粗略估计一下，这工程全部完工大概要一个月左右。 内部装修再加上细节安排也差不多要一个月。 之前许诺紫萱一个月开一家分号，现在看来，若是按照自己现在的想法，是决计开不成了。 荣若虽然很想回上陇镇与紫萱商量一下，可又担心被林守业逮回去。 最终荣若拍案决定，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干。 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也要提前告知一下紫萱。 所以荣若遣了紫萱派给自己的小厮柳枝回去与紫萱说一声。 当天傍晚时分，柳枝就回来了。 柳枝回来后带来了紫萱的一句话：一切但凭荣若做主。 同来的还有一个粗使丫头和五百两银子。 对于紫萱的信任，荣若心里对这个第一助手加合伙人更加满意了。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开干吧！ 先把后院收拾出来入住。 见荣若需要大批量人手来做工，匡耀小心的询问道： “公子，小，我可以推荐几个一起做过工的伙计来做事吗？” 几经荣若纠正，匡耀终于把自称从小的改成了我。 “只要把活给我做好，让我满意，你想叫上谁便叫上谁！” 这种小事荣若自然不会计较，活给谁干不是干。 因为荣若给的工钱合理又外加管顿饭，再加上又匡耀这个本地的人张罗，所以干活的人自是不愁找，很快就找齐了。 作为荣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根班，匡耀理所当然的是监工不二之选。 紫萱不在，荣若便把柳枝提拔成了总管。 除了房款是荣若直接经手的，在那之后的每开支一笔钱，包括钱的去处，用来做什么，柳枝都清清楚楚的记下来，只待日后紫萱查看。 时间不知不觉很快就要到，与姚文杰约定要取酒楼第一个月分成的时间了。 荣若怕姚文杰的人白跑一趟，于是让誉香楼的人给姚文杰带话，说自己现在陇中县城内。 两天后，姚文杰亲自带着人寻来。 “怎么劳烦姚当家亲自来跑这一趟？” 荣若以为姚文杰会派个亲随过来呢，没想到他自己过来了。 “你让人传话时，我就在陇峰郡等一位故友，他人还没到，所以我就先过来走一趟。” 第一次给荣若送收益，姚文杰顺带着把几个酒楼的账本也带来了。 “姚当家也太见外了，这个用不着！” 荣若看着厚厚的一摞账册，连连摆手。 既然合作了，起码的信任总是要有的，俗话说用人不疑嘛。 再说了，这些分成她也只是出了个菜谱，别的都要靠着人家的酒楼执行，自己坐等分成已经很轻松了，还要让人家再单独给她弄个账册，也太事精了。 “不是见外，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姚文杰可不想以后荣若因为分成的事与他翻脸，一切还是过了明路的好。 “我相信姚当家的，以后，这个都不用再带过来了！” 姚文杰却坚持让荣若看账本。 “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咱们也不用合作了。” 荣若可是看过这里的账本的，乖乖，那记录方式，与前世她熟悉的简便电脑输入，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恕她不敢恭维。 就这一摞繁复的记录方式，真要她一点点看下来，再合计出来，估计她脑袋就炸了，若只翻一翻糊弄过去，那还不如不看，搏个好感度。 “也罢，既然你如此相信我，也是我的荣幸，别的也不多说，以后有用得着的我的，定会鼎力相助。” 第32章 第一桶金 荣若既然不愿看账本，姚文杰便直接命随从把银子拿过来。 荣若看着放在桌上方方正正的木匣子，心中有些小激动。 啊啊啊！ 她有钱了。 真真正正是自己赚的钱。 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木匣子，荣若想看看自己这第一桶金到底有多少。 打开木匣，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横竖各十锭白花花的银锭子。 哇！ 一千两？ 荣若双眼大睁。 虽然紫萱第一次出手就给了自己一千五百两，可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啊！ 眼前这白花花的银子，才是自己可以随意支配的。 姚文杰看着荣若双眼都要瞪出来的样子，顿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小少年了。 荣若对自己的信任，一度让姚文杰以为他不爱钱。 可眼下见了真金白银摆在面前的那副惊喜模样，又不似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他都有些分不清荣若到底是爱钱还是不爱钱了。 半晌后，姚文杰见荣若依然没有拿起银子的意思，只好抬手从中拿起一锭。 只见下面还有一层。 哇！ 荣若这次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你这一个月的收益是一千九百七十七两多一点，于是我便给你凑了个整数，二千两，你验验！” 姚文杰轻描淡写的叙述着。 “姚家是大褚第一富商吗？” 荣若看着姚文杰，突然开口问。 一个月，二成的纯利都有二千两，那姚文杰的八成岂不是八千两？ 而且这还只是她教的那些菜的收益，还有人家自己厨师做的菜和酒水啥的呢。 这还只是七八家示范酒楼的收益，整个大褚，姚家的酒楼可是多了去了。 好家伙，这一个月的收入老厉害了。 荣若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也算是吧！” 姚文杰好笑的看着荣若，这小子不会是觉得当时提出二成的分成少了吧！ 要知道，这个月也就推出了荣若新教的菜，那几家酒楼的利润翻了两翻，其他的也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亲自过来走这一趟。 “算是，那到底是不是？” 荣若对于姚文杰的回答不甚满意。 “这个也没有人具体估算过，不过在每个城镇中姚氏不论酒楼还是其他铺子，生意都不比别人差，我觉得总体算下来，不是第一，也不会差哪去吧！” 也对，这里有没有股票市值估价这些的，每家挣的钱又不会到处吆喝，所以自然没有排名。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想在这里开一家紫伊坊的分号，不知你与当地官府熟吗？” 陇中县和上陇镇不同，上陇镇没有府衙，只有里正，里正只负责统计人口纳税这些小事。 可这县城里是有府衙的，在这种小县城，县令可是掌管一方所有事物的地方官。 荣若想要在这里立足，必然要与县令打好关系。 既然有姚文杰在，荣若自不会再自己想办法去走官府的路子。 有关系不用才是傻瓜呢！ “紫伊坊？” 姚文杰闻言抬头看向荣若。 “你是说最近上陇镇紫伊坊最近的那些花样，都是你的杰作？” 想想也是，除了最近突然冒出来的荣若，姚文杰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会有此番作为。 其实最近姚文杰也在暗中打探荣若的来历，可是却无什么收获。 此人好似突然出现在幺村镇的。 只是紫伊坊...... 罢了，想来也不用他操心。 “恩，县令和我有些交情，要不明日在誉香楼我摆一场，介绍你和县令认识一下。” 举手之劳而已，姚文杰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刚才听荣若打听姚家的实力，他还以为荣若要坐地起价呢，只是转瞬，荣若便揭开话题，眼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那就多谢姚当家了！” 送走姚文杰后，荣若双手各拿着一锭大元宝在原地跳了三圈。 二千两白银啊啊啊！ 哎！ 一想到明日就要送出去一半，荣若顿时又蔫吧了。 肉疼。 可见县令，总不能空手去，再说，以后的紫伊坊还想让县令罩着呢！ 还有柳枝和匡耀二个，作为贴身小厮，特别是匡耀，装备啥的都要换新。 不过转念又想到，下个月还有进账呢，荣若瞬间又有了精神。 带着两个小厮，外加一位死皮赖脸的结义兄弟，一行四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成衣店而去。 …… 誉香楼的雅间。 这次因为有姚文杰这个东家在，荣若再次感受了一把被奉为座上宾的待遇。 荣若到后，不多时，着一身常服的县令便带着两名随从过来了。 姚文杰起身相迎。 荣若自然也不会坐着。 各自重新落座后，县令位居首位而居。 荣若和姚文杰一左一右位于他下手。 据姚文杰说，县令姓顾名宪知，与当朝宰相有些关系。 一听当朝宰相，荣若顿时更加确定了要与之打好关系的思量。 一顿饭吃下来，荣若和顾宪知也只算是相互认识了。 “紫伊坊以后还要仰仗顾大人多多照拂！” 酒足饭饱之后，荣若把银子推到顾宪知面前。 “哪里，哪里！” 顾宪知不甚在意的瞟一眼荣若推过来的木匣子，敷衍的随口应了句，却半点没有打开木匣子的意思。 对于顾宪知来说，荣若不过就是跟着姚文杰混世的小兄弟，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在他眼中还不满十五的少年后，他就没有把荣若当回事。 眼下对荣若推过来的木匣子自然也不抱什么期望。 那么大的一个，总不会是装的银子，也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什么不值钱的名头，怕是想拿过来充数而已。 荣若见顾宪知没有打开的意思，心里明白，顾宪知应该是见她年纪小，不把她当回事。 “顾大人为民辛劳，小小谢意，不成敬意，只望能入了大人的眼！” 荣若又把木匣子往顾宪知面前推了推，大有他不打开，便不罢休的意思。 顾宪知见荣若坚持让他打开，况且还有姚文杰在一侧看着，他也不好太不给荣若面子。 “荣小公子客气了，这都是本官分内之事。” 顾宪知的语气清淡的说完，然后漫不经心的伸手打开木匣子。 第33章 至理名言 别说顾宪知了，从昨日见了荣若看见银子前后的反应来看，其实连姚文杰都不知道荣若会拿出多少银子，或是什么价位的东西来送顾宪知。 而顾宪知明显不愿看荣若送的是什么，姚文杰猜多半是顾宪知还没瞧上荣若这么个小小少年。 这从他对荣若的称呼就可看明白了。 荣小公子...... 只是，顾宪知刚打开木匣子，便感觉眼前突然一亮。 顾宪知原本淡淡的目光，在看到木匣子里的东西时，刹那间有些直了起来。 “这......” 顾宪知看向荣若。 木匣子里可是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千两银子啊。 别说顾宪知看着惊讶，就连姚文杰也惊诧万分。 现在的荣若，更加让姚文杰疑惑了。 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就是他们姚家，在陇中县这样的小县城，每次新换县令时，也没出手这么大方过。 况且这可是荣若一个月分成的一半呢？ “还请顾大人笑纳！” 荣若一如既往的语气开口，半点没有因此而自得的意思。 “笑纳，笑纳，荣小，荣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顾宪知双目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银子，生怕一个眨眼，银子便飞了。 外界都传说他和当今宰相有关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和宰相到底有何关系。 而那关系很大程度上还都是他自己暗示别人的。 知道他们关系的不会给他送礼，不知道他们关系的，那就是用不着知道，更不会送礼。 所以，自从走了宰相的路子，做了这个县令一来，荣若是第一个给他送这么大一份礼的人。 这怎能不让他激动，这么多银子，除了官库里的，他还真没见过呢！ 想着这些都是他的了，顾宪知便暗暗自喜的连眼角皱纹都遮不住了。 “荣公子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宪知终于收回理智，合上木匣子，然后对着荣若打包票。 这一次，顾宪知也不自称本官了，直接与荣若平等而论。 如果不是荣若年纪太小，又与自己的长女年纪相仿，他都想与之兄弟相称。 现在商人虽然还是在士农工商的身份等级中排名最末，可有实力的商人，有钱的商人还是另当别论的。 毕竟不论走到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离不开钱。 像他这种县官，只要有门路，那些商人都有可能买一个回来做做。 有了顾宪知这句话，荣若终于放心了。 关系不通，那就银钱开道，这银子虽然没了，可有了县令这层保护伞，还愁银子会不回来吗？ ...... 有了县令这层保护伞，荣若再做起事来也不再畏手畏脚了。 怕什么，她可是有县令撑腰呢！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完了。 荣若看着已经建好了的房子和按她要求做的大舞台和观众席，满意的点了点头。 剩下的事就需要紫萱过来做接手了，毕竟这里以后还是由她主导，自己只是幕后引导者。 大的框架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决定，至于小细节，即琐碎又麻烦，所以还是要紫萱来了后自己慢慢弄吧！ 眼看着又要到拿誉香楼分成的日子了，而且紫萱这两日也会过来，她也该考虑再买一处宅院做住处。 这一次一听说荣若又要买房，房牙子宋大成立刻亲自上门问荣若的各项要求。 同来的还有宋大成的婆娘徐牙婆。 听荣若又要买房子，还是交给他负责，宋大成顿时乐开了花。 这个月的收益又有着落了。 “不当街，不要闹市，也不能太偏，不用太着急，一个月之内能拿到手就行。” 荣若说出自己的要求。 因为也不怎么着急住，紫伊坊开业前还有好多事要忙，她暂时还是住在紫伊坊内方便一些。 宋大成满口答应后，让荣若坐等消息。 几日后，荣若没等来宋大成的消息，先等来了带着人手和细软从上陇镇过来的紫萱。 除了紫萱用惯了的人，同来的还有歌姬，舞姬，乐师各四名。 紫萱从上陇镇带来的几位歌姬，舞姬，和乐师，都是经过荣若指点过的。 “橘红姑娘为何没来？” 荣若有些不解。 作为一个花魁，按理说不会不知县城可是比镇上有前途的多了。 “橘红姑娘自愿留在上陇镇帮小慧管理紫伊坊！” 紫萱简单的解释。 小慧便是第一个唱潇洒走一回的歌姬，她是坊里的老人了，对坊里的事比较了解，留她在家看家，紫萱很放心。 橘红，明面上说是帮助小慧，实际上她才是上陇镇紫伊坊的新坊主，因为只有他是知道主子存在的。 至于打探消息，之前都是她负责，现在有荣若挡在前面，明面上交给小慧，也不怕别人怀疑什么。 对于橘红不愿来，荣若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可也不勉强，决定在哪发展，是别人的自由。 自从紫萱接手了紫伊坊细节装饰的任务，荣若便空出手来了。 想着如果照着这个速度下去，让紫伊坊开遍大褚，怕是她也老的掉牙了，就算到时有再多的消息和银子，怕是也呜用武之地了。 荣若终于明白说出：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这句话的人，怕是也经历过不少折难，才能说出这样至理的名言。 不行，看来她之前的想法的确是太简单了，很多事不是说银子到位就一切都齐了的，总归是要一步一步完成的。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这家紫伊坊开起来是正理。 对于荣若来说，眼下的速度进展太慢，可对于紫萱来说，这简直超过了她的预期。 虽然荣若说的一月之期早就过了，可对于紫萱来说，在荣若一个月让她存够了开分号的钱时，就已经实现了承诺。 何况此时，荣若已经把场地都给她弄的整整齐齐，只待她装饰好了就能开业。 只是，那么大的场地，难不成就让她从上陇镇带来的这几个人撑起来吗？ “当然不是。” 荣若听了紫萱的疑惑后，顿时神秘一笑。 “原来公子早有安排！” 紫萱现在对荣若可是极为信服的。 哪怕荣若现在告诉她，明天就开门营业，紫萱估计都没有异议的。 第34章 八丫 接到荣若要看人的消息后，房牙子宋大成连忙与婆娘徐牙婆带着手上现有的三十二个女孩，过来了。 “这些个我都要了，还请徐牙婆再帮我物色几个更标志些的。” 荣若转了一圈，看着眼前的这些女孩，虽然没有几个太标志的，可也都不太差，买回来细细调教一二，也凑合。 “都要了？” 徐牙婆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 虽然一直听自家丈夫夸荣若说：他认识了一位很大方的新主顾，她一直不以为然。 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哪个家里没有从她手中买过丫头，就连红茉楼的当红姑娘秋葵，都是她卖进去的，一个新开的青楼，能有什么能耐？ 可现在啥情况？ 三十二个人，一下子全要了！ 不挑年龄大小，也就不说了，可不是说是青楼吗，咋的连长相也不挑一下？ 莫不是这公子太年少，不懂这些挑人的门道？ 只是，他身后的那位，看神情可不像不懂的，怎么也不提醒一二。 紫萱在后面用挑人的目光打量着这些个女孩，紫伊坊新建，人手可是大大的缺少。 她不知荣若要这些女孩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以她对荣若的信服程度，只要荣若做的事，她都举双手加双脚赞成，荣若不说的，她也就不多问。 “公子岂是那种小门小户人家，公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宋大成扯扯自家婆娘，不让她多话。 “我这里现在的确是有些缺人手，前期要的人自然会多些！” 荣若顿了顿又接着道： “后期的话，那就看情况而定了！” 这一句看情况而定，荣若说的意味深长。 宋大成只一个眼神，便好似明了荣若的这个看情况而定是指什么了。 现在的荣若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才找到了他们夫妻两个，如是以后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怕是就会一脚踹开他们。 他这是在提点他们，想要合作关系长久，便要适可而止。 这小公子虽然看着年纪小，可这些谈生意的关键点倒是门清。 宋大成心中暗暗惊叹不已。 不过，好在他除了第一次要的价高了点，这一次为了拉住荣若这位大主顾，他们夫妻二人可是把价算的很便宜了。 “公子这大富大贵之像，日后定会生意兴隆，咱们不愁没有合作！” 宋大成带着半分恭维半分真诚的回应。 见宋大成收听出了自己的话外音，荣若笑着点头，然后让紫萱拿银子。 三十二个女孩子，一共五百零七两银子，宋大成最终只收了荣若五百两。 不过，荣若也没有亏着他，给了夫妻俩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婆婆，我不要被留在青楼！” 拿了银子，宋大成夫妻二人心满意足的正要离开，却突然被冲出来的一个女孩抱住一条腿。 突来的变故，让荣若和正要离开的宋大成夫妻一顿错愕。 “八丫，你做什么！”徐牙婆恼羞的扯起地上的女孩，怒声冷喝。 “徐婆婆，你就行行好，把我买到普通人家去吧，哪怕再苦再累我也不怕，求你，别把我留在这里！” 叫八丫的女孩十来岁的年纪，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请求着。 荣若看了眼徐牙婆，又转头去看其他女孩们的反应。 这些女孩最小的有七八岁左右，最大的目测有十五六岁。 此刻，其他女孩眼中虽然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可却无人敢出来和八丫一样，说出请求的话语。 “八丫，虽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谁让你那赌鬼老子狠心呢，他拿走的银子，只有这里才出的起，普通人家根本不会花这么多钱来买你！” 徐牙婆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种情形，她见得多了，总不能看着她们可怜，就都网开一面，天下那么多因为穷，而不得不卖儿卖女的，自己也可怜不过来啊！ “婆婆救我出去，我以后可以挣了钱都给你！” 八丫许诺着。 “八丫，你这不是为难婆婆吗？这些天婆婆对你已经够优待，你这样，婆婆我……” 毕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徐牙婆再狠的话，对着她，也说不出口。 “你，现在是紫伊坊的人，再怎么求徐婆婆也无用！” 荣若见徐牙婆夫妻二人无力解决，只好出面。 说出这话来，不是荣若冷漠无情，只是这个时代便是如此，她就算有心改变，却也无力做什么，毕竟目前她也只是堪堪能养活自己而已。 况且，能被卖进紫伊坊，她荣若手中，便是她八丫的幸运，起码在这里，没有人会逼着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若是换一家青楼，怕是便没了这待遇了。 第35 章 不向命运低头 不过说实话，来这里这么久了，除了自己外，这还是荣若见到的第一个不向命运低头的人。 虽然这个不低头的行为有那么一点点的无力，可总比那些个直接认命的要强多了。 “公子别见怪，这孩子其实挺命苦的，只是摊上了那么个不作为的爹，也是个苦命人。” 见荣若开口，徐牙婆带着丝丝求情的语气开口解释。 荣若自然不会见怪，这些女孩生在这个时代已然很不幸，又摊上了狠心的亲人，更是不幸，她除了同情便只能尽力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罢了。 最终，徐牙婆和宋大成还是狠心剥开八丫的手，双双离去。 宋大成夫妻离开之后，荣若让匡耀和柳枝把三十多个小姑娘都叫舞台前的大厅里坐好。 “你们谁知道什么是青楼吗？” 荣若站在宽敞的舞台上，对着台下的观众席开口问。 看着底下坐着的小姑娘们，荣若恍惚觉得这一幕，真的很有前世大学时做义工，给那些山区孩子们支教时的感觉。 同样生活在穷苦人家，可就因为时代背景的不同，这境地也有很大的差异。 “哥哥，我听村里的大人说，这城里的青楼是很脏的地方，可这里并不脏啊？” 荣若虽然表情有点严肃，可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何况荣若虽然做男装打扮，可因为长相还算俊俏，所以小姑娘对他倒不是很怕。 荣若见说话的是最矮小的那个小女孩，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划过。 这个年纪本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可她却被卖到了这里，举目四望，不见一个亲人。 “你叫什么名字？” 荣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面对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女孩，她无法解释。 “我叫妞妞，今年八岁了！” 小女孩脆生生的回。 八岁的孩子，却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由此可见家中已经穷成什么模样了。 荣若摆摆手让小妞妞坐回去。 “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你们的家人，你们最亲近的人却依然把你们送了进来，可见你们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的退路，与其求取别人的同情，给自己一个微乎其微的机会，倒不如靠自己闯出个不一样的未来。” 荣若的眼神扫过八丫，想看看她的反应。 靠自己闯出个不一样的未来？ 都进了青楼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八丫比之其他人的神情明显的绝望多了。 今天同被卖进紫伊坊的这些人中，只有她是本地人。 其他人都是被转了几手才到了这里的，所以对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她们来说，陌生的环境和对未来的迷茫，只会给她们带来更深的恐惧感。 而八丫却不同，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里，又是被卖到了熟人徐婆婆手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希望脱离苦海的，起码不会被卖进青楼这种吃人的地方。 可事实却恰恰如此。 对她来说，这就像是明知这里有个坑，她只要借上那么一点点力度，就能跳过去，只是可惜这最后一步，这力没借上，她便一脚直接掉进了坑中。 还有什么比看见希望后，却又破灭了，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紫伊坊虽然说是青楼，但是只要你们不怕吃苦，我可以保证不会逼迫你们去卖身，而且时机成熟，待你们赚够了钱，还可以替自己赎身。” 荣若话落后，几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孩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舞台。 哪有青楼不逼着姑娘卖身的？ 还可以替自己赎身？ 等她们存够了钱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不过，荣若许诺不逼她们卖身，这话到底算不算数倒是她们最在意的事。 若不是为了求生，谁愿意做这种没有尊严的营生？ “公子此话当真吗？” 人群中年纪最大的女孩眸带希冀的问荣若。 “自然当真！” 荣若见终于有人走出束缚，迈开第一步，敢于冲破封建思想，愿意想象了，欣慰的露出一抹微笑。 “可你们这不是青楼吗？” 女孩追问。 万一荣若只是为了让她们乖乖听话，才拿这话欺骗她们的怎么办？ “谁规定青楼必须做什么了？以后紫伊坊以卖艺为主，不再逼迫任何人卖身！” 荣若语气坚定，这也是她与紫萱谈合作时就想好了的。 对于紫萱那，荣若一点也不担心无法交代，只要能挣钱，相信紫萱不会反对。 她可以帮紫萱挣钱开分号，但不会允许在她的眼皮下再有逼良为娼这种事情发生。 “可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并无才艺可卖啊！” 女孩四下环顾一周，继续提出疑问。 所以最终，这一切的说辞都不过是一个大饼而已吗？ “所以，我前面说了，只要你们不怕吃苦，而且也能吃的了苦，便会有另一番天地等待着你们！” 荣若微笑着看向底下，闻言后，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人群。 “我们不怕苦！” “公子放心，再苦再累，我们也会坚持下去。” 年纪大些的女孩们纷纷开始表态。 就连八丫也开始表态，保证自己一定会努力，保证再苦再累也会让荣若满意。 八丫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掉到了坑中后，却突然遇到了挖坑的猎人，虽然被救上去后可能会挨骂，可总比死在下面的好！ 见大孩子们都答应了要学才艺，几个小点的女孩，包括那个最小的女孩妞妞都点头要学。 为了让众人安心，荣若和每一个女孩都签订了一份契约。 内容大概就是，她们在紫伊坊的时间内，只要才艺能让荣若满意，不经过本人允许，任何人都不可逼迫她们。 而且紫伊坊负责她们一切起居杂事，外加才艺培训，只要他们每人能为紫伊坊带来二万两银子的收益，便可恢复自由身，拎包走人。 也就是说，荣若刚才的话，已经生效了，起码是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 因为紫伊坊现在还在装饰期间，荣若便先给小姑娘们分了四组，每组八人的每天练习一些基本功和简单的配合。 第36章 声名远播 荣若安排好了小姑娘们后，便开始考虑如何说服紫萱支持自己的决定。 可紫萱这里听完了荣若的安排，直接不用荣若多说，便举双手赞成荣若的决定。 搞得荣若一阵诧异，她在紫萱面前居然有如此的信服力。 紫萱本身就是从底层被提拔起来的，所以她了解那种被命运捉弄，却又无力改变的绝望。 当时若不是她机智，估计也不会被主子看中，从一个洒扫丫鬟直接升为坊主。 反正上陇镇的紫伊坊还是正常运转的，这里已经算是额外的收获了。 况且见识过了荣若的能耐，紫萱相信只要有荣若在，以荣若之能，她根本不用担心紫伊坊后继发展的其他问题，她只要跟着荣若走，做好他安排的事情即可。 只要能挣钱，做什么都比现在这样，逼着一个又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儿走向绝地的好。 有了紫萱的支持，荣若便可放心的大展拳脚了。 前世里，她一直有个传媒公司的启动计划，只是，奈何自己英年早逝，所以，今生若是能把紫伊坊发展成为栽培艺人的青楼，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 三个月后。 “这城内新开了一家青楼，你听说了吗？” 陇中县城外的一处客栈内，两队过往商户相互交流着各自的见闻。 “这有什么稀奇的！” 听者有些不以为然。 “那你听说过有青楼只卖艺的吗？” 说者又问。 “没有！” 听者摇头。 “而且，只卖艺，可也能门庭若市，你道奇不奇？” 听者闻言，满脸惊异： “竟有这等奇事？” “何止，听说这紫伊坊现在可是比红茉楼还要红火，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今日是赛歌日，奈何我这走不开，不然真想去瞧一瞧这紫伊坊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客栈的老板遥望城门方向，一脸的向往之情。 “如此，咱们也去瞧个热闹去！” 一行人，两队车马，呼啦啦的入城去了！ “紫伊坊开始卖票了！” 两队车马刚入城，便听到一阵阵吆喝。 都不用问路，直接顺着人流走就是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片院墙围起来的二层弧形楼房上，悬挂着大大的“紫伊坊”三个黑底大红字。 大门处，有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外面排满长长的队伍。 听说那是买门票入场用的！ “去，问问门票怎么卖的？” 一户商队的东家对自己身边的随从道。 不大会，随从便折回来了。 “怎么说的？” 东家问。 “说是前面的牌子上写着，可老爷你是知道的，小人大字不识一个。” 于是，呼啦啦一群人又跑去看牌子。 “二楼雅间二十两银子一间！” “一楼雅间十两一间！” “贵宾席二两银子一位！” “普通席位一两一位！” “末等席位五百个铜板一位！” “站票一百个铜板一位！” “这可比一般的青楼贵的多！” 商队东家看完木牌上的标价，忍不住开口吐槽了一句。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这收费当真是物有所值，待你进去看过之后再做评价吧！” 商队东家话刚落就被一旁排队买票的鄙视了。 吩咐家丁随从看好车马，两个东家各自排队买了张普通票要进去一看究竟。 在外还不觉得，这一入场，二人才知众人所说不虚。 大厅里不仅坐满了人，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买了站票。 荣若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内看着眼下的一幕，心里很满意。 犹记得前世里当时选秀节目一出，顿时引起全国上下的热烈关注。 所以在决定不继续做青楼生意时，荣若便想到了用歌舞选秀来撑场面。 还没开始时，荣若就估算了一下，这种方式的可行性，现在看来，她倒是没选错。 第37章 发展 八人一组，目前已经从最开始的四个组发展到九个组了。 而且，还不算那些别人看中后，提前被赎走的人。 “公子，今日又有人来要给丙组的秋月姑娘赎身！” 紫萱收到传话后，来寻荣若。 自从那日荣若决定，套用前世的晋级比赛制，来作为紫伊坊一大营业模式后，紫伊坊简直可以说是一时风头无两。 除了第一日，基本上后来每一次的演出比赛，三百个观众席都是座无虚席。 因为每一场演出，好与不好都是这三百个观众说的算，所以很多观众便会拉帮结对的过来，给自己喜欢的那一组或者某个人撑场。 为了让大家学的更用心，荣若便定下了每次比赛结束后，当日获得票数多的一组，每人可得一两银子的奖励。 因为有了实质性的好处，大家学的更用心了。 因为学的用心，成果就见的快，这不，一听说紫伊坊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了，那些个有钱的老爷便存了收回家的念头。 毕竟现在她们可都是清白姑娘，又经过荣若的指导调教，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长处，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秋月怎么说？” 一听又有人要为秋月赎身，荣若双眉轻蹙。 秋月便是那日的八丫，荣若因觉得这些小姑娘原来的名字太土，便统一给大家重新取了名字。 因为从小生活在城里，秋月比之一般被卖进来的姑娘们要灵活的太多，学东西也很快，短短几个月，哪里还有那日跪求宋大成夫妻二人的凄惨模样。 此刻的秋月俨然如小家碧玉般，总能引起那些老少爷们的青睐。 这已经说不上是第几位要赎她回去人了。 同期第一批的女孩，年龄在十岁上的，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可秋月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用她的话说，便是现在说的再好，等回去后，不是做妾就是做小，总归都是要仰仗别人鼻息过活，倒不如继续留在紫伊坊，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来的痛快。 对于秋月有如此觉悟，一开始荣若还是很看好的，可耐不住看着一起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她会跟着改变想法的。 “秋月还是直接回绝了！” 紫萱微笑着回。 其他人只要一听有人要赎自己出去，毫不犹豫的就同意离开紫伊坊，生怕紫伊坊会违反之前的协议。 这个秋月，倒是个敞亮人。 荣若松口气，紫伊坊现在还在发展阶段，需要像秋月这样的台柱子撑场面，若是每次她们刚培养出来的人，就被轻易赎出去了，那后面如何继续开其他的分号？ 可荣若说过，只要有人出价来为坊里的人赎身，而且又得了姑娘们自己同意，她便不会阻拦，自己许下的话，自然是要咬牙遵守。 不过如今有了秋月做榜样，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权衡走和留下之间的区别。 这倒是个好现象。 其他人还好，这个秋月算是荣若看中的人，不为别的，就因为她那股敢于冲破世俗的勇气。 也正是她这股勇气，才会无形之中吸引了那么多人的青睐。 对于紫伊坊来说，秋月的爱慕者越多，越是能为紫伊坊带来收益。 紫萱在几场比赛结束算收益时，除了感叹与这竟比上陇镇的紫伊坊还要见利快以外，还打心底里叹服与荣若的能耐。 为了留住荣若这颗摇钱树，紫萱决定紫伊坊以后的收益，她和荣若五五分。 毕竟在这段时间里，荣若不仅出力，也出了不少的银子，紫萱不贪心，只要紫伊坊继续发展下去，后期的成就不可限量，不过，这个前提便是，留住荣若。 听了紫萱五五分账的提议，荣若欣然应允，就算紫萱不提，她后期也会提出来的。 她付出就是要收回报的，难不成还学**，做好事不留名，那她岂不是要等着喝西北风了！ 荣若自从上个月开始拿紫伊坊分成的账本后，便对紫伊坊的以后发展有了新的规划。 不论是宋大成夫妻还是匡耀这个忠实跟班，都给荣若在这里提供了不少的便宜。 经过几个月的熟悉，再加上她上个月已经与姚文杰商量好了，最近的厨师教菜便都在这里举行，而且她刚刚与县令顾宪知打好了关系，所以，荣若目前没有换城镇发展的打算，而这里便是荣若暂定的大本营了。 以后就在这里培养新人，然后直接送往下一地的分号去演出，这样还可以节省不少的成本。 况且，经荣若观察，这个匡耀很有做情报的天赋。 她不过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前世里电视上看到的情报局代表性事件，匡耀居然便举一反三的，帮她把情报系统启动起来了，有了匡耀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张罗，荣若不仅省力不少，而且还省了不少银两。 现在的荣若，不仅有誉香楼三月一送的分成，还握有紫伊坊一半的股份，外加管理权。 就算是现在荣若的情报网已经铺开，可只是誉香楼的分成，便已经足够眼下的开支了。 紫伊坊的分成，除去日常开销，还可以剩余不少。 闲暇时间，荣若数了数自己现在的身家——她终于有余粮了！ 短短半年时间，她荣若再也不是那个刚入世时，还要吃白食，砸场子的穷小子了。 想一想，事情的发展，真的是超出了她的预计，看来，在这落后的封建社会里生活，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差哦！ 在这满地是商机的时代，荣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她终于完完全全靠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来，可这代价却有点…… “公子，我新做的解暑羹！” 荣若正对着天上的明月，思念着不知身在何方的爸爸。 秋月端着托盘走来，打断她的思绪。 荣若不习惯有太多的人随侍左右，偌大的宅子里，除了匡耀给她找的几个看家护院和宋大成送来的两个洒扫洗煮婆子，便剩荣若了。 而秋月则是自愿过来服侍荣若的，荣若几次三番的拒绝无果后，也就随她去了。 其实，对于秋月的解暑粥，体验过了前世的高温天气，荣若并不觉得这里的夏日有多么难挨。 虽然没有空调和风扇，可前世里的荣若，也不是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见不得风吹日晒。 相反，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那些人为排放，比那些度假村还要自然的习习凉风，别有一番风味。 第38章 制冰 至于解暑粥，哪里比得过冰激凌。 冰激凌？ 对啊！ 这里虽吃不到冰激凌，可她怎么忘了还有冰呢！ 在这个时代，家里有冰窖的可不多，能拿冰出来卖的更是不可能，除非家里突然出了变故。 这概率更是小的可怜啊！ 卖冰，这可是个不小的商机啊！ 说做就做，荣若第二天便让匡耀找来许多硝石。 “咦，坊里怎会如此凉爽？” 在紫伊坊再次开始演出时，荣若便让人提前把大厅的每个角落里都放了不少的冰盆。 当紫伊坊大厅里的人都坐下后，突然有人惊异的开口。 前几次来，还没坐下时，因为人多，便热的大家都快汗湿了衣襟的，可今日，不仅没有出汗，而且还感觉很凉爽。 “坊里好像是用了冰块！” 前排一位家里有冰窖的人，视线突然看到角落里还在冒冷气的一个盆，开口为大家解了惑。 只是，大家虽然解惑了，可对紫伊坊居然舍得拿出那么多冰来为大家解暑，很是讶然。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小县城，家里有冰窖的人都不舍的这么浪费，毕竟这些冰块储存下来，可是要耗费不少功夫的。 “这是咱们紫伊坊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特意花大价钱从郡城里买回来的冰块，以后，我们尽量让大家在坊里不再忍受酷暑热侵，只要大家肯来，不论价格多高，咱们都会给大家提供足够的冰块解暑。” 紫萱按照荣若的吩咐，如是说道。 “那你们的门票以后是不是就要加钱了？” 紫萱话落后，就有人提出疑问。 羊毛出在羊身上，紫伊坊既然花了不少钱买冰，那肯定会换个法子再从他们身上赚回来的。 “大家放心，紫伊坊的门票价格，一如往常，分毫不变！” 紫萱微笑着承诺。 “此话当真？” 有人不信！ 对于前面位置的人来说，两把银子的门票钱还是拿的出的，紫伊坊现在的演出是三日一场，一个月下来也就十多场，十几二十多两不算啥。 越是便宜的门票，针对的人群越是普通，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能省则省，一个铜板也是钱，他们也不可能每场都到，所以他们尤为关心门票的价格。 “当真！” 紫萱点头。 门票价格不变，演出照看，还能过来体验一把冰镇的凉爽，这可真是太划算了。 嗯，从今以后，哪怕只是看才艺比赛，也比去红茉楼有意义。 下一场还来。 不知不觉中，荣若便用一个冰块锁定了不少的固定客户。 演出很快便开始了。 中途因为人数太多，冰块已经化了大半，还没用光时，荣若便让人换了一批新的冰块上来。 “看样子这紫伊坊路子还挺野的！” 看着已经换了三批冰块了，前排的那些条件不错，家中却没有冰窖的人，开始动了心思。 有些脑瓜转的快的，已经开始遣小厮暗里问紫萱，能不能稍微匀一点冰块与他们回家去使用。 紫萱刚送走一位替主子过来买冰块的小厮，便又迎来一位。 还真让荣若说对了，不用她多说什么，自然会有人主动上门来买。 别说其他人惊讶了，就连紫萱自己都震惊的半天合不拢嘴。 这荣若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使者吗？ 别人不知底细，她岂会不知，紫伊坊何德何能买的来这么多冰块？ 打从一大早，荣若让人从后门搬冰块时，她便分不清这荣若是人是神了。 冰块啊，多么难以储存下来的东西，可荣若说弄来，就弄来了，还是满满的两大车。 她虽然夏季没有用过冰块，但冬天里看过冰啊，那么多冰块，在如今的天气里，根本就禁不起长途跋涉，所以，这绝对不是从郡城运来的。 虽然不知荣若从哪里弄来的，紫萱只要知道，荣若说有很多，便有很多就是了。 一个晚上，紫萱私下里一个个小厮的传话交易，不知不觉中，就卖了七十多块冰出去。 一块冰，荣若定价是一两银子，也就是说，这短短一小会，就卖了七十两左右。 荣若说不限量，照这样下去，那还不等于是拾银子啊！ 而且荣若许诺，冰的来源和买冰的钱都不用她操心，卖出去的钱还与她二八分成。 紫萱觉得，她大概是把前半生的好运气都积攒在一起，用在了遇见荣若上。 整整一个夏日，因为荣若舍的“血本”代价，让紫伊坊的生意更加红火起来。 手下有人，钱袋中有银两，秋日丰收时，陇中县治下的其他镇子上大都多了一家或大或小的紫伊坊的分号。 因为和顾宪知相熟，有些分号开业时，还有衙役帮忙维持秩序，荣若也不担心有人会过来捣乱。 深秋时节，紫伊坊在陇中县便已经发展到了近乎人尽皆知的地步。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比赛，不仅成就了很多有才艺天赋的女孩，八人一组的队伍，更是从当初的九组，已经发展到如今的二十多组了。 不仅如此，荣若还放话吸引了一些慕名而来的歌，舞，乐师，想要在紫伊坊里，混的一席之地。 现在的紫伊坊有紫萱管理，虽然分号众多，可有了荣若现代化的管理模式引导，倒也被紫萱管理的井井有条。 荣若的情报组织也在匡耀的不遗余力之下，以陇中县为中点，向四周慢慢扩散开来。 秋去冬来，这里的冬天对于荣若这个南方人来说还是有些寒意的，几年下来，荣若还是没有适应这没有暖气和羽绒服的冬日。 荣若送走了紫萱后，便坐在窗户边上披着棉被开始发呆。 现在的紫萱除了几日过来与她汇报一下紫伊坊的近况外，整日忙的不着地。 匡耀更是忙的不可开交，都好几天没露面了。 祝英豪这厮也不知是不是被家中长辈给打残了还是软禁了，走了两个月，音信全无，突然之间，好像便只剩下荣若一个闲人，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 哦，还有数银子。 这一刻，荣若好像有些理解那些个大老板为何总是要扩张生意版图了。 因为很多事进了一个程序后，他们就没事做了，只能再寻其他的事。 第39章 打仗了 荣若在县城里转了多日，想要寻找新的商机，却一无所获。 正想着来誉香楼吃了饭后，就回去暖被窝去，不想在誉香楼门前看到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跪求掌柜。 “掌柜的，求求你，就用用我吧！” “我们不缺人手，去去去，别处去问问，别扰了我们做生意！” 掌柜的不耐烦的挥挥手，想要赶走那孩子。 “怎么回事？” 荣若上前，好奇的问了一句。 “荣公子来了！” 掌柜的一见荣若，顿时换了一副面孔。 “这孩子要在咱们誉香楼做事，公子也知道，咱们这酒楼哪有他这么个娃娃能做到事啊？” 掌柜的对着荣若一顿解释。 荣若看了眼孩子，虽然瘦弱，可衣着倒是还算干净，只是，这么小的孩子便要出来做工，果真应了那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荣若转身的脚步一顿，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孩子，然后才进了誉香楼。 天下的穷人太多了，她能做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听说了吗，北边的朔方郡城和匈奴打起来了。” 荣若刚坐下，便听到旁边的一桌人说道。 “可不，匈奴今年大雪来的早，听说饿死了好多牛羊马匹。这帮野人，自家东西不足，就会来抢我们的！” 同桌的人义愤填膺的拍着桌子，怒声责骂。 “就该让卫大将军直接领兵杀到匈奴老巢，灭了他们，以绝后患！” “你说灭就灭啊！听说，朔方郡守都没等到雁门郡的卫大将军的援军到来，就吃了败仗，不然你道咱们这里，怎么会突然多出那么多的流民乞儿？” 北边打仗了？ 荣若听到此，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打仗一词对于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荣若来说，着实有点遥远。 “二位兄台，冒昧打扰一下，刚才所说的战事是何时的事？” 旁边桌的二人正聊的兴浓，突然被荣若打断了话，顿时有些不悦的看过来。 只是抬头见荣若年纪不大，衣着不俗，而且相貌清秀，二人便又收了神色，恢复常态，其中一人更是开口回答道： “自然就是这两天的事，估计咱们说话的这功夫，那些匈奴的野人又屠撸了一个城镇也说不准！” 又屠撸一个城镇？ 荣若听的一皱眉头。 “不是说有卫大将军的援兵去了吗？” 荣若不解的问。 “小兄弟，看样子你是没出过门啊！” 荣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对于前世的那个走过南闯过北的荣若来说，今生的荣若真算不上出过门。 再说了，她一林家村的村姑，出来混，能混到今天这般，饿不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知晓国家大事。 “去年这匈奴攻打的便是这雁门郡，今年又转头去打朔方郡，卫大将军驻守雁门郡，自然不能亲率大军支援啊，万一这些匈奴再去打雁门郡，那卫大将军岂不是两头空？” “难道除卫大将军，咱们大褚朝廷便没有其他可用之人了？” 荣若想起刚来县城时，听到的那个说书老头说的，卫大将军麾下的那名猛将。 “你……”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人张了张嘴，然后摆摆手，不再多说。 别人不愿多说，荣若也也不强求，出了誉香楼，荣若便朝着匡耀的家中去寻匡耀。 “公子怎么来了！” 匡耀刚侍候他母亲喝了汤药，几个月的调养，匡母已经可以下床做些简单的活计了。 “没事，就是几日不见，过来看看你！” 荣若不想当着匡母的面说外面的情况，怕吓着她。 “家里没有什么好茶能招待公子的，公子担待一下！” 服侍母亲睡下后，匡耀给荣若端了一杯自己制作的花茶。 喝了茶后，荣若与匡耀出了匡家，来到荣若的住处。 “公子，你让我查的那个公孙年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匡耀本来打算下午去寻荣若的，正好荣若寻了过来。 “什么身份？” 荣若看着匡耀一脸凝重的表情，很是好奇这里的公孙年到底有个怎样的后台背景！ “公孙年的父亲公孙晗是顾宪知的姐夫！” 荣若有些反应不过来匡耀的话是啥意思？ 叫父亲是姐夫，那不就是小舅子吗？ “你是说顾宪知是公孙年的舅父？” 荣若看了眼匡耀，这家伙是不知道如何续亲论辈吗？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公孙年是妾室所生，而顾宪知的姐姐是公孙晗的正妻！” 匡耀垂目更正荣若的理解。 原来如此，这就好办多了。 如果公孙年是顾宪知的亲外甥，这还真有点难办，可不是亲的就好说。 “只是，公子，这顾宪知还好说，可公孙晗的身份却大有来头……” 匡耀想着自己打听来的结果，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告诉荣若。 他知晓荣若和公孙年有过节，可现下，公孙年的身份，哪怕只是一个庶子，却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还有什么来头？” 想着告公孙年那嚣张的气焰，荣若就想打爆他那张脸。 “当朝宰相公孙朔是公孙晗的二哥！” “啥！” “咳咳咳！” “你说宰相是公孙年的二大爷？” 荣若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的背过气去。 这下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荣若一手按太阳穴，一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属于林灵月的那股胆小情绪又犯了上来。 荣若努力压下那股属于林灵月的胆小情绪。 宰相子侄又如何，何况还只是一个庶出的子侄，荣若不信为了一个公孙年，当朝宰相会大动干戈的出手对付她。 呜呜，那可是宰相啊，不需要大动干戈，只要捏捏手指，她就像一只蚂蚁般，吧唧，支离破碎了！ 想着自己的小命可能危已，荣若再也坐不住了。 这还是匡耀第一次看着荣若如此失措。 “公子，那公孙年在陇右县的崇明书院求学，公孙晗又远在上党郡，我们只要小心避开公孙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匡耀说出自己的见解。 对啊，公孙年又不知她是谁，想要找麻烦，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第40章 卖粮 “你知道朔方郡发生了什么吗？” 想到自己找匡耀所为何事，荣若开口问道。 “嗯，知道一些！” 匡耀点头。 “今年匈奴因为大雪来的太突然，冻死了不少的牲畜，所以那些匈奴人便把主意打到了朔方郡那里，只是，朔方郡兵力薄弱，吃了败仗，眼下也不知卫大将军的援军到了没有?” 一说到卫大将军，匡耀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来，这个卫大将军便是他的偶像。 “既然匈奴年年来犯，为何朝廷不多派些人手驻扎在边关?” 荣若不解。 “还有，不是说卫大将军麾下有一员猛将吗？这一次怎么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了？” 对于这里的很多规章制度，荣若一直都没有机会具体了解清楚，所以此刻，荣若便如一般的普通人一样，啥也不知道。 匡耀看了眼荣若，然后小声道: “大褚建国后，不论是哪位将军领兵驻守边关，朝廷都不会留下太多兵马，只有等到战事起，朝廷会另外派人支援的！” “至于公子说的那位卫大将军麾下的猛将，好像是都城的官家子弟，仗一打完，就被调回都城去了！” “这一次，也不知朝廷会不会再派他出来，就算是他，等他带兵过来，也要过些时日，这可苦了朔方郡的那些百姓了！” 匡耀的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所以，大褚朝廷就是此等作为？ 为了抓住权力，便直接弃边疆的百姓与不顾了？ 荣若说不上来的气愤！ 这种不作为，却只算计如何抓住权利的当政者，估计也长久不了。 只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荣若只敢在心中吐槽。 眼下，她不过就是一个小百姓，顶多算是有些小钱的商人，和那些权利巅峰的执政者，隔着千山万水，挨不着边啊！ 自打大致了解了眼下的皇权思想，荣若便明白一个靠着宰相这颗大树的庶子，公孙年何以那般行事张扬了。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说的很有道理。 这样一想，荣若顿觉自己更应该尽快强大起来，不然，遇到比自己强悍的，她只有挨打的份。 虽然咱们官场没人，可只要财力足够雄厚，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起码比没钱没势要好一点。 眼下边关又起战事，这样的动乱年代，还是多些家底傍身的好。 即挣钱又可靠的生意，荣若思虑良久，也就觉得只有口粮买卖最实在。 简单推算后，荣若决定了，就开一家粮米铺子最靠谱。 不论是什么身份的人，总要吃饭的，而粮米铺子接触的人也是最广的，明面上是粮米铺子，暗地里还能收集消息，整理情报，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眼下虽说是冬季，粮米价高，可做生意不能只看眼下。 只有提前把铺子开起来，来年春收时，农户们才能愿意把粮食卖与她们家的铺子。 听到荣若要开粮米铺子，宋大成第一时间就热心的给荣若介绍了几位粮商，就这样，半月光景左右，陇中县便又多了一家名叫康庄粮米的铺子。 粮源不愁，又有匡耀的大力宣传，铺子开业后，生意还算过得去。 荣若坐镇半月后，眼见匡耀基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便又做起了甩手掌柜。 “关城门了！” 这日一早，荣若晨练结束，便听门外一阵阵嘈杂的吆喝声传来。 “怎么回事？” 荣若问护院。 “公子，说是县令命人把城门关了！” “大白天的关城门做什么？匈奴人打过来了？” 荣若蹙眉，这大褚的边防军不会这么没用吧！ “这倒没有，就是北边的流民又来了一波，之前的流民在城里，已经造成了不少的混乱，如果这批流民再入城，怕是会有祸事，所以，县令就命人把城门关了！” 护院淡然的解释。 所谓的流民，就是为了躲避战火而背井离乡的普通百姓。 荣若听着街上的呼喊声渐渐弱了，走过去，打开门要一看究竟。 “公子小心，外面乱！” 护院提醒。 “没事，我就远远的看看！” 荣若摆着手，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只一眼就能简单的分辨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前段时间逃难来的外地人。 因为本地人起码是衣着干净的要么是在家门口探头朝外看，要么是手提菜篮或是其他物品。 而外地人大多衣着有污，不是妇孺，便是老弱，此刻皆是一脸恐惧和无助的看向城门处，好似生怕有人会突然把他们赶出城去。 城内好歹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屋檐和那些空置的草棚，可城外，除了荒芜便是空地，只要一夜便能把人冻死。 “差大哥，这城门关了，若是有人要出城怎么办？” 荣若走近城墙，看着眼前的差役问。 “咱们只是听命行事，若想出城，去找县令！” 差役面无表情的回复。 “荣公子，你要出城吗？” 城楼上下来一人，看见荣若，开口询问。 “是赵县尉啊！” 荣若抬头，只见一位三十出头的黑脸大汉从城楼上缓步走下来。 来人正是陇中县掌管治安抓捕盗贼事件的县尉赵安。 “近日荣公子还是不要出城了，外面都是流民，乱的很。” 赵安奉县令顾宪知之命帮荣若压过场子，对于出手大方，为人豪爽的荣若，他很有好感。 “我就是听说关城门了，过来看看情况！” 荣若点点头。 “没事，就是一些北边的流民，放心，咱们这里安全的很！” 赵安很贴心的安慰荣若。 荣若带着说不清的心情回到家中。 一整天，荣若都有些心不在焉。 夜里，躺在软和又温热的棉被里，荣若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入睡。 翻来覆去，荣若的脑海里总是回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一双双，充满着恐惧和无助的眼睛。 前世加今生，荣若都没有真实的见到过那么多因战火波及，而无家可归的人，而且还都是老弱病残的弱势群体。 现在可是寒冬腊月，没有房屋庇护，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41章 帮流民 第41章 荣若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人，可乍一见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而且还都是妇孺之辈，也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 再说，她荣若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 一想到这大冷的天，那些流民或许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荣若就无法安心入眠。 还有那些被顾宪知关在城外的人，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顾宪知也不管不问，就直接都拒之城门外，这样的作为，真是愧为百姓父母官。 之前荣若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有些贪财，可现在看来，他根本配不上自己身上的那身官服。 在这样没有人权的封建世道，荣若终于体会了那句，人命如草芥所形容的情况，到底是多么的让人心悲凉。 顾宪知既然是走了丞相的路子做的这个县令，如此行事，也只能说明当今朝廷的腐败。 何况刚刚又得知顾宪知和公孙年的关系原来还如此近，荣若顿时便动了远离顾宪知的想法。 不论顾宪知如何做，她荣若虽然力量薄弱，可知道了情况后，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闻不问的态度。 第二日，一大早荣若便找来匡耀，让他先统计一下，城内现在有多少居无定所，又没有经济来源的流民。 几个月的拉拢布置，现在的匡耀对于县城里的事说是了如指掌也不为过，不过半日功夫，匡耀便带来了一份大概的数据。 原来城内的流民大多都是朔方郡边关城镇的普通住户，因为那里最先被匈奴抢掠，大多人家中满十五的男丁都被征去抗敌了，所以他们也是在第一时间逃出来了的。 只是他们不过都是老弱妇孺之流，家中一没有车马，二没有壮劳力，所以只能随身携带了很少的一些值钱东西，勉强走到此处，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还会有多余的银钱体面过活。 又因为他们不是老弱病残，便是妇孺，更是没有了挣钱糊口的能力，所以只能以乞讨为生。 至于顾宪知怕出事而关城门的理由也是掩人耳目的。 据匡耀调查了解，最近在城中闹事的那些人，都与这些流民无关，他们反倒是受害者。 事情的缘由是，城中的地痞流氓发现他们中，有些人身上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件算得上值钱的东西，所以便起了歹意，开始抢夺。 流民们先是普通百姓，又是初来乍到，自然是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所以，最近才会有那么盗抢事故出现，可最终因为没人管，只能是无头案了。 荣若听的匡耀之言，气的直拍桌子。 人家的丈夫儿子可是为了抵抗外敌，为国捐躯了的，搁在前世，这些人都是烈士英雄的家属，那是无上的荣光，可在这里呢…… 不过就是一批少有人会多看一眼的乞丐般的人物，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顾宪知这小人，不帮着收留施粥与这些人，却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些还不算，他居然还下令把城外的那些很有可能也是烈士英雄家属的人，拒之城门外。 呵，如是各地官员都如此行事，这样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只怕不用等匈奴打过来，自己国内就会先乱起来了。 不过这些都与荣若暂时无关，她目前紧要的事便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给与那些值得帮助的人一些帮助。 好在城内现在没有经济能力的流民也就三四百人，荣若还负担的起。 匡耀听的荣若要帮那些流民度过难关，顿时心头涌起一股澎湃之力。 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出人头地，当兵做将军虽然一直都是匡耀的理想，可他心底里最初的抱负便是给身边的穷人指条明路。 自打他接了荣若的收集情报任务后，亲眼看到了比他还要穷苦的人家是如何的艰难度日，也看到了那些有钱人家是如何的奢靡铺张。 两厢一对比，匡耀虽不至于有仇富心理，可也对那些有钱却依然压榨穷人劳动成果的黑心商家有怨言。 至于荣若，他既然认了人家做主子，自然就要以主子的利益为宗旨，不过他一直庆幸着荣若不是他厌恶的那一类商人。 可任他再如何庆幸，也从不敢想荣若会如此大方的行事。 这番作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慈大悲了。 跟了这样的一个主子，匡耀觉得自己走路都有些飘了。 “我这就去安排，公子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 匡耀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要如何形容，总之，此刻他感觉荣若吩咐的事，比大将军亲自让他去参军还要兴奋。 匡耀出了荣若的住处后，先是找人买锅熬粥，米是现成的，咱自家就有，这个简单。 住处的话，城东还有一片荒废的空地方，可以让人先简单的搭上草棚，临时遮风挡雨，然后再慢慢的建房子，好在他最近收拢了不少人，人手不缺…… 荣若看着匡耀脚下生风一般的，转眼就消失了，不由得轻松一笑。 看来，她是找对人了，这个匡耀，倒是个心善的小伙子。 就这样，不过二日功夫，陇中县城的城东就凭空出了一个流民居。 县令顾宪知收到消息时，城内的大街小巷几乎连个乞丐都看不见了。 有力气的出力，没力气的就做些杂活，虽然还有一些偷奸耍滑的懒惰人，不过几日功夫，就被匡耀赶出流民居，重新以乞讨为生了。 荣若看着匡耀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这边，紫伊坊里，紫萱听说了荣若的作为后，也贡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积蓄，帮助那些流民。 “荣公子，你这是何苦来哉呢！” 顾宪知见荣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打算长期供养这些流民，顿时坐不住的过来劝说。 对于顾宪知来说，那些流民不过是些下贱之人，荣若把钱都浪费在他们身上，那还不如拿出来给自己呢！ “顾大人，这些可是边关的将士们的家眷亲属，他们为国捐躯，我这么做不是理所应当吗？” 第42章 出征 “公子大义！” 顾宪知被荣若的话怼的面色羞红。 想当年，谁年少时，还没有个理想抱负啥的? 只是，岁月蹉跎，几经周折之下，才勉强做了这个县令，多年过去了，他已上有老下有小，为了养家糊口，早磨灭了当初的那抹心境。 “大人即是一地之官，做事理应多为民众着想，实不该那般下令，关城门，万一这事传扬出去，对大人的官威影响不好！” 荣若之前的确存了疏远顾宪知的想法，只是仔细思量之下，就这样与顾宪知划开界线，又觉得倒有些亏本了。 毕竟大半年时间，她可是给顾宪知送了不少东西，可不能这么轻易的便宜了他。 眼下，顾宪知知道了她的作为后，主动寻来，荣若便又有了新打算，既如此，何不借他县令之名一用。 据那些流民所说，附近几个郡县就没有一个官府出来主持大局的，陇中县算是陇峰郡最北边的一座大县城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流民想要在此寻求庇护。 北方战事到现在还没结束，流民也会越来越多，眼下朝廷也没有拨款救济的指令下达，如果没有官方出来主持大局，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说不定还会引起暴乱。 荣若问过匡耀，去年匈奴攻打雁门郡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公子之言实属实言，可某也没有办法，陇中县虽说不小，可是官库里却没有多少存粮。” 顾宪知说着，有些不自在的垂了一下眼眸。 荣若一下子就明白了顾宪知的意思。 原来这位是舍不得银两，说什么官库里存粮不多，怕是那些存粮早已经落入了他顾宪知的腰包了吧！ “如果说，只要大人出面，银两方面不用大人费心的话，大人会愿意给那些流民一个避难所吗？” “而且，这么做，对大人的名声来说，也是一个传扬的好机会！” 荣若诚恳的看着顾宪知，等待着他的回答！ “公子心系百姓，令某佩服，既如此，某还有何不应的道理！” 说服了顾宪知打开城门，荣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是为那些流民开心，一是为自己后继的计划得以实行而开心。 谁不知钱是个好东西？ 她荣若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过，现在有了县令的支持，她也可以轻松多了不是。 第二日开始，陇中县的城门再次打开了。 只是，关闭了那么多天的城门一开，城门外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一下子涌进来大批流民，此时的城门外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荣若收到消息后，心中有些惭愧。 “公子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不是公子的过错！” 匡耀看出了荣若的心思，真诚的劝解。 人各有命，那些人也不知现状如何了？ 荣若虽然有些愧疚之心，却也并不会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本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的悲哀，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 冬日的清晨，天微微亮时，清冷又荒凉的管道上，远远的有几匹马疾驰而来。 平静的泥土路上，马蹄过后，扬起一阵灰尘，在寒冷的清晨，好似与灰蒙蒙的天色混为一色，经久不散。 “公子，前面便是陇中县城了，咱们去歇一歇，换点干粮再赶路！” 疾驰的队伍里，为首马匹上的人，突然开口，让队伍的速度稍缓了一点。 “也好！” 队伍中间，一位身穿貂皮大氅的男子，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微微挑开了戴在头顶的氅帽，答了一声。 今日是陇中县开城门的第二天。 也算这行人来的巧，不然，只怕他们要吃一个闭门羹了。 一行人进了城，先是打听了一下誉香楼的位置，然后直奔誉香楼而去。 上官柳进了誉香楼，直接拿出姚文杰的腰牌，要了楼上的雅间，然后转身上了楼。 “公子，听说，这县城里的流民都被统一安置在了城东的一块临时建的流民居内！” 上官柳的饭刚用完，身边的随从柳七便进来说道。 “没想到这个陇中县令，倒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上官柳放下茶杯，轻笑着赞叹了一句。 “公子说错了，不是这个县令爱民如子，而是一位名叫荣若的人，自掏腰包，建了这个流民居！” 柳七更正。 “哦，荣若？” 上官柳闻言，神情诧异。 “公子，什么时候赶路，干粮都备好了！” 不待二人再多说，柳三敲门进来，告诉上官柳干粮已经换好，随时可以出发。 “走吧！朔方郡还等着我们去救援呢！” 上官柳摆摆手，率先起身下楼。 现在，几个已经安置好了的流民，和前方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众多生命相比，已经不值一提。 一行人来也快去也快，转眼便消失在了陇中县城外的官道上。 “公子，这一次，上面就派你一人去支援朔方，这也太欺人了吧！” 柳七上了马，想着在陇右县看到的那些流民，看着眼前自己这几人，语气里充满了愤恨。 “谁让咱们是上官家的人，能准我出来带兵，已经是难得了，你还指望给你十万大军，威风凛凛的挂帅出征？” 上官柳自嘲一笑，然后不在意的一夹马腹，率先在前带路。 荣若晨练结束后，一如往常一样，先去流民居转一圈。 “荣公子来了！” “荣公子，快进来喝杯热水暖暖！” “荣公子，留下吃了早饭吧！” …… 荣若出现在流民居后，顿时引起大家的热烈欢迎。 荣若与他们来说，就是给了她他们一个安身之处的大恩人。 不仅如此，因流民居多是女性，所以荣若便请了一些绣娘过来，专门教那些手脚好，眼神好的妇人或是年轻的姑娘学习女工。 还荣若许诺，待大家学会了后，她便开一家成衣店，让她们去成衣店里做工，挣钱养家。 虽然荣若的成衣店还在计划中，不过大家却依然学的很用心。 在她们看来，荣若开成衣店，完全就是为了给她们一个光明正大做工拿报酬的说法，这样的大恩，他们真是此生都无以为报。 第43章 圈地 一个月后，已经进入深冬，几场大雪过后，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实了，现在的天气也比之前更加寒冷，更加难熬了！ 不知从何时起，陇中县有专门收纳流民的流民居的消息，不胫而走，并且迅速的传遍了周围几个城镇。 到目前为止，流民居已经从一开始的几百人，增加到了如今的上千人之多。 陇中县令顾宪知爱民的好名声也因此水涨船高，传扬开来。 顾宪知还因此收到了陇峰郡太守的表彰书。 拿到表彰书后，顾宪知第一时间便来寻荣若。 如果不是荣若点醒了他，他哪里会得到上峰的关注呢！ “恭喜大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大人就会有升迁调任的机会了！” 荣若对着顾宪知拱手贺喜。 这里的官吏调迁，靠的就是地方官员的察举制度，如果地方官员都不知道你，你又如何有机会升迁？ “这多亏了荣公子的提醒，别的不说，待他日某升了官，自然不会忘了公子的！” 顾宪知虚回荣若一礼，许了个空口承诺。 对于顾宪知许下的话，荣若只是听听便过了。 有那闲工夫等他升官之后来报答自己，她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 而且她一届女流，在这世道，能挣钱就行，她也不图自己如花木兰般出征挂帅。 何况，顾宪知的言外之意便是，若不升官，就没她啥功劳了呗！ “大人说这话便不把荣某当自己人了！” 荣若故作不悦的看向顾宪知。 “哈哈，贤侄说的对，咱们都是自己人！” 一听荣若这话，顾宪知顿时哈哈大笑，一句贤侄瞬间拉进了和荣若的亲密关系。 荣若暗中撇嘴，她可不以为顾宪知这样的称呼是真的把自己当自己人。之前她可没少给他送礼，怎也不见他称呼自己为贤侄?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她只是商人，能给顾宪知带来的只是些身外财物，可现在不一样了。 顾宪知能利用她的财物养活流民，为他的仕途铺路，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来的事！ 别人或许也可以做，但谁能保证同样会把这功劳白白的让给他顾宪知。 荣若自然知道顾宪知现在还需要她来帮忙收留流民，提高他爱民的名声！ 只是她又怎么会白白送他功劳呢！ 所以，他们刚好互取所需。 “大人，眼下小侄还真有一些难处需要大人帮忙！” 荣若很是有些为难的开口。 “何事？” 明显的，一听荣若的话，顾宪知的脸色顿时有些僵了。 只是一家人的话刚说出口，他也不能那么快就自打嘴巴啊！ 不过，顾宪知心中已经暗暗想好了，如果荣若开口提钱，他便婉转的回绝了她。 “大人也知道，现在是寒冬腊月，流民居的人数还在不停的增加，所以，小侄能力有限，后续还需仰仗大人多多提携一二！” 果然，荣若开口便是要钱。 开玩笑，那可是一千多人呢，他哪来那么多银子砸进去？ 他若是有这么多钱财，何至于多年来只能在此做个小小的县令？ “这个.......” 顾宪知为难的支吾着，好似想答应，却又很为难的样子。 “我知大人有心无力，所以我并不是要为难大人，只是希望大人出面，在本地的这些个富商手中募捐一些银钱回来就行！” 荣若一副理解顾宪知难处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如此啊......” “嗯，这个好说，那些富商们在官府的庇佑下，也赚了不少百姓的银子，是该让他们出一份力！” 顾宪知一听不用自己掏腰包，只一沉吟，便立即答应荣若，愿意出面。 “还有一事也希望大人行个方便！” 既然提了，荣若也不客气，直接再次开口。 “何事！” 顾宪知的心脏又被荣若一句话弄得高高提起。 “城东的那一大片荒地，荒着也是荒着，不若给了我，来年春耕时，让这些流民开垦出来，多多少少也能收点米粮，减轻些大人的负担。” 见识过寸土寸金的情形，对比现在所到之处都是荒地的景象，荣若都忍不住的想要多圈地。 “这个好办，你拿去便是！” 顾宪知还以为荣若会再提出什么难题呢，原来却是这等小事，一片荒地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自然便满口应了下来。 “那地契怎么办，大人也知道，那些流民都是外地人，如果没有地契，怕是会有意外横生！” 荣若要做的事，自然是要一步到位。 “地契，你回头去找于县丞，我让他给你准备好，你只要到县衙签个押就行！” 陇中县城后方的荒地多的是，顾宪知并不在意荣若要的这一块。 顾宪知不在意，荣若在意啊！ 这一块地，她粗略的算过，大概有二百倾，这么一大片，若是都开垦出来了，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呢！ 别说养活这一千多人，就是再来一千人也养活的了。 就这样，荣若只是几句话便得到了这么大一块地，外加那些商户不情不愿交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 这样的遍地是钱的时代，荣若仿佛鱼入大海般，如鱼得水。 冬去春来，边关的匈奴终于被打退回了匈奴。 陇中县的流民居的人口达到三千多后，便再也没有了增长。 春耕前，荣若一把大火，直接把荒地上的杂草焚烧的干干净净，省了大家不少的力气。 三千多流民，虽然只有三百个左右成年的壮劳力，但在荣若组织翻地时，只要是能拿得动锄头的，纷纷加入翻地队伍中。 你一铲子，我一锄头，二日功夫便翻了一千亩地。 为了防止人多误伤，荣若便按照年龄给大家分了组。 分好组后，荣若突然发现，十多岁的男孩这一组，人数倒是不少，约摸有五百多人。 这可都是青少年啊！ 如果能把他们培养起来，这可不是一支小队哦！ 陇中县城因为据边关还有不少的距离，算不得边镇，也才有上千的兵力而已。 而她荣若，随随便便手下便有五百众青少年，想想都觉得激动啊！ 第44章 陇峰郡 第44章 春耕结束后，荣若便带着匡耀开始悄悄的让这些青少年们练起体能训练来。 “公子，你让他们做这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有何用处？” 自打匡耀认了荣若为主后，只要是荣若的吩咐，匡耀连问也不会多问一句，只会全力以赴去完成。 只是眼下观察了七八日，那些少年们练来练去，就那几个动作，而且还是他所没见过的奇怪姿势，这既不像是练兵，也不像是像是练武，匡耀实在有些好奇，于是才开问。 “这叫体能训练，强身健体的！”荣若简单的解释。 这些训练只是初级的，用来测试一下这些少年到底合不合荣若的要求，因为荣若想要建一支精英队伍出来，自然是不会什么人都收，她所要求的是精英，而不是量多。 所以，这就需要她一一的进行筛选。 反正这些初级的体能训练也算不上是什么机密，不过就是一些拉伸动作类的，她也不怕别人知道。 “原来如此！” 匡耀听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虽然他还是不认为荣若教的这些奇怪的动作能强身健体，不过既然是荣若说的，那就是真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里，你多盯一下，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荣若看着匡耀明显还持有怀疑态度，只是却不再多问多说，心里更加满意了。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匡耀这样，话不多，行动力却很强的手下。 因为，很多举动，荣若自己都解释不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就像流民居，最开始，荣若只是想帮那些流民度过难关而建，可后来却渐渐的偏离了初衷。 以至于现在的流民居，荣若俨然把它当做了根据地发展。 可作为一个商人，她发展根据地做什么？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大概这就是人类在外界一有点危险的情况下，就会潜意识里冒出来的一种反应吧！ 习惯了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人，自然是要自己拥有掌控命运的能力，不然，岂不是要任人捏着鼻子走！ 就一如现在的她和紫伊坊，如果她没有能力，紫伊坊也不会那么快就开了那么多家分号。 没有那么多分号的利益支撑，紫萱如何会同意她分的这些利益的一半？ 还有誉香楼，不知不觉间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她脑中的菜谱也是有限的，到时候，菜谱用完了，那她也就没有了分成。 所以，眼下，她还要另寻商路。 开春就正式营业的成衣店生意还算不错，只是，陇中县就那么几个人，就算是那些人换季都去她家，那又有多少钱可赚？ 所以，荣若早就想去陇峰郡城走一遭了。 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的行情，看看能不能成衣店和紫伊坊一起开起来。 说走就走，荣若安排好了这边的一切后，拒绝了匡耀同行的要求，第二天就带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厮出发了。 初到郡城，荣若顿时感觉有种繁华的味道弥漫。 这才是大城市啊！ 荣若看着城门外都络绎不绝的摆了不少摊子，顿时发出一声喟叹。 城内转了三日，荣若都没有彻底转完。 “公子，打听清楚了，前面胡同右转，便是誉香楼！” 小厮来旺走进荣若，轻声的对荣若说道。 “走！” 听了小厮打听来的话，荣若抬脚就走。 三天的时间，荣若转到哪，便在哪附近的客栈住下，本以为誉香楼这样的大酒楼，应该就在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可事实却很打脸。 荣若转了三天也没有看到誉香楼三个字的影子，最后，实在没法，只能让小厮去打听了。 这陇峰郡可不是陇中县这样的小县城，一个荣若三天都没有转完的郡城，荣若自然不敢托大，所以还是找个当地的向导好。 和誉香楼打了一年的交道了，就算是誉香楼各分号的人没见过自己，可也应该都知道自己的大名了。 果然，到了誉香楼后，荣若亮出了姚文杰给自己的一块誉香楼专用的传讯腰牌后，掌柜便热情的款待荣若上了楼上的雅间落座。 饭后，掌柜指派了誉香楼里的一个机灵的店小二陪荣若熟悉环境。 有了向导后，不过一日功夫，荣若便大致了解了郡城里分布情况。 其他的还好，荣若最关心的便是城内的成衣店有几家。 至于青楼，荣若不担心。 因为，在荣若看来，现在的紫伊坊已经不算是青楼楚馆之列了。 毕竟，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想到模仿紫伊坊现在的经营模式，所以他们紫伊坊现在还是独一份。 几日下来，荣若别说看房子了，沿街店铺就连一家关门的都没看到。 “小哥，这城里的房子一直都是这般抢手的吗？” “荣公子，你说做个向导，小的还可以，至于你问的这个店铺，咱就一个小二，哪里了解的来，你只能回去找掌柜的问去了！” 誉香楼小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在誉香楼他是有点小聪明，可这做生意，找店铺，档次就有点高了，他的层次太低，实在是够不着啊！ “是我考虑不周！” 荣若歉意的笑了一下。 回到誉香楼，掌柜的虽然也同样没有门路，但却给荣若介绍了当地的一个牙侩。 不同于宋大成的单一作业，这个牙侩倒是涉猎广泛。 一听荣若要租店铺，牙侩顿时眉开眼笑。 果然，听完后他的报价后，荣若顿时心中直打鼓。 这可比她原预计的相差太多了。 几经考虑过后，荣若最终定了一家地势还算不错的店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里不说别的，就这人流量都比前世里的大都市相差不多。 有人才有生意，有生意才能赚钱。 最让荣若满意的便是，边上不远就有一家成衣铺，这样一来，那些客户渐渐地就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客户了。 还省的她下大功夫宣传。 一举多得，也不错哇。 这边确定好了房子问题后，荣若付了钱，便只等装饰好，布置工整后开业大吉了。 第45 章 砸场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荣若在陇峰郡的成衣铺子开业了。 开业后的前三日，铺子的生意一日赛过一日的热闹起来。 陇峰郡城中，世家豪门一抓一大把，女眷自然也就多，如果哪家小姐姑娘买了回去后，就会带来更多的小姐妹来买。 荣若看着这回头率，颇为满意。 只是，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隔壁的芙蓉成衣店。 “孙大小姐，里面请，这新到的夏衫，我可是特意每款都为你留了呢！” 女掌柜看到自家店铺门前停了辆马车，连忙迎出来，见到是自家的熟客后，紧走几步上前热情的招呼。 “有纱罗衫吗？” 马车上下来的少女不理会女掌柜的客套话，开口询问。 “纱罗衫……” 女掌柜闻言，面色微僵。 纱罗衫是新开的云裳成衣铺的主打款式，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罗布还可以这样做成衣服。 “孙家姐姐，你也来买新衣吗？” 正在掌柜不知如何回应时，门前又停下一辆马车。 女掌柜刚刚失望的心，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李二妹妹好！” 孙家大小姐朝着马车上的少女微微福身。 “孙姐姐要的纱罗衫前面的云裳成衣铺里有卖，不若姐姐与我一同前往吧！” 李家二小姐不管女掌柜已经快要垮掉的脸，直接打开车门，邀请孙家小姐上车。 孙家小姐吩咐自家车夫跟上后，便真的上了车。 “孙大小姐……” 女掌柜跺了跺脚，愤恨的进了铺子。 “传讯给姨娘，就说咱们的生意都被别人抢光了！” …… 几日后，芙蓉成衣店内，女掌柜毕恭毕敬的立在桌前，等待坐位上的男子吩咐。 “你说这云裳成衣铺是新开没多久的店铺，却在几日的功夫就抢走了我们九成的客户？” 男子抬起头，遥看对面隔着一条街和几家铺子的云裳成衣铺几个大字。 如果荣若此时在此的话，定会发现这男子原来还是老熟人。 “是，听说对面今年新做了一款名为纱罗衫的夏衣，卖的很好，更甚是有的没买到，提前下了定金也要购得一件！” 女掌柜如实以答。 “什么纱罗衫，随我去瞧瞧！” 公孙年指着女掌柜，不甚在意的起身出了门！ 收到姨娘的传信后，公孙年便趁着沐休的时候赶了过来。 他倒要看看，何人那么大胆子，敢与他公孙家争生意 对面云裳成衣铺内。 今日店里没了现货，所以倒是清闲了不少。 李牙侩给荣若聘的这位女掌柜不仅做事勤快，而且极有眼色，荣若见她一人也能支撑过来，自己闲来无事，便四处溜达一圈去了。 这封建社会虽然有很多的弊端，可这生意倒是很好做，而且，不论你的生意有多好，其他人也不会去模仿。 感觉这古人对做生意远没有现代人那么热衷。 比如说紫伊坊，都已经开了十多家分号了，可就是没有人模仿着开一家差不多模式的，所以，这也是紫伊坊能快速开那么多家分号的一个主要原因。 这里不论是哪行哪业，基本上都是各自做各自的，除了那些在整个大褚都说的上名的大商们，会跨界发展，如誉香楼的老板姚家，普通商人基本上很少有人会多元化经营发展。 荣若一路走走看看，想着能不能把紫伊坊也发展一家，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商机。 “前面听说有人砸场子了，你知道不？” 突然大街上到处都有人开始说起八卦来！ 荣若也是无聊了，凑着耳朵听了一句。 “什么时候，在哪？” 旁边有爱凑热闹的，开口问。 “具体在哪不知道，只知道在前面那道街！” “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说完，顿时呼啦啦的朝着前面那条街赶去。 荣若看着那方向，好像是自己刚走过来的方向。 前面那条街！！ 她家铺子不就在那条街？ 荣若顿时也没了闲逛的心思，转头也跟着往回走。 转过弯来，荣若看着人群聚集的位置，不是她家铺子还是谁家的？ nnd，找茬找到她头上来了，当她好欺负不是！ 拨开人群，荣若几步便越过众人来到近前。 只见几个衙役正在四处驱散人群。 “这是凶手已经伏法还是逃逸了？” “蕙娘呢？” 荣若看着自家门前乱糟糟的一片，衣服架子倒了一地，几个伙计大气不敢出的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却独独没有看到掌柜房蕙兰！ “你是何人，衙差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听的荣若开口，顿时有衙差上前盘问荣若！ “我是铺子的主人！” 荣若看着那些伙计问道：“惠娘呢？” “公子，我在这！” 说话间，从里间出来一三十上下年纪的妇人，手上缠着白布，显然是受个伤。 “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找大夫看了吗？” 一见房蕙兰受了伤，荣若急忙上前问道。 这大白天的，什么人如此大胆，砸场子就砸场子，怎么还伤了人！ 她前世再恼火时，也没有砸过人，打砸东西最多不过就是赔钱了事，可伤了人，这性质就恶劣了。 “公子，我没事！” 房蕙兰见荣若不是第一时间怨怪她没有守好铺子，而是关心自己，顿时一阵感动加愧疚。 “只是这些东西都废了！” 房蕙兰看着满地狼藉，满脸心疼。 这可都是银子啊！ “人没事就好，东西坏了再重新做就是！” 荣若松口气。 “你是东家？” 衙差见荣若面生，看向荣若的眼神都带着打量。 荣若因紫伊坊开了那么多分号，几乎每场爆满，都没有人眼红找过事，再加上她接触的人，多数都很本分老实，所以，她以为这古人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这一次就没有和官方打招呼。 这下好了，一次疏忽，转眼就见后果了！ “差爷好，我是这铺子的东家！” 荣若陪着笑脸，然后悄悄的拿出银袋子塞过去。 “差爷辛苦，拿着喝茶！” “说是，有人反应你家衣服用料以次充好，所以才会有今日之事，此话当真？” 差爷掂了掂银袋子，嘴里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 “没有的事，还请差爷明查！” 荣若顺手从地上捞起一件破了皮衣衫，递给衙差。 “既然没有此事，那就好办了，等查出歹人后，定当严惩！” 衙差说着收了工。 第46章 坑人 送走衙差，荣若顿时收了笑脸。 指望他们查出是何人所为，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公子，是芙蓉成衣铺的人做的！” 房蕙兰看着荣若，小心翼翼的开口。 “芙蓉成衣铺？” 荣若看着房蕙兰，等待她的下文。 因为刚才，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过这几个字，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可能没有人看到凶手是谁，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而且衙差明显的敷衍态度，也让荣若纳闷。 “芙蓉成衣铺是郡城的老店了，而且他们东家的后台很硬，一般人都不敢惹，据说就连郡守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先前才没人愿意出面指正。” 房蕙兰对荣若轻声的叙述芙蓉成衣铺的情况。 “后台很硬?有多硬？” 不知为何，荣若突然想起与她有过节的另一个后台很硬的人:宰相的侄子——公孙年。 难不成这个芙蓉成衣铺的老板后台比还宰相还牛? “芙蓉成衣铺的东家和当朝宰相关系匪浅！” 房蕙兰看着荣若，尽量放缓了声音，毕竟荣若只是一个商人，她怕说的太直白，荣若会被吓到。 “呵，又是宰相！” 荣若无语一笑。 看来她是命定和公孙姓氏的就不对付啊！ “公子和宰相认识？” 房蕙兰听荣若提起宰相的语气，不仅不惧，好像还有些轻巧，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认识，只是和他的一个侄子有些过节，不值一提。” 荣若摆摆手，不愿多说。 “侄子？今日来找茬的公子好像就是宰相的侄子，我听芙蓉成衣铺的掌柜放话说他们年公子很得宰相看重！让我们做事前三思而行！” 房蕙兰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门外，嘴里重复着之前对方放的话。 “哈，威胁我！” 荣若哈了一声，觉得新奇。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威胁过她呢！ 什么年公子，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罢！ 荣若敢肯定，这个什么年公子定是公孙年无疑了。 还得宰相看重？ 呵，就这德行，能得宰相看重，若不是宰相眼瞎，那就是朝廷已经腐败到任人唯亲的地步了。 吃个饭都要去抢别人的位置，开个店凭本事竞争不过别人，就去人家砸铺子，真的是好有能耐哦！ 这行为，荣若只能嗤之以鼻。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过，咱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然不会做出砸人店铺这种野蛮人的行为。 荣若想起前世里看到的一个段子。 买家不满意卖家的产品，可卖家又不愿退货，于是买家自己又买了一份比卖家卖的还要好几倍的产品，然后替卖家大力宣传，此举一出，没多久那卖家便关门歇业了。 “嘿嘿嘿！” 都不用自己出面，就能给公孙年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荣若暗笑几声，坐等看公孙年怎么吃下这个哑巴亏。 时间不久，荣若便看到了芙蓉成衣铺门前开始乱做一团。 混在人群中，荣若去听了一耳朵。 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很多人不满芙蓉成衣铺的“区别对待”，正在找掌柜的理论。 “我说我们店铺一直都是这样卖的，就是这样卖的，想要找茬占便宜也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能来撒野的？” 掌柜的有公孙年在背后撑腰，说话极其的硬气。 “什么地方？不过就是一间成衣铺子，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荣若粗着嗓音，在人群中吼了一句。 “就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开门做生意的，诚信第一，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拿身份压人，你以为这天下是你家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荣若吼完，接着就有人开始接茬。 荣若顺着声音望过去，那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圆脸汉子，而且看样子可不像是买家。 呵，看来这芙蓉成衣铺的对头不少啊！ “对，诚信做人，你们怎么能看人下菜碟呢？” “就是，你们这样没有诚信，我们下次不会再来了！” “就是，生意人讲究的是童叟无欺！” …… 买家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卖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水战。 眼见着掌柜的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公孙年黑着脸走了出来。 荣若见出来的人果然是公孙年，真恨不得上前与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只是，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趁着人群不注意，荣若慢慢的远离了此处。 公孙年是见过她的，万一再被他认出来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波人，公孙年还没缓过神来，又来了几个找事的。 照此闹下去，要么是他们现在就关门，要么就是坏名声出去了，以后无人光顾，不得不关门。 既如此，何不顺便做个顺水人情，还可以多收揽些客户。 这一次公孙年直接让掌柜按照客户要求做。 满足了自己的要求，自然就没有人闹了。 荣若看着门庭若市的芙蓉成衣铺，可惜的摇摇头。 这个公孙年倒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多了。 不过，预计的效果没有达到，能让公孙年放放血也是好的。 荣若因为公孙年来打砸一通，损失了百十两左右。 而公孙年却因为荣若这一计搭进去了二千多两。 接下来的日子再次恢复之前的平静。 荣若也没有再出招。 毕竟频繁动作，定会留下把柄，万一暴露了自己，倒是不妙。 公孙年呆了几日，便回家去汇报情况去了，毕竟两千多两，可不是个小数，他总要与姨娘说一声的。 公孙年走后，荣若也准备要回一趟陇中县。 那些个少年练了这么久的体能训练，也该见成果了。 她是该回去好好筛选一下了。 这一次和公孙年对上，让荣若发觉自己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如果她能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打手，直接给公孙年敲个闷棍，那才叫过瘾，可惜了。 荣若回到陇中县后，没想到迎接自己的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流民居内，匡耀不仅帮她把那五百多个少年训练好了，而且还另外给她训练了近五十多人的少女队出来。 “公子，这些女孩是学了许久女红，却怎么也学不来的，然后她们看见那些少年们练这个体能，她们倒是很感兴趣，于是我便做主，也让她们一起练了练！” 匡耀看着荣若，有些忐忑的解释。 “不错，谁说只有男孩可以练这个，女孩练起来，也并不比男孩差！” 荣若满意的点点头。 第47章 攀岩 在这个时代，女性第一映像便是代表的弱势群体，所以有些时候，有些事女子做起来倒是比男子做起来见效还要快。 接下来的几日，荣若一边忙着挑人分组，一边忙着制作接下来训练要用到的各种辅助工具。 匡耀这次见了，按荣若要求所做出来的东西后，更加疑惑了。 这些网子也能做体能训练？ 还有这一个个独木桥一样的吊木桩……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荣若定会再做一面攀岩墙。 三日后，荣若把少年派分成两组，一组做精英队伍培训，共二百人。 剩下的三百多人，做普通队伍培训。 而五十名少女队，荣若直接当成精英来培养。 另外，五十人一队，加上女组，荣若又选了十一位队长出来。 然后，荣若每日按照军训的模式，又结合了林守业教她的那些功夫，统一先教这些队长，再由队长教到队员身上。 好在这些少年少女大多都是农户出身，又加上月余的流离失所，过怕了那种没有保障又看不见希望的日子。 此刻荣若不仅给了他们一处安身之所，还让他们吃的饱，穿的暖，有些人还有稳定收入，所以大家对荣若很是信服，就是再苦再累，也很少有人会叫苦埋怨。 这倒是比荣若当年参加军训时，情况好了不知多少倍。 半个月下来，别看这些队伍是由一个个的十多岁的孩组成，可却也已经初具了一定的气势。 “公子，你找我？” 匡耀接到消息后，片刻不耽搁的过来了。 现在的匡耀俨然一副荣若的大总管模样，他不仅要帮荣若管理暗中的情报系统，明面上还有康庄米粮铺，现在又加上了成衣铺和训练这些少年们。 可以说，现在的他比荣若还要忙。 不过因为荣若教他的那套管理模式，虽然事情繁琐，却忙的有规律，而他也乐得每日如此忙忙碌碌，踏实。 “等会带几个人，我们去城外的东山看看！” 荣若当初让顾宪知给她城东的位置时，就是看中了城外的那处山林。 平地训练哪里比得上山林里那天然的训练场来的有效率。 看样子主子又有新想法了！ 匡耀现在已经摸清了荣若的行事风格，具体的他说不出来，但只要荣若突然要做一件与之前不搭边的事，那就是有了新主意。 “好的！” 匡耀应下后，便即刻回去准备。 匡耀再次过来时，不仅身后跟着几个魁梧的大汉，而且每人都背着一个或大或小的包裹。 “这些都是什么？” 荣若指着大汉们背着的包裹问。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出远门呢！ “干粮，水还有绳索等登山工具！” 匡耀解释。 荣若没想到匡耀准备的那么仔细，不过，有备无患，也好！ 一行人堪堪在太阳升到半空时，赶到了山脚下。 因为人迹罕至，山林茂密，杂草丛生，这倒是个好地方。 带着人把山林转了转，荣若发现这只是一个不大的独山，没有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应该还算安全。 荣若在一处有一片天然的断层下顿步。 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多好的一处天然攀岩墙。 眼前的山口就像是一个馒头被人从中间切开，然后尾端连在一起，形成一个一百二十度左右的钝三角。 石壁上凸凹不平的岩层刚好可以垫脚。 指着眼前的巨大石壁，荣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匡耀。 “攀岩？” 匡耀看着荣若，想象着这又是什么训练。 “看着！” 荣若从一个大汉手中拿起一捆绳索，背在肩上，便大步朝着山顶登去。 “公子小心，山石太陡峭了，还是我先去……！” 匡耀的话还没说完，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还想自己先从旁边的山坡上去探探路，然后再绳索扔下来拉荣若呢！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荣若居然徒手就呲呲呲的爬了好几米的高度。 这是什么功夫？ 荣若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自己打不过荣若，可他知道荣若不会轻功，也不会飞檐走壁，可眼下，这是啥情况？ 就算会轻功的人，如果内功不够，怕也做不到这么轻松的就上去了吧！ “愣着干嘛，快上前接着点。”匡耀回过神来后，顿时跳起来，让身后的大汉到峭壁下去给荣若当肉垫。 峭壁上的荣若此刻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意下面的人如何想。 眼下她正全神贯注的寻找着下一处的落脚点。 说起最后一次攀岩，应该是好久之前，严格来说，都是前世的事了。 就连林家村后面的那座大山脉中，荣若都没有找到这么合适的攀岩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终于安全抵达岩顶，找了一根比较粗的大树，荣若拴好绳索，这才顺着绳索一步一荡的滑下来。 看着荣若安全着地后，匡耀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 “怎么样，想学吗？” 荣若看向匡耀。 其实匡耀的年纪学习攀岩已经过了最佳年龄，不过只要他吃的了苦，便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可以学?” 匡耀带着惊喜。 这种独家秘籍，公子居然也愿意教出来，这公子也太大方了吧！ 匡耀已然把荣若的攀岩技术当成是荣若的独家秘籍了，毕竟他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如此快速的在岩壁上行走呢！ “你以为我带你来此是干嘛的，这个便是我最想教你们的，现在刚好，条件有了！” 荣若白了匡耀一眼。 我们? 匡耀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下，原来并不是单独教他一个啊！ “接下来你好好学，然后再教给那帮孩子们！” 虽然荣若现在看起来也比那帮少年大不了几岁的年纪，可加上心里年纪，在荣若眼中，那帮少年就是孩子。 “公子放心，我定全力去学！” 匡耀保证。 这一点荣若很放心，目前荣若在那么多人里，也就发现匡耀一个能力不错又勤奋好学的帮手。 除了交给匡耀的工作外，荣若还给匡耀单独请了一个先生，饶是如此多的工作量之下，匡耀依然还不落下先生的功课，这点，荣若很欣赏。 穷人若想改变命运，起码要比富人要多付出双倍的时间才能有成功的机会。 匡耀显然对此深有体会。 荣若自然乐见其成。 第48章 宰相夫人 转眼又到一年清明时节。 “明日大家全部休息一天！” 清明的前一日，荣若把消息放出去。 “哦……” 消息一出，只听一片欢呼声传来。 还是一群孩子呢！ 看见孩子们的欢喜，荣若感叹着这样简单就能满足的快乐年纪真好。 一阵失神后，荣若摇摇头，才离开了流民居。 又到清明了。 来此已经四年多了，每年的清明节，都是荣若最不愿过的一日。 那一天也是清明节，她的爸爸葬身火海，而她魂穿异乡。 故乡的爸爸也不知有没有人让他入土为安? 会不会有人给他们一片安身之地? 她还好，只剩一具空壳子，可爸爸呢? 清明这日一大早，荣若便进了二进院主屋内的一间房中。 那屋子的正厅中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牌位和香炉。 自从买了这里，荣若便把后院的主屋留给了爸爸。 本来对于这些鬼神之说荣若是不信奉的，可自从来了这里后，荣若便不再如此认为了。 许是因为年前见多了流民因饥寒交迫或是疾病而丢了命的缘故，荣若对死亡这个词尤为的感触至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惧怕。 世人都怕死，荣若自然也不能免俗。 所以，现在的荣若才会花大把的银子，建流民居，拉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把，一方面是同情他们，不是说日行一善，功满三千吗？ 荣若不要功满三千，只要她多做善事，为爸爸多积点善德就行。 当然，这样做，荣若也有自己的私。 在这个没有科技没有高端武器的时代，只有人才是资本。 何况现在，荣若可是还有一位背靠宰相这颗大树的敌人。 她若不尽快强大，恐怕死神很快就会来见她了！ 荣若就这样抱着木质牌位，坐了一天。 絮絮叨叨，荣若说完了这几年的经历，末了，才有些失神的抱着牌位道: “爸爸，若儿想你了！” 一直以来，荣若都在尽力的融入这个社会，可哪怕周围有再多的人，荣若依然觉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奋斗。 一阵风起，荣若束发的束带掀起来然后又落下。 荣若察觉到后，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起。 爸爸是你吗？ 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只见原是侧窗忘了关。 荣若失望的垂下头，却一眼看见手中牌位上的名字。 只要心中有信仰，爸爸就一直在她身边。 荣若自我安慰着。 ...... 清明一过，荣若便又满血复活般，斗志昂扬。 誉香楼还要去教厨，紫伊坊还要开分号，米粮铺还要收粮存粮，成衣铺也要扩张，那帮小屁孩也要检查训练成果等等。 她还是很忙的！ “公子，我收到消息说，过几日宰相夫人会路过！” 荣若从誉香楼出来，便看到匡耀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路过？” 宰相夫人不是该在都城的宰相府吗？路过这做什么去？ “具体做什么不知，听说是宰相小公子对崇明书院仰慕已久，于是趁着今年清明节回乡祭祖的时候，宰相夫人便带他去看一看！” 陇中县又不是去陇右县的必经之地，他们为何不惜远路也要绕道？ 荣若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嗯，听说公孙年与之同行！” 匡耀是知道荣若和公孙年的过节的，在加上月前成衣铺的事，也不知公孙年有没有查到是公子所为。 “大路就在那，我们还能砍了不让人家过不成！” 荣若不在意的回了住处。 管他做什么，只要不来惹她就好。 怎么说这陇中县也算是她的半个地盘了，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几日后，荣若正在考察少年们的成绩时，匡耀送来公孙年一行已经被迎进了县令府衙的消息。 速度倒是快啊！ “他们带了多少人？” 荣若问。 “一共有二十人，其中十个是官差，两个车夫，两个丫鬟，还有六人应该是带功夫的护院！” 匡耀把自己查到的一一告知。 “人也不是太多！” 一听只有二十人，荣若有些跃跃欲试。 “公子，他们现在可是住在县衙中！” 匡耀提醒荣若了一句。 他们人手是不多，只是还有县尉呢？那些个官兵可不是摆设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再说，我与宰相夫人无冤无仇的，何苦给自己惹来这么个大麻烦啊！” 荣若又不是惹事精，教训公孙年，何时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 只是，不等荣若找公孙年的麻烦，公孙年便找上了荣若。 云裳成衣铺在陇中县自然也有店面的。 公孙年在陇中县转了一圈后，看到了云裳成衣铺，然后便心生一算计。 他管他是不是和陇峰郡的是一家，是最好，不是，就只能怪他名字起错了！ “宰相夫人想要置办几身新衣，你们带着衣服跟我去县衙走一趟！” 公孙年进了云裳成衣铺，对着掌柜一阵指手画脚。 一听是宰相夫人要买衣服，掌柜自然不敢耽搁。 不多时，云裳成衣铺的掌柜便带着伙计按照公孙年说的尺寸拿了十多套衣服，随着公孙年来到县衙后院。 本来宰相夫人是想要住驿站的，可顾宪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表现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于是乎，顾宪知便让出府衙主院，自己一家住到了偏院去。 其实顾宪知在城内还有一处不小的私宅，只是，不好太露财，所以便让家人委屈几日。 如果这几日的委屈，能换来他今后仕途顺利，倒也划算。 一听说是云裳成衣铺的人来了，顾宪知倒是好心提点了他们一二，怎么说荣若也给她孝敬了不少的银子，他能提点的自然不会吝啬。 “还不错，都留下吧！” 宰相夫人随便看了看，便开口让丫鬟传话给掌柜的把衣服都留下来。 掌柜的一听都留下，顿时笑的露牙不见眼。 荣若说了，只要卖出去一件就给他和伙计们提成一个铜板，和工钱一起结算，这十多件可就是十多个铜板啊，怎么能不让他开心。 把衣服放下后，掌柜的陪着笑脸等待宰相夫人给钱。 第49章 出招 这可是从都城来的宰相夫人，听说都城里的大户人家都喜欢给赏钱，宰相，那可是百官之首的大官，这宰相夫人出手，定然也不会太小器了。 掌柜心里美美的想着，然后开始猜测宰相夫人会给他多少赏钱。 “夫人说都留下，你没听到吗？” 正在掌柜美滋滋的幻想着的时候，一道娇呵声突然传来，顿时打断了掌柜所有的思绪。 这是让他直接走人的意思? 能做稳一个店铺的掌柜，这点话还是听的懂得。 还什么赏钱? 这是连货钱都不打算给了？ 不是说里面的人是宰相夫人吗？ 那么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怎么还能如此无赖行事? 掌柜的感觉瞬时不好了。 不给钱怎么可以? 这又不是东家让他来白送礼的。 不要钱的话他回去要怎么与东家交代？ 东家虽然好说话，可万一让他赔钱怎么办? 可眼前人是宰相夫人，他怎么说才合适，即不落她面子又能全了她的里子? “我们夫人要休息了，速速离去！” 还没等掌柜想好怎么开口，那丫鬟便连推带拥的把他推到了门口。 掌柜无奈，他是外男，是不该久待。 这时掌柜才想起来去寻带他来的公孙公子。 可此时哪里还能寻得到人。 这下好了，他连宰相夫人的面都没见，就平白搭进去十多套衣服。 就这样回去了，东家那如何交代？ 掌柜的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怎么样，你们东家的事解决了？” 顾宪知见掌柜出来，以为是荣若交代的事有着落了。 “什么事?” 掌柜的一愣，这才明白，原来宰相夫人也如顾宪知这般，以为自己是来送礼的了。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顾宪知也不可能因了几件衣服，为他去找宰相夫人要银子去。 回去后，东家那要怎么说? …… “公孙公子?” 荣若听了掌柜之言，顿时明白了，这公孙年是冲着她的成衣铺来的。 这个仇，荣若算是记住了。 只是，还没等荣若想好怎么把茬找回去，公孙年那边又出新招了。 荣若不计较那十多套衣服的事，掌柜还没来得及庆幸两日，祸事又降到了他头上。 公孙年再次带人上门来了，不过这次带来的却是衙差。 “统统带走！” 公孙年大手一挥，云裳成衣铺上到掌柜，下至伙计，便通通被捆走了。 荣若收到消息赶到时，店铺里的人已经被全部带走了，而且店铺也被封了。 “谋害宰相夫人？” 听到罪名后，荣若皱紧了眉头。 这个公孙年，出手倒是快狠准。 顾宪知得知公孙年带人不仅封了云裳成衣铺，还抓了成衣铺不少人时，第一时间去县牢中查看荣若在不在。 宰相夫人进了县衙后院后，别说套近乎，顾宪知是连人家都衣角都没看到过。 所以说，他想象中的讨好宰相夫人，就能升官的梦基本很难实现了。 可荣若不一样呀！ 宰相夫人于顾宪知算是升官的捷径。 那荣若就算是他发财的捷径。 如果就这么让荣若折在宰相夫人手中，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看了一圈后，没有发现荣若，顾宪知才松口气。 不过就是简单的花粉过敏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顾宪知觉得宰相夫人有些太小题大做，只是，奈何人家是宰相夫人，那可是有品阶在身的，他这个小小的县令，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不过就算是有话语权，怕是他也不会为荣若去出头。 出头不可能，但通风报信还是可以的。 他得告诉荣若，最近千万不要露面，反正成衣铺的那些人，宰相夫人再大的火气，也只是把他们关起来解解气，等她们走后，他再给放出来就是了。 “花粉过敏，与我们有何关系?” 匡耀听传话的小厮说完，有些理解不了衣服与花粉过敏之间有何联系。 “还用说吗？定是公孙年搞的鬼?” 这么粗浅的伎俩，她居然忽略了，这事怪她大意了。 在陇峰郡，公孙年可是损失了二千多两银子。 虽然他没有抓到自己，估计在公孙年心中，不管是不是她，都会记在云裳成衣铺头上。 既然算在成衣铺上，公孙年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去查一查，宰相夫人对什么花粉过敏，还有宰相夫人住的府衙后院附近有没有这花?特别是公孙年的住处，一定要查仔细了！” 荣若听了顾宪知传的话，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荣若不相信公孙年费心思把人弄进牢房里，却只是关两天就了事了。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荣若就不认为这个公孙年是个善茬。 “公子，查清楚了，是迎春花，在宰相夫人住进县衙后院的当天，两个丫鬟便命人把所有的迎春花全部拔出来扔出县衙了！” 收到消息，匡耀立即向荣若汇报。 “那附近哪里有迎春花，查到了吗？” 荣若问。 “在公孙年的住处，花园的一角有几柱没有拔！” 公子当时让他去查公孙年的住处时，他还不抱什么希望的，只是没想到，却一查一个准，匡耀对自家公子现在真是折服的五体投地。 “准备一下，我们去会会这个宰相夫人！” 荣若的护短在朋友圈是出了名的，她的人，她怎么欺负都行，但是，别人只要敢动一下，她定不会干看着。 就算现在公孙年把成衣铺的人放出来，荣若也不打算放过他，何况，现在成衣铺的人在牢中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当顾宪知看到荣若出现在县衙门前时，气的直直唉声。 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这宰相夫人也没说要抓成衣铺的主家，你怎么反倒送上门来了呢！万一把你也抓了进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能让伙计们替我受过，自己却逍遥在外呢！” 荣若大义凛然的表明态度。 “哼！进来吧！” 宰相夫人的丫鬟出来带荣若，听见她的这番话，不屑的冷哼一声。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 第50章 治病 荣若随着丫鬟一路朝着县衙后院而去。 匡耀则是被留在了县衙前院。 “就是你说有办法治夫人的过敏症？” 到了后院主屋门前，门口的一位丫鬟打量着荣若，眼神里明显满满的不信之情。 这里的郎中大夫，出门问诊，那都是提着医药箱的，可荣若只提着一个罐子就来了，还不是药罐，看着倒有点像是夜壶。 若不是夫人这会正奇痒难耐，她定会一棒子把这狂妄小儿打出去。 “在下不才，刚好知道一个偏方，可以缓解夫人的症状！” 荣若不卑不亢的更正自己说的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你可知这里面的夫人是谁？” 丫鬟一听荣若手中的是偏方，顿时眉眼倒立的呵斥问荣若。 天王老子又怎样，如果不是想要尽快放出牢中的那些伙计，荣若才懒得和她们废话呢！ “里面的是宰相夫人！” 不过眼下还需要用到她，所以荣若态度诚恳的一个作揖，朝着里面语气还算恭敬的问候: “夫人金安！” “你果真有偏方，能缓解我的症状？” 门内传来一道妇人的追问。 “是，奏不奏效，还要试过看了结果再做定断。” 荣若依旧是不打包票的回应。 她又不是神医，今日前来，主要便是为救人，然后再找出真凶。 而她手上的也的确只是前世偶然知道的一个常见的偏方，万一不奏效，她也没有办法了。 门内的人听了荣若的话，顿时没了声音。 荣若想，她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试试 “既然不敢保证有用，那你为何前来献方?你可知，万一我家夫人有丁点不适，你的小命便立时不保！” 事关自己主子的性命，而且主子也没有说要试，门口的丫鬟不敢大意，所以便出言试探荣若。 毕竟这也关系到她们的生命。 “姐姐放心，我此来只是想要救出我的伙计们，并无其他恶意！” 荣若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 荣若也知道，人家不可能三言两语就相信自己，然后就真的试药了。 “伙计？你就是那个成衣铺的老板?” 引荣若进来的丫鬟一听荣若就是成衣铺的老板，顿时急了，张口就要叫人来把荣若抓起来，还好被门口的另一个丫鬟制止了。 “是，听我家掌柜说，那日有位公子说想要为宰相夫人买几件新衣服，也是他告知了夫人的大致尺寸，所以掌柜才会带着衣服，跟着他上门的。” 荣若说起事情的经过。 “然后没想到我家的衣服入了夫人的眼，全部被夫人留下了，掌柜还高兴的等待那位工公子上门结账，可等来的确是他带着官差而来。” “那日我家掌柜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位公子和姐姐们的视线，所以，我斗胆请夫人明察秋毫，找出真正的发病原因，不然此症短时是无法消除的！” “而我手上的药水也的确是治疗过敏症状的一个方子，用过之后，的确可以止痒，但却不能即刻消除症状。” 荣若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开口，静等屋内之人做出决定。 荣若相信，事关自己的身体状况，宰相夫人定不会大意的放过其他可疑之处。 因为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普通的商人，和宰相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没有加害她的理由。 而她刚才的话中，已经指明了，最可疑的人便是公孙年。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关系亲近之人，如何得知宰相夫人对迎春花过敏这等隐晦之事？ “好，我暂且信你，若是你的药水果真有效，我便放了你的伙计！” 良久，屋内才传出宰相夫人的声音。 “多谢夫人！” 荣若欢喜的朝着房门作揖。 “织荷！” 随着宰相夫人的话落，门口的丫鬟接过荣若手中的罐子，推门而入。 房间里，屏风后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美艳贵妇，此刻，她上身只穿着一件贴身亵衣，两只洁白的手臂上却布满了红色的状块，看着很是可怖。 “夫人！” 织荷走进，看着贵妇隐忍的难受表情，面色焦急。 “夫人只需用帕子沾些药汁涂在患处，几息之后，再用清水洗下，便能缓解一二。” 荣若在外面指点药水的用法。 “上药吧！” 宰相夫人看着织荷，示意她按照荣若说的做。 织荷不敢违逆，拿来帕子开始上药。 荣若在外神色自如的静候着。 起码在丫鬟织莲眼中是如此。 “嗯，真不愧是迎春花香，春日里，总是能嗅到这股淡淡的香味，伴着春风，这香气随风飘荡，真是别有一番美妙！” 一阵微风拂过，荣若迎着风，满脸陶醉的神色。 “休要胡说，这里哪有什么迎春花香？” 织莲闻言，吓得一阵连呵带斥，夫人对迎春花过敏，而院子里的迎春花又都是她负责拔除的，如果真如荣若所说还有迎春花没拔，那就是她的失职。 夫人因此受了那么多的痛楚，怎会轻饶与她？ “怎么了？”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 织荷站在门前，看向一脸惊慌的织莲。 “哦，没事，在下就是感慨几句这迎春花香气迷人，这位姐姐便训斥我，不让我胡言乱语！” 荣若不紧不慢的抢在织莲前淡淡的解释。 “公子说这院里有迎春花香？” 织荷闻言，看向荣若的眼神不再如刚才那般犀利。 “姐姐闻不到吗？” 其实荣若也没有嗅到，迎春花又不是桂花，能香飘十里，只是，她知道不远就是公孙年的院子，那里是有迎春花的，所以才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着胡话。 织荷摇摇头。 她打小就跟着夫人，夫人迎春花过敏，所以，只要夫人所到之处，根本就看不到迎春花，所以，她也连带着都看不到迎春花了，别说香气，就是迎春花长什么样子，她都没了印象。 “闻不到就算了，许是在下闻错了吧！” 荣若拜拜手，想要揭过这个话题。 “夫人怎么样，可好些了？” 荣若现在比较关心这药水到底有没有作用。 “好些了，夫人说，你可以带着你的伙计回去了！” “姐姐替我谢谢夫人的恩典，在下就先告辞了！” 荣若没想到这个宰相夫人倒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再次对着门口作了一揖，荣若转身要走。 “等等！” 来了，荣若嘴角一勾。 “你方才是说这附近还有迎春花吗？” 荣若闻言，回头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门内立着一位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妇人，那容貌与前世的那些明星贵妇们也不遑多让。 第51章 反击 “呃，有什么不对吗？” 荣若故作不明所以的回头，疑惑的问道。 “夫人说，劳烦公子跟我走一趟，若是能把这迎春花找出来，夫人重重有赏！” 织荷向荣若转达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为何要找这迎春花？” 荣若虽说早已知晓宰相夫人的过敏源是迎春花，可这是她自己的情报系统私下查出来的，人家没有明说前，她也只能当做不知。 “夫人自有夫人的缘由，你只管照做就行！” 织荷含糊过去。 “好，在哪找到的都算吗？” 荣若表现出一副普通商人的那种贪财模样。 “方圆一里之内吧！” 织荷估算了一下，这个县衙的后院大概也就这么大，县衙内的还好说，可这个距离之外，那可大了去了，也管不了。 “好！” 荣若一口答应了下来。 公孙年的住处，匡耀已经画给她看过了，现在她只要做出一副循香寻花的样子就行。 织荷跟着荣若一路兜兜转转，终于看到荣若在一处二门前停下。 “嗯，这里的迎春花香很浓，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荣若指着门内的院落，说出自己的猜测。 织荷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却依然没有嗅到什么迎春花的香气。 “你确定花香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织荷看着院门，这里是公孙年暂住的院子，他虽然身为庶子，可却是三老爷最宠爱的儿子，而且他还得过相爷的赞赏，如果荣若弄错了，这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我以性命担保，绝对就在这里！” 公孙年没有在事后的第一时间处理掉那些迎春花，大概就是过于自信了。 况且对公孙年来说，宰相夫人是他伯母，二人的住处离得也有些距离，基本上是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来的。 而他也不认为会有人能到宰相夫人那戳穿他所做的事。 自然想不到会半路杀出个荣若来。 “好，如果没找到，你就自求多福吧！” 织荷恐吓了荣若一句，然后豁出去了的上前敲门。 她毕竟只是一个丫鬟，而且现在不是在都城的宰相府，这里算是三老爷的地盘，如果真的让公孙年受了委屈，夫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最后担责任的只能是她。 “织荷姐姐，有何事？” 开门的小厮见门外是织荷，顿时亲热的唤了一声姐姐。 “你家公子呢？” 织荷祈祷公孙年不在最好！ “公子去县牢，说是去逼问那些贼人为何毒害夫人去了！” 小厮带着替自己公子邀功的心思回应。 如此甚好！ 织荷心中暗喜。 “夫人说公子随她出门，理应照顾周全，所以让我来看看公子这里有什么缺漏不曾，我看了后，回去好回话！” 织荷随便扯个理由，说着便推开门，进了院子。御书屋 一听公孙年去了牢中，荣若也不敢多耽搁，快速的跟进去，只希望快点找到，然后她才能救下那些伙计们。 “这里！” 不大工夫，荣若便在角落了找到了一小片的迎春花。 当公孙年的小厮反应过来后，为时已晚，织荷已经站在了迎春花前。 “去把你家公子叫来，就说夫人有请！” 织荷怒声对着小厮说完，随手拔下一颗迎春花，便直接回了院子。 公孙年接到消息后，顿时一阵气恼。 他怎么就没把那些花处理了呢？ 这边织荷把情况与宰相夫人说完后，宰相夫人愤恨的把手边的茶杯狠狠掷在地上： “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老爷还如此提拔与他，没想到却是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贱人生的贱种，果然上不得台面......” 宰相夫人一通发泄完毕后，公孙年也赶到了。 一进院门，公孙年便看到了立在廊下的荣若。 “是你！” 来的路上公孙年已经听说了，是云裳成衣铺的老板给二伯母献了药，又找出来藏在他院子里的迎春花。 他还没来得及逼问出云裳成衣铺的老板是何许人也，与陇峰郡城的云裳成衣铺是不是一家，就被叫出来了。 可公孙年如何也想不到，云裳成衣铺的老板居然就是，去年在誉香楼敲了他二十多两银子竹杠的小子。 眼下也不用管是不是一家了，那笔银子的账，到现在还没找到人算呢！ 这下正好，他们这就新仇旧恨一起了结了。 “公孙公子，久别无恙乎！” 荣若看着公孙年的脸色从恼怒到悔恨又到气愤，心情极好的讥讽道： “哦，在此之前看来公子无恙，不过，这之后嘛，那可就说不准喽！” 说完，荣若如愿看到公孙年快要变成猪肝色了的脸，又在心里补充着：公孙年最好祈祷没有动那些伙计，否则，她会把他的头都打成猪头。 “夫人还有家事要处理，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 荣若虽然很想留下来看公孙年如何被罚，不过这有些不合适，所以还是算了吧。 反正，从今日起，和公孙年，她算是正面碰上了，以后怕是有的是机会看他的惨样。 “公子慢走，夫人的赏赐，稍后自会有人送到铺子里去！” 织荷送荣若出了门。 荣若和顾宪知到了县牢，见公孙年只是让人拿了鞭子，也是荣若来的及时，所以公孙年还没开始动刑，便被叫走了。 见大家安好，荣若才放下心来。 “多谢公子搭救！” 掌柜带着伙计就要给荣若磕头致谢。 “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再说了，你们为我做事，保你们平安，是我的职责。” 荣若最讨厌那种动不动就跪下了的举动。 虽然这里不是人人平等的时代，可普通人也要有起码的尊严吧！ 荣若带着伙计走后，顾宪知看着荣若消失的方向，久久没动。 经此一事，顾宪知总觉得荣若好像不似他所熟悉的那个只会做生意的少年了。 宰相夫人，连他都不敢轻易去打扰的人，可荣若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不仅解救出了牢里的伙计们，还把公孙年给坑进去了。 要知道公孙年以一个庶子的身份，不仅风头压过了顾宪知姐姐所出的嫡子，而且还小有聪明的得了宰相的另眼相待，没想到，今日竟会栽在荣若手里，倒也算替他姐姐和外甥出了一口恶气。 无第52章 抓贼 “大家受苦了，这是成衣铺对你们的补偿！” 回到成衣铺，荣若拿出银子，每人给了一两银子的压惊费！ 在成衣铺做工的，除了掌柜是徐牙婆帮荣若找的，剩下的伙计都是流民居荣若挑的人。 所以，荣若说给压惊费，一开始大家都不愿意收，不过在荣若的再三坚持下，才都收了的！ 别说流民居的人了，就是掌柜的，一两银子，在他们眼中，都是不少的一笔钱了，不过是县牢走一遭，便得了如此多的银子的补偿，大家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拿着吧，过不了多久，咱们怕是就要关门歇业了！” 荣若看着大伙，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 不止陇中县的成衣铺，其他云裳成衣铺的分号，荣若都打算关了。 “为何？”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用疑惑的眼神的看向荣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这一次荣若钻了空子，加上公孙年在明，荣若在暗，所以她才会那么轻易的救了人，还反把公孙年算计进去了，只怕接下来，待公孙年恢复了，有了准备，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所以，成衣铺与其留着让公孙年出气，倒不如给公孙年一个她怕了的假象。 这样一来，公孙年便会集中精力对付她一个人，而她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也是荣若打算直接找上门去时，便想好了的对策。 二日后，成衣铺收了宰相夫人的赏赐后，便对外声称东家要出远门了，所以便关了生意。 “这小子倒是机灵，真以为关了铺子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公孙年听到消息后，气的只能趴在床上直捶被子。 那日宰相夫人根本没有听他的辩解，直接就定了他一个目无尊卑，不敬长辈之错，让随从打了他十鞭子。 那十鞭子打的他到现在后背都还火辣辣的痛呢！ “去，让人盯着他，看他要去哪！” 想跑，没门。 待他能下床了，定要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不管他去哪，他都不会放过他！ 荣若关了成衣铺后，每日便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闲逛。 荣若闲着，匡耀没闲着。 “公子，我们的人查到，宰相小公子带着人去了上陇镇！” “上陇镇？崇明书院不是在陇右县吗？” 荣若顿觉这事有些不寻常。 “还查到了什么？” “没了，咱们的人说，宰相公子身边的人功夫不低，对周围的人和环境很警觉！” 匡耀也有些弄不明白，堂堂宰相公子到一个小镇上去有什么目的。 “紫伊坊有什么发现吗？” 荣若转而又问。 “紫伊坊那边的人说，他们在上陇镇周围四处走动，好像在找什么，具体找的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匡耀一一答了。 荣若本来只是放出风声迷惑公孙年的，只是，匡耀带来的消息，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也好，陇中县是她的大本营，特别是流民居的那些少年们，现在一切都还只是起步阶段，他们成长还需要时间，此刻也不宜暴露太多。 再加上，荣若还没摸清顾宪知的态度，远离这后，公孙年不找死还好，只要他敢跟上来，荣若定然会让他后悔，他爹给他起了这么个晦气的名字。 把后方交给匡耀，荣若自己带着匡耀给她新选的随从加保镖章兴出了陇中县城。一品书吧 为了不让公孙年看出端倪，荣若没有直接去上陇镇，而是转道去了离上陇镇最近的镇子凤岭镇。 “公子，公孙年带着人追过来了！” 荣若和章兴在凤岭镇的一家客栈刚入住，匡耀安排的人便有消息传来了。 “带了多少人？” 荣若淡淡的问。 “四个人！” 呵，还真是够自信的！ 也或者是公孙年把她荣若太不当回事儿了！ 当天夜里，荣若住的客栈便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月黑风高，夜空一片寂静。 客栈的大门被轻轻撬开，一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一间门前。 透过门缝，一支细细的竹筒伸了进去，紧接着，一股青烟顺着竹筒钻入房间。 半刻钟后，门外的一人挥手让手下打开门，进房间里去。 门插被一把银色长刀慢慢顶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 领先的二人，借着几不可见的天光，缓缓挪到床铺前，对准床上隆起的人形，举起手中的长刀便狠狠的砍过去。 只是，预想中的惨叫声没有，就连刀下的那种砍到肉体的触感也不对。 “不好，没……”人。 最先感觉到不对的人，话还没说完，屋内突然一亮，接着从房顶掉下来一张大网。 “我说是哪里来的小毛贼呢！看来还是大毛贼，而且还不止一个呢！” 荣若放下手中的灯，然后上前帮着章兴和凤岭镇匡耀发展的情报组织的人，把几人绑了起来。 “一，二，三，四。” “咦，怎么少了一个？” 荣若看着四个被反绑着的大汉，嘴里嘀咕着。 几个大汉听的心里一突。 难不成自己一行的行踪，早已被眼前人掌握的一清二楚？ “你们家主子怎么没来？” 荣若看着几人惊怒交加的脸色，悠悠闲闲的踱着步子打量着他们的表情。 “我猜，你们的主子是不是怕万一事情败露，而把自己陷入险地，所以才让你们几个过来打头阵的？” “章兴，去外面看看，万一有漏网之鱼，岂不是我们的损失！” 荣若不相信公孙年会一个人在家等消息。 “我们公子是什么身份，对付你，何须他亲自出马？” 见章兴就要出门去，其中一个大汉不屑的开口，想要阻止。 “是吗？对付我，你们几个就够了？” 荣若嘲讽的睨了眼被五花大绑的几人，嘴角噙着轻蔑的冷笑。 章兴不理会这些人，径自出门去寻公孙年。 “这是因为我们大意了，不然就你们三个，还不够看呢！” 一个大汉见章兴朝外走去，于是拔高了声音回击荣若。 “多说无益，总之，现在是你们落在我手里！” 荣若说完，朝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打算与眼前的人多费口舌。 第53章 回程 荣若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章兴就回来了，回来时手里提溜着的人不是公孙年还是哪个？ “公子猜的不错，人就在客栈外，被我给逮回来了！” 章兴把反绑着双手的公孙年朝着房间里一推。 “呦，这不是公孙公子吗？怎么这幅模样?” 荣若围着公孙年转了一圈，语气夸张的奚落嘲讽。 “你要如何，我可是当朝宰相的侄子。” 公孙年色厉内荏的看着荣若威胁道。 “啧啧，宰相的侄子，好吓人的身份呢！” 荣若嗤笑一声，坐回了位子上。 其实，此刻的荣若还真的有些头疼。 本来，荣若还以为公孙年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的，可没想到对方是想要杀她。 若不是她有所防备，只怕现在已经是无头鬼一只了。 此世的二人之间，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点小仇而已，虽然荣若也的确想过要为父报仇，可她也知道，此公孙年非彼公孙年。 和平世界里长大的荣若，又不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不可能因为一个名字便直接杀掉一个人。 公孙年虽不是好人，可却也罪不至死，只是眼下不是她要不要杀公孙年，而是公孙年要杀了她。 不杀公孙年，只怕自己早晚会被他干掉。 杀了吧，就如公孙年威胁她的那般，人家可是有宰相这个大后台的，她怕自己兜不住。 此时此刻，荣若还真有些两难。 “怕了吧，识相的快点放了我们公子，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厢看着荣若听完宰相的名头，便坐在那沉默不语，被绑在的一个大汉抓住机会开口继续威胁。 “聒噪，掌嘴！” 荣若心烦的直接让章兴赏了那大汉十个嘴巴子。 杀不杀的也不耽误她赏几个嘴巴子解解气。 章兴扇完嘴巴后，其他人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把这几个扔到镇子外的山脚下去，生死由命！” 荣若想了半刻，终于做出了决定。 公孙年虽然要杀她，可现在她却不能反杀回去。 说到底公孙年就一公子哥，而且还是她的手下败将，对上他总比对上他身后的家族势力要简单的多。 “是，公子！” 章兴听命后，和那位情报组织的兄弟一起把人拉走了。 公孙年除了刚进来时，说了一句威胁荣若的话后，便再也没开口，不过在临出门前，倒是深深的看了荣若一眼。 荣若对这一眼中的的恨意和狠戾倒不甚在意。 放了公孙年，只不过是因为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与他身后的势力对上而已，现在的她需要修生养息，不宜与人结仇。 “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 章兴提着行李，跟着荣若出了门后，好奇的问。 “这儿风景不错，咱们就当做是游山玩水来的。” 荣若不打算让章兴知道太多，不是不信任，而是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堂堂宰相夫人都打着其他的名号而来，想来宰相公子要做的事定然及其隐秘，如果荣若不是把陇中县作为自己的大本营，上陇镇又离林家村那么近，荣若都不愿牵扯其中。 ...... 朔方郡边境小镇上。 “公子，上陇镇传来消息，公孙朝带着人在上陇镇周边好似在找什么？” 朔方守城，军营的主帐内。飞库 柳七进来对着正在查看地图的上官柳禀报。 “公孙朝?” 上官柳皱眉，这个公孙朝可不是他哥哥公孙练那么平庸。 “公孙朝带了多少人，他们发现了什么没有？” 上官柳面色凝重的放下地图。 “带了六个人，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的消息传来！” 柳七回答后，迟疑着又接着道: “公子，都城那边已经派人催了我们好几回了，你看咱们要不要先准备着！” “准备吧，是该回去了！” 上官柳虽不想回去面对那一窝乱七八糟的乌烟瘴气，但还是不得不要回去！ “那这边留谁在这？” 柳七拿不定主意的问。 “就柳三吧！” 几日后，上官柳一行人，如来时一般，静悄悄的离开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队伍又少了一人。 “柳方，一会你穿着我的衣服，带队朝都城走，不用太快，我们在都城外老地方汇合。” 刚过了朔方地界不远，在一处岔路口，上官柳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身后一位与他身形很像的男子。 “是！” 柳方上前，接过衣服直接穿上。 交代好后，只着一身劲装的上官柳，带着柳七二人二骑，朝着另一条路率先离去。 “公子，前方便是陇峰郡地界了，我们从哪里走？” 眼前的大道是通往城镇的，小道则是山路。 “老样子，你走大道，我走小道。” 上官柳不假思索的便说出自己的决定。 “公子，要不还是我陪着您一起吧！” 上一次从这走时，上官柳坚持一人走山路，害的他一直提心吊胆，直到上官柳安全回来后，他多日紧绷的心，才松口气，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上官柳一人独走了。 “你是打算把逐光扛上山吗？” 见柳七不服从自己的命令，上官柳板起脸问。 逐光是公子的爱骑，扔下不管的话，公子大概会连他也一起扔了，不过扛上山的话...... 柳七在脑海闪过那画面，估计自己会直接被压成肉饼。 这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的话，是等于白说了？ “照顾好逐光！” 说着，上官柳把缰绳一甩，柳七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再抬头时，上官柳便已经走出十几步远了。 论轻功，他是比不过公子，所以，柳七只能乖乖的牵着逐光朝陇峰郡城而去。 一路翻山越岭，一日后，上官柳便到了林家村后的那片山脉间。 这片山脉，这几年，上官柳可是没少翻。 所以在一处山洞里过了夜后，第二日一早，上官柳便再次开始赶路。 雾霭沉沉，草尖露珠晶莹欲滴，久无人际踏足的山林间，别有一番静谧的沉寂。 “少侠饶命！” 熟悉的树木石块，比之前更加茂密的草丛，上官柳看着眼前，已经许久没人走过的痕迹，脑海不由的回想起那一年在此遇到的女孩。 第54章 逃命 三年过去了，他后来又来了两次，却再也没有看到，她来过得痕迹。 记得当时的女孩大概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嗯，现在她也该及笄嫁人了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上官柳，无声的自嘲一笑。 他是不是这两天一个人待久了，所以才会再次忆起那位仅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 摇摇头，上官柳重新开始赶路。 幽静的山林下，两道人影快速闪过，半空中一只正在树枝上歇脚的小鸟受惊逃散而起，地上人影闪过，空中还飘荡着没消散完的话音。 “我＊，早知道那日就该直接把公孙年打成个傻蛋！” 荣若和章兴快速的穿梭在树林中，躲避身后的追兵。 眼见前方下坡处有一条杂草沟，可以暂时隐蔽一下，荣若二话不说，拉着章兴迅速跳了进去。 “公子，还是让我去引开他们，掩护你先逃出去吧！” 躲避好后，章兴擦了把满头的汗水，小心的朝外探出头去，查看身后的追兵追上来没有。 “不行，要逃就一起逃！” 荣若咬着牙，暗恨自己的心软。 她算来算去，却漏算了此时就在上陇镇还有一个宰相公子公孙朝。 这也不怪她漏算了，她怎么能想到，宰相公子偷偷摸摸的来这里，放着正事不干，却帮公孙年那厮来追杀自己，找她算后账呢。 也是公孙年命不该绝。 山脚下躺了一夜居然没有被野兽吃掉，最后还很巧合的遇到了公孙朝。 所以，才有了她和章兴突然之间便被几个带着功夫的护卫追杀。 这可是真的追杀，见真章的。 宰相公子的护卫可不是公孙年那几个草包跟班能比的，如果不是荣若这些年一直勤于锻炼，又有前世所学的格斗技巧傍身，再加上一个半吊子章兴帮忙，恐怕此刻的她的小命已经危已。 就算现在没挂，可再这般被追杀下去，怕是她也要玩完了。 隔着半面山林处。 一颗大树下，一行人坐在树荫下歇脚。 如果荣若看了，定会认出这便是追杀自己的公孙朝手下。 “二公子，这小子脚速太快，咱们也来不及查看周遭的地形啊！” 一人从荣若藏身的方向折回来，朝着公孙朝叫苦。 “翻过这座山，前方是何处？” 公孙朝指着远处问。 “是上陇镇了！” “那就再让那小子多活两日，周乾和周坤两兄弟继续追那小子，记住不要跟丢了，也不要追的太紧，待我们事了，在回上陇镇前，把人杀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公孙朝沉吟片刻，才开口安排。 所以，对公孙朝来说，荣若的出现，不过正好成了一个他带人来上陇镇的借口。 ...... “公子，后面的人好像又追上来了！” 半日不见后方有人追上来，正在荣若庆幸终于甩开了追兵时，章兴却突然惊呼道。 “我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荣若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哀怨的叫唤了一句。 不过，话一出口，荣若就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人家都追杀了她那么久，难不成现在会给她留足够的时间，让她休息好，恢复了体力后，然后给自己增加动手难度吗？52文学 “公子，要不，我还是去拖住他们......” 章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荣若打断道： “少废话，快逃命！” 对于荣若来说，每个人的命都是一样的，哪怕到了最后的危急时刻，她也不会拿别人的命来为自己垫脚。 实在不行，并肩作战也无胜算，那便分散逃命。 “公子，再这样逃下去，都不用他们动手，咱们自己也会撑不住的！” 两人已经这般逃了几日，前两天还好，可这两日，他们可是除了野果，滴米未进了。 不用多少时间，怕是他们自己就要先垮掉了。 “别泄气，你没发现这两日，不论我们是什么速度，后面的人都一直是不远不近的追着，并不靠近吗？” 荣若也是刚反应过来没多久，身后的人这两日好像一直在和他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其实也不是要杀我们？” 章兴心底燃起一丝希望之火。 “你觉得前两日他们拿真刀砍过来时，是玩虚的吗？” 荣若慢下脚步，朝着前方的河流走去。 章兴挠挠头，有些不明白荣若的意思。 “过来喝点水，歇歇脚！” 荣若朝着章兴招手。 “公子，那后面......” 章兴看见荣若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自顾的闭了嘴，走上前去。 “你没发现这两日追着我们的只是两个人吗？” 荣若边喝水边问章兴。 “好像也是！” 章兴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的确是如此。 荣若猜测公孙朝应该是去忙自己的事了，所以现在便是他们最好的逃命机会。 “会洑水吗？” 荣若看着河流的下游，眼神清亮的看向章兴问。 “会！” 章兴木然的点点头，他现在脑子有些跟不上公子的节奏转变了。 “只要我们到了上陇镇，便安全多了，可这里到上陇镇最近的路程也要一日，但是水路的话半日足矣！” “我猜他们多半会在进上陇镇前，全力杀了咱们，所以，我们现在要和时间赛跑。” 荣若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此猜测，全是因为公孙朝对外说的是要去陇右县的崇明书院，所以，在上陇镇，他应该不敢太张扬，可要杀她也是真的，所以荣若猜公孙朝应该是要在上陇镇外杀自己。 这样一推测，大概也就是今天晚上最迟了。 好在荣若对上陇镇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所以才会走到这里。 “现在是巳时末，我们只要一鼓作气，大概会在未时末或是申时前到上陇镇外，最多两个时辰，怎么样，行不行？” 荣若说的很详细，前世，她游泳也是好手，只是章兴作为一个北方汉子，荣若不知他的水性到底如何。 “我可以！” 章兴会水，可从来没有在水中待过那么长时间，只是见荣若那么自信，章兴便咬牙点点头。 只是章兴暗暗在心里决定，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拖了公子的后腿，就算是被淹死，他也不能让公子陪他在陆地继续冒险。 第55章 水遁 只一眼，荣若便知道了章兴的勉强。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犹豫选择，眼下，想要活命，只能从水路逃离身后人的追踪，或者是把身后的二人引离他们的同伴，分而灭之！ 还好现在已经快到了夏日，多了一条生路。 “见过青蛙在水里怎样游泳的吗？” 也得亏章兴会一点水，荣若也只能现教，让章兴现学了。 “见过！” “蛙泳就是像青蛙一样在水中游，一会你听我口令，现在深呼吸，像我这样活动一下你的手腕和脚腕！” 荣若示范着的同时，看了眼远处，那二人好似怕他们发现一般，竟躲了起来。 呵，这情景，倒让荣若有些本末倒置的错觉。 “跳！” 看准时机，荣若示意章兴跟上她的步伐。 “双手向前伸，然后掌心向两边拨水，同时屈膝收腿，像青蛙一样蹬水......” 荣若在前，边说边示范。 因为关乎自己的性命，章兴学的用心，不过一刻钟，便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等到后方的二人回过神来，荣若和宰相已经顺水游出去很远的距离了。 “糟了，你快去告诉公子，我追上去！” 周乾眼看着二人在水中已经快要看不见踪迹了，只好也跟着下了水。 于此同时，上陇镇外官道上不远处的树林里。 柳七焦急的在河边踱着步子。 距离约好的汇合时间已经过了半日，可上官柳还是没有出现。 “我就不该让公子一个人走山路的！” 柳七一拍脑门，暗恨自己的没用。 “本来就不灵敏的脑袋，再拍怕是更加不好用了！” 上官柳从林中踏风而来，刚好看到柳七正拍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忍不住开口调侃了一句。 “公子，你终于来了！” 柳七闻言，顿时迎上前欣喜的说着。 “我遇到了公孙朝的人，所以绕了些路，这才晚了时间！” 上官柳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迟来的原因。 “公孙朝也找到这里来了？” 柳七收了笑意，满脸忧色。 “放心，我跟了他们一段距离，听到他们说此行一无所获，所以，我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上官柳见柳七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开口宽慰。 “公子，你一人怎可如此以身犯险？” 上官柳不说还好，一说顿时惹急了柳七。 “我有分寸，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上官柳牵起自己的坐骑，率先朝着上陇镇的方向而去。 “我听公孙朝的人说，晚上杀了一人后，便会回都城，上陇镇有什么其他消息传来吗？” 上官柳不知道上陇镇会有什么人，能惹怒公孙朝，让他动了杀意。 “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柳七摇摇头。 “公子，你知道公孙朝要杀的人是谁吗？” 柳七追上前面上官柳，好奇的问。 “不知，他们没有说名字！” 上官柳不甚关心。看书窝 敢惹公孙朝的人，想来是有两把刷子。 而他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也没那么多精力管这些。 “那我们这次要留多久？” 柳七只关心上官柳的安危，公孙朝来过，这上陇镇怕是也不会那么安全了。 “最迟明日一早便回去。” 既然公孙朝没有什么发现，他也不必久留。 这边荣若和章兴顺着水流，很快便甩开了身后的周乾。 周坤见周乾下了水，只好回去找公孙朝。 “这小子还真是滑溜，看来，也不用等到晚上了，你们几个直接去镇子外，把他截杀了后，便前往陇峰郡汇合，记住我们此行的行踪，不能泄露出去。” 公孙朝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 本来公孙年让他帮着杀荣若时，他也就当是顺手而为，可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个滑头，竟追了那么久，也没动了手，还暴露了他的行踪，不管他是谁，现在也留他不得了。 公孙朝吩咐完，便动身回了陇峰郡。 对于公孙朝来说，荣若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走到就杀，而且杀便杀了，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 这厢荣若和章兴还在奋力争取尽快到达上陇镇。 那边周坤却已经带着三个人从半道绕路而行，准备在上陇镇外截杀了二人。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荣若看着明显慢了速度的章兴，停下来问。 “我还行！” 眼见荣若停下来等着自己，章兴咬牙又提起一股力气来。 他不能拖了公子的后腿。 “再坚持一下，只要过了前面的林子，便是离上陇镇最近的地方，我们也就能上岸了！” 荣若看了一下方向，然后给章兴鼓气。 此时的阳光明媚，眼前是青山绿水，两岸景色宜人，周遭的河水被阳光晒得有些微暖意，若不是在逃命，荣若真想在此好好畅游一番。 想归想，眼下还是快速上岸是关键。 有了目标，时间就仿佛快多了。 终于二人看到了上陇镇的城门。 “公子，那人追过来了？” 刚上岸，还没等二人稍事整顿一下，章兴看着河流突然惊呼起来。 “我去，这人还真是不要命了的追上来了！” 荣若看着在水中顺着水流越来越近的周乾，顿时起了杀意。 杀一个，少一个，公孙朝总共也就带了六个人出来，所以，能分开一个个解决，倒是轻松多了。 “先干掉他！” 荣若说着，顺手捞起地上的石块，准备着一会直接朝着那人的头上招呼。 章兴也学着荣若的样子，拿着石板准备着。 周乾远远看见荣若和章兴已经在岸上等着他了，顿时不知自己还要不要上岸。 再近些，当周乾看清二人手中拿着的石块后，立刻打消了上岸的念头。 不仅不上岸，周乾还稍稍远离了些岸边的位置。 然后，荣若刚举起手来，周乾便一个猛子，消失在了河面上。 待周乾再次冒头时，却已经远离了荣若的投石距离之内。 “我们快离开这里！” 分歼计划失败，只能快点离开。 荣若和章兴不敢耽搁，迅速朝着上陇镇而去。 只是，荣若和章兴才刚跑出去三里地，便被人截住了去路。 第56章 出手搭救 “上！” 刚一照面，对方根本不给荣若和章兴反应的时间，领头之人大手一挥，四人便同时抽出闪亮的长刀，朝着荣若和章兴便举刀砍来。 “待会别管我，能跑一个是一个！” 荣若推开章兴前，只来得及说了那么一句。 “哼，一个都别想跑！” 见一击不中，对方嘴上说着，手上也不耽搁，长刀嚯嚯，朝着荣若再次而来。 荣若边躲边拉开和章兴之间的距离。 分开作战，他们逃出去的成功率或许还高一些。 再次躲开迎面砍来的一刀，荣若顺势弯腰，一把抄起脚边的枯树枝，用来暂时抵挡一下压力。 看来，今天若是能躲过这一劫后，她定然要先去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随身携带。 不过三下两下，荣若手中的枯树枝便被肢解的没了全尸。 看着手中树枝被削的整齐截面，荣若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看到自己脑袋搬家了。 那些古装电视里不都上演，在危急时刻，总会突然飞来一位武功高强的救兵吗？ 她这已经很危急了，救兵何在啊？ 正在荣若想着天降神兵时，远处突然有一人飞奔而来。 荣若的心花还没来的及怒放，便被身着一身湿哒哒衣衫赶来的周乾给浇灭了。 天要亡我！ 两个就已经应付困难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是天要绝她啊！ 救兵不该是来解救她这个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吗？ 咋的是敌人的帮手呢？ 关键时刻，指望奇迹果然不靠谱，荣若看着三把大刀齐齐砍来，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冒着自毁一千，损敌八百的想法，荣若打算先把正面的人干掉，然后抢过他的刀再说。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 正对面的人见荣若只盯着他自己，便猜到了荣若想要先解决了他，所以便后退了些，和同伴一起围攻荣若。 在又挂了几处彩后，荣若的动作渐渐有些迟缓下来了。 ....... 另一边上官柳带着柳七既不疾行也不算磨蹭的匀速朝着这边而来。 接近后，隔着稀疏的几棵树，上官柳一眼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眼看着那位青衫少年在三人的围攻下，就要支撑不住了，上官柳几乎不加思考的便折下一支树枝，用内力掷了过去。 荣若眼看着斜刺里的一把刀又要砍在自己的手臂上，可自己却已经躲闪不急了，只能咬牙打算挨了这一刀。 “叮！” 只闻碰撞声，却没有痛感。 荣若来不及多想，视线里便出现了两人两骑。 天神降世！ 上官柳在甩出树枝的那一刻，顺便把脸也遮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可上官柳二人此刻在荣若眼中也是帅出天际，比之九天男神下凡还要让人耀眼。 见有人出手阻挡，三人警惕的朝着上官柳的方向看去。 上官柳虽然说不愿多管闲事，可遇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是何人？” 周乾面露凶光的看向上官柳。 刚才被上官柳用树枝弹开的刀，正是他的。绝世唐门fo 那么远的距离，上官柳只用一根树枝，就把他的刀弹开了，这也太让他没有颜面了。 “路见不平之人！” 柳七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愤恨道： “三个大男人，联手对付这么一个弱冠少年，真是好大的威风！” “先杀了人再说！” 周乾说完，举刀再次挥向荣若。 他想在上官柳出手前，先杀了荣若，毕竟这是他家主子临行前的交待。 至于上官柳，只要杀了荣若，他们打不过还能跑不过吗？ 周乾虽然被一根树枝落了面子，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去！” 荣若狼狈的躲开这一刀后，心中吐槽：有救兵到，这贼人不是该立刻四下逃散了吗？怎么还动手？ “不给面子，是吧，那就让你瞧瞧小爷的厉害。” 柳七也以为自家公子露的这一手内力，怎么也会有点成效的，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们。 小看他柳七可以，小看他家公子，绝对不行。 柳七说着，脚下借力一蹬马鞍，人便朝着荣若这边飞来。 是的，荣若没看错，那是飞，也是传说中的轻功。 关键时刻，荣若不敢分心，眼看要得救，万一关键时刻再挂了，那可是损到家了。 周乾一击不成，柳七便已经到了近前。 荣若再此躲开斜刺里的一把刀，然后迅速的挪到了柳七身边。 有高手再此，当然要抱紧大腿了。 “多谢大侠拔刀相助，日后在下定当涌泉相报！” 荣若和柳七背对而立，开口先道谢。 “先脱困再说吧！” 柳七说完便率先看准一人，直接出手。 见柳七动了，荣若自然不会干站着。 她这满身的伤可不是假的，总归要自己亲手讨些利息回来。 这边有了柳七的加入战斗，荣若的局势顿时开始反转过来。 章兴这边，自章兴被荣若一把推向身后的树林后，他只能奋力朝着前方的树林深处跑去，因为有树木的遮掩，他此刻的情况说不上轻松，但比荣若好些。 追杀章兴的二人见荣若那边来了救兵，手下的刀更加凶狠了。 上官柳稳坐马背，远远观战，只偶尔抬首一挥，帮章兴隔挡一下就要砍在他身上的刀。 如此一来，十几回合过去，己方已经渐渐落了下风，眼看着荣若和章兴今天是杀不了了，周乾一挥手，大家便立即抽身撤退了。 敌人已撤，荣若松口气后，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公子，你还好吗？” 章兴得了自由立即跑来查看荣若的情况。 “贼人已撤，就此别过！” 柳七看着二人脱了险，拱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大侠留步，在下见二位所去的方向是上陇镇那边，不知能不能带上我们二人一路同行！” 不管他们此去目的地是哪，都要经过前面的上陇镇，既然二人已经出手相助了，总不会硬着心扔下他们不管了吧！ 荣若可不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一劫。 公孙朝的人定会找时机卷土重来，或许此刻他们根本没有撤退，就在不远处等着再次出手，毕竟现在的她可是负伤在身，最好对付。 况且，荣若也不认为公孙朝会闲的一直派人跟着自己，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找机会杀了他们最省事。 第57章 抱大腿 周乾的确如荣若猜测的那般，没有走远。 主子交代的任务是杀了荣若二人，眼下既然任务没完成，他们自然会再寻机会动手的。 巴巴的看着荣若跟着上官柳一起离开后，周乾一行只好远远的跟着了。 反正他就不信这两波人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了。 这边荣若伤的不轻，但好在都是外伤，不致命，用了上官柳送的金创药后，章兴又帮着荣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柳七很是大方的把自己的坐骑贡献了出来。 荣若章兴二人既然也是去上陇镇，上官柳和柳七也就顺势带上二人一路同行。 “多谢兄台仗义出手，小弟姓荣名若，日后兄台若有需要，小弟定竭力相助。” 荣若坐在马上，对着上官柳抱拳道谢。 虽然后来出手的人是柳七，可明显的，上官柳是主，柳七是仆，如果没有主子的准许，一个跟班自然不会自作主张的出手救人。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上官柳隐在兜帽下淡淡的开口。 虽然说出的话语很平静，可隐在兜帽下的神色却不算平静。 上官柳没想到自己随手搭救的人，竟算是半个熟人。 为啥是半个呢，因为之前他对荣若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柳七听了荣若自报家门后，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合上了。 不论是荣若的哪个身份，他们的消息都是暗中探查出来的，所以并不适合说出来。 “兄台真是侠义！” 荣若自从靠近上官柳后，便一直暗暗打量着他。 以现在的天气来说，上官柳却带着兜帽，明显是不愿透露身份。 而且此人坐下之马，乍一看与普通的黑马无甚区别，可仔细瞧着，还是可以发现不同。 马膘结实，四蹄有力，细看之下，黑色的马鬃还微微泛着红亮，这很像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按照逻辑推理，此人定当身份斐然。 荣若虽有心套近乎，可明显的，人家不想透露太多。 不过，荣若见上官柳并没有告知身份的意思，也不再多问。 “荣公子可知，刚才那伙人的来历？” 上官柳想起早上听到公孙朝说要杀一个人的话，放眼望去，别说上陇镇了，就是整个陇中县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有这个能耐，惹得公孙朝下杀手了吧！ 所以，上官柳猜测刚才的人多半便是公孙朝的手下。 既然也算半个熟人，上官柳有心搭救一二。 “说起来，我可能会给兄台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绝世唐门fo 荣若带着歉意再次朝着上官柳作揖。 “这些人是当朝宰相的公子的人，二位到了上陇镇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荣若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柳七的表情。 主子不愿透露身份，可随从的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出端倪。 眼下既然和宰相公子对上了，她往后便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 公孙年不过是宰相侄子，还是个庶子，那地位和宰相亲子自然相差甚远。 眼下的荣若当务之急便是能寻找一个庇护自己的靠山。 这个上官柳看着气势不凡，又隐藏身份而来，荣若猜测他和公孙朝应该是同一个目的。 现在就看他对公孙朝是什么态度了。 果然是他。 上官柳“看”向荣若。 “不知他为何要杀你？” 荣若虽然有些能耐，可不该和公孙朝有什么冲突啊！ 难道是他知道了公孙朝的目的？ “也算我倒霉，无意间和公孙年结了怨，谁知他竟是公孙朝的堂兄弟……” 荣若观察柳七听到公孙朝的名号后的反应，见其只是一刹的惊讶后，又坦然自若，却没有半点担忧之色。 看来这二人也来头不小哦。 荣若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和公孙年结怨的经过，忽略了自己来上陇镇跟踪公孙朝的一段。 如此说也有打消上官柳的疑心的意思。 万一二人一样的目的，自己岂不是才出狼嘴，又入虎口吗？ “公子，他们追上来了！” 柳七转了一圈后，回来对上官柳说道。 “嗯，知道了！” 上官柳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看来这位果真是不惧公孙朝那宰相老爹的人物哦！ 连宰相都不怕，该不会是皇子皇孙什么的吧！ 荣若心里开始冒出一种以后就跟着眼前人混了的想法。 嗯，路见不平，还会拔刀相助的皇子，说起来这品行不会差到何处去。 荣若在心里暗自评价着。 既然打算抱人家大腿，荣若便开始思虑接下来如何才能让人家收下自己这个素昧平生的人。 第58章 启程 “你们要到哪里去?”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上陇镇，上官柳开口问荣若住哪。 呃，这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荣若这才意识到他们要分离了，可她还没想好怎么样才能跟着眼前这位，多半是王孙贵族的男子混呢？ 现在分开，万一，公孙朝的人再杀过来，她怎么办？ 眼前可是有两位传说中的武功高手在侧，她怎么舍得那么快便与之别过呢？ 紫伊坊是可以去，但如果可以不给她们带去麻烦不是更好吗？ “我是个商人，四海为家，本来是打算到都城去做点生意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事，眼下也无处可去，不知兄台接下来要去往何处?” 荣若思虑片刻，编了套说辞出来。 如果上官柳是要去都城的，刚好，若不是的话，荣若也可以说因为公孙朝的缘故，干脆也不去了！ 呵，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意思吗？ 上官柳兜帽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刚好，明日一早我们要去都城，荣公子若是觉得方便，可与我们结伴而行！” 荣若的话虽含有水分，不过上官柳却不在意。 只凭他在陇中县以己之力，给那些流民一个安身之所这一条看，便值得上官柳搭救一二。 何况据他所知，这个荣若对经商很有一套独特的方法。 “兄台此话当真？” 荣若没想到上官柳那么轻易的就顺了她的意思，说出的话语里，明显的透露出掩饰不了兴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上官柳确定。 说好了行程，几人便在一家客栈暂且落住。 “公子，那位荣公子带着随从去了紫伊坊！” 月黑天高时分，客栈二楼的一间上房内，柳七进来朝着上官柳汇报荣若的动态。 “你对此事怎么看？” 上官柳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等待着柳七的回话。 此刻的上官柳已脱掉兜帽，露出整张脸来。 “虽然是我们先出手救的他，可属下总感觉这个荣若好像要趁机黏住我们一样！” 柳七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公孙朝的身份?” 上官柳轻扯嘴角，用早已了然一切的目光看向窗外。 那里可以遥遥看到，夜空中紫伊坊的灯火通明。 “公子的意思是她在试探咱们的身份！” “不错，你这脑瓜转的越来越快了！” 上官柳倒了一杯茶，朝着柳七递过去。 别人被追杀都不敢暴露敌人的身份，特别是对方还是来头不小的情况下。 万一，搭救之人因为畏惧对方的身份，而不敢出手，岂不是不妙？ 可这个荣若却反其道而行，倒是个与众不同的。 特别是他说要去都城的话，那明显是随口一说，陇中县到上陇镇，可不是去都城要走的方向。 “既然公子知道他在试探我们的身份，为何还答应要与他同行？” 柳七不明白自家主子葫芦里又装了什么药。 “你忘了他是做什么的了？” 上官柳耐心的提点着柳七。 柳七被自家主子一提点，顿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 如此说来，荣若想要利用他们对付公孙朝，而他们也可以反利用与他，还是主子思虑的长远。 再说了，公孙朝本就不算仁善之流，就算没有荣若的出现，他们和宰相一脉也不是同路人。 “明日直接启程回去，等到了都城地界，我先一步去和柳方汇合，然后你再带着他去府里见我，记住，此处的我非上官柳！” “是，公子！” 柳七领命退下。 紫伊坊这边，荣若见了橘红，给紫萱和匡耀分别留了信后，便急急带着章兴回了客栈。 荣若躺在床上，许是因为死里逃生，许是因伤口的痛感，亦或是马上要离开这她熟悉的地方，心中有不舍，种种缘由，让荣若久久无法入眠。 都城，古代的皇城。 荣若想想都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太快。 原计划里，荣若预计再过个五年左右，她才能把生意做到都城去。 可现在，却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虽然是自己提出来要跟着那对主仆去都城的，可荣若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何况，她要去的是这封建王朝的皇权集中地，古话不是说，宰相门房都七品官吗？ 这都城乃遍地达官显贵的地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商贩能站得住脚吗？ 越想，荣若越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就这样，翻来覆去，荣若彻夜未眠，第二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可以说是顶着一对熊猫眼出来的。 “公子，你这是......” 章兴看见荣若的样子后，以为荣若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休息好。 “没事，换了床，有些不习惯！” 荣若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荣公子，还吃得消吗？” 上官柳在兜帽下，转头问荣若。 “我没事！” 荣若忙打起精神回。 她刚才可是听那位小厮汇报说公孙朝的人就在附近转悠呢。 哎，谁让自己现在是倒霉催的逃命时刻呢！ 和性命相比，这点皮外伤真的不算什么，未来管他什么样，还是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命都没了，啥也不是。 再说了，她可是从炎炎烈火中走过一遭的，想着平生仅有的两次危急性命的遭遇，都和公孙年脱不了干系，荣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快速强大起来。 前世的杀父之仇还说无处得报，那么从今以后，新仇旧恨便都系与此世的公孙年和公孙姓氏一脉之身罢。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的行程会有些赶，公子能坚持得住就行！” 上官柳虽出手救了荣若，可也不会因为荣若就耽误了自己回都城，复皇命的正事。 早饭后，各自带好了干粮，荣若于自己和章兴各自买了匹马，一行四人便启程朝着都城赶去。 本来荣若觉得前路凶险，想要独自前往，奈何章兴死活不同意，非要跟着，荣若也只好带上了他。 这边荣若和上官柳一起赶路后，周乾带着人一直追到出了陇中县边界，眼见着是无法完成任务了，只好派了人回去禀报公孙朝。 第59章 价值 “一群废物，连两个乡巴佬都对付不了，留你们何用？” 公孙朝听了来人的话，气的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翻在地。 乡巴佬？ 恐怕整个大褚也也找不出几个功夫如此了得的乡巴佬了吧！ 被踹后，手下虽然心里不服气，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准备回都城，这账回去再与你们算！” 公孙朝语气狠厉的说完，转身离开。 这次出来，为了隐蔽行踪，公孙朝只带了六人出来，那些官府的兵士自然不能派遣。 说到底，那两个乡巴佬也不过是知道他来了上陇镇而已，至于他的目的，想来，两个乡巴佬是猜不出来的。 暂时杀不了，那便再让他们多蹦跶两日，等回了都城，再多派些人去善后。 “阿嚏！” 正在百里外赶路的荣若，一阵风吹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公子，你还好吗？” 章兴驾着马儿不太熟练的靠近荣若。 这还是他第一次骑马，操控起来有些不熟练，也不知公子带着伤是不是比他更加不好受。 “没事，风吹得有些痒！” 前世因为攀岩，皮外伤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而且昨日的金创药药效确实不错，不过一夜功夫，伤口便结痂了，如果不是座下的马只是普通的马匹，荣若的骑技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此子年纪不大，倒是颇硬气。 上官柳在前方树荫下等待荣若主仆二人赶上来时，不由的在心中暗自评价着。 “公子，打到了两只野鸡！” 荣若和章兴刚下马，柳七便从远处提着两只还扑棱着翅膀的野鸡兴奋的走来。 柳七一想到公子烤的野鸡味道，顿时直咽口水。 野鸡！ 荣若眼神一亮，自打那一年林家村后山偶遇黑衣人后，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吃到了，想想那比家养鸡鸭要津到的肉质，荣若感觉自己的味蕾瞬间被全部打开。 眼看着上官柳接过野鸡，就要给它来个就地正法，荣若连忙上前，这么好的美味，可不能糟蹋了。 “小弟对厨艺有些研究，不知兄台可否让小弟来做?” 这一刻，美味当前，荣若眼里哪还有其他，包括那上一刻还因为骑马颠的有些疼的伤口，此时通通败给了这两只肥硕的野鸡了。 上官柳闻言，自是乐意之至。 誉香楼的新菜，他也吃了不少，那味道的确不错，既然那都是出自荣若之手，他当然不会在堪当大厨级别的荣若面前卖弄厨艺。 荣若接过来上官柳手中的两只野鸡，直接开始处理起来。 自打不去林家村后山了，荣若就没有再随身携带调味包的习惯了，只是这一次带着章兴来上陇镇，荣若这才又准备起来的，没想到一直没有机会用，眼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这边荣若熟练的处理完一只后，又开始处理另外一只，对待美食，荣若是丝毫不会马虎半分的。 所以，荣若就没注意到上官柳盯着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后，那一动不动的身姿。 就算注意到，估计荣若也不会发现异常，因为上官柳是兜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的。 此刻的上官柳看着荣若那异常熟悉的一系列动作，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醒着的，上官柳都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自从那一次看了遍那个小姑娘处理野味的方法后，后来上官柳只要出门，便会不自主的尝试着学习，没办法，谁让那一次吃得野味是他生平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呢。 多番回忆，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经常能梦到那一幕场景。 时间一长，记忆总会模糊，上官柳自认已经练到了那个小姑娘的水平了，可现在一见荣若的动作，上官柳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熟练。 只是那一年他见得明明是个女孩，可眼前的荣若为何让他突然觉得与之有些神似呢？ 特别是在他处理野鸡的手法上? 不大会，一股肉香飘散开来，上官柳深吸一口气，与记忆里的味道很像。 上一次那个小姑娘大概因为害怕，只吃了小半的兔肉，最后的那只小野鸡，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公子！” 柳七接过荣若递过来的大鸡腿，先送给了自家公子。 上官柳接过来，不动声色的直接撕下一块肉，放入口中。 连味道都如此像，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兄台，味道如何？” 荣若期待的看向上官柳。 这可是自己以后在都城的保护伞，讨好他，当然是最紧要的。 他这是在想什么？ 荣若的话让上官柳回神。 “不错，荣公子年纪不大，这厨艺倒是出神入化。” 上官柳收整心绪，真心的评价。 的确，到目前为止，包括那个小姑娘，荣若是上官柳见过的厨艺最好之人。 毕竟那个小姑娘，上官柳只吃了她做的一次东西，和荣若相较，自然是没有可比性。 “兄台过奖了！” 荣若心情极好。 被人夸，谁不喜欢。 “不知兄台知道誉香楼最近出了不少的新菜品吗？” 想到自己目前能拿得出手，也就这一手厨艺了，荣若顿时想起前世里的那句话，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虽然这话有些不应景，可就是这么个道理。 世间道理，一通百通。 说白了，都一样，只要有用就行。 “知道！” 上官柳点点头。 “兄台可知，那些新菜品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荣若用有些炫耀的口吻问。 想要别人看重你，自然是要你有些价值。 荣若相信这个神秘的男子定然是知道誉香楼的，而且多多少少也会了解一点一个可以在誉香楼教厨之人的价值所在。 对于荣若来说，只要自己有利用价值，那便是好事。 “莫不是荣公子所为？” 上官柳一本正经的做出惊讶姿态。 “咳！” 柳七听了自家主子那，完全刚猜到的惊讶语调，差点被一块肉卡在嗓子里。 没想到他家主子也有这做表面功夫的时候，跟了主子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主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第60章 入都城 “荣公子是说誉香楼那些个新菜式都是你教的？” 柳七夸张的吐出那一块差点卡住他的肉，看着荣若满脸不可置信。 自家主子都“惊讶”的变了语调，他自然不能拆主子的台。 作为一个合格的随从，他怎么可以比主子还沉稳，他只能比主子更“惊讶”才行。 “不过是会做几道菜而已，不值一提。” 荣若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荣公子谦虚了！” 上官柳恢复常态，这句话说得倒是实话。 荣若收到预期的效果，便不再多说，有些话过之不及。 自从荣若露了一手厨艺后，接下来的路上，四人便没再动过干粮。 一路无话，直到接近司隶地界，一大早柳七出去一圈回来后，不仅带来了野味，还带来了追兵撤了的好消息。 “撤了？” 荣若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喘口气了。 哪怕一路有两大高手同行，可追兵就在他们身后，这就像是头上一直悬着把刀，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直奔她脑门来那么一下。 万一别人来不及出手相助，她一不小心成了刀下亡魂，那她岂不是欲哭无泪。 所以这一路，她可是一直警惕着呢！ “前面就是都城了，公孙朝自然是不敢太明目张胆，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些为好！” 上官柳提醒众人，不可掉以轻心。 几日的接触，上官柳越加发现这个荣若的不简单。 一路上，所闻所见，不管是荣若刻意还是无意间表露出来的独到见解，都让上官柳确定了要把荣若收于麾下的想法。 “公子放心，我定会时刻警惕，以防他们有诈！” 柳七保证。 “荣公子，等会柳七会与你们继续同行，去往都城，我另外还有事，所以不便同往，不过我已经托了上官家对你多加照拂，有什么事，你寻柳七即可！” 与柳方约定的汇合地点已经不远了，上官柳去上陇镇也是暗中行事，为安全起见，上官柳自然是不会暴露身份，带着荣若一起回去的。 果然是身份斐然，看来这位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啊！ 上官柳的举动让荣若更加确定他很有可能是一位微服私访的皇子皇孙什么的。 “兄台有事自可去忙，承蒙兄台一路照拂，小弟多有感激，以后只要兄台有需要，小弟定当不遗余力！” 荣若很识趣的没有多问，人家不愿透露身份，她也不好死追不放，再说了，这不，人家都已经给她找好了安身之处，还让自己的随从陪行，摆明了是要把她划归在自己的阵营之中，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上官柳交代好后，一纵马，很快便消失在几人眼前。 果然是宝马良驹，这速度就是不一般，看来若不是自己和章兴脚程太慢，人家怕是早就到了都城了。 荣若看的很是艳羡。 前世里，她也有一匹汗血宝马，那可是她爸爸费了不小的功夫才给她弄来的，可惜了，此生再无机会骑上它跑一圈了。 “荣公子，我们也快点出发吧，速度快的话，赶到天黑前，应该可以进城！” 柳七现在可是奉主子之命，要把荣若安全送进都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进城的安全。 “好，那我们也出发！” 连着多日的风餐露宿，荣若自然是想快点进城，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再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终于赶在夕阳西下，城门关闭前，几人进了城。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灯笼满街的缤纷繁华，荣若终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荣公子，天色已晚，我们先在客栈住一宿，明日再去上官府，你看如何？” 柳七看着荣若，与之商量。 “客随主便！” 荣若自然没意见，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当然是人家说了算，再说，现在已经入夜了，她总不好半夜了还去叨扰人家。 春末夏初，白日的时间愈发长了。 晚饭后，荣若问小二要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澡，然后准备好好与周公约会去。 只是，多日的疲惫在此刻，却突然消失了般，让荣若丝毫没有了睡意。 看着窗外还没有闭市的街道，荣若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里可是皇城，说是遍地黄金有些夸张，可有钱人很多倒是真的。 她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呢！ 想到就做，荣若换了衣服，然后又随手拿了把折扇，便悠哉悠哉的出门去了。 这一日起，都城的大街上又多了一个模样俊俏，手拿折扇的气度不凡少年公子哥。 果然不愧是都城，这都酉时末了，大街上还有那么多的商铺没有收摊的意思。 “公子，买件首饰送心上人吧！” “公子，香囊看一看！” 荣若挥着折扇，学着祝英豪那厮的闲散姿态，慢慢边走边欣赏着这些天然的帅哥美女们。 偶尔会有一两个小商贩朝着她推销自己的产品。 荣若看了，也不吝啬，直接都买上一两件，顺便当了解物价了。 一圈下来，荣若收获颇丰，花些银子，不仅买了东西，还打听了不少都城的奇闻轶事。 比如哪位大官又娶了几房小妾。 谁家姑娘出嫁，十里红妆。 这些都不过是一笔带过，荣若听说的最多的莫过于一个叫上官柳的青年才俊。 说是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不仅能文而且还会带兵打仗，很得都城众多名媛千金的青睐，就连当今的一位公主也对他芳心暗许，奈何这位公子哥却放话说，此生娶妻决不娶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闺秀。 这倒让荣若好奇，放着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娶，难不成还要娶山野村姑不成。 与此同时，皇宫内，皇帝单独议事的御书房中。 “上官柳，你要抗旨吗？” 上位上，身着明黄帝王常服，年逾半百的平暄帝，一脸怒容的指着下方弯腰垂头，一脸风尘仆仆的上官柳。 “回陛下，臣不敢！” 上官柳姿势不变，语调淡然。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平暄帝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臣只是想找到那个心仪姑娘，其他人，恕臣无心以对。” 上官柳不卑不亢的反击。 “好一个无心以对，朕便等着你把那个村姑找来的那一天。” 平暄帝挥挥手，让上官柳退下。 “父皇，你怎么让他走了？” 上官柳走后，从后面的隔间走出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朝着平暄帝直跺脚。 “娇儿，你也听到了，这个上官柳太不识抬举，这两年，朕给他提过多少次婚事，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放心，父皇定给你寻个比他还要好的驸马。” 对于这个从小被自己娇宠长大的小女儿，平暄帝完全没了刚才的怒气，此刻俨然一个慈父。 第61章 赐婚 出来御书房，上官柳收敛神色，不理会身后的帝王如何猜想，径直出了皇宫。 赐婚？ 又是这一戏码，从他第一次出征回来时，就开始上演，已经三年了，也不觉得腻！ 抗旨？ 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才是违逆了那位心底真正的旨意吧！ 上官柳出了皇宫，在宫门外上了马车。 “公子，太太准备了点心，属下一直给您温着呢！” 柳方把食盒打开放在马车上的小茶兀上，然后便坐在车头去赶车。 为了赶路，今日一天上官柳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后来被那位又留着说了半天废话，此刻，上官柳也的确是饿着了。 马车远离皇宫，朝着热闹的集市缓缓前进。 马车内，上官柳品着熟悉的味道，突觉有些索然无味。 想起这些天吃的那些各种野味，上官柳放下手中的点心。 “看一看，新出的胭脂！” “瞧一瞧，新打的首饰！” …… 街上的叫卖声，一声声传入上官柳耳中。 上官柳掀开一角车帘，朝大街上看去。 只见街上人流涌动，叫卖声不断。 眼前的情形，对比这几个月，在边关看到的荒凉和悲惨景象，让上官柳皱起了眉头。 车轮滚滚，马车所到之处，行人自动让出路来，上官柳从若有所思中收回神思，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人群中，有道背影似曾相识。 “柳方，停车！” 上官柳撩开车帘，朝着柳方吩咐。 “公子，你要去哪，府里在等着你用饭呢！” 柳方刚停下，上官柳便跳下了马车。 “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上官柳说完，便朝着那个背影追去。 “公子，上好的和田玉手串看一看！” 荣若刚淘到一块不错的玉佩，这还没带上两刻钟，就见前面的摊主拿出一串看起来成色不错的手串，朝她挥手。 “这手串怎么卖？” 荣若紧走几步，接过手串，仔细观察着。 上官柳的脚步，在听了荣若的声音后，猛然顿住。 “怎么是他?” 几日的相处，上官柳自是轻易便认出荣若的声音来。 难道他刚才觉得似曾相识的原因，是因为前几日和荣若的相处所致？ 可那背影，明明和几年前的那个小姑娘极其相似，不过是个头高了些许，可他自认自己不会认错。比比电子书 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他可是跟在那姑娘身后一路，直到亲眼看到那姑娘回了村子才离开。 只是，为何这个荣若的背影会与她极其相似? 难道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虽然还没查到荣若的来历，可他初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幺村镇，那里是离李家村最近的小镇，说不定二人之间还真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准。 既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上官柳转身离开。 “大公子回来了，快去禀了老夫人！” 上官柳刚进家门，府里的下人便疾走相告。 看着一溜烟儿在前面小跑着去通知的人，上官柳终于露出来了一抹真诚的笑意。 “子归，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上官奕听到消息后，赶来。 子归是上官柳的小字。 “父亲安心，他也不过就是会借赐婚一事，试探一下咱们的态度，其他的，都还好！” 上官柳轻描淡写的叙述着。 “这次又是哪家闺秀看上了我英勇俊逸的哥哥？” 上官显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上官奕也想问，只是还没来得及便被小儿子抢了先。 “凌姣公主！” 上官柳淡淡的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上官奕，以及门外刚至的上官老夫人姚氏和上官太太李氏变了脸色。 那可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万一惹怒了皇帝，这后果不堪设想。 “你如何回的？” 上官老夫人姚氏搭着儿媳的手，边问边迈步进了屋子。 “这还用问，大哥肯定是拉出他的那位村姑出来，让那位肖想大哥的刁蛮公主，知难而退。” 上官显进了房间，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揶揄之意。 “你个猴崽子，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没了正形！” 最初的惊诧过去，上官老夫人回过神来，他们那位多疑的皇帝应该不会真的希望他们上官家娶了公主的。 指着上官显，上官老夫人没好气的嗔责完，继而转头看向上官柳道： “你这两年总是拿那姑娘作伐子，今儿你实话告诉祖母，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 门外在大丫鬟陪伴下款步而来的上官柔，闻言止步。 “祖母，自然是确有其人！” 上官柳神色极其认真的答。 “那她可真是你心仪的姑娘？” 上官老夫人继续追问。 上官柳今年已经十九了，与他同龄的人，孩子大都满地跑了，可他却因为种种原因，如今，连个议亲对象都没有，这如何能不让人着急？ “祖母，弟弟妹妹都饿了，咱们还是先用饭吧！” 上官柳转移话题。 上官老夫人还要再说两句，可是看着十多岁的小孙女就在门外，只好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吩咐摆饭。 第62章 相识 上官柳虽然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可心里却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淡然。 只见过一面而已，他也只是拿她做挡箭牌，仅此而已。 饭桌上，上官柔紧紧盯着上官柳的神情，眼神里若有若无的闪过一抹不似十多岁少女该有的复杂。 “为何不见子瞻？” 晚饭进了一半，上官柳才发现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上官景。 “大哥还不知吧，二哥做了廷尉正，今晚他当值！” 上官显塞进嘴巴一块鸡脯肉，鼓着两腮回! “廷尉正？” 上官柳闻言眉头紧皱，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九卿中，廷尉是最不讨喜的一个差事。 “这样也好，子瞻做了廷尉正，可以借机查查当年的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上官奕面容沉静的说道。 “爹，你说的是姑爹的事吗？” 上官显很是好奇的看向上官奕，满脸好奇。 “你今日的功课做得如何了，饭后到我书房来！” 上官奕眉峰一立，瞪着自己最是头疼的小儿子，语气严厉。 “爹，我错了，我不该问，当我没说！” 上官显最怕老爹检查自己的功课，自知是因提及姑爹而失言，连忙认错。 “爹，你就罚三哥把今日新摘的莺果都送与女儿！” 上官柔眨眨眼，一脸天真的给自家三哥补刀。 “你又去后山了？” 上官奕闻言，本来已经很严厉的表情，又加深了一个度。 上官显苦着脸，连吃进口中的肉都不香了。 晚饭结束后，上官显拉着上官柔恼火的暗下质问。 “子君，你要吃莺果直接与哥哥说，何苦要如此出卖哥哥？” 上官柔朝着上官显扮个鬼脸，然后直接跑开了。 能再次看到鲜活的三哥，真好。 作为家中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上官柔从来都是大家眼中的珍珠，可就是因为家人把她保护的太好，所以才让她在未来的腥风血雨中完全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最终还连累了三哥…… 所以，这一次，她要学会担当，不会再让悲剧重蹈覆辙。 ....... 荣若出门转了一圈，再回到客栈后，倒头便睡着了。 “咱们要去的上官府是做什么的？” 次日清晨，荣若用了早饭后，便跟着柳七出了客栈。 “上官府的家主是当朝御史大夫，御史老爷有三子一女，咱们今日要去拜访的便是上官大公子。” 柳七简单的把上官府的情况，给荣若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御史大夫？ 和宰相，太尉并称三公的御史大夫？ 看来她的这位救命恩人的确身份斐然啊！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尊大佛罩着她，以后她就背靠大树好乘凉，也算是有后台的人了。 一路穿街走巷，最终，柳七带着荣若和章兴在一座很是气派的大门前止步。 荣若看着门头上，很有气势的书写着“上官府”三个大字，心底幻想着何时自己也能有这么大的一座府邸，那才叫爽。 柳七带着荣若和章兴认了正门后，便从角门带着荣若和章兴进府去见上官柳。 上官府外院，上官柳在自己院子里的书房内看书，听说柳七带着人过来了，淡淡的嗯了声，却并没有立即让人进来。 约摸过了半刻钟后，上官柳才让叫柳七带人进来。 得了指示后，荣若暗中撇撇嘴，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想她荣若，前世何时受过这等待遇。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 果然应了那句，时移世易。 吐槽归吐槽，不过眼下，荣若还是拎得清自己是什么处境的。 跟着柳七，荣若和章兴迈入上官柳的书房。 弗一进门，迎面便有一股墨香淡淡袭来，其中还夹有一丝丝的檀香，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进了房间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满墙满室的书架，配上满室墨香，书香气息浓郁，不愧是书香世家里公子哥的标配。 果然，当荣若的视线转到书桌的位置时，只见那位上官公子一袭白衫常服，正举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 “这两位就是你家公子说的人?” 说话间，那公子放下手中的书卷，看过来。 这一刻荣若只觉自己耳边的世界一片寂静，眼前仿若一幅画卷缓缓打开。 饶是荣若这个见惯了美男的老阿姨芯子，都有些心旌摇曳，忍不住心跳加速了半秒！ 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人了吧！ 如泉水击石般悦耳的声音，磁性又灵动，如果能听他高歌一曲，荣若想象不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听觉盛宴！ 咳，想远了。 如果单论长相，上官柳并不算那种完美的类型。 可就是这种不算完美，却很有个人独特风格的形象，往往最让人过目难忘。 五官虽俊秀，却不显的柔美，儒雅的气息，却不会让人觉得文弱，不算壮硕的体格，也不会给人单薄的视觉感。 这样可咸可甜的多面帅哥，也太难得了吧！ 想想以后自己就要跟眼前这公子混了，荣若就心情美美哒。 “是，还请大公子多多照拂！” 柳七一本正经的抱拳作揖。 第63章 价值 “既然是你家公子要照拂的人，那你就留下与他们一起在我的别院里暂住吧！” 上官柳视线只是淡淡的从荣若和章兴身上划过，便再次看向柳七，半带着命令的口吻说着。 “大公子，我.......” 柳七闻言，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只是上官柳却已经拿起刚刚放下的书，再次把视线落到书上去了，一副送客的样子。 看着上官柳的样子，柳七不再多说，可那副松垮了的样子，却明明白白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只是没有人注意而已。 荣若临走前认真的辨识了一下上官柳手中的书，这样的翩翩公子，荣若很想知道他会看什么样的书。 兵法谋略。 看清书名后，荣若有些意外，御史大夫是文官，这位上官大公子却抱着本兵法在研读，也不怪他身上给人一种异于书生文弱的稳健感。 出了书房，便有人带着柳七，荣若和章兴朝着上官柳的别院而去。 自打进了都城后，章兴便努力的把自己当做一个隐形的合格跟班，谁让他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场景，眼下章兴可是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露了怯，连累他家公子被人笑话是土包子。 到了别院，安顿好后，荣若才想起来，还不知刚才所见之人叫什么。 “柳七大哥，这位上官大公子的尊讳是何？” 荣若问完，突然便想起昨日在夜市上听到的那个非山野村姑不娶的上官柳来。 同样的姓氏，荣若莫名的冒出二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的奇怪念头来！ “上官大公子单名一个柳字。” 柳七情绪不高的回。 “上官柳?” 荣若刚喝入口的茶水，只来得及咽下一半，剩下的便被柳七的话呛出来了。 “怎么，荣公子也听说过大公子的威名?” 柳七略微带了丝丝得意的语气，问荣若。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上官柳在边关的战绩，只要是有心，总能听到一些风声的，荣若听说过也不足为奇。 “咳，偶然间听过一些风闻！” 荣若清了清嗓子，点头。 只不过，荣若听到的风闻和柳七所理解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柳七也不多说，此刻的他还在因为公子把他安排在了荣若身边，而没缓过神来呢！ 荣若一想到那么位翩翩公子却喜欢和五大三粗的村姑在一起，那画面，着实有那么一点点辣眼睛。 没想到这么温润的上官柳，居然会是那么重口味的人，果然，这人都是不可貌相的。 不过这上官柳口味重不重，荣若也不甚关心，荣若关心的是，这里可是都城，对于荣若来说，那可是遍地富豪的地方，她比较关心的事自己的腰包可以鼓到什么程度。 荣若就这样在上官柳的别院住了下来，转眼半月过去了，荣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认真考察有什么商机可以让自己尽快的在都城能有一席之地。 这一天，荣若再次铩羽而归后，实在憋不住了，寻到柳七追问： “柳七大哥，你家主子忙完了没？我还没有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呢！” 半个多月了，荣若发现这古代的都城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扎根。 这里遍地有钱人不假，可也是遍地的达官显贵的关系户，她辛苦了半个月，竟一无所获。 荣若也算看明白了，在这皇城里，没有关系，一步也行不通。 可半个月了，这个别院除了她和章兴，便剩柳七，一个厨娘和一个洒扫仆妇，上官柳怕是根本就把他们给忘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荣若想起了她的那个神秘的救命恩人。 此刻，别说荣若着急，柳七同样急切，再这样下去，他家公子怕是便彻底忘记他这个人了。 “主子好久没与我联系了，我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什么！” “那上官大公子呢，咱们就这样在此一直虚度时日也不是个事啊！” 荣若毕竟吃住都在人家，总不能一直这样白吃白喝下去吧！ “上官大公子也没联系我，我让人传了几次话，也如石沉大海！” 柳七很是郁闷，只是，公子的安排，他也不能抗议。 荣若了然，上官柳这摆明了是把她当做是朋友所托，碍于情面供养的闲人一个。 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御史家的大公子即不愿用她，那她还是走自己的老路好了。 反正她已经找到了这皇城里的誉香楼，明日起，她便继续和誉香楼合作去。 等她慢慢积攒了名气，有了一定的价值，不愁不被重用。 隔日，荣若便朝着誉香楼而去。 只是，一出门，身后便跟上两个跟班。 章兴作为荣若的小厮，自是荣若在哪，他便在哪，可这半个月来，柳七也俨然已经成为荣若的另一个跟班了。 “柳七大哥，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去！” 荣若不太习惯身后随时跟上两条尾巴。 “公子，主子让我跟着你，你暂时便是我的主子！” 柳七也想忙自己的事，可上官柳让他跟着荣若，他只能跟着。 “算了，随你吧！” 荣若无奈的摆摆手。 本以为柳七是都城人，多多少少有些用，可这半个月荣若算是明白了柳七的主人为什么舍得让他跟着自己了！ 这货功夫不错，脑袋瓜子却不怎么好使。 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类型。 估计他家主人也是受够了他的笨，所以才半推半送的给了自己。 誉香楼里，荣若要了楼上的一间雅间，然后，便开始观察这都城的誉香楼。 这里是都城，荣若还记得当初在上陇镇刚开始教厨时，就有个曾经在都城的誉香楼当过主厨的余老，那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眼下，她可是要碾压别人的风头，虽然她一直在如此做，可之前那都是在小地方，而这里，可是皇城，别说主厨了，就是这里的小二都是眼高于顶的。 “我们的新菜品是要提前预订的，现点的做不了！” 小二见荣若一行看着面生，回话的态度，就差鼻孔朝天了！ 这个时代，本来就阶级分明，何况在这遍地高官达贵的都城，荣若一行虽然行头不错，可懂行的人一瞧便知，这几人最多只能算是富而不贵。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第64章 姚俊辉 “那就挑现成的上点吧！” 荣若此来，只是想了解一下誉香楼的情况，所以，小二的态度不咋滴，她也不甚在意。 不过，打心底，荣若还是很怀念上陇镇誉香楼的那位一笑，嘴都能咧到耳后跟叫狗子的小二。 没让荣若久等，小二很快便端了餐盘回来了。 看着这速度，荣若打算忽略掉小二刚才的傲慢。 只是，当看清小二端来的菜品后，荣若有些压不住怒火了。 “久闻誉香楼的厨师手艺了得，看来不过是尔尔。” “今日客多，厨师忙不过来，是你自己说要现成的，这就是现成的，爱吃不吃！” 小二放下菜后，无视荣若的不满，施施然的出了门。 “公子，这小二也看不起人了吧！” 章兴看着桌上的一碟花生米，一碟青菜外加两碟早凉透了肉类，恨不得把小二拖回来暴打一顿。 “算了，咱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卢公子，高公子！” 正在荣若冷眼看着楼下的情况时，一道极其谄媚的声音传来。 只见门口处，两位穿着华服的青年公子，带着两位随从大步而入，而迎上去一脸讨好笑意的人，不是刚才对他们不冷不热的小二，还是谁！ “给我们公子一间雅间！” 一行人中，一个随从边说边脚步不停的跟着两位公子朝着楼上的雅间而来。 “两位公子来的不巧，今日的雅间已客满了。” 小二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应答。 “我管你客满不满，我们公子说要雅间，你耳朵聋了？” 另一个随从上前一步，站在小二面前，气势凌人。 “公子，你这不是难为小的吗？” 小二苦着脸，跟在几人身后亦步亦趋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准备！” 荣若看着一行人在楼梯转角处消失，转头看向柳七。 “这为首的卢公子是太尉独子，后面的高公子是高奉常的小儿子。” 柳七对着荣若介绍道。 “呵！” 荣若轻呵一声。 太尉，奉常！ 这还真不愧是都城啊，这随随便便出现的都是高官子弟。 本以为她的那位御史大夫家的公子已是不小的靠山了，可如此看来，这靠山也不怎么能靠得住啊！ 就在荣若自嘲中，小二已经推门而入。 “你们也坐了不短时间，是不是该结账了？” 荣若看着小二撵人的姿态，不怒而笑。 没想到这誉香楼有一天会店大欺客到她头上来了。 荣若掏出姚文杰给她的誉香楼专用传讯腰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hellokitty了。 “看看这是什么，我家公子要见你们掌柜的！” 看着小二那傲慢无礼的样子，章兴上前一步，指着桌子上的腰牌，怒声呵斥。 小二是誉香楼的老人了，看了眼桌上只有几位东家和主要管事才会有的腰牌，顿时如蔫了的花般，耷拉了下脑袋。 完了，今天他踢到铁板了！ “嗯，就这间了！” 正在小二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时，卢缭和高玖已经带着随从走了进来。 “誉香楼怎么回事？这雅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高玖看了荣若一行几眼，嘴角轻蔑的一挑，满脸鄙视。 虽然誉香楼的雅间是单独收费的，可在都城，一般人是不会进的，所以，这里誉香楼的雅间几乎是达官显贵默认的专属位置了。 荣若在卢缭几人进来时，便收了桌上的腰牌，她知道，这腰牌对誉香楼的人来说，或许有些用，可在眼前这高官子弟眼中，却毫无用处。 听了高玖侮辱自家公子话，章兴不干了，眼前人虽然不好惹，可他也不能让公子被如此轻视。 “你们......” 荣若拉住章兴，上前一步。 “这两位公子品貌非凡，气度优良，一眼便知定是家世显赫，教养极佳的富贵公子。” “算你识相！” 高玖得意的瞟一眼荣若，心里很受用。 “所以说，这样有教养的贵公子，自然不会恃强凌弱，与我等小民一般见识！” “那是自然！” 荣若话落，高玖张口接话。 “咳！” 卢缭轻咳一声，提醒高玖。 “你这个……” 高玖这才反应过来，他被荣若用话套路了，只是想起刚刚他附和的话，也不好自打嘴巴。 荣若看着高玖那一副如吞了苍蝇般难看的脸色，心里平衡多了。 “这位公子眼力不错，卢公子和高公子皆乃世家大族出身，自然不会与我等平民计较！” 僵着间，门口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荣若看去，只见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面白齿红的俊秀年轻公子，正立于走廊，朝她微笑，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不知何时逃出去了的小二。 “原来是姚小公子！” 高玖神色微敛，语气淡淡。 “今日客多，怠慢了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见谅，小二，还不快去给两位公子收拾一下！” 姚俊辉笑着朝卢缭和高玖微施一礼，然后吩咐小二进房间收拾。 有少东家出面帮忙解围，小二麻溜的进了房间，把桌上荣若刚才喝了一半的茶水和没动过的几个碟子收走。 看着小二把东西收走，荣若便只是冷眼瞧着。 姚小公子? 姚文杰的侄子? “这位公子，刚才是小二眼拙，劳驾移步，赏脸与在下一起共饮一杯水酒，以作赔理，如何？” 荣若还在猜测这姚文杰的侄子会如何处理她呢，对方便给了答案。 嗯，这态度倒是让她心里舒坦多了。 “既然姚公子盛情相邀，在下只好却之不恭了。” 荣若拱拱手，跟着姚俊辉进了他的房间。 “公子是否姓荣?” 进了房间后，荣若刚落座，姚俊辉便开门见山的问开了。 荣若想起刚才姚俊辉出现时，在他旁边的小二，明白了大概是小二把她有姚文杰腰牌的事说了。 “姚公子倒是心细如发！” 荣若默认。 “荣公子过誉了，本来持有这腰牌之人就那么几个，而只有荣公子在下不识，所以并不难猜！” “刚才的事多有怠慢，荣公子海涵！” 姚俊辉倒了一杯酒，递到荣若跟前。 “无妨！” 第65章 香满楼 “不知荣公子此来都城，是游玩还是……” 有其他目的？ 姚俊辉问的委婉，后面的话没好意思明说。 “嗯，也可以说是来游玩的吧，只不过，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都城了，不知姚二当家现在何处？” 荣若来誉香楼，一是为了通知姚文杰她来了都城，二是想继续和姚文杰谈谈其他合作。 毕竟她的菜谱有限，而在这都城，能人自然不少，这才半月光景，荣若便发现这都城已经有两家酒楼模仿出了她做的菜，凭誉香楼的地位都不能奈何，何况凭她一个基本上可以说是无权无势的人，委实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二叔最近有些事情，可能来不了都城，但二叔早说过，只要在下有幸得见公子，便让在下定要好好跟着公子历练一番！” 姚俊辉可没少听自家二叔夸赞这个荣若，而他也从誉香楼最近的收益中看到了荣若的能耐。 他们姚家虽然生意遍布大褚，可自从有了荣若这个厨艺大师的指导，誉香楼的收成俨然已经超过其他生意，成为姚家最赚钱的买卖了。 所以，姚文杰一再告诫各地誉香楼分号，荣若就是活财神，万不可怠慢。 姚俊辉虽然身为少当家，可在经商一途，比之荣若不知要逊色多少，姚文杰虽然有心让姚俊辉跟着荣若学习，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眼下，时机刚好。 只是，让姚俊辉诧异的是，没想到荣若会是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 “姚公子谦虚，在下不过是会些厨艺，当不得姚二当家如此盛赞。” 荣若虽然心里有些得意，但还是谦虚了一下。 想她跟着老爸耳濡目染了二十多年的经商之道，当姚俊辉这个毛头小子的师傅自然够格，只是她没想到姚文杰会对她如此高看，竟屈尊让自己的亲侄子跟她混。 看来这一次的都城之行，倒也值得。 ........ 昼转星移，转眼一月光景已逝，荣若看着近一个月的忙碌成果，揉揉酸痛的颈椎。 虽累，但看着这足足有小千平的火锅城，荣若还是很满意的。 本以为在都城要想开家像模像样的火锅店来，就算是有誉香楼做后盾也要一年半载的，可这才一月时间，姚俊辉便做出来了，这还多亏了姚家的另一重身份，皇商！ 当知道姚家还是宫廷的供货商后，荣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的合作伙伴就是一条不细的粗大腿。 有了这层关系，她还寻哪门子靠山。 虽然现在是封建统治时期，权利至上，可她一个逃婚出来的山沟沟里的小丫头，难不成还想入朝为官去？ 俗话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以她这性格，倒不如多挣点钱，游荡江湖来的潇洒自由。 如此一来，唯一麻烦的便是和公孙家的过节，好在公孙朝自打入了都城后，便仿佛是忘了她一般。 这样刚好给了荣若喘息的时间。 随着对都城势力的有所了解，荣若确定了公孙朝去上陇镇，是私下行动，既如此，他自然不会在都城里大肆追杀她，以免泄露自己的行踪。 眼下荣若唯一担心的，便是公孙朝的暗杀，只是，都过了那么久，公孙朝的人依然没有动静，荣若估计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了威胁，也不愿节外生枝，所以，眼下，只要在都城，她便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只要她有足够的钱，养得出足够保护自己的人力，那样的她自然是不会再担心一个公孙家的追杀或者是暗杀。 而她的仇，也不再愁报。 是夜，柳七回了上官府，朝上官柳汇报荣若最近的行踪。 这是继荣若和姚俊辉开始筹备火锅店的半月后，公子第二次要见他，柳七事无巨细的力求表现完美，公子许会突然发现他的好来，让他回来。 只是…… “他倒是鬼点子多，既然他们明日就要开张了，那你一定要多留意，以防万一公孙朝的人暗中混进去！” 上官柳并没有如愿发现柳七的好，而是吩咐完柳七，便让他早早回荣若身边去了。 “公子，既然那么看中这个荣公子，为何不直接收入麾下?” 柳七走后，柳方不解的开口询问。 柳方没见过荣若，也不清楚上官柳是如何结识的荣若。 “他与公孙朝在上陇镇时，有些过节，我不好直接出面收拢，所以只能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说！” …… “贤弟，怎么样，明日的开张没问题吧！” 姚俊辉看着荣若对着门口的位置一直发呆，走过来关切说完询问。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当家做主做的一件事，做好了是应当，做不好，父亲那定然不会轻饶了他去。 “哦，没问题！” 听了姚俊辉的声音，荣若回神。 自从二人决定开这家火锅店起，姚俊辉便提议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 对于姚俊辉来说，能有荣若这样的经商奇才作兄弟，那他以后在父亲眼中，便可有了些底气。 而对于荣若来说，能有大褚第一富商的少东家，作为结义兄弟，自然是事半功倍。 隔日，在一阵炮仗的热火朝天喧闹过后，大褚都城的第一家香满楼火锅城开业了。 有荣若在，前期的宣传工作自然做的充足，开业的前三日，香满楼都座无虚席。 不论是官宦之家，还是市井平民，对于这新出的食物烹饪之法，皆是很好奇。 最主要的是那味道…… 更有甚者，一些文人墨客尝试过后，还专门为火锅店提了一首诗: 热气蒸腾香味浓， 满室留香味无穷。 清兵红将两分场， 口齿欲罢腹难忘。 “贤弟，此次多亏了你，咱们香满楼才会有此番盛况，也多亏了你，父亲第一次对我赞誉有加，这茶，为兄敬你！” 姚俊辉亲自给荣若斟了一杯茶，嘴角上扬。 他能在父亲面前有个一席之地，仰仗的自然是荣若的奇思妙想。 二叔姚文杰虽然长他一辈，可年龄却只长他几岁，自他有记忆起，父亲便事事拿他和二叔比较，久而久之，姚俊辉在父亲面前，除了一无是处，还是一无是处。 此次和荣若一起开的香满楼，短短半个月的收益，竟能赶上在都城成名已久的誉香楼半月的收入了，能有这样的成绩，自然要归功于荣若了。 “贤兄这话太见外，我们即是合作伙伴，又结义为兄弟，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以后这种话，休要再提。” 荣若认真的纠正姚俊辉，不是她情怀高尚，而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各自的分成问题，作为股东，荣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利益，她得了该得的，所以，她并不想再让姚俊辉承她的情。 如此，她便可无其他的心理负担。 “还是贤弟豁达，为兄自愧不如！” 姚俊辉学着荣若的洒脱模样满饮一杯，揭过此话。 不过，见荣若如此真心待自己，姚俊辉在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定把荣若当做亲兄弟看待。 第66章 再见上官柳 承恩堂是当今天子为表仁慈，专门为都城里官家子弟建立的学堂，另外也有培养亲信的意思。 这日，承恩堂下学后，各家公子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出。 “听闻最近名满都城的香满楼味道很是奇特，不若今日我做东，高公子赏脸去喝一杯？” 赵执跟在高玖身后，出了承恩堂后，语气中满是巴结。 原来执掌请奏乐及大飨（xiang）用乐的太乐令年事已高，而赵执的父亲作为太乐令的助手太乐丞想要上位，自然是离不了高玖的父亲这个奉常的提拔。 这边自香满楼的营业进入正轨后，有姚家做后盾，自然不须担心其他，荣若便得出空来每日在都城里闲逛游荡。 “几日没有吃火锅了，咱们今日去过过瘾！” 荣若对着章兴和柳七说完，便朝着香满楼的方向走去。 “呵，真是不巧，竟看见个老熟人！” 离香满楼近了些，荣若远远的看见高玖一行进了香满楼后，嘴角微勾。 到了她的地盘，那日抢她雅间的账，今日也该算算了。 “高公子，多日不见，进来无恙乎？” 荣若端着被她特意关照过得火锅底汤，进了高玖一行的包房。 “是你！” 高玖认出荣若，想想那日姚俊辉对荣若的态度，也不难猜荣若为何在此。 “高公子竟还记得在下，是在下的荣幸！今日，您可是我们店的贵客，这里都是本店的特色菜，高公子慢用，不够的话，让小二给您再续上！” 荣若的话让高玖倍觉在赵执面前脸上有光。 “赏！” 一个赏字落，高玖身后的随从便拿出银两递给荣若。 “多谢高公子！” 荣若拿着银两，不着痕迹的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料碗和菜，然后退出房间。 哼，这会子倒是大方，不过却已经晚了！ 酒过三巡后，高玖便觉腹痛难忍。 赵执脸色难看的看着高玖再次离席，暗恨自己不该选择香满楼这个新式的吃法，宴请高玖，眼下怕是适得其反了。 荣若躲在旁边的雅间里，看着高玖一次次的跑出去，乐的合不拢嘴。 “你就不怕高玖秋后算账?” 姚俊辉看着荣若略显稚气的举动，好奇的问道。 “怕什么，他又没有证据，再说，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为啥人家都没事，要怪就怪他自己脾胃不好！” 荣若自信满满，她做事，自然是要滴水不漏！ “荣公子真是好心计！” 上官柳入门，刚好听见姚俊辉和荣若的对话。 “子归兄，你来了！” 姚俊辉闻言，起身朝来人开口。 上一刻还乐的合不拢嘴的荣若，仿佛被定身了般，张着那合不拢的口型看向门口处。 那一袭素色锦服，俊雅不凡的不是上官柳还是谁？ “贤弟，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我表叔家的兄长，上官柳！” 姚俊辉给上官柳让了坐后，先朝着荣若介绍。 “子归兄，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结义兄弟，荣若！” “嗯，知道！” 上官柳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点头，算是回应。 “哎，你们认识啊！” 姚俊辉看着上官柳和荣若的反应，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上官柳还在门外就知道了荣若的姓氏。 荣若本来已经恢复了自然的表情，在姚俊辉话落后，又翻了个白眼。 “上官公子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此，真是难得！” 想着自己在上官柳的别院住下的这几个月，却一次也没能见到他人，荣若便语带讥讽的开口。 既然姚家和上官家是亲戚，那她以后有姚家这个靠山在，也就不指望靠上官柳这个不怎么稳的靠山了，反正对上官柳来说，姚家肯定是比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要亲厚的多。 既如此，她也不用死乞白赖的贴上去了。 “嗯，这几日闲了，所以有时间！” 上官柳放下手中的茶杯，仿佛没听懂荣若的讥讽般，一本正经的回应。 ....... 荣若无语，就是说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忙? 说出来，谁信？ 不过是个贵公子，能忙什么忙那么久？ 哦，对了！ 荣若突然想起了那个关于上官柳娶妻只要娶村姑的传闻！ 如此一想，荣若看向上官柳的目光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上官柳不知荣若所想，见荣若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异，误以为是自己冷了他那么久，而心有不满所致，所以也并不多说。 再说，最近他的确是被凌姣公主扰的不胜其烦，今日终于可以清净一日，自是不愿提及那些糟心事。 “小二，拿酒，上菜！” 姚俊辉见上官柳和荣若都静坐不语，发现气氛有些凝滞，于是扬声唤来小二上酒菜。 男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一杯酒下肚后不能说开的，如果一杯不行那就一坛。 几杯酒下肚，房间内的气氛果然缓和多了。 “子归兄，你不知道，自打我认识了贤弟后，我终于在父亲面前有了一丝成就，你可知，我心有多欢喜！” 姚俊辉对着上官柳举杯，说着他已经重复了不下三遍的话。 “我知！” 上官柳附和，然后饮尽杯中酒。 “贤弟，你放心，以后你我就是亲兄弟，有我和子归兄罩着，在都城，咱就没得怕的！” 姚俊辉转头又对着荣若举杯。 荣若喝完酒，不着痕迹的觑一眼上官柳，见上官柳面色不变，不置可否，也不多说。 回头见姚俊辉喝完还要倒酒，于是连忙阻止： “大哥，你醉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歇吧！” “不回，今天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荣若看着姚俊辉又给自己满上了，无奈的暗自吐槽着姚俊辉的酒量。 也不怪姚文杰要让姚俊辉跟自着己多历练，就这酒量，就够他练得。 “荣公子酒量不错！” 上官柳见姚俊辉又一轮敬酒结束后，便醉倒在位置上呼呼大睡了，而荣若依旧没事人一般，忍不住赞叹一句。 “上官公子不也海量吗！” 荣若前世可是素有千杯不醉的称号，再说，这里的水酒，酒精度那么低，对她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没了姚俊辉左右逢源，上官柳荣若二人一个回合后，便都不再开口。 对着咕咕冒泡的火锅，二人各自一杯接一杯的独自干饮，房间里的气氛有种诡异的沉静。 终于，在各自面前的酒壶都空了后，二人双双停杯。 “荣公子不仅心思巧妙，而且能力非凡，不过月余，这香满楼便名气大燥！” 上官柳见荣若一坛酒下肚竟毫无醉意，而且面色如常，心中赞叹，这人的确不是等闲之辈。 “上官公子过奖，若不是借姚大哥的势，在下万万势没有这个能耐的！” 荣若实事求是的回。 第67章 文荟 上官柳微微讶然的看了荣若一眼，之前还几次三番的要见自己，现下相对而坐，怎的却有些不甚待见他的感觉。 “上官公子，就此别过！” 酒终人散，目送姚俊辉的小厮把姚俊辉抬走，荣若对着上官柳说出了今天的第三句话。 “请！” 上官柳长身玉立，微颔首，示意荣若先行。 见上官柳如此，荣若也不多言，直接转身离去。 “呵！” 见荣若走的毫不拖泥带水，上官柳眸光微闪。 回到别院后，荣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细细品味着上官柳今日的态度。 之前一直避而不见，现在又刻意接近，看来，多半是因为自己近来和姚俊辉的作为已锋芒初显，让他起了心思。 只是，当她荣若是面人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既然姚家和上官家还有这层亲戚关系，那她也无需再费尽心思的去寻靠山了。 再者，对荣若来说，上官柳算是荣若见过的人中，最为高深莫测的一个...... 这种高深莫测的人，她这一介平民还是少招惹为妙。 何况眼下，有了姚家这个活招牌，她不用再为生计发愁，闲来听个小曲，逛逛小馆，她只要不是太招摇，日子可是潇洒的很。 何苦给自己寻个上家，仰别人鼻息过活，这不是自寻苦果。 再者，这些官场沉浮中的弯弯绕，实在是费心费力还费命，她还是就此远离的好。 待到日后，条件成熟后，把紫伊坊也开到这里后，想必，只要她不嫌命长的去造反，陇中县她那支后方小队，足够护她在这世间潇洒走一回了。 所以，今后，她只要安安稳稳的赚钱养家就行。 既然打定主意放弃上官柳这个还没靠的上的靠山，那首当其冲便是要从人家的房子里搬出来。 想到就做，荣若隔天便让姚俊辉帮她另外置办一处院子，打算另辟住处。 “贤弟急吗？不急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个二进小院，贤弟可暂居些时日，待月余后三年一次的文荟告终，再买不迟！” 现在买房，分明不合时宜，姚俊辉提议。 “文荟?” 荣若一脸茫然。 “就是各地学院的学子，通过文荟，可获得承恩堂进学三载的机会，眼下还有月余便是文荟时间，各地学子已经渐渐入都，所以现在的房价比平日里要贵上三成有余。” 姚俊辉耐心的给荣若解说。 “原来是这样！” 荣若了然，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各茶楼酒肆多了那么多的青年书生。 因为房价的缘故，荣若买新房的想法便搁置了，余额不足果然是硬伤，看来她还是要更加努力的赚钱才行。 至于搬去姚俊辉的住处，被荣若否决了。 因为荣若关注了一下月余后的文荟，也了解到承恩堂对那些学子意味着什么。 这个承恩堂自开设以来，的确收拢不少人才，当朝官员有很多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也就是说，只要进了承恩堂，那便等于半只脚迈进了官场。 也怪不得各地学子纷沓而至，挤破头皮也要进这承恩堂。 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嘛！ 知道这文荟的重要性，这让还是很缺钱的荣若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 既然已经欠了上官柳的人情，想来多住几天，少住几天也没甚差别！ 接下来几日，荣若没事便做书生打扮上街溜达，不仅如此，荣若还让章兴和柳七也扮作书生上街，而且还要求他们多买几份月余后文荟的题目。 然后，荣若便对着这些所谓的文荟题目仔细对读。 很快，荣若便觉得自己这银子花的有些冤枉了。 因为这么多份文案，所说的题目基本上没有什么大致的区别，这和她前世高考前刷的那些押题试卷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饶是如此，那些个学子们还一份接一份的买，这买卖也太好赚了吧！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更加给了荣若信心，可以趁此机会，小赚一笔。。 ...... “贤弟要往年的文荟题目作甚？” 姚俊辉听了荣若的要求有些不解，他们又不去参加文荟，看那个作甚。 “当然是押题，挣钱！” 荣若对着姚俊辉解释一遍，说自己要做一份比较全面的押题文案。 “贤弟，这个不挣钱的！” 姚俊辉闻言摆摆手，细致的给荣若算了下，除去笔墨和人工成本，这种文案基本上不算多挣钱的买卖，所以这些年，做这些的都是些小商小贩们。 “这个大哥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比你预想的要挣的多！” 姚俊辉见说了那么多，荣若依旧坚持己见，便麻溜的去给荣若准备题目去了。 无他，只因为他相信他家贤弟，只要贤弟说行，那就是行。 荣若也没闲着，虽然这里已经有了纸张，可很多重要文件还是竹简为主，时下人们已经知道了简单的拓印法，但大多用于那些书吏们模仿练字所用。 像荣若刚买回来的那些文荟题目，还基本都是一些寒门学子代为誊抄的竹简，毕竟现在的纸张价格还是比较昂贵的。 所以，这个东西，量产就太难了，这也是姚俊辉不赞成的主要原因。 不过，对于荣若来说，却不是难事。 不日功夫，姚俊辉便把最近十多年的文荟题目都找了来，就连当年比较出色的答对都一并带了过来。 荣若仔细的分析了一遍后，心中大概有了章程。 接下来，荣若又花了些时日和一些学子们交流切磋，最终总结出了一些比较容易出的考题，并一一作了答题思维和答题方向。 然后，荣若让章兴寻来一些粘性好又足够细腻的黏土。 做好这些，荣若便埋头在书房内捣鼓起来，整整七日功夫，终于做成了一版黏土印刷模板。 “公子，这个怎么用？” 章兴看着荣若一个人忙活了那么久，一份文案也没做出，却摆弄了那么多刻了字的泥块，有些不明所以。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荣若不急不躁的继续摆弄手中的粘土模板。 直到荣若把模板按序列摆好，然后沾上墨汁，一一拓印在纸上。 看着眨眼功夫，便制作好了一份文案，章兴目瞪口呆的立在那，有些不可置信。 他家公子简直神了。 “呵，神啥，这都是跟别人学的！” 章兴把心中所想说出后，荣若淡然的回着。 “行了，别站着了，过来帮忙！” 说着，荣若便仔细的教章兴如何操作。 第68章 三结义 “贤弟，这还有半月功夫便是文荟日了，你到底想出办法了没有？” 这边，姚俊辉坐等荣若半月有余，却依然不见荣若有何动静，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荣若只是笑而不语的把人带到了书房内。 “大哥，你看！” 荣若一指书房，让姚俊辉自己去看。 只见书房内已经摆满了长一尺有余，宽一尺左右的册子，书桌前只柳七一人在整理一摞摞满是字迹的纸张。 “这，……” “贤弟如何做到的?” 姚俊辉吃惊不小，这等浩大的誊写工程，以十人的速度，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完成，况且他清楚的知道，荣若没有找人誊写。 “大哥，你看这里！” 荣若直接把姚俊辉带到章兴旁边，看章兴操作。 看罢，荣若拿出一本制作完成的册子，递给姚俊辉。 姚俊辉仔细的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直到了最后，那嘴巴都惊讶的合不起来了，对于荣若的这些奇思妙想，姚俊辉早已钦佩不已。 此刻姚俊辉再看荣若，那崇拜的眼神，热切的让荣若觉得，哪怕自己现在告诉他，她是天仙下凡，怕是姚俊辉都信。 又准备了五日，距文荟日只有十日时间，荣若才让人在誉香楼和香满楼开始兜售文案。 这样一来，就算有心人想要跟风模仿，时间也来不及。 ...... “听说誉香楼和香满楼在售的文荟文案很是精妙，不知贤兄可有了解?” “你看了誉香楼在售的文荟文案了没?” “香满楼卖的文荟文案，贤弟可入手了？” 这一日起，在都城的大街小巷里，只要是相熟交好的学子见了面，总会如上云云，相互询问一番。 因为荣若所出文案轻便易携带，而且内容也罕见，所以在售卖的第三日后，便在学子间广泛的流传开来。 上官府内，柳七趁空偷偷给上官柳也送了一份文案过来。 “不错，看来你跟着这新主子倒是有了长进！” 上官柳看完柳七拿来的文案，淡淡的说了句。 “主子，属下对您.......” 柳七闻言，一脸惶恐的就要为自己辩驳。 “我知道你别无二心，这是真心的夸你。” 上官柳放下文案，走到柳七跟前，面色凝重的嘱咐：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的能耐，现在我需要你获取他的信任，并时时注意着那边，只要有风吹草动便直接汇报给我，做得到吗？” “是，属下定全力以赴。” 柳七闻言，顿时踌躇满志的领命而去。 “文案做的倒是不错，不知今后还会有什么惊喜？” 上官柳目送柳七离开后，看了眼手中的文案，眼中满含期待的自言自语。 ...... “今日售卖状况如何？” 荣若照常进了香满楼的门，首先关心的便是文案销售情况。 “今日已经比昨日卖的还要多些，那边已经排起队来了！” 小二迎上去，一指售卖文案的方向告知荣若情况。 “嗯，知道了！” 荣若看了眼那边的队伍，还算满意的边走边点头。 因为这种场景，荣若早就预料到了。 “贤弟，真的是你！” 荣若即将迈步上楼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的一顿。 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 荣若回头，还没看清眼前是何人时，便被一条铁臂大力揽住。 “真不愧是我的贤弟，我入城后，初闻这香满楼时，便感觉像是你的手笔，果不其然啊......” 祝英豪满脸自豪的夸夸奇谈，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他说的是他自己呢！ “祝英豪？” 荣若终于从过往记忆中巴拉出眼前这位的名姓来。 “正是为兄，大半年不见，可是想死为兄了！” 祝英豪见荣若没有忘记自己，顿时涕泗横流的夸张嗷嚎。 “是想死我做的菜了吧！” 荣若撇撇嘴，很是嫌弃的把人从身上巴拉开来。 “贤弟，这是什么情况？” 姚俊辉一进门，便看到楼梯口处的情况，怪异的看了眼一脸仿佛被人抛弃了的表情的祝英豪，问向荣若。 “贤弟？” 听着姚俊辉的问话，荣若还没来得及说话，祝英豪率先惊叫一声。 “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喊他人做义兄？” 看着一脸怨愤的祝英豪，荣若真是无语，这一副她负了他的模样是何作为？ “义兄？” “贤弟这位是？” 姚俊辉一听荣若还有其他义兄，心里突的有些不是滋味！ 眼看着祝英豪酝酿着表情，就要开始表演，荣若只能沉着脸阻止： “能不能好好说话，否则让伙计把你扔出去！” “在下祝英豪，不巧的很，也是你这贤弟的结义兄长，而且我们可是早在去岁便结义了的！” 祝英豪正正衣襟，拿出折扇，“唰”的抖开后，满面自豪的介绍着。 “.......！”谁和你结义了！ 荣若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揭祝英豪的底，总归相识一场，义兄什么的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祝公子既然也是贤弟的义兄，那便是姚某的兄弟了，咱们今日可是要好好喝上几杯！” 说着，姚俊辉便吩咐小二去准备酒菜。 一听有酒菜，祝英豪食指大动，就连面上的笑也真切多了。 “原来是姚兄弟！” 看着祝英豪一副吃货样，荣若转身上了楼梯。 三人在桌前各自落座后，祝英豪端着酒杯，朝着姚俊辉和荣若举杯，自来熟的道： “既然都是兄弟，不若咱们就来个三结义，祝某不才，前不久已行冠礼，虚长姚公子些余，便厚颜做了这大兄罢！” 及冠在这里是说男子十八后便算成年，成年的男子可以把头发盘成发髻或者戴冠帽，及冠后的男子行了加冠礼，赐了字便算是成年人了，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话语权了。 姚俊辉还没及冠，故而祝英豪只看发型便可推断。 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兄长，姚俊辉除了一开始的不舒服后，在见了荣若对他的态度后，便释然了。 同是义兄，可荣若的态度，明摆着和自己比较亲近，这就让姚俊辉放心了。 “那我就是二哥了！” 姚俊辉倒是爽快的认小。 “两位兄长在前，小弟先干为敬！” 眼前的情景，让荣若不由得想到三国中的著名典故桃园三结义，莫名的打从心底涌出一股豪气干云来。 “好，今天我们兄弟三人便不醉不归！” “干！” 这一顿酒直喝到日暮时分方才罢休。 三人醉倒一地，也好在眼下虽是夏末，但气温还是有些余热，三人如此倒也不必担忧。 第69章 麻烦上门 清风明月，星辉淡撒，当朝宰辅宅邸，宴会厅中正灯火通明，满室酒香。 筵席已过半，在场的世家公子们多是面带红光，看着多半已七分醉了，不过有人例外。 作为今日的寿星，公孙朝却不能开怀畅饮。 自打从上陇镇回来后，公孙朝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有可能暴露了行迹，这让当朝宰相也就是他的父亲公孙朔很是不满。 因心中有股闷烦，无处发泄，眼下看着整日跟在自己身后的高玖却一直饮着茶水，便想要趁机发作一番。 “高玖，你为何不饮酒？是我府上酒水不合你胃口？” “二公子，不是在下不识抬举，实在是在下久病初愈，不能饮酒。” 高玖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解释着。 按医嘱，高玖还是要在家静养两日的，只是公孙朝的生辰宴，给高家下了帖子，高玖不得不来。 “病了？怎么病的？” 公孙朝喝了酒后，话也多了些。 公孙朝发问，高玖只好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病因。 原来这高玖自上回在香满楼用了被荣若特意关照过得东西后，回去便用一泻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本来不过是泻完了也就没事了，奈何这高玖素日不忌私德，垮了身子，虚弱之下又染风寒，直到近日才能出门。 “香满楼？” 公孙朝一听，酒意顿时散了大半。 这真是正打瞌睡，便有人递了枕头过来！ 自荣若入了都城后，高玖便撤了对荣若的追杀，本来这次出去便是借去陇右县的崇明书院做幌子，若是被人察觉他却派人去追杀一个上陇镇来的荣若，怕是会有其他变故出现，所以荣若入城那么久了，公孙朝却无什作为。 也正因此，公孙朝心中一直憋闷着，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眼下这时机刚好。 ...... “把你们东家给我叫出来！” 一大早，荣若因宿醉又被吵嚷声吵得头疼，只是一动之下，浑身传来阵阵酸痛麻木感，哪哪都不舒服！ 待看清自己居然是在椅子上半仰着睡了一宿后，顿时清醒了。 “外面发生了何事？” 荣若揉着后颈，她隐约记得昨夜章兴要来扶自己回去，却被自己拒绝了，想来章兴应该离得不远。 “公子醒了！” 果然，荣若话音刚落，章兴就从隔壁房间快步出来应声而答。 “打些水上来，顺便看看楼下何人吵嚷！” 荣若坐起身，把身上盖着的薄被子塞在腰后缓了缓。 “公子，柳七已经下去查看了！我先去给你打热水！” “这是哪？” 章兴走后，祝英豪也睁开了眼。 “贤弟，果然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祝英豪见了荣若，激动地就要站起来，奈何坐着睡了一宿，腿早已麻了，眼下一个后力不足，又跌了回去！ 三人中，只有姚俊辉的酒量最差，此刻依然睡得很沉。 荣若简单的梳洗一番后，然后让章兴叫来姚俊辉的小厮把人送到后院的床上去睡，这才和祝英豪一起下了楼。 “呵，终于出来了，就是他，给我绑起来！” 只见楼下，高玖带着一帮家仆正在和掌柜的对峙，一见荣若下来，便直接指着荣若让家仆来绑人。 “高公子，这是何意？” 荣若暗暗皱眉，就算东窗事发，这高玖怎么会隔了那么久才来发作？ “哼，你们这香满楼居然敢给客人下毒，若不是爷大度，今日，这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以高玖的品性，本没往荣若身上想，他本打算痊愈后砸砸店铺，排解排解心头阴郁即可，奈可不巧的是昨日公孙朝过生辰，知道了高玖的情况后，便欲借刀杀人，这才有了今日一幕。 “下毒？高公子，饭能乱吃，话不可乱言，说我们下毒，你有何证据？” 荣若听的高玖之言，心下一惊。 不过心中却暗暗思量，时间隔了那么久，又是她亲自动的手，荣若不信高玖发现是她下的毒后，现在才找上门来。 “本公子的话，就是证据！” 高玖不明实情，自然是拿不出证据的，就算知道了，那么久之前的事，哪里还有迹可循？ 没证据便好，荣若放下心。 “怎么，这位公子的话都可以比肩大褚律法了吗？” 祝英豪听至此，大致明白了，这大概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你是哪个，本公子面前，岂容你聒噪！” 祝英豪的话高玖可不敢认。 “路见不平，人人都可仗义直言！” 祝英豪并不惧高玖。 他们祝家乃百年世家，就连当今天子也对他们以礼相待，是以祖父才会让他此时来都城，参加几日后的文荟。 一个纨绔而已，事情闹大了，最多便是他参加不了文荟而已。 “一起带走！” 随着高玖话落，他身后的家仆们便一拥而上。 久病之下，高玖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加上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此刻只能虎着脸打算先把人带走，剩下的便交给公孙朝处理。 “高玖你这是滥用私刑！” 荣若边躲开上来要捉自己的人，边开口给高玖扣帽子。 来都城后，荣若第一件事便是了解大褚的律法，她可记得大褚律法，滥用私刑算得上是重罪。 “荣若，你莫要狡辩，是你下毒在先，本公子不过是传你回去审问！” 高玖再如何纨绔，却也知道大褚律法有哪些是他不能触犯的。 说话间，高玖带来的人里，有几个迟疑了下，老爷交代过他们，关键时刻不能陪着公子胡闹。 只剩下三个不管不顾的暗中发着狠，只想要尽快拿下荣若。 看着踌躇不前的家仆们，高玖也不出声，有公孙朝给的三个高手出马，他的人出不出手都一样。 祝英豪眼看着荣若以一抗三渐渐有些吃力，也加入了战斗。 荣若挡住眼前人的一波攻击后，和祝英豪背对背喘了口气。 “这些人不像是普通家丁？” 祝英豪眼底流露出丝丝喜意。 自打上次和荣若一别，他便被祖父逼着在房间里苦读了大半年的四书五经，本以为这次入都城参加文荟定然是索然无味的，没想到竟能遇见荣若。 果然，这荣若就是一个行动的惊喜之源啊！ 看来，也不枉此行了！ 祝英豪的想法荣若不知，此刻的她想着眼前三人的招式，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荣若略一思忖，心中有了猜测。 “看来，这是有人终于要忍不住出手了！” “什么人？你得罪谁了？” 祝英豪听出了荣若的意思，心里默默摩拳擦掌。 有热闹了。 荣若来不及多说，不过转瞬，对面三人又齐齐而动。 “小心！” 荣若只来得及提醒了一句，便和眼前的二人缠斗在一起。 《一步一繁华》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一步一繁华请大家收藏：()一步一繁华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70章 解决 “公子，我回来了！” 章兴安排好姚俊辉后便立刻前来支援。 三人对敌，场面一度僵持不下，直到门外有人走进来。 “高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上官柳迈入已经满目狼藉的大厅，在靠窗的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上坐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上官大人是来用餐的话，稍等片刻，待在下事了，便即刻离开！” 高玖皱着眉头，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官柳虽没有一官半职，但满都城谁人不知他乃皇帝面前的红人，就连边关的战事，也有他不少的功劳，所以别说是高玖了，就是公孙朝在此，也必会对他客气有加。 “高公子觉得本公子是无事闲得来此看热闹的吗？” 上官柳语气不善。 “上官大人，实在是在下多日前吃了这里的饭菜后，回去便中毒了，所以今日前来是要带人回去问询一二！” 高玖搬出受害人的面孔，希望上官柳看在他父亲的面上，不再过问。 “是吗？” 关注vx公众号看书还可领现金！ 上官柳不动声色的看了高玖一眼后，不再开口。 高玖猜不出上官柳到底何意，只是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先把人带走，后面的便交给公孙朝来处理。 荣若早在上官柳进来的第一时间便猜到他可能是柳七搬来的，至于是不是救兵，眼下还有待商榷。 “公子！” 这时，柳七才从外面匆匆而来，一见大厅的情况，急急的叫了一声。 上官柳纹丝不动。 荣若看了他一眼，继续和眼前的人过招。 柳七一跺脚，直接飞身来到荣若身边，二对一，不过三个呼吸，便把敌人打飞出去。 “高玖，今日之因，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执意带我回去，先不说能不能带走，便是日后如何善了，你当真脱得了干系吗？” 荣若出言恐吓。 高玖很是为难，上官柳虽然没有直接帮荣若，可他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万一让他插手了，今日之事公孙朝绝不会为自己出面，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公孙朝那也不好交代。 “嘭，嘭！” 正在高玖为难之际，另外两人也被踢到了他脚边。 “大褚律法，不可乱动私刑！” 上官柳不咸不淡的悠悠说了一句。 高玖看着眼前的情形，进退两难之间，他要如何抉择？ “撤！” 犹豫一瞬后，高玖一咬牙，带着人转身走了。 不走也不行，他带的人显然不够看啊！ 再说，上官柳既然开口了，肯定不会继续无视，高玖自知底气不足，不敢和他对上，公孙朝那虽不好交代，可终究只是借他的刀杀人，事不成，当是也不会太严重。 高玖带人走后，楼上包间内，只荣若，上官柳和柳七三人，两坐一站。 “荣公子对待恩人，便是这种态度？” 自打坐下来后，荣若只是意思意思的以茶代酒朝着上官柳举了一下杯子后，便一直自顾自的喝着茶。 “上官公子今日没洗脸？” 荣若好整以暇的仔细看了上官柳一眼。 这人脸皮也忒厚了吧，合着他们几个忙乎半天才得来的成果，就这样被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便顶了去。 “荣公子好眼力，在下出门的急，的确没有净面！” 上官柳面色很是自然的接道。 柳七：....... 相较柳七的惊讶，荣若倒是淡定的多了。 虽然诧异上官柳居然会如此畅快的接了自己的话，荣若倒也不至于多惊讶，毕竟他们不熟，她也不了解他的行事作风。 可旁边的柳七却不同，闻得他家一向不苟言笑的主子居然破天慌的开起妄语，简直要震聋他的耳朵啊！ 好在他是站着的，不论上官柳还是荣若，二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对他的反应，等同于无视。 “上官公子大义，在下欠公子一个人情，他日用的着在下的时候，定不余遗力！” 荣若是看出来了，今日上官柳若不得自己的一个态度，怕是不会轻易离开。 算了，不管怎么说，今天若不是上官柳在，高玖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再说，她住了人家的房子那么久，便是承了这个情，也不算亏。 “不必他日，眼下便有一个要荣公子还人情的地方！” 上官柳说的云淡风轻，荣若听的风起云涌。 尼玛，这货还真不是个吃亏的主啊！ “上官公子，请讲，不过咱可先说明，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非法之事恕在下不能从命！” “放心，绝对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说不得还能让你从此摆脱困境！” 上官柳语气平淡，好像与荣若说的是今日天气如何等再寻常不过的话题。 荣若扯扯嘴角，才不信上官柳的鬼话。 当然不伤天害理，就算伤也只是她荣若一人而已！ 自打知道了文荟后，荣若对都城里的官员们做了统一了解，自然也就知道了上官柳，可不是只有御史大夫家的大公子一个头衔而已。 “上官公子有话直说！” 即躲不过，荣若也懒得和他周旋。 “我要你进承恩堂！” 上官柳认真的看着荣若，一字一句道。 “上官公子说笑呢！在下一届商人，如何进的承恩堂？” 荣若不知道上官柳此举何意，但想到他的那些光辉事迹，便不难猜出此事绝不是表面听上去的那么简单！ “荣公子谦虚，最近的那本文荟文案，我看了，以荣公子之才，承恩堂怕是都屈才了！” 上官柳虽然读书不少，可他自认若换他做，绝做不到荣若做的那般细致。 “什么文荟文案？” 荣若虽然很受用上官柳的夸赞，但她却装傻！ 柳七忐忑的偷偷瞄着荣若，生怕他发现是自己泄得密。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上官柳再次开口： “荣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云兰是绝对做不出来的，除了你，我想不出不二人选！” 云兰是姚俊辉的小字，姚俊辉虽然没有行冠礼，但稍有讲究的人家，都会早早的给孩子取小字。 “即便如此，也可能是在下投机取巧，进承恩堂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荣若知道，眼下上官柳既然如此说，怕是不知从哪里已知道了内情，她一再推辞，只不过是想多为自己争取些有利条件。 可叹她才决定了要绕开上官柳，离权力的斗争远一点，眼下却生生又被拉了回来。 “三年，你只需在承恩堂待上三年，这人情便算还了。” 任荣若想到上官柳会提出超她预计的要求，可怎么也想不到上官柳的厚颜无耻，简直令荣若叹为观止。 不是说古人诚不欺我吗？ 是她理解错了，还是她荣若看起来很是单纯好骗？ “上官公子真是好算计，一句话，换在下三年时间，简直与强盗无异！” 。手机版网址： 第71章 条件 荣若的话很不客气，可上官柳却仿若寻常一般，面无波澜。 “这三年里，我可以保你安全无虞！” 上官柳本来没打算那么快就把荣若收入麾下的，奈何刚刚他发现找茬的人明着是高玖，可动手的却像是公孙朝的人，这可是白送的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是一个奉常之子！” 荣若语气不屑。 “可奉常背后站着的是宰相！” 上官柳端起茶盏，不经意的缓缓说了一句。 荣若暗暗咬牙，真是特么的憋屈。 若不是她初来乍到，哪怕多给她三年两载的时间准备，她也不会几次三番的任人打上门来，却无招架之力的窝囊样。 “上官公子就不怕被宰相殃及池鱼？” 公孙朔不仅是宰相，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家，太子的岳丈，上官柳如何抵挡的了？ “城门失火才会殃及池鱼，城门即安然无恙，池鱼自然不会被殃及！” 上官柳胸有成竹的傲然叙述着。 这一刻，荣若不得不说，她被上官柳的那股傲然神态所折服。 “我可以答应你入承恩堂，但我也有条件！” 略一思忖，荣若便答应了上官柳的要求。 从有记忆起，荣若便不是个吃亏的主，可近来，成了林灵月后，她却屡屡吃瘪，这让她心底的那股好强之气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把属于林灵月的怯弱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在这都城稳定下来，就这样撒开跑路，她不服。 只是公孙朝既然能借着高玖的名义出手一次，就能借其他人出手二次，三次...... 所以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她还真得需要上官柳的庇护，既然不想退，那便一往直前。 不过三年时间，足够她的队伍成长起来了。 “哦，说来听听！” 荣若会答应，上官柳不意外，可荣若的条件，倒让上官柳颇感兴趣。 “第一，帮你做事可以，但必须要由我做主，选择怎样做！” 荣若带着试探的开口。 “这是自然！” 上官柳点头。 他看重的本就是荣若的新奇思想，若事事皆需他吩咐，何苦找他荣若。 “第二，三年后，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我想离开，你不得阻拦！” 见识过上官柳的厚颜无耻，荣若不得不把话说在前头。 “一言为定！” 上官柳放下茶盏起身。 ...... 祝英豪和姚俊辉听闻荣若要参加文荟后，纷纷举双手支持。 只是，荣若眼下没有参加文荟的资格文书，时间又紧迫，这事很有些棘手。 因为凡是能来参加文荟的都是各地官员举荐的世家子弟或者是有学院夫子举荐的学子，像荣若这般半路杀出的黑马，还是第一次出现。 “要不直接去找子归兄！” 姚俊辉提议！ “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她连这点小事都要回头去求上官柳，想来上官柳对她也不会高看了去。 太子府。 “你说上官柳在香满楼为了个少年训斥了高玖？” 褚博晏听了属下的汇报，满脸兴味的追问。 “回殿下，正是！”晖风确认。 “倒是稀奇，这上官柳向来喜独行，可查清了这次是为何缘故？” 褚博晏知道父王一直想要拉拢上官柳，眼下如果他能促成此事，想必在父王心中，他的分量也会多些。 最近褚博祷借着外祖的关系，可是收拢了不少人才，父王已经夸赞了他好几回了。 “高公子昨日去了宰相府给二舅爷祝寿，今日一早便带人要绑香满楼的二当家，这才被上官大公子挡回来了！” “二舅？” 晖风的话让褚博晏皱眉，就这么点小事，怎么把二舅也牵扯进来了？ “你回头去二舅那探探口风，若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便查查那少年的底细！” 晖风领命而去。 ...... “蠢货！” 宰相府邸的小客厅内，伴随着怒骂声，一只茶盏在地上四分五裂。 公孙朝满面怒容的看着下首的高玖，恨不得一脚踢翻他。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般被白白浪费了，这高玖还真是不堪大用！ “二公子，那荣若实在是滑溜，身边还有几个功夫不错的人相助，在下一时不查，这才失手！” 高玖为自己辩解。 “行了，你且下去吧！” 公孙朝此刻不想看见高玖，怕自己会忍不住下脚。 高玖走后，公孙朝又发泄了一通后，才消停。 错过这次，再想杀荣若，便只能另寻良机了。 荣若小心翼翼的过了两日，发现公孙朝没有再派人过来暗杀，心下稍定。 看来在这都城，公孙家还是要收敛忌讳很多的。 这就好！ “二哥，这承恩堂武将是不是也有资格举荐？” 荣若看着楼下刚走进门的执金吾长程笑，问身边的姚俊辉。 “别地不知道，但这都城里说的上名字的武将便有资格！” 都城的武将们，多是世家子弟出身，即便不是，也是与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与那些寒门出身的边关将士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制。 “你要找程笑帮忙举荐？” 姚俊辉这时也看到了楼下的程笑。 说起这个程笑，倒也有些能耐。 从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一步步爬到了执金吾长的位置，的确不简单。 “不然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荣若说完笑着下了楼。 “程大人，今日来的早啊！” “荣小弟，今日有什么新菜品？” 程笑虽然是执金吾长，可是却没有什么架子，平日也很好相处，荣若没事便会做几个誉香楼已经推出过得菜品送他，用来维系一下关系。 这不，眼下便能派上用场了。 “有，程大人先去房间稍坐，我去准备一下！” 因程笑基本都是一个人前来，今次荣若把人送上楼后，让姚俊辉作陪，自己去了厨房准备。 不多时，除了香满楼的火锅外，荣若又另做了一道什锦豆腐上来了。 这个什锦豆腐是她打算下个月教给誉香楼的，今日便先拿来应个急吧！ “荣小弟，这个不是誉香楼的菜品吧！” 程笑看着什锦豆腐，眼冒金光之余，却把目光又转向了荣若。 作为一个吃货，美食当前，竟然还能如此淡定，荣若不得不佩服程笑的定力和洞察力。 第72章 通过文荟 “程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这个是今天特意为大人准备的！” 荣若微笑着说完，又亲自递了双筷子过去。 “特意为我准备的？” 程笑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荣若这是有事要求他。 看了眼对面的姚俊辉，程笑不解，以姚家在大褚的名气，还有什么事是他们解决不了的？ 就算有，也有作为皇商的姚家人去走关系，怎么也轮不到荣若来求他。 况且，一道菜的贿值，能办多大的事！ 程笑不动声色的转了几个念头后，然后很直接的开口道： “荣小弟有话不妨直说，若是好办，自然不在话下........” 言外之意让荣若自己看着说，太难办得话，就别说了，免得伤和气。 “程大人果真爽快，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再有几日不是有个文荟吗，在下也想去试试，眼下却还没有获得参与资格，这不才想着劳烦程大人抬抬手嘛！” 荣若当然知道程笑的意思，所以也不客套，直接表明诉求。 “哦，荣小弟也打算混迹官场？” 程笑怎么也没料到荣若所求是这个，语气不自觉的带着些调侃。 大褚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行商者不得入士，可既然有心入士，自然便不会行商，要么是参军，要么寻个学院正经求学，如荣若这般突然转型的，还真是头一遭遇见。 也不是说不能转，只是，别人都是从小就选定方向，一路专攻过来的，你一个商人，不说从小专攻，还半路转型，这得多自信啊！ “程大人抬举在下了，能不能进承恩堂都两说，何谈混迹官场，不过是想去增增见识罢了！” 荣若豁然一笑，略带自嘲的开口。 增长见识？ 程笑自然不信荣若的说辞，只是，细想这么久的接触以来，荣若的行为做派，程笑觉得说不定二人以后真的能在官场做同僚呢！ 不过说到文荟资格，他那还真的有现成的名额。 本来打算给三姐婆家的小叔子的，只是那小子却非要跟着他干城门守卫，这名额自然就没了用处。 反正不用也就废了，不如拿来换个人情，说不得还能换道美味菜肴呢！ 上官柳从那日离开香满楼后，便在家中静候。 直到文荟前一日，从柳七那得知荣若已经通过程笑拿到了文荟资格后，才勾起唇角。 他以为荣若会上门找他讨要文荟资格的，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在都城的路子倒是扩展的挺快，就连执金吾长那般不甚近人情的都愿意与之交好，这机灵劲。。。。。。 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荣若拿到参加文荟的资格后，几日后便和祝英豪一起参加了这次的文荟。 这文荟便如后世的科举一般，以文选取人才。 只是相较于明清时期的科举，这文荟考较的又稍简单了些。 今年的文荟因着荣若的那本文荟攻略，注定了要比往年的有些看头。 也在文荟这一日，褚博晏从属下那得知，荣若是从上陇镇出来的，没什么背景，这两年靠着给誉香楼提供新菜品为生，最近才和誉香楼的少东家合伙开了香满楼。 而且这荣若还通过执金吾长程笑的关系，参加了今年的文荟。 “呵，还是个有些能耐的！” 听完属下的调查结果，褚博晏对荣若这个人倒也多了些兴趣，如果能通过荣若拉拢上官柳最好，再不济荣若如真的调查的这般有几分能耐，拉拢过来也是不错的。 ...... 到了放榜这日，姚俊辉这个没有参加的倒比荣若祝英豪两个参加的还积极，早早的便着人去看结果。 “公子，上榜了，两位公子都上榜了。” 姚俊辉闻言自是高兴的仿佛上榜的是他自己一般。 “二哥，你那么高兴作甚？难道小弟便这般面目可憎，让二哥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因为心情好，荣若忍不住拿姚俊辉打趣。 姚俊辉闻言，当下便眉眼一立道： “贤弟这话怎么说的，为兄自然是为你高兴，进了承恩堂，也就等于在官册上留了名，那些个宵小之辈便不敢任意欺压了，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上次高玖的事让姚俊辉气怒了好久，若不是荣若拦着，他早就带人暗地里去修理高玖一场了。 “二哥别恼，小弟开玩笑的！” 荣若见姚俊辉神色严肃，忙出言安抚。 既然已经上了榜，接下来荣若和祝英豪便开始准备入承恩堂需要的一应物什。 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姚俊辉早已经安排人在荣若他们去参加文荟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荣若问他为啥确定荣若他们一定能中，姚俊辉可比荣若要对这个时代里，那些个学子的文采水平要了解的多。 祝英豪可是出自并州的祝姓世家大族，这学问当然不必怀疑。 荣若自是不必说，单看他出的文荟文案有多抢手便知，倘若连他都不中，那些个学子更是没机会。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秋收时节，也到了承恩堂开始开课的日子。 荣若和祝英豪结伴进了承恩堂。 看着眼前阔气非常的院子，荣若都不得不感叹，真不愧是皇家学院，这设计，这手笔，果然够范。 “两位兄台，你们也是今年新入学的？” 正当二人感叹学院风采时，身后传来一道问话声。 “正是！” 二人转身，看着面前已经束发戴冠的青衫男子，点头。 “在下陈右伯，字钦元，兖州东平郡人士，初来乍到，不知可否与两位兄台结伴而行？” 承恩堂是有为远地的学子提供住所的，但因为多数学子都是这都城内的世家子弟，所以，也允许学子们不住学堂。 “我二人不住学堂内！” 祝英豪很是直接的拒绝了陈右伯的要求。 这次再见荣若，他基本都不怎么下厨了，偶尔做那么一两回，还要和姚俊辉分享一半，若是荣若再多交几个朋友，怕是他得到的分量会更少，这还了得，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这样啊！二位兄台见谅，是在下唐突了！” 陈右伯有些失望。 第73章 入承恩堂 能进承恩堂的，不是有背景，便是有能耐会读书的，陈右伯能有机会进入承恩堂，不过是因文采出众，被夫子赏识。 这一路走来，也就看着荣若和祝英豪像是面善好相与之辈，这才厚着脸皮上前搭话，没想到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这陈右伯一看就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类型，这种人也好相处，多个朋友不说多条路，起码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荣若如是想着，眼见陈右伯面色黯然，扯了祝英豪一下后，出言缓和道： “钦元兄多礼了，在下荣若，字长林，以后咱们便是同窗了，虽然不能同住，但白日里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相互切磋交流学业的！” 为了进承恩堂，荣若便也为自己取了个小字，哥哥林灵泽的小字是长峰，那她便顺着叫长林吧。 “长林小兄弟高才，年纪轻轻便入了这承恩堂，想必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陈右伯生硬的恭维了荣若一句后，又转向祝英豪问。 “不知身边这位仁兄是？” “在下祝英豪，字晚承！” 祝英豪淡淡的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他最讨厌这种酸儒书生了，死脑筋还冥顽不灵，相处起来最是无趣。 “晚承兄好！” 陈右伯对祝英豪一拱手，很是标准的做了一个揖。 相比较而言，陈右伯对荣若的态度不说轻慢，但却更像是对待个小辈般的感觉。 也不怪，通过文荟进入承恩堂的自是苦读多年，多是及冠之年，荣若的外表在别人看来本就俊秀异常，再加上她的身量在一群及冠少年中，犹显偏小，看着也未及冠，这模样一看就像是世家子弟托关系进来的。 而身边的祝英豪则不同，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看便是满腹经纶之才。 荣若看着陈右伯的反应，也是无语了，夸人夸得这般别扭的，也是没谁了，而且明眼人一看也知这祝英豪不待见他，却还贴上去，莫不是读书读傻了罢！ “要迟了，还是早点入学堂吧！” 祝英豪对着荣若催促了句后，很随意的对着陈右伯作个揖，便拉着荣若转身走了。 荣若此刻对着陈右伯也没了刚才的好感，转身便走！ 第一天入学堂便迟到，在夫子那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陈右伯也不耽搁，跟着二人朝学堂走去。 三年一次的文荟，一次只招三十人，这招收率倒也是够低的。 荣若看着学堂内坐着的三十位青少年，对比之前一起参加文荟的盛况，忍不住在心底感叹着。 而且，进了承恩堂后，对承恩堂内部有了基本了解后，荣若才明白什么叫差距。 整个承恩堂分成两部分，南院是不用参加文荟的官家子弟进学处，北院便是荣若这等通过文荟而进入承恩堂的寒门子弟的进学处。 两处学堂中间隔着个花园，一南一北，各自有单独的门户出入，平日里，大家各自进学，很少接触。 “荣若，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你来给这段做注释！” 自打荣若第一次上课开小差，被夫子点名，居然正确无误的回答了夫子的问题后，夫子倒是很喜欢点她来回答问题。 荣若无奈的起身看向前面的老夫子，严重怀疑他是在偷懒。 因为从开学到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这部论语有一大半都是荣若为大家解析的。 终于捱到下了学，荣若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长林兄，你这段解析可比我们之前学的要精辟直白的多了！” 夫子一走，陈右伯便迫不及待的到了荣若桌前，语气恭敬有加。 经过这段时间的课堂表现，陈右伯现在对荣若的态度可比之前对祝英豪的态度还要谦逊。 “是啊，就连咱们夫子每每都让长林兄先来解析，我可听说这钱夫子最是严苛，很少有人能得他青眼，长林兄果然高才！” 丘学韫是荣若的后座，每次下学多是他出言在先，今天倒是被陈右伯抢了先。 荣若看这架势，如果不立刻冲出去，怕是马上又要被包围了。 别看这是一群文弱书生，论起他们的战斗力，简直可以比肩后世的追星族了。 “大哥，书篓你帮我带着，我先走了！” 荣若是怕了他们，如果真的被围起来，没有个把时辰定是不能脱身的。 话音一落，荣若便冲出了学堂教室的门。 现在的荣若基本是上学最后一个到，下学第一个跑。 “知道了！” 祝英豪面色不怎么好看的回。 自打来了这承恩堂后，荣若便被这些人霸占着时不时的替他们答疑解惑，几乎都没有时间和他说话，下了学后，还要忙他的生意，再加上还有一个姚俊辉，他都好些天没与荣若一起出门了。 “晚承兄，能不能劳烦你……” 陈右伯递过来一个册子，这里是他最近遇到的难题，想要让荣若帮着解疑，奈何荣若跑的太快了。 “不能！” 祝英豪没等陈右伯说完话，便提着两个书篓转身离开了。 就此，荣若在承恩堂的新生中的名声渐渐被熟知。 与此同时，荣若在承恩堂的事迹也传向都城各处。 承恩堂是皇家设立，任何的风吹草动皆能牵动着都城内各方势力的关注。 宰相府，公孙朝自从知道荣若入了承恩堂后，气愤了多日，奈何这次是因自己办事不利，留下了这么个隐患，如今，人已经进了承恩堂，那便更是轻易动不得了。 现在，就连他那太孙外甥都开始关注这荣若了，看来，短时间是不好有什么动作了。 公孙朝有些后悔一开始早在荣若刚入都城时，因为顾忌太多，而错过了最佳动手时机。 想归想，只是公孙朝明白，就算当时的他真的出手了，有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神秘人在，他也不一定能成事，这也是他一直观望到高玖出手的原因。 眼下，太孙有意拉拢，若真的拉拢过来了，那便罢了，反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有的是机会除掉他。 可若是拉拢不成，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如是看来，这人便不能留了。 “来人！” 公孙朝想着，心中有了主意。 唤了人来去给公孙年传信，事情即是因公孙年而起，那便交给他来处理，最合适不过。 。手机版网址： 第74章 太孙召见 这边，褚博晏接到公孙朝和荣若没什么太大的干系后，便打算亲自去承恩堂见见荣若。 据查，这荣若不仅对经商一途挺在行，而且还文采斐然，又与皇商姚家关系匪浅，这样看来，他自身便很有拉拢的价值，何况他很可能是帮父王拉拢上官柳的一个突破口，如此一说，倒也值得他纡尊降贵的走这一遭。 荣若对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毫不知情。 此刻的荣若正在看匡耀的来信。 匡耀在信中说他们的康庄粮铺已经在好几个县城内站稳了脚跟，加上紫伊坊的收入支撑，养活她的那支小队伍，已经不成问题，让她不用再拿钱回去了。 末了，匡耀还说，她的那支队伍人数已经一千多人了，问她在都城也没有受委屈，要不要派些机灵的人过来帮衬着。 合上信，荣若心情不错。 最近几个月的收入，荣若几乎都给匡耀送过去了，以至于，现在的荣若还住着上官柳的那处别院，虽然她现在帮上官柳做事，可到底是有个自己的房子，住着自在。 且这承恩堂都是富家子弟，便是北院那些所谓的寒门子弟，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估计除了皇室和那些传承了百年的世家大族，其他的都算得上寒门了。 守着这么多的富二代三代们，想赚钱太容易，不过荣若现在的确需要人手帮忙，看来这次誉香楼的分成，可以拿来买房子了。 荣若从盒子里小心的拿出纸来，先在心中把想说的话默念了一遍后，才给匡耀回信。 无奈，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荣若就连用张纸都要小心翼翼的不敢浪费。 因为现在的一张纸几乎抵上她一顿饭钱了，可竹简荣若实在是用不来，而且还不方便携带，所以荣若只能咬牙备了些留用。 信写好后，荣若唤来匡耀选出来专门给她送信的少年，又给了五两银子，让他顺便带些特产回去。 信送出去后，荣若又委托了姚俊辉帮着尽快找房子，然后去了承恩堂。 一日无话，下了学后，荣若照常第一个冲出来。 只是，还没等她出承恩堂的门，便被拦住了。 “荣公子，太孙要见你！” 太孙？公孙朝的外甥？ 请原谅荣若第一个联想的是公孙朝，而不是太子，皇上。 毕竟后两个与她阶级相差甚远，只有公孙朝是她所熟知而且还有过节的。 “没搞错，太孙要见的是我？” 荣若以为褚博晏是来替公孙朝出气的，所以想着要拖一拖，等祝英豪出来，或者是见机逃跑。 “正是荣公子你，太孙已经备下茶点，还望公子速些前往！” 侍卫态度温和的做出请的姿势。 荣若见侍卫如此有礼，心中纳闷，这褚博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看着自己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这侍卫大哥便会直接把她抗走的架势，荣若大概的估算了下自己逃脱成功的几率，最终只能认命的跟着那侍卫前往。 只是走了几步后，荣若才发现，这侍卫带她要去的竟是承恩堂的南院，如此，她把心也就放回肚子里了。 这太孙就算再胆大脓包，估计也不会选承恩堂动手。 一路穿廊而过，荣若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阶级差距。 他们那北院和这南院一比，简直是寒碜，面积不说，就这满院的花花草草，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了，何况还有那亭台长廊，青石板铺就的路面。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荣若终于看到不远处的亭台下几步一岗，站立着两排与前面带路侍卫相似服饰的护卫队。 “小的拜见太孙！” 走到近前，荣若也没看得清那亭下的褚博晏到底是何模样，便低头弯腰给人行了礼。 毕竟礼多人不怪。 “你就是荣若？” 褚博晏有些惊讶，这荣若竟是如此年少！ “正是小人！” “赐座！” 褚博晏吩咐。 荣若谢过一番才在亭下坐了下来！ “听闻前不久高奉常家的公子在你的香满楼吃坏了身子，是也不是？” 屁股还没捂热乎，荣若就被褚博晏的话惊的又站了起来。 “太孙明鉴，香满楼自开业至今，小人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当日和高公子一同用餐的赵公子并无异样，想必是高公子受不得那红汤的燥热，才会身子不适！” 荣若面上惊恐，心中却不慌不忙的回道！ “本殿就是随口一问，不必如此惊慌！” 荣若得态度令褚博晏很是满意。 “太孙英明！” 荣若面露感激的作了揖后才落座。 “这高玖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在天子脚下搬弄是非，回头本殿定要好好惩处一番！”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荣若虽然知道褚博晏不过是如此一说，但面上还是敬意十足的恭维了句：“太孙果然心系百姓！” “别怕，你如今既已进了这承恩堂，便是这大褚未来的栋梁之才，本殿最欣赏你这种年少有为的人了，今后不论有何难处，皆可来太子府寻本殿，本殿定为你做主！” 褚博晏一脸的真切之情，只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算计笑意，让后世看多了宫斗剧的荣若，明明白白的看出这就是一出礼贤下士的套路！ “小人先谢过太孙！” 荣若感激涕零的谢恩。 至此，荣若终于明白褚博晏这是拉拢自己来了。 明白对方所求，那就好办多了！ 别的不行，这场面客套话，荣若还是很在行的。 一番交锋下来，褚博晏满意的带人离去。 荣若等褚博晏离开后，也心情不错的迈步出了承恩堂。 她昨天还在想着怎样才能打开承恩堂内部的销路呢，这不，今天褚博晏就上赶着给自己送通行证来了。 虽然少了两分的利润，但打着太孙的名头，倒也能省了不少麻烦，划算。 褚博晏见荣若也没有避开人，不久后，消息便传开了。 随着褚博晏到承恩堂亲自去见荣若的消息一出，奉常高渠便先把儿子高玖训斥了一通，然后又命令高玖定要抽时间和荣若把关系缓和一下。 公孙朝知道后，也没有再做什么，他只静静地等着公孙年的到来。 上官柳对于荣若那么快便在一众新生中脱颖而出，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内，只是听闻褚博晏见了荣若后，满意离开，皱了下眉头！ “柳方，把那别院的房契找出来送到荣公子手上去！” 柳方闻言，欲言又止，面色一时有些犹豫。 “行了，快去吧！” 上官柳自是知道柳方的意思，只是，很多时候，都是先舍才有得的。 第75章 万般只有挣钱好 荣若这两天正在等姚俊辉的消息，只是期待中的好房子没找到，却先等来上官柳把别院送她了的意外消息。 说起来，能有此收获，应该还要多谢褚博晏！ 只是，细想下来，荣若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之前不送，偏偏在这个节眼送，那么斤斤计较，又小气吧啦的人的一个人，突然送她一处院子，看来，这上官的差事不好办。 “回去替我谢谢你家公子，这院子我便收了！” 反正都已经答应了的事，多得的院子，不要白不要。 入了夜，荣若躺在床上，分析眼下她了解的情况。 当今的皇帝子嗣算不得繁盛，除了嫡长子早早被封了太子外，还有两位成年的皇子，皇四子和皇五子。 听闻皇三子早逝，皇四子不喜文墨，常年驻扎边关，皇五子一心痴迷文学，就在这承恩堂研究典著。 剩下的除了皇二女嫁了人，宫中便只剩一位皇六女和一位九岁的七皇子了。 明面看来，这皇帝也算是好命，儿子们早早的各就各业，不用担心儿子们因为皇位之争，而刀戈相向。 可暗地里呢？ 荣若不信身在如此富贵顶端的人，会不被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迷花眼！ 不然上官柳的所作所为又如何解释？ 还有太孙？ 难不成现在的局势不只是皇子之争，而且还夹杂着皇孙之争？ 如此一说，眼下这都城倒是挺混乱的。 只是这上官柳到底是哪方人马？ 太子府？ 看双方态度，应该不是，不然，他也不会在褚博晏见了自己后，便急吼吼的送了处别院给自己，用来稳住自己！ 只是眼下这情况，上官柳属意的是谁呢？ 凭着自己目前对朝堂了解的这点皮毛情况，当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管他属意谁呢，自己只要小心翼翼的在承恩堂帮上官柳打探三年消息，借机能把公孙朝一脉拉下马最好。 若不然，时间一到，自己便带着银子，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凭他谁做皇帝，都与她无关了。 哪怕中间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大不了再次跑路便是，反正衣服一换，妆容一改，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 上官家。 “收了！” 上官柳看着回来的柳方，平淡的开口陈述。 柳方很想翻白眼，白给一处院子，傻瓜才不收吧！ “你去忙吧！” 柳方走后，上官柳放下书简，低眉沉思。 褚博晏此时拉拢荣若，会不会和自己前些日子帮荣若挡了高玖的刁难有关？ 承恩堂这些年也出了不少才华横溢的寒门子弟，可也没见太子那边有何动静，为何今年荣若却被另眼相看？ 太子有意拉拢自己，上官柳一直都知道，只是因为他是上官家的人，所以他若是想要不被那位忌惮，必须也只能做个忠君爱国的直臣，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立于朝堂之上。 太子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他虽想拉拢给自己，也只是暗中给自己示好，明面上却没有做什么。 可褚博晏大概不会想到这些厉害关系，所以才有了他今日去寻荣若的举动！ 看来，最近太子府要不太平了！ 只是这荣若到底看明白了几分？ 既然收了自己的别院，估计也是窥的了一些门道的吧！ 这么好的一个助手，上官柳可不愿错过。 “上陇镇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捋顺思路后，上官柳唤来柳青询问上陇镇那边的情况。 “别的消息没有，倒是送了不少的银两回来！” 柳青语气轻快，这些年公子一直都是囊中羞涩，眼下终于有了些好转，他自然替公子开心。 “知道了，那边的情况你多关注，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报！” 上官柳吩咐完，便继续垂眸看书简去！ 荣若得了上官柳的别院后，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搬家了。 家不搬，可这钱却还是要挣的，眼下匡耀送的人也到了，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她担子重啊！ 不管什么时候，人离了钱，都是万万不能的。 天气渐冷荣若决定便拿奶茶来做敲门砖。 这时代，一次性的塑料杯和纸吸管自是没有指望了，荣若考察了许久后，终于选了竹子做容器和吸管。 材料有了，便是这销售场地有些让人头疼。 北院的大门处倒是有两家空房，可荣若不满意。 这北院去掉今次录取的三十人，便只剩二十个左右，因各种原因没有进入官场的历届学子和自愿留下做夫子的人了。 而南院却是几乎囊括了整个都城的官宦世家子弟，也可以说，南院里都是富二代富三代或者富更多代。 荣若能看出来这些商机，自然也有其他人看的出来。 故而，南院门口的一整条街都没有一间空房舍。 思虑再三，荣若决定让章兴带着人先挑着货担，从挑货郎试试看。 先是在北院门口，荣若便拉着那些同窗们充当托儿，如此几日后，有个挑货郎卖的茶很别致的消息在承恩堂便传开了。 自此之后，荣若的奶茶名气便打了出去，有了知名度，店面的位置便也无需计较太多了。 很快，多份收益同时入库，这让荣若的腰包慢慢的鼓了起来。 有钱有闲，就差权，荣若思索着是不是该写信让紫萱带着人前来都城。 眼下，她也算是勉强在都城立住了脚跟，当初说会帮紫萱把紫伊坊开遍大褚，虽然眼下距目标还有些远，可也在慢慢实现。 只是对她来说，紫伊坊现在却有些鞭长莫及，她身在都城，紫伊坊哪怕再风火，对目前的她来说也没什么帮依，如果能把紫伊坊开到都城，收集消息，打探隐秘，岂不是事半功倍！ 正好，前段时间，姚俊辉给她找的房子位置不算太偏，如果修整一下，也勉强算是可以当做紫伊坊的新址。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同理，有绝活也不怕没人看！ 荣若的信送出去后，便开始筹备紫伊坊的相关开业筹备。 至于紫萱会不会同意，荣若不担心，因为很久之前，紫萱便表现出了对都城的向往，荣若有信心紫萱定会同意她的决定。 紫萱接到信后，第一时间回了信后便点人装马，为启程前往都城做准备。 只是到了入夜时，紫萱还是悄悄的送了封密信出去。 第76章 忙碌 荣若收到紫萱的回信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算着时间，打算春节后便开张，时间上有些紧迫，不过赶紧些，也不是问题。 不过自此后，荣若的日子便开始彻底忙碌起来了。 白天去学堂，晚上还要和工匠商量房子的改装，盯着进程。 天气渐冷，如果不能赶在冻前把紫伊坊的新址修葺完善，那开业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天气渐凉，香满楼生意火爆，姚俊辉也腾不出手，荣若只好把祝英豪也抓来当了壮丁。 祝英豪是看到过荣若当初对紫伊坊的设计成果的，别的不说，在理解能力上，还是很精准的，做个监工，妥妥的。 时间流逝，终于赶在上冻前，荣若把紫伊坊的大框架基本准备完续，剩下的事情虽然繁琐，好在紫萱也带人赶来了，这些事交给经验已经很丰富的紫萱，荣若很放心。 紫伊坊进入完善工作后，荣若也没闲着，因为紫伊坊都是女人，女性用品需求大，荣若灵机一动，又开了个新店。 新店主要是一些针对女性的用品，比如好用的月事条，会自动发热的暖袋，还有经过加工，比较方便使用的化妆品等等。 新店开业后，一来可以满足自己人的需求，二来也能赚个炭火钱，荣若现在可是抓紧一切能赚钱的机会，万一哪天要逃命跑路，总不能还如上次那般，吃个饭还要逃单吧！ 短短月余时间，因为店里的东西稀奇又实用，便大受都城各世家夫人小姐的欢迎喜爱，而荣若也借此又小赚了一笔。 近段时间，要说谁在都城的名气最大，当之无愧便数荣若无疑。 特别是那些掌管着府内中馈的女眷，对荣若那是一个推崇备至。 学问好没啥稀奇，会赚钱也没啥稀奇，可学问好会赚钱，还那么懂女性所需的，简直稀奇的很了。 荣若一时间成为了都城女性心中公认的男闺蜜，不过却也被男同胞们所不齿。 对此荣若倒是无所谓，只要挣钱，男闺蜜，女闺蜜的，都是浮云。 在荣若声名鹊起后，就连那宫中也有了听闻，没办法，谁让宫里是天下女人最多的地方呢。 “这个荣若可查出是何出身？” 这日，下了早朝后，平暄帝问身边的随侍。 “回陛下，这荣若是凤岭镇一商户之子，只是家中余人皆在几年前的一场大水中亡故，只留其一人独自谋生，这才辗转来到都城！” “消息属实吗？” 平暄帝微皱眉宇，似在权衡消息的真假。 一个能被各宫娘娘都知道了的人，平暄帝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银面卫亲自查的消息，当无误！” 随侍是平暄帝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平暄帝的性子，语气愈发的严谨。 “不过一投机取巧的机灵小子，既然无疑，且由他去！” 平暄帝似想到什么，摆了摆手，不在多言，主仆二人朝着后宫而去。 正在为紫伊坊开业做准备的荣若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大褚的帝王所关注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惧。 早在来都城前，荣若便暗中让匡耀在上陇镇不远的凤岭镇，给自己这荣若的身份做了周密的部署。 因为在凤岭镇本就有一户荣姓人家，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不过在几年前的大水中，荣氏一家十多口，和镇上很多人家都丧生在场天灾中，哪怕真的查到真相，也不怕有人来揭穿，因为当年的那个荣姓男孩，就是被荣若所救，只是因为发现的太晚，没有抢救过来。 再加上公孙朝和上官柳因为各种原因，把上陇镇的那场行动遮掩了过去，所以在这个信息落后的时代，有些事只要掩藏的够好，便可蒙混过去。 眼下，即将到腊八节了，这个时代，腊八节有个腊祭，很受人们重视，从腊八一直到正月十五，这个年才算过完。 承恩堂因要过年而休沐了，荣若也不用去学堂了，初时还好，可是随着姚俊辉和祝英豪各自归族回家，生意也渐渐的淡了，荣若便清闲下来。 骤然闲暇下来，荣若还有些不习惯。 今年算是荣若长这么大，过得最为清闲的一个年了。 犹记得去年，因为要安置流民，等反应过来时，都开春了。 再往前数，便是在林家村那几年古朴却不失温暖的日子，然后为着了解时代背景，不停的学习，再到因逃婚而不得不忙着挣钱养活自己。 想着想着，荣若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前世。 那些年爸爸带着她和公孙年参加各种宴会年会，礼物红包收到手软，那热闹又幸福的时刻，从何时起，开始变了味？ 记忆渐渐模糊，荣若的脑海不自主的又冒出，来到这里前，发生的那锥心刺骨的一幕火海逃生影像...... 公孙年！！！ 再想起这个名字时，荣若满身的气势一下子发生了质的改变。 本来以为跨越时空后，哪怕是她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手刃仇人的不甘，在此刻通通化为仇恨，转移到了那个与他同名的人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要置她荣若与死地的人，她荣若可不是个大度的，即便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安稳，她也不得不给自己谋划一二。 要不然，这天下何其大，凭她的本事，在哪不是潇洒，何苦留在这鱼龙混杂之地，趟这个浑水？ 只是，进承恩堂这么久了，上官柳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本来还打算从他那了解一下当初那个从公孙朝手下救了自己的恩人身份，现在看来还需再等待些时日了！ 这个柳七也是个死脑筋的，当初上官柳那厮说让他跟着自己，他便安安稳稳的留在了自己身边，就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要了，而她百般试探之下，到如今依然没有弄明白那恩人是哪个？ 若不是看在她那恩人的面上，就上官柳这般二五八万的拽样，想让她荣若甘心为他做事，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吐槽归吐槽，不过眼下荣若还是要暂时背靠上官柳这颗大树的。 太孙行事太张扬，这种性格，荣若估计他肯定撑不到夺嫡最后一轮，眼下也不过是他的身份有些用途，等到自己事了后，拍拍屁股，天涯海角，任她逍遥，管他谁胜谁败。 第77章 开业大吉 日子在荣若百无聊赖中，终于到了开年初六这一天，这一天也是都城紫伊坊定下的开业日子。 早在紫伊坊高调装修时，荣若便把消息散播了出去，眼下，因为年节而在家接亲待友了近一个月的人，早已腻歪了府中那千篇一律的取乐法子。 就这样，早已名满大街小巷，却还没开张的紫伊坊就成了很多王公贵族子弟的目标。 哪怕是这紫伊坊有着闻所未闻的入场费，大家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争相购票，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就连太孙褚博晏也早早的命人给荣若带话，要来一探究竟。 有了太孙的坐镇，荣若更是放宽了心，起码不担心有人明目张胆的来闹事，至于暗中做些小动作的，荣若也早早的给他们布置好了各种惊喜。 新年新气象，大红幕布拉开后，露出后面两层偌大的舞台。 因为观看台是二层环形设计的，二楼整圈全是隐秘性很好的包间，一楼南边是入口，接着便是占地最大按层次排列的大看台，北面有一个很大的排练场，也当做候场区，为了视觉效果，舞台也被荣若设计成了可以简单升降的高低两层。 在一曲精彩的开场舞后，漫天花雨飘落中，紫萱高声宣布着紫伊坊正式开业。 只是正式的演出前，紫萱当众宣布了紫伊坊的规定： 一，本坊中的姑娘是可以卖艺不卖身的 二，若要姑娘接客，必须是在她们自愿的前提下 三，若要为喜欢的姑娘赎身，也需得姑娘自己同意 四，不按规定而用强者，将永不得入紫伊坊 当紫萱说完这些规定后，场中一片哗然，作为都城的贵公子们，何曾受过如此“不公平”待遇？ 不过好在荣若早有准备，既然太孙送上门来当镇山之王，荣若又怎么可能错过，就算他不来，荣若也打算用二成的分红来收买他坐镇。 随着太孙身边的随侍一声大吼，这些个贵公子们纷纷闭了嘴。 没想到这紫伊坊竟能与太孙扯上关系，就此，紫伊坊算是在这些王公贵公子眼前划出了界限。 虽然他们身后的势力不一定都要买太孙的帐，可这等风花雪月的小事，还不至于让他们在太孙面前故自逞强，结下仇怨。 就此，紫伊坊这规定也算是定下了。 而那些个心中因紫伊坊的新规定而犹有些不满的公子哥们，终于在一个比一个精彩的或歌或舞中而烟消云散。 整整两个时辰的演出，愣是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场，荣若见此，也满意非常，这说明紫伊坊凭着这些姑娘的才艺，已经成功的在都城立下一只脚了。 不说其他，只是今天的入场费，就已经收回了一半的成本，照此下去，盈利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想问问秋月姑娘愿不愿意从良？我愿出价五百两为你赎身！” 最后一场压轴的表演是来自秋月的独演贵妃醉酒，曲停舞歇后，场中突然有人大声询问。 说话的人是在公共场区的前排，因为人数太多，荣若看过去，竟一时间没有对号入座上，分辨出此人是谁。 “区区五百两，也好意思喊出来！本公子出一千两！” 这边不等秋月回话，那厢从二楼的一间包房内，又传来一道竞价声。 当初设计房间结构时，把包间的隐秘性做的很好，这也很大程度上给与客人身份的保护。 不过这只是对其他人而言，却不妨碍荣若对每一间客人身份了如指掌，因为早在预定房间时，便要留下名姓的。 张口就是翻倍的涨价，不愧是九卿中最有钱的少府李昌明的公子！ 只是，区区五百两自然是少了，可这一千两也不是多高的价啊。 要知道，这秋月算是荣若很重视的一个角色，当初在陇中县时，便有人出一千两要帮她赎身，只是这秋月倒是个有主意的，她说赎了身后，不是做妾便是做小，都是仰仗别人鼻息过活，倒不如留在紫伊坊，凭自己本事养活自己，来的痛快。 这让荣若对之很是看好，本来荣若还以为她会留在陇中县，做个紫伊坊分号的管理，却没料到她也来了都城。 虽然都城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的，若是其他人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被竞价赎身，荣若或许还有些担心，不过对秋月，荣若有信心她不会走。 果然，就见台上的秋月朝着发声的二人盈盈一拜道： “多谢两位公子青睐，只是奴家早已视紫伊坊为家，岂有人会离家出走的，还望二位公子恕奴家不敬之罪！” 紫伊坊才宣布若坊内姑娘不愿，不可强迫的规定，此时这个节骨眼上，自不会有人去触霉头。 “既如此，不知千两能否换姑娘为本公子单独演奏一场？” 李润再次开口。 好大的手笔，千两赎身不成，竟退而只求观一曲，这也太豪横了吧！荣若也不得不对这个李润竖起大拇指！ 看来这秋月真的是入了李公子的眼了！ “能为公子献艺，奴家之幸！” 秋月朝着观众席再次福身后，便去给李润单独献艺去了。 有了李润的这个牵头，再加上还有太孙坐镇，接下来的紫伊坊内，丝竹之声，绵绵不断，歌舞升平，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一夜之间，紫伊坊的名声便在都城打响了第一炮 上官府！ 上官柳听着柳方对紫伊坊今夜那惊奇斗艳的种种描述，明白这一切都是荣若的主意，而紫萱不过是推在明面上的挡箭牌而已。 只是当听到荣若拉着褚博晏去坐镇的举止时有些皱眉。 都说商人奸诈，这个荣若如此两面逢迎，这让上官柳有些不确定此人是否真的能全心为自己效力。 上官柳可是见识过荣若当初，是如何仅凭一己之力，把紫伊坊和誉香楼变成他的摇钱树的，对于荣若的能力，他还是挺认可的。 这般能干的人才，若是被太子那边拉拢过去，的确有些麻烦。 至于荣若和公孙朝的过节，说白了不过是太子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上官柳有些头疼，千算万算，果然人心是最难算得。 看来，要想让荣若全力为自己做事，还需要多下些功夫，实在不行，他也不得不携恩求报了。 第78章 不速之客 宰相府。 公孙朝听完属下的汇报，脸色阴沉，这个荣若，看来还是个难啃的骨头呢！ “还有黍霁这个蠢货，这般明目张胆的去给这小子撑场面，是嫌自己的世子之位太稳固了吗？” 属下垂首静默。 公孙朝兀自发了一通火后，忽的问道： “公孙年说什么时候来都城？” “如果不出意外，三公子今日已经启程了！” 早在年前，送节礼时，公孙年便回信告诉公孙朝，大概过了初五便启程前来。 “来了便好，荣若还是让他去磕吧！对了，去吧周乾周坤二兄弟叫来，我有事吩咐！” 公孙朝想起父亲的交代，便把荣若的事放在一边，先办正事。 “二公子！” 周乾周坤兄弟二人自上次刺杀荣若失败，被公孙朝罚了一顿板子后，便一直不受待见。 “二公子！” 周乾和周坤见公孙朝终于召见他们了，心道终于可以吐口气了。 公孙朝身边如他们这般的死士说不得多，但也绝对不少，几个月没有任何派遣，再这样下去，二人就要被其他人挤兑的没有容身之地了。 “你们二人等会俏俏出府，晚点秘密前往上陇镇，暗中继续查探那里的所有山脉地势，记得一定要隐秘行动，如果消息有一丝走漏，你们便提头来见吧！” 公孙朝脸色郑重，因为荣若的事，父亲已经对他有些不满了，这次如果不能尽快的查出消息，怕是这天大的功劳便要被抢走了。 “是，小的定不让二公子失望！” 周乾周坤二人表了一番决心后，便领命而去。 公孙朝回想着父亲的话，心里澎湃不已，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便可凭借着那处秘密之地，成为最大的功臣，或许还有更高的荣耀...... 到时候，一个小小的荣若，凭他也翻不出他公孙朝的手掌心。 公孙朝如何算计，荣若完全不知，她此刻正面色如霜的看着匡耀的来信。 公孙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只要你敢来都城，我便让你有去无回。 提到公孙年，荣若自然而然便想到匡耀，不得不感慨，自己不过是顺手行一善，本来只是想收个跟班，没想到却收拢了个做情报的好手。 这才多久，匡耀竟能把自己当初靠着紫伊坊收集信息的路子，广泛运用开来，多方发展，现在并州九郡已有五郡都被匡耀拿下了，这也包括公孙年的老家，上党郡。 这般人才，荣若真想把人调过来帮自己，只是想想陇峰郡那边还有自己的大本营，荣若便作罢了。 这都城终究不是长久之所，还是给自己多留些后手吧！ 匡耀不能过来，不过他倒是个贴心的，派了一批自己精心调教的人手过来，帮荣若对付公孙年。 荣若收了信，心中对匡耀的做法很满意。 上次匡耀送来的人大多被荣若安排在紫伊坊那边，以防意外，而自己这边只留四个，还是因为荣若新店生产线需要人手帮忙。 眼下再来一批人手，只要自己不犯大事，没有正当的理由，就算公孙年要耍阴招，自己也不怕。 时光悄然而逝，转眼便到了元宵节这天。 明天承恩堂便要开课了，而祝英豪也在今天赶到了。 这厮倒是还挺有心，给荣若带了不少土特产和当地的吃食。 “贤弟，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初一见面，荣若便躲开了祝英豪那张开的长臂，真不知道这厮是如何在祝家这等礼节繁多的书香世家里生存的！ “贤弟你真无情，我可是入了都城的第一时间就来看你的，你看我这风尘仆仆的，多诚心！” 祝英豪那委屈吧啦的模样，让荣若看了恶寒不已。 “行了，赶快洗漱一下，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接风洗尘！” “好勒，晚饭见！” 祝英豪得了信，立刻屁颠屁颠的去客房了。 荣若哪会不知道，这厮刚才那副作态，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下厨。 不过，祝英豪一来，自己起码有了说话聊天的人，也算是让人高兴的事了。 因为明天还要上课，二人晚上也没有多喝，只是浅酌些许，边吃边聊，直到月上中天，酒足饭饱，这顿饭才算散了。 送走了祝英豪后，荣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上官公子好兴致，赏灯都赏到我这屋子里来了！” 荣若看着那光影交界处，颀长而立的人，语气戏谑。 “荣公子今日与故友重逢，想来心情不错！” 上官柳走到灯明处，在桌子旁自顾自坐下。 这是自己的房间，这人倒是挺悠闲的啊！ 荣若压下心头的不爽，开门见山问道： “上官公子，有话直说，这大半夜的，孤男……” 话一出口，荣若便察觉不对，立刻改口道： “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多少有些别扭！” 上官柳闻言，有股异样的情绪划过心头，荣若对他的排斥感，来的很是莫名。 这可不利于二人之间以后的合作。 “荣公子对我有成见！” 回想起刚才荣若和祝英豪共处一室的氛围，上官柳得出这个结论。 “上官公子，我们并不熟！” 荣若很是直白的强调二人目前的熟识度！ 上官柳一怔，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纠结于这等细枝末节的事。 “是我唐突了，荣公子海涵！” 上官柳说着，起身对着荣若弯腰行了一礼。 “罢了，你今日前来，有什么事？” 言归正题，荣若可不相信上官柳是突然心血来潮，陪自己唠嗑来了。 “这里有份东西，你看一下！” 上官柳说着，从袖口里摸出一张纸递给荣若。 荣若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才知道这是一份奉常高渠借着祭祀活动，中饱私囊的罪证。 “你是想让我拿着这一纸凭证去接发他们？” 荣若看着上官柳，有些不满的发问！ 先不说这内容的真假，就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揭发当朝九卿之首的奉常，这搞不好就要脑袋搬家了。 “荣公子别误会，这种事怎么好明面上去接发，自然是暗中行动的！” 上官柳当然知道直接明晃晃的去揭发，是什么后果，见荣若误会，于是连忙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们上官家因为一些过往，只能保持中立忠君之态，才能立于朝堂之上，这个我们不好出面，所以只是想让你借他人之手，把这事公之于众便可！后续，自然有人会去查！” 第79章 冤家路窄 听完上官柳的解释，荣若默了片刻，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不为别的，就凭当时高渠之子高玖带人到香满楼要拿自己那刻起，二者之间就已经结下了梁子，哪怕后来高玖假惺惺的过来道了歉，这事也没完，最主要的便是这高渠乃是宰相一脉的得力助手。 宰相和自己终究是对立面的，目前，凭自己是动不了他们，可若是能先断其一臂，倒也可以试试。 “你都不问问他的背景吗？” 上官柳见荣若就这样接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背景，九卿之首？与宰相关系莫逆？还与东宫太子有牵扯？” 荣若轻呲。 上官柳这一问，便完全暴露了此行的试探目的。 不过荣若并不在意，二人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要各取所需就好。 上官柳知道荣若看透了一切，不过只要他愿意接下，就说明二人之间的合作依然有效。 “褚博晏那，你如何交代？高渠贪污腐的银钱，有不少都进了宰相和太子兜里！” 荣若好笑的忒了上官柳一眼，这人看着不傻啊，怎么今天竟问些无用的话！ “为何要给他交代？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呵，荣公子高才，是我着相了！” 上官柳反应过来，他只顾着想试探荣若去了，却忽略了这个。 “没事你可以离开了，我要睡觉了！” 荣若下逐客令。 上官柳事情说完，自然是起身离开，不过离开前，上官柳还留下了一块，据说是高渠以次充好换下来的形状奇异的玉器。 上官柳走后，荣若收起那一纸凭证和玉器，打算日后好好策划一下。 隔日，因为今日新入学，夫子只简单的抽查了一下学子们之前的所学内容，便早早散了学。 今日姚俊辉也该到了，荣若和祝英豪下了学便打算去城门口迎一迎姚俊辉。 二人出了承恩堂便朝着承恩堂的南门而去，只因承恩堂的南门的路去城门比较近。 承恩堂南院，公孙年借着宰相亲侄的身份，顺利的进了学堂进学，高玖和赵执等本就和宰相公孙家同气连枝，他们虽然从心底里有些看不上这个小小郡城出来的庶子，不过因着宰相大人的关系，还是与之客套几句。 这不，公孙年明知道眼前的几人不过是面上和气，还不得不与他们笑脸相谈，谁让自己初来乍到，没有什么人脉呢！ “听几位贤兄如是说，这都城的紫伊坊还挺新鲜的，不若今日我做东，各位贤兄赏个脸一起去坐一坐？” 公孙年听着高玖等人说着紫伊坊如何如何特立独行，心中不免发笑，原来这都城也不是什么都比别地的要拔尖啊！ 想着自己和紫伊坊的紫萱有些交情，也不知这边的管事是不是和紫萱认识，或许自己可以在此上找回一些颜面也说不定。 “如此，便多谢公孙兄弟盛情款待了！” 高玖等人虽然不差那点子入场费，可几次去了，只是听曲看舞，总是不够畅快，不说多心疼荷包里的银子，可也不想白白浪费了银子，不过今日有人请客的话，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荣若和祝英豪眼看着就要走到承恩堂南门处，刚好碰上了正从承恩堂往外走的公孙年和高玖一行人。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一时间两方人隔着几步台阶相互对望，空气在这一刻都有些凝结。 “荣公子，好巧！” 高玖在怔愣了一瞬后，率先开口，没办法，上次迫于太孙方面的压力，他还曾去给荣若道过谦，眼下如此正面碰上，还是不好视若无睹的。 “是够巧的啊！” 荣若目光从高玖身上转向公孙年，眸光冷然，嘴角轻扯。 “荣公子有事先忙，在下不耽搁公子时间了！” 荣若最近在都城可谓是风云人物，君不见就连太孙都甘愿亲自为其新开的紫伊坊坐镇，若说他自身，除了赚钱，也没有什么本事，可耐不住有人就需要这等人才，想要拉拢他啊！ 太子一直对太孙的行径不置可否，这让公孙朝都暂避其锋芒，连他父亲高渠都不敢小觑了荣若去，高玖自是不敢托大。 “告辞！” 荣若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公孙年，只见其脸色阴沉，眼神狠厉，直到自己已经走过，身子都纹丝不动。 这公孙年这次再见倒是挺能忍的啊，竟没有第一时间喊打喊杀的，有长进！ “贤弟，这公孙年也来了，你以后可要多当心，要不我搬去你那里挤一挤，也好有个照应！” 二人走出去好远后，祝英豪开口提议。 荣若和公孙年的过节之初，祝英豪还是亲眼看着的，后来虽然没有参与，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需要，你管好自己就成，我这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魑魅魍魉，敢来，就要看自己是不是还有命回去！” 自打进了都城后，荣若一直防备着公孙朝暗中杀来，早早为自己打造了一些防身的暗器和武器。 而荣若的住处，更是被她设计了各种机关暗器，可是没想到这公孙朝竟那么谨慎，连一次试用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好吧，那贤弟你多加小心！” 祝英豪其实并不多担心荣若的安危，这次再见，祝英豪明显能觉察出荣若的院子里多了不少陌生气息，虽然隐藏的好，可祝英豪之前几乎天天去荣若的住处，这点差异还是能察觉到的。 “贤弟，商量个事呗！” 祝英豪舔着笑脸，殷切的看向荣若。 荣若只瞥一眼祝英豪，便能猜出他这等表情，准没有好事。 “能不能把你的那个护腕给我玩两天？” 祝英豪见荣若没有阻止自己开口，便直截了当的说自己的想法。 荣若的这个飞针暗器护腕是她根据前世的技术，多方融合，又找了很多工匠打造，仅自己手上的这一副，光组装就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成品的威力也让荣若满意，只需瞄准目标，百米内皆可射中，每次可连发二十一针。 别的还好说，就是这针极难打磨，大了放不进去，小了会影响射程，荣若自己都舍不得尝试，这祝英豪倒好，先惦记上了。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把图纸给你，你把零件凑齐了，我教你自己组装！” 荣若自己总共组装了三套，一套给了匡耀，一套给了章兴，一套留给自己。 她这三套几乎费了小半年才完全成功，这么细碎又繁琐的工程，她才懒得再折腾一回。 “那还是算了！” 祝英豪见荣若摆弄过那玩意，费力费时还费脑子，他可没那闲工夫。 第80章 寻人 一路无话，荣若二人接了姚俊辉后，才知道同来的还有姚文杰，许久未见的几人，自然是免不了一顿开怀畅饮。 因为和姚俊辉已结拜，荣若和祝英豪自然便跟着姚俊辉一样，称呼姚文杰为二叔。 “姚二叔这次会在都城停留多久？” 席间，荣若询问。 说实话，其实荣若挺钦佩姚文杰的，姚文杰作为姚家商场上的执行老大，需要和各路人马打交道，身上自然会带有些运筹帷幄的稳重感。 而这一点，和荣若的爸爸很像，所以，荣若其实还挺愿意和姚文杰打交道的。 只是自从认识了姚俊辉后，荣若见姚文杰的机会便减少了很多。 “说不好，有位故人托我寻个人，暂时还没有眉目，兴许会多呆些时日！” 姚文杰眉宇间皆是愁绪，看来这故人与之关系匪浅。 “哦，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荣若闻言，顺嘴问了一句。 “多谢，我已经给各地的商号店铺传了消息，估计不久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姚文杰婉转拒绝道。 “那就好！” 荣若了然的点点头。 此话题便就此揭过，大家开始谈论一些生意上的话题。 酒足饭饱，几人才各自散去。 姚家在都城的宅子内，姚俊辉眼看着就要和二叔各自会自己的院子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二叔，你说的故人，是之前和我议亲的人家吗？” 姚俊辉对他那个刚议婚没多久，就留书离家出走的前未婚妻，佩服之余还夹杂了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是的，怎么，你改主意了？” 姚文杰自是没落下侄子眸中一闪而过的纠结。 “人家为了不嫁我，甘愿一人背井离家，我还怎肯再强求？” 姚俊辉有些闷闷的，这女子也是，都没见过自己，怎么就断定自己一定不合她意？ 作为一个自小习惯了被长辈安排的他来说，当知道了家里给自己安排了门亲事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丝期待，可转头来却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说不得有多难过，可失落总是会有些的。 “委屈你了，只是，咱们两家渊源深长，你还小，不懂这其中的缘故，以后，叔叔定为你寻门更好的亲事！” 姚文杰安慰似的拍拍姚俊辉的肩膀，转身离去。 哎，好好的一桩喜事，最终却成了眼下这等境况，也是二人有缘无分啊！ 姚文杰叹息着回了房间。 入夜时分，姚文杰的门外突的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来了！” 开了门，把人引进屋来后，姚文杰才点亮烛火。 来人赫然是上官柳。 “小叔找我，所谓何事？” 上官柳开门见山的问。 “说来惭愧，这本是我们姚家的事，但事关林家，我也不得不麻烦你一次了！” 姚文杰有些糗然的开口。 “林家？是那个林家吗？” 上官柳面色凝重！ “是的，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想着给云兰和林家那姑娘结个两性之好，奈何那姑娘是个性子烈的，连面也没见，便留书离家出走了，直到现在，也没找见人，你那林叔急得头发都白了！” 姚文杰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情况。 “......”倒是个有意思的姑娘，上官柳一阵无语。 突的，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个曾经在林家村后山上，遇到的那个性格有些跳脱的小姑娘，都是林家村的，也不知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呃，想远了。 “小叔想让我也帮着寻人！” 上官柳有些了然的问道！ “嗯，你让你的人多留意一下吧！” 姚文杰点头。 刚才荣若说要帮忙时，姚文杰拒绝了，不是因为他有把握，而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其中的牵扯也有些深，外人的确不好掺和进来。 不过上官柳事自己人，也算是知情人，找他帮忙，不用担心消息走漏的问题。 “好的！” 上官柳应下后，想到荣若的事，突的问姚文杰道： “对了，小叔，你觉得这荣若可堪大用吗？” “荣若，的确是个人才，不过要想收拢他完全归顺，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不过你只要真心相待，有云兰在，估计也不会太难搞定！” 姚文杰沉吟片刻，给出了建议！ “嗯，多谢小叔，我明白了！” 上官柳之前还在想，荣若对自己的成见出在哪里，此刻经过姚文杰一点，顿时明白过来。 他对荣若是有救命之恩，可这些荣若并不知情，二人目前顶多也只能算是合作盟友，可自己却习惯性的把荣若放在下属的位置上对待，故而，自己的态度当然会让其不满。 估计若不是因为和公孙朝关系恶劣，荣若需要自己这个合作盟友压阵，他都不会搭理自己。 想到这，上官柳蹙着眉头，让他给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的半大小子示好，这事好像有些别扭！ 只是奈何自己眼下很缺钱，的确需要荣若这等经商奇才，至于他的年龄，罢了，能者不分长幼。 况且这事眼下也急不来，不如等荣若那边有了动静后再做打算，说不准事情就有了新的转机也说不定。 ....... 回到住处的荣若，想着姚文杰的那位故人，又联想一下自身的情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越想，荣若的心中泛起的内疚越深。 她占了林灵月的身体，受了林灵月的宠爱，到头来却因为自己的自由，抛弃了她的家人，着实有点不应该。 自离家出走后，她只给家里送过两封平安信，还记得那年在上拢镇遇见父亲林守业时的匆匆一瞥，那满身风尘仆仆的疲惫，定是为找寻自己而累。 这么久过去了，他还在找寻自己吗？ 想到这里，荣若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给家里写个信报个平安吧！ 连夜写了信，想了想，荣若又拿了一百两银子，第二天一早，便使人给家里送过去了。 直到信使走后，荣若的心里才算好受一点。 信里，荣若不仅报了平安，还说自己最多在外再游玩个两三年便会归家，希望家里人知道自己过得好，安心之下，不来寻自己最好。 荣若不知，就是这封信，在不久后的某一日暴露了她的行径，也把她拉到了一个如何也预料不到的斗争内。 不过这都是后话。 第81章 案发 了了一桩心事，荣若眼下还有件紧要的事没有头绪呢！ 自昨日见到公孙年后，荣若便觉得上官柳交代的事要尽快安排下去了。 高玖和公孙年二人和自己都有过节，万一这两货合起伙来算计自己，虽然自己有所准备，可被动防御哪有主动出击有掌控感。 荣若思虑良久，最终也没想出一个好计策。 看来还是找个人去高家卧个底，先看看有什么情况再定吧！ 好在这次匡耀送来的人够多，其中还有五个是当年受过荣若亲自指导的，经过这么久的训练，也算得上是精英人物了，不论是打探消息，还是当家护院皆可胜任。 除却派去紫伊坊暗中管事的二人，荣若自己留了三位，方便自己差遣，眼下刚好就能用到。 荣若选了长相最普通的玄云交代一番后，然后让其想法子混进高家，先去探探情况。 安排好这一切，荣若才收拾收拾去了承恩堂。 时间飞逝，转眼间一月时间已经过去了。 平暄帝十九年二月十八日，大褚历七十五年，天气晴爽，这本是一个万物回春，风和日丽的踏春好日子，可却因一个家仆而被记入史册。 事情的起因自然要从一个月前荣若安排玄云进高家卧底说起。 话说这玄云进高府并不顺利，因为高府眼下不需要买仆从，而玄云几经周折，终于以柴夫的身份得以常进出高府，白天送柴，晚上蹲班，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是天公作美，不过几日功夫，便让他发现了一伙偷偷变卖府中物件的家仆。 荣若了解了情况后，心中便有了计划。 这日一大早，荣若便偶遇上正带人徼巡都城的执金吾长程笑，荣若借故顺路便和程笑一起朝着承恩堂方向走去。 途中路过奉常高渠的府邸，恰巧碰上刚出家门同样要去承恩堂的高玖，荣若客气几句后，追着程笑一行离开。 只是，还没等一行人走过高家墙院，变故突发。 高玖身后的家仆不知何故突然跌倒，其手中的提篮随着哗啦一声碰撞，跌出去丈许远。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重新去为公子准备一份吃食！” 那家仆看着一地狼藉，忙跪行到高玖面前告罪。 “行了，别误了我去学堂的时辰，你快收拾了去！” 高玖看了眼不远处的荣若一行人，语气不耐烦。 “是！” 家仆好似松口气的样子，见高玖转身要走，才起身要去收拾。 大家见不过是高玖的一个仆从跌了其课间的茶果点心，本不予理会，奈何程笑做执金吾长多年，早练就了明察秋毫的观察力。 刚才的那一片撞击声中，以及眼角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让程笑有些狐疑起来。 更让程笑疑惑的是那仆从的反应，按理说东西撒了，第一反应不是该即刻去捡吗？ 可那仆从却膝行至高玖面前去告罪，二人之间可是隔了起码两丈远，这不合逻辑。 “慢着！” 眼见着那仆从就要去收拾地面上的东西，程笑出声！ 那仆从闻言，好似被惊吓了般，一屁股跌坐下去，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恰好直接坐在了那散落的碎片上。 要说程笑此刻的行为已经是有些越俎代庖了，毕竟人是高家的，撒的也是高玖的东西，高玖都已经不计较了，他也该转身离开的。 只是凭着直觉，程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程笑在开口时，便已经返还回去。 荣若见此，暗暗松口气的同时，也跟着走过去，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你站起来！” 程笑指着那仆从，吩咐。 仆从苍白着脸色，颤颤巍巍的站了开来。 荣若垂眸去看，便见满地的糕点碎屑和上好的茶叶混在一起，再加上那碗碟的碎片，以及仆从那一坐，场面很是狼藉一片。 程笑皱着眉头看着一地的碎屑狼藉，难道自己刚才听到的清脆声音，只是这些碗碟发出的？ 是自己多心了吗？ 程笑暗自摇头，看来是自己是因为职业缘故，多虑了。 荣若见程笑没有发现异常，心下着急，可是却不能明目张胆的提醒，真是急煞她了。 “你家公子都不追究，程大人自然也不会责备与你，快点收拾了回去吧!” 荣若用抚慰的语气说着，伸手就要帮那仆从去捡地上的提篮。 荣若无法，这是她用了一个月才等来的天时地利人和，就此放弃，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上。 “不要！” 仆从见荣若就要去碰提篮，大呵一声，就要去抢。 说时迟，那时快，程笑见状，一个抄手便率先一步把那提篮捞在手里。 仆从失手，脸色顿时巨变。 而此刻，程笑手中的提篮内，那声清脆的哗啦撞击声，清晰的传入在场人的耳中。 程笑刚才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此刻提篮一入手，顿时表情怪异。 荣若见状，自是知道其中缘故。 玄云说，这个每日跟在高玖后面去学堂的仆从便是那销赃的人，他们把东西藏在提盒的下面隔层，借着给高玖拿点心的由头，把赃物运出府去卖掉。 荣若见程笑已经发现了端倪，便故作讶然的说：“这提盒难不成还另有乾坤？” 程笑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唤人过来搜那仆从的身。 高玖见状，顿时脸色难看。 这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不大功夫，仆从身上便被搜出两块玉佩，一只凤钗，并碎银几两。 那边程笑也把提篮的暗盒打开了，里面除了一些小件的玉器佩饰还有一些样式有点老的首饰。 荣若见前不久上官柳交给她，又被自己前不久交给玄云的那一块玉佩，就是从那仆从身上搜出来的，心下对此次的行动划上了句号。 “程大人，这看来是高公子的家事，在下还是回避一二的罢！” 荣若见目的达成，上官柳也说后续有人接手，她可不想留下把柄，于是连忙开口要撤。 程笑淡淡看了一眼荣若后，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荣若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后背发凉，难道程笑看出什么来了？ 不过今天自己顶了天也就是一个看客，就是程笑有所怀疑，怕是也找不到证据。 因为唯一的证据，玄云早在出手让仆从跌倒后，便撤了，现在估计已经出城门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荣若也就没有了畏惧。 大褚律例，盗窃虽罪不至死，可仆人盗窃主家财产，便是重罪。 第82章 抄家灭族 “程大人，既然这罪仆当场人赃并获，您便把人带走，任凭处置，只这东西既是我高家之物，还请归还！” 高玖见竟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偷卖府中财务，看形式不像头一遭的样子，也是又惊又怒。 且就搜出的物品看，价值不在少数，特别是那块玉佩，色泽纯正，就是他也没有的。 程笑闻言，看了高玖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怜悯。 高玖能看出那玉佩的不寻常，他又怎会看不出，为执金吾长多年，若是连这点眼力也没有，那他不成了吃白饭的。 不过，高玖只是看出东西不错，想要留下，可他看到的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前不久还有人提点过他，让他多多留意最近都城的大事小情，看来，最近要有事情发生了。 “高公子既然也说了人赃并获，眼下，这些东西作为物证，自是不可或缺，等案子了结，自然会物归原主的！” 程笑说着，一挥手，带着人和东西离开。 高玖在原地怔愣片刻，让门房进去把事情告知府内一声，便自行去了承恩堂。 本以为是件不起眼的偷盗小事件，可局势却一路发酵，直至承到御前。 巳时末，午时初，今日无甚大事，便早早的散了朝，高渠刚和宰相公孙朔分别，还没等上自家马车，便被御前侍卫强行压下了大狱。 不知情况的高渠，满心的忐忑，却探不出丝毫线索，急得犹如热锅蚂蚁。 元郃殿。 平暄帝看着京兆尹呈上的供词和物证，脸色铁青。 好一个高渠，竟胆大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换祭祀物品，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来人，把高府掘地三尺的彻查！” 高渠算是平暄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一想到他做奉常的这些年，经手办过得大大小小的宗庙祭祀和国家之礼，何其之多，平暄帝便怒火难消。 自登基以来，他一直兢兢业业，不论是大节还是小礼，他也是虔诚万分，可却总是不达天意，这些年，灾祸连连，边关也一直不得安宁，原来根祸便出在这。 酉时一刻刚过，奉命去查抄高府的羽林卫回来了，带来的还有从高家搜出来的各类财物。 平暄帝看着那些远远不是高渠能够拥有的财富，还有那些只有皇家才能用的御用之物，这显然是高渠主办祭祀节礼之时，偷换下来的....... 大褚建国七十余载，历经三任皇帝，皆最是嫉恨那些鸡鸣狗盗之辈，现下，竟有人敢偷到了他这里，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传旨，高渠以权谋私，偷盗皇家祭祀物品，欺君犯上，着羽林卫革其职，抄其家，灭其族，即刻执行！” 平暄帝宣完旨意，犹自怒意难消，最终又让人把高渠凌迟了，心中方自平息少许。 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时辰，高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正打算出府周旋的人还没来得及出门，便已经人头落地，尸首分离。 高家就此，因为一个奴仆盗卖府中物件，全府一百多口人命，皆从世间除了名。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这真是： 高门广厦居高位， 人心不足不顾危。 一朝小鬼引祸端， 繁华落尽人消散。 当日戌时宰相公孙朔知悉高渠已伏法的消息后，惊悸之余，心下不免有些着急，也不知道高渠临死之际，到底说了些什么。 于是急召幕僚于密室议事多半日不出。 荣若听到消息时，正在学堂和祝英豪研究明日沐休去哪里踏春，乍然听闻，还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听说南院的高玖，被压回去的时候，一路吓得都失禁了，也是可悲，一朝繁华落尽，转头便身首分离，哎！” “如他这般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如此结局倒也干脆，若要受那牢狱之灾或是流徙千里之外苦寒之地，岂不更苦！” ....... 荣若怔愣的听着周边的议论声，脑中一片空白。 高家固然有罪，可也不该是全府一百多口人命都该死！ 而今，这么多的人命，皆是因她而送上死路，这让她如何能心安？ 浑浑噩噩的下了学，荣若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感觉周遭全是指责怨恨的目光，荣若下意识的挑着人少的地方走，直到前面出现一处大门。 感觉喧嚣声远去，荣若抬首回顾四周，原来是自己一心只想逃离人众之所，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上官府门前。 看着那大开的府门，荣若很想质问上官柳一句：那么多的人命，你心安吗？ 如是想着，荣若便迈步上前。 第一次来，荣若走的是角门，可今日，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朝着大门而去。 “什么人？” 守门的人见荣若虽然穿着讲究，可却是生面孔，直接出手相阻。 “在下荣若，有事面见府上大公子，还望通传一二！” 看着眼前有些凶神恶煞的守门人，荣若才回过神，知道是自己鲁莽了，可眼下已经来了，自然是要问一问上官柳的。 “等着！” 守门人狐疑的扫视了荣若几眼，只见其虽年岁不大，可气度不凡，而且找的是大公子呢，自然不敢不报，万一真有事，给耽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公子看着温文尔雅，可府里的下人们却都有些怵他，和他有关的事，自是不敢怠慢。 不大会，守门人带着柳方过来了。 “不知荣公子要来，多有怠慢，快请！” 柳方知道自家公子对荣若可是极其看重的，此刻的态度很是热络。 “有劳！” 荣若朝柳方点头致谢。 一路跟着柳方朝着上官柳的院子走去，看着一路上的格局，荣若的心境竟慢慢的平复下来。 这让荣若有些诧异，上次走的是角门的小路，倒是没看到上官府内的景况，今次一见，这上官府对园林艺术方面还挺在意的。 “祖母已经传饭了，今儿可是有你最爱的狮子头呢，三哥，我们快一点！” 荣若跟着柳方正走着，却听闻不远处传来一道少女略带急促的声音。 片刻间，上官柔拉着上官显的一角衣袍便走到了近前，荣若想要避开来着，可已经迎面碰上了，自然避不开了。 第83章 释怀 “这是我们家三公子和四小姐！” 柳方对着荣若轻声介绍。 荣若连忙垂头给二人见礼。 因为她现在是外客，而对方中有一位又是深闺小姐，所以当然不能盯着人家看。 上官显和荣若见了礼后就要离开，可上官柔却好似呆了般，竟立在那直盯着荣若不错眼。 “这位荣公子是大公子的客人！大公子还等着，小人便带荣公子先行一步！” 柳方见自家四小姐竟盯着荣若一直看，心道这四小姐不怎么见外客，别是被荣若的相貌给迷惑住了，想着，连忙出言，带着荣若急忙告退。 待荣若和柳方走出去很远，上官柔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怎么了，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外男，这是魂儿都被勾走了？” 上官显和上官柔向来亲近，所以开起玩笑来，倒是无甚忌讳。 “三哥，你回头去大哥那探探这荣公子是何来历，家住何方？” 上官柔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朝着上官显说道。 “不是，你还真看上这小子了？” 上官显闻言吓了一跳。 这妹妹还没及笄呢，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因为来找自己，让妹妹见到了外男，还被勾了魂，自己可就惨了。 “三哥，你是不是皮痒了，这种玩笑也开得？” 上官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时失神，说出来的话有多不妥。 “好，好，好，是哥哥错了，你即没看上，打听他来做什么？” 上官显虽然平日里胡闹了些，可也不是全然什么都不懂不顾的。 “去不去？” 上官柔也不多话，直接拿眼看上官显，威胁意味很明显。 上官显最近被上官柔折腾的都有些怕了她，这个妹妹最近专门盯着他，拿捏了不少他的把柄，也因此，每每自己想要在学问上偷个懒，总是被她威胁，也不知她哪里学来的这些个手段。 只是，眼下这个威胁，上官显却是不怕了，既然怎样都要挨鞭子，还是妹妹的清誉更重要些。 “好妹妹，不是哥哥不帮你，而是你说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打听一个外男做什么，万一被大人知道了，我挨不挨打不要紧，可是你的闺誉受损如何是好？” 家里就上官柔一个女孩，年纪又是最小，上官显再不着调，也是知道要护着妹妹的。 “那我便是看上他了，行不行？” 上官柔见上官显不上钩，只好如是说道。 “这个王八羔子，竟敢勾引我妹妹，看我不划画他那张脸！” 上官显闻言，简直是气急败坏了，果然如此。 “行了，我知道分寸的，你只管打听便是，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的！” 听上官柔如此保证，上官显才算松口气，反正这荣若是大哥的客人，不然就让大哥解决好了，总归大哥比他有思量就是了。 如是一想，上官显便同意了。 二人去后院祖母那用饭暂且不提，只说荣若见了上官柳后，还没开口，便被上官柳拿出的一摞东西整蒙了。 “你不是来问高家的事吗？这里便是高家人的罪证，你看看便明白了！” 上官柳对着荣若解释。 荣若将信将疑的打开第一份。 上面是高渠这些年中饱私囊，受贿售官等等罪行的证据。 这些荣若已经知道了，所以荣若接着看第二份。 上面是高渠的左右手，也是高家最高主管的罪证，里面不仅有他助纣为虐的证据，竟还有强占民女的罪证。 第三份是高家当家夫人的，不仅有指使人强买民田，还有随意打杀下人等等行径。 第四份...... 第五份...... ...... 荣若一份份看下去，上面尽是高家从上到下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的罪状。 别说荣若这一路已经想清楚了很多，就算是初听消息时，看到高家众人如此霸道的行径，遭此下场后，估计也是要拍手称快的。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可那么多人，总有几个是无辜的吧！” 荣若说出这话时，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这就像是一颗大树底下好乘凉，可如果一阵风暴袭来，大树倒了，树下乘凉的自然不能幸免，怪只怪自己贪图舒爽，却没有看到危机，别人也只能叹一句运道不好罢了。 只是，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可又有几人真正能参透其中的警告？ 不过是被眼前的富贵迷了心智罢了！ “虎狼窝中生存者，又有几个是良善的，即便真的有，也只能叹其不幸罢了！” 上官柳不是菩萨，他顾不了那么多人。 何况这些人在高家多年，高家富贵时，他们自是少不了好处，既然得了高家的庇佑，自然也要承受的住高家的牵连。 荣若知道自己今日之举的确有些可笑，只是，不论是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荣若，还是来到这里之后的林灵月来说，那么多人命，一夕之间全灭，的确是震撼到她了。 “是我狭隘了！” 高家不倒，被其欺压剥削的民众又何止百之数。 荣若想明白后，起身就要告辞。 “留下用了晚饭再走吧！” 上官柳话出口后，自己都惊了。 荣若意外的看着有些怪异的上官柳，摇头拒绝后便告辞了。 送走荣若后，上官柳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言行不妥，这荣若虽然可用，可自己也不至于就这般急吼吼表达出亲近之意。 二人算不得主仆，也不是朋友，目前来看不过是合作时有些默契的盟友，着实算不得熟稔。 罢了，来日方长，只要他诚心以待，总归有一日能把其收入麾下。 荣若离开上官府后，虽然心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重，可到底也松快不少。 睡了一觉之后，荣若已然把高家的事放下的差不多了。 现在毕竟不是她以前生活的那个和平年代，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而眼下，她还有大敌当前，若是她还是拿前世的世界观处事，估计自己最后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想通后，荣若便如常的约着祝英豪和姚俊辉出城踏春散心去了。 第84章 相中 上官府前院，上官柳看着对面的上官显，眉头微锁。 这个子君，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打小就颇受宠，但也是知书达理的，最近更是懂事很多，可不过是一面之缘，便说是看中了荣若，这话说来怎么那般荒谬呢！ 子君是上官柔的小字，因为几个哥哥都有了字，所以上官奕便也给她顺着起了个小字，方便叫。 上官家四兄妹，大哥上官柳字子归，二哥上官景字子瞻，三哥上官显字子固，小妹上官柔字子君。 荣若的身世，上官柳自然也是根据荣若制造的线索调查出来了，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若是真的配给子君，子君定要受些委屈的，别说祖母，父亲母亲那边不好交代，就是他自己也是不赞成的。 不是荣若不好，而是身份上悬殊太大。 如果是再晚几年，子君如此，情况或有变，毕竟以荣若的才能而论，倒也不算辱没子君，只是眼下这形势，他既然想收拢荣若，这事便不是轻易好办的...... “你回去把这个给子君，其他的莫要多管，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暗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仔细你的皮！” 上官柳作为家中的长子，对上官显这个三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大哥，我知道轻重！” 上官显应了。 上官柔看着手中大哥给的荣若的详细信息，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起来。 没想到他便是那个最近被都城各家夫人小姐盛赞的荣若。 可明明前世里都城从没有出现这么个人物啊？ 难道是她身故后才出来的？ 可现在时间对不上！ 还有，前世里，高家直到她身故了也没有被灭门！ 可为什么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还有这个荣若的长相，为什么和那个人如此相似？ 眼下到底她是做了一场梦，还是她真的重活了一生？ 可那些经历也太清晰了，哪怕已经过去了那么些年，她还是记忆犹新？ 何况，还有很多事依然是照着她记忆中的轨迹重复的！ 这一切，谁能为她解开谜团？ 上官柔心意烦乱，只是她这情况太过匪夷所思，她自己都时时感觉不甚真切，旁人又如何相信？ 好在如今她还没及笄，她清楚的记得就是在她及笄后的两个多月后，这大褚便乱了，也是从那时开始，她的世界才变了，可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历史还会重演吗？ 三哥的命运，她能改变吗？ 还有大哥的身份...... 想到大哥的身份，上官柔心中一紧，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否则便是灭门之祸！ 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只能去找大哥求证了。 上官柳正在书房忙着，听说上官柔来了，神色微变，片刻后还是让人进来了。 “大哥，忙着呢，我给你熬了参汤，补补身子！” 上官柔进了门柔声微笑说着，把食盒放在了厅前的桌子上。 “嗯，子君有心了！” 上官柳说着，走过来坐下，他知道这个妹妹平日里基本不会来书房找他，此来定是有事。 昨日才让子固把荣若的信息送过去，今日便寻来了，也不知这个妹妹会做些什么。 “大哥以为这荣公子才干如何？” 上官柔看着上官柳把碗中的汤喝完，才缓缓开口。 “其人机敏，做事有主见，倒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上官柳实话实说。 “那大哥觉得此人，若是假以时日，会走到何种高度？” 上官柔继续问。 上官柳看这眼前这个和印象中乖巧懂事有些不一样的妹妹，思索了片刻后答道: “或可位列九卿也未可知！” 这是上官柳的真实想法，若是假以时日，荣若哪怕做个九卿之首怕是也不在话下。 上官柔没想到大哥会如此推崇荣若。 既然如此，如果前世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定然不可能再嫁给那个负心汉的，而这个荣若是个异数，或许她期待的转机便和其有关。 何况见过了那么多不幸的婚姻，此生，她也不再相信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人了。 与其再盲婚哑嫁一次，不如找个对大哥以后的路有助力的，或许很多事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哦，大哥如此看好他，若是以妹妹终身托付，大哥觉得以后要走的路，他会全力相辅吗？” 上官柳闻言眼神蓦得一变，看向上官柔的目光就有些锐利。 看来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妹妹，本来上官柳就知道，待日后形势明了些，自己的身份瞒得了外人，可终究有一天是瞒不住家里这些兄妹的。 只是他没想到那么快就会被人看破端倪，而且这个人还是府中最小的子君。 上官柔并不是不怕上官柳的，别看上官柳平日里对他们兄妹几个挺亲和，可不知为何，大家却都自动的不敢甚亲近他。 如今再看大哥的反应，上官柔就知道了答案，原来自己的离奇经历不是梦，却是真真的。 “大哥放心，我若不是机缘巧合，也不会知道这等隐秘之事，且我是你的妹妹，永远的妹妹，咱们是一家人，妹妹自然知道轻重！” 前世里若不是自己早早许了人家，差点就被那群老头子指给了上官柳，因此，她可是差点被吓得半死，在她看来，上官柳就是嫡嫡亲亲的大哥，嫁他，那还不是乱，伦啊！ 既然大哥的身世是真的，那其他事或许也是真的，那她便不能不防，既然荣若是个异数，或许这便是上天给她指的一条生路。 何况那荣若有才有能，而且长相还很俊俏，她不亏。 “你是真的看中了那个荣若了？” 上官柳语气有些冷，他以为上官柔是用此来威胁自己成全她的。 “算是吧！” 上官柔知道上官柳误会了，可眼下自己只能承认，不然她该如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 “行，我会找个机会告知祖母和父母亲，只是，眼下你还小，这事急不得，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总要慎重些！” 上官柳思虑片刻，终是柔和了些声音，如是说道。 眼下子君还小，离她及笄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小女孩的心思善变，或许用不了多久，她自己便想开了。 就算她最终依旧一意孤行，那么他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与他们最好的保障，不管怎样，子君都是他的妹妹，这个社会的女子终究是没有多少自由的，能选个自己喜欢的夫婿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且荣若本身也不差，假以时日，未必不见得配不上他的妹妹。 上官柳想着，心中已然为荣若的后半生做好了打算。 荣若不知自己只是来了一趟上官府，日后便给自己惹来了一桩哭笑不得的桃色事件，只是眼下的她并不知情的和祝英豪，姚俊辉踏青呢！ 第85章 褚凌阙 平暄帝十九年二月二十，奉常高家灭族后的第三日，本以为随着高家的覆灭，这起轰动全都城的偷盗事件也要落下帷幕了。 可早朝时，看着平暄帝那阴沉的龙颜，满殿的文武官员们皆是心惊肉颤，毕竟高奉常居九卿之首多年，满殿之人，估计除了御史大夫这个三不沾的直臣，没有几个与其没有瓜葛的了。 一时之间，内殿外殿几乎都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 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平暄帝的贴身内侍官上前，缓缓打开手中的明黄色布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太乐令赵丘，太宰令陈毓，与贼首高渠同乎流俗，合乎污世，着三日后午门斩首，家眷族人流徙三千里，终生不得归......” 内侍官念至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顿了一下，而殿内诸人凡与高渠有关联者，皆是面色惨白，双股颤颤。 太乐令和太史令是奉常的属官，可奉常高渠是九卿之首，又是平暄帝一手提拔的人，殿内除了御史大夫和少部分人外，又有多少真的能和其没有半点干系？ “太宰令及属下诸人具收押入监，又宰相有失察渎职之责，着罚俸一年，闭门一月，静思己过，钦此！” 直到内侍官收起那明黄卷轴，殿内众人才好似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般，有些虚脱。 这短短的数息时间，对他们来说，真可谓是煎熬啊！ 宰相此刻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好在有了些神气。 刚才乍一听到他也被点了名，差点没绷住，高渠和他的来往虽在暗，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高渠死前到底说了什么，又说了多少，他无从得知，眼下看，还好，不过也只是还好。 而赵丘和陈毓听闻逃不过一死，好在家眷还可以苟延残喘，是以他们二人也不敢求情呼冤，而太宰令是收押，相比赵丘和陈毓的斩首，自然不会也不敢多话，其余被降罪之人根本没资格入殿，是以，一时间殿内依旧静谧如初。 连宰相都被敲打了，其余人如何不惊，此时就连宰相一脉的政敌都没有了幸灾乐祸的心思，只念着这波余威就此终结，他们得以安然度过。 要说满殿从头到尾最淡定的就数御史大夫上官奕了。 他走的是直臣路子，且高渠和他从无交集，自然不担心。 当圣旨内容从那四方天地传至满都城时，人们再次哗然。 荣若听闻这些后，只是沉默了半晌。 至此，荣若才幡然醒悟，这里是封建社会，是皇权至上的，不是她赚几个小钱，一时的风平浪静便能高枕无忧到底的。 君不见宰相是何等地位，奉常又是何等荣耀，可只要那个至高位上的人一声令下，生杀予夺，他们便也无从抵抗。 而之前，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遥远，可不知不觉间，她已然在朝着那个政治风暴中心在靠近了。 不过眼下，她距离这个风暴中心还有些差距，况且她暂时还离不开这里，不论是公孙朝还是公孙年可都是虎视眈眈的呢，只怕她前脚离开都城，后脚就要遭受他们的报复了。 这里可不会给你讲什么律法规矩，随便一个小官，胡乱按个罪名，便会要了她的小命。 哎，改天要探探上官柳的口风，看看他到底属意的是哪位皇子皇孙，这宰相不倒，她怕是没办法离开都城的，只是想要宰相倒台，是何等难度，这可就有些任重道远啊！ 经此事后，荣若莫名的就有了紧迫感，是以，为了自己的安危，荣若对紫伊坊暗中查探情报的事宜更加上心了。 自宰相公孙朔被禁足后，太子便有些坐不住了。 奉常高渠虽然是平暄帝一手提拔的，可他早已暗中和太子宰相串通一气了，现在奉常和宰相一死一禁，等于是直接断了太子一臂，如何让他不着急。 且高渠死前到底和父皇说了什么，这是太子眼下最想知道的，可是处理高渠的都是父皇的亲信，太子自然不会傻到这个节骨眼去探寻。 可不探又心中不安，太子当真是左右为难。 一时间太子东宫内，气氛低迷，上至太子妃嫔，下至宫女太监，走路都不敢发声的。 褚博晏实在受不住宫中的低气压，便寻了借口说要到承恩堂听学。 出了宫门，褚博晏便直奔承恩堂而去。 “去，把荣若叫过来！” 到了承恩堂，褚博晏并不去课堂听学，而是在承恩堂南院的亭子里坐等荣若。 荣若听闻褚博晏要见自己，心里还有些犹疑，这家伙是发现了什么吗？ “来了，走，去你的香满楼吃火锅去！” 褚博晏一见荣若，便急吼吼的说道。 荣若松口气，便面露为难之色。 “太孙赎罪，小的还在进学时间，这......” “你去和夫子说，就说本殿找荣若有事，今日准其告假一日！” 太孙指着一个侍卫去给荣若请假。 荣若自是乐意至极。 本来她进承恩堂就不是纯粹的只为进学，有公然逃课的机会，不用才傻。 “五皇叔！” 褚博晏带着荣若朝着南院的大门而去，却在半道上迎面遇见一位身着白色锦服的男子。 荣若见其气度不凡，面朗如玉，即不似学子又不似夫子的，完全是从一个欣赏角度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前方的褚博晏却停下来给其见礼。 呃，太孙的五皇叔，那不就是皇帝的五儿子。 这皇家的子孙们，不论性情，这长相倒是一个赛一个的帅气。 荣若如是想着，却也不耽误给对方行礼作揖。 “是黍霁，今儿怎么想着来此了！” 褚凌阙有些诧异在此碰到褚博晏。 “我来找人，五皇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褚博晏说完，匆匆作揖便要离开。 荣若自打听了褚凌阙开口说了句话后，心中便是一怔，这声音倒是与她在上拢镇的救命恩人极像，虽然时间过去了许久，可荣若却一直在心中牢记着呢？ 怔愣间，褚博晏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回头见荣若还在那杵着，连忙过来拉了她一把。 荣若一惊，忙不动声色的抽开手，也顾不得褚凌阙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了，只好跟着褚博晏离开。 第86章 恩人 “殿下好似有些怕这位五皇叔啊！” 路上，荣若忍不住的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褚凌阙，开口相询。 她只知道这位皇子常年窝在这承恩堂研究典著，其他的却知之甚少了，就连面也是今天第一次见。 “你不知道，这五皇叔最是喜欢考究我们的学问，所以见着他，我们都是能躲就躲，幸好刚才我跑得快，不然有的折腾！” 褚博晏松口气的样子，脚步也慢了下来。 荣若见此也不好多问。 接下来荣若只需陪着褚博晏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 别的不说，在吃喝玩乐上，荣若自认不输别人。 直到暮色时分，褚博晏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宫。 晚上荣若躺在床上，根据从褚博晏那了解到的信息，整理思绪。 如果褚凌阙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人，那上官柳背后效力的是不是就是这个皇子？ 难道让自己进承恩堂也是为了他？ 一个名声在外，只一心钻研圣贤书的皇子，倒是会打遮掩！ 若是如此，褚凌阙贤名在外，背后还有上官柳这等正干的追随者，或许还真的能成事也未可知。 且平暄帝今年六十有四了，这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龄了，年老的帝王，哪怕是没有外力干扰，这都城怕是也快要变天了。 何况眼下看来，这都城的风云诡谲，已经随风而起了。 据了解高渠和公孙朔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眼下高渠已死，公孙朔又被禁足，谁能保证这不是一代帝王因忌惮自己被取代而做的动作？ 自古以来，有多少帝王，晚年为了皇权而灭杀了自己的子孙的？ 一把椅子，不过是豪华版的，却让一个又一个时代的人，乐此不疲的一次次走上这条血路。 荣若心里倒是期待太子倒台，太子一倒，这宰相也就不足为虑了，如是一想，荣若便打算明日里去问问柳七，这褚凌阙到底是不是他的主子。 第二日，当荣若隐晦的问起褚凌阙时，柳七先是一脸的惊疑，然后见荣若只是随便问问，这才放心，他还以为当时在上陇镇，公子冒用褚凌阙被发现了呢！ 别的都还好，公子和褚凌阙本就有些交际，这也不怕被人知道，可公子的行踪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的，特别是公子去过上拢镇。 荣若凭着柳七的反应，推测出自己一定是猜到了真相，这让她有些兴奋。 有恩必报，有仇必算这是荣若的行事准则，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恩人身份，荣若自当会报恩了。 什么，以身相许！ 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和恩人站在一条船上四必须的。 如果褚凌阙真的能做皇帝，那她现在就抱上了未来皇帝的大腿，以后这天下还不是她横着走也不成问题了？ 从龙之功那可不是虚的！ 如是想着，对于上官柳之前的作为荣若也就不计较了。 所以当荣若收到上官柳邀请她去上官家参加上官老夫人的五十八寿诞时，荣若很自然的便接了帖子。 既然是寿诞，自然免不了要送寿礼。 这也算是荣若来到这里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送礼了，那礼物自然是要有些新意的。 为此荣若和姚俊辉随着祝英豪去了祝家的墨香坊。 姚俊辉作为上官老夫人的娘家侄孙，自然是要参加的，何况姚家能有今日，也是沾了上官家不少的光。 不止姚俊辉，姚家老中少几辈都会送来贺礼。 至于祝家，作为一个传承了上百年世家大族，族中不知走出了多少人才，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与姚俊辉这层关系，上官家自然不会忘记这号人物。 三人在墨香坊的雅间挑着掌柜命人端来的各种稀有物价，时不时交谈几句。 “掌柜的不若带我们去仓库里转一转吧！” 祝英豪见荣若和姚俊辉对端来的物件不甚满意，便开口提议。 虽然墨香坊在都城算不得数一数二的，可也小有名气，仓库里自然不乏一些好东西。 三人跟着掌柜到了仓库，倒是还真看到了不少好东西。 人手一件，选定后往外走时，荣若看到了一本微微泛黄的老书。 “掌柜的，这本书怎么卖？” 看到古籍，荣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褚凌阙，荣若翻开来，见是一本棋谱，里面的棋局很是有些刁钻。 “荣公子既然相中了，随便给些银子便是，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掌柜的笑呵呵道。 荣若最终给了十两银子，拿走了棋谱。 得了棋谱后，荣若研究了些时日，便开始在学堂里摆起棋局来。 只要能赢了她，便可得一套文房四宝。 一时之间，整个承恩堂都被带动起来了。 北院的寒门学子多是为了那套价值不菲，又极其难得的文房四宝而参与。 南院的官家子弟们则是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却不知不觉间，风头已然有盖过他们去的架势，自然是不服的。 一晃十日时间已过，竟没有一人赢过荣若时，一心钻研古籍的褚凌阙终于耐不住好奇，出现在了荣若的棋盘面前。 荣若见目标出现，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一副略惊慌的样子，就要起身行礼。 褚凌阙见状，摆摆手，示意荣若不用多礼，然后便坐在对面，一心研究棋局去了。 荣若见此也不坚持，只看着褚凌阙能不能解开这棋局。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褚凌阙一直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荣若朝着棋盘仔细看去，见褚凌阙果真已经解了这棋局，心里不禁暗叹：这褚凌阙还真是深藏不露，有两把刷子的。 所谓棋品观人品，不过看这解棋思路，不难发现其人行事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倒也值得她的鼎力相助。 不过须臾，荣若便在心中思虑良多。 “文王殿下果真是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在下钦佩万分！” 荣若很是认真的起身拱手作揖。 “荣公子谬赞！” 褚凌阙回了半礼，虽然被封文王已久，可他常年在承恩堂钻研古籍，倒是少与人接触，自然不爱摆架子。 褚凌阙的不摆架子，被荣若理所当然的认成了礼贤下士，自此，荣若对褚凌阙更是看好了。 就此，荣若经常去请教褚凌阙一些问题，一来二去，二人倒是朝着知己发展而去。 荣若对此自是乐见其成。 这些时日的接触，荣若对褚凌阙的钦佩更甚之前。 本来荣若还以为褚凌阙是拿沉迷古籍钻研做幌子，可接触后，才发现他是真的在研究。 这般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情的人，不仅心思细腻，又沉得住气，何愁大业不成？ 褚凌阙不知荣若的心思，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打小他便性格孤僻，喜好又冷门，能与之谈得来的朋友是少之又少，比之大哥太子，四哥齐王，他在朝中一无实权，二无母族助力，自然鲜少有人靠拢。 眼下父皇年事已高，太子蠢蠢欲动，四哥也算不上安稳，如此局势下，他只能继续沉默下去。 而荣若这等会做生意，且学问不错，地位又不算高的，身份也不敏感，就算他与之结交一二，也不会引起注意，让人多想。 就这样，在二人的各自考较下，二人关系日渐深厚起来。 第87章 贺寿 荣若因和褚凌阙的关系日渐深厚，心情一日胜过一日。 时间很快便到了上官府老夫人的寿诞之日。 因要去上官府给上官老夫人贺寿去，一大早，荣若便收拾齐整，等待出发。 相较祝英豪的住处，荣若的住处离上官府更进些，所以祝英豪早早的便和荣若商量好了，二人在荣若这集合。 至于姚俊辉，自然是要和姚家人一起去的。 “贤弟这身直裾倒是愈发衬的贤弟俊逸非凡了！” 一见面，祝英豪便对荣若大加赞赏。 荣若撇撇嘴，经过她手改良过的衣裳，效果若差了，那她不是白混了。 “时候不早了，快点走了！” 荣若忽视祝英豪那双，写满了也要她这款衣裳的祈求眸光，朝着大门迈步而去。 这货太不知足，只要她有的款式，他都会死乞白赖的弄一套回去，真想知道若是哪天她换回女装了，这货是不是也要跟着换。 想到祝英豪穿女装的样子，荣若忍不住笑出了声。 祝英豪不明所以，可是看着荣若那明眸皓齿的笑颜，心下一突。 荣若笑罢，回头却对上祝英豪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也是一愣。 恍然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因为太好笑，而大意了，也不知自己到底露出了马脚没？ “我脸上有花啊！” 荣若故作镇定的回视这祝英豪，语气如常的问。 “呃，没，没有！” 祝英豪回神，发觉自己的失态，也有些尴尬。 “那就是今日的我太丰神俊朗，晃着你的眼了？” 荣若玩笑着试探。 暗中却加了份小心，今日要见的人定然不少，万一碰到个眼力超好的，她可不能有丝毫马虎，被人查出端倪。 “这话说的，贤弟哪日不是丰神俊朗的！” 祝英豪不吝啬的夸赞。 一小段插曲后，荣若和祝英豪很快便到了上官府门前。 柳七和祝英豪的随侍上前把二人的请柬递给门房，然后各自抱着礼盒下去登记名册去了。 二人来的不算早也不算迟，上官柳这会子刚好就在前厅陪各家来的公子们，看见荣若二人过来，便起身来迎。 各自见礼后，上官柳把荣若和祝英豪引荐给其他公子们。 “这位便是近日名声大噪的荣小公子吗？” “果然是位俊秀的少年郎啊！” 首先开口的便是太尉之子卢缭。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地道了，在座的大多是年纪相仿的各家公子，荣若既然被引来此处，自然算得是同辈之人，可卢缭的话明显有居长之嫌 荣若看着这位公子，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来他是那个刚到都城时和高玖一起抢自己雅间的太尉儿子。 “这位公子品貌非凡，气度优良，原来是太尉公子，久仰大名，是在下失礼了！” 荣若仿佛不查卢缭的话外之音，不疾不徐的行了个同窗礼后，缓缓开口回敬了句。 你暗讽我，那我便明着夸你大度。 如此一来，二人一句话，高下立判。 上官柳见状，嘴角微勾，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卢缭被不软不硬的顶了一下，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眼见太尉家的公子都没讨的好，接下来大家倒是也没人找不自在，不给荣若二人好脸。 对于一个曾经出席过不知多少大型年会，宴会，酒会的常客来说，今日这种场合，荣若自是应对自如。 别说明嘲暗讽了，想当年因为话语不和，和对方大闹一场的事情荣若也不是没干过。 今日这不阴不阳的几句话，的确是不值一提。 “荣公子，祝公子，云兰在正院与祖母说话呢，我们现在过去？” 上官柳看着荣若和祝英豪，试探着说了一句。 正常情况下，如荣若这等和上官家没有亲属关联的男客来贺寿，是不用去正院的，就像卢缭等人，也只是家中女眷前去便可，他们只需在前厅等待开席便可。 去了正院自然是要与寿星见礼的，荣若，祝英豪和姚俊辉又是结拜兄弟，上官老夫人作为姚俊辉的姑祖母，又有一品诰命在身，是以二人见了老寿星，免不了一个磕头贺寿。 荣若有些不乐意去。 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妈妈，她还真的没有给别人跪地磕过头呢！ “过去，自然要过去！” 还不等荣若找理由拒绝，关键时刻，祝英豪张口便下了结论。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磕头对于祝英豪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根本不需要考虑。 荣若看着祝英豪这个猪一般的队友，简直想打人。 “既如此，咱们便过去吧！” 荣若还能怎么说，只能前去了。 上官柳如何看不出荣若的勉强，可有祖母的命令在前，他不把人带过去也不成啊！ 荣若和祝英豪跟着上官柳到了上官老夫人的住处时，因为姚俊辉已经坐了好一会，倒是没有需要回避的闺阁小姐，正厅里在座的都是与上官家关系莫逆的亲友女眷，倒也不用忌讳。 见事已至此，荣若自进了厅内，倒是坦然多了，既然要做，自然要做的真诚，就权当那老太太是自己祖母般对之就好。 “这俩孩子，好孩子，快扶起来！” 上官老夫人面上和蔼的笑着，忙命丫鬟把人扶起来。 荣若和祝英豪实实在在的给上官老夫人磕了头，说了些吉祥话，便顺着力道起了身。 “你是祝家小公子了吧，和你祖父倒是有三分像，多年不见，你祖父祖母身体安好否？” 上官老夫人看着祝英豪问道。 “牢老夫人惦念，祖父祖母身体康泰，小子此来，还被祖母叮嘱要来给老夫人磕个头，只是小子一时贪玩，今日才来，倒是小子的不是了！” 祝英豪面露惭愧的一脸正色叙说着。 荣若听的直咂舌！ “好孩子，劳你记着，柳儿，一会一定要好好招待祝家小公子！” “祖母，孙儿晓得了！” 上官柳应下。 “这位便是最近都城很有名的荣小公子了吧，小小年纪，有此成就，也是个聪慧的！” 上官老夫人这才把目光转向荣若，认真的夸赞道。 “老夫人谬赞！” 荣若看着上官老夫人，才说要把对方当成祖母看，现下便觉得对方莫名的有些亲切感。 是了，这老太太和她的那位林家祖母还真有些面像，想来是人老了，皱纹一多，所以看着都差不多的缘故吧！ 第88章 新想法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行事也算稳妥，倒是和柳儿早些年有些相似，你们看呢？” 上官老夫人的话，让荣若和在座的中夫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上官柳明白，这是老夫人看好荣若的意思。 “老夫人这一说，还真是！” 上官太太附和，她仔细的打量着荣若，见其虽出身不好，可却行事大方得体，进退有度，且又是自家女儿自己相中的，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意思。 “如此一说，还真是有点像啊！” ....... 众夫人围着荣若云云总总的说了好一会话！ 上官太太顺带着时不时的也赞祝英豪几句，让场面不显得突兀。 虽然大家不明白上官家的人为何这般抬举荣若，可上官老夫人是今日的寿星，自然是她说啥便是啥！ 荣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的听着大家明里暗里的夸她，又说她和上官柳如何相像，心里只觉好笑。 上官柳可是都城里青年中有名的正能量代表，她比之还差的远呢吧！ 这些个太太奶奶们，也真是能睁眼说瞎话。 “柳儿，带着公子哥儿们去前厅坐席吧，好生招待着！” 闲话半晌，上官老夫人终于发话让上官柳带着人回了前厅。 几人告辞出来，姚俊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是最怕和母亲一起和女眷们聊天了，真是无聊到极致了。 荣若和祝英豪还好，基本都是夸赞的言语，只稍微有些被夸的不好意思罢了。 “也不过一会功夫，哪至于就让你如此煎熬了！” 上官柳好笑的看了姚俊辉一眼。 “那是你们来了，你不知道，刚才你们没来之前，那么多人围着我一个，一会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一会又问我娘我都这般年纪了，为何还没有定亲，还有要给我做媒的......” 姚俊辉的话如开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直到他说自己其实是定过亲的时，上官柳的眉头皱了一下。 “哎呀，贤弟他们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可知道的！” 姚俊辉见上官柳的样子，很是不以为意。 这事岂能是乱说的？ 上官柳刚要制止，祝英豪很是八卦的好奇道： “既然订过亲，为何不能明言，这样也省得你被唠叨半日？” “哎，一言难尽，总之就是人家姑娘没相中我，悔婚了！” 姚俊辉虽然没有上官柳那么聪明，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中还是有数的。 祝英豪听的此话，任是心中多好奇对方为何没有相中姚俊辉，也只能闭了嘴，好兄弟被悔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再好奇也不好继续追问了，那岂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太不地道了。 见姚俊辉知道分寸，上官柳眉头舒展开来，几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宴客厅而去。 直到日头西沉，这一宴席才算是在宾主尽欢中结束了！ 荣若拖着微醺的醉意回到家就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今天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出席这古代的宴会场合，对于这种枯燥乏味的除了喝酒，就是和一众大老爷们反反复复寒暄那几句话的单调，她真的是敬谢不敏。 揉揉头，荣若唤来章兴给自己弄碗醒酒汤。 看来以前她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边听戏看曲便喝着酒的宴席，只是想当然啊！ 哎！ 想到前世，荣若感叹，自己最近已经很少会想起来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潜意识里已经在慢慢的融入这个时代了。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将会彻底的忘记自己曾经在一个很繁华很遥远异时空生活过。 喝过醒酒汤，歇了大半个时辰，荣若脑中灵光一闪，然后起身，匆匆便朝着紫伊坊而去。 紫伊坊内，紫萱很是恭敬的给荣若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新买来的各类鲜果。 “行了，我平日又不是吃不到这些，你坐下，我和你商量个事！” 荣若看着紫萱忙忙碌碌的，很是欣慰。 自从到了都城后，紫萱对她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荣若曾经还想过，万一到了都城，紫萱见识多了，心也随之大了，自己还要想法子敲打敲打她，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公子有话直接吩咐紫萱就是，只要是公子的决定，紫萱定举双手赞同！” 紫萱坐在荣若的下手位置，看荣若的眼神，让荣若觉得好似看见银子般发着亮光。 其实，对于紫萱来说，荣若可比银子还要吸引人。 从认识荣若到现在，短短三年时间不到，就让她曾经以为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目标实现了。 对于主人的知遇之恩她也有了报效之力，且自来了都城后，她已经渐渐的在主人那有了一席之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荣若的奇思妙想。 所以，荣若一开口，紫萱就知道他又有新想法了。 果然，听完荣若要她成立一个，专门去各个世家豪门内，给宴会酒席聚会助兴的提议，紫萱顿时眼光发亮。 “如果只是歌曲跳舞之类的，因为场地关系，很多派不上用场，这样会显得过于单调，最好是能网罗一下杂耍戏法之类的......” 荣若很是耐心的细细指导着紫萱如何实施。 直到入夜时分，二人才从兴奋的劲中回到现实，理想很美好，现实却是要一步步往前走，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演出，且设备也不那么全面，还要顾及各种意外状况的发生，所以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后续有问题我们再一一沟通！” 荣若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要走。 “对了，你网罗这些人时，记得给他们签卖身契，同样也可以攒够钱自己给自己赎身！” 叮嘱完这一句，荣若就离开了，徒留紫萱一人在房内兴奋的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主子那需要各种情报，荣若此举简直就是在给主人雪中送炭，最近她已经给主子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照着这个势头发展，或许终有一日，主子也会放她自由...... 紫萱在心中美美的想着未来。 第89章 夜谈 可下一刻，紫萱又有些颓然的坐了回去。 紫伊坊能有今天，全靠荣若，虽然她与荣若定了五五分成，可她知道，这钱她拿的有点太顺，如果没有荣若，别说这五分的分成，她连现在的一分估计都难挣到。 还有那些荣若提供方法收集的各种情报信息，虽然荣若没有明令禁止她外泄，可她却拿去给了主人...... 说实话，紫萱只要一想这些，对荣若就有股深深的罪恶感，这也是她对荣若越来越恭敬的原因之一。 一面是主人的知遇之恩，一边是荣若的信任之谊，让紫萱很是矛盾。 “坊主，这么晚了，还没睡？” 秋月送荣若回来后，又呆站了半晌，才折身要回房间，路过这，却见紫萱还如刚才般在房间里枯坐，于是过来问了句。 自荣若改了紫伊坊的服务宗旨后，大家演出结束后，便可回房休息了，这对她们这些逼不得已委身于此的众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以前在陇中县时，秋月对荣若还心存过想法，可自打来了都城后，秋月便就此打住了念头。 有时候，人就会这样，随着眼界的开阔，所学东西的增长，心却越来越小，因为知道了差距有多大，有了自知之明，所以便不敢再奢想。 “是你啊！马上回！” 紫萱见是秋月，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句。 “怎么了，公子给你出难题了？” 秋月见公子一走，紫萱便如此情形，不解的问。 “没有！” 紫萱摇摇头，看着秋月，突然问道： “秋月，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公子之间选一个，你怎么选？” 紫萱对紫伊坊内所有的姑娘们都很好，别说无故打骂了，就是在演出时犯了错，或者是得罪了客人时，紫萱都不会对她们做什么过重的惩罚，且大家的卖身契都在紫萱手里攥着，所以大家对紫萱这样的坊主明里暗里都很是信服，包括秋月。 “坊主为何这样问，你和公子之间发生什么了？” 秋月没有回答紫萱的问题，而是更加迷惑不解了。 在秋月看来，坊主和公子都是紫伊坊的支柱，也是她们的主心骨，少了哪个都不行！ 所以她从来不会想，也不去想二人缺了任何一个会怎样，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估计紫伊坊也就不会是今天的紫伊坊了。 “是呀，我怎么没转过这个弯来呢？” 紫萱一拍大腿，终于从刚才的矛盾中脱离出来。 主人和公子又不是对立的关系，她何必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眼下她只要做好公子交代的事，主人那里自己也尽兴对待，等到有一天她拿到身契，她便全心的跟着公子鞍前马后，报答公子这些年的信任之情便好。 想通了这些后，紫萱笑盈盈的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回房休息去了，公子交代了很多事，明天开始，她又要忙碌起来了。 紫萱这里的纠结矛盾，荣若并不知情，回到住处后，荣若便开始细细规划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之前接收到的情报信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她又不混迹朝堂，很多事对她来说基本上就如同鸡肋。 可既然接下来她打算辅佐褚凌阙，那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投名状才行。 虽然据荣若所知，褚凌阙眼下除了暗中和上官柳有交情外，明面上，朝中可是没有任何助力的。 因为褚凌阙的母妃只是个小宫女，族中几乎已经没人了，且她也在褚凌阙很小的时候便病逝了。 不过，就算褚凌阙没有一个支持者，也不妨碍荣若报恩。 没有助力，那她便为其制造拉拢助力，所以这个新推行的，可以出入世家官员府邸的戏曲班，犹显得重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后，荣若才进入梦乡。 上官府，上官奕送走所有来宾后，又在老夫人处陪着坐了半天，说了些体己话，然后才回前院。 “父亲，祖母睡了？” 上官柳收到上官奕没有去主院的消息，便知这是要寻自己说话，忙出来相迎。 “睡了！” 上官奕简单的回答了上官柳的问题后，又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送些茶水点心到大书房来。 上官柳知道这是有秉烛夜谈的意思了。 “先说说这个荣若，你怎么看？” 进了书房，各自落座后，上官奕便直截了当的问。 “其人聪慧，心思倒也纯善，至于以后和子君过日子，便不好揣测了！” 事关妹妹的终生幸福，上官柳不敢含糊。 “我观此子确不是池中凡物，若是能玉成好事，有我们护着，量他也不会不知分寸，只是你祖母提了一嘴，这孩子身量上有些不足，不知是不是体弱底虚的缘故，这点倒有些遗憾！” 女子择婿，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所以在周围一众起码一七五以上身高的映衬下，荣若这个勉强突破一六五的身高的确是硬伤。 “体弱底虚倒不至于，相反，他的身手尚可，估计是长成晚的缘故吧！” 上官柳实事求是道。 之前他们一起回都城时，那般的速度下，荣若不仅坚持下来了，还有闲情做饭，想来不会是底子虚的。 想起荣若做的野味，上官柳及时收回心神。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你日后多请他来家里坐坐，让你母亲给他补补！” 上官奕觉得，既然荣若以后是自家女婿了，且家里也没有了双亲，他们定是要多多照拂的，这样以后对子君只有好处。 上官柳应下。 “对于朝中情形，你眼下有什么看法？” 家事谈完，自然开始国事了。 “其实，我们暂时不用多想，那位起码还有两年好活，咱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便可。” 上官柳思索片刻，说出自己的观点。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既如此，我们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你最近要做好准备，南边可能今年会有水灾，云州郡郡守前天上了份奏章，说云州今年雨水有点多，请求支援，可那位最近心情不好，直言云州郡守危言耸听，竟把奏章直接烧了！” 上官奕说着，眉间尽是对平暄帝的嘲笑。 “一个奉常而已，不过是贪了些祭祀之物，就让他乱了心神，真是......” 上官柳也很恼怒，可人家现在是九五之尊，他们如果不想脑袋搬家，就不能说。 哪怕为此错过最佳的应对方案，哎，这差办的真是憋屈。 ...... 父子二人在书房谈了半宿才散。 第90章 游园会 时光荏苒，终于在经过两个多月的整合排练后，紫伊坊推出了一支，专门去到各家内府演出的戏班，为主家举办的各种筵席活动助兴。 消息一出，很多人好奇不已，可一想到要请那么多混杂的人到自家后宅内院里去，都有些望而却步。 其实，这里的很多世家大族都养有歌姬舞姬之类的，平日三五好友小聚之时，自是少不了喊她们来助兴，可一旦有什么大的宴会，如生辰贺寿，满月酒，抓周之类的，就不适合她们出来了而已。 说白了，这些歌姬舞姬就是当家男主人养的宠物一般，可以逗乐助兴，但也能送人。 所以当紫伊坊推出了，这样一个可以当大雅之堂取乐的戏班时，大家很是异动，可又都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荣若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在简单的有了模样之后，便推出来了，毕竟一个新事物的出现，总要经历时间来消化，沉淀，然后再多番改革，最后才会形成市场，哪有一蹴而就的好运。 不急，慢慢来。 姚俊辉看着荣若的新想法受到阻碍后，作为好兄弟，他能袖手旁观吗？ 当然不能。 所以几日后，姚俊辉便给一些有私交，或是见面能说的上话的世家公子哥们发了帖子： 言称要在家中举办个游园会，届时不仅有誉香楼的大厨来府掌勺，还会请紫伊坊的戏班前来助兴，还望诸位赏脸。 不说姚家的皇商身份，单单是看誉香楼这两年的红火程度，没有点门路，慢慢的都快定不上雅间的位置了，总之与其交好，总没坏处，且誉香楼的大厨掌勺哎，还有这个还没出演过，却已经被传得精彩绝伦的戏班助兴，这等好事，自然不容错过。 受邀者自然是少不了荣若，祝英豪二人，且上官家三位公子都在受邀之列。 上官府内，上官柔知道明日哥哥们都要去姚府赴宴，也想跟着过去。 前世的她规规矩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最终却落得个凄惨下场，这一次就连婚姻她都能自己给自己争取了，何况是出个门这等小事，赴个宴，且有几位哥哥在侧，所以，上官柔直接寻到了母亲那里。 “娘，我就是去见见世面，再说有几个哥哥在，还怕会有什么不妥的！” 上官太太李氏以为女儿是想要去见荣若，一开始自是不应。 “娘若不应，那我就去求祖母，反正祖母一定会应！” 上官柔知道她娘最是听祖母的话，所以搬出祖母来。 “罢了，你记得低调些，别生什么事端，否则在没有下一次！” 见女儿搬出婆母来，李氏想着就连她自己一眼相中的无名小子，他们居然都破天荒的同意了，不过是出个门而已，还真算不得什么，上官太太李氏也就应了。 “放心，回头我去寻了哥哥们小时的衣服换上，保准无碍！” 上官柔开心的寻哥哥找衣服去了。 上官柳听闻上官柔明日也要跟去后，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 这些年，因为那位的多疑，作为上官家的男子已经够委屈的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会如何呢！ 子君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不如趁着现在，让她多开心些也好。 也正是因此，所以祖母和父母亲才会同意子君和荣若的婚事吧。 上官柳打定主意，只要以后上官柔会不翻了天，他便一切随她顺心。 这里虽然对女子不似某些朝代那般苛刻，可抛头露面的多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或是家中没有男子支应门庭的。 似上官家这等世家大族，成婚后的女子因要主持中馈，与各家的人情往来，所以经常出入门庭不算什么，可闺阁小姐们却极少出门的。 当大家普遍觉得女孩理应娇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显得娇贵时，过度的保护也就渐渐地演变成了束缚。 所以当第二日姚俊辉看到上官柔也被带过来时，很是惊讶了一番。 “怎么，云兰哥哥这是不欢迎我！” 上官柔故作生气状。 “上官小公子大驾光临，简直令寒舍蓬荜生辉，怎会不欢迎？简直是欢迎至极！” 姚俊辉很是夸张的殷勤相请。 上官柳等人含笑而视，深感这样的妹妹看着才显有活力。 “我们倒是来晚了！” 荣若和祝英豪一起过来，就见上官柳几人比他们到的还要早。 “我们也是刚到！” 上官柳回身，态度温和的接话。 自从上次祖母寿宴一别，父亲让他日后多邀请荣若去家里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上官柳不遵父命，而是以他们的关系，他实在是没有顺理成章的借口啊！ 一心只想给荣若留个好印象的上官柳，全然不知他这一接话差点震晕在场除了祝英豪之外的所有人。 大哥何时这般和煦的对待过其他人了？ 上官柔的感官最强烈！ 在她的记忆里，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后来那个喜怒已经不行于色，且整日板着张脸的上官柳，特别是在祖母和三哥都不在了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如此和煦的和爹娘之外的人说过话。 哪怕是重生回来这么久，上官柔都很少见他如此的态度对待自己！ 所以，就因为这个荣若是异数吗？ 所以，她的选择是对的？ 上官柔感觉自己好像摸着了些门道，可又感觉好似什么也没明白。 “咳，我们该进去了！” 上官显拉了拉还呆在原处的上官柔，跟上前面的队伍。 上官柔回过神，见大哥二哥已经和荣若一行进了门，连忙跟上二哥上官显的步伐。 “我说小妹，咱们家哥几个也不丑啊，那荣若果真俊俏到你一见他便走不动道的地步了，你也太没出息了些！” 眼看着自家小妹回神后，还时不时的朝荣若瞥一眼，上官显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叹，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他们捧在手心，娇养了十多年的妹妹就这般被荣若那小子勾走了？ 上官显狠狠的朝着荣若的背影怒瞪一眼，才觉解了些气。 上官柔知道自己解释也没用，只好默默的受了这份误解。 第91章 结识 上官家兄妹的想法如何，荣若并不知晓，只是一见之下，她便认出了上官柔，虽然同样都是女扮男装，可和她比起来，上官柔的扮相简直就如儿童涂鸦般不走心。 哪个正常男子是修的整齐的柳叶眉的？虽然没有上妆，可那鬓角的几缕小辫也太显眼了吧！ 不过，管他明显不明显，这和她都没有关系，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就好。 有了对比后，荣若更加小心了，今日来的人定也不少，且都是年轻人，万一有那眼尖的，或是看自己不顺眼的，今天这场合可不似那日在上官家，有一定的约束力。 所以，等会她还是安安稳稳的在位上看戏的好。 如是想着，在一个转角处，荣若下意识的想看看那上官柔小小年纪，跟着哥哥出门来，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猝不及防的，荣若对上了上官显那恶狠狠的，仿佛自己怎么着他了的眼神，不由一愣。 自己没和这位没有什么过节吧！ 回想着几次见面，这位上官三公子，好似对自己非常不友好啊！ 荣若有些不明所以！ 相比他的两个哥哥，上官显就显得幼稚多了，还真是少年心性，荣若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上官显在心里嘀咕。 哎，大概是嫉妒我比他长得帅吧！ 荣若心里暗戳戳的嘀咕。 上官显没想到荣若会看过来，且还抓包了自己怒瞪他的样子，不自在的挠挠头，把眼神转向了别处。 切，就这点道行...... 荣若见上官显就此败下阵来，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大概就是少年派的奇异行为吧！ 这样的少年，荣若自是没心思与其周旋，于是很自然的回过头去。 “前面有个八角亭，我已让人备好了茶点，你们略坐，我先过去一下！” 姚俊辉把大家引至一出景色，视角都不错的地方，然后安排好茶水点心伺候，便去门口迎接其他人了。 几人早在上官家的宴席上就认识了，此刻也不拘束，随便坐了下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姚俊辉家荣若也不是第一次来，只是今天特意布置过一番后的院子，让人耳目一新。 荣若看着不远处的戏台子，在心中估算着大小合适不合适。 “子固兄，你怎么在那干坐着？快来，我们斗蛐蛐去！” 正在大家安静的欣赏园子的风景时，亭子外一位十六七的少年朝着上官显招手。 正在和上官柔说悄悄话的上官显，看了眼来人，面露为难之色。 “去吧！” 上官柔知道三哥心里想去，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却不好直接走开，于是微笑着推上官显，让他和朋友去玩。 “行了，就是把你困在这，估计心也早就飞走了，玩去吧！” 上官景看了眼上官柳，然后对着上官显笑说。 今天本就是出来给姚俊辉捧场玩的，再拘着就没意思了。 “那我过去了！” 上官显的话看似是对上官景和上官柔说的，可他的目光却是盯着上官柳的。 “滚吧！” 上官景挥挥手，赶苍蝇般，把上官显赶走了。 其实今日出来，他们是带了任务的。 上官太太同意上官柔出来，也是存着私心，想着让她和荣若先熟悉熟悉，为以后的感情打基础。 赶走了上官显后，上官景见荣若时不时的和祝英豪闲聊两句，根本没有和他们兄妹搭话的意思，心中颇为不喜。 不说他和妹妹，大哥上官柳怎么也算得上是荣若的东翁吧，可这家伙却一直等着上官柳先开口才会回上一两句，也太孤傲了些吧！ “祝世兄，闲来无事，不若我们对弈几局，如何？” 祝英豪比上官景要大了半载有余，两家虽是旧识，可远远没到通家交好的地步，此刻见上官景称自己为世兄，如此抬举自己，祝英豪作为一个正统的古人，自然不会不买账。 荣若眼看着祝英豪如此便被上官景引走了，心里翻个白眼。 这上官柳有话直说便是，如此明显的支人招数，真当她看不出来啊！ “上官小公子要不要出去看看，虽然这满池莲花还未盛开，但荷叶连连，花骨朵已经拔高，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眼见着时间慢慢流逝，上官柳却只静静的品茶，荣若很是贴心的想帮上官柳支开他妹妹。 毕竟荣若觉得上官柳寻自己吩咐事情，肯定是要支开他那不谙世事的妹妹，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上官柳放下茶盏，看了眼荣若，淡淡的点头： “哦，既然长林对云兰的院子如此相熟，不若带我们兄妹二人逛逛！” 上官柳不是没来过姚家，只是每次都是寻姚文杰有事，所以没时间仔细瞧过，相比起来，的确没有荣若熟悉。 上官柔更是不用说了，姚家在都城没有其他女眷，她更是没有过来的机会。 荣若很是诧异，什么情况，不是有事吩咐自己去做？ 难道自己猜错了？ 可今日从见面开始，上官柳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有些怪异。 平日不苟言笑的他，今天好似格外温和，就连以往的称呼都变了，难不成是因为场合的原因？ 荣若有些看不懂上官柳了。 “既如此，两位跟我来！” 既然人家不是那个意思，那便罢了。 荣若带着上官柳，上官柔兄妹俩沿着姚家花园小道，朝着不远处的池溏而去。 姚家的池塘不大，但却打理的很整洁，满池荷叶错落有致的高一层，低一层的平铺在水面上，亭亭玉立的花骨朵，争先恐后的一一伸出头来，好似在向世人展示他们的风姿绰约。 荣若只知道满池莲花盛开时是很壮观的，却不知道这个时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特别是在这晨光照射下，那还没完全消散的露珠，晶莹剔透，摇摇欲坠，更加衬的这些花骨朵的冰清玉洁。 “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此时此刻，荣若觉得也只有北宋文学家周敦颐《爱莲说》中的这句能形容眼前的景象。 “出淤泥而不染.......” 上官柳知道荣若学问不错，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连文学造诣也这般厉害了。 上官柔见大哥上官柳只是看着那满池荷叶静默不语，知道大哥这是不会接话了。 “荣公子这句形容，果然精妙！” 上官柔上前半步，和荣若拉近距离后，发自内心的赞叹。 “上官小姐过奖，不过是偶感而发，当不得夸！” 荣若有些不好意思，这句名句自然是精妙绝伦的，不然也不能流传了那么久，只是这是她口述别人的作品，自然不能心安理得的受夸。 第92章 怪异 “你......你认出我了！” 上官柔被荣若指出身份，顿时有些拘谨起来。 眼前这个可能是要和她共度余生的人，如果给他留下一个不安分的印象，那可就不好了。 上官柳也知道自己妹妹今日如此装扮出门，定然会被识破，此时，见荣若已然识破，终于收回目光，语带解释的对着荣若说道： “嗯，我这妹妹平日很少出门的，今日听闻云兰在家宴会，我们这才带她出来看看，长林莫要见怪！” “......” 荣若瞬间恍然，自己情急之下对上官柔的称呼居然忘记改口了，只是看着兄妹二人的反应，她心里陡然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 你带着自己的妹妹出来玩，和我没有关系吧，就算被我识破，也用不着这般解释吧？ “这有什么，如果我也有妹妹，我定会时常带她出来，整日里闷在那么个的小院子里，早晚闷出毛病来！” 虽然这里对女子的限制不比她所知的一些朝代那般严格，可世家大族对闺阁女儿还是颇多要求的。 不过荣若又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她自己一个女孩都敢离家独自闯荡，何况是偶尔出来逛逛，这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事。 “荣公子当真如此认为？” 上官柔呆呆的注视着荣若，就连大哥初听她要出来玩时，都是一脸的不同意，可眼前的荣若却不这样觉得。 如果前世里，她就能遇见他，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凄惨的下场了？ 自打这个荣若出现后，她所知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得不同，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改变前世的命运？ 前世里，什么香满楼，紫伊坊，戏班，还有那个专做女子用品的新百货店，这一切都是没有出现过的...... 这是不是说只要她能嫁给荣若，所有的一切都会跟着改变...... 上官柔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 以前是她自己一个人独自想，可今日，她是当着对方的面想，且她不是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十三岁。 上官柔微微握紧拳头，让自己平复心境，今日也不知她是因为真的能改变命运这个可能而心跳加快，还是对荣若这个人有了想法而心跳加快。 荣若不明上官柔的心思，只是看着上官柔这么个十三四的少女，家里父兄说是位高权重也不为过，可本该活的肆意的大好时光，却硬生生被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磋磨成了如今这副，出个门都怕被别人指责的性子。 “不过是出个门，难不成还要受舆论谴责？自来是男主外，女主内，不过分工不同罢了，想那商王武丁之妻妇好，不也是可以统帅三军的女中豪杰？不过是这时代不予女子机会罢了！” 荣若的话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不过却也不算离经叛道，毕竟妇好就是真实存在的例子。 “长林倒是胸襟浩然，我自愧不如！” 上官柳听了荣若的一席话，不由的感慨。 他比荣若虚长几年，却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的确是心胸狭隘了。 荣若有此想法，固然有出身不好之因，可街上的贩夫走卒又有几个不是贫寒出身，可他们同样的看不上女子。 这不是出身问题，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不是胸襟的问题，是思想上的问题，是你们那早已深入灵魂的陈旧观念！” 荣若对上官柳的夸赞不屑一顾。 如果她不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肯定也不会有这般见解。 虽然荣若的话算不上客气，但上官柳却深以为然。 试问这世间的男子们，如果没有那些深宅妇人的精心照拂，哪里有他们的后顾无忧？ 其实相比当世大部分人来说，上官家也算是家风清正了，从上官奕的父辈开始，上官家便只重嫡妻，且嫡妻只要有子，绝不纳妾，哪怕夫妻之间感情说不上多恩爱，但起码都做到了举案齐眉，互敬互重。 “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和公子一般，跳脱世俗，打破陈规？” 上官柔想起前世里，与她交好的那些密友们，哪个在成亲前不是如她一般，受身份束缚，只能终日困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内。 即便是日后成了亲，可也只是与通家之好有些往来，大多的时间还不是困在那后宅杂事上。 不过，眼下好了，这一次，她遇到了荣若这般通透的人物，日后也许结局会有所不同。 ....... 三人立在河畔边上，偶尔说上一句，气氛倒也融洽。 “大哥，快点，帮我下上一盘，我内急！” 直到上官景急匆匆而来，打破了此地的氛围。 “劳烦长林照看小妹一二！” 上官柳急急的被上官景拉走了，临走之前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嘱托的话。 其实上官柳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给荣若和上官柔独处的机会，可不知为何，他却不愿如此做。 现下上官景如此行径，倒也不显突兀，可上官柳说不上来为何心中有些不畅快。 跟着上官景来到刚才的八角亭，看着那被杀的有些惨烈的棋局，上官柳才明白，上官景是真的寻求自己的帮助来了。 “上官世兄！” 祝英豪看见上官柳过来，有些尴尬的招呼。 他最近跟着荣若研究棋谱，棋艺大涨，这才杀的上官景冒火的要寻救兵。 “嗯！” 上官柳看明白棋局后，也被勾起了兴致，这祝英豪棋艺果然不容小觑。 “咱们来一局！” “还请上官世兄赐教！” 祝英豪谦逊道，在上官柳面前，他可不敢托大，上官柳的本事他虽然没见过，但能在都城年轻一代中稳居榜首，定然是个狠茬子。 “请！” 二人开始对弈不提，且说荣若自上官柳被拉走后，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上来了。 她和上官柳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放心的把妹妹独自留下和她独处的这种程度吧？ 虽然她不看重这些封建陈规，可上官柔却不能真的抛开闺誉不管吧？ “呃，那个，要不要我们也回去吧！” 荣若感觉有些头疼，古代大小姐这个物种，她还真的没有接触过，她以前的那些朋友虽然也被称一声大小姐，可那是混世大小姐，和眼前这个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荣若觉得上官柳虽然有些不讨人喜欢，可相处起来，却比和他妹妹相处要简单的多。 第93章 关系 “荣公子是觉得如我这等深闺女儿不值深谈吗？” 上官柔正心中窃喜可以和荣若独处一处呢，却听荣若就要离开，顿时感觉似被一巴掌拍在脸上，火辣辣的。 “上官小姐不要误会，只是在下怕被人见了，坏了小姐清誉！” 荣若带着小心的赔笑。 心中却吐槽，这都什么事啊！ “荣公子方才不是说的很洒脱吗？原来不过是说说而已！” 上官柔面色黯然，低垂双眸，看着有些委屈。 荣若头疼不已，这种娇滴滴的美人表示不开心，她还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不是说说而已，在下孑然一身，的确不在乎这些虚名，可小姐和上官家却不得不在乎！” 至于坏了你的闺誉，在下负责这种常规操作，不是荣若渣，实在是她没办法，硬件设施不许啊！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公子了！” 其实上官柔知道荣若的意思，只是她就是想试试，以前在大哥的那些女人那学来的做戏手段，到底好不好用。 之前因为她没了期待，所以不屑用，可现在她就是想对着荣若试试。 这一试，效果不错！ “小姐品貌俱佳，父兄又皆是朝中栋梁，实在可以活的肆意些！” 荣若看着上官柔，真心的开解。 上官家的人看着不似古板像，特别是上官柳，荣若觉得就算上官柔想自己选择未来夫婿也不无可能。 估计只要上官柔眼睛不瞎，看上的是个乞丐，一般差点的门第，或是寒门学子，只要品性好，无不良嗜好，估计上官家应该不会执意阻拦。 如此，上官柔也不至于活的那么拘束。 荣若不知自己一时的感叹，却一语成谶。 上官柔眼自然不瞎，只是眼神却不怎么好，选了个不能做丈夫的人选。 “长林哥哥当真如此认为！” 荣若的话听在上官柔耳中就如同明晃晃的暗示。 这让上官柔兴奋不已。 所以，荣若其实对自己是有那么丝丝想法的？ 荣若如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被上官柔误解成这样，估计会自抽几个嘴巴子！ “那个，罢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荣若刚劝上官柔活的恣意些，对方便立刻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荣若也只好由她去了，现在更正，岂不是扫人兴致！ 上官柔心情极好的点头应下。 荣若带头，一路朝着人少的地方而去，好在姚家的园子足够大，不然定会被人遇上。 二人逛了大半个时辰，荣若和上官柔经过交谈，俨然已经很熟稔了。 “长林哥哥，以后我心情不好时，能给你写信诉苦吗？” 这一声哥哥，把荣若刚才已经抛之脑后了的男女大防意识拉了回来。 听到写信，荣若第一反应便是书雁传情。 只是对上上官柔那充满的祈求的明亮双眸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直到二人回了八角亭后，荣若才恍然发现，这个上官柔还真是厉害，就连自己也被她绕进去了。 刚才那个时而单纯，时而聪颖，时而委屈，时而狡黠的上官柔，哪里像是个还未满十五的小丫头，这分明就是一只小狐狸！ 这戏份拿捏的恰到好处，荣若都有些自愧弗如了。 眼下又恢复了她端庄得体的大小姐姿态，啧啧，荣若暗叹，自己若不是个女子，估计已经对其倾心了。 念及此，荣若心头一惊，该不会是...... 一抬头，荣若恰好和上官柔那软软看向自己的目光对上。 完了。 活了那么久她虽然没有恋爱过，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就这么的骗到了一个青葱少女的感情了？ 这世道的小丫头也太好哄骗了吧！ 荣若感觉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散了，荣若撒丫子就跑，根本不给上官柔要过来拜别的机会。 上官柳和上官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上官柔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刚才聊得不愉快？” 上官柳看着荣若已经远去的背影，问上官柔。 “没有啊！” 上官柔摇头。 “我们也回去吧！” 上官柳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带着几人离开。 反正早晚会知道的，以后再说吧！ 荣若回去后，就去找了她安排在紫伊坊专门收集情报的陆离和壹阳。 “我们的消息有关于御史大夫上官奕家的吗？” 荣若见了陆离后直入主题。 陆离思索片刻后摇摇头道： “上官家不是和公子交好吗，且之前派去盯梢的乞儿被发现，赶了几回后，未免引出其他地方的人，我也就没有再派人去了！” “被发现了？” 荣若没想到上官家竟如此注重隐私保护。 “没有别的方法探听到上官家的事情吗？” 荣若慢慢踱着步子，口中喃喃自语。 看来这上官家比她想象的还不简单啊！ 也是，敢支持一个寂寂无名的皇子，没有点真本事怎么能行？ 罢了，反正他们算是同盟，就算是上官家打她的什么主意，估计最后上官柳也会言明，她姑且看看再说。 荣若无功而返暂且不说，只说紫萱听闻了荣若要探听上官家的消息后，顿时坐不住了。 当上官柳收到消息后，双眸内满含玩味。 这荣若倒是机灵，不过事情总要告知他的，且眼下他的确有件事需要他出力，早说晚说都一样。 荣若没想到那么快就收到上官柳的相请，地方就选在香满楼，那可是自己的地盘，荣若自然是欣然前往。 “上官大公子寻我何事？” 荣若坐下来，开门见山道。 “无事便不能请长林吃饭了吗？” 上官柳答非所问。 “上官柳，咱们不熟，你有事说事，无事我走了！” 这个上官柳和自己虽然暂时还是同盟，可以上官柳的精明能干，荣若觉得，这个人她还是远着些的好。 因为谁也说不准哪天，他们这同盟便关系会延续到哪一天。 “不接触了解怎么会变熟，说不定以后咱们的关系会更近一步呢！” 上官柳姿态俊雅的给荣若斟茶，说出的话却漫不经心。 “可别，咱们就是简单的同盟合作关系就好！” 荣若心中蓦得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上官柳的那则传闻，难道这上官柳不喜欢女子？ 我...... 荣若想爆粗口，心道你可别更进一步，我无福消受。 第94章 非卿不嫁 “我家小妹今年十三，尚无婚配，自那日在府中对长林一见倾心后，便立志非卿不嫁.......” “噗......” 上官柳的话说至此，就被荣若毫无形象喷出的茶水打断了。 荣若觉得自己此刻头顶犹如黑鸦过境般，丧到极致。 上官柔果真看上自己了，开玩笑呢吧！ 还一见倾心？ 所以上次，去给上官老夫人贺寿时，上官太太对自己的夸赞是对自己的满意的表现？ 那日在姚俊辉家的独处也是他们故意而为的？ 荣若觉得自己此刻不仅要爆粗口，还想要揍人。 上官柳今日寻自己说这些，难道是上官家已经想好了如何说服自己，亦或是觉得自己没有靠山，打算对自己强取豪夺不成？ 稳了稳心神，荣若擦了擦嘴角，试探道： “我若不应呢？” 上官柳想起出门时，上官柔那雀跃的表情，心中只能默默的对荣若说抱歉了。 “你是聪明人，会答应的！” 很平淡的一句话，荣若却听出了其内蕴含的意思以及威胁。 是的，如果换成其他男子，如此难得一见的机遇，自然是要紧紧抓住，可她不是普通男子啊！ 荣若心念电转，眼下硬碰硬她自是没有胜算，如果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后，那可说不准了。 只要自己以后抓住机会，待褚凌阙上位后，自己博个从龙之功后，一切好说。 所以当下，只有一个拖字诀最是恰当。 “我父母双亡，孑然一身，曾经有算命的说过我不宜成婚，如我这般命格硬的，克一切亲近之人。” 荣若不信上官家会不在乎这些，就算不在乎也行，上官柔今年才十三，就算要成婚也是两年以后的事。 两年以后的情势如何，还未可知呢！ 实在不行，三十六计不还有个走为上计吗？ 上官柳自然早就料到荣若或许会抗拒，可没料到荣若会以如此理由抗拒。 至于命格一说，虚无缥缈，查无可迹，他倒是不甚信，可事关妹妹的终身大事，他却不得不稳妥行事。 “这命格一说或是有，但也不是不可破，不若你把生辰八字给我，我们去合一合，果然没有缘分，我们自是不会强求！” 上官柳对荣若的话持怀疑态度。 尼玛，现在就要生辰八字，难道不要再谨慎的考察自己一段时间了吗？ 荣若刚才还在想，自己能让上官柔主动放弃的几率有多大呢！ “这是不是太急了些？” 荣若虽不是正统的古人，也知道生辰八字是不能随便乱给的。 “不过是先看看你们八字合不合，若真的不合，那此事，我们也就此作罢！” 其实在上官柳看来，合八字不过是一个流程，哪有什么真的八字不合一说，就算有，也不过是推脱的借口。 至于荣若和上官柔八字不合一说，纯粹不可能。 荣若见此，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所以让人拿来纸和笔墨，写了个生辰八字递给上官柳。 她真正的生辰八字也就是林灵月的自然不能用，她写的是自己冒名的荣姓男孩的生辰八字。 一个父母遭天灾皆亡，自身却在得救后，竟没熬过来的早夭命数，荣若不信会是什么好命格。 所以荣若还心存了丝丝二人八字不合的侥幸心理。 “长林竟已年满十七了？” 上官柳拿过荣若写下的生辰八字，有些讶然，他一直以为荣若最多十六呢？ “我们这些贫寒出身的孩子，自然没有你们自小锦衣玉食的这些公子哥看着身量足！” 荣若迎上上官柳看过来的狐疑目光，口气不善的直言。 上官柳也知自己这种有些看低人的言语不妥，可实在是忍不住心底的诧异。 “既然八字已经给了你，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行一步！” 荣若看着桌上被自己那一口茶水洗礼过的饭菜，没有丝毫的食欲。 “长林且慢，我还有一事相求！” 上官柳出言相留。 荣若知道接下来大概才是上官柳寻自己的主要原因吧！ 唤来小二重新换了一桌新菜，荣若才静等上官柳开口。 “之前长林的那篇文荟攻略，不知长林还有印象否！” 这不是废话，我自己写的东西，我能没有印象吗？ 荣若暗暗腹诽完，示意上官柳接着说。 “云州郡最近闹水患，我可能不日便要前往去救灾治水，长林对治水好似有些见地，我想邀你与我同往！” 上官柳说出目的！ “云州郡？豫州所辖地？淮河水患？” 荣若想起哪怕是在经济科技都高速发展的现代，面对淮河水患也只能舍小保大，在这设施落后的时代，还不知会是何等惨烈的状况。 “嗯，看来长林对此果然有所了解！” 上官柳见荣若竟如此轻松的说出云州的水患位置，不由的对其又高看了一眼。 荣若对此却不觉有什么好傲娇的，她那里可是有一张比当世任何舆图都精准的地图。 这张地图可是花了荣若大半年的时间才绘制成功的。 “我也只是纸上谈兵，对于治水之策，在下实在惭愧，事关重大，还是另请高明吧！” 无数先贤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她荣若何德何能有应对之策？ 在这等干系无数人身家性命的攸关大事面前，荣若态度很是虔诚！ 荣若突变的态度让上官柳对他又多了丝好感。 知道敬畏生命就好，这样以后二人合作起来，才能少生分歧。 “如果有其他人选，我还会寻你吗？” 上官柳也无奈，可朝中的确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 “其实我寻你，也不是指望你有什么良策，因为我也不在行，可我们可以到当地去寻懂行的人，只是，你既然能纸上谈兵，终究是略懂一二的，关键时刻能帮我拿个主意就成。” 上官柳实话实说，也算是真诚以待了。 “不过是出个主意，跑个腿而已，我无所谓，可这是公差，我没有名目跟随啊！” 荣若不想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只是能有机会多为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出分力，她觉得也是功德一件。 且她之前答应上官柳为其效力三年，自然是算话的。 “只要你同意与我一起去，其他的不用担心，就连公孙朝那，我也会安排好，定保你平安归来！” 上官柳自信满满的许诺。 正事说妥，二人边吃饭，边说了些需要准备的事项，然后才各自离开。 第95章 请旨 不出几日上官奕和上官柳父子便被召入元郃殿议事。 “父皇，儿臣愿亲赴云州，体察民情，为民除忧！” 上官柳和父亲进元郃殿时，刚好听到太子褚凌跃正对着平暄帝请示要去云州，而一旁的宰相公孙朔则静立不语。 “陛下，不可，常言道水火无情，太子乃国之储君，怎可以身犯险？” 上官奕紧走几步，对着平暄帝行了个觐见礼，然后开口反对太子前去赈灾。 “上官御史，此话差也，孤作为太子，怎可因区区灾情而退缩？孤做不到！” 褚凌跃正义凛然的坚持。 呵，上官柳闻言在心中冷笑一声。 还做不到？ 以往北方边关有祸乱时，怎不见你作为太子做不到了？ 先帝爷时期，作为立太子呼声最高的暄王不也是勇赴边关？ 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敛财成性却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太子殿下，虽然水患目前已经势弱，只是自古便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一国太子，安危皆系与褚国之根本，还望殿下三思。” 上官柳出言劝解。 平暄帝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太子，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宰相公孙朔。 “宰相如何看？” “臣听皇上的。” 公孙朔听出平暄帝这是不愿太子前往的意思，只好敛去心思，恭敬的回应。 自上次因高玖连累，公孙朔在家闭门思过后，再次回来，公孙朔在平暄帝面前就收敛很多。 “哼！” 对于公孙朔的回答，平暄帝冷哼一声，显然极为不满。 “陛下，臣愿前往，替陛下分忧！” 上官柳跪地请旨。 上官家作为平暄帝面前的直臣，一直都是平暄帝指哪打哪的，这还是上官柳第一次主动请旨呢！ 此次救灾和以往的边关战事有所不同，以往是他不争取也会轮到他。 因为刀枪不长眼，别人不愿犯险，只能轮到他。 可此次赈灾，他若不去，不管最后去的是朝中哪位，赈灾的物品和银两都不见得会百分百分到那些灾民手里。 为了那灾区的万千百姓，上官柳顾不得许多。 褚凌跃见上官柳竟敢当着他的面直接抢，连忙开口争取。 “父皇，儿臣......” “好了，太子还是留在都城帮朕处理政务吧！” 平暄帝打断褚凌跃的话，一口断了他的念头。 “儿臣遵旨！” 褚凌跃无奈的退了回来。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第一次，对上官柳，褚凌跃生了丝丝杀意。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只能除之后快。 上官柳感觉到褚凌跃对自己的杀意，无所畏惧。 本来两人就不是同路人，早晚都会有这一遭，早点晚点没什么大区别！ 平暄帝只是静静的看着。 满朝文武，除了老四，估计也就只有上官父子俩敢和太子明着叫板了。 想着，平暄帝再次看向上官父子的目光便温和了些。 “上官爱卿，你如何看！” “陛下，犬子为您的马前卒，理应前往为您排忧，且犬子对这些突发事件有经验，臣赞成！” 上官奕不愧是能在平暄帝面前红了那么多年的忠臣，你看看这说话的水平，这谦逊的态度。 “好，准上官柳明日就启程前往云州先探明情况，两日后朕的亲卫会点明物资，一路护送过去！” 平暄帝拍板，定下一个让上官柳早已猜出的结果。 褚凌跃见平暄帝竟派自己的亲卫护送物资，心中不免嘲讽起上官柳来，如此，就算争来又如何？ “陛下，臣此行还有一小小的请求！” 上官柳却早已明白平暄帝的作风，对平暄帝此举，并不觉得有何不忿。 “哦，你还有请求？” 平暄帝的话虽温和，可态度却冷了些。 “臣偶然得知这届承恩堂内的一寒门学子对治水有些见解，故想请陛下下旨，命其与我同往！” 上官柳不卑不亢的说完，便静候平暄帝的反应。 “如此小事，还需下旨？你只要带朕口谕前去，不尊者，抗旨论处！” 平暄帝听上官柳的要求是关于一个寒门学子的，竟是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面色缓和了下来。 “臣领旨谢恩！” 上官柳礼毕起身。 平暄帝挥挥手让几人退去。 出了元郃殿，褚凌跃冷哼一声，率先朝着他的东宫而去。 “恭喜上官贤侄，又要立一功，小小年纪，已身居数功，前途定然无可限量啊！哈哈哈！” 公孙朔说完，大笑几声，也先行了一步。 上官奕看着公孙朔的背影，脸色难看。 公孙朔的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会以为是夸赞之语。 可偏偏他口中所说的身居数功的上官柳，至今却仍然身无一官半职，还前途无量，这明摆着说的反话。 平暄帝如今已然六十有四了，他还能有几年好活？ 上官柳如今依然是白身，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新帝继位时，即便是身居高位的朝臣都免不了被新帝冷落，何况，上官柳这个先帝时除了得宠外的一介白身？ 怕是下一位帝王再是如何大度，也注定不会再重用上官柳了。 且看今日太子的表现，只怕他继位后不清算上官家就是皇恩浩荡了！ 上官奕明白，这一切的缘由根结都源于二十多年前的暄王之因。 平暄帝多疑，明眼看着这些年他对上官家诸多优待，就连上官柳一介白身，却可出入元郃殿，且自称臣便可见一斑，可实际上平暄帝根本没有为他们上官家留后路。 “父亲，你先回吧，我去告诉长林，今晚准备好，明日一早出发！” 出了皇宫后，上官柳和上官奕分开去承恩堂寻荣若。 上官奕目送上官柳走远后，心中一叹：多好的孩子，却因上官这个姓氏，委屈了那么多年。 上官柳到了承恩堂，寻见荣若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传陛下口谕，明日你同我一起去往云州，助我救灾！” “小人遵旨！” 荣若规规矩矩的领命，而后直接回了学堂。 上官柳也不挽留，出了承恩堂直接回家去，直到进了家门，上官柳才眯着双眸看向街角尽头已经消失的一抹玄色。 第96章 密会 皇宫，平暄帝长居的太极殿内，一道玄色身影跪在平暄帝面前，正在回禀事情。 “哦，你说着上官柳要用的人，便是前不久你查的那个荣若？” “嗯，这荣若之前弄过一本文荟攻略，里面对治水问题有所提及！” “罢了，不过是一个会投机取巧的小子，随他拉拢，不过多几个银子傍身，也不枉和朕主仆一场！” 平暄帝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让人退下。 不是平暄帝看不起荣若，实在是他这等犹如主宰般的存在，实在不必防着一个出身贫寒，且没有后盾的小小寒门学子。 别说荣若了，就是上官柳和上官奕他也觉得不过是两个好用的下人罢了。 好用便多用，不好用就寻个错处处置了便是。 不过上官家虽是逆贼暄王的岳家，这些年对自己倒也忠诚，办实事，他也不愿落个不容人的恶名，且容他们多活几年，自己百年之后是何情形，也不是他能管的了。 平暄帝如何且不提，东宫太子自回来后，便脸色阴沉可怕，吓得太子妃和良睇们不敢上前。 “太子妃呢？” 褚凌跃见自己回来半日，也没人过来侍奉，脸色更是难看了。 “殿下回来了，徐良睇没来侍奉吗？是臣妾失职了！” 太子妃公孙娴匆匆而来，行完礼后，先给徐良睇上了眼药，继而开始请罪。 徐良睇是太子次子褚博祷的母亲，因为褚博祷比她的儿子褚博晏在学问上要好些，加上有个太傅父亲，太子对她很是宠爱。 “你做什么了，怎的如此狼狈？” 褚凌跃没心情和太子妃公孙娴在这玩那些争宠手段，皱眉看着公孙娴一身华服上沾满的各种痕迹。 “臣妾闲来无事，便去厨房亲自做了些糕点！殿下尝尝看！” 公孙娴说着，让身后的宫娥把东西呈上来。 “这些事何须你自己动手？” 褚凌跃语气淡淡道，对于太子妃公孙娴亲手做的糕点，更是没有半点要品尝的心思。 “......” 公孙娴看着太子就连敷衍都懒得表示，脸色当即白了三分。 如果这个是徐良睇呈上来的，哪怕不是她做的，太子怕是都会欢喜的吃下去，且给与厚赏吧！ “殿下说的极是！是臣妾失礼了！臣妾先下去换身衣裳再来侍奉殿下。” 公孙娴是特意没有换了衣裳便匆匆而来的，奈何却是这般光景。 呵。 “不必了！” 褚凌跃摆摆手，想了想道： “岳母的寿辰不远了吧，不若把这些糕点送出宫，给她老人家先尝尝！” 寿辰礼自然不会是这几个糕点了。 这个糕点在此刻对太子来说只是一个掩护。 公孙家。 公孙朔看着女儿特意送来的一盘糕点，说是母亲生辰就要近了，心血来潮给母亲做了些糕点，孝敬母亲。 公孙朔收下糕点，给篮子里放了些新买来的青枣后，才让来传话的小公公回去了。 褚凌跃看了看小公公带回来的青枣，和公孙娴说了句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转身离开了。 荣若和上官柳这边因为第二日要早早出城赶路，所以早早的睡了，至于明日要带的东西，自然有人收拾。 次日一早，天还黑着，荣若便起身了。 这些年她一直有晨跑锻炼的习惯，所以哪怕今日要出门，她还是习惯性的早早起来了。 锻炼倒是不必了，毕竟要赶路，总要留着体力的，但往常惯吃的那家包子和油茶她还是要去再吃一顿的。 不然，之后怕是好长时间吃不到了。 荣若来到早点铺子，刚坐下点好东西，便看见不远处的巷子里有道身影闪过。 嗯，这个人看着怎么有点像是宰相公孙朔呢？ 这个点不是离早朝时间不远了，他为何不是往皇宫那边去呢？ 来都城的这些时间，荣若不仅远远的观望过众臣公早朝的阵势，也暗暗记住了很多大臣的样貌身形，特别是和她有仇的公孙朝一家，荣若简直可以凭影子辨认出了。 好奇心驱使，荣若远远的跟了上去。 公孙朔来到一座屋舍前，很是谨慎的左右观望了一遍，才推门而入。 荣若看着公孙朔进了门，又关门，然后小心的走近些，看了眼紧闭的门，荣若放弃推门而入的冲动。 左右看了看，荣若见院子不远处有棵树，于是走了过去。 爬树正等雕虫小技自是难不住荣若。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荣若边上了树。 从这个方向，荣若能看见这小院不过是个二进的小宅子。 难道公孙朔在这里养了个外室？ 荣若虽好奇，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阵风吹过，沙沙的树叶声让荣若打了个寒颤。 这夜黑风高的，还挺渗人。 荣若折下一支细细的树枝，在树叶沙沙声中，朝着小院内抛去。 没人在暗处！ 荣若见此，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从那树上往院墙上一跃而下。 下了地，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荣若顺着墙根往里走。 终于到了后院，荣若看到了那间有微弱灯光闪烁的屋子。 “这个上官柳，果真是不识时务，孤真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他！” 褚凌跃一直想暗中拉拢上官柳，可上官柳却不识时务，一直不曾回应，今次又直接坏他好事，这让他很是气愤。 荣若摈着呼吸，慢慢靠近时，刚好听到一个愤怒的低沉之声咬牙切齿的说。 孤？ 这莫不是太子褚凌跃？ 所以不是公孙朔养了外室，而是和太子密会！ 荣若此刻不敢再动弹分毫，只静静的等待他们，想知道他们密会的目的何在。 “殿下息怒，这上官柳眼下虽然碍眼，但还有用！” 荣若听出这个声音是公孙朔的。 “哼，且让他多活几天！” 褚凌跃再怒，也知道眼下怕是动不得上官柳，不然父皇定是会知道是他所为。 褚凌跃心中定下待日后他荣登宝座后第一个拿上官柳开刀的想法。 “上陇镇那边到底有消息了没？” 见赈灾银子没戏了，褚凌跃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开来。 荣若一听他们提到上陇镇，心里不免猜测这上陇镇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还在搜寻！” 公孙朔回。 “地方就那么大，这都多久了，你告诉孤还在搜？你养的到底是密探还是笨蛋！” 褚凌跃很是暴躁。 高渠死后，他的财路也就断了大半，眼下父皇对他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再这么下去，他到底能不能等到上位那天还真难说。 “殿下赎罪，上陇镇虽山川众多，但却有诸多村民散居，未免消息走漏，故而只能暗中查探，所以进展有些慢！” 公孙朔也无奈，那么多村民，赶不能赶，全杀了也不现实，慢就慢吧，慢有慢的好处。 第97章 出发 “不就是几个贱民吗，嫌碍事，便全杀了，能给孤成就大业做垫脚石，是他们的荣幸，孤的时间不多了。” 褚凌跃的话让荣若心中一惊，如此泯灭人性的话是出自一国太子之口，这个国家如果真的交到这种人手中，玩完那不是早晚的事。 荣若忍住上去直接宰了二人的冲动，慢慢的顺着墙角后退。 此地不宜久留，今日听到的消息，已经足够震撼她了，她需要尽快给父亲传信。 上陇镇那是林灵月的家乡，如今，她和林灵月就是同一个人，无论那有什么，她也不能让这两个已没了人性的权利傀儡毁了那里。 荣若因为心中想着家里的父母亲人，脚下一个不稳，没控制住身体，头磕在了墙上，发出一个很闷的声响。 也就在这一刹，一支手臂突然从后拦腰抱着她轻轻一跃便出了刚才的院子。 “有人！” 屋内的一个角落里，突的一个黑影在荣若发出声响后，迅速到了门口。 荣若二人刚离开，那间内室的门便从内打开，一个黑衣人出了门口，一纵一跃便站在房顶朝着院子四下看去。 此时的荣若，紧紧抓住身后之人的手臂，大气不敢出。 二人此刻就停留在自己刚刚藏身过的大树上。 一阵风吹过，树枝摇颤，树叶沙沙，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大概是风吹的！” 褚凌跃探过头看了看院子四周，他没听见任何异常。 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几步路的速度，对方得有多块才能消失的那么快？黑衣人也觉得自己听错了。 “或许吧！” 公孙朔也跟着探过头出来看，刚才他也是什么也没听见。 “时辰不早了，该上早朝了。” 事已至此，该说的都说了，也该回去早朝了。 直到目送公孙朔离开后，身后的人突然松了力度。 荣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下一个不稳，眼见就要掉下树去。 我...... 荣若想爆粗口。 上官柳眼疾手快，连忙一拉，再次把荣若拉到自己怀中。 只是这一次，二人几乎是面对面了。 此时虽然天还黑着，可也能近距离视物了。 荣若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柳，心里一突，怎么是他。 “你怎么会在？” 荣若脱口而问。 “你......为何在？” 上官柳此刻也是惊疑不定。 他惊得不是面前的人是荣若，而是惊的荣若为何摸着感觉怎么那么像...... 呃，上官柳一时也找不到形容词，毕竟他也没碰过女子，所以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荣若不像其他男子那般强壮。 荣若此刻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上官柳，刚才他还抱着自己的腰...... 现在二人还紧挨着，荣若觉得自己要疯魔了。 荣若稳着身子，往后挪了一步，然后慢慢抓着一个树杈，荡了下来。 “我来吃饭，遇上公孙朔后，便跟了过来！你呢？” 荣若不信上官柳也是这般巧合的遇上的。 “我收到消息，说公孙朔要在此处和人密会，便过来瞧瞧热闹！” 看热闹？ 上官柳的说法让荣若觉得真新鲜，穿着夜行衣出来看热闹，跟踪就是跟踪，还看热闹。 “那个太子呢？” “这里有密道！” 上官柳如实回答。 我去，密道！ 荣若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通往皇宫的密道。 这要是太子想谋反，那不是要轻易多了。 “我们先离开！” 上官柳抓着荣若的手臂快速离去。 二人走后不久，原地出现一位黑衣人，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仔细四处查探一番无果后，才闪身不见。 “你慢点！” 走出好远，直到能看到早起的小贩们，稀稀拉拉的开始出来摆摊，荣若一把挣开上官柳的手，原地喘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这也太神奇了。 “你居然没有内功！” 上官柳很是诧异，以荣若的身手，就算是轻功不佳，但也不至于如此后继无力，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荣若没有内功。 “这玩意真的存在？” 荣若双眼放光。 “你的功夫师从何人？” 上官柳很是不解，荣若既然没有内功，可那功夫却是实打实的。 “我爹之前教过一点，其他的是我自己独创的！” 荣若这也不算说谎，她这一身功夫的确是自己根据林父教的和现代的柔术散打等改编而来的。 上官柳不疑有他，只觉得荣若果真是个奇才，这也能行。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准备出发了。” 上官柳看了眼天色，对荣若说道。 荣若还想再问些什么的，眼下见状，想着只好等会路上再说了。 回到家后，荣若即刻给匡耀写了封信，让其密切注意上陇镇一切的外来着。 送信的飘风是和玄云一起被匡耀送过来的，玄云因为上次在高渠的事件上起了关键作用，荣若这才把他安排去了公孙家继续盯梢。 至于另外一个叫冻雨的被荣若安排和章兴一起看家。 半个时辰后，荣若和上官柳在城门口集合。 荣若本来是想带章兴的，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上柳七这个武功高手，章兴则留下看家。 见到上官柳也只是带了一个随侍，荣若暗道还好自己没有把章兴带来。 人家钦差大人也不过一个随侍，她一个算不上随从的随从却带了两个随侍，可不是要喧宾夺主了。 柳七见了柳方和上官柳后，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他终于又能跟随公子一起做事了，希望此次事了后，公子能把他带回去。 不是荣若对他不好，实在是跟着荣若他就如同一个闲人般，荣若也不让他贴身侍奉，不止他，就连章兴那个愣头青也不近不得荣若身边。 不过，眼下好了，他又能好公子一起做事了。 “这是柳方，我的长随！” 上官柳见荣若带了柳七出来，微微诧异了下后，就了然了，估计是出门在外，觉得柳七功夫能派上用场吧！ “三公子！” 柳七见了上官柳后，见礼。 荣若恍然，这柳七还是当初上官柳让他跟着自己的呢！ 如此看来，上官柳和褚凌阙关系很是不一般啊！ 几人略寒暄后，便一起上路，南下而去。 一行四人四骑，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直到日暮时分，几人才赶到驿站。 不巧的是驿站只有一间空房了，荣若皱了下眉头，没有作声。 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的，相比能有间屋子过夜，总比风餐露宿的好。 几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要准备休息。 可他们有四个人，却只有一张床，这就有点那个啥了。 柳方和柳七作为随侍，自然不能和主子抢，二人很自觉的搬了把一子各自对付去了。 第98章 到达 荣若想了想也准备在椅子上对付一夜。 不是她大度，而此行上官柳算是她的上司，且人家早上刚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总不好那么快便恩将仇报吧！ “榻够大，不若我们挤一挤！” 上官柳纯粹是觉得大家赶了一天路，实在不必为了这些小事讲究那么多，且荣若以后就是他妹夫了，一家人，同榻而眠也不算什么。 “不用，我睡觉不老实，你睡吧！” 荣若打有记忆来，两辈子都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再者，她终究不是男子，还是谨慎些的好。 荣若的拒绝，不知为何让上官柳突然想起早上那不一样的触感来。 “那你睡榻吧，我是兄长，理应谦让！” 上官柳忙拉回自己的那抹异样情绪，自动的以兄长自居，心中对自己道，对未来妹夫照顾一二也是应该。 荣若见上官柳那不容拒绝的态度，也不再谦让，她又不是自虐狂，再说自己远离舒适的大床，随他办差，不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累了一天，且一早还不大不小的受了丝丝惊吓，荣若沾上床没多久便睡着了。 上官柳靠着椅子，闭上双眼。 说实话，今天赶路的速度，和之前去边关战场时，简直没法比。 不是他不想快，实在是就算他再快到也用处不大。 物资和救援物品全在后面还没出发，且他们是轻马简行，速度上已经快出后面的物资很多了，所以他到的太早也作用不大。 眼下他只需提前过去，了解情况，安排好相关事宜，等待物资到达。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上官柳蓦得睁开双眼。 静默一瞬后，上官柳才恍然自己身在何处。 抬眼看向几步远的床榻，荣若正安静的睡着。 因为此时已经入夏，荣若只肚子上搭了个被角。 上官柳看着那明显比大多数男子瘦弱的体格，再次不合时宜的想起昨日早上那不一样的触感来。 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就要在脑中扎根时，上官柳连忙收回目光，唤醒柳方和柳七，带着二人下去喂马去了。 一夜好眠，荣若习惯性的早早起来，发现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了。 当着三个大男人的面，自己竟然睡的那么沉，荣若感叹最近应该是生活太顺遂，导致自己的警惕性降低了那么多。 拿着自己的包裹，荣若下了楼，梳洗一番后，这才看见上官柳三人走过来。 “吃过早饭咱们就要继续赶路，天黑之前或许还能赶到下一个驿站。” 上官柳见荣若已经下来了，催促大家去吃早饭。 又赶了一天路，四人终于在戌时过半时到了驿站。 这一次好在驿站房间足够。 几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各自回房安歇。 一路无话，四人终于在赶了十一天的路后到了云州郡边界。 云州郡虽然水灾严重，但和汝南郡交界处却是不甚严重，四人见此不由的都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入目皆灾的场面，眼下所见倒还好。 看来这云州郡守倒也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 四人又日夜兼程的赶了两日，终于到了云州郡城。 这两日一路走来，虽然入目皆是被水淹后的凄凉一片，庄稼也被冲的横七竖八，根茎裸露，好在荣若想象的灾民四窜，时有曝尸荒野的残酷场面无一发生。 几人下马入城，城内虽然略显萧条，可多数的砖墙瓦舍还好，只茅草棚屋却坍塌一片，三三两两的壮汉们在几个官差的带领下，正分拨清理维修那些坍塌的棚屋。 “公子！” 一个穿着短褐的男子见了荣若上官柳一行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家伙什，走过来抱拳行礼。 “嗯，怎么样，人员伤亡如何？” 上官柳看着虽乱却不是毫无章法的人们问来人。 “已统计出来的失踪人口的有二百零七，死亡者二十三，重伤七十九，轻伤者三百多！” 短褐男子如数家珍般，一一报数。 “还有多少地方没有统计？” 云州郡那么大，如果只有这些伤亡，这郡守也算尽责了。 “还有三个镇子的八个村庄因为水势还没有退却，进不去人，暂时不知情况。” 短褐男子一脸惭愧，公子让他们早早的就过来支援了，可现在公子都已经到了，他们前期统计工作都没弄完。 “物质还能支撑多久！” 上官柳没有怪责，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少说三天，多说五天！” 短褐男子说着，把上官柳等人朝着郡衙方向领去。 荣若跟在后面听着主仆二人条理清晰，主次分明的说着相关的各种问题。 此刻的上官柳，神色肃然，态度认真，浑身散发着一种高位者掌控全局的大气。 说实话，这样的上官柳，荣若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却丝毫不觉得违和。 本来荣若还以为上官柳只带了他们三个出来，此行她是少不得要跟着出力的，可眼下，好似她想的有些狭隘了。 “钦差大人，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一行人进了郡衙后，一位身着布衣，且还带着污渍的中年男人热切的迎上前来。 “侯郡守！” 上官柳经短褐男子提醒，知道了这位刚才大概还在亲自劳作的中年人就是云州郡守候兆林。 一轮介绍加见礼后，几人在郡衙后厅落座，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就接下来的救灾事宜展开讨论。 相较来说，几人中只有荣若对此算是毫无头绪，所以，荣若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听他们如何安排。 直至未时末申时初，荣若听的肚子都叫了，上官柳和侯兆林还在一件一件事情的安排着。 他们大概从早上晨时三刻入城后，直到现在，七八个小时没有进食，荣若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几位，事情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忙完的，咱们能不能边吃边说！” 上官柳一怔，这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他虽然出身富贵，可只要不在都城时，不能按点吃饭那是常事，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丝毫走神不得，所以他渐渐的养成了做起事来，就什么都顾不上的习惯。 此刻大家停下说话，荣若那声音不大，却让人不能忽视的咕咕肚子叫声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侯兆林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远来是客，他竟拉着钦差一行只顾说话了，连进膳时间都错过了，的确是失礼。 “是下官疏忽了，钦差大人莫怪，这就传膳！” 侯兆林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别说按时吃饭了，就是一日不吃饭也是正常。 “无碍！” 说完话，几人移步餐厅。 特殊时期，郡府的膳食自然没有多丰盛，不过大家也都不在意。 第99 章 救灾 “长林先去歇息一下吧！” 吃过饭后，上官柳看着略显疲态的荣若，莫名的想起那日早晨看到的瘦弱体格，开口让荣若下去歇息。 侯兆林是个干实事的好官，他们没来之前，大多事情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荣若想了想自己留在这，暂时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于是准备回去先歇息。 不过临走前，荣若提醒道： “对了，现在天有点热，你们最好是弄些石灰，四处撒撒，还有多熬些金银花，黄连，鱼腥草之类的解毒水喝喝！” “荣公子，这是何意？” 侯兆林有些不明白。 “长林是觉得灾后会出现瘟疫？” 上官柳见多识广，荣若说的都是预防瘟疫的基本方法，他知道是知道，可如果荣若不说，他真的很难想起来。 荣若能想起来，归根结底是拥有后世几千年的经验总结的缘故。 “现在天气热，病毒传播速度快，会不会有瘟疫这个谁也不好说，你既然了解，那最好是找个大夫询问一二，有备无患嘛！” “对了，常用的药物也要尽快去邻郡采购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荣若说完，便回去休息去了，剩下的事她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了。 “我即刻派人去找大夫，然后买药！” 侯兆林一听瘟疫，顿时吓得连忙让人去寻大夫。 在这里，医疗条件匮乏，瘟疫可是要命的天大事件，他可承担不住这么严重的后果，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行。 瘟疫对现在的人来说，简直是谈之色变，不是他们想不到，而是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哪怕真的有了人开始得了，在前期，不是经验老到的大夫都不敢往这里联系。 休整一夜后，侯兆林带着上官柳和荣若去了受灾最严重的的一个镇子，现场勘查，研究怎样救援。 这个镇子眼下还有五个村庄被淹，这也连累了和它相邻的另外两个镇子的两个村庄。 荣若看着面前的一片汪洋，一眼望不到头，且水流湍急，这里不是沿海地区，没有船，只有最近新做的几个小木筏，可面对这样湍急的水流，根本无法支撑多久，更别说展开水上救援了。 侯兆林很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虽急却只能干看着。 上官柳也紧锁眉头，静默不语。 “有舆图吗！” 荣若突然开口询问。 侯兆林连忙命人拿出舆图交给荣若，他亲自给荣若指出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 荣若看着这张简易到不能再简的舆图，暗道还好她来之前有所准备。 根据侯兆林所说的位置，结合自己在脑海里的地图，荣若大致推测出，眼下他们应该所处的是淮河上游。 “淮河上游多山区，百姓遇水定会往高处走，所以我们的救援队，只要寻到这几个高地，然后一点点去搜寻，或许还能救回几个幸存者。” 荣若指着舆图上标记了村庄周围的几座山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 侯兆林听了荣若的话，一拍大腿，连忙寻几个熟悉地形的人展开救援，这小木筏虽简易，可做个交通工具还是可以的。 “长林看待事情果然目光如炬，见解独到！” 从始至终，荣若不多说，也不多问，可只要一开口，不过寥寥数语，却总能直中要害。 上官柳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带荣若前来。 “过奖，我说的这些，不见得你就想不到，只不过是我先说出来罢了！” 荣若可没忽略，自己说出高地搜寻的方法时，上官柳那流露出的赞赏眼神，这说明刚才他也想到了，只是没有自己说的快而已。 上官柳不置可否，继而转移话题道： “其实这些年，豫州，徐州两地经常发生水患，这淮河若不治理，这水患便不能从根上杜绝！” 上官柳看着那一片汪洋，眸中盛满忧虑。 “要想从根上杜绝水患，那可是个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 荣若突然想起了后世国家对淮河的治理措施： 一是修建水库 二是开拓入江入海水道 三是新建和加固堤防 四是新辟排洪排涝河道和分洪道等，这上述所说哪一个也不是好弄的。 “长林是有对策了吗？” 上官柳期待的目光，看像荣若。 “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荣若把后世的这些方案一一叙述出来。 “长林太谦逊，这方法果然够精妙！” 荣若说完，上官柳消化了一瞬后，对荣若所言对策大加赞叹。 上官柳之前只想着如何能让水流入海中，却还没细化到如何操作。 荣若这不过转瞬便有了对策，这机敏程度，不怪人家年纪轻轻，便凭借一己之力在都城混的风生水起。 荣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后世的治水专家们提出的观点，她不过是借鉴过来罢了。 救援工作还在继续，灾难之后，百废待兴，修整一夜后，荣若也积极的参与进家园新建设中。 “柳七，柳方，柳承，倒是巧啊，都姓柳！” 荣若正在帮百姓翻修房子，听见了百姓称呼上官柳早早安排过来的那短褐男子为柳承大人。 所以，再见上官柳时，荣若忍不住好奇的对上官柳说了这么一句。 “不巧，柳七之前也是我的人！” 上官柳自是听柳七说了，荣若把当时自己救他的恩记在了文王褚凌阙身上。 虽然上陇镇有秘密的事被荣若知道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不过稍微透露一下，他认错了救命恩人还是可以的。 “所以，柳七先是被你送给了文王做随侍，后来又送给我了？” 荣若终于明白为何当初褚凌阙会让柳七带自己去寻上官柳做靠山，而上官柳却直接把柳七送给自己了。 原来是老主人。 上官柳见荣若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不多言，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四日后救援物资陆续到达了，随着救援物资的及时到达，代表此次的救灾才算是正式开始。 有了后续的物资粮食支撑，侯兆林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侯兆林派去搜寻救援的人，也渐渐的有了消息，已经有三个村子的村民被找到了。 因为当时的雨水是慢慢积攒起来的，所以其中两个村子的村长便带领本村村民一路往山上逃去，人员上倒没有伤亡严重的，不过都饿的眼冒金星了是真。 另一个村子因为离山远了点，被水冲走了四个老人和一孩子，有年轻力壮的去救人，也被冲走了一个。 这一消息传来，上官柳和荣若也只能哀叹一番，然后松口气，伤亡不大就好。 这云州郡内多山区，如此看来，也是幸事一桩。 第100章 顺利 时间就在救援和发放物资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转眼又过去大半个月。 在这期间有几个伤患短暂的发了几天热，不过因为在荣若的提醒下，侯兆林早早让人给各处撒了石灰消毒，又请了大夫熬了消毒的药水分发下去，一经发热，立即单独隔离开来，独立治疗，所以倒没有引发什么大问题。 “此次赈灾，多亏了长林的及时提醒才避免了一场大祸！” 上官柳看着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想着那几天接连几个发烧的患者，让那些看诊的大夫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场面，无比感慨此次办差是他这些年里，办的最轻松的一次。 侯兆林的配合，加上平暄帝年纪大了，对于身后的名声看的尤为重要，赈灾物资给的齐全，能吃上饭，多数的百姓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切顺利，事情办的自然轻松。 “我不过是多说几句话而已，可不敢居功，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实不得你如此盛誉，起，或许本来就没事，是咱们多虑了。” “或许吧！” 上官柳还是认为荣若的提醒至关重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真的爆发了瘟疫的话，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所以对荣若的感谢，上官柳的态度不可谓不真诚。 荣若对上官柳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很是纳闷。 就算自己现在是他的准妹夫，可大舅哥看妹夫不都是很挑剔的吗？ 何况他自己本身那么优秀，没道理对自己如此照顾有加啊！ 是的，近日上官柳对自己的照顾，关心明显超过了该有的范畴。 上官柳也知道，自己最近的作为很不对劲，可有什么办法，他只要一看见荣若和那些粗大汉们一起劳作，就尤为觉得荣若这小身板需要照拂。 他把这些不对劲统统归于荣若以后会是子君的丈夫，他的妹夫，他必须要为子君的未来幸福考虑，且父亲一再叮嘱，让他务必照拂荣若一二。 “我妹妹再三叮嘱我此行要照顾好你，我可不敢马虎！” 上官柳话出口后，自己都要被自己震惊到了，他竟也学会说谎了。 “好吧！” 上官柳提到上官柔，荣若便蔫了，这还真是个让她头疼的女孩。 生辰八字被上官柳拿去了那么久，至今也没有音信，这是不是意味着上官家根部不会去合什么八字，只等上官柔及笄，就给他们两个办婚礼？ 嗯，回去后还是尽快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万一因为自己误了人家姑娘的人生大事，那可是罪过大了。 是夜，荣若这边还在想着要如何摆脱上官柔。 相隔不远的上官柳处，突然到访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人。 “主子，公孙朝的人在上陇镇没有回来，公孙朔又加了人手过去，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柳青在姚文杰拜托上官柳帮忙寻人时，就被上官柳派去上陇镇了解情况去了，此刻是前来汇报情况的。 “加了多少人？” 上官柳皱眉，他想起那日褚凌跃说的要杀了那些碍事的村民，这种事公孙朔不是做不出来。 “我观察应有十人！” “嗯，你连夜回去，多调些人暗中监视着他们，记住，如果他们只是安分的做事，就不要理会，一旦动了屠村或是杀心，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上官柳面色如霜。 柳青闻言，面色也是很难看，这太子一党也太黑心了吧，竟为了些身外之物，丧心病狂的要屠村，真让他继位，还不知会如何残暴呢！ “对了，林家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 姚文杰嘱托他的事，他既然出手，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有，我到的巧，正巧那林家姑娘托人送了封信给家里，且我根据林家人的描述，为林小姐画了幅丹青，主子过目！” 这也是姚文杰寻上官柳帮忙的原因。 毕竟事关林家小姐的闺誉，他不能四处吆喝着大张旗鼓的去寻人，况且他也没见过那林家小姐，褚国那么大，林父一人又如何走的遍？ 上官柳身边都是能人，且不担心消息走漏，有他出面，定然比他们无头苍蝇般乱窜的有效果。 这不，柳青就画的一副好丹青，这就是突破口。 上官柳拿着柳青画的画像，眉头急不可见的一锁，问： “林家人说有几分像？” “七分！”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一下后，即刻返回，那边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柳青正色领命而去，他明白这是主子要保住上陇镇的所有百姓不受牵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接下来可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上官柳说完，重新把目光放在画像上。 为何这画上的人给他一种熟悉感呢？ “少侠，饶命！” 脑海蓦得想起几年前的一幕记忆。 时隔多年，若不是几次午夜梦回，他估计也已经记不起那女孩的样貌了。 当时，那女孩因为怕看到自己的样貌被灭口，一直低着头的，他也不过是看了个大概，便不留意了。 此刻画上的女孩和记忆深处的女孩慢慢重合。 虽然只有七分像，可上官柳直觉这个林家小姐，就是他当时在林家村后山见过的女孩！ 因为当时他可是目送那女孩回了村子才离开的，所以自然看到了她还有个使唤的小丫头跟着。 除了作为村长且身份有些特殊的林守业，林家村里估计没有哪个农户舍得给女儿配个小丫头了。 上官柳回忆着那女孩当时的机敏大胆，不由得出了神，十多岁就敢孤身一人上山布置陷阱，抓野味，不满父母安排的婚事，逃个婚什么的，也就不难理解了。 提到野味，上官柳脑中顿时又多了一个身影。 不会的，如此离奇又巧合的事，怎么可能呢！ 上官柳放下画像，拿出信件，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 很普通的一封报平安的信，唯一有意思的事，她知道父亲来寻，竟劝家人不必寻她，还说两三年后会自动归家。 果真是个大胆的女孩。 两年时间，不说自己在外辛苦，还不让家人来寻，看来她过得倒是自在。 第101章 准假 这边荣若不知上官柳那有人来过，此刻的她正躺在床上感叹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上陇镇的危急，公孙朝和公孙年的按兵不动，上官柔的错爱，褚凌阙的救命之恩...... 还有答应上官柳的效力三年，如今才过了三分之一呢！ 事情怎么就发展道路这个地步了呢？ 她不过是想出来体验一把古代的生活，怎么就卷进了皇权斗争了呢？ 她只是想多赚点钱，在这里继续享受不一样的生活，这样简单的日子眼下好像有些难。 首当其冲难的就是太子的残暴无德，这个不解决了，上陇镇便一直处在在危机中，她不能把希望放在侥幸上。 所以眼下，推倒太子是要务。 只是推到太子说来简单，可做起来，那是一国太子，她不过一个小小商人，那是她说废就能废的吗？ 还有上官柔，她不能耽误了人家，可她这身份也不能明说，这个也够愁人的。 荣若就带着这样的忧虑进入梦乡。 白天耗了太多体力，此刻由不得她继续胡思乱想。 梦里，荣若梦见自己和上官柔成亲了，婚后上官家发现了她的身份，一怒之下把她的父母亲，祖母和哥哥统统下了大牢。 荣若惊吓的一坐而起，继而发现了自己原来是做梦了。 林家村的众人是她在这里的软肋，她虽然安排好了匡耀守在那，可终究还是不放心。 看眼下情形，这里至少还能停留二个月，二个月后他们就要回都城去了，她该想个办法先回上陇镇一趟的。 荣若左思右想还终于给她想出一个名正言顺回去的借口。 荣家父母刚好也是在七八月份的大水中丧命的，她可以说自己想回家去祭拜父母。 嗯，这个理由好。 只是，上官柳会放她回去吗？ 还有公孙朝，这一路走来，是因为有上官柳同行，所以没出手，还是他现在忙着太子的事，无暇顾及自己？ 不论是哪种，荣若都不能安心，因为这危急终究还在。 荣若顶着满心的忧愁，照常起床，然后去帮忙给那些暂时还没有重建家园的人施粥。 这些都是后来被解救出来的那八个村子的村民，因为他们的家园此刻还在水里泡着，而郡城周边新给他们新划得住处还没建成，此刻只能先在城内等待了。 等上官柳和侯兆林议事结束，出来巡查时，荣若便迎上去问上官柳定了什么时候回程。 “等这里重建好，步入正轨，我们就该启程回都城了！” 上官柳不明荣若此问何意，如是回答。 “那起码估计还要两三个月！” 荣若眼睛放光，继而面露悲凄： “几年前，也是在一场大水中，我父母皆离我而去，我已经两年没有去看过他们了，也不知他们在那边过的如何？会怪我这么久都没有去看他们吗？” “想要回家了！” 上官柳在朝堂混了那么久，这点弦外音还是听的出来的。 “嗯！” 荣若故作沉郁的点点头。 其实她跟着上官柳来此，就如上官柳那日所说，关键时刻给个意见就好，这里哪怕没有他们，只要物资到了，也能被侯兆林安排的妥妥的。 “一个月后，准你回家祭祖！” 上官柳算了算时间，再有十多天，平暄帝的人就该回去了，物资都分发下去了，不回去干嘛，难道留着过年啊！ 等平暄帝的人一走，他也该去上陇镇走一遭，正好，此行名正言顺了。 “上官兄果然最是体贴下属的长官了，今后，小弟定然以上官兄唯首是瞻！” 荣若还准备了一箩筐感人肺腑的词稿，没想到都没派上用场，于是对上官柳一通好夸。 这还是荣若第一次称呼他为上官兄，这狗腿的模样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 上官柳目光沉沉的看着荣若那张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心头一惊。 是他魔怔了吧！ 强迫自己不要多想，眼前这个人将会是他的妹夫，他怎可生出如此离奇的联想？ 荣若莫名其妙的看着上官柳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刚刚不是还好好地，自己不过夸了他几句，这是不好意思了。 管他呢，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荣若想着还有一个月就能回上陇镇了，心情瞬间美好起来。 上陇镇是她的大本营，也不知匡耀到时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她很期待。 嗯，这次回去，定要好好筹划一番，起码给自己和家人弄足自保的手段。 因为能回去，荣若这些天心情极好，于是乎，城内的孩子们有口福了。 “若哥哥，你会留在我们这里吗？” 吃着荣若做的特色糖葫芦，一个小不点满脸期待的问。 “哥哥以后会回来看你们的，给你们带更好吃的东西！” 荣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着弯说了下次来会给他们带好吃的，这就给孩子们自心里树了个期待，小孩子嘛，哄一哄，自然就不会追着问了。 “真的吗？会带都城里的点心吗？” 一个孩子很是向往的问。 “好，哥哥定会带很多都城的点心回来！” 荣若很耐心的答应。 上官柳过来寻荣若，正好听见他和孩子们的对话，总感觉那哥柔着嗓音的人，和他熟知的荣若不同，可具体的又形容不上来。 “咳，你们快吃，吃完了就回去找娘亲，不要乱跑，外面不安全！” 荣若看见上官柳过来，轻咳一声，和孩子们交代了几句，便和上官柳一起离开了。 “候郡守招了几个治水方面的能人，想让你帮着提点几句！” 上官柳说明来意。 荣若自从到此，大事没干什么，但仅有的两次出主意，一次让侯兆林觉得避免了一场大祸，一次把被困的人都救了回来，自此，侯兆林对荣若说的话，很是信服。 只要一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问题，就来问她，特别是治水问题，弄得荣若每次都要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当年读书时所学的，早已还给老师的知识。 这可真是难为她了。 现在就连专业的治水人才，都要她去把关，这侯兆林也太高看她了吧！ 再这样下去，她的头发早晚要掉秃了不可。 “我能不能提前告假？” 荣若想着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能出力的地方了，于是想和上官柳商议一下提前回去的可行性。 反正离一月之期也就差个三五天，不算啥。 “再过十日，这里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上官柳没同意。 “可我眼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了啊！” 荣若不解，上官柳为何不同意。 “我没忙好！” 上官柳瞥了荣若一眼，说完，理直气壮的离开了。 第102章 路途 什么意思？ 是要等你忙完一起走，还是我必须等你忙完才能走？ 荣若有些不明白的追上去问上官柳什么意思。 直到坐进了侯兆林的议事厅，荣若还有些没有从上官柳的话中转过弯来。 他也要随自己去上陇镇！ 还说什么是保护自己，荣若才不相信呢。 那日褚凌跃和公孙朔说的要去上陇镇搜什么的话，上官柳定是听到了，所以，他是为了这事才会去的吧！ 只是，这上拢镇到底有什么？ 还有曾经‘褚凌阙’也出现在那里，还赶巧的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褚凌阙也是知道内情的吧！ 那上官柳又知道多少内幕呢？ 荣若走过了很多地方，对比之下明白这上陇镇不过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镇，可就是如此平凡的小镇，却招了那么多不平凡的人物关注，咋地，难不成上陇镇还藏有什么宝藏不成？ “荣公子？” 侯兆林见荣若一直在走神，连喊好几声。 “哦，你接着说！” 荣若回神，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抛开思绪，静下心来。 反正她是阻止不了上官柳的脚步的，既如此自己还是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不再多想后，荣若很是认真的参与到所说的治水问题中去。 治水，荣若不懂，但挡不住人家见识广，她可是在比这里发达了不知多少倍的后世生活了二十多年。 大家无论如何讨论，不管是堵，还是梳，还是分流而治，反正只要你能说出的名目，她都会根据后世所见，给与相当的一些建议。 直到今日议事结束，大家再看荣若的眼神，满满的的全是星星，特别是侯兆林，如果不是知道上官柳不会放人，哪怕是跪求只要荣若不离开，他都愿意。 如果按荣若所说，只要成功了，那他可是要青史留名的。 试想一下，那将会是何等的荣耀，他毕生所求也不过是自己百年后，后人提起时，能留个好名声。 ...... 因为荣若觉得住在郡衙多有不便，所以在刚到这里的第三日，他们便搬出去另寻住处了。 上官柳和荣若告别众人，往住处而去。 “长林总是给人惊喜不断，只是不知长林所知的这些师承何处？” 上官柳说这话时，紧紧盯着荣若，想要从他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 之前他一直以为荣若不过是机灵些，聪慧些，可眼下他感觉不止如此，荣若身上的迷点太多了。 就如他刚才所说的那些关于治水言论，他自认阅书无数，却没有那一本上如此详细的注解过。 还有他的厨艺...... 他出身小镇，家里顶多算是小富，常理来说是养不出如此优秀的荣若的。 不是上官柳对普通人家有偏见，实在是荣若的行为举止哪怕有人说出身世家大族也没人会反驳。 这不合常理。 “.......” 荣若无语，师承何处？ 那我这老师可多了去了，从小学到大学，还有各类课外兴趣班，严格的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说了你知道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能选择不答吗？” 荣若很是光棍的回。 她打定主意，只要上官柳敢不依不饶的追问，她就反问回去。 “是我唐突了，长林莫怪，我只是好奇，何等世外高人能教出如长林这般博学多才的弟子来！” 上官柳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能耐却一直寂寂无名的名声不显。 “无碍，好奇心谁还没有，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荣若很直接的转移了话题。 “快了，再等等！” 上官柳还有些事没安排好，所以暂时走不了。 三日后，消失了好一段时间的柳承回来了。 “公子，人已经送过去了，也都打点好了！” 柳承对着上官柳恭敬回禀着此行的进度。 “嗯，以后你就留在此处，一是协助侯兆林治水，二是及时汇报这边的情况，后日我便启程离开，我们离开云州郡的消息，晚半个月再传出去，这半个月柳方会在这里协助你！” ...... 这日天还没亮，荣若带着柳七和上官柳悄悄的北上了。 “此行我们要赶时间，所以会取道河南尹郡，那里地形多山脉，可能会难走些！” 路上，上官柳大致的和荣若说了一下行程路线，让其有所准备。 荣若表示没意见。 此行他们算是公办私差，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官道，且还可能要避人耳目呢，取道河南尹郡也算是抄了近路了，路再难走，还能难上攀岩登山不成。 来时四人，走时三人，荣若对于柳方的去处不是不好奇，但她知道，上官柳定不会说，所以也不多问。 “公子，咱们这一路可能要风餐露宿了！” 柳七对着荣若表现出一副苦哈哈的样子道，只是那嘴角的上抽太明显，让荣若不得不纳闷这娃是不是对风餐露宿有什么误解。 直到三人出了云州郡边界后，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坳休息时，柳七悄咪咪的打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给荣若看后，荣若终于明白了，柳七这是惦记自己做的野味了。 “公子！” 柳七提着处理好的野鸡和野兔，对着荣若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 “别在你主子面前如此作态，我可没在吃食上虐待你！” 荣若看了上官柳一眼，故意说道。 “公子对小的好，小的明白，这不是嘴馋了吗！” 柳七很是狗腿的对着荣若讨好说。 不远处的上官柳对柳七的如此作态简直没眼看。 本来就不聪明，如今又添了个贪吃的毛病，这是朝着某种动物发展而去啊，这样不思进取的下属，他还能不能要了。 荣若可不知上官柳是如何想的，她正专心的开始准备烤野味了，从早起到现在，为了赶路，她只吃了几口干粮，此刻也的确是有些饿了。 半个时辰左右后，阵阵肉香慢慢飘散开来，上官柳闻着久违的香味，差点有些恍惚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同样的人，同样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脚下的路。 第103章 以诚相待 “好香！” 荣若一口咬在鸡腿上，满足的喟叹。 “上次吃这么正宗的烤野味，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荣若对着柳七回忆道。 “哎，可惜你二主子不在！” 柳七茫然，一年前的烤野味她记得，只是这二主子是什么鬼？ “咳！” 上官柳轻咳一声后，柳七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荣若说的应该是在上陇镇救了他的‘褚凌阙’。 荣若没有做在意上官柳主仆俩的互动，提到褚凌阙，她在想，能不能试试上官柳对褚凌阙的态度到底如何！也顺势多了解一下褚凌阙。 “上官兄，你多年混迹朝堂，能不能说说对几位皇子如何看？” “长林所问，是从何角度来言？” 上官柳想着姚文杰说过，要想换的荣若的诚心相辅，必然要同等以诚待之的话。 “就说品性和行事作风吧，！” 荣若不含糊，也不给上官柳打太极的机会。 上官柳本也没打算糊弄荣若，本来他拉拢荣若是因为其赚钱是个好手。 此次近距离接触后，上官柳才发觉，其人远远比他所知道的还要强上几分，这样的人他自然是要竭力拉拢。 再者，他还是上官柔看中的夫婿人选，就算是为了妹妹，他也会对荣若真诚以待。 “嗯，那太子你也看到了，乖张暴虐，而且还贪财，行事全凭自己喜好，全无半点储君风度！” 提起褚凌跃，上官柳面沉音冷。 荣若讶异，这上官柳是把她当自己人了吧，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此就轻易说出来了？ “四皇子齐王战功赫赫，威名在外，但其人好大喜功，有勇无谋，做个将军尚可！” 上官柳隐晦的说四皇子褚凌钰是个头脑简单，不适合做帝王的人。 嗯，太子无德，四皇子无脑，那就是说成年皇子只有一个褚凌阙可堪大任了。 荣若如是在心中想着，上官柳开口了： “五皇子文王，品性纯良，只一心钻研古籍，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落得清闲。” 上官柳想起那个看似文弱却认死理的褚凌阙，无奈的摇摇头。 上官柳口中的落得清闲，被荣若误解成了甩手掌柜，也是，他在承恩堂一心研究古籍，外面的事可不就得上官柳一手操持吗！ “还有七皇子，年纪虽小，狠辣却不输太子，宫中常有传闻他对伺候的奴才非打即杀，也非善类。” 荣若看了上官柳一眼，叹息一声，自古生在帝王家的，又有几个善类？ 别看褚凌阙表面看着是温和无害，可实际上呢？ 他若真的那般温和无害，那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做何解释？ 上官柳的所为又是为哪般！ 所以说，什么品性纯良，温和无害，那不过是要看比照物的。 三人边吃边聊，很快便歇息完毕，继续赶路。 走了六日的山径小路，三人终于来到了河南尹郡外围的边陲小镇。 这六个日夜里，只有第一夜是在一个山间猎户家借宿的，其余时间他们都错过了能借宿的地方，最终都是直接找了个大树，凑合着过来的。 荣若暗叹还好现在刚入秋，夜里除了蚊虫多些，倒也不冷，否则还不知要怎么熬呢。 也多亏了自己多准备了一手防蚊虫的草药，这才不至于被叮的满头满脸的包。 “前面的小镇我们略修整一下，过了黄河，就到并州境内了。” 上官柳看着舆图，指着前面的城镇，对荣若说道。 荣若深呼一口气，终于能好好洗个澡了，再见不到城镇，荣若感觉自己马上就臭了。 这些天，能有个小溪泉水之类的洗洗脸就很不错了，洗澡根本是想也不敢想，就算是有地方，旁边有这么两位杵着，她也不敢洗啊！ 入了镇，三人直奔客栈，上官柳和柳七虽然也浑身难受，但之前在边关时，比这更艰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所以还是可以忍耐的。 让小二送了热水到房间，荣若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睡一觉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荣若出了房门，她之前准备的很多材料药包都用完了，需要补充。 “公子，你醒了，我们一个时辰后出发，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去安排！” 柳七在楼下等候，见荣若终于起来了，忙上前询问。 “那么急？” 荣若还以为会休息个一天的时间呢。 “我们时间不多，先忍忍，等回到都城在好好歇歇！” 上官柳出来刚好听见了荣若的那句略带抱怨的问话。 “我知道轻重，只是还有些东西没置齐，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荣若也知道他们此行不能耽搁太久，否则露了行踪，麻烦就大了，可这一路风餐露宿也就罢了，如果再没有作料，没有防蚊虫的药，她可真的有些熬不住啊。 只是这里不是后世，一个超市就能搞定所需物品，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单一销售，买东西倒没啥，就是路程很费时。 “还差什么，你写下来，我们分头去置办！” 荣若双眸一亮，对啊，他们有三个人呢！ 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用，他们跑跑腿也是应当。 说着，荣若找店小二要了纸和笔，把适合上官柳和柳七买的东西分别列出来。 “那我们晨时过半在此集合。” 定了汇合时间后，三人各自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上官柳拿着荣若列的清单，边走边看荣若需他置办的是什么。 这一看，上官柳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这字迹，怎么有些熟悉！ 荣若的字，他之前也见过一回，可那个据柳七所说，不是手写的，是泥刻的，所以和手写的不太一样。 而且那个文荟手册时间太久，除了内容，字体他早已记忆模糊了。 可手上这个，是他亲眼看着荣若写下的，是真真的。 看着荣若已经消失了的背影，上官柳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 烤野味的手法神似..... 曾经以为认错的背影...... 还有那不似一般男子的触感...... 以及他以为长成晚的瘦弱体格....... 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难道只是巧合？ 第104章 识破 上官柳立即折身回房，拿出柳青送来的那封林家小姐的家书，细细对比之下，上官柳再也无法平静了。 如出一辙的字迹，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说通的了。 上官柳拿出那张画像，细细打量着画上的人，突的，上官柳伸手遮住画中人的眉眼，只余口鼻在外。 然后和荣若做对比。 是她。 因为柳青的画只有七分像，且画中人是细挑眉，明显是女子特征，而荣若却是英气十足的剑眉，所以他之前一直没有注意。 此刻细细对比之下，除了眉眼因为眉形的缘故，看起来有差异，口鼻是做不了假的。 且还有上面那诸多的巧合佐证： 所以荣若就是那个林家小姐，那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有些特别的小姑娘？ 上官柳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竟是女孩子！ 所以姚文杰一直在找的人，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原谅上官柳第一反应就是荣若是女孩子，还是他曾经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 上官柳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忘记了思考，他满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荣若是个女子。 上官柳静默的站了许久，才终于从自己发现荣若是女孩子这个事实中抽离出来！ 也是直到这一刻，上官柳才忆起，他还有个妹妹钟情于荣若。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他要如何与家人说？ 子君那又该怎么开口？说她一见钟情的是位女子？ 这让她情何以堪？ 还有他接下来要如何面对荣若？ 装作不知情，还是直接揭穿？ 上官柳自问，但是，他好像没有答案。 唤来小二，让他代自己去把荣若所需的物品一一买回来，上官柳便坐在客栈的大厅里。 坐这干什么？ 上官柳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时，忽的问自己一句。 可他竟不知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远远地过来一人，当看清是柳七时，上官柳顿觉一股失望。 失望？ 上官柳察觉自己的情绪后，心中一惊。 ...... 此时的荣若正在一家布庄选料子，吸水性好的料子。 没办法，她家大姨妈提前造访，而她准备的东西又没有带在身边...... 等荣若收拾好自己，又把所需购买的东西一一置办齐全后，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 荣若急急忙慌的往客栈赶。 当看到上官柳和柳七已经整装待发后，荣若急走几步，边走边道： “稍等，我上去拿个包袱，咱们就出发！” 因为是特殊时期，且加上刚才紧赶慢赶的，荣若气喘吁吁的，脸色看着有些不好。 “你歇会，也不急这一时三刻的！” 上官柳盯着荣若，眸色深深。 “那你们略坐！” 荣若没有注意到上官柳的异样，但他的态度让荣若有些感激，她还真的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 上官柳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荣若回到房间后，先换了自己之前准备的用品，然后哀叹一声，这该死的大姨妈，怎么偏巧这个节骨眼提前来呢？ 唯一庆幸的是，这副身板和之前的她一样，每逢这特殊时期，虽比不上平日的活蹦乱跳，但好在没有腹痛的毛病。 荣若认命的检查了下自己没什么不妥后，这才拿着包裹下了楼。 渡过河，三人骑马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路程也不知是不是荣若的错觉，他们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不少，且上官柳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看。 荣若心下狐疑，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妥？ 可每当休息时，她经检查却没什么不妥的发现，这让荣若有些发毛。 直到三日后荣若神清气爽的送走了大姨妈，才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八日后，三人进入陇峰郡的邻郡西河郡内，入住客栈后，荣若终于松口气。 终于不用一日十二个时辰的和上官柳朝夕相对了。 再这般下去，荣若觉得自己就要顶不住了。 次日一早，荣若起床出门了。 昨天入城时，她无意中看到了城内有家康庄米粮铺子，这个名字，莫不是匡耀已经把粮庄开到了陇峰郡外的郡城了？ 荣若走进这家康庄米粮铺内，看着伙计正给一位大娘称米。 “客官，你需要些什么，咱们家的米粮种类很多，小的带你转转看？” 荣若的穿着是当下都城内最流行的新布料做的，小二挺有眼色，一看便知荣若不是一般人，所以态度那是相当的好。 这熟悉的服务态度，荣若了然，还真是自家的铺子。 “我需要的东西很少见，你们管事的在吗？” “稍等！” 小二转身去叫这里的管事。 “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在下为您服务的？” 荣若看着从后堂走进来一位青年，大概二十岁左右，说话态度很是谦和。 “安得广厦千万间！” 见左右没其他人了，荣若忽的张口来了一句。 这句话是荣若当初和匡耀说好的，他们的人可以根据这句话识别对方是不是自己人。 也只有通过了匡耀的测试，足够信任的人才能答出下句。 荣若觉的，能在西河郡城这样的铺子做掌柜，定然是匡耀觉得信得过的人。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果然，店铺掌柜毫不犹豫的对上了下句。 “公子，楼上请！” 青年掌柜接了下句后，态度更加虔诚的把荣若往楼上请。 荣若跟着青年来到楼上，小二上了茶水后，退出去前还贴心的把门也带上了。 “在下李田虎，敢问公子贵姓，在下如何称呼？ 青年掌柜先介绍了自己的名姓，然后问荣若。 “免贵姓荣！” “原来是主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主人莫怪！” 李田虎一听荣若姓荣，惊了一下后，连忙躬身行礼。 “你认得我？” 荣若见状，忙虚抚李田虎不必多礼，很是诧异。 “不认识，但匡总管给我们培训时，详细的介绍过主人，所以小的是根据你的姓氏和特征猜到的！” 李田虎一通解释，让荣若再次感叹于匡耀的思虑周全。 “你最近见过匡耀吗，他还好吗？” 荣若想象着匡耀每日忙碌的样子，也不知现在有什么变化没有。 “两个月前见过，匡总管很好，就是有些念着主人，要不要我传信给匡总管，让他来见您？” “不用，我过些日子就会回去！” 闲话说完，荣若才询问起康庄米粮铺目前的规模和状况。 据李田虎说，并州九郡，已经有四个郡城都有了康庄米粮铺子，且大本营陇峰郡辖下的二十一个县，每个县管辖下的集镇上都有一家分店。 荣若听完现在康庄米粮铺的规模，终于明白为何之前匡耀不但没有给自己寄钱，且自己拿回去的钱，他也没有拒绝了，原来都用在了扩张店面上了。 第105章 回家 坐了半晌，荣若了解了不少康庄米粮铺的事情，然后让李田虎给匡耀送了封信，荣若便起身回去了。 客栈里还有两个等着她赶路的人呢。 出来米粮铺，荣若顺手补充了些随身携带的作料和常用的草药，又买了些特产，然后才回了客栈。 客栈里，上官柳和柳七正在吃早饭。 看见荣若过来，柳七连忙起身，要给荣若端饭。 荣若制止柳七，告诉他自己在街上用过了。 和上官柳确定了出发时间，荣若提着东西上楼了。 上官柳看着荣若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转角处，才继续低头用餐。 他看见荣若进了康庄米粮铺，可荣若并没有买一粒米，所以她去那做什么去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再次开始赶路。 还有大概六七日的路程，他们就会到达陇中县。 “我说回程咱们要不就坐马车吧！” 再次休息时，荣若实在是受够了骑马的颠簸，虽然这里的马车也颠簸，可好歹能换个坐姿。 “好！” 上官柳看了荣若一眼，就在荣若以为他会拒绝时，竟意外的点头答应了。 对于上官柳的好说话，荣若感觉有些诧异。 说实话，提出如此要求，她也是故意的，她不怕上官柳觉得她娇弱，如果能因此，取消了上官家和她结亲的想法才好呢！ 不过，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咳，咳，咳！” 荣若是觉得无所谓了，可柳七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坐马车这么耽误行程的事，而且还不能走小路，岂不是慢上加慢？ 可看着公子那副不在意的模样，再想想这几天慢了很多的行程，柳七也就不说话了。 公子这样定是有公子的原因，他不好对主子的决定指手画脚的，万一因此他被主子厌恶了，真的把他丢给荣公子了，他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路无话，三人路过陇峰郡，只在誉香楼用了一顿早饭便继续赶路了。 紧赶慢赶，三人终于在夜色渐浓时，城门闭合前到了陇中县城。 回到熟悉的地方，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县城，荣若顿觉满面的亲切感。 “前面不远就是小弟的宅院，上官兄要不要前去喝杯茶歇歇脚？” 荣若象征性的询问上官柳一句。 不是她不欢迎，实在是上官柳此行大概还有其他事情，所以为了他人的方便，荣若只礼节性的邀请一句。 “多谢长林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柳做出一副客随主便的姿态来。 荣若都已经准备好了上官柳拒绝后的离别之言。 可上官柳竟同意了！ 荣若只能在前面带路。 虽然最近上官柳对自己颇多照顾，态度也很真诚，可荣若毕竟有着不可告人的另一面，且她发现最近上官柳看她时，眼神有些怪，还有和上官家最终还不知会如何收场，所以，荣若并不想与其走的太近。 也怪自己因为回家心切，荣若暗暗后悔自己的多嘴，直接住客栈，然后自己再偷偷回来不省事吗？ 上官柳直接无视荣若的不情愿，反正是你邀请我的，不是我厚着脸皮黏上去的。 柳七此刻已经习惯了上官柳一路上的各种出乎意料了，既然两位主子都在，他自然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了。 “公子回来了！” 荣若上前叫门，门房见了荣若后，很是惊喜的对着院内一声高呼。 一阵的沸沸扬扬后，荣若终于送走了所有人。 “让上官兄见笑了！” 荣若是见识过上官家奴仆的规矩的，相比而言她府里这些个简直不能用没规矩形容了。 荣若后世家里也是有阿姨的，且不止一个，人家在她家上班，拿劳动换财富，大家各取所需，所以这里的人，荣若也是对比着那些阿姨的态度对之。 这些对荣若来说没有什么，可对那些被她买入府中做活的人来说，这样的主家简直不要太好了。 所以，大家对荣若恭敬之余更多的是真心对待。 “有何见笑之处，相比那些规矩森严的宅第，长林这更显人间烟火气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显然，荣若不是在那等规矩教条严格之下成长的，不然她也不会有今日之惊世之举了。 这倒也是。 规矩都是人定的，在约束别人的同时，也在约束着自己。 荣若不去想若有朝一日，上官柳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时，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认为。 一盏茶后，上官柳依旧安坐如山，荣若无奈的只好唤人来收拾客房去。 这一路上官柳明显对她态度诚恳多了，且有句话不是叫远来是客吗，荣若实在不好意思下逐客令。 荣若唤人收拾客房时，上官柳面上依旧安然处之，心里却放下根弦。 安顿好上官柳和柳七后，荣若先给爸爸的牌位上了香，说了些自己的近况，然后才去休息。 明日一早还要去凤岭镇看荣家父母，还有那位自己眼下顶了他身份的荣小安。 “上官兄，我今日要去凤岭镇，不知晚间能不能赶回来，你自便！” 荣若几天前便让李田虎给匡耀送信，让他在凤岭镇等自己。 见荣若一本正经的说着谎，上官柳点头，并不多言。 正好，他也有些事要处理，还有荣若的真实身份，他也需要确认无误才行。 荣若不疑有他，带着府里的护院出了门。 至于柳七，既然是上官柳的人，荣若自然是要把他还给上官柳了，理由一是上官柳眼下身边没有人用，二是荣若本就不打算带着他去。 陇中县距离凤岭镇的距离和上陇镇差不太多，骑马只需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达。 荣若到凤岭镇时，匡耀已经在凤岭镇的必经路口等候了。 看见荣若近前，匡耀眼含泪光，语带凝噎的唤了一声。 “公子！” 一年多时间不见，匡耀明显比她离开时，身量上拔高了不少，十七的少年，却已经凸显出成年人的稳重了。 “个头长了不少，我都不及你了！” 荣若下了马，走到近前，轻锤了一下已经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的匡耀肩膀，笑道。 匡耀在认识荣若之前，经常吃不饱饭不说，还要做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能干的苦活累活，个头自然是又瘦又弱的。 可自从认识了荣若后，生活上何止提高一个档次，伙食好了，不用做苦活了，还根据荣若的指导，开始有系统的锻炼体魄，身量也自然是呲呲往上长。 第106 章 安然村 “公子瘦了许多，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匡耀看着荣若明显比以前精减了的面颊，和不见长的个头，想象着荣若被一路追杀，然后独自在那人生地不熟的都城讨生活，还要给自己这边送银子的艰难，就忍不住眼眶发热...... “是我无能，没能为公子排忧解难！” 匡耀满面自责之意。 “你都把粮铺做的那么大了，还叫无能，再说你家公子这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荣若知道匡耀是真的在关心她，这让她感觉心中暖暖的。 荣若的话并没有让匡耀释然，反而因为荣若的宽宏而更加自责了。 “行了，时间不多，咱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 荣若见匡耀还要再啰嗦，连忙正色的打断他道。 荣若的大度宽和，以及对自己的信任，让匡耀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此生他定竭尽全力的为荣若做事，以报答荣若的知遇之恩。 荣若先去给荣家三口上了香，烧了纸钱，然后才和匡耀一起抄小路回了陇中县。 路上荣若从匡耀的介绍里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一年多时间，这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之前在流民居组成的队伍，经过一年多的整合，精英队已经从当初的二百少年发展成如今的三百人了。 少女精英队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由之前的五十三名到如今的六十一，多了八人。 这些精英队的人，经过荣若设定的特殊训练，此时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陇中县的官兵要厉害好几倍。 而当初的三百少年普通队，除了后来有一百多人被提到精英队后，又收容了二百多，现在已经有四百多人了。 就是这些普通队的少年，也比那些官兵要厉害一些。 除了有这么多少年要养，还有第一次秋收前，流民居里三千多口人也是要帮衬的，这也是匡耀一直没有存到钱的根本原因。 “不错，你做的很好。” 荣若拍着匡耀的肩头，夸赞。 几人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曾经的流民居。 此刻的流民居已经更名成安然村，村内的房屋很多已经从当初的茅草屋变成了石墙木桩耐用的正经房子了。 据匡耀解释，这些石头房屋都是那些少年从山上一块块石头背下来，一根根树木砍了拉下来盖得。 用匡耀的原话说，反正他们也是要训练，如此还没能造福村里，何乐不为！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村子，荣若对匡耀的能干，又加了丝赞叹。 这孩子若是生在后世，那起码也是某东老总级别的存在。 “荣公子回来了！” 荣若刚一进村子，便被人认出来了，随着那人的一声高呼，大家纷纷跑来围着荣若好一顿热情问候。 可以说，如果没有荣若，就没有他们的今天，说不定他们中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更别说还有的能幸运的和失散的家人联系上，还有团聚的这一天。 一年多时间不见，之前因颠沛流离而瘦弱不堪的众人，此刻早已没了昔日的困顿模样，荣若看着眼前有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基本上做不到张口就能对号入座的了。 “好了，大家都个忙个的去，公子还有事呢，咱们别误了公子的事！” 接受道荣若的求助，匡耀提高嗓音帮荣若解了围。 “对对对，荣公子先忙，我们回头做好了饭菜，再请公子过来！” “我家的鸡能宰了，我这就回去炖上。” “我家还有条鱼没杀，我也回去做了。” ....... 大家听了匡耀的话，自发的让开了路，然后想着自家有什么东西能好好招待荣若。 荣若见大家都过得不错，满意又欣慰的全程面带微笑的和大家一一摆手致意。 “公子这边请，大家知道公子今日过来，都牟足了劲的想要让公子看一看他们的成绩呢！” 匡耀在前面带路。 荣若随着匡耀来到城东的山林前，只见第一次来时荒草丛生的山谷，此时已经被开垦成一块块的田地，且山谷周围也因经常踩踏而变得平整如大路了。 “见过公子！” 山谷前的空地上，一队队少男少女们整齐的排列开来，见了荣若后，整齐划一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荣若被这阵势吓得一跳，看向匡耀问道： “这是你教的？” “不是，是他们自己要如此做的，我阻止了，可他们说了，此生要奉你为主，这是对你最起码的敬意！” 匡耀如是解释，可心里却很是深以为然。 “哎，由他们去吧！” 荣若明白他们和自己不一样，生在这个时代，就会被这里的封建制度束缚，如果自己只一味的阻拦，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罢了！ 接下来荣若对这近八百人进行了分组考察。 结果让荣若很是满意。 其中大概有三十多个人的成绩让荣若都满意到诧异了，这些人的成绩比自己还要优秀不少。 匡耀见荣若对这些人很满意，说了个不算内幕的内幕。 “我之前花大价钱找了个江湖中人，给他们传授了个轻功的入门秘籍，这三十多个是悟性最高的，可惜没有后续了，不然他们的成绩会更好！” 轻功？ 提到轻功，荣若也是异动，奈何自己之前多方询问，柳七也没有吐露丝毫练习的秘法，她也是只能干看着，却不得其门而入。 “那你练会了没？” 荣若好奇的问匡耀。 “惭愧，我天分不足，也只是和他们差不多的样子！” 匡耀很是不好意思的回。 “......” 荣若还以为，以匡耀的聪慧，定能小有成效呢！ 不过转瞬荣若就想开了，轻功这种不符合科学的神奇功夫，定然不是那么好学的。 “这三十多人我另有安排，能不能都带走？” 荣若问匡耀。 荣若看着那三十多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孩，想把其当做贴身保镖培养。 她一个人隐瞒性别，要避着人做很多小事，实在是太琐碎，有了她在身边打掩护，那可要轻松多了。 “他们都是公子的人，自然是唯公子之命是从！” 这些人本就是根据荣若的要求培养起来的，匡耀带荣若来就是想荣若能多带些人在身边，他还能放心些，荣若此言正合他意。 既然如此，荣若留下这三十多人后，让匡耀先带其他人回去了。 第107章 严红双 匡耀在走之前告诉了这三十多人，他们将会被荣若带走，见众人无异议，匡耀才离开。 荣若仔细打量了这些人一遍，不能说要百分百确定这些人都可信，但起码要确定这些人，眼下都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跟着自己的。 “我先声明，跟着我，有三点要注意： 其一，不能有叛离之心； 其二，也许会离开这里，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 其三，我要的是绝对服从，有些事就是最亲密的家人也不可提及； 现在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做得到就留下，我不会强求你们，但如果是留下，以后却做出叛离的，别怪我不念旧情！” 荣若一一扫过在场的人，说完后，便背对着他们，同时也是告诉大家，他们就算是走了的她也装看不到。 直到一炷香后，荣若慢慢转身。 呃，一个也没少！ “公子放心，我们都是承蒙公子善举，才能活下来的，别的不敢保证，我是孤儿，对公子的再造之恩，小的定是以命相报。” “我也是！” “以命相报！” 荣若看着大家诚恳又真挚的目光，满意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识字吗？” 指着唯一的女孩，荣若问道。 “小的叫严红双，匡总管请了先生教过我们，识的几个字。” 女孩恭敬的回。 “你们以后可以自称我，或是属下吧！别一口一个小的，我听不惯！” 荣若最是听不惯别人对她自称小的，感觉她年纪多大似的。 “小，属下记住了。” 严红双带头改口。 “是！” …… 众人也跟着应了。 “红双，你下午把大家的名字都统计出来，家中还有何人也一一注明，然后交给我。” “是！” “下午大家还在此地集合，中午回去后，你们还可以再考虑一下或者与家人商量一下，反悔的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荣若看着严红双，希望下午她还在。 中午荣若和匡耀在村子里，被热情的招待了一顿丰富的午餐且不提。 只说那三十多个少年少女回到家中。 “娘，我被荣公子选中要跟在他身边做事，以后就不能在家陪你了。” 严红双如是对着家里老母亲说着。 “红双，你要记住，没有公子，我们娘俩就不会有今天，你也知道之前在家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已经十五了，娘知道你现在不愿提成亲的事，能跟着公子做事，说明公子看重你，娘只叮嘱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严红双的母亲语重心长的叮咛女儿一通后，继而严厉道： “公子与我们有救命之恩，这点你要牢记！” “是，女儿记得了。” 除了那几个家里没有人的孤儿，其他人家的情况和严红双几乎相差无几。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家里人有的是年迈的奶奶，或者爷爷，又或者是父母兄长。 荣若之于安然村的众村民来说，简直比皇帝的威信还要高。 在他们生死危难时刻，皇帝和官员们对他们不止是不闻不问，还任由别人欺负，。 是荣若以一己之力救他们出苦海，不仅给了他们安身之地，还教他们谋生，给他们置办土地，养活他们，在他们心中荣若就如同他们的王，别说现在只是要家中孩子办事，就是跟着造反又如何？ 谁当皇帝不是当，反正跟着荣若，穿得暖，吃得饱，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头等大事。 下午，荣若和匡耀来到山谷前时，那些少年们已经整齐的站了三队，每队十一人，三十三个一人不少。 荣若见此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她这是凭着一己之力，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跟随自己的，没有借助任何外力，虽说不上是一呼百应，但也是足够她自豪的了。 荣若看着严红双给自己的名单，一个叫李田豹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其名字旁写着有兄李田虎，嗯，这个倒是能重用。 荣若对李田虎印象不错，哥哥优秀，弟弟也不错，以后做事配合起来，默契值会很高。 荣若满意的点头。 严红双把这三十三人很明确的划分开来，七个孤儿一列，父母兄长安好的在一列，剩下的还有爷奶年纪大的，或是家人有伤残需要照顾的一列。 看完名单，荣若对严红双的细心很满意。 荣若思虑片刻决定把那些家中需要照顾的人就留在上拢镇，这样离家近，也方便他们照看家人。 荣若指着那十个家中需要帮扶照顾的人名，对匡耀吩咐： “这十个，你安排他们轮番悄悄潜入上陇镇的林家村，万一有突发状况，必要时，务必把林家村的人安全的都带到安然村来。” 褚凌跃到底有没有下令让公孙朔的人屠村寻宝，荣若无从得知，但她不能赌，也不敢赌。 至于其他的村民，希望上官柳此行有所动作。 不过荣若最后还是让匡耀给上陇镇的每个村子都安排了两个放哨的人，一是为了盯着公孙朔的人，只要见势不妙能及时通知大家撤退，二是为了弄清他们在此到底所谓何故。 荣若安排好这些后，和剩下的二十多人都一一或多或少说了几句话，好让大家彼此熟识一下。 不过最主要的是荣若需要先熟悉这二十多人一些，起码混个脸熟。 直到日暮时分，荣若才带着严红双离开。 临走前，荣若让大家准备好，随时可能启程。 直到入夜时分，荣若才回到家中。 一问门房才知上官柳也是刚回来不久，荣若也不多问，让人送了饭菜后，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严红双见荣若没有提让人给自己安排住处的事，便只能继续跟着荣若了。 之前的护院戚大宝见严红双刚来就被荣若看中，得以贴身跟着，心里虽然有些吃味，可也不得不认命，谁让人家严红双是个女孩呢！ 公子也不小了，有个女护卫近身服侍也好。 荣若不知自己带严红双回房，自家护院已经为她操心的找好了借口，她正在想等会要怎么告诉严红双事实，她是想以后严红双就跟在身边的，如果不早点说，万一再来一个乌龙，弄出些尴尬的误会可就不好了。 一个上官柔已经够她头疼了。 第108章 父女偶遇 荣若回了房间，简单的洗漱一番后，饭菜也端上来了。 “坐吧！” 荣若坐下后，示意严红双也坐。 严红双虽然没有多想，但也有些拘谨，公子对她来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这个高高在上不是说荣若目中无人，而是他们安然村的人把荣若放在那个高位上的。 她能跟着公子近身服侍已经很惊喜了，如今哪里奢望能和公子一桌同坐？ “坐下陪我一起吃饭，我有话和你说！” 荣若看着严红双，大有她不坐自己就起身拉她坐下的架势。 “属下遵命！” 严红双一个女孩子，不学女红刺绣，却和众男孩一起学武，且极有天分，自然也不是个呆板的。 “让你近身跟着我，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需要你来帮我打掩护！” 荣若见严红双虽然坐下了，但却不怎么动筷子，只好直接开始说正事。 “掩护？” 严红双有些不明白荣若此言何意。 “嗯，直白点说，就是我也是女子，因为出门在外，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可你也知道，女孩子总有些麻烦事，所以，我现在需要你来帮我打掩护！” 荣若一口气说完，便盯着严红双的反应。 严红双此刻脑子差点被荣若的话震成浆糊！ 她听到了什么？ 她不是在做梦吧！ 他们的恩人公子，竟是个女子？？？ 她，她，她...... 严红双震惊过后，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公子变成小姐了，那她难不成以后就在这一方宅院里，只为了给公，哦，应该是小姐打掩护？ 那她这这般努力的学武习字所谓何来？ “红双，你要记住，没有公子，我们娘俩就不会有今天......” 母亲白日所说的话言犹在耳，严红双迷失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来，顿时明悟过来。 是了，不管荣若是男是女，她都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这点是不变的，只要自己能为荣若效力，哪怕只是做个透明的掩护又如何，那也是荣若需要她。 荣若不知严红双心里如何，但看着她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继而又转化为呆愣，直至最后的坚定不移。 “不论公子是谁，属下都是公子的人，愿为公子效命的心不变！” 严红双放下碗筷，单膝跪地，朝着荣若再次宣誓。 “好，我信你，但你要记住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包括匡总管也不知情，任何人前，你都要记住，万不可泄露，包括你的家人！” 荣若言辞色厉的说完，见严红双眼神坦荡的点头应了，才扶起她重新落座。 严红双没想到自己是唯一一个知晓公子实情的人，单论这份信任看重，那也是独一份的，如是想着，严红双心中竟不由的升起一股自豪来。 “嗯，吃饭吧，跟着我，只一样不生二心外，其他的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严红双在荣若的隔间醒来，看着内室的荣若，严红双有一瞬的怔然。 继而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后，严红双对荣若的崇敬更甚了，这以后便是她的主子了，严红双只觉心中与有荣焉。 “公子，我来吧！” 严红双接过荣若的束带，为荣若更衣。 近距离接触后，又经荣若指点，严红双才明白为何荣若女扮男装如此久，竟没有人识破。 面上功夫荣若做的很足，就连身材也被荣若加以改变。 公子竟在肩上和胸口下方各自垫了一片她说不上什么材质做的东西，恰好的遮住了原本瘦弱的肩膀和凸显女性特征的胸围。 如今天气渐凉还好，只是那酷暑时节，公子是如何度过的？ 对于没见过富人生活的严红双来说，夏日用冰块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啊！ 所以在严红双眼中，荣若就妥妥成了一个受尽酷暑折磨的，让人倍感心疼的小姑娘。 虽然荣若比她还大两岁，且个头高出不少，可此刻的严红双犹如母爱泛滥般，心疼起荣若来，并在心中决定以后要照顾好荣若的衣食住行。 一顿早饭吃完，荣若见上官柳都没有提起要启程的事，便知他们可能还要在这停留几天。 既如此，她正好可以回去上陇镇一趟。 荣若想着昨日门房说上官柳在她出门后，也出去了，回来也不过比她早一刻钟，所以上官柳是去做什么了？ 荣若觉得定然和褚凌跃所寻的东西有关。 虽然好奇，但荣若知道，这不是自己目前能参与的，她去上陇镇其实是想从紫伊坊那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还有另一层原因，虽然她眼下不能回家，但悄悄潜回去看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父母哥哥们对她是极好的，两年不见，不想是不肯能的。 只是和自由比起来，荣若自然是首选自由。 荣若带着严红双和戚大宝出门了。 上官柳看着荣若离去的方向，暗叹她在陇中县果然根基不浅，这新来的小丫头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她不过是出去一圈就带回来了。 还好，她不是和他处在对立面的。 林家村。 林守业天还没亮就起床收拾准备出门了。 昨日上官柳派人传话，约他今日在上陇镇的誉香楼相见。 林家村到上拢镇的距离可不短，他必须要赶早。 林守业到上拢镇时，还没到和上官柳的约定时间。 林守业因为这两年寻找女儿，孤等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此刻见时间还早，林守业宁愿在附近溜达，也不想坐在那等上官柳到来。 荣若和严红双到了上拢镇后，先去了紫伊坊问询了橘红关于上拢镇有没有什么异常的问题后，意料之内的没有问到答案。 荣若婉拒了橘红的邀请，出了紫伊坊朝誉香楼而来。 自打紫萱离开后，这边紫伊坊的暗信就都被匡耀接手了，想必匡耀都不知道的事橘红更是不知了！ 荣若如是想着，忍不住在心底猜测这上陇镇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堂堂一国太子如此关注。 “月儿！” 荣若满腹的疑惑还没理出头绪呢，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住手臂。 林守业本来是在此等待上官柳的，没想到迎面走来个很是眼熟的少年，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那少年便要擦肩而过，出于本能，又或者是这两年如是动作做了太多次，他就这样拉住了对方的同时，喊出口。 荣若被这一拉一喊，瞬间回神，看清眼前之人后，吓得简直要七魂去了六个半，一个爹字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 她怎的如此悲催，就这样和她的便宜老爹偶遇了！ 这一拉之后，林守业即将脱口而出的道歉，在看清荣若的脸后，即刻被惊喜到可以用无与伦比来形容了。 他的月儿，竟被他找到了，终于被他找到了。 这一幕他幻想过无数次，也做了无数次，直至今日，他终于等到了！ 第109章 赶巧 “月儿，爹爹终于找到你了，你真是让爹爹好找啊！” 林守业见对方真是自己的女儿，颤抖着双手一把把人抱住。 严红双也被这一幕惊得回不过神来，直到林守业抱住荣若，严红双才反应过来，这半糟老头竟抱住了荣若，这还了得。 只是就要上前的严红双被荣若制止了。 “爹，街上人多，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话！” 荣若看着街上不算多的行人，拍拍林守业的后背说道。 “嗯嗯，对对，我们去誉香楼坐着聊！” 林守业很好说话的放开荣若，对荣若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 荣若见此，眼睛发酸，心里愧疚的半扶着林守业朝不远处的誉香楼而去。 上官柳看着荣若和林守业走远后，从转角走出，一脸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 没想到他们自己遇上了，本来他还打算做个中间人的，眼下看来倒是不必了。 如此也好，他就做个旁观者也好。 只是不知这荣若后续会如何应对。 上官柳一脸好奇的跟上前。 “荣公子，哪阵风把你吹到咱们这来了？” 荣若扶着林守业进了誉香楼，店小二狗子忙上前招呼，态度那叫一个亲热。 听的店小二对女儿的称呼，林守业也顾不得抹眼泪了，面色怆然的抬头看向荣若。 怪不得他一直找不到人，原来连姓氏都换了，这丫头也太机灵了。 “荣公子，这......” 狗子见荣若和林守业竟一起来，还关系斐然，好奇的就要开口问二人关系。 林守业这两年也算是誉香楼的常客了，且他和二当家关系不错，狗子自然是记得住的。 “哦，这是我的一位世伯，偶遇上的，所以上来喝一杯，你给我安排个雅间！” 荣若怕林守业说出真相，在狗子刚开口后，连忙抢着说道。 “好的，您二位跟我来！” 狗子在前带路。 荣若让林守业先行，自己路后一步。 “林表叔，您到了，咦，长林也在，怎么，二位认识啊！” 荣若的一阶台阶还没迈上去，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惊得差点跌坐在地，也幸好身后有严红双及时的扶了她一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天要亡她？ 上官柳怎么也来这了？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看样子刚才的父女偶遇戏码他没看到，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了。 上官柳一脸诧异的走近前来，一会看看荣若，一会又看看林守业。 “上官兄，你和林世伯也是旧识？” 荣若看着一步步走进的上官柳，那脚步好似踩在她的心脏上，一下下，震的她就要呼吸不畅。 如果不是严红双暗中使力，荣若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这什么情况，林家和上官家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可一个是当朝重臣，一个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官，搭八个杆子也够不着的关系啊！ “怎么，长林和林表叔也是旧识，这可真是赶巧了！” 上官柳抚掌，满脸的惊喜之色不似作伪。 “两位贤侄也认识？这真是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啊！” 林守业收到女儿求救的眼色，不得不配合着女儿演戏。 “如此，今日我做东，咱们可得好好聚聚！” 林守业大掌一挥，豪气干云的招呼着荣若和上官柳上楼，进了雅间。 上官柳意味深长的看了荣若一眼，这是不打算公开身份啊，如此倒也有些意思！ 三人落座后，各自静默不语，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荣若是因为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眼下这有些混乱的突发状况。 林守业是不明白荣若的打算，也不清楚她和上官柳的关系，怕说错话，女儿怪罪。 上官柳最是自在，他此刻就是充当一个看戏人的角色，舞台已搭好，他只需静候荣若这出，由她自己亲自出马的戏，且如何发展。 “三位请慢用！” 就在三人沉默时，店小二狗子送了茶水并几样小菜上来了。 “林世伯，小侄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些年，自我父母族人故去后，对我的帮扶和照顾！” 荣若有了思路后，瞬间感觉自己拿捏住了场面，只一句话，便告诉了林守业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上官柳一直知道荣若是机智的，可能当着自己老爹的面，说自己父母皆故的这份胆量，上官柳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林守业被荣若的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逆女，离家出走就不提了，竟还对外称自己是孤儿，这简直是要逆天啊。 可眼下因为还有上官柳这个外人在场，他还不能不顾忌女儿的处境，否在，这逆女再次出逃的话，他又要去哪里寻人去？ “呵呵，我与你父相识多年，情同亲兄弟，这些自是应当的！” 林守业嘴苦面笑的附和荣若，继而开始发问： “只是贤侄近来少有音信，不知在何处谋生？” 林守业别的不敢问太多，但问一问现在做什么总可以吧，起码让他了解一下女儿这两年怎么生活的。 “不过是与人合伙做了点生意，喏，就是这个这誉香楼的二当家和大公子！” 因为有上官柳这个知情者在，且刚才店小二狗子的热情招呼，让荣若选择实话实说了。 与姚文杰，姚俊辉叔侄俩合伙做生意的事，荣若本就没打算瞒着林守业。 不过和紫萱合作的紫伊坊的营生，荣若是不打算说的，她怕林守业会不管不顾的打死她。 至于康庄米粮铺子，荣若是不打算暴露给上官柳的，但以后会慢慢说给林守业知道！ 啥？ 和谁合伙做生意？ 他没听错吧！ 荣若的回答让林守业简直要仰天长叹，老天啊，你是在玩我吗？ “贤侄是说你和这姚二当家和姚家大公子都相熟？” 林守业此刻还能顾忌一下上官柳，称荣若一声贤侄，对他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怎么，有何不妥吗？” 荣若再看不出林守业的异常来，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巧合，我没想到你这两年竟是和姚家一起做生意，这倒是挺有缘啊！” 林守业说这话时，已经从初时的震惊中缓过来了，这大概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说着，林守业意味深长的看了荣若一眼，在心里估摸着荣若和姚俊辉两个再续前缘的可能性！ 不过这都是后话，还是先问问孩子的想法再说。 第110章 认错 上官柳看着林守业父女俩把自己当外人的打着哑谜，心里已经乐翻了，估计这在座的没有比他还明白的明白人了吧！ “哦，这真是巧了！” 荣若虽然好奇自家村长老爹究竟如何会和姚家上官家扯上关系的，但显然没有多想，且很多事眼下也不是说明白的时机。 “如此说来，巧合的何止这一桩，长林和舍妹已经合了八字，只待舍妹及笄，便可举行婚礼，既然表叔是长林的世伯，那便是长林的长辈，也好帮着长林拿些主意！” 上官柳这一番话，简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在内。 林守业刚才压着口干舌燥只为了荣若不要说出什么话，让他失了态，可荣若的话说完了，他没有失态，没想到上官柳的话却比荣若的还要惊人。 很不幸，在两个小辈面前，林守业终究还是失态的茶水喷出来了，好在他及时的收住，没有波及余辜。 “世伯，您没事吧！” 荣若连忙帮林守业顺气，嘴里关切的问。 “上官兄，我和世伯突然偶遇，你说这些还没有定论的事作甚？” 见林守业没有什么事，荣若才看向上官柳，语气有些不悦诘问。 “长林莫怪，我这一时情急，所以多说了句！” 上官柳把想表达的表达了，也就乖乖闭嘴，不再多言。 一顿饭下来，除了上官柳没事人一样，用的还算愉快，荣若简直是如坐针毡，林守业也因为急于询问荣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而草草吃了几口便作罢！ “上官贤侄，你在何处落脚，我先随荣贤侄去见见曾经的故友，不若我晚点再去寻你？” 林守业此时终于记起自己和上官柳原本是因为林灵月的事才约见的，可此刻，显然不用在谈了，但他也不能露出马脚，让上官柳察觉出异常来，于是对着上官柳找了个借口。 殊不知越是如此，越是显得异常，一位不在世的故友，和没有音讯的女儿，到底孰轻孰重，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上官柳也不点破，只是看了荣若一眼，面色无波的道： “我与长林同住，表叔办完事随长林一同回来便能找到我了！” “二位既然还有事，那我便先行一步，回见！” 上官柳很是潇洒利落的转身离去。 林守业这次已经平静多了，女儿都能和人家的女孩合八字了，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哪怕是现在告诉他说女儿此刻已经嫁人生子了，估计他也会很淡定的问一句：所嫁何人了吧！ 荣若见上官柳走了，便示意严红双也出去，在外守着。 严红双收到主子的眼色，麻溜的转身出去，还顺带的带上了门。 “爹，我错了！” 荣若靠近林守业，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低头认错。 “你，你.......” 林守业看着认错态度极好的女儿，满心的怒火竟是如何也发不出来。 十五岁的少女，独身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糟了多少罪...... 荣若本以为林守业会如同揍林灵泽那样给自己当头一巴掌的，她都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可半天也没见林守业的巴掌落下来。 荣若抬头，只见林守业红着眼眶，极力的忍着不落泪的样子，瞬间触动了她灵魂深处属于林灵月的那股情绪。 “爹，女儿好想你，想娘，奶奶，还有哥哥！” 荣若一头扎进林守业怀中，完全释放那抹本能的孺慕之情。 “爹娘何尝不想你，爹为了寻你，这两年不知跑了多少地方，你也是狠心，那么久也不回家，莫不是打算不要爹和娘了？” 林灵月是林守业看着长大的，自从那场大火后，女儿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他如何不知，可在如何变，这也是他林守业的女儿。 女儿不痴了，是好事，可女儿主意大的也太让人心忧了。 自古便有言：凤凰涅槃，林家虽然背景特殊，可他守着家人在与世无争的山野间，已经逍遥自在的生活惯了，至于那些过往的恩怨和执念，林守业不愿从他这里继续延续到他的子女身上。 所以他便早早的想给荣若定一个可以安稳度过后半生的婚事，这是他认为能给女儿的最好的归宿了。 奈何女儿却不愿就此嫁人，逃婚跑了，这让林守业想起了那位仙姑给的后半句批林守业拍着荣若的后背，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过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女儿涅槃后的人生，是她自己走的，不是他能安排的明白的！ 林守业虽然气荣若的不告而别，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担忧。 “爹说这话女儿不依，若不是女儿费劲的找了机会回来，爹今天定是碰不到女儿的！” 荣若开始和林父说着这两年自己在外的一些遭遇。 除了紫伊坊的事外，荣若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这两年来，也只有公孙朝的追杀这一段危险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值得后怕的。 被公孙朝追杀这一段，荣若本来也不想说，可上陇镇危急四伏皆与此有关，荣若不得不告知林守业这些危险。 “爹，我眼下还不能回家，但我安排了人在咱们村外盯着，如果有危险，他们会护送你们去陇中县的安然村！” 荣若差不多说完自己离家后的所有经历，然后才郑重异常的对着林守业叮嘱。 听完荣若的叙述，林守业简直要怀疑这个女儿还是不是他的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林守业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他没想到，女儿出来这一圈，不仅长大了，而且还有能力去保护家人了，竟还如此巧合的与姚家和上官家都结了缘。 如此一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要如何开口了。 他要一五一十的都和女儿说吗？ “有些事，我要先和你言明，然后，我们再说你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林守业最终决定要与女儿直接言明，他此生只愿守着母亲妻儿平淡过完就圆满了，可女儿还年轻，而且还如此与众不同，他不能剥夺女儿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 荣若很少见林守业如此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说话，下意识觉得他要说的话，应该会让她始料不及。 第111章 关系 “什么，姚俊辉就是你之前给我定的未婚夫？” 果然，林守业一开口，荣若就惊跳而起。 她这是个什么运气？ 这是逃婚后，又换个身份和人家合伙做生意，前脚拒了人家后，后脚又与人家结拜了？ 这若是被姚俊辉知道了，他们还能愉快地一起玩耍吗？ 还有，现在找到了自己，按照这里的习俗，她这都成老姑娘了，林守业是不是会立即把她给嫁了？ “爹，你现在对我的婚事如何安排？” 荣若小心翼翼的问林守业。 林守业看着女儿那个担忧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觉得你如今这个模样，还会有人要吗？我早在你刚离家时就和姚家退了亲，也做好打算，你以后就在林家孤独终老吧！” “爹爹最好了！” 荣若闻言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以后不用被逼着嫁人就好，她有钱有闲，嗯，以后再养两个小白脸，这日子不要太舒心啊！ 荣若在心里美滋滋的规划好未来，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说完。 林守业见女儿一听不用嫁人了后，表现的高兴模样，顿时头疼自己到底养了个什么奇葩。 “对了，爹为何会与姚家结亲？” 荣若好奇，以姚家的情况，什么样的媳妇讨不到，会找她这么个村姑，虽然她不是普通的村姑，可终究也是村姑啊。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知道姚家和上官家的关系吧！” 有上官家什么事？ 荣若一听林守业如是问她，顿时觉得答案比她想象的还要劲爆。 是啊，上官柳唤林守业一声表叔，两家定然也是有关联的。 看来姚，林，上官三家还渊源不浅啊。 不然林守业为何要把她与姚俊辉凑一对？ 且还成了！ 荣若想起那日在上官府，为上官老夫人贺寿时，姚俊辉说的是女方没有相中他的话...... 还有上次姚文杰说要帮一位故人寻人！她当时还要帮着寻人来着。 这个故人十有八九说的就是林守业了吧！ 被退亲了，也没有翻脸，还帮着寻人，这关系着实不一般啊！ 荣若心中有条有理的分析着，嘴里还不忘回答林父的话： “知道，上官老太太出自姚家，且前不久上官老夫人过寿，我还和姚俊辉一起去了呢！” “你也去了，那也算是替你祖母尽了份心意！” 林守业想着自家母亲因为女儿的事，也没了心思去都城给她姐姐贺寿，所以，只是让姚家代为捎了份礼过去。 现在想来，还不如当时去了呢，还能早日找回女儿。 祖母？ 那就是祖母和姚家，上官家有亲戚？ 是了，她家祖母好像是姓姚！ 上官老夫人是姚俊辉的姑祖母，姚文杰的亲姑姑，自然也姓姚，难道祖母和上官老夫人一样，也出身姚家，只不过祖母是旁支的罢！ 把自己嫁回祖母的娘家，无论如何，这也是以后有了层保障。 荣若感觉自己猜到了林守业和姚家结亲的意图。 “说起来，你祖母和她姐姐，也就是上官老夫人，大概都有三十八年没有见面了。” 林守业想着都城里自己素未谋面的姨母，神色怔怔。 “啥，祖母的姐姐？是亲的吗？” 荣若在林家住了三年，还承载了林灵月的所有记忆，却从来没听祖母提过一次娘家人的事，所以祖母是姚家的庶出姑娘吧！ 不然姚家作为褚国皇商，富可敌国，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介农户，就算这个农户不是一般农户，是村长也不行啊！ “你这孩子，那同胞亲姐妹还能假了不成，你不知道，早在三十八年前，你祖母嫁给你祖父时，姚家不过是一介小商户，上官家也不过是个小县令，他们是后来一步步发展到如今地位的！” 荣若听了林守业的介绍，才算明白三家的情况。 三十八年前，祖母嫁给祖父后，上官柳的祖父因为政绩斐然，被上司察举，才到了都城，然后上官柳的父亲又因为父亲的毕生功绩，通过任子制度，才有了今日成就。 上官家在升官后，姚家也通过上官家的关系一步步壮大，最终成了皇商。 而林家却因为祖父的不愿背井离乡，便一直呆在林家村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她这祖父也是个高风亮节的啊！ 荣若最终只能如是感慨一句。 没想到他们林家和上官家还有这层关系在，那她之前所担心的因为自己，上官家胡为难她家人的事，也就可以放心了。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上官奕怎么着也不会把姨母送进大牢吧！ 再说，这门亲事，是上官家连威胁带哄骗的情况下促成的，错也不在她身上啊！ 有了退路后，荣若便安心不少。 现在唯一发愁的事是，她如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让上官家主动打消念头。 “如此，你还打算回都城吗？” 林守业觉得自己不逼着女儿嫁人了，女儿也就不用回去扮作男孩，那般辛苦的过活了。 “爹，请恕女儿不孝，实在是做人要讲恩义，都城里的那位救命恩人，我想要帮他一把，还了恩情，待都城事了，我定会即刻回家侍奉双亲！” 荣若也想回家，可回家后，和公孙年之间的恩怨又要如何了结？ 还有公孙朝，他能放过自己吗？ 褚凌跃又会放过林家村和上陇镇的百姓吗？ 不能，所以，荣若只有帮着褚凌阙推到太子和公孙家，她才会高枕无忧。 也是直到那日偷听到褚凌跃和公孙朔的谈话，才让荣若明白，公孙朝追杀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公孙年的缘故，更多的是公孙朝怕自己发现了他在上陇镇的踪迹，继而坏了他爹和太子的谋划。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家人的安全，上陇镇的居民，荣若必须要回到都城帮褚凌阙一把。 还有上官柳那，要散伙就要有个说法吧，难不成直接说我是女子，咱们之前的约定都不算数了？ 是，荣若知道，只要自己亮明身份，上官柳定不会计较的，可她不甘心啊！ 她辛苦奋斗了两年，难道就这样无疾而终？ 那她的从龙之功找谁讨要？ 一个是靠着祖辈的那点姻亲关系庇佑的村姑，一个是有着从龙之功的青年才俊，傻子也知道选择后者。 虽然后者有一定的危险，可机遇和危险向来是并存的。 谁又能保证，她回到林家村就一定是安全的？ 君不见眼前就有一个大危机横在林家村和上陇镇的村民们头顶吗？ 第112章 报恩 “咳，月儿啊，知恩图报是应该，只是你想要如何去报恩？” 林守业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其实更想直白的问荣若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的，奈何作为一个父亲，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荣若看着林守业那不自在的表情，就知道她这老爹想差了。 “爹，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皇子，我这样的，你觉得人家看的上？” 让她荣若以身相许去报恩，那可说不好到底是报恩，还是恩将仇报了。 荣若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再说了，她是想帮褚凌阙当了皇帝后，弄个从龙之功，然后抱着皇帝的大腿，逍遥自在去，有这么个大靠山，她就算横着走也没问题。 何苦把自己的后半生葬送在那深宫后院里，她又不是脑子有坑，放着大好生活不要，去和一堆女人斗个死去活来，那她还不如现在就回林家村，起码不会担心死的不明不白。 “他还看不上，我们还不稀罕呢！” 什么破皇子，不过是窃贼后辈。 林守业在心中腹诽。 对于自家老爹的护短，荣若心里很受用。 “既然如此，爹不劝你回家，但你要让爹和你随行，不然一切免谈！” 林守业态度坚决的要与荣若同行。 “那家里呢？” “你不是派了人守在那，送个信就行了！” 就这样，荣若迫于无奈，只好带着林守业一起回了陇中县的住处。 林守业随着荣若来到陇中县的住处，看着荣若竟在自己眼皮子下置办了宅院，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叹：这若是个男孩，该多好！ 不过转念又觉得，女孩也甚好，不然又不知会生出什么波澜。 父女俩约好了以后便以世伯和世侄相称，林守业跟着荣若的目的便是寻找女儿。 因为知道林守业晚间会到来，上官柳晚饭便一直没用。 上官柳对林守业的敬意，让荣若很是满意。 如今知道自己和上官柳也算是表兄妹了，荣若对上官柳的态度明显的和缓了些。 嗯，或许以后她还要仰仗上官柳在上官家多为她说些好话，千万别因为自己而对林家生出什么怨愤才好。 “上官兄尝尝这个，这个是府中厨子的拿手菜!” 荣若示好般的拿起公筷为上官柳夹了块鱼肉。 本来荣若也不想给上官柳夹菜的，奈何林守业都给她夹了两次菜了，再这样下去，不露馅也会让人生疑的。 一个是故友之子，一个是姨表兄之子，不说亲疏远近，但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只一味的厚此薄彼也太不应该了。 “嗯，比之长林的手艺，稍逊一筹！” 上官柳认真的品尝过后，表情真挚的评价。 “哦，贤侄竟也会厨艺吗？” 女儿会不会做饭下厨他还能不知道，上官柳的话，让林守业是真的惊讶！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捣鼓捣鼓！” 荣若有些心虚。 曾经她在林家也是下过厨的，但因怕自己不是林灵月的事情暴露，她只是拿出了两成手艺，做出的饭菜自然不算多好吃，只能说是勉强下口而已。 上官柳不动声色的看着林守业和荣若的表现，心中对荣若更加好奇了。 他还记得两年前荣若出现的时候，就敢在誉香楼砸场献艺，那时的她好像就是刚从家中出来吧！ 还有更早的时候，她在林家村的后山抓野味打牙祭，那手法也不似不会做饭的样子啊？ 所以她这是在自家人面前也藏拙了？ 上官柳感觉好似更看不懂荣若了。 相比中午的那一顿，这一顿饭那是吃的宾主尽欢啊！ 这也是荣若后多年学到的酒桌文化的功劳。 “表叔，咱们去我房中说说话？” 饭后，上官柳邀请林守业单独说话。 荣若眼睁睁的看着林守业被上官柳叫走，却阻止不了，也不知他们会说些什么，荣若虽然万分好奇，但却不能跟去。 林守业在上官柳房间内的外间坐下，犹豫着如何与上官柳说。 上官柳是姚文杰请来帮忙找林灵月的，现在林灵月已经找到了，但他却不能明说，这不是耽误人家的时间吗？ “对不住，表叔，我的人拿着画像暗中寻了这许久，却没有丝毫线索，只是那封家书用的纸应该出自都城，小侄大胆的猜测，令嫒可能会在都城！” 上官柳不待林守业说话，便开口先说道。 荣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她是女子，可那又如何？ 一个远胜过这世间多数男子的女子，与他来说，才是可遇不可求的，且眼下他正是用人之际，他不想失去这个强有力的助力。 “贤侄这话就见外了，我寻觅良久，却丝毫没有进展，眼下贤侄不过几个月光景，就有了线索，为叔已经很感激了。” 林守业心下一紧，上官柳已经有了线索，那接下来他会发现荣若就是林灵月的事吗？ 还有那副画像....... 不过再联系一下荣若目前的面相装扮，林守业就放心了，只要不拿两者细细比较，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人。 “这也是小侄要对表叔说的第二件事！” 上官柳面露为难之情。 “贤侄有话不妨直说！” 林守业急于知道上官柳接下来所言何事。 “小侄最近事情颇多，人手有些不足，所以，去都城寻人的事，可能需要表叔出面，才会更快的寻得令嫒的下落！” 上官柳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以后不便帮忙的意思。 林守业闻言，心中一喜，这样正好，他还担心上官柳继续帮忙，会发现女儿的破绽呢，这下好了，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女儿一起上都城去了。 虽然他也帮不上女儿什么忙，可能守着女儿，总归比她一人在外要好的多。 “是为叔的不是，贤侄如此事务繁琐，却还要分心寻我那不孝女，接下来的事，贤侄便交由我自己去寻吧！” 林守业和上官柳又说了些寒暄之言，便拿着信件和那副画像出门回房间了。 因为有上官柳这个外人在，林守业也不好再去女儿房中多说什么，只能先回房休息去了。 第113章 教武 送走了林守业，上官柳唤来柳七问话。 “抛开我们之前的主仆情义，只说眼下你在你荣公子那当差这段时间以来，如果让你在我和荣公子之间选一个为主，你更想跟着谁？” “公子，属下绝没有二心，属下只愿跟着公子一人，此生绝不背主！” 柳七闻得上官柳竟如此问他，膝盖一软，连忙对着上官柳表忠心，跟着公子他虽然不是最得重用的那个，可总比在荣若那除了跑腿就是护卫要强多了。 “嗯，如此也好！” 上官柳思忖片刻，点头算是应了柳七回来的事。 林守业也去都城后，自然会和荣若一起同住，他们定然不希望有人在侧监视，哪怕他是好意想给与保护也一样。 “你荣公子新收的随从你见过了吧！我想让你对她在功夫上加以指点，然后，你就还回来办差吧！” 此行把柳承和他的几个下属留在云州郡后，上官柳现在的确是有些人手不足了。 所以和林守业说的也是实话，接下来的时间，随着太子的羽翼渐丰，平暄帝年迈，他要做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柳七算是柳字姓的主干人物，虽不够聪明，却胜在忠心，的确轻易离不得。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收她为徒，还是略加指点？” 此次从陇中县去上陇镇，公子有什么事都是自己亲自去办的，柳七一度怀疑公子是不是不信任他了？ 既然公子还愿意让自己回来当差，那就是还信任他，只是他向来脑子转得慢，所以柳七摸不准公子的这个指点到底是何程度。 “如果你荣公子没意见，那女孩又愿意，收为徒弟也不是不行，不过没有必要，哪怕收为徒弟了，她也还是荣公子的人，明白吗！” 上官柳如此说，柳七这便听明白了，就是公子想卖荣公子一个人情，让他做好事且不图回报呗！ 反正公子都不图回报率，他更是无所谓。 一行人又在陇中县修整了一日，隔日一早便启程回去了。 荣若对于柳七愿意指点严红双功夫一事，自然是欣然同意，这般好事，她之前求都没求来的，现在如何能拒绝，不仅不拒绝，还附加了个人去学习。 所以，回去的路上，只有上官柳和林守业二人骑马而行，荣若和严红双则是跟着柳七先学习轻功，顺便拿赶路当练习了。 三日后，荣若哀嚎一声，还是骑马去了。 本以为以她的聪明，和自身后世跑酷运动的经验，这轻功只要有人教了她入门技巧，她十拿九稳的能学会，可现实却很打脸，在轻功一脉上，她的悟性简直被严红双秒成了渣渣。 “长林莫要气馁，这轻功一脉的功夫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要你勤加练习，早晚会有成果！” 上官柳安慰荣若。 这一点荣若自然知道，可同样起步的两个人，现在严红双已经一个提气能离地冲出去百米多的距离了，而她还是在地上用外力奔跑，这差距太令人沮丧。 如此，她还是老老实实的骑马吧，省的拖了大家的进程。 等以后回到都城，她再慢慢的练习。 金秋九月，正是丰收的季节，荣若一行到了司隶地界的弘农郡，上官柳之前去云州郡带的侍卫柳方已经在此等候一日了。 两方人马汇合后，在驿馆修整。 “还有二天路程就要进入都城了，哎，以后再出行，说什么我也不骑马了！” 荣若揉了揉因久坐都快要直不起来的后腰，嘟囔着。 本来说好回程要坐马车的，可却因柳七答应教严红双和她轻功而放弃了，后来的路上，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弄到车架了，他们又要赶路，也就只能将就了。 荣若暗暗决定，等回到都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匠做辆马车架。 林守业对荣若的话不置可否，这骑马的确是个辛苦差事啊，别说荣若了，就是他的老腰，也快受不住了。 “既然大家都乏了，咱们便在前面的驿馆歇息一日吧！” 荣若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短暂小女儿姿态，让上官柳眸色泛深。 亏他之前还觉得自己眼色过人，和荣若接触了这么久，他愣是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还有那次的近距离接触，如此明显的特征，他却也没多加联想，还越发的觉得是人家瘦弱，长成晚，现在想来，也是他反应迟钝。 这能怪他吗，他又没有接触过女子，所以，不是他蠢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上官柳忙收回心神，也不知自己最近为何总会有如此乱七八糟的想法。 “呼，晚饭上官兄和世伯自用吧，我就不吃了，我先躺会去！” 荣若与林守业和上官柳招呼一声便拿了包裹回房间了。 要说这一路上最轻松的是谁，首当其冲的莫过于严红双了。 因为初尝有了轻功的滋味，她倒是不知疲倦般的每日精力旺盛到让荣若羡慕。 不过十多日的勤学苦练，严红双的轻功已经是入了门，以后只要继续勤加练习，有朝一日赶上柳七也不再话下。 柳七也常感叹，这严红双天生便是习武的好苗子，唯一的遗憾是启蒙晚了点。 不过这对严红双来说已经是很知足了，如果不是荣若大发善心，别说习武了，就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她和娘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两说呢。 且现在，她跟着公子每个月都有五两银子的月钱，这是她和娘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这也是她如此努力的原因所在，公子是女子，出门在外太凶险，她定要习得一身本领，保公子安全才对的起公子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三日后，一行人到达了都城。 “上官贤侄，今日太晚，我就不去府上叨扰了，明日一早我整装后再前去拜会。” 林守业早在路上就与上官柳明说自己此行要与荣若同住。 上官柳自是客气的相邀一番后，才顺从了林守业的意思。 “那明日小侄便扫榻相迎！” 虽然林守业要住荣若那，但明日去了上官府的姨母家，又是多年不见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会被留个三两日的。 上官柳对林守业施了一礼，而后才和林守业荣若父女分别。 这倒是个好孩子，可惜啊，他女儿高攀不起！ 林守业对着上官柳的背影暗自摇头。 虽然都是亲戚，可上官家和姚家不一样。 姚家是商贾之家，又是他的外祖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月儿嫁去了，怎么也会安稳度过余生的。 可上官家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姨娘亲，没了姨娘断了亲，一旦姨母不在了，以月儿如今的行事，还不知会被如何嫌弃呢！ 所以，上官柳虽好，他也只能暗自叹息！ 第114章 退亲 荣若不知自家老爹还动了让她与上官柳结合的心思，好在林守业及时打住，否则，荣若估计会再一次跑的远远的。 “世伯，前面就是咱们家了！” 走了一会后，荣若指着不远处的大门对林守业说。 “这里又没外人，你这丫头怎的还如此叫爹！” 林守业不满荣若的称呼。 “爹，这里是都城，我们以后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一个不甚，露馅了，岂不妙？” 荣若对着林守业解释。 林守业虽然不满，也只能以女儿为重，认命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荣若便陪着林守业一同去了上官家。 荣若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可夜半时分，突然灵机一动，心生一计，这才决定和林守业同行。 荣若此来上官家主要是为了见上官柔，然后以自己和林灵月自幼便互相倾心的理由劝退上官柔。 如是一想这个理由刚好说的通，林灵月因钟情荣若，不满婚事而逃婚，荣若一见林世伯，知道青梅竹马的林灵月为了自己而逃婚，立志不找到林灵月便誓不罢休，所以便不能娶上官柔了。 最主要的是，林家和上官家还是姻亲，以上官奕的官位和人品，总不至于和自家农民表弟抢女婿吧！ 啧啧啧，多好的一个计策。 荣若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这一损招荣若一大早便和林守业串通好了，虽然林守业开始时坚决反对，可耐不住荣若再三哀求，最终只能由着她去胡闹了。 若最后实在瞒不下去，大不了他豁出自家老娘的老脸去，反正两家以后也不会常来往，便是有了隔阂也便如此罢！ 因为林守业是上官老夫人的亲外甥，得知他今日会上门拜访，且还是头一遭见面，上官奕和上官柳进宫早朝后，便早早回了家。 林守业和荣若到了上官家时，上官家是老少三辈人，皆在家等着了。 林守业带着荣若进了后院，简单的与大家介绍了下和荣若的关系后，大家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倒真是巧合，相互见礼认个脸熟后，便打发了几个小辈出去，只留几位长辈们在厅中叙话。 林守业见了上官老夫人如何哭诉母亲对三十八年没见的姐姐，如何如何的思念且不提。 但说荣若和上官柔被上官柳带去前院说话。 到了前院的八角亭外，上官柳借口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去了不远处的书房。 荣若看着上官柳走的毫不犹豫，哀叹一声，希望一会一切顺利吧！ 上官柳走后，上官柔盯着荣若，满含关切的问： “长林哥哥瘦了些许，此行定是辛苦异常吧！” “多谢上官小姐关怀，只是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荣若真的很不耐烦和上官柔这样的高门贵女闲聊，她觉得既然结局都一样，那长痛不如短痛，一刀下去，又痛又快，干脆利落。 “长林哥哥这是何意？” 上官柔看着荣若起身对着自己一个深深的作揖，心里一慌。 “多谢上官小姐抬爱，在下乃一介俗人，实在配不上小姐，还望小姐能与家人明言，另择佳婿！” 荣若一口气说完，半响不敢起身看上官柔。 她最怕看见女孩哭，所以此刻她来个眼不见为净。 “为什么，长林哥哥既然不同意，又为何要给大哥你的生辰八字？” 想象中的上官柔哭哭啼啼的样子并没有出现，且听上官柔的语气很是淡定。 荣若诧异的抬头，却见上官柔眼神清明，丝毫不见沮丧之意。 “额，这个说来话长！” 荣若被上官柔的姿态弄的有些错愕。 “没事，荣公子且说，我洗耳恭听！” 上官柔坐正身子，真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不然还能怎样，她要的是能帮住她改便命运的契机，这个前提必须是善意的，否则，她用权势逼着荣若不得已的娶了她，再让他也对自己心生恨意，一如前世那般，那还争取来做什么，重蹈前世的覆辙吗？ 她又不是真的对荣若一见钟情的怀春少女，今生，她要的不是那虚无缥缈的真情，而是实实在在的活着就好。 今生，虽然很多事不一样了，可该有的那些特定的事还是相同的。 比如，大哥依然遇到了一位小村姑，且还屡屡被拿来当挡箭牌。上官柔敢肯定大哥说的小村姑便是林灵月。 再比如大哥要做的事。 还有前不久的那场大水，只是，前世里，那场大水过后，爆发了一股瘟疫，好在大哥及时下令封锁郡城，才没有让瘟疫蔓延，她清楚的记得，那一阵时间时家里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期。 只因在封城的同时，大哥把自己也关在了郡城内，誓要与那里的百姓共进退，当时得知这一消息，祖母险些惊得就此辞世。 这一次却安然无恙。 因为与前世不同的是，此次大哥去救灾，有荣若同行。 所以这个人绝对是个异数，就算不能与其结为夫妻，也要把其拉拢过来，为他们所用。 上官柔如是想着，便在心里决定了，不管接下来荣若如何说，她都会顺其心意，让其满意。 上官柔的表现让荣若突然有些打了退堂鼓。 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荣若心一横，便把早上和林父商量好了的说辞，声情并茂的叙述了一遍。 末了，荣若又言辞恳切，一副深情不已接着道： “所以，之前在下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觉得小姐抬举，在下不能不识抬举，才应了上官兄，给了八字的。 但半月前，在下偶遇林世伯，才知林家妹妹为了我而逃婚，所以，在下不能辜负了林家妹妹，且在下已决定了，待日后找到林妹妹后，便与其完婚！” 荣若说完，看向上官柔，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对自己的说法是信了还是不信。 可上官柔面色毫无波澜，荣若看不出丝毫信息来。 荣若不由的在心底揣度这个上官柔真的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吗？ 那份冷静从容，她自问能做到几分？ 荣若细细思量她得知林父给自己定亲的对象是姚俊辉时的反应，嗯，她是不及上官柔的。 “所以，上官小姐，在下恳请你，成全了在下和林家妹妹吧！” 荣若想此刻上官柔冷静也好，她如果能冷静到自持身份，不予她计较才是最好的结局呢！ 于是，荣若趁热打铁的说完自己的请求。 第115章 识破身份 上官柔在荣若说话时，便一直在那般静静的听着。 不过，对于荣若所说之事，上官柔是持怀疑态度的。 前世里根本就没有荣若这号人不说，且林家也没有荣姓的世交好友，所以，这个荣若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大哥给的信息上说荣若是凤岭镇人士，凤岭镇和上陇镇间隔了百里不止，这在乡下交通都不便的情况下，二家是如何交好的？ 就算林家因背景特殊有马车，可他们与远在凤岭镇的荣家又是如何结识的？ 且拒她所知，林家表姐林灵月自幼便是个痴儿，前世里，直到有一次大哥受伤后意外被林灵月所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遇见了大哥这个，对林灵月来说是命定桃花劫的缘故，她才突然正常了的。 后来，一是因为救命之恩，二是应祖母的要求，大哥不得不娶了她。 她后来经过接触，很确定的知道林灵月爱的人是大哥，所以荣若说的，林灵月是因为他而逃婚的这个说法站不住脚，上官柔也不信有其事。 且荣若是和林表叔一起来的，林表叔出门竟是为了寻逃婚而出的女儿林灵月。 女儿没寻到，却寻到了个女儿的青梅竹马来，更巧的是，这个竹马见了表叔后，立即登门要与她退亲，这其中难道真的就只有巧合吗？ 且更巧合的事是，为何荣若所说之人偏偏是林灵月。 要知道，她第一次遇见荣若，就是因为觉的他与林灵月长相相似，这才多看几眼的。 这世上有青梅竹马长得如兄妹一般像一个爹娘生的？ 就连林灵月的亲哥哥都要往后站一站？ 上官柔才不相信会有如此奇妙的巧合呢！ 想到此处，有个想法在上官柔脑中蹦出，上官柔蓦得抬眼看向荣若。 荣若为了显得自己是真的诚心表达歉意，所以是一直站着和上官柔说话的，此刻上官柔一抬眼，入目的只有荣若的下半张脸。 眉眼因角度关系，看不全面，可正是这样的角度看去，才让上官柔好似瞬间打开了那些尘封的记忆。 死后重生这么离奇的事都被她遇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要说悲惨，林灵月并不比她好多少，相反林灵月的遭遇才算是真正的一生凄惨。 想到那些前尘往事，上官柔感觉自己现在脑袋有些乱，先让她捋一捋。 上官柔撑着头，垂首静思。 荣若说完话，良久不见上官柔回应，还以为上官柔是在思虑如何挽留自己，此刻突然见上官柔以手支头，半伏在石桌上，立即吓了一跳。 这上官柔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自己万一再把人给气出个好歹，那可是搬出奶奶来，也不怎么好使啊！ “上官小姐，你无碍吧！” 荣若说着，上前靠了一步，想要看看上官柔是什么情况。 继而又想到自己现在正在和上官柔谈退亲的事，伸出去的手，就此僵在半空，放下也不是，扶过来也不是。 上官柔摆摆手，意思是让荣若不要打搅自己，却正好和荣若僵在半空的手碰到。 上官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下意识的就一把握住了荣若的手。 荣若一惊，想甩又不敢用力，只能半拉半拽，半是顺从的由她抓住。 “你是林家表姐！” 上官柔抓着荣若的手，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荣若的眼神坚定，一语惊人。 荣若眨眨眼掩饰自己的震惊，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了，这上官柔为何会认出自己？ 难道她手上有字不成。 “上官小姐，你在说什么？” 荣若抽回手，心里再震惊，面上却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回视上官柔。 任荣若面上表现的再是镇定，也逃不过眼神有片刻的怔愣，上官柔是有备而为，自然没有错过荣若的震惊。 所以，她确信自己认对了人。 按理说，现在的她是没见过林灵月的，可她实在是没忍住啊！ 前世的林灵月就算变正常了后，可终究还是小白兔一个，在那样一个群狼肆虐的环境中，最终被磋磨致死，所以，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重生回来了？ 上官柔觉得林灵月应该是和她一样的，否则眼前这个化名荣若的林灵月如何解释？ 不要问上官柔如何肯定荣若就是林灵月的，因为前世的最后几年，上官柔得到的唯一安慰就是来自林灵月。 彼时二人境况相同，都不得丈夫看重，可却因为各种原因，还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处境来，所以二人成了好友，那时的她们经常互相拉着对方的手，给与鼓励和安慰。 这种手手相握的触感和熟悉度，在加上那张极其相似的脸，上官柔自认不会认错人。 哪怕是两辈子也忘不了。 所以，林灵月也回来了。 因此才有了她化名出来的荣若，才会让很多事情与前世有所不同。 唯一不变的是她那颗依然爱着大哥的心。 然后她便换了一种方式，更早的接近大哥，处处帮助大哥，只为了得到大哥的心！ 如果有个同类与她一般，且还是她前世的好友，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上官柔在心中如是想着。 定然是如此，不然为何前世一直到她死后，还安然无恙的高家，今生早早的就玩完了？ 就因之前欺负林灵月最狠的便是高家千金高慧，所以荣若这是复仇来了。 上官柔坚信高家的覆灭绝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谋划。 而谋划这一切的就是荣若和她家大哥。 因为高家被灭的当日，荣若恰好来见她大哥，那是她第一次见荣若的时候。 上官柔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 唯一让上官柔不解的是， 为何荣若比前世的林灵月聪明厉害了那么多？ 不过管他呢，只要现在她们都还活着就好。 “念夕表姐，我是子君啊，你能认得出我来吗？” 上官柔前世认识林灵月时，都已经成婚了，可现在她还是个没及笄的小女孩，荣若认不出自己也是应该。 既然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林灵月，上官柔也不遮掩了。 上官柔的话，对荣若来说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恐了。 林灵月的字‘念夕’是祖母给起的，就连父母亲平日都不喊的，这个字对林灵月来说就是个摆设，这上官柔是如何知道的？ 在林灵月加上荣若的所有记忆里，都对上官柔是完全陌生的。 所以，她是如何知道的？ “上官小姐，你没事吧？” 对于上官柔的识破，荣若还想试着蒙混过去，因为她对上官柔的确没有任何记忆。 “念夕表姐，我知道是你，你不承认也没事，我会为你保密的，我也可以退亲，只是，你此次还打算再嫁给我大哥一次吗？放心，这次有我帮你，你不要怕！” 对荣若的装糊涂，上官柔不是很在意的自说自话。 第116章 承认 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林灵月后，上官柔就放心了。 林灵月虽然没有得到大哥的心，可大哥对别人也一样没有情，前世里，大哥的心早就被家国天下所占据，根本就没有儿女情长的位置。 所以，大哥对林灵月，只是不爱罢了，可却没有在其他方面亏待过林灵月，只是林灵月自己认为是她挡了大哥的情路，凡事不言明，自己默默忍受，所以上官柔完全不担心林灵月化名荣若此来会对她们上官家不利。 上官柔猜测今生荣若早早的就来到大哥身边，一直在帮大哥，定是是为了能让大哥对她有所改观，然后爱上她。 荣若此刻被上官柔的话说的不止心中惊恐，且还后背发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再嫁她大哥一次，她难不成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嫁过一次了？这也太扯了。 这上官柔不会是被自己气迷糊了吧！ “上官小姐，你还好吗？” 荣若问的小心翼翼，她真怕自己一个呼吸不对，都能把上官柔刺激到。 “表姐，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上官柔这才意识到，荣若不似装的，而是可能真的对她没了记忆。 “我自然知道你，只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荣若看着上官柔，想从其脸上看出些什么。 “知道啊！我知道你是念夕表姐，不管你认不认我，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就是最幸运的事！” 上官柔拉着荣若重新坐下。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荣若很是好奇，也不再否认自己是林灵月的事实。 上官柔说会为她保密，不管能不能做到，只要事情败露，她再如何否认也是无济于事的。 不若她就此试探一下，明显的，这个上官柔很不简单。 最主要的是，荣若不是真正的林灵月，她的出现就是一件离奇异常的事，此刻再联想一下上官柔的话，荣若直觉上官柔身上有秘密。 “虽然你的装扮很成功，但是你的故事出卖了你，我本来就因为觉得你面熟，才对你多加关注的，可你却拿个莫须有的事情糊弄我，自然就会被我识破了啊！” 上官柔避重就轻的调皮回了句。 如今的荣若虽然也是林灵月，可此刻，上官柔显然已经弄清楚了，此‘林灵月’非彼‘林灵月’！ 不过，只要大家都活着，哪怕没了曾经的记忆也无妨。 今生，她便帮念夕表姐遂了愿，也不枉她们曾经交好一场。 “......” 上官柔的回答让荣若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把她钓上钩后，又把饵撤了，看来自己是白上钩了。 “表姐放心，你的事，我会坚决帮你守住秘密，不过这亲事暂时就这样吧，不然我怕骗不过他们，有我帮你打掩护，他们不会起疑的！” 上官柔知道荣若对自己刚才的话很好奇，可眼前的荣若，或许不是前世那个林灵月了呢？ 她能重生回来，那林灵月又经历了什么？ 就拿之前发生的异于前世的几个事情来说，或许今生的林灵月与前世的林灵月也不是一个人了呢？ 就目前来看，现在的很多事，都与前世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也许就是因为今生多了个荣若的缘故吧！ 所以她及时的止了话头。 荣若见从上官柔这问不出什么来了，也就此作罢了。 虽然没有解除亲事，但好歹不会因为她的缘故，骗了一个女孩的感情，又误了人家的大好青春。 至于上官柔会不会帮自己守住秘密，这点荣若看的很开，本来在父亲寻到她后的时间就是多得的，就算守不住也无所谓，大不了自己再换个地方，低调点的生活便是。 又与上官柔说了会有的没的闲话，便有上官老夫人的丫鬟出来传话，要留林守业在上官家住上三五日，荣若见此，辞了上官柔留饭的邀请，告辞出了上官家。 出去了那么久，也该去看看紫伊坊那边最近如何了，过几日林守业回来，她想过去还有点小麻烦呢，不如趁此机会，先去看看。 紫伊坊内，紫萱热情的迎了荣若进来。 据紫萱汇报，紫伊坊新出的上门服务的戏班，最近倒是接了三桩生意，反响也还可以，只是打开市场还需一些时间。 荣若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倒是不怎么失望。 和紫萱闲聊几句后，荣若寻来陆离询问最近都城有什么事发生。 “要说大事没有什么，但小事倒是有几桩值得关注！” 陆离一一列举出来，最近得来的消息。 其他的比如宰相公孙朔和太子褚凌跃又密会了两次，不过因为交谈时间太快，没有探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还有一则，公孙年前不久进了承恩堂，且与太尉之子卢缭关系颇为亲近，常会伴随在太孙褚博晏身侧出现。 “对了，公子，那公孙年大概已经得知你也是这紫伊坊的主人了！” 紫萱带着丝丝担忧的眼神看向荣若。 紫伊坊刚开业时，是因为荣若邀请了太孙前来坐镇，这才让紫伊坊特立独行的在都城立住了脚跟。 可公孙家是太孙的外祖一族，荣若和公孙年又有过节，如此，太孙还会为他们撑腰说话吗？ 之前公孙年便带着太孙来了几次，看太孙那态度明显不比之前，就连收孝敬时也是面色不喜不乐的。 “他们为难你了！” 荣若面色难看的问道。 那日偷听到太子想要杀上官柳的话，荣若后来找机会问了上官柳，这才知道，太子也想前去赈灾，以此大捞一笔，奈何被上官柳截了胡，故而才会对上官柳起了杀意。 不巧的是，她也随上官柳前去赈灾了，所以，想也想得到太子一脉定是连自己也一并列入灭杀名单了。 如此看来，紫伊坊也会因为她的关系，而被太孙所不喜，更别提继续为紫伊坊镇场子了。 “那倒没有，只那公孙年问到公子时，语气凶恶，我只说和你是合作关系，且你只拿银子，不管事，太孙最后倒是也没有为难！” 紫萱小心翼翼的回。 “嗯，你做的很好！” 荣若点头，对紫萱的反应大加赞成，然后又把自己得罪了太子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紫萱很是担忧荣若的安危。 “我还好，上官公子已经进宫面圣回来了，满朝也皆知是我与他同去赈灾的，太子就算是在昏聩，也不会不顾忌名声对我出手的！” 这是荣若在回都城前就想到的，上官柳也对她担保过，不会让她有事， “既然如此，以后我就不来这里了，有什么事，你让陆离或者是壹阳悄悄给我传话，最近咱们都低调一些！” 荣若说完，沉吟片刻，又接着道： “一会我们做场戏。” ...... 第117 章 散伙 “荣公子，我们坊主说了，从今以后，你就不再与我们紫伊坊有任何关系了，这是今次的分成，以后你也不用再来了，紫伊坊不会再接待你！” 紫伊坊大门处，荣若被跑堂的小二轰了出来，还随手丢了一个钱袋子过来。 “你们紫伊坊怎的如此忘恩负义？” 荣若被推的一个趔趄，破口怒骂。 “我辛辛苦苦为你们跑前跑后，这才刚帮你们站稳脚跟，你们就要把我踢出局，自己独吞这份成果，如此不讲恩义的事，你们如何做的出来？” “荣公子，这也不怪我们坊主啊，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咱们也不能陪着你一起遭罪啊，能给你银子，和你好说的散伙就已经很仁义了，多说无益，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小二一脸的施舍之意，仿佛荣若是个乞儿般，要打发走。 紫伊坊这个与众不同的青楼，在都城虽算不上家喻户晓，但也是知名度很高的。 所以在这边刚出一点动静时，就有好事者前来围观了。 此刻就有人认出来，且还指了出来。 “咦，这不是紫伊坊的荣公子吗？怎的被自家人轰出来了？” 荣若在紫伊坊初期的建设时，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这周围的商贩，店铺伙计老板，几乎都是认识她的，很多人都以为她就是老板。 “荣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有认识荣若的开始好奇的问。 “别提了，是我识人不明，只能自认倒霉了。” 荣若摇摇头，讳莫如深，不愿多说。 “我听说这荣若前不久和上官公子去云州郡赈灾，好像是断了别人的财路，这不，被盯上了，所以啊，这紫伊坊为了自保，只能如此不仁的踢他出来了！” 有人在人群里，小声的和身边人嘀咕。 “哦，上官公子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且身后还有御史大人撑腰，这荣若与其搭上了关系，竟还有人敢对其下手不成？” 在都城，有谁不知上官公子其人的？ 这位虽然身无一官半职，可每次褚国有难之际，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上官公子是御史大人的公子不错，可这上面还有御史大人也不能得罪的人啊！上官公子有陛下保，自是没人为难，可这位荣公子就不同了！” 那人好似了解不少内幕的解释。 皇权之下就是三公为尊，可三公虽位高，却没有一国储君来的更尊贵。 “御史大人可是位列三公，连他也不能得罪的，那不就是......” “嘘......” 有人猜出真相，不过却被人打断。 这一国储君，哪是他们这等升斗小民能随便议论的。 荣若看了人群中继续在和大家说‘内幕’的那位一眼，然后一脸愤然的转身离开了此处。 上官府内，相比荣若在紫伊坊内的运筹帷幄，上官柔就显得很是无措迷茫了。 上官柔自从上官柳处回了自己的院子，便打发了丫鬟，婆子，独自坐在秀塌上暗自出神。 大哥在她送走荣若后，和她说了一句：荣若不是良配，让她不要太沉迷其中了。 大哥此言是为何意？ 是此行对荣若有何发现还是对她的行为品性不满？ 不管是哪个，现在都不是她最关心的。 反正荣若不是男子，早晚会恢复林灵月的身份，她现在更关心的事是，接下来的路自己要如何走？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好像都是被困在内宅的深闺小姐，对外界一无所知。 前世里外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了解的，也不过是后来闺阁内院几乎人尽皆知的流传。 这也是上官柔重生一直以来，虽然知道很多事情的走向结局，却无法做出任何对策的原因，毕竟前世没有她的助力，大哥依然成功了，若说最终结果惨烈的，也只不过是她和三哥俩人而已！ 所以，今生她不敢胡说乱做，怕万一稍有不慎，出了差错，那就不是她和三哥两个人出问题了！ 所以荣若的出现，才会让她觉得是个机会，可现在荣若竟是林灵月，且明显的，她与前世的林灵月完全判若两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能避开前世的结局吗？ 而荣若接近大哥，到底是巧合，还是带有目的？ 她要不要告诉大哥这一情况？ 可她答应了荣若帮她保密的！ 还有大哥的那句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上官柔越想越是心绪烦乱。 同样心绪不宁的还有上官柳。 林守业都已经寻来了，林家和上官家既然是姻亲，他以为自己给了荣若机会，让其与妹妹上官柔单独相处，就算为了两家的关系着想，荣若也该与上官柔言明二人不合适的。 就算荣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她的聪明也会有办法让上官柔主动放弃的，否则，林守业也不会放任荣若继续欺瞒他们的！ 可荣若走时，上官柔非但没有任何伤心的表现，且还亲自相送，这不该啊！ 他要不要再去提醒妹妹一次呢！ 毕竟他明知妹妹所托非人，还任由其继续发展，这不是害了她吗？ 只是，他要如何与上官柔说呢？ 明说荣若是女子，且不说他不想在荣若要做回女子前替她接露身份，就是上官柔的心里也接受不了啊，这若让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不是要把她的颜面丢弃不顾吗？ 上官柳很是为难！ 荣若不知上官家兄妹二人皆因为自己之故彻夜难眠，此刻的她正和姚俊辉，祝英豪在香满楼秉烛夜聊她此行的所见所闻呢！ 祝英豪还好，相识于江湖，就算她的身份败露，也没有什么影响，但姚俊辉不同，一旦她身份败露，他们势必回不到如今的状态了。 说实话，在知道了姚俊辉就是她的那位倒霉定亲对象时，荣若还真考虑过他和自己的可能性。 嗯，如果没有自己逃婚这一出，她顺势就嫁了的话，二人说不定还真能婚姻圆满。 姚俊辉一没有不良嗜好，二也不是歪瓜裂枣，可惜了父亲费劲心思为自己谋划的一桩好婚事，就此被自己打飞了。 算了，不想了，世事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这大好世界她还没潇洒够呢！ 且珍惜眼下和姚俊辉过一日少一日的兄弟情吧！ 第118章 惩罚 云州郡水患解除，时下又是丰收的季节，都城里也是一片祥和之气。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祥和的早晨，太极殿的早朝却开启了新一轮的争霸赛。 “陛下，进来坊间有传，有世家子弟撺掇霁太孙去欺压百姓，霸占人家的收益等不良行为，臣以为是太子教导无方，才会让太孙受了蛊惑，做出此等行径，应给与严惩，以正皇族风气！” 参奏之人是四皇子褚凌钰的舅父，正二品都尉武庚。 四皇子褚凌钰被封齐王后不久，便去了西北，四皇子在西北镇守边疆多年，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太子在都城里做了什么，除了敛财就是拉拢大臣，眼看着平暄帝就要作古了，武庚自然要为外甥谋划一番。 眼下时机刚好，外甥不在都城，太子又被平暄帝忌惮，一个在都城结党营私，一个远在西北镇守边疆，平暄帝再是多疑，也不会疑心到外甥头上的。 “武都尉，你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孤！” 武庚刚告完状，褚凌跃便对其怒驳了一句，然后对着上首的平暄帝双膝跪地，为自己辩解道: “父皇明鉴，最近栗儿和霁儿很是上进，常与承恩堂的学子们一起讨论学业，武都尉所说之事，纯粹是子虚乌有。” 平暄帝面色威严，对褚凌跃和武庚的对言不置一词。 “陛下，这是臣在坊间听闻的，不止臣一人知道，很多大人都是耳闻过的，陛下大可派人出去问询一二便知！” 武庚自是做足了准备才来参奏的。 支持四皇子褚凌钰的大臣们在武庚话落后，纷纷上前帮着奏对。 “陛下，臣以为武都尉所言有夸大之嫌，太孙们乃皇子龙孙，在民间出行，威仪定是受民众爱戴的，只不过有些事和话，经过口口相传后失了真，所以其中有所误解也说不定。” 公孙朔见平暄帝面色不虞，几月前不久太子才刚因高渠之故被冷待，就连自请去云州郡救灾都不准，眼下可不能再被寻到什么错处了。 至于武庚所说之事，大概是夸大其词居多。 “宰相这话可是有包庇撺掇者之意？” 武庚转向公孙朔，眼神不善。 “武都尉此话何意？” 公孙朔心头一跳，预感不妙。 “据传闻，霁太孙就是在你家侄儿的怂恿下，才对人家威胁恐吓，不仅让其赶走了与你侄儿有过节的二当家，还拿了人家不少的孝敬，事实如何，宰相回家一问便知！” 武庚突的把矛头指向了公孙朔。 “要说管教不严，宰相你可谓是首当其冲第一人！” 公孙朔被武庚的话说的一阵心惊，连忙跪地朝着平暄帝请罪！ 他没想到武庚原来是在此等着他呢！ 皇家威严不可冒犯，武庚先是指责太子，让平暄帝心中虽有火，却也不能即刻发出，继而再把矛头瞄准自己，两相对比，平暄帝自然会为了保住皇家颜面，而对所谓的撺掇者下手，也就是对公孙家下手，平暄帝可是丝毫没有顾忌的。 “公孙爱卿，你还有何话说？” 果然，平暄帝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要问罪。 “臣有罪，是臣教导不严，还望陛下治罪！” 公孙朔毫不犹豫的请罪认罚，和自己要做的大事相比，一个侄儿算什么？就算是儿子又怎样，他一样舍得。 “传旨，撺掇霁太孙者，杖责五十，品性不佳，不足以入承恩堂进学，责令其即日起退出承恩堂，终身不得踏入，公孙朔因管教不严，罚俸半年，闭门一月！” 平暄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阻了公孙年的仕途，又罚了公孙朔一月禁闭。 这一年还没过完，公孙朔便被罚了两次禁闭，停了一载半的俸禄，虽然他不指望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可罚钱事小，丢人事大啊！ 他是太子岳丈，接连两次如此不轻不重的罚他，摆明了是在敲打太子。 此消彼长，太子若是失势，那四皇子便可显山露水了，公孙朔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后，对武庚重新审视起来，也起重视之意。 之前他们以为四皇子齐王远在西北，只要防备他突然杀回来，其他的不必担心，眼下看来，要改变策略了，不止四皇子还有五皇子，七皇子虽然只有九岁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武庚对平暄帝的惩罚欣然接受，他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不然，想凭着这一个小错就动摇太子的储君之位，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今日此举，本就只打算杀杀太子的威势，没想到陛下却为此再次罚了公孙朔那老狐狸一遭，也算是赚了。 至于太子那，平暄帝后续会如何处置，惩罚与否，他都不关心。 散了早朝后，有内侍带着平暄帝的口谕和公孙朔一起回了公孙家。 可怜公孙年信心满满的来到都城后，却对荣若明里暗里都无从下手，眼下刚接近了太孙，找到了突破口，可还没等他出招，自己却先被剥夺了和荣若争锋的权利，真是可悲可笑啊！ 公孙年生生受完了五十仗，没有半分放水的仗责后，早已昏死半天了。 内侍亲眼看着行刑完毕才回宫复命， 荣若从壹阳那得到这一消息后，顿感大快人心。 她本以为自己之前的计策最多也就是造些舆论压力出来，让公孙朔和太子弃卒保车，暂且放过自己，没想到被人拿到了帝王面前后，这平暄帝竟直接给了惩罚，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公孙年既然仕途无望了，那他这人生也是够可悲的，自己要不要好人做到底，送他一送，让他从新来过呢？ 有仇不报非君子，如此的好时机，错过了可就不好找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次多亏了自己反应快，不然此刻躺在床上的还不知是谁呢？ 荣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好时机。 只是，三日后，荣若派出去的人回来传话说，公孙年那日因伤重后，夜半便发了高烧，几日的寻医问药，竟不见好转，已于今早竟就此一命呜呼了！ 荣若闻言愣了一瞬，自己这还没下手呢，他便一命归西了，这是报应吗？ 只不过区区五十棍子，即便是他底子弱，也不至于那么快便受不住了吧？ 荣若直觉此事可能有内情。 蓦得，荣若想起了那位宰相夫人，公孙年曾经为了栽赃自己，而让宰相夫人吃了个不小的闷亏，会不会是宰相夫人出手了？ 荣若让玄云去往这个方向去查查看。 第119章 兄妹谈话 公孙朔被禁足在家的当日，上官奕便把消息带给了上官柳。 这才不过半年时间，公孙朔竟又被禁足了，这摆明了是平暄帝在抑制太子的发展势头。 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信任，也不知他还能信任谁？ 上官柳对平暄帝的多疑也只能冷嗤一声，便揭过了。 让他在意的事是，几天前紫伊坊传来的消息。 对于荣若的这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上官柳也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 这等奇才，竟是女子！ 上官柳想到荣若的身份，心里说不出来到底是怅然多些，还是失落和庆幸多些。 庆幸...... 这个词的冒出，让上官柳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他竟会庆幸荣若原来是女子吗？ “子归，前些日子，你与这长林同处多日，所观如何？” 上官奕不知荣若和紫伊坊所做的那场戏，更不知宰相能被禁足，皆是因荣若让人散播出的传言有关，他现只想着，是不是要趁着林守业在，先把荣若和上官柔的亲事过了明路。 “他已无亲族，眼下你林表叔是他的故交，也算是长辈，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把子君的事，过了明路？” 上官柳闻言，神色一怔，过明路？ 可荣若是女子啊？ 如何能娶上官柔？ 上官柳想到荣若和姚俊辉那段无疾而终的亲事，心里突的有些烦躁，潜意识里的不想把荣若的身份说出来。 “父亲，时机还不到，不若让子君考虑一二再做决定吧！” 看来，他不能再犹豫了，万一上官柔越陷越深，最终才不好收场，他要尽快和上官柔好好谈谈，只要她主动放弃，就解决了。 “也好，这丫头最近主意有些大，二人能多走动一下，相互多些了解也可，这荣若虽无亲族，到底也和我们有了牵连，总不好太强势了！” 上官奕想了想，对上官柳的提议颇为赞成。 送走上官奕，上官柳踱步到了上官柔的院子前。 犹豫再三，上官柳还是迈步进去了。 这个妹妹近来行事挺有主意，或许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顺利呢！ “大哥，有事吗？” 上官柔正在给她新养的几盆金菊浇水，听丫鬟禀报说上官柳过来了，忙净了手要去迎，却见上官柳已经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嗯，许久不曾来你这小院，今日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 闲来无事，你闲吗？ 不是刚刚还在与爹谈事情吗？ 上官柔对上官柳睁着眼睛说的瞎话的行为暗中腹诽了几句。 “大哥，这边坐！” 上官柔打发了大丫头去沏茶，而后才请上官柳在园子旁刚设的小几上坐下。 “嗯，你喜欢金菊，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几盆更好的过来！” 上官柳看着上官柔刚刚侍弄的几盆花儿，品相一般，品种普通，看头不足。 “那小妹在此多谢大哥了！” 上官柔本来也不甚爱花，可最近她实在憋闷，只好找些事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你我兄妹，不必如此客气生疏！” 上官柳蹙眉，从记事起，他便要学习很多东西，所以从没有时间与弟弟妹妹们一起玩耍，是以，他和弟弟妹妹们相处时间极少，关系自然也算不上亲密，和上官柔之间更是说一句生疏也不为过。 和上官柳生不生疏的上官柔并不在意，反正以后大家在一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她也不打算和上官柳多亲近，作为亲人，只要知道彼此安全就好。 “大哥找我何事？” 上官柔直觉上官柳来寻自己定是有话说，于是在丫鬟上了茶水后，便示意其退下了。 “确有事与你说，只是你要先做个准备，大哥一会要说的话，许会给你带来些伤害！” 上官柳犹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与上官柔说实话。 “大哥直说无妨！” 上官柔大致猜想上官柳要说的事与荣若有关。 她想了这几日，大胆猜测出大哥应是发现了荣若的身份有问题，所以才在那日告诫自己一句的。 “那日我便与你说了，那荣若不是良配，不是因她不好，而是她娶不了你！” 上官柳边说边观察这上官柔的反应，可上官柔却异常的平静。 “嗯，这我知道！” 上官柔点头！ “你知道？” 上官柳觉得意外之余又不是太惊讶，果然，他的这个妹妹也不是寻常的闺阁小姐啊。 “你知道她是女儿身？” 上官柳确认般的又问了一遍。 上官柔了然，大哥果然是发现了荣若的女儿身。 只是不知大哥到底知道多少呢？ “知道！” 上官柔也想为荣若保密的，奈何上官柳早已发现，她也不能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上官柔把那日荣若与她说的推辞借口，大致的与上官柳说了一遍，唯一略过了自己猜测出荣若是林灵月的那一段。 “所以，你就此推测出荣若就是林表叔在寻的女儿林灵月？” 上官柳没料到这个妹妹倒是有双洞察秋毫眼睛。 “她倒是会借势找借口！” 听了上官柔的一番话，上官柳又颇为好笑荣若的自作聪明。 这样的招数她竟也敢用！ 还真是个胆大的！ 不过，她运气不好，遇到了眼光犀利的上官柔，最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父亲那在催着要给你们定亲，你找个机会与父亲说明。毕竟咱们两家也是连着亲的，不要有什么嫌隙才好！” 上官柳顿了顿，面色有些迥然的接着道： “不过，大哥能不能央求你不要说出实情，荣若此人虽不能做你的良配，但却能做大哥的良将！” 不止是良将，念夕姐姐还能做你的良配呢！ 上官柔默默的在心里接了句后，才应下来。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会和父亲说，是我自己反悔了，只是，大哥，妹妹能不能也求你一件事？” 既然你有求与我，那我借机开开条件，不算过分吧！ “你说！” 上官柳示意上官柔说自己的要求。 “我只要我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哪怕是需要我政治联姻时，我也希望大哥能让我自己选择夫婿人选！” 上官柔想，既然荣若这个契机是与自己无缘的，那自己定要抓住机会，以求不再重复前世的覆辙。 起码那卫尉一家不是真心归顺大哥的，希望这一次，大哥不要再被他们迷惑了。 “放心，大哥不会拿你的婚姻当筹码，且保证你的夫婿，你不点头，没人会逼你！” 上官柔的话让上官柳有些不悦，在妹妹心中，自己竟是会拿她的婚姻为自己铺路的人吗？ “我相信大哥！” 上官柔也知道上官柳会有些不悦，可没办法，前世家人虽然没没有拿他的婚事去联姻，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竟是个白眼狼，上官柔真怕家里人再次被蒙蔽啊！ “嗯，回头我让人给你寻几盆品相好的花给你玩，大哥还有点事，就不坐了！” 上官柳起身，看了那片普通到再不过的花一眼，抬脚离开。 “多谢大哥！” 上官柔起身相送。 第120章 上门 林守业在上官家陪着上官老夫人说了几天话，便辞别回了荣若的住处。 林守业在荣若这住下的第二天，姚文杰便带着姚俊辉前来拜见。 “青峰兄此来是有了令媛的线索了？” 在听完林守业解释自己来都城的前因后果后，姚文杰询问。 青峰是林守业的字，他在来都城前就给姚文杰传信了，言语匆匆，只说了会随荣若一起去都城，其他的一概没提。 “线索是有了，只不过还需时间确认！” 林守业不着痕迹的瞄了荣若一眼，厚着老脸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那有需要我的地方，青峰兄尽管吩咐！” 姚文杰也是松口气，找了两年，终于有线索了。 “这两年辛苦善柏为我那逆女劳心劳力，为兄都记在心里了！” 姚文杰字善柏，一提起这两年寻找林灵月的事，林守业也是面含惭愧。 不提其他，只说以姚家眼下的情况，还愿意和他们林家结亲，就是高看他们一眼了，可这月丫头不知好歹，逃婚离家了，姚家不仅不怪罪，且还尽心尽力的帮着寻人，这份真情也不知还能延续至何日？ “哎，世事难料，我竟不知贤弟与林家是故交！” 姚俊辉没想到荣若竟与他那无缘得见的前未婚妻，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不知她逃婚是不是与荣若有关。 世家好友之间相互结为亲家，好上加亲的事是常态，荣若父母早故，荣若又离家在外，是以林表叔才会想着把女儿嫁给他的吧！ 姚俊辉看着林守业和荣若明显关系匪浅，不由的在心中如是猜测着。 不过说实话，输给荣若，姚俊辉除了有些酸涩外，倒也没有不甘。 他这贤弟不论样貌还是才情，皆比自己胜出一筹，他输得不亏。 荣若看着姚俊辉还能如此淡然的和自己感慨，万分庆幸之前糊弄上官柔的说辞，回来后就给否决了，不然此刻姚俊辉定不会如态度了。 夺妻之恨，姚俊辉不说找自己决斗，但断绝关系总是跑不了的。 “是啊，世界就是如此的小！” 荣若也是感慨万分，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竟是以如此尴尬的方式遇见了，她怎么也没能预料到，林家一个村户，还有如此的背景关系？ 现在好了，这样两门显赫的亲戚，眼看着就要被她给作没了！ 对上官柔会为她保密的事，荣若也不是不信，只是知道早晚会瞒不住的。 四人叙话半晌，忽有门房来报，说是上官公子来了。 荣若有些莫名上官柳此刻来这所为何事！ 马上就是饭点了，姚俊辉叔侄留饭自是不必说，可上官柳难不成还要跟着蹭饭不成？ 可作为主人，有客上门，起码也要迎一迎。 荣若刚出了客厅，就见上官柳正施施然的朝这边走来。 荣若眨眨眼，今日的上官柳好似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荣若也无法说上来。 “上官兄有事？” 荣若迎上前，敷衍的浅浅一礼后问。 “没事便不能来你这了吗？” 上官柳斜荣若一眼，而后自顾自的朝着会客厅而去，那姿态简直就如回自己家一般随意。 荣若差点忘了，这宅院还是上官柳之前送给自己的呢！ 嗯，看在这白得的院子份上，她就不与上官柳计较了。 荣若跟着进去后，上官柳已经和林守业，姚文杰叔侄们见过礼，安坐好了。 “子归今日才像是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荣若刚坐下就听姚文杰如是说道。 荣若这才注意到，上官柳今日穿的是白色深衣，外袍是月牙白的直?，腰间是金色系带，的确是不同于往日深色系着装打扮。 怪不得她刚才一直觉得今日的上官柳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换了穿衣风格。 “几位稍坐，我去厨房看看膳食如何了。” 快到饭点了，这还是荣若第一次在家中招待那么多人，所以荣若不太放心厨房，生怕厨房不给力，不给自己长脸。 很快，膳食上了桌，荣若招呼大家移步餐厅落座。 等荣若要坐下时，发现只有林守业和上官柳之间还剩一个位置了，也没多想，荣若便坐了。 一顿饭，算是宾主尽欢，只除了姚文杰在饭后看了看荣若又看了看上官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最终还是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修整了几日后，荣若又回到了承恩堂进学，林守业每日各处晃悠，做出一副寻人的模样出来。 日子就此平静的到了十月中旬。 这日，上官柳再次登门。 “啥，你想让我把生意做到关外去？” 荣若听了上官柳想要暗中与褚国之外的小国们互通有无，惊讶的一声高呼。 这可不是后世经济已经全球化的社会体系。 在这个时代，和其他国家做生意那可是相当的困难啊！ 不说国家支持与否，就是这运输方面也是一大难题。 “没有这么夸张，只是想和鲜卑与羌族商业往来一下。” 上官柳解释。 还商业往来，在这个连交通工具都只有马车的时代，简单的商业往来那都是超难度的好不！ 且鲜卑和羌族还不是和褚国直接接壤的，褚国和鲜卑之间隔着个匈奴，和羌族之间隔了个氐族。 “你的目的怕不是挣钱吧！” 荣若紧盯着上官柳的神色问。 如此高难度的商业往来，若说只是简单的想要赚钱，荣若要是信了，那就是傻瓜。 “挣钱只是其一，至于其二，我却不能与你明说！” 上官柳倒也干脆。 不用想也知道，上官柳此举大概有联合夹击之意。 匈奴因为物资匮乏，经常骚扰褚国边境和鲜卑，氐族也差不太多，上官柳这是拉帮结派呢。 荣若不解的是，上官柳一个没有官身，不是皇族的人物，关心这些本该是帝王储君操心的事作甚？ 难道是文王褚凌阙的要求？ 荣若觉得只有这个说法最恰当。 可既然如此，荣若何必把人情卖给上官柳，她直接与褚凌阙对接，岂不是更好！ 嗯，这不刚好就是一个和文王摊牌的时机吗？ “这个事太复杂，我需要考虑考虑！” 荣若推脱。 “嗯，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上官柳也知道这事急不得，爽快的应了荣若要考虑的要求。 第二日，荣若便拿着棋谱寻褚凌阙来了。 第121章 迷茫 荣若寻到褚凌阙，旁敲侧击的表达了自己会支持他的话。 可褚凌阙的回应却让荣若万万没有料到。 荣若原想，二人通过最近的接触，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好友了。 此话题一出，最好的结局就是褚凌阙和她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最坏也莫过于褚凌阙不信任自己，说自己无心帝位之类的。 可褚凌阙却说他相信自己对他的心，奈何他与帝位无缘，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身患隐疾，不能繁衍子嗣，就是做了帝王也会使社稷不稳，所以，让荣若不要费心思了。 这话让荣若虽有疑虑，却也信了大半。 这古人可是很看重自己的隐私的，再说褚凌阙说完这话后的羞赧也不似作伪，何况末尾他还劝荣若： 皇权虽好，可却也危机重重，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就可能是万劫不复，让她不要追逐名利，只安安稳稳的做做生意，做个逍遥自在的有钱人就好！ 而且褚凌阙还说了，他与荣若交好的原因，就是想有朝一日自己在都城没有立足之地了，可以有个投靠的人，免得客死异乡！ 告别了褚凌阙后，荣若心情复杂沉重的回了家。 褚凌阙无心帝位，那她所图谋的从龙之功找谁实现？ 她想借着褚凌阙推翻太子和宰相的计划如何执行？ 还有上陇镇的危难，如何解？ 褚凌阙说他没有离开过都城，那当初救她的人是谁？ 上官柳？ 可她记得清楚，那声音就是褚凌阙的。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或者是褚凌阙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以没说实话？ 只是说不说实话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了要报恩，可明摆着，褚凌阙不在意，那就是不需要自己的意思。 她就是想贴上去，人家也不需要啊！ 所以，接下来她要何去何从？ 荣若迷茫了。 有钱虽好，可不能保命，有再多的钱又如何？ 如果说讲谋略，论才智，她自认还能游刃有余，可若是论权势，比拳头，荣若自知不敌的，谁让她得罪的不是普通人呢？ 有史以来第一次，荣若没了斗志，颓丧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日。 林守业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荣若这个样子，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丝毫办法。 直到两日后，上官柳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状态。 “长林怎么了？” 上官柳来问荣若要三日前，说好要出关做生意的答案。 可进了府，却见府内众人皆满脸忧愁，上官柳看着同样忧心忡忡的林守业，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怎么了？ 府里就林守业和荣若两个主子，眼下林守业又是如此情形，难道是荣若出了什么事？ “前日从学堂回来，便把自己关了起来，这两日都没有出门了，学堂也不去，问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守业愁容满面的对着上官柳简单的叙述事情的原委。 “我去看看！” 上官柳说完便到荣若房前去敲门。 半响，里面无人应。 “长林，是我，你若再不开门，请恕我冒犯了！” 上官柳早在一次次的扣门无人应答下，心里失了耐心。 房内依然没有声响。 上官柳抬脚作势就要踹门。 “吱呀！” 门从内打开！ 荣若神情萎靡，衣衫凌乱的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的众人。 “世伯，对不住，我这两日心中有事，如今已经解开，让您担忧了！” 荣若看着林守业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憔悴面孔，心中刺疼，她怎么可以就此颓废下去，她的身后还有家人需要保护，她不能再次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让至亲蒙难。 短短三日不见，荣若从那个神采飞扬，眼神明亮的少年便成了眼下这个神色暗淡，说是萎靡不振也不为过的样子，上官柳说不出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荣若，心里狠狠的一抽。 “没事，你无事便好！” 林守业看着女儿无事后，心里长出一口气，接着便忙不迭的吩咐人烧水煮饭。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荣若才梳洗收拾妥当，喝了些米粥，这才来到前厅去见上官柳。 上官柳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荣若，明明刚才还弱的似乎经不起任何风浪，不过须臾，却又一脸倔强的出现在人前。 他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眼前这个略显单薄的少年，其实不过是个需要呵护的女子！ 似她这般如花的年纪，本该在家不经风霜，不受雨雪，受家人宠爱，可她却坚强的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如今不输许多男子的地步，这其中的艰辛怕是比同等地位的男子要多付出很多倍。 心里一阵阵的揪着，有种顿顿的痛开始蔓延，上官柳有些犹豫，这样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她，他真的要拉着她陪他一起去看尽这世间的血腥吗？ “上官兄，让你见笑了！” 荣若进来，先是对着上官柳简单的作了个揖，待坐好后，便开门见山的问： “上官兄此来是因为出关做生意的事吗？” 既然褚凌阙这条路走不通，她总不能坐以待毙，上官柳到底为哪个皇子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太子对立的就行！ “是！” 上官柳见荣若开问，点头承认。 不过心里却在权衡还要不要按原计划进行。 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以后可以利用荣若做生意的方式，帮他打开关外的通道，可现在，这条路太艰辛，他犹豫了。 “这个事我可以答应，但我有条件！” 荣若这三天虽然颓废，但也想了不少的问题。 首先就是，不论以后会有多难，她都要活下去，而且还要保护好现在的家人。 这些说来简单，可若是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做到，还是有些难度，所以，她必须要抓住一个靠山，眼前的上官柳目前便是最好的选择。 选择上官柳，一是因为皇子那里她已没门路了，褚凌阙不论说得是真是假，她都不敢赌，万一他说的是真的，这可不是压上她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了。 二是因为，上官家和林家怎么说也是有姻亲关系牵扯，总不至于真的会将死不久吧，更何况，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第122章 救命恩人 至于第三嘛？ “曾经在上陇镇，是不是上官兄对小弟施与援手的？” 想来想去，荣若觉得救自己的人既不是褚凌阙，那便是上官柳了，如此问，只是要更确定罢了！ “正是！” 上官柳张口承认，出口的声调也是当初救荣若时，特意改变的音色。 “原来真是你！” 得到答案，荣若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上官柳一遍。 如此来说，加上之前跟踪公孙朔那次，上官柳也算是救了自己两回了，可饶是如此，上官柳三日前想要自己帮他去关外做生意时，也没拿出救命恩人的姿态来。 这样豁达，又风光霁月的人，再加上两家的关系，荣若对其又撤了些心防。 “多谢上官兄两次出手搭救，舍命相报的大话，小弟就不说了，以后，上官兄但有吩咐，小弟莫有不从，只是......” 说道此，荣若迟疑了一下。 “长林有话直说！” 上官柳并不觉着荣若的话有什么，毕竟第一次出手时，他也不是纯粹的要做好事不留名的，而第二次又纯属顺手，挟恩图报的事，他也不屑去做。 “我与林小姐自幼相识，她现在独身在外，杳无音讯，我想替她守护家人，希望上官兄可以给林家诸人多加保护，这样我才能安心出关！” 荣若就怕知道自己要出关了，林守业也会跟着，如此林家村万一遭遇不测，那样可就是鞭长莫及了，所以她只能提前安排好一切才放心。 “嗯，这个自然，不说你与林家的关系，就是我们上官家与林家也是不能割舍的血亲，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还有上陇镇的无辜村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还他们太平！” 上官老夫人和林家老夫人是亲姐妹，两家说是血亲也不为过。 见上官柳应下，荣若宽心不少。 “那我便放心了！” 荣若自己也做了安排，但多一层保障，自然也就安全一分。 “出关人选我另有安排，你只需坐镇后方统筹就可，不必亲自出关！” 犹豫半晌，上官柳最终还是决定把荣若留在都城！ 她毕竟是女子，边关环境恶劣不说，且两地同时进行贸易扩展，她一人也无分身乏术，不若留在后方，帮自己稳固大本营，统管物资。 “呃，不用我跟队出关吗？” 荣若诧异，她还想着出关看看关外的风土人情呢，搞不好到时候她干脆带着家人移民避祸去！ “其实，出关不止是做生意，还有其他的事！” 上官柳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 荣若既然是林家人，就算她不明说出来，但也算是自己人，且她与太子一脉有嫌隙，目前来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二人也同盟了这么久，有些事也是该说与她知道，且接下来还有一件事需要她的助力。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过问你的安排，但我能不能问问你所追随的是哪位皇子？或者是哪位王爷？” 这些天荣若又仔细斟酌了一遍，才发现，根据她收集的信息来看，目前的皇子们好像没有一个能担大任的。 不过平暄帝的兄弟中有个济王还算睿智，他的儿子倒也还有几分美名，若褚凌阙果然无心，那上官柳会不会支持的是济王一脉？ “为什么非要支持他们，我不可以是为自己吗？” 上官柳用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说出的话差点砸晕了荣若。 荣若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本以为是位青铜的，却原来是最强王者吗？ “你不是开玩笑的吗？” 荣若正色问。 如果上官柳真的能做皇帝，那她这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了。 有功劳的皇亲国戚，那可不是一般的从龙之功能比拟的。 说不得最后她能混个小封地，画地为王，那这日子，啧啧，够潇洒啊！ “嗯，你觉得呢？” 上官柳不答反问。 “嗯，我举得这个想法不错，太子无德，推倒就是，皇子皇孙残暴，宰了便好，官员腐败贪婪，杀了换人，自己人做皇帝，想想也不错，多省事！” 荣若大言不惭的发表意见。 “额，你果真如此认为？” 这次轮到上官柳震惊了，这林家到底教出的是个什么女孩？ 皇权帝位在她眼中竟如此没有震慑力？ 一国太子在她口中怎么与纸糊的没甚差别？ 还有，她居然说与他是自己人，这是完全信任他的缘故吗？ “难不成还有假？上官兄若果真有此志向，小弟必效犬马之劳，尽心尽力辅佐！” 荣若趁机表忠心。 “那长林所求又为何？” 上官柳看着荣若满脸的向往之色，不由的脱口而问。 “待你功成时，便是我身退日，我要求不高，给个陇中县的县令当当就好！” 画地为王的话，荣若不敢提，万一上官柳以为自己也有野心可不妙。 且上陇镇是她的大本营，自己在那做县令，和做土皇帝没什么区别。 只是如此吗？ 上官柳心中好似有种失望的情绪划过。 “你倒是会躲清闲，一个县令与你而言，也太大材小用了！” 上官柳是诚心而言，可荣若却觉得上官柳大概是想试探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志向不大，手中有钱，背靠有权，能保我和家人性命无忧足矣！” 这是荣若的真心话，本来她在陇中县混的好好地，都是那公孙年误她，让她不得不走上了一条最危险重重的路。 “嗯，这的确算不上什么鸿鹄之志！” 上官柳点头，他倒是想荣若再志向宏大些呢！ “你知道大浩王朝吗？” 确定荣若是可信之人，且不会被自己要做的事吓到，上官柳突的问荣若。 “知道，前朝凤家的江山，传承四百余载！” 荣若不明所以，怎么又扯到前朝去了！ “嗯，上陇镇据说有凤家先祖留下的宝藏库，这也是太子让公孙家去寻找的东西，上次你被公孙朝的人追杀，就是公孙朝怕泄露行踪之故！” 上官柳娓娓道来。 荣若听完这话，简直呆了，还真的有宝藏啊！ 只是她在上陇镇那么久，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上官柳看荣若的表情，便知她是有疑虑的，于是一一说明。 第123章 开国功臣 原来大浩王朝的创始人就是上陇镇人士，所以在建了大浩王朝后，晚年为防不测，给子孙后辈留了不少宝贝，就是怕后辈守不住江山，可以拿出来应个急或是东山再起。 只是后来，因为突发变故，中间消息断了传续，直到大浩王朝气数已尽，褚朝建立，才有人在只言片语中窥的一丝真迹。 可是因褚太祖突然驾崩，这消息便从平暄帝这又断了，也不知公孙朔是从何处觅得一丝半豪消息，告知了太子，然后便有了眼下的事。 荣若听了上官柳的话，才知为何自己在上上陇镇呆了那么久，却没有听到丝毫传闻。 至于上官柳为何得知的，荣若虽好奇，却也不打算过问，都打算造反的人了，谁没点际遇，没点手段如何能成事？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寻宝？” 这可是一个皇帝建的藏宝地，留待后人东山再起的，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如果真的能得到，上官柳还愁啥？ “哪有那么好寻的，我曾经也亲自去寻过多次，不过却一无所获！” 上官柳的话让荣若突然想起多年前在林家村后上遇到过的一个黑衣人，难道当时的那人也是为去寻宝的？ 既然如此，你还说这个干吗？ 荣若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后，静待上官柳的下文。 果然，上官柳顿了顿，见荣若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只好自顾自的接着道： “上陇镇那么大，且多山，没有人指引，哪怕是一寸寸找下去，估计也没用，毕竟几百年过去了，不说沧海桑田，地质也是有些变化的，总不能真的大动干戈的掘地三尺，那也不现实，且消息一旦走漏，事情便会不可控，这也是公孙朔没有立即按照太子要屠村的话行动的原因！” 也是，这里虽然消息传播慢，可又不是每个村子都与世隔绝的，真的杀光一个村也不见得就是正确位置，且事情极大可能就此走光，上陇镇那么多人呢，难道都屠了？ 这根本不现实，如此一看，弊大于利，不可行。 这种连她都能想得到的后果，褚凌跃却无所觉，荣若真怀疑，就褚凌跃这种脑子的人，是如何当上太子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公孙朔的人打头阵，咱们等他们缩短范围时来个突袭？” 人多坏事的可能性更大，荣若猜想着上官柳的意图打算。 “嗯，这个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要想探得再精准的位置，需要你的帮助！” 这也是上官柳告诉荣若这些隐秘事情的主要目的。 “我能帮你做什么？” 荣若终于知道上官柳今天告诉自己这么多的原因了，原来是要自己帮忙，只是，自己能帮他什么忙？ 赚钱好说，可这寻宝，她不在行呀！ “嗯，据我所知，林家的先辈好似追随过大浩始祖，且上陇镇只有林家村的林姓人最多，你又与林表叔关系匪浅，我想让你去林表叔那，探探口风！” 啥？ 他们林家先祖还追随过开国皇帝？ 怎么她从没听家人提及过呢？ 这是何等荣耀的事情啊？ 若是她追随上官柳最终也成事了，那他们林家可算是够名流千古的了。 荣若想想都觉得自豪。 当皇帝算啥，不定哪天就被推翻了，可若是她操作得当，以后的开国皇帝都能由林氏扶持而起，那林氏岂不是比皇帝还牛？ 咳咳，想多了，荣若回神，看了眼正在等自己回应的上官柳，面带为难的道： “去世伯那探口风可以，只是这样的大事，定是林家的机密，我不保证世伯会告知与我！” 荣若这是实话，林家还有林灵泽呢，就算林家有什么代代相传的秘密，那也是林灵泽能继承的，她一个女孩，还是冒牌货，林守业是有多脑抽，能随意的说与她知道？ 且现在，她对外的身份还是林家的故交之子，这更是难上加难了。 荣若觉得，林守业能告诉自己才怪。 “我自然知道这事的难度，可林家与上官家虽是姻亲，却多年没有来往，我若突然开口，只怕林表叔不会告知，万一再弄僵了两家关系，岂不美了，你只需帮我探探口风，知道林家是否知情便成，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上官柳认真的给荣若解释。 荣若的顾虑上官柳也明白，世人自来都是重男轻女的思想，荣若哪怕是林家女儿，也不一定能从林守业那套出什么重要话，他只是想确认林家是否知情便可。 荣若一举便从林守业那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只是难的问题，他最怕的是连林守业自己也已经所知有限了。 只要林守业知情，上官柳自有办法让他说出实情。 “如此就好，我便去世伯那问他一问！” 此事说罢，上官柳和荣若又说了些关于出关需要准备的事宜，便起身告辞。 送走上官柳，荣若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林守业的房间。 父女俩说话时，荣若让严红双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这等隐秘谈话，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的。 就如刚才和上官柳谈话时，柳七可是远远的守着的！ “出什么事了，如此神神秘秘的！” 林守业看着荣若不仅让人守在外面，还把自己拉到内室来说，顿时提起了心。 “爹，我之前与你说过要回都城报恩的事，您还记得吧！” “记得！不就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吗？” 林守业不解荣若为何说起这个！ “额，之前是我弄错了，救我的人其实是上官柳！” 荣若更正后，大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还能弄错，你也是......” 连救命恩人都能弄差，林守业对荣若也是无奈至极，只是在心底暗幸，好在她没有以身相许的打算，不然这下可如何收场？ 林守业如何觉得自己不靠谱，荣若也不在意，这只不过是个引言罢了。 “爹，林家和上官家是姻亲，如今上官柳又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若是上官家有所求，你会如何做？” 荣若怕自己直接开问，林守业会直接否决，于是只能采取迂回战术，想要拿话一点点诱导林守业，说出些内情。 “有所求，难不成他们还想逼婚不成！” 林守业听了荣若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上官柳要强娶女儿。 “爹，我现在是男子！” 荣若气急，自家老爹这是把自己当仙女了吧，人人想娶！ “哦，哦，差点忘了！” 林守业也反应过来！ “既然是帮你报恩，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自然是倾力相助的！” 上官柳非女儿的良配，能用其他的事情还了这份恩情，自然是极好的。 第124章 林家密辛 “还是爹最疼女儿，只是，上官柳不知从何得知我们林家的先祖追随过皇帝，不知此事当真否？” 荣若好奇的问。 林守业没想到，荣若开口就会问这个事情，面色忽的阴晴不定起来。 他想从此便把林家之前的过往，以后随着自己，就此深埋地底的打算，难道在今日要落空了？ 上官柳与女儿说这些又所谓何意？ “你问这个作甚？” 林守业语气微冷。 既然没有否决，那就是确有其事了！ “爹，这是真的！” 荣若才不怕林守业的冷脸呢，从前他只要冷脸对着林灵泽，林灵泽便更加调皮捣蛋，林守业每每都是很快就破功了。 荣若的兴奋模样，果真让林守业转瞬便破了功。 “你呀，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偏偏出来掺和这些男人们的事作甚？” 林守业点了点荣若的额头，叹息。 “爹，你就告诉女儿吧，咱们家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荣若满脸期待。 说说也没什么，林守业一想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就不再隐瞒，开始叙述起来。 原来，上官柳所说的林家先祖追随过大浩的开国皇帝之事，的确存在。 林家先祖与大浩的开国皇帝凤艮山都是上陇镇人，开国后不久，林家的先祖就因为旧伤复发，而辞官回乡静养，林家退出朝堂后，凤艮山就下令给后世凤家子孙，言称以后林家以后只要有子弟入朝为官，定要优待之，除非他们有叛国之嫌，否则，不予重罪。 凤家如此知遇之恩，林家也自此立誓，只要林氏子弟入朝为官，不论文武，只为民为国，不得二心，否则便剔骨割肉，逐出家族。 此后，凤家历任帝王都算仁义，而林家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辈。 就此林家便在后来的大浩四百余载内，稳立朝堂。 这些事迹，在大浩王朝被传为佳话，口口相传四百余载，直至浩亡褚立，才被渐渐遗忘。 “所以我们在大浩国灭后，就此归隐山林了？” 林家若没有归隐山林，那也就没有现在的林家村了，也自然就没有他们了。 荣若想起曾经在林家村时的种种异常来。 林家村的村民，几乎都识的几个字，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林家曾经如此辉煌过，大家虽然归隐，却也依然怀念，向往那曾经的荣耀啊！ 说起曾经的荣耀，林守业神色也不由得露出怅然之色。 再是盛及四百载又如何，连曾经那样强大的帝国都已覆灭，他们自然也有泯然众人的时刻。 还是那句话，自己安稳了半生，早已忘记了父亲生前留下的遗愿，可女儿还年轻，该有自己的选择。 凤凰涅槃，这是女儿的一句命批，且不说她以后会如何，只眼下，对上的不是宰相就是太子，接触的不是皇子，便是位高权重的大臣。 如此际遇，也该是告知她一些事情，也好多做些准备。 何况，上陇镇既然已经展露人前，他早已注定了不能继续安逸下去，如今女儿都问到面前了，如此看来，就是他想瞒怕是也瞒不住了，哎，是他之前想的狭隘了。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瞒着的？ 他是没有什么志向了，说与女儿知晓，希望多多少少对她会有些帮住吧！ “不是归隐，而是领命回来！” 林守业再次开口。 荣若心神一震，领命回来，难道是为了镇守宝藏？ 父亲这是打算把详情告知自己了？ 来不及多想，荣若聚精会神的洗耳恭听。 林家在最后一位浩皇手中时，已经是当朝的第一世家大族了，祖宅也早就由上陇镇迁到了都城不远的弘农郡，可以说当时已经无人还记得上陇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乡镇了。 盛极必衰是历史现象，大浩也终究没有逃过悠悠历史的侵蚀，最后一位帝王无论品性，相貌皆是万中无一，奈何其一生只爱美，不说宫妃以美为尊，就连朝臣也都是由样貌决定官位高低，如此作为岂不荒唐。 终于大将褚巨枫举兵起势，安逸享乐四百载的浩王朝帝国，不过月余时间便被攻入首都。 直至最后，林家一位嫡系少年，外出学艺归来，刚好避开祸乱，见此危难时刻，便冒险进宫想要救出浩皇。 少年潜入皇宫后，却见浩皇早已割腕，奄奄一息，弥留之际，让那少年带着刚刚出生，还没公告天下的小公主逃了出来，隐姓埋名，不求复国，只愿其能平安健康，顺遂长大即可。 那位少年只能偷偷带着小公主，悄悄潜回上陇镇，就此平淡而活，而那少年便是林守业的曾祖父，林家主脉最终唯一的幸存者。 林家村的村民是后来战乱结束后，林家较远的旁支或是同姓流落至此，被林守业曾祖父收留的。 说道此处，林守业顿了顿。 嗯，还有个前朝公主，这剧情简直是跌宕起伏啊！ 荣若肯定事情还没完，接下来估计就是公主要复国报仇了等等。 “公主无忧无虑的长大了，直到她成婚后，曾祖父才悄悄告知她自己的身世！” “是不是那公主要复仇，然后结果悲剧了？” 荣若忍不住猜着结局。 毕竟前世里，那些电视上凡是打着复国旗号的前朝公主，皇子之流，大多都是反派，结局都不怎么美好。 “那还能有你？” 林守业被荣若的话气的哭笑不得。 “啥，我还是那公主的后人不成？” 荣若坐不住了，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她难道也是个大反派？ “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林守业让荣若重新坐下，继续道： “不止你，姚俊辉，上官柳都是那公主的后人！” 这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好在荣若已经缓过气来，也不至于再次震惊到坐不住了。 “公主成年后，嫁进了当时家中还只是做客栈生意的姚家，一生有三个孩子，上官老夫人是长女，长子便是你那结义兄弟的祖父，幼女便是你祖母了。” 听林守业捋顺了这个关系后，荣若才恍然。 如此说来，上官柳想要造反也就说的过去了，毕竟他也算是拥有八分之一的前朝血脉了！ 第125章 造反 至于姚俊辉和林灵泽之流，荣若觉得不用提，肯定是因为资质差，长辈也不会告诉他们这等要命的密辛，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呐！ 而林守业这一辈人，姚家还是小商贩起步，上官家都没站稳朝堂，不是农民就是小商贩，小官的，别说想造反了，怕是还没出师就身先死了。 “所以，那公主生前没有复国的打算！” 荣若了然，她的那位曾外祖母早已寿终正寝几十年了，估计也是知道复仇无望，所以没有什行动，不然也是飞蛾扑火。 林守业点头。 “既然如此，那上官柳要造反的话，你会支持吗？” 荣若趁热打铁的问？ “什么，他果真要造反？” 这次轮到林守业震惊的一站而起了。 “爹，稳稳，稳稳！” 荣若拉住林守业，重新坐好。 “所以，不止是爹，其他人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吗？” 林守业颓然的坐下后，喃喃自语。 所以，这些年，姚家一步步成为皇商，上官家也几经努力的位极人臣，不是因为忘了身上背负的家国仇恨，才为当朝皇室效力的，而是在积蓄力量，静待时机？ 所以，除了林家，另外两家都在积极准备着？ 他还打算从自己这辈开始，林家就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的农家人了呢，再深的国仇家恨，七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可惦记的呢？ 林守业想着这么多年来，他带着家人偏安一隅，是活得自在了，可姚家和上官家却没有放弃的一直在努力着，坚持着...... 林守业越想越觉得心虚。 还有女儿的涅槃，难道是外祖母见自己不成气候，这才显灵，给了林家一个能担事的孩子？ 林守业脑袋发沉，心中烦乱。 荣若见林守业的状态，自觉的安静下来，慢慢的消化着林守业的那句自言自语，所以，她那位已经作古了的祖父曾经也是想复国来着吗？ 奈何时不待我，没有机会罢了。 那上官柳现在造反，是不是算时机成熟了？ 皇室不说是后继无人，但也没有什么可堪大任的。 反观上官柳这边，不论是自身能耐还是物资方面，都比前辈们强势太多，如果再 加上那传闻中的宝藏，那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 “月儿，你与爹说实话，你支持上官柳是不是想着以后他做了皇帝，你为皇后？” 林守业面色严肃，表情认真的问荣若。 此刻的林守业已经把荣若视为先祖显灵，赐与林家的一个主使者了。 没办法，从前的林灵月浑浑噩噩的痴了十二年，一朝清醒便应了那批语内的浴火涅槃，自那以后，她便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林守业没想明白这句话到底何意，可眼下他好似明悟了。 姚家如此好的一门婚事，女儿却硬是不要，离家两年，竟机缘巧合的与上官家的小子混到一起了，还要一起造反，这难道便是天意？ “爹，你怎么老想着把我嫁出去，是嫌弃女儿了吗？反正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守着林家，最好是能让林家重复先祖在前朝的风光，那样咱们林家便能延续到下个王朝更迭，如此不好吗？” 荣若对林守业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只能翻个白眼。 还皇后，皇帝我都不稀罕当，放着大好青春，肆意潇洒不香吗？ 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有何区别，一生都被困在那四方墙内，皇帝每日与一群男人斗智斗勇，女人和女人为了一个不知经了多少手的男人，每日斗个你死我活的，有什么意思？ 皇后地位是尊显，可又能风光多久？ 哪里有她守着林家，不受约束来的酸爽。 以后她再忽悠上官柳效仿浩皇，弄个宝藏，她也学学先祖，林家就此世世代代传袭下去，岂不为另一桩美谈。 “爹不是嫌弃你，只是担心你以后的路，要如何去走！” 荣若的话，虽然让林守业心中舒坦，可转眼又眉头微拧，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 若是上官柳真的当了皇帝，眼下三家适婚的女孩就林灵月和上官柔两个，上官柔又是上官柳的亲妹妹，那皇后的人选必定是他女儿林灵月无疑。 不要问他为何如此肯定，上官老夫人和他家的老娘定会极力促成此事的。 且女儿还有着那样一个命批，这是命定的，改的了吗？ 他已经改了一次，可结果却是如何？ 为此他对姚家已然有了愧疚之意，等日后女儿身份揭开，姚家会不会恼了他林家呢？ 姚家还有一个七岁的小丫头，万一到时候，姚家也动了其他心思呢？ 一手有五指尚且不齐，何况人也有亲疏远近，以后的太子也势必是林家或者是姚家的女儿所出。 届时，姚家和林家又要如何相对？ 还有女儿这脾性，真的适合那深宫生活吗？ 林守业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可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上官柳既然有此想法，那自然不是刚刚开始准备，姚家和上官家的先辈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眼下既然已经能告诉荣若，那就是起码有了五分的把握能成功了。 那么多人的心血和时间付出，岂是他说的算的？ 且女儿如今的兴奋劲头，也不是他能劝阻的下来的，本以为女孩有些能耐也好，可眼下看来，女孩太争强好胜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放心，女儿吉人天佑，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几年前那般大火之下，女儿都能毫发无损的被救出来，且还恢复了心智，这次老天爷也会帮我们的！” 荣若拉着林守业的手臂，半是劝慰半是安抚的道。 “你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乱世建业都那么难，何况现在四海升平，凡事不可太自信！” 林守业也是无可奈何的教训了荣若几句。 刚才所想都是以后的事，眼下他们还没成事呢，路途尚艰，谁又能保证以后是什么情形呢？ 哎，这个女儿他是管不住了，顺其自然吧！ “所以啊，还需要爹你的帮助！” 荣若就势顺杆爬。 “我这把老骨头能有什么用？” 林守业半是玩笑半是自嘲的说。 “爹才不老呢！” 荣若带着撒娇的语气反驳林守业的话。 第126章 无果 “行了，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快说吧，爹都饿了！” 林守业故作不耐烦的催促。 爷俩说了这大半天的话，荣若又是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再如此说下去，林守业怕她饿坏了。 “爹能不能把前朝的宝藏位置告诉我！” 荣若心一横，也不遮掩了，直接了当的说出口。 “宝藏？你怎的知道有宝藏的？” 林守业看着荣若，暗自回想刚才自己从头至尾也没提半个字吧！ “上官柳说的！” 荣若很干脆的把上官柳推出来。 既然姚，林，上官三家是一体的，姚，林两家也没有能当皇帝的合适人选，那上官柳便是唯一一个人选了，林守业再是恼，也不会拿上官柳如何的。 “所以，这就是他撺掇你来哄骗我真正目的？” 林守业见荣若点头承认，眉头顿时紧锁。 “你确定自己现在还没有被发现身份吗？” 林守业看着荣若，很是怀疑的问。 在外人眼中荣若现在不过是他一位故交之子，这等隐秘的事，他如何能与之叙说？ “确定，上官柳的原话是让我探探你是否知情的，至于探位置，和前朝密辛这些，是我自己好奇问的！” 荣若很自信的否定自己早已暴露的可能。 “嗯，如此倒也说的过去！” 林守业点头也算是默认了荣若的说法。 “所以，爹，你知道那宝藏的位置吗？” 荣若迫不及待的问。 “不知道！” 林守业摇头后话锋一转道： “不过，我知道这个宝藏是真的存在，且确定就在上陇镇，至于具体位置，因为年代久远，且你高祖虽是嫡系，却不是传人，当时又逢战乱，所以也没人来得及告诉他具体的位置！” “所以，要想找到这宝藏，我们也必须是一寸寸的去挖了？” 荣若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兴头！ 上陇镇少说也有上百个平方公里那么大，就算是只寻山去挖，那也是个不小的工程，这褚凌跃脑子是不是有坑，等着宝藏助他登基，倒不如等平暄帝自己熬死来的快呢！ “可以这么理解！” 林守业也很无奈，他就是因为没有宝藏的具体位置，才断了那些念头的，没有钱财，就无法养军队，自然是一切都是空谈啊。 可是他如何也没想到，他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姚家和上官家却一直在做，且已经小有成果。 ....... 林守业这既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荣若只能如实的回给上官柳知道。 上官柳虽早已做好了没有结果的准备，可得知事实的确如此时，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失落。 “既然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的事，公孙朔为何还要坚持，与其花这个力气做无用功，倒不如等那位入土为安，顺其自然继位来的轻松！” 都已经是太子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稳住不出错，哪怕是少做，那也是最后的赢家啊。 “你以为公孙朔是为了什么，太子的德行你又不是没见过！” 上官柳只是稍稍点拨一句，荣若顿时便悟了。 原来这公孙朔也是另有目的啊！ 万一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逮住了呢？ 褚凌跃作为太子是可以不用做什么，但他不行啊，所以他需要这批宝藏为其加码啊！ 看来这大褚也是在风雨飘摇中摇荡，脚跟还不算稳呀！ “那我们只需暗中盯着就是，到时候给他来个捷足先登，岂不正好！” “也只能如此了！” 上官柳也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既然寻宝暂时无望，那还是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吧！ 虽然这生意不是主要目的，但好歹也是能赚几个银子的。 “嗯，出关的商队什么时候启程，我这里还差些物品不齐全！” 荣若虽然不用出关了，可上官柳却把选品和采购物品的工作都交给了她。 有采购自然是要给银子的，上官柳并银两一起交给荣若的还有誉香楼的账本。 直至此刻，荣若才知道，原来誉香楼的收益，上官柳也占了四成。 如此看来，自己的那两成也是不少的份额了。 “五日差不多了！” 上官柳沉吟片刻后，给出答案。 “嗯，足够了！” 说完正事，荣若便起身去准备物品了。 平暄帝十九年十月中旬，上官柳的商队出了都城后，朝着西北的凉州方向而行。 行商路线是荣若与多位商队总管交谈后制定的，凉州虽多荒漠，气候恶劣，可却是一个最好的据点。 因为凉州的地理环境，文化独特，有很大的经济发展空间，君不见丝绸之路便是从此地走出国门的。 这里，虽然没有丝绸之路，却也吸引了很多商队的关注，凉州北接鲜卑，南临羌族，且还与氐族和匈奴接壤，地理位置优越，这样商队只要在凉州腹地分开，一队往北面的姑减城去，一队往南走至西平，这样后续补给也方便。 “长林倒是对凉州地势颇熟，此次多亏了长林，不然还不知商队要何时才能启程呢！” 上官柳见了荣若在舆图上绘制的行商路线，且还告知到了凉州先寻向导，语带试探的赞了句。 “这算啥，只要你多做关注，多去了解，自然就不觉得有什么厉害之处了！” 荣若自然听出了上官柳的言外之意，只是装作没听明白的揭过了。 上官柳见荣若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谁还没有点了！ 荣若的日子在商队走后非但没有轻松下来，简直还要更忙了！ 她自己的女性用品店铺舒宜居，已经在都城周围的几个大小城内开了十多家分店；还有誉香楼的菜品更新；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香满楼的火锅生意也该创新了，不然那些模仿者就要把生意抢光了。 就这样，上官柳又给荣若拿了不少的账本来，说是要荣若帮他打理手上的几家生意。 荣若本想着不过是几家铺子罢了，也没多少的工作量，帮忙看看就帮忙看看吧！ 可这一看不打紧，账本上的记账方式和那混乱不堪的收支明细，差点把荣若看的要气晕了。 这是人记得账吗？ 可自己已经接手了的东西，再还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且以后还要抱人家大腿呢！ 荣若硬着头皮打算自己多辛苦一下会，可没想到更气人的还在后面呢！ 这几家店铺有一半是在都城的，还有一半是在周围几个城内，占地位置大多都不错，所卖东西不是布匹，就是文房四宝，还有两家古董玉器，也算是常见的生意。 第127章 接手 可实地考察了一家后，荣若要被这家做米粮生意的掌柜气笑了。 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可这米粮只卖精品不说，你是高档店铺，只给有钱人提供服务没毛病，可你那掌柜对着客户能不能态度好点，人家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不能讲价？ 可一圈转下来，荣若发现其他几家店铺也大致差不多的情形，好好的生意生生被店铺掌柜开成了生人勿进的样子来。 就这样的经验方式，竟然还能每月有结余，荣若也是感叹真是好运气。 荣若既然已经准备接手帮上官柳管理，自然是要好好对之前的经营模式进行一番改革。 “你就是荣公子吧，咱们东家说了，你随意安排，哪怕是把人都换了也不要紧，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荣若一大早带着严红双去了其中一家卖布料的铺子，本以为会为了经营模式的改革，要与之前的掌柜费些口舌，可不料人家简直如见了救星一般，欢迎她随意安排。 这让荣若都不由得怀疑上官柳到底都找了些什么不靠谱的人啊？ “你们如果用这个态度对待每一位来客，这生意岂止是好上一成？” 荣若也是无语，这是上官柳的铺子，她怎么能把上官柳之前的人都换了，那上官柳还不以为她要翻了天啊！ “咱们都是大老粗，哪懂得这个，还是荣公子看着安排吧，小老就先回去了！” 掌柜的说完，竟一抱拳转脸溜了。 荣若看着那掌柜的仿佛有什么人追着般，跑的飞快，一时惊得呆立在那，没了反应，这什么情况？ 一个店铺掌柜，说跑就跑，这都什么职业操守啊？ 店里的小二和伙计们看着老大溜了，立即放下手中的家伙什，或者是物品，皆欢快的说了句荣公子辛苦，然后脚底抹油，瞬间全跑了。 不跑留着干甚，难不成真的当一辈子店小二不成？ 荣若这下都被整的要石化了。 转眼间，偌大一个商铺，就只剩她和严红双二人了！ “公子，什么情况，不会有诈吧！” 严红双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生怕不知从哪里突然杀出个人来一样。 “是有诈，不过，基本上是没有危险的！” 此刻，荣若如果还没反应过来，这摆明了是上官柳甩给自己的烂摊子，也就白混了！ 可这一时半刻，让她去哪里找人去，这上官柳也是好胆量，竟如此的放心自己！ 荣若思虑半晌，才让严红双先在此候着，她去前面一条街的舒宜居先调几个人来把今日撑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荣若都是围着上官柳的这些店铺在转。 没办法，每当她刚搞定一个店铺，让其能正常运转后，下一个店铺，她只要一出面，那些掌柜和伙计们便如收到风似的，都不等她开口，就迫不及待的溜了。 一个两个有猫腻，半个月下来，已经有五六个店铺如此了，这何止是有猫腻，这简直是很诡异的好不好！ 这日，荣若终于忍不住去寻上官柳问明情况去了。 “长林莫怪，是我事前没说清楚！” 上官柳面对荣若的质问，脸色微囧的给荣若解释事情的缘由。 原来上官柳那些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本来都是追随上官柳的属下，他们是最早一批跟着上官柳的，只是后来，上官柳为了掩人耳目，这才给他们盘了店面作掩护，只是这一掩护便是好几年。 对上官柳的解释，荣若不做评判，上官柳既然有心造反，那自然是有诸多的准备。 只是荣若好奇，上官柳为何会突然想着把店铺交给她？ “那你现在把店铺交给我打理了，他们做什么去？” “临近年关了，朔方郡那边匈奴又开始扰乱了，估计再过不久，我便要启程去朔方，他们中很多人已经为了这几个店铺守了好几年，所以，我这才想着把店铺交给你这个懂行人来打理！” 上官柳实话实说。 “所以，你怕直接说我不会答应，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荣若简直无语了，你们要去建功立业，也不能把烂摊子都丢给我啊！ 丢就丢了，用正常点的方式不行啊，这样弄得她如恶霸一般，有几个店铺周围的人看了当时的情况，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来抢店的呢，到现在都还见了她就绕道走呢！ “这个是我考虑不周，只是眼下我很缺钱，不若你先帮我打理着，嗯，就先给你抽一成利润做辛苦费，日后，待我手头宽敞了，再多加报酬如何？” 上官柳很是光棍的许空头支票。 至于这一成利润，对荣若来说，还不够塞牙缝呢。 可事情都已经接了，荣若还能说什么，半途而废也不是她的风格，且上官柳就此欠她一个人情，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也行，不过先说好，日后你若食言，别怪我不客气，起码这些店铺便不是那么轻易被你拿回去的！” 荣若暗戳戳的算计着只要到时候上官柳敢不认账，那这店铺里都是自己人，上官柳拿回去的到底是什么可就怪不得她了。 她荣若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上官柳没有错过荣若眼中那抹算计的精光一闪而灭，不由得暗自好笑。 “好，若是如此，这些铺子就都归你了！” 就怕你到时不收。 上官柳想到日后他若成功后的情形，眸光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期待。 哎，荣若哀叹一声，只能点头应下。 谁让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呢，只有上官柳成事，她才能有活路啊！ “金口玉言，你最好记得今日之诺！” 荣若让上官柳保证。 上官柳自是应下。 荣若和上官柳说好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那么多家店铺，都交给新来的人也不能放心啊！ 还是自己人来吧！ 好在之前和严红双一批选出来的三十多个少年，都已经在都城安定下来了。 如今也正好是用他们的时候。 又是七八日光景，荣若终于暂时把上官柳的那些个店铺全部接手过来了。 一共十七家店铺，掌柜有一半是现找的本地人，还有一半是荣若选出的适合做生意，也愿意留下来的。 至于伙计和店小二，就好找多了，不过每个店铺保证有一个自己人坐镇就行。 近一个月的时间，荣若才把这些个店铺安置妥当，等荣若回过神来时，上官柳已经出发去朔方郡五日了。 第128 章 出关 是年十一月下旬，大褚都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一早推开门，看着全世界都被银装素裹起来，荣若心情不错，这倒是近几年来，荣若见得最晚的一次初雪了。 时间倒是赶的巧，林守业前天才被荣若劝回林家村过年去了，今日便下了大雪，也不知他走到何处了。 不过对林守业的行路安全，荣若倒是不怎么担忧。 上官柳临走前把柳七和另一个功夫不错王淖留了下来，供荣若以备不时之需，正好，荣若便让柳七带着她挑的两个少年一路护送林守业回去。 早饭后，荣若玩心大起，拉着严红双一起堆起了雪人。 雪人还没堆完，便从外院急匆匆赶过来一人。 “怎么了？” 来人正是上官柳留下的叫王淖的属下。 “公子，姑减那边护送货物的人回来了，说是因为今年的风雪来的晚，还没封路，货物卖的很好，让我们再给那边多补充些物品！” 荣若听了王淖的禀报，起身拍拍手上残留的雪沫，接着问西平那边有没有消息。 “西平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暂时不知，不过据送信人说，两地应该相差不大！” 还没清闲两日，荣若再次忙碌起来。 离年关只有月余时间了，她要抓紧速度，或许还能在年前多笔收益，虽然上官柳许给她最终的利益只有两成，可缺钱的不仅是上官柳，她也缺啊！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且很多能放置的东西，荣若早就开始预存起来了，眼下再筹办起来，倒是比上次快了很多。 这一次的货物总量比上一次要多出很多，上次毕竟是第一次，也有探路的意思，这一次就好多了，路线和据点都算是稳定了。 可当荣若把东西都准备好，就要出发的时候，却发现还差个随行的总管，本来这个活柳七是可以干的，奈何柳七被荣若派去护送林守业回家了。 至于这个王淖虽然功夫不错，人也精明，可却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交给他荣若还真的不放心。 “嗯，不若我便跟着走一遭吧！” 荣若思虑了片刻，做出决定。 都城这边，荣若自己的生意早已进入正轨，再者有章兴一直负责着，她也放心，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上官柳的那几个铺子。 人都是荣若安排的，后来荣若也经常去查班，发现虽然达不到她要求的效果，却比之前要好了不知多少。 冻雨这段时间跟着也学了不少东西，就交给他看着吧！ 照旧留下章兴和冻雨看家，荣若带着严红双出发了，王淖也想跟着，不过被荣若拒绝了，家里总要有个功夫高的人来镇宅。 荣若和严红双带着三车常用物品，在河西郡与其他城内收集货物的人员车马汇合后，才一路朝着凉州方向而行。 为什么要在河西郡汇合，自然是因为这么多的东西，只在都城置办，不说短时间能不能置办齐全，就说引起的关注也不会少。 这一次因为是送货队伍，自然不是那么的急赶路，荣若终于坐着自己早准备好的马车赶路了。 暖暖的炭火烧着，柔柔的棉辱铺着，这算是荣若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惬意的一次出行了。 行了六七日，沿路倒是也算安稳，荣若之前听他们说上次出行遇到了不少劫匪，虽然都被打跑了，也警告了，可还是忍不住一路高悬着心，眼下看来倒也安稳，许是上次的警告有效了。 相较于荣若的放松，随行的护卫们却一直紧绷着神经的。 上一次，在他们出了司隶界后，便遇到了不知多少波马贼，不过那十几，或者二三十个为一路的马贼盗匪们，在他们这一百多号兼备内家功夫傍身的人，不说没有可比性，也是逊色的。 况且他们上过战场杀过敌，尸山血海走过的！ 上一次虽然警告过那些马贼盗匪，以后只要是挂着他们旗帜的商队，不许动不该有的念头，也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再次停车修整时，护卫队长柳叁寻到荣若面前，让荣若接下来稳坐马车内，少出来活动。 “有截匪？” 荣若立刻紧张起来。 “还没，不过这是上次出现的最强劫匪的地盘，我们还是小心些为上！” 荣若自然是应允。 再次启程后，荣若稳稳的坐在马车内，好在当初为了舒适度和安全性，荣若给马车整整做了三层防护，最外面是正常的木板，中间加了一整圈的铁皮，最里面是真皮的内衬。 一日过去了，四野一片安静。 夜晚休息时，柳叁过来和荣若商量晚上怎么守夜的事，然后又说了，想明天在此停留一天。 “为何？” 荣若不解，不是说这里有一支强大的土匪窝子吗？今日安然无恙的过去了，不是要尽快走出去吗？ “虽然现在是寒冬，可这周围也太安静了，我记得前面大概二十里开外就是一个山谷，虽小，但埋伏几十个人不成问题，我担心前面会有埋伏！” “如果夜间没有劫匪出现，明日停留一天，这里地势宽广，如果把土匪引诱过来，方便我们作战，到时候我们来个杀一儆百，省的后继无穷！” 柳叁低声在荣若面前解释自己停留一日的原因。 再是冬天，这荒郊野岭也是有些小动物出没的，可今日一天的确是连个动物毛都没看见。 “好，那我们便停留一日，晚上安排人轮流守夜！” 荣若应下后，便和柳叁安排众人把货物马车集中一起，然后在外围搭上帐篷，每个帐篷里睡四人，两人一组，轮流守夜休息。 “我这里有个小暗器的制作方法，你一会安排人悄悄的在外围方圆三十米外都埋在土下，就当做是个暗哨来用！” 柳叁初听荣若的话不以为意，可在荣若亲自示范一下如何制作后，顿时来了精神，这还叫小暗器，这只要踩上，任你再好的轻功也躲不过去啊？ 如果这个东西能用在战场对敌，那不是都不用自己这边动手了？ 柳叁的提议让荣若直摇头。 “你把敌人都当傻得啊，前面的人受了伤，后面的自然就警惕起来了，也就失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对付小波突袭敌人还可，战场杀敌就如同鸡肋了！” “公子说的是，属下倒是没想那么多！” 柳叁不好意思的挠头。 “好了，开始准备吧，希望这批土匪不要让我们失望！” 荣若眸泛寒光，敢抢她的货物，那便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129章 土匪 十里开外的山坡处。 一群彪形大汉，身着兽皮粗布衣衫，头顶干草的趴在隐秘之处，朝着前方的山谷处眺望。 “你说什么，他们不走了？” 一黑脸大汉听了前去盯梢人的话后，立即弹跳而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前边是他的地盘，那群肥羊竟在那不走了，这是几个意思？ 知道了自己在此有埋伏？ 不能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才带人在出了自己的地盘埋伏的，可他们怎么在自己的地盘不走了？ 这是等着自己来截还是另有目的？ “你们俩去，悄悄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周围不下了陷阱，只等我们上钩，便一网打尽？” 黑脸大汉指着两个面相精瘦的小个子前去查看情况。 两人领命而去。 半日功夫后，两人回来复命。 “大哥，没有陷阱，他们把装货物的马车围在中间，外围搭了帐篷，有人轮流守夜！” 直到亥时过半，前去探明情况的两人才回来一个报信，另一个原地盯着。 “没有陷阱？” 黑脸大汉摸摸下巴，想起上一次那些人的勇猛，随即又想到自己这边已经断粮两日了，怎么都是一个死，不如去试一把，万一真的成了，哪怕少截点，先过了这个冬日再说。 大汉一跺脚，嘴里吐出一个字：干。 寅时刚过半，荣若便被外面一声连着一声的惨叫声惊醒。 果然是有人来打截啊，好啊，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柳叁抄起兵器便出了帐篷。 荣若看着外面转眼间就战在一处的两拨人，本来还有些担忧的情绪，在下一刻就放下心来。 己方一百多号人，上场一半也有五十左右，可对方顶多也就五十人，且还在刚刚靠近时被暗器伤了大半，这战斗力如何够看？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对方就已经显出败势来。 直到所有人都被俘，荣若看战斗已经结束后，才下了马车。 “荣公子，这是两个土匪窝的人一起行动的，你看我们如何处理？” 柳叁认出两个土匪头子，终于明白为何在上次截胡失败后，他们还敢来，原来是自认为有了帮手。 “我们有没有人员伤亡？” 荣若先问了己方人员损失情况。 “除了几个轻伤外，没有人阵亡！” 柳叁说这话时，明显带着一丝的自豪与得意。 “那就好，既如此，你看不顺眼的就都杀了，看顺眼的留三两个去给其他土匪马贼们传个话，看到这面旗的，如果再有歪念头，便和这些人一样，身首搬家吧！” 荣若话音一落，不仅土匪们惊呆了，就是柳叁也是一脸的震惊。 这好几十号人呢，荣公子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说起狠话来，一点都不输他家主子，这宰几个领头羊就好，至于那些个小喽啰，杀不杀的无所谓，两国交战时，还不斩俘虏呢，这全杀了，是不是太血腥了点？ “我呸，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狗官奸商们，只管自己吃穿不尽，不管百姓死活，我们不过是截你们点东西，输了认栽便是，大不了你杀了我们几个主使者泄愤就是，何至于把人全杀了，你这有伤天和！” 被压着的人群中，有一人率先反应过来，对着荣若就是一顿破口大呼。 荣若被骂，不但不怒，还笑了起来。 抬头看去，见开口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络腮胡男子，长得不像个好人，心眼倒是不坏，就是不知所说是真是假。 “若我说，可用你一人之死，换取他们的活，你当如何？” “但求一死！” 络腮胡男子欣然赴死。 “不要，大当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要活一起活，大娘还在家中等我们回去呢！” 络腮胡男子旁边的一个约有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开口求情道： “这位公子，你一看就是好人，我们也是被逼的无奈了，才落草为寇的，您行行好，只要今日放了我们，以后我们再也不做着打家劫舍的生计了。” 有意思，荣若没想到这些个土匪还有这么能说的。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如果今日不是我的人马足够厉害，此刻，你们会放过我吗？” 荣若饶有兴致的反问。 “咱们只截货，从不害人性命，废话那么多作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是我们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一黑脸大汉满脸的不耐烦。 来之前就想好了，指望这些个黑心奸商大发慈悲，还不如求个干脆的死法呢，还能死的有骨气些。 荣若闻言，细细看了眼这群人，他们虽看上去满脸凶狠，可实际上眼神还算清澈，这就说明他们的确不是杀人如麻的那种土匪。 “哦，你倒是好胆，不过我改主意了，一刀结果了你们，倒是不过瘾，不若......” 荣若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大家都面色紧张起来。 “我这里有几个铜板，一会我抛到你们中间，谁若是能抢到，我便放谁离开，怎么样？” 荣若说完，见不仅没有人应自己，倒是全都眼神凶巴巴的瞪着自己。 好吧，她这个主意的确有些损哈！ 可有时候就是损招才又意想不到的结果。 “准备了，一” “二” “三” 荣若抓出十个铜板，朝着人群撒去，铜板落地后，想象中的一哄而上的情形没有出现，大家依旧各自站好，怒视着荣若。 只有少数的几个低头瞄了一眼脚下。 “我要开始查了哦！” 荣若见此，不由得慢慢的挪步过去。 终于，人群中有人动了！ 荣若看见了动的人便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络腮胡男子，只是他不是在抢铜板，而是把自己边上的铜板，踢到了旁边那个刚才说话的男子面前。 不过看他这边动了之后，就有二个是把旁边的铜板，抢过来抓在手中的。 若是前面的黑脸大汉回头，定会发现，那二人就是他之前指使着，前来查明荣若有没有设陷阱的精瘦男。 “喏，本公子说话算话，你们两个可以先走了！” 荣若看了两个精瘦男子一眼，开口让他们离开。 “沈大，沈二，你们两个......” 黑脸大汉此刻才看到荣若让离开的二个人是谁，顿时气急的唤了一声吼，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怎么样，剩下的，你们不抢，我可就拿走了！” 荣若继续诱骗。 第130章 收用 “你不用再花言巧语的离间我们......” 若眼神可以杀人，络腮胡男子看荣若的眼神都能把荣若凌迟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再次抢着拿起铜板，离开队伍，且这一次足足有五人。 “大当家，我上有五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对不住！” 其中一人不敢直视络腮胡男子，只对着络腮胡男子深深一跪，继而转身就走。 “还有吗？” 荣若没想到，这一群看似乌合之众的队伍，竟还能有如此大义凛然的精神，心中不由的生了把他们收用的心思。 刚才的第一次是故意为难，第二次就是纯粹的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怕死，这第三次吗，便是想试探，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能抵住诱惑。 “要杀要剐，请便！” 人群最后的一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少年不屑的高喊。 这声高喊，明显有提醒之嫌，这是告诉大家，不要在自己面前失了骨气吗？ “好了，就他吧，带上来！” 荣若指着少年，让压着他的护卫，把他压至前面来。 那少年倒也硬气，主动的大步朝着荣若走来。 “说说吧，你小小年纪，为何会做了土匪？” 荣若让严红双给自己搬了把椅子过来，然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坐了下去。 “你不杀我？” 少年一脸懵，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走来的。 “我说要杀你们吗？” 荣若这话问的，不仅少年和一群土匪愣了，就是柳叁也是一脸你逗人家玩呢的表情！ “嗯，我记得只说了谁抢到铜板就离开，没说抢不到就杀吧！” 荣若不理会那朝自己投来的各色目光，自顾自的说着。 “好，我说完了，你能放我弟弟离开吗，我任由你处置！” 少年突然问。 “好说！” 荣若不做答复，只看着那少年抬手制止了最后边另一位要说话的十五六岁少年！ 看来这位就是他弟弟了。 听完少年的叙述，荣若了解了少年和弟弟本来家境尚可，奈何父亲意外捡到一只玉钗，可没几天便被诬告说是偷盗之物，连堂都没升，就给定了罪，下了大狱，三日后就问斩了，他和弟弟也被诬陷是同谋，若不是他见势不妙，带着弟弟逃了，此刻估计早就身首异处了。 因此，他不敢带弟弟回去，怕被抓到砍头，所以就做了土匪。 “若不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谁会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跑来做刀口舔血的土匪，我们这些人本来都是好人家的父兄夫子，每一个都有逼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步入歧途，公子出身富贵，芝兰玉树，自是不懂我们这些贫困人的艰难！” 呵，还知道给自己戴高帽，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荣若接下来把每个人的身世都听了一遍，说起来果真应了那句幸福的人大多相似，不幸的人却各有不同的话。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荣若看着大家，见众人没有开口的，继续道： “一，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你们吃饱穿暖，但有一条，以我为主，终身不得叛离！” “二，你们继续做你们的土匪，但只要再被我遇见，必杀之！” “跟着你做什么？” 少年看着荣若，一脸的警惕。 “呵，你都轮到做土匪谋生了，还怕我会给你们安排什么更凶险的活吗？” 荣若好笑的看着那少年，能遇上她，也算是他们运气好，不是有句话老话说：窃钩者贼，窃国者诸侯嘛！ 跟着她自然是要帮上官柳造反了，万一时来运转，说不定他们还能混个官什么的当当，这可是当土匪绝对做不到的事，只是这话她眼下不能说。 “杀人越货，丧尽天良的事，我们不做！” 少年看着荣若，倔强的让荣若给个准话。 不止荣若，就是柳叁这次也是忍不住的怼回去了。 “这位好汉，你们眼下在做的不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杀人越货，丧尽天良的事？” 难不成你还管这叫正当职业？ “我们不伤人命！” 少年梗着脖子，顽固的重复着。 柳叁回忆起上次的情况，的确，上次虽然他们也是不过几个照面就被拿下了，可己方也没什么大的伤亡。 “好，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杀人越货，更不会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 不过是一群可怜之人，荣若想等收服了后，大不了以后就安排在后勤部，押运粮草或者运送货物这些事。 荣若就不信这群人，以后看到别人都有机会加官进爵，可他们却只能运送粮草之类的，会不动心，估计到时候都不用自己说，他们也会往前冲的。 “我信你，弟弟过来！” 少年招手，唤来弟弟，二人对着荣若就是一拜。 “我李麒带着弟弟李麟，愿为公子效力，绝无二心，若违此言，不得好死！” 李麒的话带着一股对自己的狠劲，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带着弟弟辗转多处，也有投奔个去处的意思，奈何一直没有门路，这才和这群还算有些良知的土匪们混在了一起。 可没想到这群人运气太背，自入冬以来就碰上两波富商，奈何还都是一路人，他一直以为他们兄弟或许会在这个冬天饿死或者冻死了，没想到还能遇到荣若这样的一个转机，弟弟还小，他不能一意孤行，所以，除了抓住，他不做他想。 “好了，起来吧，柳叁让人给他们兄弟安排些吃的！” 荣若摆手让二人起身，然后又吩咐柳叁让人给他们弄些吃的。 “公子，他们都是可怜人，如果不从的话，也请不要为难他们！” 李麟在临走前，语气诚恳的哀求荣若放过曾经的伙伴一马！ “你们呢？” 荣若没有回应李麟的请求，只是看向那群人，神情淡漠。 “只要公子的饭管饱，我张大也愿跟着公子，绝不生二心！” 那黑脸大汉见李麟兄弟俩直接去吃饭了，也对着荣若一抱拳拜了下去。 “我也愿意！” “我愿意！” “还有我！” 随着黑脸大汉这一拜，身后跟随他的小弟们，也纷纷拜了下来，荣若细细一数，竟有二十多人。 “好，准备好饭菜，请诸位用餐！” 荣若击掌，心情不错，以后用人的地方太多了，若是沿路的土匪都如此有情义，她便都收了又何妨！ 第131章 到达 转眼间，原地便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荣若打眼看去，猜测这些大概都是追随那络腮胡男子的人了。 “你怎么说！” 荣若看着络腮胡男子问。 “公子宽怀大度，是个好人，只是我家中尚有六旬老母，恐无法随公子远行！” 络腮胡男子此刻早没了刚才怒骂荣若的气势了。 他看的明白，这位公子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们，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本性如何而已。 如他这个年纪，做事有条有据，知道宽宥旁人，且还身份斐然，果真追随他了，也不失是一个机会，奈何他家中尚有老母，无法远走啊！ “不过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们，各个忠肝义胆，倒是值得公子一用！” 络腮胡男子对着荣若一抱拳，颇有托付身后这帮兄弟的意思。 “大哥！” “大当家！” ...... 众人见老大要给他们安排去处，齐齐张口有话要说。 “兄弟们，你们跟着这位公子，谋个前程，总好过在此等死的好，且以后说不定大哥我还要投奔与你们，届时，还望你们莫要忘了我这个大哥啊！” 络腮胡男子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劝慰。 看着一群大男人面露悲戚的就差抱头痛哭了，荣若都有些受不住了。 “好了，大家先去用饭吧，吃好了我还有话说！” 络腮胡男子还不好意思跟着去，荣若让本来是压着那络腮胡男子的护卫把络腮胡男子也带下去用饭了！ “公子，这些人，你真的打算都收下？” 众人走后，柳叁实在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自然是收下啊，我们眼下不是人手越多越好么？” 荣若正愁着这些人要如何处置呢，本还想问问柳叁的意见，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可他们和咱们素未相识，可信吗？” 柳叁打心底不相信这些人会真心顺服他们。 “又不是要他们做什么多机密的事，只要能干活就行啊！” 荣若很是怀疑上官柳之前是如何御下的，怎么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开窍。 也是，知道知人善用的话，之前那十几个店铺也不会被糟蹋成那个样子了。 “再者说，向来都是忠心之人有忠心的用法，不可信的，也有不可信的用法，这就如同你能保证你家公子身边的人都是完全能信任的吗？” “不能吧，这就是......” “能！” 荣若还想用事实来给柳叁说教一下的，没想到柳叁一个中气十足的能字，顿时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好吧，你家公子牛，真牛！” 荣若无语的竖起大拇指。 不然还能怎么样，和柳叁争辩谁忠谁不忠吗？ “那这些人如何处理！” 柳叁不知自己怎么把荣若给说的无语了，只好继续刚才的问题。 “带着吧，后面万一还有土匪不开眼，就让他们去劝降，否则，就让他们去打去，反正不能吃白饭！” 柳叁一想有道理，也就不再纠结了。 很快，一群人吃完饭回来了。 其他人都还好，只有络腮胡男子一脸羞愧的站在前面，不知所措。 “嗯，家中有父母妻儿需要照顾的站出来！” 荣若看着众人忽的开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络腮胡男子外，只有一人站了出来。 “没有了？” 荣若没想到就一个，她还想着把他们的父母妻儿安顿好，一是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二是也可做个要挟，没想到，这招好似不管用啊！ “公子，咱们做土匪的哪里还有家的啊，有家的也不会出来干这个啊！” 黑脸大汉张大见荣若有些疑惑，嘿嘿一笑，解释了一句。 荣若了然，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万一有叛变的，她处置起来也无心理负担。 “如此甚好，你们俩若想继续跟着我混口饭，我这里有个地址，你们可以把家人送过去安顿好后，等着我回来找你们，否则就自生自灭吧！” “公子仁义，我胡有量安顿好母亲，便来寻公子！” 络腮胡男子胡有量没想到荣若还给他们的家人都安排了去处，顿时决定誓死效随。 另一个人自然也没有异议。 荣若分别给了二人五两银子的路费，又给了地址，便让他们去陇中县寻匡耀了。 安排好余下这些人的工作后，天也亮了，荣若下令大家整顿半日，便再次启程。 话说夜半拿着铜钱逃走的人，除了一个有家的回了家外，其余几人自是各自寻了个新土匪窝，把消息带了出去。 在荣若一行走后，有些土匪不甘心的派人过来查看情况后，发现四十多号人就此凭空消失了，连个骨头渣都没剩，顿时吓得连爬带跑的回了匪窝，说明情况，自此荣若吃人不吐骨头的威名便在凉州境内的匪道上传扬开来。 也因此，荣若带着大队人马直到了凉州的武威郡，都没有再遇到一波土匪。 看来这杀鸡儆猴果真好用啊。 荣若暗叹。 姑臧和西平都在武威郡内，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柳叁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了松。 两日后荣若一行和出姑臧城来迎接的柳蓝碰了头。 这上官柳怎么身边的人都姓柳？ 荣若一听柳蓝自我介绍完，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口。 “咱们都是主子赐的名！” 柳叁解释完，荣若这才明白过来。 又行了两日，荣若一行终于到了姑臧城内。 武威郡地域辽阔，自然景象也丰富多样，一路上荣若看到了雪域高原，也看到了戈壁沙滩，还有绿洲风光，这姑臧城内川流不息的人马车流，和荣若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进了城，荣若一行被分批带入城郊的一处庄园内。 货物卸载完毕后，荣若看着柳叁和柳蓝把精品挑出来分开放下，又忍不住问明缘由。 “啥，这都是你家主人拿去送鲜卑王的？” 荣若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所以，许给自己两成利润还要再打个折扣了？ “还有羌族族长！” 柳叁又补刀一句。 荣若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此刻荣若终于明白了上官柳所说的其他事情是什么了！ 做生意是其次，与鲜卑王和羌族联合是真啊！ 只是，这鲜卑王和羌族能帮他夺位吗？ 荣若觉得不可能！ 第132章 打来 朔方郡。 自上官柳子来了后，匈奴那边除了初时的一场大战是用了全力的，后来就是不轻不重的进攻了三次，之后便没了动静。 主帅账内，上官柳在看舆图。 匈奴此番必有不妥，今年虽然风雪来的晚，匈奴存了不少物资，可也没道理把物资耗费在这里啊！ “主子，这匈奴是什么意思，要打快打，不打就滚回去，如此耗着，他们物资后续受得住吗？” 柳三是上官柳一年前走后回都城后留下的亲随，一年过去了，在和匈奴大大小小的摩擦战中战斗力惊人，已然升到了五品破虏将军的位置了。 “我也在看他们到底所图为何？” 上官柳眉峰深锁，一时也无法猜出匈奴到底所为何意！ “要不我带几个让你悄悄潜过去一探究竟？” 柳三提议。 “也好，那你小心一些！” 匈奴就此耗下去，其实也不是坏事。 鲜卑王那边的消息传过来，还需要几日的时间，他要再次之前考虑好若鲜卑王答应了他的提议后，两方到时候分别从何处夹击匈奴。 只是，匈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上官柳想着柳三一行能打探到消息最好，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打探不到也没事，如此耗下去，他们后续物资一旦跟不上，自然就不战而退了！ 二日后，柳三回来了，带回了一个让上官柳都没想到的消息。 匈奴在此干耗，主要目的就是要把上官柳拖在朔方郡的。 因为匈奴人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说是凉州的姑臧城今年来了一支大商队，物资丰盛，若是能攻下姑臧城，比在这与朔方郡死磕还要有收获。 毕竟上官柳的守城战略他们早已领教多次，只要有上官柳坐镇，想要攻破朔方郡简直太难了。 上官柳略加沉思，便明白了，匈奴这是看中了他的那个商队了。 “只是不知这消息他们是如何得知的？” 柳三不解。 “姑臧城虽然和鲜卑很近，可那里多戈壁沙滩，不轮是姑臧还是鲜卑人都很少涉足，可你别忘了，那一带还有一种势力存在！” 上官柳不用猜都知道这消息定是那三不沾的马贼匪徒传出去的。 “马贼！” 经上官柳如此一说，柳三便也明白过来。 “收拾一下，我连夜带着几个人悄悄过去姑臧，我走后，柳方照旧装作是我，匈奴人短时间应该还会进攻一次，你们只需守住城门，照我之前的打法迎战即可！” “中将军那若是问起，怎么回？” 柳三别的不担心，就怕这个平暄帝派来攒军工的中将军不知轻重。 “若他问起，就说我去巡营了！” 提起这个中将军，上官柳就一肚子火，胸无点墨，脑中无策，只是因为父亲对平暄帝忠心，便领了这个只拿俸禄，不做事的摆设位置。 战时不能帮忙还瞎指挥，闲时除了替平暄帝坐镇外，更是无半点用处。 日后他定彻底废了平暄帝这一套繁杂无用的制度。 闲话少说，这边上官柳匆忙安排好一切，便带着五位亲随，连夜朝着凉州方向而去！ “出了朔方郡，便传信让黄老带人支援姑臧！” 上官柳看准了方向，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他已经晚了匈奴不少时间，万一匈奴顺利穿过戈壁沙滩这道天险，直达姑臧城下，那姑臧城能不能守住？ 若守不住，匈奴便可长刀直入的进入凉州腹地，凉州幅员辽阔，城池却少，以匈奴人的凶残，不知会有多少人要遭殃。 上官柳越想，越是心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匈奴竟会放弃近在咫尺的朔方，而去攻打易守难攻，且还有道天然屏障的姑臧城。 “主子，咱们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略修整一下吧！” 柳承看着自己一行人，最少的都跑死了两匹马，再这样下去，就是到了姑臧城他们也已经垮了啊！ “好！” 上官柳也知此时不是自己急就能解决问题的。 上官柳这边赶路不提，再说荣若正在姑臧城里闲逛，顺便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刚需的，自己却没有带过来的，下次一定补上。 “急报，急报，匈奴杀来了，关城门！” 只见远远的从城门处疾驰而来一人一骑，口中一阵疾呼。 “匈奴来了！” “不能吧！” “从匈奴到咱们这那么难走，他们闯的过来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听见呼喊，非但没有四散而逃，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起匈奴人能不能过来的问题！ 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荣若带着严红双急忙朝着庄园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哪怕是站在郊区，荣若依然能看到远方黄沙漫天，风尘滚滚而至！ 还真来了！ 荣若心头一慌，匈奴自古便是凶名远扬，杀人如麻的一个游牧民族，此刻，他们竟就在城外，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这百十几号人，在传说的匈奴面前，别说抵挡了，根本不够看啊！ “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援军了！只要我们能撑到援军到来，就没事！” 柳双过来安慰荣若。 “何处的援军？” 荣若明显不信柳双的话。 “主子的人！” 荣若更担心了，上官柳在朔方郡呢，从这里到朔方郡就算马不停蹄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打来回呢，何况还是带着援军？ “不是朔方的人，是在这凉州安定郡的人，只要我们能坚守四天，援军应该会赶过来！” 柳双极有耐心的和荣若说着话，想借此抵消些荣若的惊慌。 “你不要把我当孩子哄，上官柳能在安定郡安排几个人？靠人不若靠己，不过就是几个匈奴而已，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咱们城内加上守军，起码有几万人呢，还怕了他不成？” 荣若自然看出了柳双的意图，只是她除了最初听闻匈奴打过来时有些慌乱后，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看看这城内的守军够不够，还能坚持多久，若果抵挡不住，后续如何安排百姓们撤退！ 想到就做，荣若让柳双把人全部叫出来，跟着她一起去城楼看情况再说。 因为姑臧城有自然天险做屏障，战事极少，守军只有八千，好在匈奴人不能大批量的跨越天险杀过来，此来人数目测大概有两三千，可对方来势汹汹，只看城内那些守军面带恐惧的表情，就能猜出，这一仗，哪怕己方人多出敌方几倍，可胜算却微乎其微啊！ 第133章 对敌 “有需要帮忙的吗？” 荣若带着柳双等人来到城墙边，看着城墙边的将士们，正在准备着刀枪箭弩之物，上前询问。 “你是谁？” 有个看着像是个小头目的将士满脸警惕的看着荣若问。 “我是来咱们这姑臧做生意的商人，这不，事情不凑巧，正好碰上这匈奴来犯，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这边有些人手，若是需要帮助，我们愿意倾力相助！” 荣若一脸的诚恳。 “那你们帮忙把这些箭弩抬上去吧！” 将士说了一句后，便继续往城楼上运送东西。 “大家过来帮忙吧！” 荣若招呼柳双等人过来帮忙。 这一帮忙不打紧，荣若到了城楼上后，看着下面的匈奴兵黑压压一片中，每个人身边都有寒光闪烁，不要说其他人，就是荣若都看的小腿肚子直打转。 天，这匈奴人这么凶猛的吗？ 此刻，荣若真的很不看好己方的战斗力了。 “城内的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否则，等待你们的就是一个死！” 城下，有人开始大声喊道。 我去，开了城门难道就不用死了？ 荣若腹诽了一句后，也不再关注楼下之人说些什么，连忙和大家一起开始准备备战用品。 时间一点点过去，楼上的箭弩也是越堆越多，楼下的匈奴人大概也从疲惫中歇息过来了，有的人已经开始拿出勾爪，看样子是准备攻城了。 “备战！” 匈奴人刚一动，城墙中间位置立即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低沉男音。 接着，城墙的上一字排开三队整齐的弓箭手。 最前面一排站在豁口处，手中弓箭对着城楼下方，后面的一队统一蓄势待发，只等前面人的箭射出去后便补上，垛子后方一队手持长刀，只等敌人的勾爪过来便挥刀砍去。 紧随着一声声战鼓声响起。 “杀！” “杀！” “杀！” 三连声气势恢宏的杀声从中士兵口中呼出，仿佛是要吓退敌人。 “乖乖，这还真是震撼啊！” 荣若前世从电视上看到过不少演绎的守城，攻城片段，可那毕竟是电视，和眼下切身感受，简直是天差地别。 “公子，你还是先下去吧！” 柳双看着战事一触即发，怕一会攻城一旦开始，刀剑无眼，若是伤了荣若可就不好了。 “嗯！” 荣若点点头，回头看了眼面前摆出的守城架势，暗中祈祷这守将应该是有些能耐的吧！ “我们先去那边等着帮忙救治伤员吧！” 荣若下了城墙，看见了远处有个伤员区，想着目前这情势如此紧急，她怎么能安心在下面等待结果？ 帮忙在后方救治伤员，还是可以的。 “公子！” 柳双还要再劝，可荣若已经带头朝着伤员区域走去了。 荣若也想全身而退，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若说撤退倒是可以暂避危机，可荣若怎能真的不管不顾的独自逃命而去！ “呜！！！”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吹起，战斗就此拉开序幕！ 不过一刻钟时间，就要伤员被陆续送过来。 荣若跟着大夫去查看情况。 这一批的伤势不算重，大多都是被勾爪抓伤的。 荣若看着那隔着棉衣依然被抓的血肉翻飞的伤口，心中暗自倒吸凉气。 这匈奴果真彪悍啊，那么高的城墙，仅凭臂力，就能把连着绳索的勾爪抛上来，且还能伤人，这得使出多大的力气啊？ 城墙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送下来的伤员也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重。 渐渐的，负有刀伤的士兵越来越多，这也说明已经开始有匈奴兵成功登墙了，如此下去，别说守城了，他们怕是连这一日都难撑过去。 “公子，我们也去帮忙了，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柳双出去一圈，看着城墙上面的匈奴兵越来越多，起身请战。 “你们有没有跟着你们的主子和匈奴对战过？” 荣若看了眼柳双没有即刻答应。 柳双一行是上官柳的人，之前对付土匪时是厉害，可若是他们没有与匈奴对战过，此刻上去也是赴死，荣若自然不会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有的打过，有的没有！” 柳双如实回答。 “嗯，带几个与匈奴对战过的去，记得活着回来，打不过便下来，不许少一个，这是命令！” 战场刀剑无眼，人命根本不值钱，可荣若希望自己的话能让柳双他们能谨慎点，少折损几个也好。 荣若也知道，眼下凭着这些姑臧守军，怕是不行了，只是上官柳本就人手不足，此刻她不能把上官柳的人都折损在此处，只能尽量的帮他多剩几个吧！ 城墙上，柳双带着三十多人如同一把利剑，一路把和姑臧守城缠斗不休的匈奴兵一个个放倒。 直到半个时辰后，下方的匈奴兵突然鸣金收兵，第一轮战斗就此结束。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城墙上多了一百多号匈奴兵的尸体，和三百个姑臧守军的尸体，以及那一地的鲜血和三百多伤员，无声的叙说着刚才的战况是多么的惨烈。 好在柳双一行三十多人都只是轻伤，荣若看着这个战况，也不由得心惊，己方占据有利地势，却还是以六比一的惨败收场，若不是柳双的出手，怕是伤亡还会增加。 这还怎么打？ 匈奴还有少说两千人呢，己方却没有多于其六倍的兵力进行车轮战了。 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三番连败下来，都不用匈奴打了，己方自己估计都没了斗志。 荣若急得虽不至于如热锅蚂蚁般乱窜，但也只能在原地直转圈的想办法自救。 “哎呦！” “公子小心！” 荣若一时不查，脚下一滑，险些被脚下冻成血冰的血迹滑倒，好在有严红双及时出手，扶了她一把。 荣若看着地上伤兵们的血迹，在寒冷的空气下，渐渐凝结成冰...... “红双，我们去城墙上看看去！” 荣若灵光一闪，拉着严红双就往城墙上跑。 “公子，地滑，你慢点！” 此时地面上的很多血迹因为来不及清理，都已经结了冰，又经过多人一遍遍踩踏，和泥土混合，变成了暗红色的碎冰碴，稍不注意就会被滑倒。 荣若一口气跑到了城墙上，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心里建设好了防线，可当看到城墙上此时还有没清理完的断体残肢，以及那满地血红，荣若还是没忍住的第一时间干呕起来。 而跟着荣若身后上来的严红双也没有比荣若好多少。 第134 冰墙 “公子，你怎么上来了！” 柳双见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跑过来询问。 荣若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血腥的地面移到城墙上，又缓了一会才好受了些。 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城墙坚硬度不够，所以匈奴兵才会那么轻易的就用勾爪抓住墙面，从而顺着绳索爬上来。 确定自己的想法可行后，荣若随意的用袖口擦了下嘴，强压住那股上涌的酸劲，问柳双： “你知道哪个是守城将领吗？” “知道，刚才邱将军还找我问了几句话，还说要感谢你呢，看，他就在那边！” 柳双指着那边一位，身着铠甲，正指挥人清理场地的中年男人对着荣若介绍。 “带我过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荣若让柳双在前指引。 柳双见荣若执意如此，知道荣若不是莽撞之人，便把荣若带到邱长顺面前。 “邱将军，这位就是我家公子！” 柳双对着邱长顺介绍。 “在下荣若，给将军见礼了！” 荣若给邱长顺行了个礼，自我介绍。 “荣公子大义，此时此刻还能想着让自己的护卫帮本将守城，请受本将一礼！” 邱长顺说着就要对荣若施礼。 “邱将军使不得，在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当不得将军如此！” 荣若忙伸手虚抚邱长顺一下。 “荣公子，你是明白人，本将也就不隐瞒了，这姑臧城凭我们是守不了太久了，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邱长顺看在荣若让人帮忙的份上，多说了一句。 虽然城内的人会由城守稍后统一安排后撤，可姑臧城地理位置特殊，就算是撤走后，一旦城破，匈奴兵也会快速追上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拖多久是多久了。 邱长顺看着荣若，想着荣若手底下都是有真本事的，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柳双，咱们的援军何时能到？” 荣若听完邱长顺的话，突的转向柳双问道。 “回公子，四日差不多就该到了！” 柳双一本正经的回应。 “援军，什么援军？” 邱长顺也派人去求援来着，可离此地最近的安定郡守卫也不多，且时间不一定能来得及不说，万一安定郡这个紧邻匈奴的边城也需要救助呢？ 所以，有援军的希望不大，邱长顺也不愿把所有希望压在援军上。 “自然是朝廷的援军，我家主上是奉命来守卫朔方郡的上官柳，前不久主上来信说匈奴有异动，果然，匈奴今年弃朔方而转攻姑臧，好在主上早有料到，正在赶来的途中！” 荣若给柳双使了个眼色后，一本正经的编着瞎话。 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强吧，好在匈奴虽强悍，可却只有两千余人。 且据荣若观察，这些匈奴兵也不过是随身带了些许干粮，这是根本不把姑臧的守军放在眼中，只要他们能死守三日，就算没有援军，如此天寒地冻的，匈奴兵就是铁打的也会撑不住的。 荣若之前没有多想，可眼下，匈奴的进犯虽是个危机，可同时也是时机，如果能借此机会，把姑臧城收拢到己方阵营中，岂不是更妙，以后和鲜卑联络起来也方便。 也正是突然想到这一点，荣若才搬出上官柳来的。 “你们是上官公子的人？” 邱长顺自是听说过上官柳的事迹的，且还曾可惜过上官柳这等将相之才，为何偏偏生在上官家。 “是的！所以，邱将军，我们只要能守住四日，自然就能解困了！” 荣若肯定的点头。 “荣公子看看，我们虽人多，可并不势众，就算有你的人全力相助，不是我灭咱们威风，实在是......” 邱长顺说至此，也是羞愧的说不下去了，作为一位边城守将，守城是天职，可他哪怕以命相博，却还是很有可能守不住自己的城，这般丢脸的事，如何说的出口？ “邱将军，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荣若对着邱长顺问道： “我若有法子把城墙短时间加厚加固，邱将军能不能守得住四日？” “荣公子，这不是开玩笑的，眼下天寒地冻的，如何能短时间砌出更厚更坚固的城墙？” 邱长顺不相信荣若能有法子。 “要的就是天寒地冻！就是不知邱将军会不会同意我这法子了？” 荣若神秘一笑，反问邱长顺。 “好，我信公子一回，只要能做到公子所说，帮本将守住姑臧城，本将不仅同意公子所说的任何要求，且日后定风公子为上宾！” 荣若如果能把城墙加厚加固，那匈奴兵便不能那么容易上来了，如此别说是四日，就是八日他也能坚守。 匈奴兵之所以能那么快登上城墙，主要就是因为城墙不够坚固，勾爪很容易就抓住槽点，让匈奴兵能借力而上。 荣若等得就是邱长顺这句话，虽然邱长顺又加了一条守住姑臧，可结果对荣若来说都一样。 “柳双，去打桶水过来！” 荣若立即吩咐柳双去打水。 柳双虽然不知荣若的计划，但对荣若的话还是很听令的。 趁柳双打水的空当，荣若和邱长顺说了自己的打算。 “荣公子果然不愧是上官公子的人，能想出这等妙计也是奇才啊！” 邱长顺听完荣若说要用水在城墙上一点点泼上去，然后静待水在城墙上形成冰层，如此反复，便会得到一座冰砌的城墙后，顿时抚掌大笑，果然是天不灭我啊！ 本来他都已经抱着与姑臧城共存亡的决心，没想到却峰回路转。 本来现在就是天寒地冻的时间，冰层只要够厚自然会形成一股保护屏障，且冰层没有槽点，又足够滑，那么高的距离，就是匈奴兵再如何臂力了得，估计也不能穿透冰层抓住槽点，这一招果然是妙计啊！ 水打来后，荣若便开始试验起来，果然，水在城墙上刚滑下就开始形成薄薄的冰层了，看来此法很有效。 “来人！” 看到有效后，邱长顺立刻叫来将士全部去打水。 虽然这姑臧城不缺水，可水也是很珍贵的东西，只是，此刻，水再珍贵，还能贵的过人命去？ 半个时辰后，城墙上就已经有了一指厚的冰层。 如此反复，直到匈奴兵修整好，再次攻城时，那勾爪却是如何也抓不到槽点了。 匈奴上不来，姑臧城的守军却可朝着下方射箭，如此对比之下，这一次，姑臧城在几乎没有任何损伤的情况下，居然射伤匈奴好几十人，这一战果给守军以极大的鼓舞。 “哈哈哈，匈奴收兵了！” 邱长顺见匈奴无功而返，都忍不住大笑几声。 第135章 援兵 如此两日之后，姑臧城的城墙比原先的高度要高出了半米多。 虽然只是半米，可却不能小瞧了它，就是它让匈奴兵在城墙下吃了三日的冷风，七场败仗，损失了小千人，却拿城楼上的人没有丝毫办法。 时间回溯至上官柳前来支援姑臧城的路上，眼看着前方就是安定郡了，上官柳虽担忧姑臧失守，可却也不得不先进城在此略做修整。 “姑臧城是何情形了？” 上官柳进了一家农舍后，一做农户装扮的中年男人面带讶然的匆忙上前行礼！ “主子也要去姑臧城？” 中年人突然明白上官柳为何会离开朔方来此了！ “昨日，主人的信是和柳双的求救消息一起送来的，说是姑臧城危急万分，眼下新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姑臧城的邱长顺也算是有几分能耐，守到黄老的人到达应该不成问题吧！” 中年人猜测着回了句。 听到黄老已经去了姑臧城，上官柳的心终于松懈了一分。 只希望黄老能带人去的及时，让伤亡少些吧！ “送信的人呢？回去没？” 虽然在此停留是修整，可上官柳此刻实在睡不着，只想多了解一下情况。 “没有，他是赶了两天一夜的路过来的，此刻大概还在休息！” 听中年男人说送信人还在睡觉，上官柳只能等着了。 “嗯，让他歇息吧！” 上官柳只能也强迫自己先歇一歇再说。 “主子！” 送信人一觉睡醒，一脸迷糊的被带过来，在见到上官柳后，立刻一个机灵，脑子清醒，眼神晶亮起来。 “说说你来时是什么情况？” 上官柳小歇了会，听到送信人醒了后，便过来等着了。 “嗯，我来时匈奴兵刚到，还没开始攻城，荣公子虽受了些惊吓，但没有慌乱，还让柳二管事把咱们的人都聚集在了庄园内！还有荣公子半路......” 送信人只自顾自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柳在听到荣公子三个字时，瞳孔微缩，脸色突变。 “你说谁？” 上官柳终于在送信人第二次提及荣公子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应该是荣若。 只是这丫头不是该在都城看家吗？ 她怎么会去了姑臧城？ “主子是问荣若公子吗？” 送信人发现上官柳面色不对，终于停下自己的喋喋不休，回问上官柳！” “荣公子不是在都城吗，怎会来姑臧城？” 上官柳听闻果然是荣若后，心中一慌，的连声调都跟着变了。 “哦，柳二管事回都城去补货，发现柳七管事又不在，荣公子只好自己跟着过来了！” 送信人发现上官柳好像要发怒，声音越来越小。 “胡闹！” 上官柳再也坐不住的拍案而起。 他留下柳七就是为了后面有什么情况，她能用上的，可她倒好，把自己派出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他把人带在身边呢！ “备马，即刻启程去姑臧城！” 只要一想到此刻姑臧城可能早已城破了，上官柳就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不敢多想，此刻的他简直是一瞬也不想耽搁的立即出现在荣若面前。 很快队伍再次披星戴月的在寒风中出发了，之前六人的队伍，因为送信人的加入，变成了七人。 此时一行七人的速度，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急切的朝着姑臧城疾驰而去！ 一天一夜后，上官柳看着那远远矗立在一片黄沙中的城墙，一直紧绷的心弦更加进了一分。 这是城破了还是没破？ 上官柳忽的不敢上前了。 他怕看到自己着两日一直避开不愿去想的结果。 “主子！” 身后的人见上官柳停下，不由的上前询问他们此刻是直接过去，还是隐藏着前进。 “先直接过去，离得近些再说！” 上官柳暗吸一口气，舔了下干裂的唇角，下令继续前进。 不管是什么结果，这些个匈奴兵别想回去了是肯定的。 姑臧城内，荣若和邱长顺在城楼上看着匈奴兵又一波收兵后，暗吐一口气，城下的匈奴兵最多还有一千人，可现在也是越来越难守了。 无他，因为匈奴人竟然直接把同伴的尸体摞成了阶梯，一步步在登高，而他们的水，经过这四日的消耗，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仅如此，匈奴兵这两次的攻击战，目标已经不是城楼了，而是为了尽可能多的把姑臧守军拉下城墙。 城墙因为结冰而不能让匈奴兵的勾爪有着落点，可同时也方便了匈奴兵把他们拉下城墙的难度。 被拉下城墙的姑臧守军全部进了匈奴兵的腹中，成了他们的食物，这些匈奴兵的凶残，就连荣若看了都一阵胆寒，头皮发麻！ 如果今晚援军再不到，明日匈奴人可能就要攻破城楼了。 虽然对方只有一千人了，可己方这两日也损伤了上千人不止。 如果一旦被他们登上城墙，荣若可以想见，以他们的凶残，这城内的守军哪怕多出他们好几倍，可依然不会是其的对手，姑臧城过了明天可能就会是一座死城了。 说不怕是假，可此时再怕也没用了，只能期待柳双所说的上官柳的人能赶过来吧。 这边上官柳带着人在黄昏时分，竟先追上了黄柯的援军大部队。 “主上！” 黄柯见了上官柳，连忙见礼！ “你们为何在此驻扎？” 上官柳看着黄柯明显不是刚到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怒意问。 此刻的姑臧城还不知是何情形，可他最信任的黄柯竟违背他的命令，不但没有速援，竟还在此驻扎，这让上官柳如何不恼？ “主上莫急，听老夫说完！” 黄柯理解上官柳的怒意，所以语气微微加快了些道： “姑臧城还没破，估计明日就是最后的决战时刻了，老夫打算明日在匈奴兵发起进攻时，和城内来个里应外合，双面夹击，让这些个杂，碎有来无回！” 黄柯说到最后可谓是面色阴寒，咬牙切齿了。 上官柳在黄柯说姑臧城还没破时，心中便唯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在旋转，至于后面黄柯所说的计谋，上官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城没破就好！ 她无事就好！ 第136 胜利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微亮，荣若便在一阵阵的战鼓声中被惊醒。 “又来攻城了，快，我们上城楼！” 这几日荣若和柳双等众人都是和众姑臧将士一起就在城门附近的临时居所凑合的，以便第一时间起身迎战。 严红双寸步不离的跟着荣若，只等关键时刻，护着荣若不受伤。 这几日的跟随，让严红双对荣若更是生出了股至死不渝的跟随之意。 她都想好了，她若先荣若而去就算了，只要荣若先她出现任何意外，她便即刻跟随荣若而去，绝不苟活。 身后的严红双如何打算，荣若自是不知，此刻的她手中持剑，身披铠甲，俨然一副上阵杀敌的装束，身后的严红双自是同样的装束。 “公子！” 柳双在城墙边早已蓄势待发，看见荣若过来，只唤了一声后，便继续盯着城下的动静，只等匈奴兵冲上来，即刻上前杀敌。 很快，第一个匈奴兵上来了，柳双和另外一个守军两面夹击，很快便把人砍翻了。 “公子，一会你便在我身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先我倒下！” 经过几日的相处，柳双对荣若也是万分敬服。 “我的命令是我们都要活着，不过就一千匈奴耳，何惧也！” 荣若这句话说的很大声。 “何惧！” “必胜！” 周围的守军们跟着荣若的话音高声震呼。 一个又一个的匈奴兵或被射杀，或被砍杀，可每一个掉下去的匈奴兵都是尸体阶梯的新高度。 眼看着匈奴兵就要大量攻上来了，突然的，远方一片尘沙飞滚着席卷而来。 “杀！” 随着这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的声音落下，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从尘沙中漏出真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援军到了！” 柳双一眼认出最前方的黄柯，接着便欣喜异常的高呼了一句。 一听真的有援军，且已经到了眼前，姑臧守军犹如大了鸡血般，瞬间激情高涨。 荣若也早从柳双的话中知道了是真的有援军，可此刻真的看到援军到来，荣若也忍不住的眼角泛水花。 匈奴兵的攻势因为援军的到来而缓慢下去。 荣若正振奋异常的在观战，本来还打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呢，眼下看来是没戏了。 “哈哈哈！” 看着匈奴兵已经没有后续爬上来的了，荣若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这算不算绝地逢生呢！ 看来她还是有主角光环的嘛！ 正在荣若几乎要喜极而泣时，一道身影从城墙底一路踏着匈奴兵的尸体阶梯，一刀一个砍翻剩余不多的匈奴兵，稳稳的朝着城墙上飞来。 没错，荣若看的清楚，是飞上来。 啧啧，这轻功造诣，自己若是也能学会可就太好了。 正在荣若感叹时，那身影已经上了城楼。 上官柳上来后，先是看了眼那结满冰层的城墙，下意识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荣若的杰作。 荣若看着那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眼睛微迷，这不是上官柳吗？ 自己竟一语成谶，真的把上官柳召唤过来了？ 荣若看着那颀长的身姿，手持寒光照铁衣，瞬间觉得此刻的上官柳竟前所未有的威武霸气！ 上官柳在城墙上搜寻一圈，本想着先找到个熟人，然后再询问荣若的下落的，可没料到他一抬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荣若。 这一下，上官柳那紧绷的心弦再次狠狠一紧，如此危险的时刻，她竟还敢到城楼上来。 这若是他们再晚来一步，就凭她那不成调的功夫，岂不是就要...... 想到此，上官柳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狠狠一刺。 荣若见上官柳朝自己看来，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的，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却已经到了自己近前。 “你......” 荣若即将出口询问的话，就这样被上官柳突然的拥抱给打断了。 直到能清楚的感受到怀抱之人还是温热的，上官柳这才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上官柳，你干嘛？” 荣若缓了口气，想要推开上官柳。 什么情况，他们关系还没要好到这个程度吧！ “上官柳，你放手啊！” 荣若被上官柳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又推不开！ 严红双在认出来人是上官柳后，以为上官柳只是礼节性的要和荣若来个安慰的拥抱，可眼看着上官柳不撒手，严红双觉得不对劲了，只是她却被柳双给拉走了。 柳双虽然诧异上官柳的怪异举动，可上官柳是主子，只要是主子要做的事，他便是再不理解，也要给主子放好风，所以，柳双直接把严红双给拉走了。 荣若被上官柳的举止弄懵了，这个人是上官柳吧，她没眼花看错吧！ “上官柳，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荣若推不动，也动弹不了，只能用话语威胁了。 上官柳听到荣若说对自己不客气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的松开了荣若。 “你怎么了！” 荣若对上上官柳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心中蓦得一颤！ 这样的上官柳她有些招架不住啊！ 眼看着胜利已经在握，荣若顿时生出股逃开的念头。 “既然危急解除，我先回去，你安排后面的事吧！” 荣若打了个哈欠，转身就逃。 上官柳看着荣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缓缓收回追上去的冲动，这里还需他善后，邱长顺那还要招呼一下，嗯，就当他给她时间消化消化去吧！ 回到住处，荣若随便的洗漱了下后，便躺在了柔软的被子里，梦周公去了。 这边上官柳则被邱长顺拉着好一番感激。 “上官公子，没想到你如此料事如神，看来要说了解匈奴的习性，只怕你若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了！” 其实荣若一开始说会有援兵，且是上官柳时，邱长顺并不敢十分相信的。 “邱将军过奖，我也不过是偶然探听到匈奴的意图，这才有所准备！” 上官柳说了一半的实话，至于荣若在邱长顺面前承诺他定会驰援的那些话，柳双虽然说与他知晓，可上官柳明白，那是荣若给众人吃的定心丸，并不是荣若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这姑臧城是因公子才守住的，特别是公子的那位荣小公子，那真是位奇才，本将定会如实上报朝廷，为公子请功！” 邱长顺觉得如此功劳定然要归上官柳的。 上官柳听到邱长顺的那句他的荣公子，莫名的心情大好。 “邱将军也知，我白身多年，这桩功劳与其浪费在我这，不若将军先领了来！” 上官柳拒绝了邱长顺的好意！ 这大褚边疆，他已不知创下多少了功劳，若真的全论功行赏的话，估计平暄帝都要夜夜难眠了。 “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先替公子领了，日后，公子但有需求，本将定不负今日之恩！” 邱长顺虽然远离都，可都城的事情还是有所掌握的。 第137章 庆功 在邱长顺看来，以上官柳此人的聪敏，日后要么被新帝重用，要么就是被新帝弃之如敝履，不论是哪一种，他只需牢记今日之恩就行。 若上官柳被重用，有今日之情义，与他只有好处，倘或上官柳被弃用，只要上官柳不嫌弃，他愿为其做后盾，以报今日之恩。 邱长顺的想法上官柳自是不知，此刻的上官柳只知邱长顺对自己如此热络，主要源于荣若之故。 如没有荣若的参与，姑臧城守不到他们来支援，邱长顺也不会对他如此礼遇。 荣若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他而为。 上官柳能感觉到自己心中有颗小种子正在发芽壮大。 邱长顺和上官柳客套一番后，便一起去喝庆功酒。 荣若半日好眠，在朦朦胧胧中，好似还做了一场梦，她梦到了一副模糊的画面，画面里她穿着一身嫁衣，和一个同样一身婚服的模糊男子在一道很长的台阶上缓步拾级而上！ 荣若一惊而坐！ 几个意思？ 她难不成还盼着早日嫁人不成？ 荣若觉得自己应该是这几日的过渡紧张，而导致她一觉醒来脑袋浑噩，这才会有那莫名奇妙的梦境吧！ 一觉睡醒，荣若穿戴好，刚出门，就被一个早已候她多时的小士兵拉着去了庆功酒会。 荣若到时，大家虽然已经喝了半晌，可依旧热情高涨。 “来，我们大家敬荣公子一杯，此战若无荣公子，我们怕是也不能聚在此处，喝上这庆功酒了。” 邱长顺看见荣若过来，连忙起身招呼大家敬荣若。 荣若接过邱长顺递过来的酒，毫不含糊的一口干了。 看着在座的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荣若心中一酸，还有很多差不多的面孔，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这庆功酒，其实也是他们的庆功酒。 没有他们的牺牲，何来此刻的庆贺？ “那我这第二杯，就敬为了此战而牺牲的弟兄们，你们永远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荣若端起一杯酒，尽数倾洒而下。 此刻荣若的举动，虽有拉拢人心之嫌，可更多的是心中的确想如此做的。 “兄弟们，我会替你们照拂妻儿老小，安心上路吧！” 邱长顺被荣若的话感染，双眸含着泪花，也如荣若一般，尽数撒了杯中酒。 在座的众位见此，也学着照做了，没有那些战死之人的冲锋，他们或许就是其中一个。 是他们命好吗？ 不是，是有人替他们先冲出去了。 一时之间，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迷。 “弟兄们，马革裹尸并不可怕，相反，这是我们作为守城将士的荣耀，只要我们活着的人，心中一直有他们，他们就还活在我们心中！” 邱长顺再次举杯。 “邱将军说得好！” 荣若带头举杯。 气氛再次被调动起来后，荣若也随之坐下。 众人经此一茬后，心中莫名的又生出了一股作为守城将士的骄傲来。 上官柳见此，眉峰几不可查的微微一挑，这丫头倒还懂得激励人心这一套，这又是一个新发现。 从始至终，上官柳便一直盯着荣若，直到最终起场，荣若有些微醺的被严红双扶着和大家分别。 上官柳也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被柳双扶着出来了。 进了庄园后，荣若松开严红双的搀扶，揉着额头在一处石阶上吹吹冷风，散散酒意。 “你还知道装醉！” 上官柳缓步而来，语气略带调侃。 “你不是也一样！” 荣若斜了上官柳一眼，自顾自继续坐着。 如此被一群人轮番敬酒，任她再好的酒量也招架不住的好不！ “地上凉！” 上官柳伸手一个提溜，荣若就被他拉的被迫站了起来。 “你干啥！” 荣若想起早上的那个拥抱，立刻后退三尺远。 严红双也是双眼戒备的盯着上官柳，预防其有不轨之行。 看着主仆二人的反应，上官柳满脸黑线，他何时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不过是关心一下你而已！” “要学轻功吗？” 上官柳突的转开话题。 自柳双告诉他说邱长顺一开始是与荣若言明了，姑臧城很有可能是守不住的，可她依然决定与姑臧城共存亡，这让他意识到，要想荣若足够安全，必须她自身有足够的本钱。 “你愿意教我？” 荣若不可置信的看向上官柳。 早上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上官柳那飘逸的身姿，是何等的行云流水般收放自如，当时可是羡煞她了。 “你若愿意学，我便教！” 上官柳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所求又为何？” 荣若却突然一脸戒备的看向上官柳。 要说他们也认识不短的时间了，这上官柳为何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的......怪！ 这是能想到的最贴合的形容了。 “嗯，这个自然是你了！” 上官柳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期的看到荣若突然变了神色后，才补充道： “如你这般会理财做生意，还能出锦囊妙计的助手，我可不想白白的损失了！” “果真？” 荣若总感觉这次再见，上官柳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难不成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别的企图不成？” 上官柳目光肆无忌惮的的把荣若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继而把视线落在荣若的脸上反问。 荣若看着上官柳的眼神，终于明白上官柳是哪里不一样了，变的轻佻了。 之前二人之间，一直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般的自在感觉，可这次再见，她总觉得上官柳对她好似有那么一丢丢的，非分之想！ 这个想法一出，荣若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难道上官柳如今不婚，不是为了自己的大业，而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 “这可不好说！” 荣若回视上官柳，一脸警惕。 上官柳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今日他的确是因为这几日，各种担忧荣若而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行为举止，这才一而再的失了往日的淡然。 “学不学由你，过时不候！” 上官柳说完，作势转身要走。 “学！” 荣若一咬牙，不就是学个功夫吗，难不成还能学出什么其他东西来不成？ 第138章 学武 “跟我学武有个条件！” 上官柳看了眼严红双，不徐不疾的说。 荣若就知道上官柳不会那么大方的白教自己功夫的！ “你说！” 荣若已经想好了，只要上官柳敢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或者是狮子大开口，自己掉头就走。 “我教你的是家传绝学，别人不可旁观！” 上官柳说的是实话，他所习的功夫的确是他爹的绝学，至于外不外传的，也没人告诉他。 “还有吗？” 就这？ 荣若见上官柳没了下文，不以为意的问。 “没了！” 上官柳一脸坦诚。 呃，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荣若自是欣喜的应了。 因为和上官柳对上，严红双根本不够看，她跟与不跟都没甚差别。 “白天人多眼杂，你回去睡一个时辰，我们戌时一刻在你院子里碰面。” 上官柳和荣若约好时间，转身离开，荣若也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公子，有没有发现上官公子今日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回了房间，严红双犹豫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是不一样，不过不碍事！” 荣若猜测上官柳大概是有断袖之癖的，所以若是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自己有的是法子让他止了念头。 不过，对于上官柳其人的人品，荣若大致还是信服的。 若是连这些信任都没有，二人也就没有了继续合作的意义。 “公子心中有数就好！” 严红双放下心来。 在严红双去了外间后，荣若和衣躺在榻上小憩。 ....... 当荣若再次睁眼时，窗外已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了。 “醒了！” 上官柳坐在桌前，把手中的火折子熄灭，目光平静无波的看向荣若。 荣若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拉紧被子护住自己，继而又觉得这动作有些欲盖弥彰，勉强维持平静的表情问道：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我在外面等了你半个时辰，现在已经是戌时末了！” 上官柳理所当然的解释自己为何会在荣若的房间。 荣若不好意思的忙起身下床，好在自己是和衣而眠的，也不怕上官柳看到什么！ “红双呢！” 荣若忽的想起以严红双的性子，根本不会让上官柳半夜了还停留在自己的房间的。 “喏，睡的比你还沉！” 上官柳随意一直外间道。 这不怪严红双没有警惕性，这几日严红双跟着她帮着守城，严红双虽没杀敌，可后勤工作也做了不少，此刻定是累极了。 且荣若不知，严红双能睡的那么沉还有上官柳的功劳。 “那今晚还学习吗？” 荣若没想到自己这一躺就睡了一个时辰，竟错过了约定时间，也不知上官柳还愿不愿意教她了。 毕竟上官柳说过过时不候的。 “你说呢！” 上官柳以手触桌，一声声带有节奏的声响传来，让荣若根本猜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 “那我们现在开始？” 荣若上前几步，试探着开口问上官柳。 “可以！” 上官柳起身，示意荣若跟上。 “抓稳了！” 出了门，上官柳只说了一句话，便一手圈起荣若，脚下一蹬，瞬间把荣若带到了屋檐上。 荣若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就已经到了房3顶。 接下来，上官柳给荣若讲解了一下如何借力，如何保持身体平衡，如何…… 荣若在上官柳的指点之下，比之前已经有了点进步，不过也就是她现在也就勉强能提气，从两三米高的屋顶，一跃而下，却不至于震的脚和腿发疼，仅此而已。 “我难道天生不适合练习轻功？” 很快一夜就要过完了，荣若却依然还是没有什么进步，不由的沮丧的否定自己！ “没有什么技能是人天生就会的，不过是付出的学习时间多少罢了！” 平日里那么机敏的荣若，在武学上倒是没有了那股机灵劲，这让上官柳非但不恼，还多了丝平衡感。 若是这丫头以后文才武学样样精通，那他的地位何在？ “今天就这样吧，以后睡前把我教你的四句口诀在心中默念百遍！” 上官柳看着天色，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要打坐念吗？” 荣若不确定的追问。 “只要心无杂念，随你高兴怎么做，效果差不多！” “多谢上官兄！” 荣若很诚心的向上官柳道谢。 上官柳回去后，就收到了柳叁让人送来的鲜卑王的回信。 信中鲜卑王虽同意了和上官柳合作夹击匈奴，但要求必须上官柳亲自到鲜卑去面谈。 上官柳对此早有预料，也做好了前往鲜卑的准备，可荣若的出现让上官柳有些不知如何处理。 是带着她一起去鲜卑还是把她留下？ 不论是在哪都没有十分的安全保障！ 上官柳招来黄柯和柳双商议启程前往鲜卑的具体事宜。 黄柯和柳双本是上官柳要带去鲜卑的领军人物，可眼下，上官柳却要把柳双留下来，柳双极其不乐意。 “主上，此去鲜卑不比寻常，鲜卑王到底是何品性我们无从得知，且匈奴一直把主子视作眼中钉，万一消息走漏，我们担不起这风险！” 黄柯也跟着劝。 “主子，不若让荣公子同行，他在处理事情上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办法，或许这一路上还能有个帮衬！” 柳双提议。 上官柳思虑了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了柳双的提议。 匈奴在姑臧城全军覆没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这是这么多年来，匈奴损伤最惨的一次，到时候，这边关恐怕是不会有安宁了，接下来一旦再起战事，恐怕就不是只骚扰边境，抢货物那么简单了。 届时，荣若这个坑了匈奴上千人马的主谋，怕是会遭到匈奴人的主要报复。 “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上官柳打定主意要把荣若带上后，自是再没有什么要犹豫的了。 当日晚上，上官柳再次教荣若功夫时，说了让荣若陪他一起去鲜卑的事，荣若没有异议。 她本就不是窝在闺阁做女红的性子，如果有机会到各地走一走，多看看这古人的异域风光也是一件幸事。 上官柳本来还准备了几个说服荣若同行的说法，此刻荣若什么都不问的就同意了，这让上官柳莫名的有些失落。 说好了出发时间，又陪着荣若练习了会功夫，指点几句，二人便早早回去歇下了。 第139章 鲜卑 一夜无话，第二日上官柳给邱长顺留了一千人帮其守城，又提醒他匈奴或许会卷土重来，让他早做准备后，便带着黄柯率领的三千人马和柳双的一百人并十车送给鲜卑王的货物，出了姑臧城一路朝着东北而行。 至于荣若收留的四十多个土匪，则被荣若留在了姑臧城。 “你倒是什么人都敢收！” 上官柳坐在荣若的马车上，想起荣若竟连土匪都敢收用，悠闲的开口调侃。 本来这次赶路，荣若觉得不是荒漠就是草原的，且上官柳还有几千人马跟着，自己特立独行的弄个马车，怕影响不好，却不料被上官柳否决了。 既然上官柳都不在意，她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土匪怎么了，不是人吗？” 荣若看着悠闲坐着的上官柳，不以为意的反问。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抓住了其弱点，自然是能为自己所用的！” 荣若舒服的靠在靠垫上，语气淡淡的说。 “哦，那你的弱点是什么？” 上官柳忽的凑近了荣若，开口问。 “是你妹！” 荣若一把推开上官柳，语气不善的怼了一句。 她好心好意教上官柳驭人之道，可他却想抓住自己的弱点，难不成还想用这招对付自己。 “你不是与子君说明了你无心与她，怎的她倒成了你的弱点？” 上官柳没有听明白荣若的话意，不过这不影响他试探荣若会如何回应她和上官柔之间的纠葛。 呃，不过是随口一句怼人的话，却没想到还和现实重合了。 荣若这才记起她和上官柳的妹妹还有过一段未解情缘呢！ 上官柳的话，明显是上官柔已经和上官柳说了她要退亲的事。 只是她说了多少？ 上官柳又了解了多少实情？ 荣若心里直打鼓。 上官柳这次明显不一样的表现，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我拒绝了你妹妹，你不恼我？” 荣若虽心里有一百个疑问，可面上却不显丝毫。 这小丫头还挺能装！ 上官柳想起上官柔的话，说是荣若与其退亲的理由是与林灵月青梅竹马，她不忍林灵月一番痴心，只能辜负了上官柔。 呵呵，上官柳对于荣若的编排故事手段还是挺佩服的。 把自己说成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也是够新奇的。 “是我妹妹没有福气，抓不住长林的心！” 上官柳一脸认真的回。 荣若狐疑的看着上官柳，猜测这他这话到底有几分实意。 “长林莫不是会因为我妹妹的缘故，对我也生分了？” 上官柳一脸紧张的盯着荣若，好似她不回答，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荣若见状心里猜测上官柳这是不知情的吧！ “怎会，我与上官兄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会因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 荣若一脸严肃且真诚的保证着。 “如此甚好！” 上官柳看着荣若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如此也好，他的世界里终于不再是灰暗的没有任何色彩的样子了。 一路上荣若在马车里待腻了，便出来和严红双比试自己的轻功到底又进步了多少，又或者骑马在地上跑上一段，如此倒也不是多么的枯燥乏味。 就这样，一行人，一路无阻的踏上了鲜卑王土。 进了鲜卑地界，上官柳吩咐大部队人马在边界安营扎寨，原地等候，上官柳只带着荣若和柳双及他那一百余人拉着货物，进了鲜卑腹部。 此时的鲜卑，虽然地域广阔，可由于人口稀少，也还是属于游牧民族。 荣若一路看着虽处寒冬，却依然可见的葱郁林木，以及那茂盛的枯草丛，还有虽结了冰却依然能清晰的看见河底的鱼，这样的地方却是无人区，不由得暗呼浪费。 “我们去凿开冰，抓些鱼来吃！” 大部队停顿修整时，荣若拉着严红双去抓鱼。 “你们几个去帮忙!” 上官柳回忆起荣若的烤野味，也不由的食指大动。 没多久，阵阵鱼香弥漫，荣若把烤好的鱼分与大家。 再次开始赶路时，荣若想起曾经看到的历史文献上，关于鲜卑的描述，不由的问上官柳： “我曾听闻，鲜卑之兽多异于褚国，却不善捕鱼，真实否？” “长林从何听闻的？” 上官柳看着荣若不由的讶异。 荣若所说的确属实，他也是前不久刚从柳叁送来的人和信口中得知的。 他确定这消息绝不可能外泄，可荣若却如何得知的。 “嗯，大概是一本孤史吧！” 荣若随口一说。 “对于此次与鲜卑王联盟，长林有何高见？” 上官柳想听听荣若的想法。 “鲜卑是游牧民族，手工业，农业都不发达，唯独马匹肥壮，而我们以后起事，马匹定会稀缺，所以，我们可以用他们需要的技术，与他们换取马匹，当然，以物换物也行！” 荣若随口把自己曾经学过的历史课本的内容简单的说了几句。 “若是鲜卑人不愿学，又当如何？” 上官柳虽觉得荣若说的办法极好，可人家是游牧民族，不一定会愿意学他们的技术。 “不学拉到，冬天里牛羊没草吃，他们便跟着挨饿呗！” 荣若很直白的回。 “长林倒是率性！” 对于上官柳这句也不知是赞还是损的话，荣若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事实证明，历来中原腹地的人一直因为农耕而生活的相较轻松。 进了鲜卑又行了十日，才到达鲜卑群居的部落。 鲜卑王又称檀由单于，统管鲜卑三部五十四邑。 跟着上官柳去见檀由单于的只有柳双以及十多个护卫，荣若则被上官柳留在外面以便有什么不对时好做接应。 上官柳见了檀由单于，这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粗狂大汉，说话时中气十足。 “你说要用农耕技术换取我们的三千马匹？” 听了上官柳的话，檀由单于何止是不高兴，简直是怒了，这位是来敲诈的吧！ “单于仔细想想，若是鲜卑的各邑族都能学会耕种，那就会有足够的粮食以供过冬，那每年就不会有那么的人冻死或者饿死，假以时日，鲜卑将会何等强大？” 上官柳大言不惭的给檀由单于画大饼。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本单于要细细想想！” 第一次谈判就此终结。 ...... 第140章 谈判 整整三天两夜，上官柳才和檀由单于谈判完毕。 上官柳愿意用捕鱼术和种植业的技术换取鲜卑的马匹三千，但要等他们第一批农作物见收成时兑现。 当下上官柳又拿六车货物换取了六百马匹，四车奇珍异宝送给檀由单于，换取他出兵一万在鲜卑和匈奴的交界处钳制匈奴北方的王庭军队。 不过檀由单于说了谁占领的地盘归谁，包括战利品，上官柳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至此，上官柳此行也算是圆满结束。 就在荣若在外等得心焦，正准备再无消息便派人前去查看情况呢，上官柳一行十三人回来了。 看到上官柳安然无恙，荣若才松口气。 “担心我！” 荣若的担忧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上官柳心中一暖，又忍不住嘴抽了。 又来了。 “......” 荣若这一路对上官柳的时不时的抽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她不搭话，上官柳一会就恢复如常了。 果不其然，见荣若不搭话，上官柳继续道： “此行多亏了长林的提醒，让我们多的了三千匹马，不过要在明年才能到手！” “三千匹马？” 荣若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多还是少？” 上官柳没明白荣若的惊讶来源于哪方面，不由的问荣若。 “这檀由单于怕不是个冤大头？” 荣若翻个白眼，这上官柳也是够腹黑的啊，在中原腹地几乎是个普通人都能操作的技巧，荣若觉得能黑檀由单于一千匹马就算是厉害了，可上官柳硬是多要了三倍，也是人才了。 “冤不冤还是个不定数呢，要到来年见收成了才兑现！” 上官柳叹息一声。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利益，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还没有到手的东西，只靠承诺不能当真的。 “你打算让人教鲜卑人种什么？” 荣若也知，这些个上位者经常是以利益为重的，签订了盟约的都能弃约，别说到时候他们掌握了技术后，不实现承诺，他们难不成再和鲜卑开战不成？ 不说鲜卑和大褚之间还隔着匈奴，就是上官柳也没有出兵的理由啊！ 这种私下会盟如何能公之于众？ “粟米吧！” 上官柳觉得粟米是最常见的北方可以种的农作物。 “听我的，种水稻！” 荣若不赞成上官柳的想法。 “水稻还要育苗的吧？” 上官柳觉得鲜卑是北方，水稻能不能成活都不知道，且还要育苗，太麻烦了。 “要的就是麻烦！我们可以育好苗运过去，以后只要他们想要继续栽种，就不能离开我们的苗子，如此不仅能稳拿三千匹马，还能每次拿稻苗和他们换马匹，岂不是一举两得？” 荣若想就算是鲜卑人够聪明，自己学会了育苗方法，可那起码要两三年以后了，到那时上官柳估计也已经成事了，就算鲜卑毁约了，他们也无惧。 “长林果真是个智囊！” 上官柳听完荣若的计谋，都不得不自认甘拜下风。 上官柳和檀由单于说好了，来年春播时给鲜卑送教习种植的人并稻苗来，便拒绝檀由单于的挽留开始启程返回。 “估计今年我们要在半道上过年了！” 上官柳看着车窗外阴沉的天气，预感接下来可能会有场风雪要来。 原计划能赶回朔方过年的，可风雪一到，势必会阻了他们的行程，这个年估计就要在半道上过了。 “过不过年的无所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吧！” 荣若的前世虽然大家也过年，可那时的年味远没有现在的那么浓厚了。 说着话，雪花便飘洒而至。 “柳双，在前面找个地方，我们避避风雪！” 上官柳对着前面骑马而行的柳双吩咐了句，便坐回马车了。 “你这一路都坐着马车，不会觉得惭愧吗？” 荣若之前可是见过上官柳与属下都是同吃同行的，可自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后，上官柳便搞起了特殊化。 “为何要惭愧？之前没条件，可有了长林后，有条件享受，我为何还给自己找罪受？” 上官柳说的只是其一。 其二就是，如果不是他一路一直与荣若一起，估计会有人心底对荣若有偏见，生出不满。 “好吧，你是老大！爱咋滴咋滴！” 上官柳如此说，荣若也不好再继续撵人啊！ 一行人在大雪纷飞中找了个避风处，围着圈的安营扎寨，暂避风雪。 “风雪一停，咱们还是快点赶路，与大部队汇合的好！” 荣若站在帐篷外，看着满天风雪，心底忽的生出股风云压顶的预感来。 “长林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上官柳开口，面色凝重，这风雪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们已经出了檀由单于驻扎处四日了，若是有消息走漏，接下来的几日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刻。 且他们这队伍里还有六百匹镖肥肉壮的马，太容易引人生歹意了 “柳双，你一会带人把我们之前弄过的那个小东西在周围埋一圈，以防万一！” 荣若寻到正四处查看情况的柳双说。 “公子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柳双已经熟门熟路的安排过了。 “什么东西？” 上官柳走过来，不解的看向柳双。 “就是这个！” 柳双拿出个小玩意，递给上官柳，并把上次荣若对付土匪的细节和上官柳说了一遍。 “哦，是这个东西啊！” 上官柳看着手上，很有些眼熟的小巧捕兽夹，嗯，几年前的他也在这么个小玩意上吃过亏呢！ “哦，长林这个是跟林表叔学的？” 上官柳看着荣若突然问。 “上官兄为何如此问？” 荣若一听上官柳提起林守业，顿时警铃大作。 “没事，就是曾经遇到过一个林家村的女孩，也会做这么个小玩意，当时一个不查，还伤过我。” 上官柳漫不经心的细细说来。 荣若却听的如雷贯耳般震惊不已。 那个曾经在林家村后山，断了她打牙祭之路的黑衣人是上官柳？ 所以，上官柳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哦，难不成上官兄以为只有林家村的人会这个吗？” 荣若试探着问。 其实这个小东西不说林家村了，就是林守业也不会，这个是荣若曾经参加一个山区夏令营，跟着带队的教官学的。 这也是刚才上官柳一说被这个伤过时，荣若就回忆起曾经的那个黑衣人的原因。 “凭我多年的见识，的确没有在林家村外的地方见过这个东西，所以才会有此联系。” 上官柳如是解释。 荣若闻言，放松下来，只要上官柳不多联想其他的就好。 。手机版网址： 第141章 劫匪 一行人在此地停留了一天一夜。 次日一早，天刚放晴，大家就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 只是还没等他们起步，远处便有马蹄声踏着积雪而来！ “带着你家公子在马车上不要下来！” 上官柳第一时间下了马车，然后把严红双塞进了马车里，吩咐道。 荣若扶起严红双，打开车窗看着上官柳问什么情况。 “有队人马正在朝这里赶来，你在车上坐好别露面！” 上官柳和荣若说句话的功夫，柳双已经带人拉好架势，只等敌人一到，就开打。 荣若也是在此时才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咯吱声。 摸了摸手腕上的暗器，荣若看了眼长身玉立与马车旁的上官柳，莫名的觉得心安多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柳双指着为首的人，高呵。 上官柳看清来人不过三四十众，且明显不是匈奴兵的装束，心中暗出一口气。 “名号人称草原一霸！” 对方领头人一扬马鞭，傲然回道。 柳双看着对面那只有三四十人的小队，且战马也枯瘦如柴，不说起了轻敌之心，但的确不够被他放在眼里。 “没听过，就你这三瓜俩枣的，算什么草原一霸？我看是草原王八还差不多吧！” 柳双的话引起身后护卫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 “小子，奉劝你乖乖交出马匹，或可饶你们一命，否者，别怪爷爷的大刀无眼！” 自称草原一霸的粗犷男子眼神凶恶的盯着柳双，威胁。 “来，让爷爷我领教领教你的大刀！” 柳双长刀一指，纵马上前。 “柳双，别轻敌！” 上官柳提点了柳双一句。 柳双点头应了，然后纵马上前。 自称草原一霸的粗犷男子一指身后一个精瘦男子道： “老五，去会会这小子！” “哈哈，原来还是个缩头王八！” 柳双轻蔑的嘲讽一句。 “看刀！” 被叫老五的男子打马上前，对着柳双就是一刀，平平无奇的一刀，只是那力道，若是被砍中，基本上非死即伤。 柳双身体后仰，轻轻巧巧的就躲过了，然后迅速坐好，还了对方一刀，不过也被对方躲过去了。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算是势均力敌。 “一起上，先把马抢了再说！” 自称草原一霸的粗犷男子见老五没有拿下柳双，一挥手招呼身后的人直接去抢后面的马。 自称草原一霸的粗犷男子带着众人一哄而上，只是转眼间伴随着马的嘶鸣，好几个人被吃痛的马儿摔落在地。 原来是他们的马蹄踩到了陷阱，视线连上官柳这等轻功极好的都不查被伤，何况是笨重的马。 柳双见状，暗骂一句活该。 这马贼首领也太不要脸了，他们这单打独斗还没有分出真章来，他就要打群架了，这不是急着找死吗？ “上。” 不用上官柳吩咐，这边的护卫们便打马上前，和马贼们战到一处。 荣若在马车内看着，还以为对方多强势，自己还准备趁其不备偷袭一下，试试她这暗器好不好用呢，眼下看来，也不必了，别浪费她这暗器了。 无疑柳双带队的这百十号人，算是上官柳的精锐部队，对付匈奴都无惧，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那还不是砍瓜切菜般简单。 毫无悬念，一刻钟后，马贼们败退。 那叫老五的看见自称草原一霸的粗犷男子率先败北而逃，眼神一暗，也收刀认输。 “放他走吧！” 上官柳没想到这批截马贼，竟是如此不堪，顿时也失了严惩的心思。 一行人重新启程朝着大褚的方向而去。 两日后的正午时分，一行人刚修整好，便又迎来了一波不速之客。 只看这波人的行动和气势，明显就不是先前那一波那么的那么好对付。 “你们在车内不要出来！” 上官柳叮嘱荣若。 “你们小心些！” 荣若看着这波明显凶神恶煞多了的人，也没了两日前的轻松神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数上他们依然占据绝对的优势。 这一次双方没有过多的废话，上来就是群战，战斗持续了两刻钟多，那些劫匪才丢下七八具尸体，撤退了。 这一次己方也损失了两位护卫，重伤三位，轻伤者更多。 荣若和严红双在姑臧城跟着大夫学了些基本的包扎功夫，此刻正忙着给轻伤者上药包扎。 知道给所有轻伤者都包扎完毕，荣若觉得如此下去不妥。 “我建议接下来还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吧！” 荣若让人把三位重伤者抬进马车后，对着上官柳建议。 虽然日夜兼程会有些辛苦，可和生命安危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反正他们现在有足够的马，就是日夜兼程也不怕马儿吃不消，最多不过是受些冻罢。 若是再这样耽搁下去，万一匈奴收到消息杀来，还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好！” 上官柳其实也有此打算，之前是因为风雪太大耽误了行程，眼下看来，消息一出，六百匹马，对很多小势力来说都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决定日夜兼程的赶路，队伍前进的速度明显提高了不少。 荣若骑在马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斗篷，可是依然挡不住那冷冽刺骨的寒风。 对比自己，荣若看着那些只着棉衣棉帽的护卫们，心里不由得生出景仰之意，同时，也在心里下定决心，尽量帮上官柳多挣钱养兵，给与他们更好的待遇。 荣若在心疼上官柳的兵时，上官柳却在心疼她。 本来是可以呆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赶路的，可荣若却为了伤兵把马车让出来。 虽然他们一样在马上吹着寒风，受着冻，可荣若不一样啊，她是女孩，且她本可以安坐家中，自在惬意的，是他把她拉进了自己这残酷的世界里的，陪他历经各种磨难....... 上官柳越想越觉得心疼不已。 奈何他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让荣若不受这份罪。 上官柳第一次怀疑其自己的能力来。 荣若如果知道不过是因为自己在风雪中，体验了一把驾马驰骋的感觉，就如上官柳对自己都起了否定之意，不知会有何感想。 估计，这对荣若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 。手机版网址： 第142章 危急 紧赶慢赶，终于在离黄柯带领的大部队还有一日的路程时，匈奴兵还是收到消息杀了过来。 上官柳看着黑压压足足有上千的匈奴骑兵时，心里也不由的发苦。 “柳双，一会见势不妙，你便带着荣公子和那三位伤员先撤，我断后！” 上官柳低声对着柳双吩咐。 “主子先撤，我断后柳双不同意。” “这是命令，且匈奴找的是我，能走几个是几个！” 上官柳厉声呵斥。 柳双虽不愿，可也不敢违逆上官柳的命令。 “抓稳了！” 双方人马一触即发的站在一起，上官柳趁势在荣若的马背上一拍，马儿吃力，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上官柳，你......” 荣若听了上官柳的话，只来得及抓稳马缰，便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严红双见此自是紧随其上。 柳双也一咬牙，纵身一跃，赶着马车的马儿跟了上去。 “上官柳，等我回来。” 荣若虽然也想调转马头，可她知道自己此刻回去除了添乱，起不了什么作用，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向前方的黄柯去求援。 上官柳一刀砍翻一个要追出去的匈奴骑兵，听见荣若的的话，在心里回道：我等你！ 以一对十的兵力悬殊，荣若能想象出上官柳此刻的处境，可她没有选择，只能狠命的催促坐下的马儿加快速度去请求支援。 上官柳这边，战况越演越烈，眼看着荣若一行已经跑出足够远，计算着时间，直到荣若差不多跑到足够安全的距离时，上官柳才杀入重围。 百十对上千，任是上官柳再是如何身形矫健，也渐渐被淹没在数千的匈奴骑兵中。 而上官柳身边的人也开始一个一个的减少。 死战他们定坚持不了太久，好在这鲜卑林木葱郁，只要他们能冲进前方的林子中，匈奴骑兵再强悍也会行动受阻。 “杀！” 上官柳高喊着打了个手势暗语，开始带着众人突围。 若是从上往下看去，只见一大片的匈奴骑兵内部，本来乱哄哄的混战画面，突然动了，一个个被围之人开始向内靠拢，渐渐的形成一支三角利剑，认准头领，看准方向往外冲。 匈奴骑兵虽人多势众，可外围的人渐渐地没了发挥空间，里面的人却又施展不开。 很快，匈奴骑兵的围攻便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上官柳带着众人势如破竹般，冲了出来。 等匈奴骑兵想再次围困之时，为时已晚。 上官柳冲出去后，没有第一时间跑路，而是又组织队伍形成一道屏障般，回头帮后面的人断后。 匈奴骑兵虽凶猛异常，可却总是被上官柳的出其不意队形打乱围攻计划。 就这样，边走边打，上官柳一行只剩六十人左右才冲到了一处密林中。 一半的精锐就此折损，上官柳说不痛心是不可能的，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到了林中后，虽然不能骑马，可有了掩护，上官柳一行人也松了口气，有时间包扎伤口。 上官柳还好，只是受了些轻微的伤，趁着歇气的功夫，上官柳想起荣若之前弄的小玩意，好在这群人在柳双的要求下，都学会做了。 虽然木枝做出的捕兽夹，没有铁丝的威力好，可这密林中不缺树枝，数量多做些，也可以弥补一二。 没有了马，匈奴骑兵也和普通的兵士无甚区别，也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 上官柳打了个手势，让人都上了树后，弄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声响，引来几个寻找他们的匈奴骑兵。 不出意外，中招的人还不少。 如此三番后，匈奴骑兵变得小心翼翼多了，上官柳一行人也得以多休息一会。 接下来起码还有一日半的持久战要打，他们不保留体力怎么和匈奴骑兵周旋。 荣若这边生生把六个时辰的路程，四个时辰多一刻给赶完了。 荣若寻到黄柯时，柳双赶着马车又是拉着伤员，速度慢了些还没到。 荣若拒绝严红双让她在此休息，由严红双带队的请求，马不停蹄的带着黄柯和仅有的八百骑兵去寻上官柳，剩下的人原地等候。 严红双被荣若强行留了下来。 回程，荣若一行连夜急赶，用了近五个时辰，在天微亮时才赶到他们之前被围困的地方。 可原地除了一些早已僵硬的尸体和马尸，哪里还有上官柳的身影。 就连因为混乱而无人顾及的六百匹马也没了踪迹。 “上官兄那么厉害，定不会那么轻易被杀或者是抓走的！” 荣若不知是说个黄柯以及众人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的。 “荣公子，老夫推测主上可能去了那里！” 黄柯看了半晌地上的痕迹，对着荣若推测。 “何以见得？” 荣若生怕黄柯推断错误，误了最佳援救时机。 “荣公子且看！” 黄柯顺着地上的痕迹和荣若分析当时战斗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上官柳面对这些情况大概会用什么战术等等。 “好，我们就去那边找！” 荣若一马当先的打马而行。 直到一刻钟后，荣若看到前面有密林，这才停下，因为荣若不仅在密林外看到了他们那六百匹马中的很多都在林中悠闲的吃着东西，还看到了匈奴骑兵的马。 原来上官柳带人冲进了密林，这倒是个拖延时间保存实力最好的办法。 荣若心中大喜。 在上官柳把她送走，并给她断后的那一刻，荣若感觉上官柳在自己的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上司，是个能抱的大腿的地位了。 她说不上来心里对上官柳到底是何感觉，但当时就算是要她拼命，但只要能救回上官柳，她想，她是愿意的。 这难道就是共患难的战友情？ ........ “公子，小心有诈！” 黄柯制止了就要直接冲进去的荣若。 “他们或许就在里面等待我们去救援，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凶险！” 荣若看着黄柯，语气有些焦急。 “老夫明白，但主上说过，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要沉得住气！” 黄柯在说话时，已经有六位先锋朝着不同的方向前去探路。 荣若冷静下来，静候先锋的消息。 “黄将军，在林子里发现了这个。” 不大一会功夫，有两个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东西过来递给黄柯。 荣若看了眼，认出这是自己教给柳双的捕兽夹做法。 看来，上官柳果然在林子里。 。手机版网址： 第143章 援救 “黄将军，林子里有咱们的人留下的记号！” 不大会，又有两人也返回来了。 “你们前面带路，大家下马入林。” 黄柯一声令下，大家下马入林。 “黄将军，前面有大批匈奴兵的痕迹！” 在他们刚入林不久，最后两名前去探路的人也回来了，并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荣若不由得庆幸刚才自己没有鲁莽的直接带人冲进去。 “大家戒备！” 黄柯开口提醒，又行了不到一里地，果然看到前面有匈奴兵严阵以待。 “荣公子，一会你跟着老夫！” 黄柯对着荣若说完，一个手势，后面的人便一拥而上，和对面的匈奴兵战到一起。 荣若也知道自己的功夫，自然不会赶着上前去送死。 黄柯在外围看着，时不时的指点着战斗中的人如何布阵，如何冲锋。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这边的战况却越来越胶着，荣若不由的大急。 “黄将军，上官兄就在前方，我们如此和他们耗下去，不是办法！” 黄柯也发现这批人应该就是要困住他们的。 “给我两百人，我去寻上官兄，你在此缠住他们！” 荣若当机立断的要求分开行动。 她答应上官柳会回来找他，就一定要做到。 黄柯略一犹豫，答应了荣若的请求，他也怕上官柳那边有什么万一。 荣若带着两百人绕过此处，朝着上官柳沿路做的记号寻去。 到了后来，荣若一行根本不用看记号了，因为刚刚下过大雪的密林除了有人走过的痕迹外，偶尔还会有斑斑血迹，在告诉外界，这里刚刚经历过什么。 而其他地方只一眼就能看出跟根本没有人踏足过。 如此倒是方便了他们的寻找，可也不利于上官柳一行的隐藏。 荣若只能不停的在心底祈祷上官柳要坚持住。 越往深处走，战斗的痕迹就越明显，除了血迹外，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具尸体横陈，不过多是匈奴兵，这让荣若心中稍安。 很快，他们发现的不仅仅有匈奴兵的尸体了，还有他们自己人的。 “大家小心！” 直到发现的尸体是刚死亡不久的，且体温还是温热的，荣若提醒大家道。 “匈奴大概就在不远处，你们二十人一组，从不同方向包抄过去，遇到匈奴后，尽量偷袭，避免正面战，实在打不过就跑，保命重要！” 荣若给大家分组后，亲自带队四十人顺着痕迹最明显的地方继续向前摸进。 一刻钟后，荣若率先看到十多个匈奴兵，正在围攻三个己方人马。 荣若一声令下，四十号人一拥而上去救人。 三人被救下时，全身几乎都没有完好的皮肉了。 “你们主上呢？” 荣若看的心惊胆战，上官柳会也如此吗？ 她不敢去想这个画面。 “主上引走了大部人马，此时不知去向，荣公子，别管我们，快去援救主上！” 其中一人拉着荣若的手，央求荣若立刻去救上官柳。 “你们几个找个隐蔽的位置先给他们包扎，其他人跟我走！” 荣若起身，带着人继续去寻找上官柳。 一路上荣若一行又碰到好几拨，匈奴人以多攻少的在围攻己方人马。 结果自然是，荣若带着人毫不客气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又寻了半个多时辰后，上官柳依然不见踪迹，荣若的心开始渐渐变得焦虑起来。 上官柳不会真的被匈奴人咔嚓了吧！ “这里，有记号！” 突然队伍里又人说道。 再次看到上官柳留下的记号，荣若连忙带人顺着记号继续追踪而去。 “那里！” 此时密林的深处，上官柳满身浴血，身边只有一人追随，可匈奴却少说也有二十几号。 荣若看了这场面，心跳都差点静止，双眸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充满。 此刻根本不用荣若多说，己方的人马在看到自家主上被追杀的如此惨烈，瞬间疾步而上。 荣若也是怒了，提刀而上，此刻不让她砍两个匈奴人，把之剁成肉泥，都不足以让她泄愤，也都对不住自己一天一夜的奔波，还有上官柳那一身伤。 上官柳这边自然是在荣若一行出现后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匈奴兵见上官柳的救兵赶来，更是不要命的想要在死前把上官柳这个他们的大敌送上路。 荣若看着一众匈奴兵简直是发疯了般，不计成果的只想杀了上官柳，也顾不得要泄愤了，手腕一扬对着上官柳周边的匈奴兵脑门就是一顿激射。 因为距离在射程内，荣若的准头足，速度快，上官柳周围的匈奴兵眨眼间便齐齐软倒在地七八人。 这一幕瞬间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 荣若趁此空当又是一连发的射了十多针，只是这一次，匈奴兵反应极快的发现是荣若这里发出的暗器，及时侧身避开要害，所以，第二次中针的只有五人，射中脑门倒地的仅有两人，另外三人则避开了要害，无大碍。 趁此空当，剩余的十多个匈奴兵转眼便失了先机，反被己方援军围困住。 上官柳在此刻终于把目光投向荣若。 她做到了，及时赶了回来，且比他预计的时间还早了一个时辰。 就在他都准备好了就此殒命的时候，她犹如仙子降凡尘，一举手就解了他的危急万分。 此刻的荣若对上官柳来说，就是上天派来救助自己的仙子。 上官柳这一瞬，更加坚定了心中，之前认准荣若这个人的想法。 此生他定非她不娶。 上官柳暗暗在心中立志。 荣若对上了上官柳的目光，顿时觉得这一目光内包含了太多东西，可细看之下，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眼看着上官柳虚弱的连站立都困难，荣若也顾不得多想，小跑着上前，一把搀扶住他。 “我来晚了。” 荣若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近看之下，荣若才发现上官柳浑身都是伤，还有很多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这一刻，荣若感觉自己的心，好似都跟着这些伤口疼的都无法呼吸了。 “不晚，若儿来的很及时！” 上官柳语气轻柔，以手背轻轻的为荣若拭去眼角的泪花。 荣若对上上官柳那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的目光，心跳蓦得加快了几分。 。手机版网址： 第144章 救出 “我，先为你处理伤口！” 荣若以帮上官柳处理伤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好！” 上官柳很是顺从的任荣若说啥是啥。 大概两刻钟后，荣若帮上官柳把能包扎的伤口都简单的处理完毕，身后的战斗也算是告一段落。 “你把这个点了，告诉黄将军我们找到主上了。” 荣若把黄柯给她的信号筒，递给了上前来汇报匈奴兵全部被歼灭的护卫队长。 外围的黄柯看到信号后，长长舒出一口气，主上无事便好。 匈奴这边看到信号后，知道此次行动还是失败了，为首之人明白，杀上官柳的最佳时间已逝，他们眼下再不撤，等会想撤怕是都难，遂一挥手，剩下的六七百匈奴兵如潮水般退出密林。 “别追了，你们这五十个跟着我去迎主上，其他人在外看好马匹等主上回来。” 黄柯制止了要追上去赶尽杀绝的人。 ...... 伤员太多，所以拉随行物品的马车上，被安排上一众伤员后，行军帐篷用木枝一挑，一个简易的马车就出来了。 其中一辆用行军帐篷随意搭建的简易车棚内，火盆少的正旺，荣若拿着伤药在给**着身子的上官柳从新清理伤口。 上官柳虽看着伤势严重，但好在全是外伤，没有致命伤，之所以如此虚弱，皆因失血过多，又连番战斗，体力不支之故。 荣若看着那遍布了新伤和旧痕的后背和双臂，眼角微酸。 她一直以为上官柳出身富贵，平日里又是一副清贵出尘的模样，荣若如何也无法把他，与这满身伤痕的，战场杀伐果决的统帅相连在一起。 如果没有上官柳，那承受今日这一切的会是谁？ 姚俊辉？ 还是林灵泽？ 亦或者是他们以后的下一代？ 身系着那样的一份责任在，上官柳这些年到底承受了多少他们想象不到的苦楚。 这一刻，荣若对着上官柳的满身伤疤，竟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意。 “怎么，心疼我？” 上官柳穿好衣衫，回头就见荣若故自对着他的后背发呆，且眼角含泪，忍不住心生调侃之意。 “上官柳，谢谢你！” 荣若看着上官柳，发自真心的道谢。 谢他承载了所有属于他们共同的血脉传承责任，谢他这些年默默经营，却没有拉林家出来承担，也谢他昨天危难之际，把后路留给了自己。 上官柳没有言语，看着近在咫尺的朱颜，因为接连的在寒冬腊月里遭受寒风洗礼，没了往日莹白滋润的样子，生出些紫红色的冻痕，此刻经火光一照，白里透红，竟是别样的诱，人，让他心底里生出一股子躁动来。 “谢我什么？” 上官柳急忙收住自己那躁动的念头，别开脸问荣若。 “谢你昨日把后路给了我，所以，我决定以后帮你好好挣钱，理财，帮你稳固后方。” 荣若想，林家的责任以后就由她来担着吧！ “嗯，长林说话算数！” 上官柳双眸泛起一抹惊喜之色。 荣若的话，让上官柳下意识的以为，二人有了这次的生死并肩经历，关系升华了。 这让他对自己以后的打算又多了成算。 一日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 和剩余部队汇合后，一行人朝着朔方郡而行。 平暄帝十九年，就在荣若和上官柳赶回朔方的途中过完了。 此次被匈奴半路突袭，上官柳这边的损失有些惨重。 一百多的精锐几乎折损殆尽，六百匹从鲜卑换来的马最终只带回五百多匹，救援的八百骑兵也损失一百多众。 上官柳算着这次的损失，满面寒霜。 “我走后，战况如何？” 刚回到朔方郡，上官柳叫来柳三询问情况。 经柳三所说，匈奴在攻打姑臧城失败后，就对朔方增加了兵力，眼下朔方城外的匈奴驻军起码上万了。 至于潜去鲜卑截杀上官柳的估计不是本地驻军，不然柳三不会没收到动静。 算着日子，上官柳只修整了一日，便整顿兵马，要和匈奴决战。 “你的伤无碍了？” 荣若看着军营里到处紧张兮兮的，便知即将会有战事，由于担心上官柳，便过来询问一番。 “一点小伤而已！” 上官柳不在意的回。 “匈奴兵强悍，战场刀剑无眼，你多加小心！” 上官柳要做的事荣若自然不会阻拦，相反，若是可能，她都想去上阵杀敌。 “好，我定会活着回来，你乖乖在城内等我，不可擅自出城！” 上官柳看着荣若，黑眸深深。 荣若皱眉，这话听着怎的如此暧昧？ “谁不乖？我不是小孩！” 荣若抗议的对着上官柳反驳，却不料一抬头，就此跌进那双幽深的黑眸中，差点难以自拔！ 靠，这人一身铠甲造型怎的如此惑人？ 荣若暗自收神。 最近的上官柳因边关风霜大，少了都城时的俊秀，却多了些边关男子的英武。 退却了都城时的儒雅贵公子装束，一身铠甲加身的上官柳，瞬间从玉树临风的贵公子，转变成了英武摄人，杀伐果决的青年将军。 “好，我们长林不是小孩了，长大了！” 也能嫁人了。 上官柳身着冰冷的铠甲，却说着柔和的温润话语，让荣若心中暗呼招架不住。 荣若急急叮嘱了上官柳几句后，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 “我会等到你对我倾心的那一日！” 上官柳看着荣若离去的背影，轻声说着。 平暄帝二十年的大年初三，五品破虏将军柳三带队三千先锋军出城了，随后朔方将领上官柳带着两万兵马而出，对着驻扎在朔方二十里外的匈奴兵马发起了进攻。 此战被后世称为硕源之战。 匈奴作为游牧民族，不盖房子，不修城郭，百年前被大浩王朝多次攻入腹地，打的四处逃窜，也是近几十年，大浩亡了后，才又开始在鲜卑，大褚边境蹦跶起来。 上官柳和鲜卑两面夹击，用时三个多月，再次把匈奴打的一路向北逃窜而去。 朔方郡城。 “本将要上报皇帝，上官柳要反！” 在上官柳带兵出城后，朔方郡的常驻守将中将军刘全就蹦出来，要带人赶往都城去面见平暄帝，不过被柳双第一时间拦下。 此次上官柳依旧把柳双留下给荣若，帮着守城。 朔方郡本来的守军只有二万，刘全在此的作用就是守着这二万兵马不出意外，可上官柳一下子就带走两万三千兵马不说，城内还有上万的守军， 这莫名多出的一万三千兵马是何处得来的？ 。手机版网址： 第145章 乱象 刘全收过密旨，上官柳来此，只是守城，可如今上官柳竟带人主动出击去了，刘全怎能不慌。 “想好了如何回都城的折子了吗？” 荣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刘全，淡然的问。 刘全被柳双给关了三个多月了，前天突然从都城来了位信使，询问这边什么情况，并带来平暄帝的旨意，说是只待匈奴一退，就要召上官柳回去。 “上官柳愧对皇恩......” 刘全看着荣若，一副慷慨激昂的想要长篇大论的叙说上官柳的罪行。 荣若一挥手，柳双立即把一团布重新塞进刘全的嘴巴里。 “我们这两天不是找到了个能模仿别人字迹的先生吗？刘中军的信件找到了没？” “嗯，找到了个匣子，但钥匙却不知在何处！” 柳双有些犯愁的回。 “嗯，你去找几个能工巧匠，试着看能不能打开，我一会带人再去去刘中军住处找找！” 荣若说着带着柳双出了房间。 “那匣子打开后，这刘中军怎么办？” 刘全听出说这话的是柳双，其话中带着些微的担忧。 “没用就宰了呗，难不成我们还白养他不成！” 荣若不屑的回道。 刘全在昏暗不见光的房间内，听着荣若和柳双渐渐走运后听不真切的对话，身子一顿轻颤。 他精心隐藏的密信匣子被找到了？ 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说了？ 那密信匣子里可是装了很多平暄帝暗中给他下的密旨，还有他暗中贪墨的军饷数目，真落到他们手中，那他可就真完了。 至于上官柳若是看了后，真反假反的与他又有何干？他反正是只有一个死字。 刘全越想越惊心，也没了之前的坚持，可奈何自己嘴被堵了，就是想张口唤回荣若柳双二人，也做不到，只能干着急。 “公子，这招能行吗？” 柳双待走远后，轻声的询问荣若。 “放心，他会上钩的！” 荣若自信的道。 这刘全一看就是个软骨头，之所以能和他们耗了这么久，最大的依仗就是觉得自己还有用，他们不会杀他。 可若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利用价值，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第二日荣若再来询问刘全时，刘全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会按照他们的说法给平暄帝回信。 刘全出来，梳洗一番后，由荣若和柳双陪同着见了这位信使。 刘全因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被荣若捏着，只能听从荣若的说辞，告知信使，今年的匈奴不知何故，总是扰边，上官柳带着先锋部队去查看到底何故了。 送走信使，刘全再次被关押看守起来。 荣若算着时间，静等上官柳班师回城，没想到却先等来了匡耀的密信。 说是公孙朔最近在逐渐增加人马。 呃，这是有线索了？ 荣若精神一震，那可是一国宝藏啊？ 一想到那么多白花花的金银珠宝即将就要摆在眼前，荣若就兴奋的恨不得即刻启程去抢成果。 三日后，上官柳带着人马回城了。 两万三千兵马，折损了七千余众，才算暂时的解决了匈奴这个边关隐患。 “此战之后，我们便能以朔方为据点，屯兵养马，也算是损有所得。” 上官柳对着荣若分析。 “那刘全要怎么处置？” 荣若这两日已经把刘全的匣子打开了，自然是知道了刘全藏在匣子里的密信和账本。 好家伙，这货这些年帮着平暄帝坑了上官柳无数功劳不算，还贪墨了近三分之一的军饷，这简直是个比和珅还要贪的人。 “留着应付都城的人吧！” 上官柳不在意刘全帮着平暄帝坑了自己多少次，反正他也不在意，那些功劳于他而言并不是助益，相反他因着平暄帝的戒备，反倒是彻底的把朔方郡握在手中，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那我们还回都城吗？” 荣若已经和上官柳说了上陇镇的情况，可上官柳却说不急。 荣若就差跺脚反驳你不急，我急啊！ “再等等！” 上官柳在等消息。 他的人前不久查探到平暄帝进来身体每况愈下，太子暗中也已经联合了不少朝臣，只等时机一到就率先把控京畿重地，而西北的齐王也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手。 时间一日日消弭，京畿的消息还没传来呢，倒是另一个消息一夜间传遍大褚十三州，震得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 交州州牧带着所辖下的七个郡的郡守在交州治所龙编画地为王，脱离大褚，成立国中国，国号为后浩。 据传交州州牧凤天传是前朝大浩公主的遗孤。 这消息一经传出，天下哗然。 荣若初听也是一脸的懵。 公主遗孤？ 这凤天传难道也和他们有什么关联吗？ “上官兄，你对这交州州牧凤天传乃前朝公主遗孤如何看？” 荣若此刻自是装作不知上官柳也是前朝公主的遗孤，很是好奇的问。 交州州牧上官柳知道，可他不姓凤，大褚开国后虽不至于残暴到杀尽天下凤姓之人，可只要冠上这个姓氏的人，起码百年内是绝不会有做官的机会的，更别说是一州的州牧了。 且大褚建国后，划州而至本就是无奈之举，只是褚太祖没想到自己分而治之的计划刚起了个头，便驾鹤西去。 褚太宗即位后，因是初等大宝，帝位都没坐稳呢，怎么会有闲暇去收拾那些个暂时不危急帝位的州牧？ 到了平暄帝这一任，那更是忙碌到连自己儿子都疑心防备的人，如何能有精力去管那些个远离京畿重地的州牧？ “这个凤天传要么之前是隐姓埋名的，要么就是被人顶替了，至于前朝公主遗孤，长林觉得会有可能吗？” 上官柳看着荣若，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彻人心般，让荣若感觉自己这一刻的伪装在上官柳面前形同虚设。 荣若被上官柳看的有些心虚，可她自认自己没有不妥之处，只能作势听不懂上官柳的话，眨眨眼，以示自己不知。 上官柳见荣若的作态，便知荣若还是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他有些挫败的叹息一声。 接下来大褚算是要在风雨中飘摇一阵子了，交州州牧是第一个举旗的，但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也不知他与她如此轻松的对谈还能有几回？ 。手机版网址： 第146章 身份败露 “大褚怕是要乱了，接下来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歇息了，长林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上官柳犹豫了下，终究是没忍住的问出了口。 大褚天下乱象纷呈，交州却在如此形势不明前就举旗，这是他之前都没有预想到的，可以想见，接下来的大褚会是何等乱世景象。 “恕小弟不懂上官兄所言何意，上官兄有话还请直说！” 荣若被上官柳问的心下突突的乱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在谈论的不是凤天传举兵的事吗，怎的牵扯到她这来了？ 荣若一脸茫然不知的表现，让上官柳一阵无奈，他想过，和荣若就此下相扶相伴的走下去也好，只等到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再表明心迹，可世事不允许。 大褚很快就会国将不国，至于以后会是什么模样，实在难以预测。 如果不是林家之前想把荣若和云兰绑在一起这一条，他也无惧这儿女情长来的再晚些。 怕就怕云兰知道荣若就是他的那位逃亲未婚妻后，两家会重续前缘，到那时，他就是最终成功了又怎样，得了天下，却失了她，他与谁共享天下？ 上官柳是真的怕自己就此失了先机。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上官柳挨近荣若，视线牢牢锁住荣若的明眸，不让她有躲闪回避的机会。 荣若初时还理直气壮的回视上官柳，可当上官柳那深沉幽暗的眸光，仿佛能透过眼睛，看到她的内心真实世界时，荣若最终败下阵来。 上官柳却突然以手托起荣若的下巴，不给她再逃避下去的机会。 荣若意识到不对，第一时间后退，却为时已晚。 上官柳把人牢牢锁在近前，力道不轻不重的让荣若逃不开，也不会不舒服。 在此情形下的荣若，虽然脑中千回百转，却没有半点解决之道。 上官柳本是为了防止荣若逃开，才如此动作的，可当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朱唇时，躁动已久的念头再次浮出水面，不停的在上官柳脑海冒泡。 上官柳想，就这样吧，日后他定以江山为煤，社稷作娉，绝不相负。 荣若看着上官柳渐渐变得幽深不见底的目光，不由的有些慌神，这货想干啥？ 直到荣若都能看清上官柳鼻头上的细小毛孔时，荣若才反应过来，这货不会是想吻自己吧！ 我去，我现在可是男子啊，上官柳这么重口味的吗？ 眼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越凑越近，荣若又抽空想了一下，幸好这好看的脸蛋没有在战斗时被伤到，否则，那可真是有点可惜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啥时，荣若更不淡定了！ 难道长的好看，就能如此对她无礼了？ 可上官柳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现在好像也没有拒绝反抗的能耐。 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就当是先还了他之前的一点恩情利息吧！ 荣若如是想着，便任由上官柳予取予求。 可上官柳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救命之恩，小生以身相许，如何？” 荣若的不反抗，让上官柳心中窃喜，自认为荣若对他还是有情义的。 荣若听了这话，头顶犹如有一声惊雷炸响。 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谁许谁？ 而且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是能以身相许的了的吗？ “你疯了？这话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的？” 荣若在衡量上官柳到底是看穿了她的伪装，果真对她有情，还是他喜欢的其实是男子的可能性较大。 “自然不是，只因这人是你，所以，我才如是说的，别拿你的身份回绝我，若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我干脆回家种田算了！” 上官柳亲昵的摸着荣若的头顶，打断荣若要出口的话，坦然承认自己早就识破了荣若的身份这事。 荣若努力回忆自己之前何时有什么不妥，以至于让上官柳觉察出来的可能性，可思来想去唯一的问题，可能就出在上官柔那。 或许上官柳是诈自己的呢？荣若如是一想，面上故作不解的发出疑问。 “什么身份？” “月儿这是不信任我，还是在验我是否真的知情？” 上官柳的称呼以及那早已洞察秋毫的姿态，让荣若实在是坐不住了！ 她的身份果然被上官柳知晓了！ 那到底是她哪里露出马脚的？还是上官柔说的？ 这上官柳果真对她有意思？ 且还对她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那她原计划的被揭穿后的金蝉脱壳之计也没有用了？ 第一次荣若对她的性别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特别是在这个封建社会时代。 “呵，上官表兄果真好定力，既然早已知晓我的情况，却还能忍那么久不揭穿，看着我一个人在那自以为自己掩藏的极好，是不是挺好玩？” 荣若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姑臧城再见面，上官柳时常会表现的那么怪异了，原来是早已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只是荣若猜不透他是从何时开始对自己有意思的呢！ 管他呢，反正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这货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她才不要一个那么多人争着抢着的老公人选呢！ “我对你何来半分轻视之意？你又何必如此误解于我！” 上官柳被荣若的话刺的心口发涨，她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那你眼下所为是为重视吗？” 荣若语带讥讽，眼神犀利的回怼。 “今日是我情难自禁，冒犯了你，日后，我定克己守礼！” 上官柳也知今日是他越界了，可他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了！ “那你还不松手！” 之前跟着上官柳学习轻功时，上官柳也不是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自己，可现在，有了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后，荣若感觉腰间的手，简直如烙铁般烫人。 “好！” 上官柳万分不舍的缓缓收回力道，放荣若退后离开自己的控制。 “上官柔告诉你的？” 荣若后退了足足三大步，才停下问上官柳，是不是上官柔对他揭了自己的底的。 “不是！” 上官柳摇着头，看了一眼二人之间现在的距离，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荣若一诧，所以是自己误会上官柔了？ 。手机版网址： 第147章 心思 上官柳发现自己的身份竟不是通过上官柔，荣若很是好奇自己什么时候露出的端倪，难道是赈灾的时候？ “是在去陇中县的时候，你的那份购买清单让我起疑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上官柳想那就说全了吧，以证自己的诚意。 上官柳开始把姚文杰寻他帮忙找林灵月的话，以及他如何尽心尽力的帮着寻人，一一详细言明…… 听完上官柳的叙说，荣若就是想再讥讽几句，上官柳看自己的笑话都做不到！ 上官柳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一是他好意帮父亲寻自己，二是她没想到，世上竟会有如此奇妙的巧合。也是自己没想到，最终让她败露身份的竟是她自己写的信。 哎，该她有此一劫！ “林家与上官家本就有此渊源，且小弟与上官兄又颇为投机，我待上官兄如嫡亲兄长，且我早就说过，兄长要这天下，我甘愿为兄长效犬马之劳，只望兄长得了天下后，莫要忘了当日所言。” 荣若把之前和上官柳说过的约定重新搬了出来，想要以此告诉上官柳，咱俩没戏，且我的志向只是做个土霸王，至于你，成了，我不高攀，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我顶多接着你的名头，横行一乡，若是败了，那就一起下黄泉喽！ 荣若这段明显是划清界限的言论，让上官柳很是不爽。 他都已经摆明了姿态，她却还如此与他打太极，是他没入她的眼吗？ “你难道能一辈子都装成男子，做个小小的地方官吗？” “这有何不可？” 荣若不在意的道。 以她的要求，估计在这个时代，想要找个能容忍她的老公，可能性极低，与其勉强双方彼此，倒不如她就以男装行走于世，有钱有权，不说为所欲为，也是可以横行一世，简直完美。 “你是女子，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林家众人也不会真的任你胡来，早晚会为你择亲选婿！” 上官柳其实更想说的是，与其嫁给别人，不若嫁给他，二人也算是相知相伴过的，总胜过别人。 可一想到和荣若有过婚约的姚俊辉，上官柳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他知道，相比自己，荣若和姚俊辉相处的更融洽，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谁说女子一定要嫁人才算归宿，何况我爹说过了，我若终身不嫁，他会让我哥养我到老的！” 荣若很是自豪的反驳上官柳的话。 “再说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会挣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荣若一再强调自己不会家人，这让上官柳忍不住的想问一问，若是姚家还想与林家继续联姻，荣若的态度。 可上官柳又怕自己问出后，会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 可不问的话，上官柳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着自己的心，让他坐立不宁。 “那云兰呢......，你会嫁他吗？” 上官柳问完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荣若，好似只要荣若敢说个是字，他便会让荣若好看。 荣若看了上官柳一眼，心中明白上官柳此问的意义何在。 直说她对姚俊辉没有感情，自然不会用这个去触怒上官柳，就是有感情，她也会否认。 有了上官柳这一出，她注定了此生不能另嫁他人。 古来帝王无情，就算是上官柳也不会例外。 别看姚家和林家现在是上官柳的同盟，可一旦他日，两家或有让其不满的事，定会免不了遭其清算。 到时候，荣若很大程度上就会是这个导火索。 荣若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为日后埋下隐患的事。 对荣若来说，嫁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有则有了，没了也就作罢！ 如果上官柳不做帝王，她或许会考虑一二，可上官柳身上背负了姚家，林家和上官家的三家血脉传承之责，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她只能对上官柳说抱歉了。 不过，她既然不愿与其同困于那四方围墙内，携手一生，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心中有憾，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没打算嫁人，不若就此孤身到老，与上官柳做个知己亦或者得用下属，陪他走完这条布满荆棘的路罢了！ 如此，也可为姚林两家留个起码百年恩泽吧！ 荣若只用了极端的时间，就于心中规划好了未来的路。 “不会，我与他亦是只有兄弟情，他日若他知晓真相，我自会负荆请罪，与他明言，求其谅解，就是为了我祖母，我也不能让姚林两家因我再生嫌隙！” 当荣若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会和姚俊辉再续前缘时，上官柳心底松口气。 只要不是姚俊辉，他就不惧输给任何其他人。 其他人，敢与他抢人，除非是嫌命太长了。 “既然长林有自己的规划，那为兄也不强人所难，适才是为兄鲁莽，长林莫要介怀。” 荣若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与他只有兄弟情了，如果他还在这与之纠缠，不但无用，且还会适得其反。 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任其发展，只要荣若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就不怕她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且他有信心最终能虏获荣若的心。 荣若对上官柳如此轻易的便放过自己，倒是有些惊疑不定。 不过，不论上官柳是真心还是假意，对荣若来说都一样，她现在要的就是二人能相安无事的度过这段艰苦时光。 至于以后会如何，荣若一点都不担心。 眼下上官柳为了家国天下，少近女色，这才对自己有了心思，一旦日后，他功成之后，自是有人大把大把的美人送过来，届时，谁还会记得她这个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假小子？ “如此小事，上官兄也不必放在心上！” 荣若不在意的摆摆手，那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羞愤样子。 上官柳一噎。 荣若这态度，让他莫名的火起。 虽然是自己所为，可荣若这不在乎模样，哪里有女孩子家的作态？ 若是换做他人如此对她，难道她也是这番表现？ 上官柳越想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股酸涩的上涌。 “上官兄既然眼下不回都城，那我也就没什么事了，小弟告退！” 荣若眼见着上官柳脸色渐渐又变了模样，连忙告辞而出。 “我这么可怕？” 上官柳看着荣若避自己如避洪水猛兽般，顿时更加气闷不已。 。手机版网址： 第148章 人马 荣若自那日与上官柳长谈后，好多日没有见过他了。 一是因为荣若刻意的避开不见，另一个是因为上官柳这些天的确是忙，忙的脚不沾地。 凤天传反了，平暄帝连夜派遣使臣去往益州，荆州，扬州，调兵围剿交州，可三州州牧拒不出兵，这让平暄帝急的无法，只能急招上官柳回京。 此时自然不是回都城的好时机。 上官柳让刘全告诉平暄帝使臣，眼下匈奴未平，若是他一旦离开，朔方将守不住，匈奴若是攻破朔方防线，长驱直入，司隶则危已。 相较交州的山高水远，匈奴的威胁才更让平暄帝担忧，这也是平暄帝虽防备上官柳，却还不得不屡屡派他来边关的原因。 使臣回到都城，传达了上官柳的话后，平暄帝如何为凤天传的事，争论的焦头烂额，上官柳全然不关心。 此刻的上官柳正在新占领的匈奴和朔方交界处集结兵马，练兵备战。 荣若这日再次收到了匡耀的传信，说之前荣若让匡耀尽可能多的储备粮食，他已经准备了足足够十万人，食用一年的量了，若是再继续囤货的话，可能需要荣若想办法筹钱，他们的家底几乎是被掏光了。 荣若捂着心口，心疼万分，她奋斗了好几年，才攒了这么些钱，就这样都给了上官柳吗？ 可不给又怎么办，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上官柳如何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届时万一事败，她留着钱又有何用？ 荣若拿着账本一脸心疼的去寻上官柳。 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 嗯，钱不够了，不是还有一处宝藏吗？ 荣若总觉得林家作为守宝人，定然是有别人不知的优势在的，她有预感，这宝藏，最终定会属于她的。 也是时候和上官柳要点人马去上陇镇了，匡耀说了，公孙朔的搜索范围已经减小了很多，她不能再坐等下去了，万一被公孙朔的人捷足先登，那她再去抢，岂不是忒不厚道，要下手也是在别人没有找到之前下手，才理直气壮不是！ 最主要的是，眼下她也该找个机会和上官柳分开行动，免得二人常在一处，再生出些不必要的枝节来。 多日不见，荣若再三调整呼吸，这才做好了面对上官柳的准备，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去练兵了？” 荣若舒了一口气，在户外见面，可比在书房或者会客厅空旷多了。 荣若只能骑马出城去寻上官柳。 手上够十万人一年用度的账本，她必须亲手交给上官柳不说，她还想问上官柳要点人马回上陇镇寻宝。 至于她自己的人，荣若不想在上官柳面前暴露，这可是她以后离开上官柳时，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救命本钱。 城外三十里处，一望无际的绿草地，此刻已经被上官柳布置成了军营，成了他的私人领地。 荣若带着严红双刚靠近，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给拦下了。 “我叫荣若，是来求见柳双副将的！” 荣若不敢说是来寻上官柳的，毕竟在这里，上官柳算是土皇帝般的最高存在，见他应该是有难度的。 “你是荣公子？” 那大汉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来，接着对同伴用荣若不用倾耳就能听到的小声咕哝道： “这柳副将特意交代的荣公子就长这么副女娃娃模样？” 呃，自己哪里像女娃娃了？ 荣若被两个大汉给说的一阵恼火加心虚。 “荣公子，柳副将说过，你可以直接进去。” 两位大汉不说轻视，也是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对着荣若说着，就拉开了木桩路障。 荣若还以为两个人怎么也要进去通报一声的，没想到就这样被放行了，这也太不称职了吧！ 荣若带着严红双打马进了军营。 “没想到被柳副将特别交代的就这么个小公子，还带个女娃娃当护卫，我老胡都能一拳一个的打翻在地，也不怕是啥人冒充的！” 身后的大汉，重新把路障拉上，还不忘和同伴炫耀一番。 荣若听的差点一个趔趄跌下马背来。 这人还真是敢大言不惭啊！ 她现在就是个子比一般男子矮一点，可也不至于就弱的连他一拳都接不住吧！ 且自上官柳亲自教导了她一段时间的轻功后，最近她的轻功明显进步了不少，还有上官柳也教了她不少的实用招式，不是荣若自大，别看他那么大的块头，能被派来守门，不用猜都知道他不是精锐部队的，就这水平，荣若撩倒他也不费什么功夫。 “公子，要不要我去和他过两招，免得上官公子的人觉得咱们好欺负！” 荣若还好，严红双却是最受不了别人诋毁荣若的，说她可以，说他家公子不行。 “不用，与一个看门人叫什么劲！” 荣若又不想混军营，也不想跟着上官柳战场杀敌，争这些虚名作甚？ 她只要做好这些后方工作就行了，冲锋陷阵那是上官柳的事。 荣若进了军营后，下马步行，可走了半刻钟依旧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荣若看着这么大的场地，起了那么多的行军帐，直皱眉。 这怎么可能是住了两三万人马的部队？ “什么人？” 荣若又走了半刻钟，终于看到了个人！ 一个一手握勺子一手拿铲子的胖大汉。 “我来找柳双副将！” 荣若上前，道明来意。 看样子此人是这里的伙头兵。 “柳副将在演武场，你去那边寻去。” 伙头兵上下打量了荣若和严红双一眼，然后一指东北方向，转身进了身后的一处行军帐篷。 “走吧！” 荣若带严红双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荣若才终于看到了一处规模巨大的空场地。 此时那里正整整齐齐的站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荣若看着那说不清多少的队伍，被震得一个腿软，若不是身后的严红双眼疾手快及时扶着她，怕是就要当场出丑了。 “公子，你没事吧！” 严红双纳闷，不就是人多了些吗？ 公子何至于下成这个样子。 “红双啊，你掐我一下！” 荣若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吧，上官柳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兵马？ “公子！” 严红双不明就里，但掐自家公子一下，这样的小事还是能下得去手的。 。手机版网址： 第149章 上官身世的柳 “红双，你觉得这得有多少人？” 荣若被严红双吃痛，回头看着严红双问。 “我没见过这么多人，说不上来！” “十四万八千六百五十三！” 严红双话音落后，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准确到个位数的给了荣若一个答案。 荣若被这个数字震得又是一个腿软。 “怎么了？” 上官柳见荣若如此，不由的上前一步，关切的问。 “这么多人啊！” 荣若在心底哀叹她的银子啊。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那够十万人马一年用度的银子，够上官柳撑过今年的，可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啊。 “还有五万人马不在此处！” 上官柳又补了一句。 荣若已经接受了现实，人马多有人马多的好处，人马多了胜率大啊！ “嗯，还是人马多的好！” 荣若感觉自己的脑子此刻都是懵的。 “找我有事？” 上官柳带着荣若朝着他的帐篷而去，边走边问。 “哦，是有事！” 荣若收回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今日来这要做的事情上。 “这是我准备的行军粮草，大概有十万人一年的用度！” 荣若把账本递给上官柳说。 “你......” 上官柳没有接荣若的账本，他凝视着荣若，想要看清荣若此举是何意？ 是上次自己的行为让她气恼，所以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 “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只是我没想到你手下会有这么多人，放心，接下来我会努力抓钱，定然不能让你的兵饿肚子！” 荣若对着上官柳许诺。 近二十万兵马，这可是相当一大笔开支啊，荣若想想都肉疼，心疼外加脑壳疼。 她哪里弄钱去？ 看来这宝藏她必须势在必得了。 也是在此刻，荣若才明白上官柳为何会那么有底气的要反了，这兵马数量，估计和朝堂人马也不差多少了吧！ “你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要给我？” 上官柳听荣若说要把自己全部家当都给自己，心下一阵狂热。 “自然，我不是说过要为兄长效犬马之劳吗？这些就是我的决心，后续我会更加努力的为你养兵买马，直至你成就大业！” 荣若想着，现在她能用钱笼络上官柳，换取以后林家的安然离去，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原来如此。 上官柳还幻想着荣若是心中有自己，才会如此不余遗力的为自己出力呢。 可荣若的话让上官柳瞬间清醒过来，她对自己只是一个忠心的跟随者，对待追随者该有的态度，所以不是因为心属他。 上官柳接在手上轻飘飘的账本，仿佛犹如千斤般压得他要喘不过气。 “倾之意，何以报！” 上官柳看向荣若，目光炽热。 “只要兄长以后记得今日之恩，许我的事不要忘记就好！” 荣若回视上官柳，再次想要上官柳一个保证。 她就怕万一上官柳到时候做了帝王后，想起今日她拒绝他的事来，秋后算账，不过，荣若觉得以上官柳的人品，大概做不出这等没人性的事吧！ “今日之恩，吾定终生不忘！” 上官柳郑重的许诺。 “我能问问你的这些人马是如何招来的吗？” 荣若看着上官柳，问。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这些人马对你的忠诚度！” 荣若见上官柳没有即刻回答，怕上官柳误会，急忙又解释了一句。 “进里面说吧！” 原来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上官柳的主账前。 “兄长请！” 荣若略一犹豫，还是同意了上官柳的请求。 其实，荣若更希望就在这站着聊的好，可他们谈论的多是机密之事，的确不适合在没有密封的空旷之地谈论。 上官柳被荣若的这一声兄长叫的心底一滞。 这丫头这是打算用兄长的身份，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啊！ “这些人马是我爹留给我的，忠诚度自然是够得。” 上官柳进了军帐后，亲自给荣若倒了杯热茶，然后才开始说起这些人马的来历。 “你说这些都是上官伯父的人？” 荣若惊讶于上官家竟有如此的能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是上官家的人马！” 上官柳摇头否认荣若的话。 “啥，不是上官伯父，那你说是你爹......” 荣若说道此，恍然大悟，原来这上官柳不是上官奕的儿子，那他到底是谁？ 荣若第一个想到的是，上官柳与她的那位前朝公主，曾外祖母还有没有关系。 应该是有关系的吧，不然上官家也不傻，替别人养孩子，还是个要造反的，成果都是人家的了。 “你知道平暄帝为什么用上官家，却不信重上官家吗？” 上官柳不知，荣若只是这短短几瞬时间，就想了那许多问题。 “怕上官家功高盖主？” 荣若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全部原因。 “因为上官家的女婿，曾经就是他的最强竞争者，暄王！” 果然，上官柳这话一出，荣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可反应过来上官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荣若再次被震惊了，上官家竟能与一位皇子结亲，也是为了复仇拼了老命了。 只是可惜了，那位暄王却最终失败了。 不过就算是成功了，那皇帝不还是人家褚家人的？ 荣若有些理解她老爹林守业是何等明智了，争到最后，顶多也就是一个带着凤家一丝丝血脉的人继承皇位，也不过是圆了一份曾经先辈们的遗愿罢了，这终究不是真正的凤家人了。 荣若对上官家的执着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林家愿意退隐山林，不代表上官家也一样愿意趋于平凡。 且上官家还有上官柳这个寄予厚望的出色子弟，最要紧的是，眼下天时，地利，人和，上官家也算勉强都占了，也算是时也，命也。 “这平暄帝的年号，不会是因为他战胜了你爹而来吧！” 荣若收回心思，想到了现在的年号，很是好奇的问。 “长林倒是聪慧，我只说了三言两语，长林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倒是令人钦佩。” 上官柳对荣若的赞赏，让荣若没有丝毫的高兴之感，这么明显的事情，且还说的那般直白，她若还猜不到，大概也就不用出来混了，上官柳这是哄她高兴呢吧！ 。手机版网址： 第150章 前尘 话说二十四年前，上官奕的父亲刚升任四品御史中丞，有了入殿早朝的机会，就恰逢皇家要为几位没有大婚的皇子择妃。 上官念也就是上官柳的母亲，因相貌出众，被赐给了当时最受宠的小皇子暄王。 可当时暄王因为常年领兵在外，二人聚少离多，婚后三年无所出，所以当时外界一直传二人因性格不合，感情并不好。 直到后来暄王在先帝驾崩后，意图带兵入城，推翻先帝临终受命的二皇子昭王，最终事情败露，被乱箭射杀。 平暄帝是在剿灭暄王的人马后，才登基为帝，年号平暄，意为平叛暄王之乱。 上官柳说道最后，冷笑一声的道： “世人多愚昧，当位者如何说，便如何听，哪管何为真相？” “既然如此，那上官家如何会幸免于难，不仅没有被清算，还做了当朝御史大夫？” 荣若很是好奇。 “因为当时祖父和父亲是带着暄王妃的尸身赶来为平暄帝护驾的，而平暄帝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非但没有降罪上官一族，还给当时的祖父升了三品中大夫令，此后父亲又因任子制度，一路高升，直到做了如今的御史大夫。” 如今，平暄帝就要完了，上官家为平暄帝的帝王大业也贡献了整整二十年的奉献，也终是要到头了。 “那事实的真相又是如何？” 荣若直觉上官柳所说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没想到上官柳的身世简直是谜中谜，这可是标准的男猪脚剧本啊！ 咳咳，上官柳是男猪脚，那自己呢？ 她若作为女猪脚，估计这就是个悲剧故事，因为她不可能会嫁一个拥有三宫六院无数美人的皇帝。 “真相是.......” 上官柳看了荣若一眼，然后娓娓道来。 其实之前暄王是最得先帝看中的继承人选，只是世事弄人，先帝让暄王领兵在外磨炼时，突然发病暴毙，在暄王收到消息时，昭王也就是现在的平暄帝已经收拢了很多人要拥他上位。 暄王错失先机，当时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回都城只是为了来奔丧的，可平暄帝多疑，不愿留暄王在侧给自己造成威胁，所以直接以暄王要夺城为借口，让守城军对其杀无赦。 当时的暄王可是为表决心，只带了十余个死忠之人到了城门前，可当时的昭王却硬是厚颜无耻的说暄王要谋逆。 呵，带十多个人来莫逆，也是可笑！ 还有，当时外界传的暄王妃也不是和暄王感情不和，而是暄王因顾忌王妃身子弱，才没有急着要孩子，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暄王在一次回来探亲完后，暄王妃却意外发现自己有了孕，只是当时暄王刚离开，王妃又因为身子弱，所以没对外明说，紧接着就回了娘家养胎。 后来昭王在都城势力日渐强势，上官家就此瞒下了暄王妃有孕这事，所以当时暄王不愿与昭王以兵戎相见，也是想为妻儿留一条活路。 后来，恰逢暄王妃产子后不久，得知暄王已死的噩耗，身心俱损，眼看着不行了，这才有了那出上官成和上官奕带着暄王妃的尸身前来投诚的一幕。 上官家也因此有了现在的地位和成就。 “所以这些兵马是我爹亲自挑选的年岁不大，却够机灵的留下来的，而他当时前往都城带去的多是老弱之流，他是早就想好要用自己一死，换大家活命不受牵累的打算。” 上官柳说完，面色平静，只是眼神偶有哀痛闪现，可却也只是一瞬即逝。 荣若没想到事实会是这么的让人唏嘘。 这前尘往事说来不过寥寥数语，可荣若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情形会是何等惨烈。 只是这上官柳父母二人的感情就已经够催人泪下的了，一个为妻儿甘心赴死，一个对丈夫情深，生死皆相随。 这中间还牵扯着上官一族的一段国仇家恨，上官父子是以何等心情把女儿，妹妹的尸身送出去的？ 这中间的二十年，上官奕又是怎样控制自己，对平暄帝俯首称臣的？ 林家退出这场角逐固然明智，可上官家坚守立场，忍辱负重多年，只为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却更值得赞叹。 “兄长莫要过多伤怀，我相信暄王与王妃以生命的代价，定然是想换你一生安康喜乐的！” 荣若觉得当年暄王若是狠得下心，不顾都城里的妻儿岳父一家，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既然他能为了家人放弃生命权位，那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上官柳一生都被仇恨束缚的。 “安康喜乐！” 上官柳喃喃着重复荣若的这个用词。 这是第一个人用这个词，给他的人生定位。 上官柳虽然没有被上官奕教导的满心满眼都是仇恨，可自小也是被上官奕严格要求着长大的，直到十岁那年，上官奕才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路要怎么走。 自他决定要替父亲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那一刻，他此生便与这个词绝缘了。 可荣若现在却告诉他，其实还是有人希望他能安康喜乐过一生的，虽然不现实，可却也是一种对心灵的慰藉。 “谢谢长林，此生能与你结识，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上官柳真挚的对着荣若说。 对于上官柳来说，荣若的出现，就已经是占了安康喜乐的其二，喜和乐了。 “能与兄长并肩而行一程，也是小弟的荣幸。” 荣若也是由衷的感慨。 只是一程吗？ 上官柳心微凉，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提醒自己的机会，以表对自己的无心之态啊！ “长林此来，只是为了给我送账本的？” 上官柳不想和荣若纠结他们到底能共事多久的问题上，他想知道荣若此来还有什么其他事没有。 毕竟之前躲了他这许久，没有其他事，荣若估计不会主动来寻自己。 “还有件事要与兄长商讨！” 荣若端正姿态，说起正事来。 ...... “不行！” 上官柳听完荣若跟他要三千人马，要去上陇镇寻找宝藏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兄长是不信任小弟吗？” 荣若想过上官柳会拒绝，可没想到上官柳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第151章 出发寻宝 “长林莫要误解，只是这大褚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这宝藏的秘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可这宝藏的位置早已没了记载，届时上陇镇必将大乱，我已经安排了了人手在上陇镇周围隐秘起来，只要宝藏露出端倪，必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上官柳早在多年前就在上陇镇安插了人手暗中寻宝，不过却始终无所获罢了。 上官柳一直在暗中寻宝这事，荣若早在上次从鲜卑回来的路上就知道了，可此行她一是想和上官柳拉开距离，二是，他们眼下十分需要这批宝藏，所以她必须亲自去寻宝才行。 “上官兄是否已经寻了多年，却始终无果？” 荣若既然敢来，就不怕说服不了上官柳。 “自然，若是这宝藏那么好找，也不必等到如今了！” 上官柳无奈的点头。 “所以啊，我们现在就是要赶时间，赶在天下大乱前，偷偷把宝藏挖到手，到时候，再任他们如何争夺，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最后出手一举歼灭即可！” 荣若自信满满的对着上官柳说着自己的打算。 “长林这计策是不错，可前提是要知道宝藏位置！” 上官柳虽然对荣若的提议很心动，可他觉得荣若是没有宝藏的位置的。 “这个就不用兄长操心了，我会赶在天下群雄到来之前，移走宝藏，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荣若虽然不知宝藏的位置，可她这几天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林家村并不是林家真正的祖地。 而凤家的祖地自然是和林家的相距不远。 不然当年的两家也不会一起谋事了。 荣若想现在只需要回林家村，查她那位高祖的笔札，定然会有发现的。 因为荣若知道他们家是有一间密室的，且密室内有不少高祖留下的书籍笔札，父亲因为无心复仇，所以便把那间密室搁置了，荣若还是因为调皮，无意中看到机关的把手，觉得好玩，这才发现了密室，只是后来发现里面就是一些笔札族谱之类的，也就没在意了。 这件事也是前不久，她和柳双找刘全的密匣钥匙时，荣若突然回忆起来的。 既然是密室内的东西，大概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不然何以弄个密室，如此麻烦？ “这太危险，万一你没有及时找到宝藏，又被外界知道了林家曾经守护过宝藏的事，林家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上官柳不愿荣若去冒险，他总觉得荣若一旦离开自己的身边，就会脱离他的掌控。 “兄长担心小弟的安危，小弟明白，可兄长有没有想过，要成事的根本就在于钱财，而眼下来钱最快的就是这个宝藏！” “晚一天找到宝藏，咱们这二十万大军就多耗一日的嚼用，而我们还能耗多久？” “日后大战一起，我们势必会扩张兵力，到时又何以维计？” “这些年暄王给兄长留的财物恐怕也所剩无几了吧！” 荣若说的每一句话上官柳都明白，是事实。 他也正在为生计所担忧，可再难这也是他的问题，荣若刚刚给了自己她全部的家底，此刻再让他坐等时机，让荣若一个女子在前面帮他担起财务这个最大的担子，这让上官柳感觉自己很是没用。 “我和你一起行动！” 上官柳不放心荣若一人前往，决定要和荣若一起去。 “那这后方谁来坐镇？” “没有统帅的军队还有何威慑力？” 荣若虽然想要远离上官柳身边，可说的也是实话。 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荣若才会和上官柳来谈的。 “长林安排了这许多，莫不是为了逃离我！” 上官柳犀利的眸光看向荣若，仿佛荣若只要露出一丝心底想法来，他便瞬间洞察。 “怎么会，小弟还要陪着兄长成就大业，许我在陇中县做个县令，逍遥自在呢！” 荣若呵呵一笑，心虚的面上的笑意都快要绷不住了。 “好，记住你的话！” 上官柳意味深长的看着荣若，算是应承了荣若去上陇镇取宝藏的要求。 荣若莫名觉得上官柳的这句话，不单单是针对自己刚说的，要陪他成就大业这一条，可细想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也就同意了。 上官柳让柳双带着三千兵马，乔装改扮后陪着荣若回了上陇镇。 一路无话，荣若带人分批在上陇镇内，上官柳的一个据点汇合。 只是汇合后，上陇镇的据点负责人，却是荣若如何都没想到的一个熟人。 “柳枝，你也是上官柳的人？” 荣若看着柳枝挠挠头，一脸的傻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是，哪有那么多柳姓都被她碰上，原来都是一个主子的原因啊！ 这紫伊坊竟是上官柳幕后操控的，誉香楼也有他一半的股份，自己两大合作商，竟都是上官柳在控股。 合着自己这些年兜兜转转的都是围着上官柳在转啊！ 他们俩这是什么鬼缘分啊！ 荣若仰天长叹，只能暗叹一声，幸好褚凌阙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不然自己当初一朝踏错，站错了位，那可是有好戏看了。。 “荣公子，咱们之前除了主上这一条对您撒了谎，可其他的方面，都没有隐瞒，您别见怪！” 柳枝没想到荣若最后竟成了上官柳最信任的人，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呢。 “我收集的消息，你们难道没有传给你家主上？” 荣若想起和上官柳认识了这么久，上官柳对自己的态度一变再变，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呀！ “这个.......” 柳枝不好意思的看着荣若，尴尬的道： “这荣公子与主上不都是一家人了吗，荣公子就别记这些过往了吧！” 柳枝打着哈哈。 谁和他上官柳是一家人，荣若对柳枝的话很是不虞，可也不好和他就此掰扯。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忙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柳枝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包括紫萱，荣若颇没意思的挥挥手，挥退柳枝。 她都把全部身价压在了上官柳身上，现在还纠结着这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第152章 北上 都城，上官府。 上官柔坐在自己的闺房前，看着上官柳走之前送自己的几盆花儿，眉头紧皱。 凤天传竟是这个时候反了，今生的事很多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高家早早的覆灭了，大哥和林家念夕表姐也早早的结识了，现在就连凤天传反了的时间都提前了一年。 这就是说，今生和前世已经在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还有这都城之乱，前世是在平暄帝死后一个月，凤天传才反的，上官柔记得当时的太子还没有行登基大典，镇守西北的齐王就带兵赶来围了城。 当时是二哥和卫尉李况之子李长策联手，才把齐王的兵马阻挡在城外。 也是那一战，李家就此攀附上了上官家，而自己的悲剧也就此拉开序幕。 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今生大哥还会胜的如此顺利吗？ 还有那个宝藏，前世是大哥第一个寻到的，今生还会是大哥的吗？ 对于前世大哥何时找到宝藏这事，她因为身处内宅，毫无所觉，所以连地址都是只知在上陇镇，具体在何处却丝毫不知晓。 眼下，她就是想帮助大哥，却都不知从何下手，也怪自己前世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虽然重活一世，却丝毫不占任何先机。 同样是上官府，上官老夫人处。 “你说咱们这位皇帝还能撑多久？” 上官老夫人问坐在自己下手的上官奕。 “这已经五日无早朝了，儿子觉得最多也就是入冬前吧。” 现在都已经进了四月了，入冬前，也就半年时间了。 “柳儿那边现在如何了？” 上官老夫人对平暄帝毫不关心，他现在归天才好呢，就太子和齐王这样的庸才，根本不是柳儿的对手，届时一乱，柳儿的胜算才会更大。 “月前已经把匈奴打的北逃后，柳儿便在朔方扎营练兵了，前几天来信说和雁门郡的卫大将军也谈妥了，以后这并州就算是在柳儿治下了！” 上官奕想着之前和上官柳商量的计划，匈奴一旦北撤，他们就可占据朔方，进而掌控整个并州，凉州本就是暄王的旧部，不用担心，只要能和雁门郡的卫大将军谈妥，那上官柳就算是稳住了一半的局面。 “能掌控并州就好，没了后顾之忧，也算是站稳了脚跟。” 上官老夫人点头，继而想到什么，又道： “你和景儿有官职在身，不能离开都城，让人把你媳妇和显儿，柔儿他们送到并州去吧！” “娘也一起去吧！” 上官奕和母亲想到一处去了，这都城眼见着就要乱了，还是并州安全些。 且上官柳早已留好了人马以待情势不妙，就即刻接他们启程去并州。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用挪动了，你把他们娘仨送走，我就安心了，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等柳儿回来！” 上官老夫人一脸坚定的拒绝。 “娘！” 上官奕大急，这都城即将乱了，上官老夫人不走，如何是好？ “不必再劝，我这辈子就是为了这都城而活，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且你父亲也在这，我在这陪着他！” 上官老夫人阻止儿子劝说自己的话，表明与都城共存亡的决心。 上官老夫人和丈夫上官成少年夫妻，感情极浓，丈夫这一生都是为了她母族的国仇家恨在奔波，致死都还在为她担忧，她的一双儿女也是为了她的这份执念付出良多，特别是女儿，最终连个尸身都没有保全，她没有资格躲避。 “对了，把俊辉那小子也带走！” “尽快去办吧，免得再生波折！” 上官老夫人摆手，不给上官奕继续劝说的机会，直接轰人。 “是，儿子告退！” 上官奕明白，只要是自家母亲决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安排好后续的问题，让他母亲免遭危难。 上官柔还在犯愁呢，却突然听到上官奕派人传话要她过去。 大哥已经起事了吗？ 上官柔看着来传话的人是爹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心瞬间被提起来。 “爹，娘，三哥你们都在！” 上官柔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都提起来了。 “子君来了！” 上官奕看了眼女儿，然后对着上官夫人道： “你们坐着马车从后门出去，路上的一应物品我都已提前准备好，提前送到城外了，朔方那边子归也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在那安心等待即可！” 上官奕握着上官夫人的手，细细嘱咐。 “娘不跟着我们走吗？” 上官夫人目光不舍的看着丈夫，却还不见上官老夫人来，不由得担心的问。 “娘不走！” 上官奕无奈的回。 “我也不走！” 上官显也听明白了，这是让他们去找大哥避难去。 “胡闹，你在这里能做什么？去你大哥那，好歹也跟着你大哥历练一二！” 上官奕横眉看了上官显一眼，语气微厉。 “三哥！” 上官柔拉了上官显一下，示意上官显不要在触怒上官奕了。 前世里他们都没有去朔方郡，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发现齐王带人围城后，他们都没来得及走，不过最后，大家都安然无恙就是。 可今生，齐王还没围城，平暄帝也还没死，凤天传却迫不及待的反了，而爹却要把他们都送走。 这后续会如何，上官柔更是不敢乱下结论了。 “你们娘仨，带着云兰一起，先去朔方！” 上官奕的不容置疑，让上官显虽然不愿，却也不敢多说了。 “我们走后，你要照看好娘，保重身体，让子瞻也不要强出头！” 上官夫人明白他们在这，不但帮不上忙，关键时刻还可能会拖后腿。 虽然上官柳留了部分人马在暗处以伺时机，可那是为了大战而准备的，不能拿来浪费在保护他们这些妇孺身上。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娘和子瞻的。” 这都城现在还是大褚的都城，且平暄帝还没死呢，就是乱那也是当权者之争，不会波及他们这些臣子家眷的。 把妻儿送走，是怕万一上官柳的行事败露，他们这么多人在不好逃不说，还可能会被拿来威胁上官柳。 上官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和姚俊辉连夜北上了。 本来姚俊辉也不愿离开，还是祝英豪说荣若也在朔方，他这才愿意和大家一起离开的，自然，同行的又多了个祝英豪。 第153章 到达 虽然凤天传反了的消息已经出了好一段时间，可凤天传一直就在自己的地盘交州稳坐不出，更是没有挥师北上，要取帝都而代之的意思，所以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现在和之前还是一个样，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上官家这一行人一路上倒也安安稳稳的，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大哥如何得知贤弟也在朔方的？” 走了一段后，路上不见任何慌乱情形，姚俊辉也松口气，再次停车修整时，姚俊辉想起祝英豪的之前的话，忍不住询问起来。 荣若自年前一走，这都小半年了，若不是两个月前，让人给誉香楼送了一份菜谱，他都要派人去寻了。 “我偷听到的！” 祝英豪小声的回。 有一次去荣若府上，祝英豪想问问荣若的家丁们，他何时归来，却偷听到他的两个暗卫说是荣若从朔方来信，让他们先去陇中县等着，等他忙完朔方的事，就回陇中县。 所以祝英豪猜着荣若大概还在朔方，这才让姚俊辉跟着上官家的人北上的。 “贤弟也是，一走这么久，也没个音信，等见了面，看我不好好说道说道他！” 姚俊辉有些义愤填膺的埋怨起荣若来。 “云兰哥哥，你们在聊什么？” 上官柔远远的看见姚俊辉和祝英豪在说话，一路没个消遣的，实在无聊，便上前来凑热闹的问。 “子君妹妹，也没说什么，就是在说贤弟出门日久，也不知与家里传个信！” 姚俊辉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哦，长林哥哥啊！” 上官柔一听他们在说荣若，顿时拉长了音调。 上次林守业来上官家，说林灵月是为了逃婚才离家出走的，而这个逃婚对象就是姚俊辉。 可现在姚俊辉和林灵月化名的荣若竟还结拜了，这事如果一旦揭开了，这姚俊辉要如何面对他的前未婚妻，现在口中的贤弟？ 反正荣若定是早知道了这些内情的，也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可姚俊辉呢？ 想到这些的上官柔，再看向姚俊辉的目光就带着些许的同情了。 前世里林灵月和姚俊辉有没有定亲，上官柔不知道，但林灵月最终是嫁给了她大哥上官柳的，今生二人又早早的相遇了，且大哥还对林灵月很是看重。 如此看来，姚俊辉对他这个义弟也是颇为在意，也不知这三人以后会如何结局！ 上官柔倒是带了副看戏的模样，看待大哥，林灵月和姚俊辉之间的错综复杂。 “你这长林哥哥叫的倒是亲切，怎么不见你对我唤的如此亲切？” 姚俊辉对着上官柔调侃道。 在上次他举办的游园会上，姚俊辉好似就觉得上官家几兄妹对他这荣若贤弟态度不一般，莫不会是上官家有意招荣若为婿？ 这样也好，他贤弟无论是人品和才情也都算配的上子君妹妹。 若是真的玉成此事，也算是一桩美事。 你还有心调侃我？ 到时还不知是谁笑谁呢！ 上官柔看了眼姚俊辉，心中暗自好笑。 “云兰哥哥，我何时对长林哥哥亲切超过你了，你这眼神可真不咋！” 上官柔瞥着姚俊辉，意有所指的道。 “祝大哥说，刚才她是不是唤贤弟的声音，不是唤我这般硬邦邦的调子！” 说他眼神不好，姚俊辉不服的拉着祝英豪出来评理。 “贤弟，上官小姐怎么也是你妹妹，你怎的为这些许小事计较！” 祝英豪本来就是赖着上官家的车队蹭车的，姚俊辉说的虽是实话，可祝英豪也不好拆上官柔的台啊。 且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他们两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给人气哭了才作罢？ “还是祝公子明理！” 上官柔对着祝英豪略施一礼，以示感谢。 “上官小姐客气了！” 不过一句话而已，却被上官柔以礼相谢，祝英豪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祝家子嗣向来单薄，他的上头本是有个姐姐，可却惨遭不幸，所以对祝英豪这等没和女孩子打过交道的直男来说，与女孩子多说两句话，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祝公子不必拘谨，这一路上还要结伴而行，如此岂不累得慌！” 上官柔看着祝英豪一副紧张无措的模样，不由得温声宽慰。 “你看看，就连对祝大哥也比对我的态度要好！” 姚俊辉更加不满的抗议了。 “你就小气，启程了！我不和你说了！” 几人正说话间，出去转了一圈的上官显回来了，喊上官柔上马车，准备启程。 上官柔说着朝着马车而去，留下姚俊辉和祝英豪在原地。 “大哥别在意，长路漫漫，我是怕这丫头闷了，故意逗她玩呢！” 姚俊辉看着上官柔走远，对着祝英豪一抱拳解释。 祝英豪看着上官柔离去的背影，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他还说姚俊辉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幼稚了呢！ 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姚俊辉，祝英豪和上官显三个少年倒也相处的挺好，上官柔偶尔过来插几句话，倒也不枯燥。 直到一个月后，一行人才到了朔方郡。 而此时的荣若已经带人离开朔方郡二十多日了，早到了上陇镇的林家村。 姚俊辉听闻荣若带人去了上陇镇，就要带人追去，被上官柳阻止了。 上官柳看着姚俊辉如此急切的要去寻荣若，心情不怎么好了。 “长林有正事要做，没时间陪你胡闹，你也该做点正事了！” 上官柳说完，便把姚俊辉和上官显两个，毫不客气的扔给了柳七去训练体能了。 说起这体能训练还是荣若提出来的，上官柳觉得很不错，就推广运用起来了。 至于柳七，他送完林守业回来，先是追到了姑臧城，然后又追到了朔方，才终于找到了部队，得以归队。 安排好姚俊辉和上官显，上官柳才来处置祝英豪。 “祝公子若是要去寻长林，那就大可不必了，要是回家，我可以给你几个人马护送！” 自从确定了自己对荣若的心思，上官柳是对荣若身边的所有异性都存了戒备之心，特别是姚俊辉和祝英豪两个。 什么义兄义妹的，最是容易出岔子了。 第154章 端倪 祝英豪见上次在姚俊辉家的游园会上，对自己还有些和颜悦色的上官柳，突然对自己冷了不少，心下不由的生疑。 自入了并州后，一路关卡明显不比从前，且这朔方郡更是一路关卡不断，还戒备森严，再联系上官家的女眷和幺儿一路轻装简行而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这上官家也存了与凤天传一样的心思啊！ 也是，平暄帝如此多疑，就仅仅因为一个早已身故多年的上官家女婿，却阻了上官家后生的仕途，可还想用上官家为自己博名声，也是够虚伪的。 上官柳如此青年才俊，为国守疆，为帝王解忧，却没有半点功名加身，要说没有怨言也不可能。 想通这些，祝英豪不由的问上官柳： “上官世兄信不过在下？” 祝英豪的志向不大，祖父当初逼着他去都城参加文荟，也不过是觉得他常年在外游荡，不做正事，可眼下大褚显然是要乱了，且不提他本没有什么忠心报国之愿，就是只为了他的两位义弟，他也不会与上官柳为敌的。 “祝公子是明白人，想必也是猜到了我上官家要做什么，我本不欲放你离去，但你与长林和云兰有结义之谊，因此，我信你不会背弃他们，所以，你可以回家去！” 上官柳看向祝英豪，态度凛然的说着。 “上官世兄既相信在下，那便也给在下一个投诚的机会吧！” 祝家是并州的大族，上官柳既然已经占据朔方，那并州怕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就是回家了，日后在外界眼中，怕也是上官柳一系的了，那还不如他现在就和两位义弟一起投靠过来，日后或许还能为家族挣些荣耀呢。 和荣若在都城的这段日子，荣若暗中收集的资料，祝英豪也知之不少，就褚家的这些后代，和上官柳对上，那可是胜算微乎其微啊！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祝英豪对荣若是相当信服的，那荣若选的人，祝英豪自然也是看好的。 “你不怕？” 上官柳微诧祝英豪竟想要投靠过来。 祝家是世家大族，传承百年，不论谁做了帝王，只要祝家不明言不从，基本不会被清算的，可一旦站了队，那境况就不同了。 “怕什么，要怕也是别人怕，上官世兄不论胸襟还是谋略，亦或者是才情，当世怕是无人能出其右，在下对你有信心！” 祝英豪虽然有拍马屁之嫌，可上官柳在都城的名声的确是无人会质疑的。 “祝公子过誉了！” 对于祝英豪的赞赏，上官柳不喜不悦。 “上官世兄，小弟字晚承。” 祝英豪趁势对着上官柳又是一顿套近乎。 “好，晚承既然要留下，便和云兰一同接受训练去吧！” 上官柳对祝英豪也不客气，他现在手下正却人手呢，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三日后，当祝英豪有些后悔自请留下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 上陇镇。 荣若在上陇镇修整好后，便带着严红双和柳双二人，悄悄回到了离别已有四年之久的林家村。 林家众人看到了说是有着翻天覆地变化也不为过的荣若，自然是好一番抱头痛哭。 严红双还好早已知晓荣若就是林灵月的事，可柳双不知道啊！ 当看到荣若抱着林家夫人直喊娘时，柳双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踩在地上摩擦。 林家出走一个女儿他知道，荣若和林家关系匪浅他也了解，可荣若和林家女儿是一人，这听起来怎么那么玄幻呢？ 他们主子之前找了几个月的人，原来就在主子身边，这主子知道吗？ 且这荣公子除了个头矮点，还有哪里能看得出是个女娃？ 而且还是个有胆有识，不输男子的女娃？ “荣......” 直到荣若和家人叙完话，再次出来，柳双看着荣若，张开口，却不知要如何称呼荣若了。 这位如今到底是荣公子，还是林小姐？ “我家主上那.......” 柳双想要问荣若，她的身份不瞒着自己，那自己要不要告诉上官柳呢？ “你觉得你家主上和你一样呆傻吗？” 荣若只要一想起上官柳说他发现自己身份端倪的时候，竟是在云州郡赈灾后，就一阵暗恼。 此刻终于逮着机会，损不了主子，损损主子的手下也一样解气。 “主子早知道你是女娃？” 柳双不淡定了，这主子也太不地道了，他明知道荣若是女娃，还瞒着他，让他陪荣若来此，却不直接言明，让他没有半点心里准备，大吃一惊，真是不地道。 “别说的你比我大多少似的，以后我依旧是荣若，你切记不要给我露馅了！” 荣若看着柳双叮嘱。 “是，荣，公子！” 柳双感觉自己此刻再叫荣若公子，都有些别扭。 “算了，你习惯习惯吧，对了，等会我有点事，你们不要在此乱走动，人多口杂，莫要露了踪迹！” 林家是林家村的村长，加上林家先祖是第一个在此落户的，宅院自然是足够大，四周是红砖墙围起来的，外面人也不好偷窥，只要柳双和严红双不出门，基本也不用太担心泄露行迹。 安排好严红双和柳双，荣若对林守业说自己想去密室看看。 “爹，最近咱们这有什么陌生人来吗？” 荣若跟着林守业边走边问的进了密室。 “有，但人不多，他们多是昼伏夜出，估计就是为寻宝来的！” 林守业自回来后，便想着为女儿多留意着四处的动静，以防万一，所以暗中下了不少功夫观察四处。 “爹，以后这些事您就别管了，过段时间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离开此处，这里很快便会是战场中心，不再适合居住！” 荣若对着林守业道。 “哎，我听你的！” 林守业虽然也不愿背井离乡，可与女儿的大事相比，他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那村民那边，爹也去多劝劝！” 荣若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村民的性格多多少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大家在此住了几十年，感情自然是有的，如此突然的让大家搬家，大家定会有不愿意的。 “放心，爹定然让所有人一个不留的撤离此地！” 林守业拍着胸脯保证。 第155章 宝藏位置 说完村民撤离的事，荣若便开始在密室里找之前她看到过的那本族谱。 “这里会有线索吗？” 林守业帮着找出族谱后，问荣若。 “线索不见得有，但发现线索的关键也许就在这！” 荣若一点点仔仔细细的看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看完族谱又看高祖的笔札。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终于让荣若发现了一丝端倪。 林家先祖的笔札上一个荣若从没听说过的地方，却一而再的出现了好几次，且这个地名就那么突兀的藏在字迹之间，和笔札上记录的人事皆无关联。 “爹，你知道这悬儿崖是什么地方吗？” 荣若又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个悬儿崖到底设怎么回事，但看名字荣若猜应该是个地名，自己找不到答案，荣若只好问林守业，想看他是不是有所了解。 “悬儿崖？” 林守业皱眉沉思片刻，看向荣若道： “你看错了吧，是悬儿庄吧！” 嗯，还真知道啊。 荣若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追问： “哦，悬儿庄这是什么地方？” 荣若直觉这个悬儿庄定然是有着不一般的故事！ 林守业皱眉思索片刻，才开口解说这悬儿庄的来历。 这悬儿庄是上陇镇一处不知名的小村庄，传说它的由来还与大浩的开国皇帝有一定的渊源。 话说这几百年前，在上陇镇的一处山坳内，住着一位猎人。 这猎人早年父母双亡，又无亲无故的，只能在山坳以打猎为生，直到他都年过四十了，还无钱娶妻，也是天赐良机，这猎人有一日，忽听闻山上隐隐有一孩童的啼哭声，好奇心驱使下，猎人四处查看，终在一处断崖发现了啼哭的孩童。 彼时那孩童也是命大，在断崖处被几根藤条缠裹住了，否则摔倒崖底，那定是无命可活的下场。 猎人把孩童救下后，等了几日，也没人来寻，这才把孩童留下养大。 孩童长大成年后，正逢天下大乱，他便带着附近几个村子的少年，组建了个队伍，没想到最后却成就一代伟业，那孩童就是后来大浩的开国皇帝凤艮山。 据说凤艮山做了皇帝后，就把他曾经住过的那一片地方，都赐给了因病要回乡养老的林家先祖。 而当时那里的人，因为跟随凤艮山起事，在都城或大或小的都做了官，此后那一片地方便被林家改为悬儿庄，以示纪念凤艮山。 后来林家多次入朝，祖籍慢慢的也就牵离了那里，就在三百多年前，一次水灾后，林家顺势就把那里挖成了一片湖泊，悬儿庄就此消失，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汪洋了。 如今那湖泊因为像凤凰，便被后来的人称为凤凰湖。 “爹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荣若听完林守业的故事，好奇的看向林守业。 “这些事都是你祖父生前说与我知道的，你祖父说这些时，是与我们林家和凤家的传奇经历，还有君王互助的美谈，一起当故事说与我知道的，我记得你祖父当时对我说过，这是我们林家的辉煌，以后虽然不用与外人道，但自己子孙是要代代相传的！” 林守业边回忆边叙述。 “那爹为何从不与我们说过？” 荣若看向林守业问。 “我本来也是想过要说与你哥哥知道的，可你哥哥自小便不爱听故事，后来，我想就此安稳的做个农家翁也不错，就不打算告诉你们知道，原来自己的先祖如此辉煌过，怕你们好高骛远。” 林守业觉得这些都是百年前的事了，且他本也不打算后代们延续先辈们的恩怨，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可现在因为女儿，这些决定怕是都要变一变了。 在林守业说到哥哥不爱听故事时，荣若看了一眼林守业，不由的感叹她的这个便宜老爹还真是开明啊！ 既然他刚才只提到哥哥，那自然是祖辈们有言，这个传说大概是那种只传男不传女的。 可林守业今天就如此毫不犹豫的告诉了自己，也说明爹对自己是真的宠爱。 荣若感动之余，从内心深处生出种，自己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林灵月的感觉来。 荣若心中如何对林家彻底有了归属感暂且不提，只说荣若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问林守业： “爹知道那里的具体位置吗？” 荣若觉得林家在那里守了那么多年，后来还给挖成了湖泊，若是说有宝藏，那这里或许就是宝藏的藏匿之地也说不准呢！ “你是说，那里可能是......” 林守业蓦得想到什么，连忙出手捂住要出口的话。 “爹想到什么了？” 荣若见林守业吃惊的表现，直觉林守业还知道些什么。 “之前你祖父与我画过那凤凰湖的大致走势，不过多年过去，我怕是记得不全了。” 林守业在父亲给他讲这些先祖的事迹时，还真是当故事来听的，且他父亲当时边说边随手在地上画了凤凰湖的轮廓，只是他以为父亲是画着玩的，所以没仔细看，只记得那图大概是个鸟的模样。 当时父亲还说了句黄龙要点睛，画鸟也不能马虎，末了还特意在鸟的眼睛上重重的戳了几下。 “画龙点睛吗？” 荣若沉思片刻，心中有个猜测。 “爹还能不能画出这个鸟的样子来？” “我试试！” 林守业开始回忆起当时那个图的大致模样。 知道画了十多次，林守业才终于满意的对着荣若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说着还重重的在那鸟头上点了一下。 荣若看了眼林守业的画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是鸟吗？ “为父这手，也只能拿个锄头，拿笔写字还勉强，画画的确太为难了。” 林守业尴尬的搓着手，对着荣若说。 “嗯，爹这画画的一般，但这点睛之笔倒是挺有气势！” 荣若忍不住评价道。 不大的一个，姑且称之为鸟吧，这眼睛也太突出了些吧！ “爹去过这里吗？” 荣若收起玩笑的心思，细细端详着图上的鸟眼睛，突的问。 “没有，爹没想过这些，所以，也没想过去看看！” 林守业如实回应。 第156章 寻宝地 是夜，荣若带着柳双和严红双悄悄的出了林家村。 来时静悄悄，走时亦是无声无息。 林家村的村民在荣若走后，便悄悄的收拾起细软，开始撤离暂且不提。 只说荣若带着柳双和严红双重新回到上陇镇，找了柳枝询问这凤凰湖的具体位置。 “这凤凰湖据说挺邪的，荣公子寻那里作甚？” 柳枝一脸的讳莫如深。 “哦，如何个邪法，说说呗！” 荣若很是好奇的追问。 “嗯，据说几百年前，那里原来还是一块风水宝地，可不知为何，一场大水后，那里突然就成了汪洋一片，就连曾经生活在那的上百口人都莫名消失不见了，且每到深夜时分，还疑似有人在那水中哭嚎，当地人几乎都避而远之，久而久之，那附近方圆十几里几乎都没人敢安住！” 柳枝说完，荣若第一直觉就是这些信息估计就是当初的林家人放出的，或者这邪的来源就是林家故意弄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远离那片区域。 荣若现在已经敢肯定那里就是宝藏的埋藏地。 “柳双，点十多个水性好的，咱们去那探探究竟！” 荣若对柳枝的劝告不置一词，直接命柳双点人去实地查看。 “荣公子，那地方真的很邪，且公孙朔的人也去探测过了，咱们又何必去浪费这个时间呢！” 柳枝见荣若不听劝，不由的着急起来。 主子安排他协助荣若寻宝，可不是让荣若来探险的。 柳双听了荣若的话，不管柳枝的态度如何，很是麻溜的去点人了。 “这些传说，公孙朔的人知道吗？” 荣若见柳双如此上道，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荣若觉得，若是公孙朔的人知道了这个传说，估计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查一遍完事的。 毕竟上陇镇就那么大，只要有可疑的地方，定然是有不同的。 “他们每天昼伏夜出的，若不是死盯着，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此出现过，估计也没人有机会告知吧！” 柳枝要不是前些年为了寻宝，刻意的扮成走街串巷挑货郎，想要多收取些信息，与整个上陇镇的村庄都了解过，也不会知道这则令人谈之色变的传说。 很快，柳双便点完人回来了。 柳枝见荣若不听劝阻，也无奈的只能咬牙跟上，既然柳双都听命了，那他也就舍命相陪吧！ 荣若带人连夜在凤凰湖外周走了一遍。 这凤凰湖占地少说也有十多平方公里，外围是湖水，水中央围着几座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山峰。 呜呜呜。 寂静的夜空中，阵阵呼啸声传来，初听时还挺唬人，可习惯了便知是风声。 因为湖中的山上，常年无人涉足，灌木茂密，树木高大，风吹过树枝和灌木丛的声音，经过水面的传递，一阵阵的呜呜哀嚎，还真的像有人在哭。 柳枝一开始还有些瑟瑟，可在壮着胆子和荣若走了一遍后，也渐渐的发现了这原来是风声。 这一发现让柳枝顿觉面上火辣，但好在现在天黑，大家看不到他的面色。 荣若不在意柳枝的小心思，此刻的她正默默的在心中把这地势和林守业画的图对号入座。 如此三日，荣若天明便带人离去，夜晚回来继续勘查。 至于柳枝所说的什么邪乎的事件一类，根本就是以讹传讹，没影的事。 直到第四日清晨，荣若带着人朝着湖内的山上而去。 找了个最高的山峰，荣若上了山头最高点，四下眺望，果然看到这湖泊的形状和父亲画的那个鸟相似，而那个点睛之地，就在不远处，是这些山中最矮，却占地最广的一座山峰。 “荣公子到底在看什么？” 不说柳枝和众人跟着荣若吃了整整三晚冷风，心中微有不满，就是柳双也都忍不住的开问了。 他们此来是寻宝的，可荣若却带着他们在此看来看去的，难道她还有双天眼，能看出这宝藏的藏身地不成？ 要说这些人中，也就只有严红双算是最镇定的了。 “我们此来，所谓何事？” 荣若找到了自己所想要找的地方，然后收回视线，看向柳双。 “难道公子此来是为寻宝？” 柳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荣若。 他还以为这次来寻宝，要和公孙朔的人抢山头，然后一座座山头的开挖，再不济也要跟着公孙朔的人，悄悄埋伏，一旦有所发现，即刻动手灭口，把宝藏据为仅有呢。 可荣若就此轻描淡写的便能寻到宝藏，柳双虽然信服荣若，也愿意听起指挥，可也明显的表示出不相信。 “不然呢，你以为你家主子为何把这事交给我！” 荣若看着柳双，心情不错的玩笑道： “就是因为我有一双天眼，只要我天眼一开，别说宝藏了，就是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 “公子，我们时间不多了，您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 柳双跟着荣若行事也不少时间了，对于荣若时不时的玩笑几句已经习以为常，可眼下，时间紧迫，还是正事要紧。 “行了，不逗你了，我们回去制定一下计划，准备挖宝！” 荣若拍拍手，言称今日收工。 从凤凰湖到上陇镇有三四十多里地，不过现在这点距离，对于荣若这个终于能运用轻功的人来说，根本不算啥。 经过上官柳的亲自传授指点，荣若又坚持每日照上官柳所说，睡前默念口诀百遍，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一个月前的一天，荣若突然感觉自己好似胸腔里有股热流在流走。 试探之下，荣若终于能感受到那种稍稍运气，就能凌空踏步的奇妙体验。 虽然她现在只是能勉强跟上严红双的步伐，可只要她继续努力，荣若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能赶上上官柳的程度。 想之前上官柳教她时，那可是极其的严厉，荣若现在想来，都还有些牙痒痒。 半个时辰后，荣若一行悄悄回了上陇镇。 荣若只睡了三个时辰，就开始起来布置人手。 首先，必须要把林家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清空，那里是她打算声东击西的一个转移公孙朔视线的地方。 其次，还要错开一点时间，把消息放出去，然后最好是能引来几方势力，他们好坐收渔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顺利把所得宝藏运走。 荣若在房间内踱步，思索如何能错开时间，完美的暗中转移这些宝藏，且还要尽可能的消耗掉一批敌人的人马。 第157章 寻宝地二 都城消息说，平暄帝已经多日不早朝了，太子褚凌跃最近动作频繁，好像是有逼宫的意向，之所以没动，荣若估计褚凌跃大概是资金不足，一旦宝藏到手后，褚凌跃定会即刻逼宫，让平暄帝让位。 而西北的齐王早就枕戈待旦，只等褚凌跃一动，便会即刻率兵回都城。 交州的凤天传依旧稳坐如山。 还有扬州州牧，听说最近几年也是常找借口，不尊帝令，估计下一个举旗要反的就是他。 现在唯一一个不确定的就是荆州了，可荆州反与不反都一样，南是交州，西是齐王掌控的益州，东为举棋不定的扬州，北邻司隶，反，第一个被打的是他，不反，第一个被拿下的估计也是他。 既然眼下各方势力都稳坐钓鱼台，静等时机，不若她就给大家添把火吧。 一旦各方势力动了，上官柳坐镇并州，通观全局，届时只需取道冀州，南下先控制兖州和青州，稳步南进，那时，他们进可攻，退可守，也算是立于不败之地。 “柳双！” 想来想去，荣若最终决定，双管齐下。 “公子有何吩咐！” 柳双听闻荣若唤他，第一时间出来应答。 “你去，找两个人，快马加鞭的分别去往交州和西北，不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把公孙朔在上陇镇寻宝的消息泄露出去！” 荣若郑重的吩咐。 “公子，这如何使得！” 柳双一听，顿时不干了。 他们主上对宝藏可是势在必得，这荣若竟要广而告之，这如何让他听令？ “如何使不得，你以为这宝藏是那么好找的？” 荣若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凤艮山又不傻，随便找个山就把自己半数家产埋那了，那不是藏宝，那是藏祸。 若按照荣若推测，凤艮山藏宝的事，应该是和他们林家先祖经过严密部署才行动的。 就看林家最后把这凤艮山之前住过的地方挖成一个方圆起码十公里的湖泊，就能窥见一斑。 且这唯一的线索，竟当成故事一代代流传下来，且应该还是口口相传的方式，任是别人想要窥探都不能。 “就是不好找，才要暗处找啊，万一被别人瞎猫碰上死耗子，率先找到了，我们难道再耗费人马去抢吗？” 要知道这上陇镇那么大，他们一个疏忽，那宝藏可能就被转移走了，到时候他们再耗人力去抢，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晚上你和我出去一趟，莫要告诉任何人！” 荣若知道柳双的担心，她也需要确定自己的推测是不是正确，还是先去确定一番再行动吧！ “公子是真的知道了那藏宝地点？” 柳双本来就很信服荣若，此时见荣若如此笃定，心里也报了一丝期待的问。 “不知道！” 荣若不敢冒险，其他势力还没动，他们定然要小心再小心，万一有丝毫差池，那可就不妙了。 柳双被荣若的回答顶的闭了嘴。 入夜时分，荣若和柳双悄悄的出了门。 二人在荣若早前看到的那座山头好一阵摸索，也没有找到任何异样之处。 “是我猜错了？” 荣若低声喃喃。 “公子是猜的？” 柳双不知道上官柳和荣若都是有前朝血脉的人，所以自然不会联想荣若会知道一丝内情。 此刻一听荣若说猜错了，差点没把他憋得吐血。 他们在这干耗好几天，竟是荣若猜这里是藏宝地？ 这何等荒谬？ “我是掐指算得！” 荣若没好气的白了柳双一眼，暗自回想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 悬儿庄！ 庄子在下面，现在已经是一片汪洋了，自然不可能把东西藏在水底，那会是哪？ 悬儿崖？ 难道是在崖壁上？ 荣若想到林守业的故事中，那个凤艮山被发现的悬崖。 “快找找这里有没有断崖，悬崖什么的！” 柳双本不想继续跟着荣若胡闹的，可见荣若一副自信异常的模样，莫名的就听从了指挥，和荣若一起再次围着山转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二人在两座山峰临近处，找到了一处断崖。 荣若观察半天，几次尝试找个能下去的地方，可却都无果。 “公子，这如何能是藏宝地？” 柳双看了眼望不到底的断崖，对着荣若质疑道。 “如果世人都如你这般想，这藏宝地岂不是才稳妥！” 荣若好整以暇的看着柳双，说道。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啊！” 柳双如是一想，觉得荣若的话挺有道理。 “那边找个藤枝，我下去看看！” 荣若看着身后有手臂粗细的藤枝，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公子，还是我下去吧！” 柳双扯了根又粗又壮的藤枝回来，对荣若请求道。 “我先下去，你在上面接应我！” 荣若驳回柳双的话，拿着藤枝试了试坚韧度，然后绑在自己的腰间。 “公子！” 柳双还想要再劝，可见荣若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就闭了嘴。 “公子小心些！” 柳双一点点给荣若往下松藤枝。 荣若顺着藤枝下了大概有三十多米，发现下面有一块石板，可供一人站立。 “柳双，往右七八米有块石板，送我过去查看一下，你控制藤枝不要继续松了！” 荣若对着上面说了一句后，便开始四下查看。 可周围黑漆漆一片，再也没了能落脚的地方。 “拉我上去！” 荣若上来后，和柳双找了颗树，小憩片刻，等着天亮了再下去一探究竟。 荣若再次下来时，才看清了这悬崖下的全貌。 这崖底的石层简直如刀削般齐整，就是藤枝也不是很多。 若林守业讲的传说是真的，就这样的陡度，那大浩开国太祖竟也能被藤枝缠住，也太命大了。 荣若来到夜里落脚的地方，这才看清，这石板很可能是人为从上面斜切下来的一块横切面。 看到这，荣若更加肯定这宝藏很可能就藏在这里。 荣若开始上下左右一点点敲击石壁，想看看是不是有空响。 奈何，荣若把上下左右都敲遍了，也没找到有空响的地方，荣若皱起了眉头让柳双继续放她往左右和下面三个方向走。 “等等！” 荣若看着眼前这个比手臂还要粗的小圆洞，这明显是人为掏出来的。 想到一个可能，荣若在圆洞的旁边继续寻找。 第158章 乱 不大会又在半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圆洞，只是这个圆洞被一个圆形石柱堵上了，看来这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故意堵上的。 找到这两个作为支点的圆洞，荣若信心满满的继续往下找。 果然，每隔半米就有一个被圆柱堵上的洞口。 荣若想象着之前的人用木桩插在石洞中，凭空在悬崖峭壁上做了条路，能想出的出这个办法的人也是奇才啊！ 荣若凭着自己的攀岩技巧，结合新学的轻功，也不过只追踪了十二个石洞就受不住了。 “拉我上去！” 荣若休息半晌后，再次开始去看那些石洞要通到何处。 “公子要不我来吧！” 柳双看着荣若反复几次，隐隐有坚持不住的迹象，不由的开口请求自己下去。 “你这体格，我拉不动！” 荣若看了眼柳双，不由的暗自后悔没有带严红双过来。 “继续！” 如此反复，直到日暮时分，荣若才终于来到最后一个石洞前，看着前面无路，脚下无处踩踏，荣若再次傻眼了。 这也太谨慎了，如果她不是林家后人从林守业口中知道些内情，有所指引，外人真的很难会发现这个地方，可哪怕就算是她发现了，也被这隐秘又设计高明的入口磨得没了脾气。 荣若认命的又在四周慢慢一寸一寸寻找起来。 咦！ 荣若看着面前这块石壁，明显和旁边的石层纹理不同。 看着这鬼斧神工般齐整的切缝，荣若也不由的佩服起设计这次藏宝的先人来。 也亏了荣若心细，否则这石墙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 荣若上来后，让柳双也下去看了一眼！ 柳双根据荣若的叙述，也下去看了一眼，看完上来后，柳双对着荣若就是一通恭维。 他怎么也没想到，荣若就这样一顿看，竟找到了这藏宝的地方。 想起荣若之前说的开通天眼的话，柳双都有些相信了，不然，这等传奇的现象要如何解释？ 荣若带着柳双连夜回去带人过来如何破墙进山暂且不提！ 只说柳双派了人去往各地把消息散露后，各地纷纷派了人来上拢镇查探情况真实性。 公孙朔死死隐瞒的秘密就此被有心人查到了。 一时间上陇镇的各个山林野外顿时热闹起来。 公孙朔的人见势不妙，忙往都城汇报消息。 都城东宫内。 褚凌跃听闻消息后，顿时怒火中烧。 可不论是谁泄得密，此刻也顾不得查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即刻加派人手，先把宝藏弄到手。 只要有钱，什么齐王，凤天传，那都翻不起风浪，有钱就有兵马，干翻他们不在话下。 “父王，儿臣愿带领人马前去上陇镇寻找宝藏！” 褚凌跃看了眼自告奋勇的长子，此刻平暄帝因为病体不能上朝，他才刚接手政务，掌控了大半都城军马，万万是离不得的，只要他能掌控都城，任谁也不能直接越过他去。 “也好，黍霁便代父王前去，记住，只要敢与孤作对的，杀无赦！” 褚凌跃之前就要公孙朔大力搜查，哪怕是多杀几个人，也无碍，可公孙朔却以要保密为由，不同意，现在好了，不仅宝藏没找到，消息还泄露了。 朔方郡，上官柳得知荣若竟真的找到宝藏时，心里顿时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自豪感。 这是他看中的女子，他多年时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不过用了几日就有了成果，且还利用此间之事，设了一个局。 这等才思敏捷的女子，他要如何才能留住她？ 上官柳看着舆图，在心中推演荣若所说的计划，到底有几成胜算，还有，在荣若设的局启动时，他又要如何抓住时机，尽可能的扩张势力。 嗯，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幽州和冀州，派去与他们谈判的人也该有信了，若果两州州牧顺顺当当的愿意归顺，哪怕是做壁上观，不对己方出手都行，但只要他们敢有别的心思，那可就别怪他不顾念情分了。 上官柳眼神中一抹冷芒闪烁而过，荣若在前方为他冲锋陷阵，营造时机，他如何也不能辜负了她的这番布置。 上陇镇凤凰湖。 时间转瞬而逝，荣若带着上官柳给的三千人马，和由柳枝代领埋伏在上陇镇的一千人，备足了干粮，分批悄悄潜入了凤凰湖内的山林内。 荣若和柳双等人用了一日功夫才把之前用木桩插在石壁上的小孔做的路，重新还原，然后又用了整整七日的功夫才把那块石板移开。 当看到石板后的那黑漆漆的山洞时，荣若才算是彻底的把心放回肚子里。 其实，之前她一直和柳双信誓旦旦的说宝藏就在此处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的，可现在，这丝不确定彻底消散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宝藏，可谁闲着无事，费了如此大的功夫只是为了把崖壁上的山洞堵上？ 难不成吃饱了撑的啊！ “小心有机关！” 荣若带着人进了山洞后，想起之前看的电影或是电视剧中，那些山洞中都埋有机关的场景，不由的出声提醒。 不过，荣若的担心在大家走进去上百米后，到了一处巨大的石门前而消散。 哪里有那么神乎其神的机关技术，不过是后人的想当然罢了。 “公子，我来吧！” 柳双看着荣若就要上前去推石门，突然开口，阻止了荣若的动作。 “没事，我来！” 荣若对柳双的好意心领了，上官柳的这个副将还真是忠诚可靠，可就是如此，她才更不能让他冲在前面。 还有，荣若觉得大家虽然职位地位有所不同，可生命是一样的，谁还不是娘生爹养的？ 再者，这石门看着很一般，最多也就是笨重一点，还能有什么玄机不成？ 荣若缓缓上前。 荣若的拒绝，让柳双明白，她说过的话，基本是不容置疑的，于是，柳双也就不再争辩，只是紧紧的盯着荣若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准备，只要荣若又任何危险，便第一时间冲上前，对其进行解救。 第159章 取宝 石门在荣若的触碰之下毫无反应。 柳双担心的异样没有，荣若期待的机关开关也都没有。 “要不，我们和之前对崖壁的石门一样，一点点的撬动？” 柳枝也通过这几日荣若的指挥，对荣若心生敬意，看着眼前的石门，不由得出言建议。 “那我们试试！” 荣若带领大家如之前那般，用各种工具开始对着这个石门进行挪移。 可半天时间过去了，石门却纹丝不动。 荣若皱眉，感觉到不对。 “公子，你看这里！” 正在荣若在想办法解决这个石门时，严红双忽然喊荣若过去。 荣若走过去看严红双要自己看的是什么。 走进一看，原来这里是一段文字，荣若细细看起来。 文字大致的意思就是讲述了大浩的开国皇帝凤艮山的生平事迹。 “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对？” 荣若顺着文字往下看，却看到文字上说到是凤艮山命令林家先祖林青山领兵回到这悬儿崖来藏宝的，以望为后世子孙留下一份保障。 可荣若明明记得林守业说的是林家先祖是因病告老还乡，而后才建的这藏宝地的！ 荣若说着，不由的用手在领兵二字上点了点。 “轰轰轰！” 在荣若的指头落下后不久，后方突然有一阵石头磨地声传来。 不只荣若，众人都被这声音惊得连忙四处查看声音来源。 只见众人努力了半晌都毫无动静的石门，此刻正缓缓的朝着里面慢慢的移动着，仿佛是有个巨人从里面缓缓拉动般。 呃，原来是朝里开门的啊！ 荣若看到这门的移动方向，不由的想着他们刚刚是想把门往外撬的，如此反方向的努力，怕是他们再努力多久，都是没用的，也亏的是这里没有什么机关，不然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是没有机关，而是这机关不是那种为防盗宝而设的杀人机关。 想到什么，荣若突然看向身后的石壁。 这才想起林守业说的那些故事和传说，果然如她所料，就是开这个宝藏的重要钥匙。 如果不是林家人，又或者是没有听到过林家那历代口口相传的故事，看到林家的那副随手一划的地图，想要找到这里，简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能通过第一层的考验，也算是有缘人了。 看来这设计机关者也是个良善之人。 不然，万一林家和凤家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这线索断了，那这宝藏岂不是要空留下去？ 既如此，倒不如留待有缘人！ 既是有缘，也就无所谓了，钱财总是要为人服务的嘛！ 石门已完全打开，荣若也无暇多想，带头跟着石门往内走去。 直到石门后露出一座空旷的场地时，石门才停止自动移动。 荣若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场地，而是先去看那石门到底有多厚。 看完后，荣若暗叹，也亏了自己是林家后人，听过这林家的故事，否则，这近乎一米厚的石头门，任他们再多的人力，也是无法撼动分毫的。 越过厚重的石头门，前面就没了其他的阻碍，荣若带着众人来到这足足有上千平方的空场地，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黄铜箱子。 就是荣若这等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都不由的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荣若按捺住激动狂跳的内心，率先打开第一口铜箱。 满满一箱子的银子，闪闪照人。 荣若带领四千人连夜把这些金银珠宝搬空了。 因为上陇镇此刻有不少公孙朔的人马，荣若便直接带着人和珠宝绕道临镇凤岭镇，在那整顿装车，以待稍后运回朔方郡。 此刻的并州，已经被上官柳的人手暗中全面掌控，所以荣若并不担忧路上的安全问题，且几千人护送，一般人也不敢乱动。 荣若让柳双即刻带人护送这批宝藏北上，把这些宝藏悄悄送到了朔方郡的上官柳手中。 而荣若则和柳枝带着剩余的人马去了林家村。 林家村的人已经被荣若给送到了陇中县东的安然村安置下来，可周围的几个村子却还没有挪动。 荣若此来一是为了把这些人送出去，二是在此设个局，造成种她要把众人留在此处挖假宝，而她再悄悄的去凤凰湖挖真宝的假象。 如此她再借机把宝藏地址放出去。 各方势力自然会争相要第一个找到宝藏位置，大家为了宝藏调派越多人手过来越好，到时候，她也就可以做壁上观了。 她能为上官柳做的，也就是吸引各方人马来抢宝藏，让上官柳又足够的时间去布局，悄悄扩张势力范围。 三日后，张庄和李寨的人也悄悄的被荣若转移去了陇中县，以林家村为中心的方圆二十里地都已人去村空。 至于中间如何劝这些在此住了几十年甚至是更久的村民，荣若说了不少，也许诺了在陇中县会为大家筑新宅，划新地。 饶是荣若如此许诺，可大家依然不愿背井离乡远去陇中县，可荣若的一句不走，留下就是一个死，吓到了大家。 就此，村民被彻底都转移了出去。 公孙朔的人第一个发现了此地的异动，当领队人周乾和周坤带人来到此处后，荣若已经带人隐匿起来了。 林家村的后上有个很小的山洞，荣若也是新发现的，其实这个山洞，上官柳之前也在此过过夜呢！ 荣若把身上留下做诱饵的宝贝放在了最里面，然后弄成被人带走，却移漏的样子，果然骗的周乾和周坤忙命人在四周开始挖山寻宝。 如此大的动静，怎可瞒过齐王和凤天传的人马？ 不过三日，周乾和周坤还没有发现什么，另外几方的人马就到了。 一时间林家村四周的山脉中，人影窜动，刀光剑影，鸟兽都被惊的四散而逃，仿佛有什么大凶要现世。 荣若看着各方人马齐聚与此，便让人悄悄的扮成本地村民的样子，在村子里躲躲藏藏。 “你是何人？” 第一个发现村子里有人的是凤天传那方的一位叫赵亮的小将。 “大人饶命，小的是这里的村民！” 这人战战兢兢的回了。 “村民，这里的人不是早就撤离了？” 赵亮狐疑的看过去，眼神渐渐变冷。 “回大人话，小的孤苦一人，在镇上做长工，这不，趁着今日不上工，便想着回家看看，没想到村子里却不见一人！” 这人眼神微闪，显然没有说实话！ 第160章 骗局 “还不说实话，小爷的刀可不是摆设！” 赵亮举起手中的刀，威胁！ “大人饶命，小的说实话！” 这人被吓得一哆嗦，腿一软便跪坐在了地上。 “快说！” 赵亮手中的刀扬了扬。 “小的回来好几日了，那天见人把村民都赶出去后，就上山去挖东西了，小的好奇，远远的跟上前，却无意听他们说什么宝藏，小的便动了贪心，想要看看他们的动向，或许可以得个一件半件的，也就不用辛苦上工了。” 这人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你说的是实话？” 赵亮看着地上的人，眼神锋利如刀。 “大人饶命，小的说的句句皆是实话！” 这人忙爬起来，对着赵亮就是一顿弯腰作揖。 赵亮眼神犹疑不定，虽然这里有宝藏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可万一这人出去乱说的话，招来更多的人，岂不坏事？ “大人，小人还有一关于宝藏的事没说！” 这人看着赵亮眼神不对，知道赵亮这是动了杀心了。 “说！” 赵亮刀尖一指，命令道。 “大人只要饶我一命，我会把消息放在村头的那颗树下，大人稍等去取即可！” 这人后退一步，手一指不远处的一颗歪脖子树，对着赵亮道。 “你若敢欺瞒与我，定要你好看！” 赵亮没想到这人还有如此心机，不由得面露凶狠，威胁道。 这人连称不敢，然后，转身朝着那歪脖子树走去。 赵亮就一直盯着他，直到看他在树下写写画画半天，才起身往村外走去，赵亮才前往树下查看。 宝藏在凤凰湖。 树下只有这六个字，赵亮看的直皱眉头。 凤凰湖是哪？ 他为何会如此肯定？ 赵亮抬头要去寻找那人，询问清楚，可却哪里还能看见人影？ 赵亮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忙把字迹弄掉。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他这次可要立下大功了。 只是这凤凰湖的位置，要先弄清楚。 赵亮悄悄离开林家村后，开始去镇上打听凤凰湖的具体位置。 当听到关于凤凰湖的传言后，再联系那人说宝藏在凤凰湖，赵亮就心中有数了。 这等手段，吓唬一般愚昧无知的百姓还行，对于他们这种刀口添血的人来说，那就是故事而已。 赵亮第一时间便按照别人给他的指引，先去凤凰湖查看一番。 此时的凤凰湖早已恢复了平静，荣若在撤离后，又把凤凰湖周围被他们弄出的痕迹抹除了，然后又安排了几个人在凤凰湖内的山上故意露出行迹来。 赵亮一到凤凰湖，先是看到了那被湖水包围着几座山，然后影影绰绰的又能看到有人在山上活动，心里才明白过来林家村有宝藏，很可能就是为了迷惑他们这些人的幌子。 那么多人，在林家村这已经搜了那么久，人都不知消耗了多少，也没看见个宝藏的影子。 所以，这里才是那宝藏的真正埋藏地。 只是此时让人就撤离林家村，这等于把凤凰湖的事公之于众。 赵亮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做出决定，让凤天传另外再派些人手过来。 这样不论两方哪边有了结果，他们都不能错过。 如此这样的事情，同样在另外几方势力那也是一样的反应。 荣若看着几方势力，都开始调派人手来凤凰湖后，对自己的计谋成功也松口气。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些已经被搬空了的宝藏上时，荣若只希望上官柳能抓住机会，尽可能的多做些筹划。 安排好一切，荣若就在上陇镇每日悠闲的，听着在各地的盯梢人来报现在的进展，倒是轻松惬意。 那日荣若粗略的算了下那批宝藏的数目，奇珍异宝不算，只是真金白银的数量就高达三四千万两之多。 上官柳有了这批宝藏，就算是再多出两倍的人手，也足够他支撑起今后四，五年的军费开销了。 而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因为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阳谋都是多余的。 今后的她，便开始继续赚钱，然后为自己屯些人马，为以后多做准备了。 朔方郡，上官柳收到柳双已经押送宝藏回程时，那激动地心，颤抖的手，都有些不知何处安放。 她回来了！ 她带着他期盼已久的宝藏回来了！ 上官柳收到消息后，出城朝着来路去迎接。 可当看到带队的只有柳双一个时，上官柳突然觉得，这些宝藏都不那么喜人了。 难道她趁此机会逃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上官柳心中一紧。 “主上，这是荣公子给你的信和这些宝藏数目名单！” 柳双见上官柳竟收到消息后，亲自来接，顿时觉得自己在主子面前倍有面，嗯，这是他沾了荣若的光了。 “她人呢？” 上官柳看向柳双，神色喜怒不辩。 “荣公子在上陇镇，说是要为主上争取时间，吸引各方的注意力，让主上有时间统筹安排，具体的，荣公子都写在信中了！” 柳双指着信件对着上官柳解释。 “先回程再说！” 上官柳打马率先走了。 柳双看着上官柳绝尘而去的背影，竟有种上官柳此来是为了荣若的那封信而来。 柳双带人跟上上官柳，进了朔方郡，自然有柳方过来帮忙把宝藏分类收入上官柳的库房中不提。 只说上官柳回了自己的住处，第一时间去看荣若的信。 荣若在信中大致的讲述了一遍寻宝的经历，然后又说了自己会在上陇镇如何布局，尽可能的为上官柳吸引各路人马的大部分注意力，让上官柳趁此机会，多做布防准备，然后又说了些恭祝上官柳早日功成的吉利话。 这怎么像是在告别？ 上官柳拿着信件锁眉沉思。 “传柳双！” 上官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扬声让人唤柳双来回话。 柳双刚和柳方安排好那些宝藏，兴奋劲都还没过，便听闻上官柳来唤他，便忙过去了。 见了上官柳后，柳双被问及他们到了上陇镇后的情况。 一听上官柳要听这个，柳双便绘声绘色的从荣若如何神机妙算，如何智力过人开始一点点讲述起来，就连荣若说的话语和神态，都一一描述来与上官柳听。 上官柳听的津津有味，柳双说的神采激扬。 “你说，荣公子现在还是和柳枝一起行动的？” 上官柳听至此，突然想起柳枝还有一层身份，就是上陇镇紫伊坊里的跑堂，那荣若和紫伊坊合作了这么久，对柳枝定然十分熟悉，现在二人一见，那紫伊坊也是自己暗中操控的事，岂不是也被她知晓了？ 她会为了自己的隐瞒而心生恼意和不满吗？ 第161章 冀州 上官柳又细细问了几句关于荣若和柳枝相见后的情形，从柳双的话中，没有发现荣若又什么生气的反应，这才松口气。 只是，转念又想，荣若对自己隐瞒她的事，毫不在意，是不是也说明，她对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在意？ 越想，上官柳越是觉得自己就要坐不住了，可眼下他正与幽州和冀州谈判，也不能离开朔方郡。 “你去继续跟着荣公子，务必要保证上陇镇事了后，她安然无恙的回到朔方郡来！” 上官柳看着柳双，把他再次支去荣若那，跟着荣若。 “主上，这荣公子是位姑娘家，我跟着她........”柳双后面的不妥二字，在上官柳波澜不惊看过来的眼神中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上官柳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手中的信件，缓慢而又坚定的说。 “自然不一般，多少男儿在荣公子面前都不由的自愧弗如，就连属下也对荣公子钦佩万分，敬仰不已！” 荣若这次寻宝的过程，柳双可谓是唯一一个全程见证的人，荣若已经不止一次的刷新柳双对她的认知了，这样的传奇人物，竟是女子，可惜了！ “那还不快去，还有，这次你带一万人马前去，给荣公子调度，记住，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唯你是问！” 上官柳双眸一立，扫了柳双一眼，柳双即刻麻溜的出门启程去寻荣若。 并州是他的地盘，荣若有这一万人马跟随，再加上之前上陇镇还剩的人马，上官柳目送柳双出门领兵复命后，放心不少。 柳双走后，上官柳大致看了一遍宝藏具体数目，心里也不由得为曾经大浩的繁盛而震惊。 这些宝藏虽然不一定是一次性放进去的，可这么多钱放进去后就不能再拿来用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等于是扔了，可大浩当时依然如此做了，只能说明他们不缺钱！ 几千万两啊！ 且还不算奇珍异宝 这大褚国库的总数也没有这么多吧！ 上官柳心绪澎湃。 他身上虽然有褚家血脉，可也流着大浩的凤氏血脉，先人们能做的，他就未尝不可。 “柳方！” 上官柳唤来柳方，吩咐他带人去都城把上官景接过来。 有了钱财，自然是要招兵买马，可一旦有更多的人马后，他就缺人手领兵了。 现在这非常时期，还是自己人最值得信任，而上官景也比上官显和姚俊辉这两个成熟稳重，也能持事，他来后，自己也有了得力帮手。 都城。 平暄帝已卧榻不起许久，可经营了一辈子的皇权，哪里是太子褚凌跃说撬就完全撬得动的？ 且这些人里还有一波是支持齐王褚凌钰的人呢！ 所以现在褚凌跃也就只能等，等宝藏到手，等平暄帝殡天。 忠于平暄帝的人，则暗自祈祷平暄帝多活几日。 而褚凌钰一脉则是静等褚凌钰归来，再做打算。 还有一脉便是不沾不靠只做事，可都城里情势不明，这些人也没什么太重要的公务。 就比如上官景，他在廷尉正任职，可最近几日却因风寒而告假多日，可愣是没人记得还有这号人。 因为二十年前的暄王之故，上官家能在朝堂上立稳脚跟，靠的是上官奕对平暄帝的死忠，哪怕上官奕贵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不论是太子褚凌跃还是齐王褚凌钰，眼下对待上官家都没有了拉拢的心思。 平暄帝还能主事时，还想召上官柳回来帮他，可自他卧床后，上官柳这号人简直像是被遗忘了。 平暄帝是无暇他顾。 太子褚凌跃则是自动的把上官柳当成死人看待了，他已经想好了，只要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拿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上官家开刀，如此几解了恨，有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他就看到时谁还敢不服？ 平暄帝夫子如何想对待上官家，上官奕已经不在乎了。 初时上官奕还觉得上官景有公务在身，不好离都，他们父子便在都城稳住平暄帝，为上官柳拖延时间，可随着凤天传一反，宝藏的消息泄露，最近时局更是不稳了。 如此情形下，上官景这个廷尉正简直如同摆设，上官奕在接到上官柳要上官景去朔方郡的信后，直接让上官景告假后悄悄跟着柳方走了。 上官景到了朔方郡后，上官柳便让其代替自己在朔方郡坐镇。 而上官柳则是带着五万人马悄悄的朝着幽州和冀州而去。 冀州和幽州两州州牧已经回信，说要考虑些时日，在给上官柳答复。 什么考虑，这不过是想看看时局如何，事态如何发展，还想看看他是不是有能耐逐鹿天下。 既然如此，他就让他们看看。 上官柳趁着夜色带着大队人马一路无阻的来到冀州治所高邑时，冀州州牧陈修还在睡梦中。 一觉醒来，陈修看着上官柳已经兵临城下，吓得亡魂大冒，差点归西。 上官柳在城下看着陈修上了城楼，然后弯弓搭箭，用了全部内力把箭尖对准陈修射了出去。 这下陈修更是吓得七魂去了六魂半，一屁股软到在地。 这一箭直直射在了陈修身后的木桩上。 “州，州牧，这，这里有信！” 身后的随侍见此情景，也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们这高邑一不是界所，二不临边关，整个冀州能调配的兵马也不过是五万余众，而高邑目前只有两万人而已，如此兵力悬殊，如何抵抗？ “信，什么信，快，快拿来！” 陈修经过最初的惊慌后，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了。 他们冀州有没有造反，所以下面来的不可能是朝廷兵马，至于南边的凤天传也不会无声无息的打过来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前不久刚和他通过信的并州上官柳了。 现在一听还有信，陈修连忙爬起来，去看上官柳说了什么！ 信还没被取下来，因为上官柳这一箭用了全部内力，那箭头入木何止三分，根本撼动不了。 陈修看着那刚好与自己眉心一个高度的箭位，顿时又是一个激灵。 这若是对准他而来，他还有命吗？ “傻，箭头拔不动，箭尾折断不就行了！” 陈修看着自己的随从如此不经事，顿时一巴掌扇了过去。 随侍这才听话的拿下那信来。 第162章 势力扩张 “半个时辰，城门不开，吾便攻城！” 信上是上官柳寥寥三语，不过十二个字，却看得陈修的心一颤。 攻城便代表着他要和上官柳一战。 别说上官柳是身经百战的领兵好手，连匈奴都惧他了，就是这城下的兵马，也不是他现在的兵力能抵御的了的，只要战事一起，这高邑必破防，那自己也必死无疑。 可开城门便意味着和上官柳一起谋反，可他没有这等大志向，也不想更上一层啊！ “州，州牧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随侍心慌的问陈修。 “你说呢，当然是开城门，迎接，不然等死啊！” 陈修气怒不已，可也没办法，相比半个时辰后就去赴死，那还不如等先稳住上官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陈修恭迎上官公子入城！” 陈修带着随侍骑马出城，在上官柳的大军前一千米的位置，下马高呼。 上官柳打马上前，率先入了城。 “拿下，即日起，冀州只进不出！” 上官柳入城后，第一时间便把陈修一系的人全部拿下，全部关在了州牧府。 陈修还想和上官柳虚与委蛇一番呢，没想到一照面，上官柳就直把他们都拿下了。 “柳顺，你带两万人去冀州各郡，整合人马，顺者留，逆者.......先关入大牢！” 前后不过五日时间，冀州各郡便被上官柳完全掌控在手，且还无半点消息泄露出去。 彻底掌控了冀州后，上官柳安排好留守之人，便马不停蹄的一路北上前往幽州。 有冀州在南阻隔，幽州北邻鲜卑，东临大海，西临并州，所以上官柳由南而入，丝毫不担心会有援军或者是消息走漏。 对待幽州，上官柳便没那么客气了，直接是一路攻打而上，归顺者留，不从者杀。 如此不过一战，北逃的人便把消息一路北送而去。 当上官柳整顿人马后，再带人北上时，沿途各郡基本上都是不反抗，直接归顺，直到上官柳攻至幽州治所蓟县时，幽州州牧早已带人跪地相迎了。 如此，大褚十三州所，北部的凉州，并州，冀州，幽州四州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上官柳掌控在手。 剩下的九州，益州是齐王褚凌钰的地盘，交州是凤天传的地盘，扬州和荆州地处南方，且占地辽阔不宜早动，除却这四州和一个被都城把控的司隶外，还有兖，青，豫，徐四州能动。 而兖，青，豫，徐四州虽然地域面积不大，可却因为是战略要地，他必须要在短时间控制住，否则一旦消息走漏，不仅先机尽失，都城的家人也会有危险。 豫州和徐州好说，有他的人在，里应外合，悄悄拿下不是问题，青州沿海，拿下其他三州就等于拿下了他，所以现在唯一难啃的就是和司隶接壤的兖州。 只要他能继续悄无声息的掌控兖州，等到其他几方势力反应过来，想要再抢占地盘时，就已经晚了，到那时这场逐鹿天下之战，他也就先胜一半了。 上官柳看着桌上的舆图的细致路线，以及上面的地理位置和城镇布局，皱眉沉思下一步要如何进行。 自从有了这幅细致的舆图后，他只要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或者是不知下一步如何走，都会对着这幅舆图想解决之策。 因为这副舆图不仅比他之前所见的舆图都要精致不说，且一眼看去，仿佛是整个天下都跃然于这一副舆图之上，而他只需宁心细看，总会有新的发现，就是如此珍贵的一副舆图，却是出自荣若之手。 上官柳有时真的想问一问荣若，如何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可眼下，人也不在这，他自是无处可问。 上官柳收回发散的心思，回归面前的难题。 眼下已经进了平暄帝二十年的六月，马上就该农忙了，兖州又多平原，上官柳在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要不用大动干戈的掌控兖州，不露消息，还要能不破坏庄稼，降低农户收成。 上官柳苦想半宿，还真被他想到一个计策可行。 ...... “老伯，我们是东郡郡守的人，郡守说今年不甚太平，让我们这些人过来，帮着你们快些收完庄稼！” 冀州和兖州东郡接壤处，上官柳带人对着庄稼地里正在农忙的一个老伯如是说道。 “不用不用，老汉自己可以的！” 那老伯看着上官柳身后这一群身着盔甲的兵士们，连连摆手。 “老伯放心，我们不分你们的粮食，也不要银钱，只是单纯的帮您收庄稼，收完就走！” 上官柳说着一挥手，身后的兵士们一呼而上，有用刀的，有用剑的，还有直接上手连根拔的...... 这老汉的二亩地，就被这群壮汉们半刻钟给收完了。 直到老汉和那些被捆成捆带着麦穗的麦秆，被一群兵士簇拥着迷迷糊糊的回了家，放下麦秆后，又一拥而散后，老汉才回过神，这真是来帮忙的。 老汉激动的在村子里到处夸赞东郡郡守如何如何的爱民，怎么怎么的是好人。 就此上官柳和副将柳顺分开行动，柳顺在东郡境内广撒网，一边帮农民收庄稼，一边朝着南面的陈留郡推进。 “郡守说了，最近不甚太平，大家最好是收了庄稼后，就在家中晒麦子，少出门！” 每当这群兵士临走前，都会对他们帮住的村民如是叮嘱一句。 上万的兵马，就这样借着给百姓收庄稼的名义，堂而皇之趁机缓缓的靠近东郡郡城，直到入夜时，上官柳一声令下，带着几个好手直接翻墙入了郡城，解决了几个看守城门的将士，然后打开城门。 可怜东郡郡守傍晚才听了郡城内的百姓对自己夸赞的话语，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日，夜里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上官柳就此先掌控了东郡，然后故技重施，又掌控了陈留郡。 和司隶接壤的兖州边境两郡就此被上官柳不费一兵一卒的控制了！ 控制了东郡和陈留这两郡后，上官柳便不急不躁的开始缓缓往东扩张势力范围。 第163章 共商大计 荆州治所汉寿。 一十余人的队伍在州牧府前下马，被引进府内。 为首带队之人是位面如冠玉，器宇轩昂的青年男子，年约二十四五，别看此人年轻，可那通身气派，以及身后个个面如寒霜，身别利器的侍从，便不敢让人小觑半分。 原来此人便是带着亲卫队一路北上，来找荆州州牧肖鸿远共商大事的交州凤天传。 荆州州牧肖鸿远对凤天传的到来是早已收到了消息的，此刻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进行招待。 肖鸿远虽才四十上下的年纪，可最近愁煞的都白了头。 自凤天传举兵后，肖鸿远就一直提着心。 只因荆州本就乃中原腹地，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现下的时局又是他这荆州西临齐王的益州，南临凤天传的交州，前几日听闻扬州州牧王泽也在暗中部署，想要北上先攻占徐州。 如此一看，他早晚会被周边势力刮分殆尽。 “肖兄这些年在荆州这中原腹地，想必也积攒了不少的实力，眼下这时局，肖兄却一直按兵不动，不知肖兄是何想法？” 酒过三巡，凤天传佯装微醺的开始与肖鸿远套话。 “不瞒凤兄弟，我这些年只想着逍遥自在去了，哪里曾想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么个乱世之局，这不是慌乱之下，还没有想好如何作为嘛？” 肖鸿远苦着脸一副不知后世如何的愁苦样子。 “哎，不瞒兄长，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这条路的！” 凤天传也开始一脸苦哈哈的对着肖鸿远大倒苦水。 “这褚皇三年一加税，五年一调整的，我这才做了几年交州州牧，板凳都没坐热，就被逼的吃不上饭，养活不了妻儿老小，没法子，这才走了这条路！” “哎，我又何尝不是，虽然在此做州牧十多年，家业没攒多少，这头发倒愁的掉了大半！” 肖鸿远指指自己的秃顶，也是叫苦连天。 凤天传看着肖鸿远的秃顶和那十月怀胎孕妇般的大肚腩，不由的在心中吐槽，就你这脑满肥肠的样子，说的这话真实度不由的不让人怀疑啊！ “既然兄长过得也是如此艰苦，不若我们兄弟联手，共谋大计？” 凤天传一脸真诚的邀请。 “这个好说，只是凤兄弟当真是大浩的遗孤吗？” 肖鸿远也听闻最近几方势力都在并州的一个小镇寻找大浩宝藏，只是这凤天传若是前朝遗孤，那这宝藏是不是已经落入他的口袋了？ “自然，我的祖母是大浩唯一仅存的公主，我父亲随了祖母的姓氏，只是我幼时父母因为感情不合而分居，我跟着母亲在都城的外祖家长大，后来才做了这交州州牧，前不久，我父亲寻来，告知我这一切，和我祖母的真实身份，并一起告知了我那大浩宝藏的位置，这才有了我今天这一步！” 凤天传一脸的真诚，接着道： “这褚太祖能做那窃国盗运的开国皇帝，我们为何不能？” “兄长，只要我们联手，先把扬州拿下，然后咱们再北上拿下这幽州，徐州，兖州，青州四州，那时这大褚天下，我们便得了半壁江山，待日后我们掀了这褚皇的老巢，咱们兄弟便可共享这天下！” 凤天传开始忽悠肖鸿远和他一起造反。 “凤兄弟此话当真？” 肖鸿远一脸喜色，仿佛这一半的江山正在朝他招手一般。 “自然当真，我和兄长毗邻而居多年，我家中也无其他兄妹，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凤天传眼神真挚，面色诚恳的说道。 “那好，凤兄弟都如此看的起为兄了，那为兄就跟着凤兄弟干了！” 肖鸿远一副你说啥，我就信啥的表现。 既然已经确定了联盟之事，二人又说了些细节后，凤天传在肖鸿远的住处只歇了一夜，便启程回了交州。 “主上，这肖州牧说的可信吗？” 在离开汉寿后，凤天传的属下开问了。 “可信？这年头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他肖鸿远这是自谋出路呢！” 凤天传冷嗤一声。 要不是听到传闻说，扬州州牧王泽也有动静，他才不来找肖鸿远这个老狐狸呢！ 肖鸿远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了，不和他联盟的话，他也会与其他人联盟。 只是齐王作为正统皇子，肖鸿远与之联盟估计得不了好，而扬州王泽比肖鸿远还是个老狐狸，几番权衡后，这肖鸿远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与自己联盟的。 如若不然，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被刮分的结局。 “那主上为何还要与之联盟？” 凤天传的属下不解的问。 “我们要北上，只能借道，而扬州的王泽比肖鸿远还狡诈，所以，我们只能与之结盟，日后又如何，便各凭本事了！” 凤天传眼神转冷，看向北面，神色坚毅。 ....... 汉寿城内州牧府。 送走了凤天传后，肖鸿远的长子肖成虎不解的问父亲： “爹，既然不信这个凤天传，为何还要和他结盟？” 肖鸿远收敛神色，一脸正色的回： “不与他结盟，我们也没了退路，齐王不会相信我们，王泽比这凤天传还难对付，以后如何，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肖鸿远看着儿子，心里叹息一声，若是他的儿子再成才些，他们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这般被动的地步。 他经营半生，却与子嗣缘薄，年过三十多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还资质愚钝，他也就没了争斗的心思，只求安稳度日，想着能给儿子留足了钱财，富足的过一生便罢了，奈何时局动乱，他不争也是无路可走，那倒不如奋力一搏。 至于为何选择与凤天传联盟，自然是凤天传的身份，以及那传说中的宝藏了。 凤天传若果真是前朝遗孤，那他就是有着几代人筹谋了七十多年的底蕴，胜算自然大些。 他跟着凤天传，自然更稳妥，反之，若这凤天传的底蕴不够，他只需要稳住荆州，不论是谁胜了，届时他便以凤天传的老巢为诚意，前去投诚，也算是给儿子留条退路。 这也是他选择和凤天传联盟的主要原因。 第164章 先机 扬州治所历阳。 王泽隐忍多日，终于在接到并州的消息传来，称宝藏还是没有踪迹时，心里对着宝藏一事已经看开了。 扬州富饶，他在这里做州牧二十多年，也算是有些家底，至于那宝藏，得之他幸，失之他命，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据他所知，不止是齐王，凤天传对这宝藏之事很看重，就连都城那位太子也对这宝藏志在必得。 既如此，他就留一部分人在并州，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态就好，至于冲在前面，就算了，且让他们去争去抢吧！ 或许最终他还能做个渔翁也未尝可知！ 而现在，他就该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并州的宝藏上，迅速北上，先夺取徐州，然后再掌控豫州，取得先机后，待日后夺得大权，什么宝藏不是他的？ 决定要夺先机后，王泽便命长子王伟栎带一万人马先去攻占徐州南部的广陵郡。 此时的上官柳已成功把兖州掌控后，又和柳承里应外合的把豫州也收入囊中。 说到上官柳能如此此轻易的拿下豫州，也是因为从一年前，上官柳就在豫州埋了线，早为今日做好了准备。 还有去年上官柳和荣若去云州赈灾时，所结识的云州郡守侯兆林也出力不少，就连豫州州牧都是侯兆林和柳承二人给合力策反的。 上官柳没费吹灰之力就顺利的收拢了豫州六郡，继而开始转战徐州。 徐州五郡也都有上官柳之前就安排的人手做内应，而柳承就是这些人的领头羊，所以豫州事毕后，柳承又快马加鞭的前往徐州去做先锋。 上官柳带着大队人马落后柳承一步，路上，上官柳正想着收拾完徐州后，他也能喘口气，然后转身再去攻占青州，没想到就收到了柳承的传信，说是扬州王伟栎正在攻打广陵郡。 这个扬州州牧倒是个反应快的！ 上官柳原先预计先到徐州彭城郡的，目前来看这计划要动动了。 豫州还好，他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而徐州广陵郡之危要解也不难，正好他可以趁机把徐州也光明正大的收了，只是这青州就有些难办了。 万一扬州王泽见攻占徐州无望，转而从水路进攻青州，那他就被动了。 水上无军是上官柳的弱点。 本来上官柳还打算收了徐州后，再占领青州，然后就能操练水军了，现在看来他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水军就是他现在就开始操练，也是来不及了，既然来不及，那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了。 上官柳看着舆图，思索接下来要怎样排兵布阵。 青州六郡，扬州的王泽若是想从水路攻占青州，定然是要从东莱郡登陆。 那他就先把青州的其他五郡占了，给王泽留一个东莱郡，等到两方打起来后，他再趁机而入。 有了决定后，上官柳派了柳方回并州另调人马直接从冀州直取平原，乐安，济南三郡，而他则带人支援广陵郡后，一路北上在青州齐郡与柳方汇合，届时他们再以东莱为瓮，请王泽而入。 徐州广陵郡城。 时下虽然战事未起，但徐州作为战略要地，且有上官柳安排的人在其间使力，州牧早已做好了随时会有人马攻过来的准备。 当守城兵士看到王伟栎的一万兵马过来时，早早便报与郡守知道，做出迎战的架势。 广陵郡郡守常正雄是位三十多岁的壮汉。 虽然这广陵郡只有守军三千余人，可对上王伟栎的一万人马，却丝毫无惧。 王伟栎在广陵郡城下强攻两日无果，正待休兵再战时，上官柳率一万人马前来支援。 局面瞬间一面倒。 王伟栎是第一次带兵实战，本想着广陵郡守军不多，他也没有二策，只是想着强攻，最多三日便能拿下，即便是广陵郡想要请支援，也是来不及，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王伟栎首站便败的一塌涂地，待他回到扬州时，一万人马只剩下了四千余人。 王泽气怒交加，对王伟栎自是恨铁不成钢的一顿严惩。 上官柳就此不仅挫败王泽六千人马，还顺利的接手了广陵郡。 此后，上官柳畅通无阻的一路北上，不日便掌控徐州五郡，继而又马不停蹄的往青州齐郡而去，与柳方的人马汇合。 大褚历七十六年，平暄帝二十年七月中旬，上官柳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势力占据大褚北部的七个州，并青州六郡的五郡。 “恭贺主上，大褚十三州，已占领八个州！” 柳方带领一众副将在晚间的小型庆功席面上，对着上官柳恭贺道。 “我们能获得如今的局面，取得不过一个先机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虽然大褚十三州，他们眼下已经占了八州，说起来挺有优势，可这八州和剩下的四州一司隶相比，也不过是刚刚到了平分秋色的地步。 且接下来他的行事一旦暴露，就再也瞒不住了。 而他再想如之前那般轻松的攻占新领地，基本是不用想了。 司隶暂且不提，那毕竟是平暄帝的老巢，现在就算是太子再不城气候，可他身后还有公孙朔等一众大臣为其出谋划策。 益州的褚凌跃定然会把益州作为大本营，坚固如铁通，也不是好拿下的。 还有交州，荆州，他们是最可能联盟的，一旦两州联盟，他也不能轻而易举就占取，唯一的突破口，现在就在扬州，可这几日过去了，扬州的王泽并没有派遣人马从青州的东莱打开突破口...... 所以说他之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迅速占领八个州，一是因为有前面多年的布置做基础，还有他早已安插的人手优势。 不仅如此，他的趁其不备，快速出手也占了一定的先机。 上官柳想着他如今的局面，他能获得如此成就，上官柳觉的应该感谢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荣若。 若不是她给自己出的主意，帮自己吸引了其他几方势力的目光，又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给他招兵买马，还短时间内找到了前朝宝藏，让他没了任何后顾之忧...... 上官柳想到荣若为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心中那股想要即刻见到她的念想愈加浓厚。 也不知道这丫头在上陇镇如何了？ 第165章 狠人 并州上陇镇。 荣若在林家村外，看着这里汇集的人越来越多，势力派系也从最开始的三五个，发展到如今的十几个，到了后来，竟是连江湖中人都忍不住的过来要凑个热闹。 起先大家还各自厮杀互相抢占地盘，到了后来，大家见各自抢占的地盘皆无所获，渐渐的众人也就不再互掐，只是专注的开始寻找宝藏了。 荣若见大家开始和平相处，突然心生一个商机。 那么多人，总要吃饭的吧，虽然他们自带了干粮，也能打野味，可哪里抵得上正常饭菜可口？ 于是乎，荣若开始在林家村内做起了买卖。 一夜之间，一座名为家常菜的餐馆就此在林家村成立。 不仅如此，荣若还在餐馆旁边售卖铁锹，锄头，还有砍刀之类的东西。 “还有人大胆的跑到这里来做生意？” 荣若的铺子一开张，就有人忍不住发出疑问。 什么人敢在这种混乱的地方做生意？大家对着店铺主人很好奇！ 开张第二日，荣若的餐馆生意就爆满。 没办法，来此寻宝的人，都已经吃了太久的干粮了，荣若这菜做的又是香气袭人，隔着老远就勾的人忍不住要来大快朵颐一番。 “我们东家说了，这第一顿，是咱们餐馆新开张，免费赠送大家尝尝手艺的，至于这之后，餐馆能开多久，就要看大家的了，毕竟咱们是做小本生意的，来此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赚几个辛苦钱，望诸位大人手下留情！” 说话的店小二，自然是荣若提前安排的。 “这才是个狠人！” 店内尝过了荣若手艺的人，如是评价道。 他们本就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人，脑袋随时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来此寻宝也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吃了这顿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顿，至于吃饭不给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现在，这店老板先勾住了他们的馋虫，然后再讲规矩。 生死都不顾的人，还在乎这几个身外物？ 就算真的有人打算吃白食，估计其他想要多吃几顿饱饭的人也不会同意。 拿他们这些人来相互约束自己，还有比这更狠的招吗？ 就这样，荣若的餐馆在林家村这个山窝窝内，竟异常的存活了下来，且收益也很可观，就这短短一个月的收益，都能与都城的誉香楼一个月的收益媲美了。 “凤凰湖那边什么情况？” 荣若把炉灶都封好后，问身后的柳双。 “刚刚收到消息来报，那边现在比这里要激烈多了，已经有人发现了那处断崖，现在估计是凤天传的人马最多，褚凌跃和褚凌钰的人数本来相差不大，可褚博晏刚带了上千人来支援，这形势怕是又要逆转了！” 柳双一副说书人的姿态，与荣若汇报着情况。 “你家主上那边呢？” 荣若想着，以上官柳的行事作风，起码也会在这段时间内，把大褚的边防四州给收入麾下了吧！ “前几日的消息，主上已经把兖州和豫州拿下了，这几日估计徐州也快了吧！” 柳双说道上官柳的行动速度，满眼的傲然之色。 “嗯，这速度还行吧！” 荣若却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把上官柳的军费物资都给包揽了，让他没了后顾之忧，不仅能放心大胆的招兵买马，还给了他一份优于其他势力的细致舆图，连进攻路线，她也给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如此情况下，他若是还进展缓慢，荣若觉得，干脆自己挑大梁算了。 “对了，最近扬州州牧的人马，为何没了动静？” 荣若这几日总感觉最近的势力中，少了一大股，不由的多留意了一下，却发现原来是扬州那边的人好像退居二线了。 “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没有希望了吧！” 柳双这些日子看着那些个势力的人，在荣若挖的坑中，久久爬不上来，都有种看小孩过家家的错觉了。 想当初，他还曾怀疑过主上为何对一个只会做生意的少年那么上心，眼下一看还是他家主上看人有眼光啊！ “给你家主上传信，让他小心扬州异动！还有咱们这也快要坚持不了多久了，让他早做准备吧！” 荣若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让柳双去传话！ 柳双走后，荣若坐了下来，沉思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首先这林家村也就要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寻宝的人一走，她也就没了客源，不走留着陪这里的孤魂野鬼不成？ 只是离开林家村后，她要去哪里？ 上官柳那肯定不行，不然她以后万一不好脱身了，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不去上官柳那，还要想个办法把柳双等人打发掉才行。 嗯，打发了柳双等人后，她就回陇中县，那里现在不仅是她的大本营，还有林家众人。 她回去后，就和匡耀一起经营自己的米粮铺子去，反正接下来的时间这天下估计就会战火连天，陇中县在并州，属于上官柳的大本营，也算是最安稳的地方。 待日后，上官柳大局在握时，若是还记得她曾经不遗余力的帮助，把陇中县给她治理，那便皆大欢喜。 若上官柳不认账，那她也就在陇中县的安然村做个土霸王罢了。 有钱有闲，还有一群忠心的可用之人，也足够她潇洒余生的了。 至于说上官柳会败北的问题，荣若也想过，只是这可能性极低。 若是这么好的牌面，上官柳都不能稳赢，那就算是她瞎了眼，选错人，到时不论是何后果，她跟着承担结果便是。 都城。 褚凌跃正在和众大臣议事，却突然有急报送来。 “什么，扬州王泽也反了？” 褚凌跃听了奏报后，气的脸都黑了。 “还好这徐州广陵郡挡住了王泽的攻势，不然这北方危已！” 听完奏报后，褚凌跃知道王泽最终被挡住，面色才算恢复了些。 “这凤天传和王泽都是鸡鸣狗盗之辈，我泱泱大褚还是不乏忠心报国之辈的！” “这都是托了殿下的洪福！” ....... 褚凌跃的话引来一群大臣的趋炎附和。 第166章 撤离 “老臣以为，我们最大的威胁还是齐王，其他之辈不足挂齿！” 太尉卢索上前一步，对着褚凌跃发表自己的看法。 “臣以为，凤天传和王泽之流也不能小觑！” 宰相公孙朔上前一步，不太赞成卢索的言论。 “好了，你们也不用争了，齐王是大敌，凤天传和王泽也不能掉以轻心就是！” 褚凌跃最不耐烦听这些个大臣们喋喋不休的吵个没完。 公孙朔和卢索被褚凌跃如是一说也就不做声了，其他大臣们更是没有好主意。 至于三公的最后一个，御史大夫上官奕，此刻已经被边缘化了，不说发言了，就是他手上的职位也大多被架空了，现在的他，在这朝堂之上就是一个透明人。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上官奕也乐见其成。 如果此时的褚凌跃问他解决之策，他还要绞尽脑汁的去应付，倒不如忽视了他，还落个轻松呢！ 而他只要在这都城内，稳住褚凌跃，不让其对上官家有疑心就好。 议事结束后，褚凌跃又单独召见公孙朔询问上陇镇的宝藏之事进展如何，接着又商量了半日，接下来与益州的齐王作战计划。 各方人马各自有自己的考量，直到进了平暄帝二十年八月依然没有大动静。 林家村周围的山基本上都被掘地三尺了，江湖之人多数也已经撤离了，此时剩的也就是先前最早的几批人马了。 他们在此的目的，一是没有收到上级命令，只能继续寻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用来迷惑对手，只是他们自己不知情罢了。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荣若也做好了连夜撤离的准备。 她这几个月在这里可是赚了他们不少钱，万一撤的晚了，被人惦记上，那可就不完美了。 虽然她其实并不怕他们惦记，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她还打算送这里的人一份大礼呢！ 是夜，荣若撤离后，临走前，还在显眼的位置给这里的人留下了一句话： 宝藏在凤凰湖，尔等被骗了！ 短短几个字，让在林家村仅余的人命，再次掀起一番小小的波浪。 “既然我们也是各为其主，不若我们先去凤凰湖查看一番，情况属实，咱们再各凭本事，若是被哄骗，我们就是在此分出生死也不过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浪费时间而已？” 有人好似明悟出了真相，不由的呼吁大家歇战。 这一说法最终被采纳，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凤凰湖而去。 可以想见，凤凰湖的原有人马，看到新来的同伴，或是敌人后，自是又少不了一番争斗。 在一番争斗后，最终胜出的竟是褚博晏为首的人！ 之前柳双说的是褚博晏带了一千人，可此时明显不止，也不知是暗中来的还是后增加的。 荣若看着原来是老熟人，也不由得诧异这褚凌跃的思想新奇。 这司隶都四面埋伏了，他还有闲心派大批人马来此挖子虚乌有的宝藏，还是派了最有代表意义的长子出马。 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有这时间还不如让褚博晏去出使荆州和扬州，交州都已经反了，万一这两州州牧也心存不轨，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可他却把注意力全放在敛财上，如此顾此失彼，不分主次，也是没谁了。 哎，大褚有如此储君，也不怪各路异军突起。 荣若见势，更是对上官柳信心倍增。 “我们也该撤了！” 宝藏没了，这些寻宝的人花费了几个月却都没捞到一两银子，反倒折了不少人马，估计接下来便会把怒火发在敌对者身上。 此间事已了，荣若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接下来这天下很快就会进入白热化的战斗了，荣若也决定回陇中县暂避风头。 荣若带着柳双回了上陇镇。 回到上陇镇后，荣若便决定支走柳双。 “我之前答应你家主上，会短时间拖延住各方势力的注意力，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万多人马也没有什么损耗，你家主上接下来的形势，定然会比之前艰难许多，这些人马，你速带去青州帮你家主上，我就回陇中县，在那等待你们的捷报！” 荣若想，自己几乎没有费多少人力，便帮上官柳解决掉各方势力的几千人马，也算是立了一功，让柳双就此回去，哪怕不帮自己邀功，也要把消息送给上官柳知道，记自己的好。 “我家主上说了，此间事了，必须把公子毫发无伤的带回朔方，否则，要了属下的项上人头，公子，还是与属下一同回去吧！” 柳双对上官柳的吩咐自是牢记在心。 “啥，让我回朔方，去干什么？” 荣若一听柳双的话，就知道这上官柳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我这身份也不能当将军领兵作战，回朔方作甚，且我的家人都在陇中县！” 荣若故作不明所以的对着柳双道。 没想到这上官柳派柳双来此竟不是为了消灭敌方势力，而是为了看住自己的？ 他莫不是脑子有坑啊，这关键的用人时刻，他不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尽可能多的占领地盘，就是拿来守城也行啊？ 看着自己作甚，防止她跑了？ 荣若不由的想起离别时，上官柳的那句：“长林安排了这许多，莫不是为了逃离我！” 这上官柳难道对自己早有防备？ 荣若头疼的看了眼柳双。 用一万人马看着自己，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的啊！ “我若不回去，你待如何？” 荣若觉得和柳双也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动粗吧！ “那属下就一直跟着公子，这些人也任公子调配，但前提是我们必须跟在公子左右，以确保公子安危！” 柳双对荣若的态度愈发的恭敬了。 在上官柳那，柳字姓的如柳方，柳七，柳青，柳承等都比他得用多了，且这次的前期战，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立功机会，往后，如果他想要有所建树，那就必须要走捷径。 而他经过观察，发现了这捷径的关键就在荣若身上。 第167章 被跟踪 柳双想起上次他送宝藏会朔方时，上官柳出城来迎接，可却在得知荣若没有跟着回来后，拿着信件便转身走了，此刻细细想来，这分明不是来迎接宝藏的样子。 还有这一万人马，那么多的人手只用来保护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太重视了？ 一个被上官柳重视的，会做生意的人不算啥，可这个人竟是女娃娃，那就另当别论了。 且看上官柳对荣若的在意，就是现在有人说，荣若以后会做他们的主母，他也不会觉得稀奇。 以上官柳的品性，才能，柳双以为也只有荣若这等奇女子才堪与之匹配。 “是你家主上说让你听命与我的？” 荣若没想到柳双会愿意听命与自己。 只是不知这柳双是因上官柳的命令如此，还是他自愿的。 “主上只是说让我跟着公子，此间事了，便把公子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柳双的回答，让荣若知道了他的态度，同时也明白了上官柳对自己的心思，怕是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重。 只是，他的心思再如何重，她也注定了不能给与回应。 “我不会去朔方，你若要跟着，必须要保证这批人是完全听命与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柳双愿意跟着自己，荣若也就不多说了，反正她是不会再去上官柳那，与他近距离相处的。 且现在正是天下将乱的时候，有这么多的人马留在身边做个保障也不错。 “对了，你家主上给了你多久的口粮？” 荣若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么多人留下不成问题，可这消耗却是要命啊！ 这里的士兵一个月最少的也要一两银子的月钱，上万人，一个月起码也要消耗掉一万两月银，这还不算吃食和兵器铠甲的损耗....... “主子给了十万两！” 柳双看了荣若一眼，如实说道。 其实，在他当初来时，上官柳就说了，十万两够他们半年的军费了，且荣若的全部家当都给了主上，她撑不了多久，就会跟着柳双回朔方去的。 柳双也是希望荣若回去的，不然他的捷径之路岂不是要泡汤？ 只是，荣若现在不愿回去，那他也就只好安心的跟着她，不做他想，否则两头不落好，更是得不偿失。 十万两，也就半年的量，这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看来上官柳这是打定主意自己半年后，无法承担这些人的军费，定是会跟着柳双回去的。 荣若算了下自己的承受能力，还真是感觉压力山大。 林家村开了两个月的餐馆，荣若大概纯盈利一万多两，匡耀那边的积蓄，之前都给了上官柳了，后面的还要留着做储备金，不能挪动，都城那边倒是每个月还有一笔收入，可是也不够啊！ 所以说她还要找个生财之道，不然自己还真的养不活那么多人啊！ 算了，还有三个月的余粮呢，现在的上陇镇不是久留之地，当务之急便是先撤出去再说。 毕竟这宝藏落空了，万一再被人发现她这有大批人马聚集，被当做挖了宝藏的人，可是冤枉啊！ 虽然宝藏也的确是她挖的，可不是她用的啊！ 荣若带人走后，还是被褚博晏发现了动静。 毕竟上陇镇就那么大，且褚博晏带的人手不少，在荣若带人刚出上陇镇后，褚博晏便带人杀过来了。 藏宝地是空的，褚博晏通过周乾和周坤说了在林家村的事迹后，顿时猜到宝藏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去跟着他们，看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褚博晏没有拿到宝藏，只想着哪怕知道宝藏去了哪里也好，不然他回去了如何交差？ 荣若被柳双告知身后有人追踪时，顿时暗道一声倒霉。 陇中县是荣若的大本营，荣若自然不能把战火引到那里。 北行的话，上官柳的势力可能就会被发现，如此只能往西南而去。 西南不远就是黄河了，己方这么多人，渡河是不可能，荣若想来想去，黄河附近也都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势。 如此他们只能硬碰硬了。 “他们有多少人？” 荣若问柳双。 “之前在凤凰湖看大概是五千人马，现在的具体数量还没预估出来！” 柳双没想到这褚博晏倒是速度够快的。 “前面便是黄河了，我们若是开战，你有多少胜算？” 前面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就这最后一哆嗦竟失利了，荣若越想越觉得扫兴，想着待会若是能活禽了褚博晏，她定会好好招待他。 “胜算是有，可若是全部留下他们，有些难度！” 柳双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对荣若如是说道。 “不能放他们逃走，不然我们的身份一旦泄露，你家主上也就要暴露在人前了！” 荣若和上官柳一起去云州救灾回来后，就被褚凌跃一脉理所当然的认成一伙的了，她一介商人能有这么多兵马自然会被怀疑，只要一查，上官柳怕是第一个会被怀疑，如此，接下来上官柳便失去了所有先机。 一旦失了先机，以后就要付出比这更大的代价才能夺回来，荣若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打乱上官柳接下来的布局。 “褚博晏与我相识一场，等会我就装作被你们挟持的样子，稳住他，然后我见机透露一下宝藏的消息，拖住他们，你看准时机围上去，最好是一个也不放走！” 荣若思虑半晌，这是唯一一个拖住褚博晏，给柳双以围攻的办法。 万一最终还是有漏网之鱼，那荣若想着便再来一招祸水东引，反正上官柳的兵服和大褚兵服基本相差不大。 可一旦如此，荣若势必会被当成诱饵，柳双不敢让荣若冒一丝一毫的险。 “公子，主上说了，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 柳双不同意荣若的计策。 上官柳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荣若的，他不能失职，就算是暴露了行迹又如何，他们一万人马，多于对方两倍，就是以一拼一也不能让荣若暴露人前！ “放心，我惜命的很，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担心干不过他们不成！” 荣若坚持，只有如此才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能不暴露上官柳，那是最好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荣若想着等会能趁乱脱身。 第168章 祸水东引 上官柳的人跟着自己，虽然有保护作用，可也是一种监视，且这么多的人马，她养起来的确有压力。 眼下这不刚好就是一个甩开他们的时机吗？ 还能顺势甩个锅给西北的齐王，让他们俩兄弟先干起来也好！ 这就算是自己送上官柳的最后一计，以后她大概是也帮不了他什么了！ 待会等到战事结束，柳双寻不到自己，自然会带人回去给上官柳复命，到了那时，估计这天下已经乱起来了，如此关键时刻，上官柳就是想找自己，也抽不开身，如此，自己也算是摆脱了上官柳。 等个两三年后，上官柳功成名就，哪还会记得自己是谁！ 只是这之前说好的陇中县令一职怕是没戏了。 不过也不好说，林家和上官家是姻亲，到时候看在她那祖母的面，上官柳也会给林家点好处的吧，嗯，到时候就让哥哥林灵泽要这个陇中县县令也是一样的。 荣若想到此，更加坚定了要亲自出马，稳住褚博晏的想法。 柳双见荣若神色坚定，丝毫不给自己反驳的机会，不由得再次强调道： “公子，你不能以身犯险！” 荣若第一次发现这柳双还挺固执。 “我是主还是你为主？” 荣若盯着柳双的眼睛，一脸严肃的问。 “自然是公子为主！” 柳双毫不迟疑回。 开玩笑，这荣若以后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主母，他怎敢说自己为主，就算是明知如此回答，很可能会陷入荣若设的陷阱，也不得不跳。 “既然如此，就按我说的做！” 荣若一锤定音，不给柳双反驳的机会。 “按公子说的做，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听我指挥！” 柳双想好了，等会真的开战后，他就紧紧盯着荣若，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否则，别说立功建树了，他连回去见上官柳的颜面都没了。 “好，你说的算！” 荣若为了防止柳双再继续啰嗦下去，直接同意了柳双的提议。 反正待会一打起来，场面一度混乱，柳双哪里还顾忌的了自己？ 荣若同意后，柳双直接指派了五十个小兵随时随地的跟着荣若，再加上严红双，荣若这边就有五十一人守着了。 荣若看着柳双的谨慎，也不由得的暗叹，这上官柳手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实在啊！ 如此阵势，她还如何能逃的出去？ 荣若无语，不过也只能等会看情形再说了。 很快，褚博晏的人就追了上来。 “你们是何人？” 褚博晏作为大褚的太孙殿下，自然是把自己看做是正统军队，。 “......” 柳双等人皆是缄口不语。 “太孙殿下，我是荣若，救救我！” 荣若在人群后，朝着褚博晏挥手。 “闭嘴，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柳双面露凶狠的瞪了荣若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荣若？” 褚博晏自然是认得出荣若的声音，只是他很诧异这荣若不好好的待在都城，为何来了这里。 “.......” 被柳双一威胁，荣若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冲着褚博晏挥手，希望得到他的解救。 褚博晏低眉沉思，己方人马与对方对上，有几分胜算。 “殿下，咱们人马弱与对方，不能冒险！” 周乾上前，对着褚博晏劝说他谨慎做决定。 “这还用你说，我不过是想着看能不能套出些宝藏的线索来！” 上陇镇挖宝的人大多都败在了他的手下，可宝藏最终却不翼而飞，如此情况下这批从上陇镇撤离的大队人马就很可疑了。 “周乾？” 这个曾经听命公孙朝，追杀过荣若的人，只是一个露面，就被荣若认出来了。 “那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和他身后的那个，等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 荣若对着柳双悄悄的指着周乾和周坤下达了死命。 这二人倒是命大，林家村那般混乱都没能留下他们，今天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公子放心，这二人必死！” 柳双虽然不能保证把所有人都留下，可荣若点名要的两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乃大褚皇孙，尔等是谁，又为何在此集结兵马，胁迫与他人？” 这褚博晏也是蠢得无可救药，还想着能用身份吓倒这边的人，若是真能如此，那这天下也就不会是今日情形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的蠢人，才是好利用的。 “殿下，他们是齐，呜......” 荣若后面的话，虽被柳双及时捂住了，可也让褚博晏听出了关键来。 “齐王？” 果然如此。 褚博晏了然，也是，除了他那位有野心的皇叔，还有谁有如此能耐，一下子无声无息的调派出那么多人马来？ 看来这宝藏也是被他那位皇叔给挖走了。 “殿下，我们撤吧！” 周乾一听对面是齐王的人马，顿时心生退意，这位才是不会顾念一丝亲情的主呢，别说是褚博晏了，就是他亲哥褚凌跃来也照样是杀个片甲不留的。 周乾已经失了宝藏，若是连太孙也在他的眼皮子下有什么闪失，那他也就不用回去了。 “撤！” 褚博晏既然知道了宝藏的去处，自然是要撤的。 可也不想想，他想撤，人家让不让！ 这说话的功夫，柳双之前在两翼埋伏的人马就已经包抄到了他们的身后，他们现在想走，却已经晚了。 “快，保护太孙！” 周乾第一时间听到后方的异动，忙带人把褚博晏围在中间，护着朝外杀去。 荣若这边被柳双的人紧紧围着，就是想要趁乱出逃也是没有机会。 哎！ 荣若叹息一声，认命的等待战斗结束。 “保护好公子！” 柳双见周乾就要带着褚博晏冲出去了，心中记得荣若吩咐的要留下他的命令，匆匆吩咐了一声，便加入战场。 周乾看见柳双杀来，无奈的只好回身迎战。 也就在这时，褚博晏带着人突然折回。 褚博晏的神来一笔，不仅把正在迎战的周乾虎的一惊，就连柳双也心中暗道不好。 荣若被围在人群中间，看着褚博晏不逃反而朝着自己这里杀来，也不由的一惊，这货要干啥？ 趁机干掉自己？ 荣若周围的人严阵戒备，就连严红双都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荣若正在想，这褚博晏若要找死，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第169章 被救 “我来救你！” 褚博晏带着一众护卫，转眼便到了近前。 “......” 荣若呆了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货自保都难了，还有闲心来救自己？ 围着荣若的人和褚博晏带来的人一照面就战成一团，褚博晏根本不等荣若反应，当先一人一骑朝着荣若冲来。 从褚博晏这逃离定比上官柳那要容易的多，荣若电光火石之间，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便做出了和褚博晏一起离开的决定。 围着荣若的人是保护荣若的，自然不会对着荣若出手，褚博晏就这样快速的冲到了荣若面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待要出手时，荣若已经上了褚博晏的马。 荣公子竟和这敌军主帅跑了。 这一变故让他们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止是保护荣若的众兵士懵，就连严红双都懵了，公子和敌军主帅跑了，来不及多想，严红双上马去追。 公子在哪，她便在哪！ 等身后的众人回过神，再要去追时，荣若已经和褚博晏跑出了重围。 他们想去追，可褚博晏带来的人，却反把他们围住了。 若是没有荣若在他们或许还能隔空射箭，可荣若也在马上，这就让柳双这边的人有些投鼠忌器了。 柳双一直留意着荣若的安危，看到被带走，心下着急，暗怪自己大意了，他如何都没想到，这荣若会自愿跟着对方走。 而这周乾也是不要命的只想拖住柳双，给褚博晏逃跑拖延时间。 罢了，就为你这一举，先放过你一命吧！荣若坐在褚博晏的马后后面，心里微有些复杂。 这等危险时刻，这褚博晏竟还敢冲进来救自己，可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等到这边战斗结束，褚博晏的人不是死就是逃了，柳双虽然大获全胜，可却弄丢了荣若。 去追荣若的人因为被挡了一会会，就错失时机，无功而返。 柳双是急得直跺脚。 此战最终还是让敌方跑了上百人，不过荣若点名的两个全部被柳双亲自送上了路，而己方损失了近千人，这才把对方五千多人全部留下。 最重要的是他还把荣若弄丢了。 柳双看着这战绩，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凉飕飕的。 留下一部分人处理战场，柳双亲自带人去寻荣若。 荣若如果是被劫持的还好，以她的聪明，定会留下线索的，可她是自愿跟着对方走的，这就难办了。 柳双一想到他可能把自家主母弄丢了，便有种遍体生寒的错觉。 话说荣若跟着褚博晏逃出了一段距离后，却不知从何处又跳出十来个黑衣护卫。 “没事，这是我自己的暗卫！” 与这些人汇合后，褚博晏下马略修整时，如是对着荣若安慰。 暗卫？ 荣若终于明白褚博晏为何敢只身救自己出来了，原来还有底牌啊！ “你为何要救我？” 荣若看着眼前的褚博晏，想着最后在都城，他们闹得并不算愉快，而褚博晏也着实算不上是气量大的人。 “嗯，我也不知，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就去做了！” 褚博晏当时是真的没多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 “多谢殿下仗义出手，小的日后定竭力以报！” 荣若想褚博晏只要能顺利放自己离去，那她日后定会记得这份恩情的。 “不急，本殿很好奇你为何会在此处出现，且还被皇叔给擒了？” 褚博晏现在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冒险行为，都还心有余悸，可再联想一下荣若能给他带来的好处，他就又觉得值了。 皇祖父就要不成了，待父王登基后，他作为长子，应该是被立为太子之位的，可明显的，最近父王对褚博祷也很看重，所以，他也必须为自己多做打算。 他也该为自己培养些得用之人，这荣若赚钱是把好手，褚博晏是想借助这救命之恩，可以让荣若收为己用。 更重要的是，这荣若在上官柳那应该也说的上话，父王一直都想拉拢上官柳过来为己所用，可最终都没能成功。 可一旦祖父殡天，这上官家就要落败，而他此时伸出橄榄枝，这上官柳只要不犯傻，都会伸手接住的。 褚博晏心中如何算计，荣若自是不知。 对于褚博晏的问话，荣若早在心中想好了对答，所以不慌不忙的缓缓道： “小的清明前回乡来祭祖，却在半道上碰到了他们，他们先是让我带路，然后又把我关了起来，直到前天才突然带我赶路，这不就遇到殿下了！” 荣若的回答倒也合乎常理，褚博晏对荣若的话没有疑虑，毕竟在他眼中，荣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只是皇叔的人让荣若带什么路？褚博晏有些不解的问荣若。 “就是问我凤凰湖如何走？” 荣若言简意赅的回了褚博晏的问题，半句都不敢多说，怕言多必失，万一露出马脚岂不糟糕！ 一听是凤凰湖，褚博晏更是对荣若的话深信不疑了。 所以，褚博晏更加确定，那宝藏是被褚凌钰给挖走了。 只是褚博晏很好奇，皇叔挖完宝藏又带荣若回去做什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荣若摇头表示不知道。 难道是皇叔也听说了荣若会挣钱，想要把人带到益州去？ 也是，皇叔要造反，自然是缺人又缺钱的。 褚博晏自动的补充了荣若后面没说的话。 “接下来你要去哪？回都城去吗？” 褚博晏紧紧的盯着荣若，仿佛只要荣若说一个不字，他便会直接把人打包带走一样。 “自然是要回都城去！” 荣若眼下也只能先跟着褚博晏会了都城再说了。 虽然这天下很快就乱了，可荣若的生意还在都城呢，而且，这褚博晏刚把自己救出来，她若是半道就走，势必会引褚博晏生疑。 毕竟在褚博晏眼中，荣若都城还有那么多的生意，不回去也不合常理啊！ “那正好，咱们可以一路同行！” 褚博晏见此放下心来。 “对了，上官柳现在如何了，你知道吗？” 褚博晏所了解的上官柳现在应该还是在朔方抗击匈奴呢！ “他不是在朔方打匈奴吗？” 荣若突然有些明白褚博晏救自己，原来还与上官柳有那么一丝的联系啊！ 第170章 回都城 “算了，以后再说吧！” 褚博晏从荣若的话中，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知暂时是联系不到上官柳了，不过能先把荣若拢过来也好。 褚博晏一行怕身后的‘齐王’兵马追来，不敢多做停留，只歇了几句话，喝口水的功夫，便又开始赶路。 荣若和刚刚就追上来的严红双，被褚博晏带着朝都城的方向而去。 回都城就必须要渡黄河，一行人换了个渡口，悄悄过了黄河，朝着司隶地界而去。 柳双派了一队人在黄河岸边朝内搜，一队去往青州先给上官柳报信，另一队，他亲自带队渡黄河，朝着司隶追去，可是因为柳双错了渡口，自是追不到人的。 时隔大半年，再次回到都城，荣若看着熟悉的街道，繁多的人流，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来。 荣若告别褚博晏，故自回了她的小院。 不论褚博晏是要拉拢她，还是要通过她拉拢上官柳，都注定了是要失败而告终。 荣若这才从上官柳的狼窝窝跑出来，怎么可能再去褚博晏这个更加危险的虎窝里谋生存。 且都城很快就会是各方势力的必争之地，她用不了多久，也该离开都城这是非之地了。 ....... 青州，上官柳收到柳双的传信，说是把荣若看丢了后，顿时怒从心起。 一怒柳双不堪用，二怒荣若竟宁愿跟着褚博晏身陷险地，也不愿和柳双直接回到他这里来，三，也怒自己不争气，这都过去了那么久，竟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只是如今事情已然如此了，他再是愤怒也无济于事。 上官柳平复了半晌，才打开舆图。 扬州王泽从徐州广陵郡一击失利后就没有了动作，估计是在等上陇镇的宝藏消息。 这上陇镇的消息也没几天好等了。 上官柳看着舆图在心中演算了一遍，其他几方势力大概还有几日能得到消息。 既然王泽没打算对着青州出手，那就趁着这几日的时间差，他一鼓作气的直接拿下东莱郡吧！ 上官柳唤来柳承，安排下去即将进军东莱郡！ 二日后，东莱郡沦陷在上官柳的铁腕之下。 至此，大褚十三州，上官柳就攻陷了北部的整整八个州。 且这八州呈包围的趋势，把司隶围的只留了南方的两个缺口，而这两个缺口，一个是对着偏西南的益州，一个是正南边的荆州方向。 若是益州和荆州来攻，他便能以拱卫都城的名义出手，顺势占领都城。 一旦他能掌控司隶，那就算是彻底的占稳了大褚的半壁江山，任是谁来也无法撼动他了。 但若益州和荆州按兵不动的话...... 上官柳看着舆图，若他们按兵不动，那就由他来推动一把吧！ 做了决定后，上官柳唤来柳承，把接下来的具体事宜安排下去。 “主上是要回朔方了！” 柳承听上官柳安排的如此事无巨细，下意识的认为上官柳是要去朔方领兵，准备南下事宜了，心下忍不住的雀跃起来。 “少不了你的功劳！” 上官柳觑了柳承一眼，心情不错的打趣了句。 他何尝不知他手下的这些个人隐忍了这些年，早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主上瞧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这些弟兄们定不会给您丢脸，让您失望的！” 柳承满脸慷慨激昂，仿佛他即将要点兵出征了一样。 “行了，我即刻就要启程，这段时间你要加紧水军的操练，扬州王泽也要防备着，守好东莱等我消息，切记不可妄动！” 上官柳正色给柳承下了守住东莱的命令。 王泽若要从水路北上，东莱是最好的登陆点，不过他留在东莱的守军有近两万，足够柳承调动的了。 柳承走后，上官柳再次对着舆图细对自己还有何处没有安排到位。 豫州的汝南郡和荆州相邻，不过那边有柳青镇守，不论是凤天传还是肖鸿远想要从汝南郡北上，估计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接着便是与扬州比邻的沛郡了，不过有柳七在那与柳青相互支应，也无需担心王泽突袭。 再然后便是和益州接壤的凉州了，不过凉州地广人希，除非褚凌钰的脑子发懵，放弃司隶不抢，想要去凉州封王，不过在凉州镇守的柳蓝也不是吃素的。 上官柳统揽全局后，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放心的想要前去都城。 是的，上官柳安排完后方的事宜，是要打算前往都城的。 至于前往都城的目的，搅乱都城的水占其一，上官奕和上官老夫人占其一，还有跟着褚博晏走了的荣若也占其一。 在上官柳启程前往都城后，褚凌钰，凤天传和王泽都收到了上陇镇消息宝藏被人捷足先登了的消息。 三人皆对宝藏抱了很大的期望，此刻得知竟与宝藏失之交臂，气怒，不甘，自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三方人听闻最终留下的势力是褚博晏后，都下意识的认为这宝藏被褚凌跃得了。 褚凌跃坐守都城，把控司隶本就是各方势力的终极目标，此刻更是成了众矢之的，根本不用等上官柳去推动，只是荣若之前埋下的伏笔就已经让都城危急四伏了。 第一个动的是益州的齐王褚凌钰。 在上官柳刚到达司隶时，褚凌钰便以迅雷之速拿下了司隶西南的右扶风。 交州凤天传在收到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挥军北上，和肖鸿远的人马在司隶南部的弘农郡外驻兵，随时准备进攻。 而扬州王泽也即刻点兵，朝着豫州的沛郡发兵。 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只说上官柳带着一小部分人马，在司隶北部的河东郡和柳双的人马汇合后，从柳双的话里了解到当时的具体情况，上官柳只身带着十余人朝都城而去。 而柳双和剩余的八千人马被上官柳留在河东郡，以作后援。 都城内，褚凌钰已经占领了右扶风的消息一夜传遍了全城，这两日都城内人心惶惶的。 荣若也是来了都城后，才知道姚俊辉和祝英豪竟都随着上官夫人去了朔方，当下人心不稳，荣若便每日里在她的店铺和之前上官柳交给她打理的几家店铺里视察坐镇。 偶尔也去姚家的几样生意上前去看顾一下，日子倒也过得快。 第171章 谁拦得住 “公子，人回去了！” 这日荣若带着严红双从外面的店铺视察回到家门口后，严红双看着身后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对着荣若小声的说。 自从荣若这次回来后，严红双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了，只要她和荣若一出门，就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可一旦她们回了住处，那人就自动的消失了。 荣若不用想也猜得到，这是褚博晏派来的人，估计是想盯着她每日都去了哪里，亦或者是想看看她暗中会不会与上官柳联系吧！ 不过，就是褚博晏再是如何派人看着，也没什么用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她要离开的。 右扶风都已经失守了，这都城怕是也即将回成为各家争夺的地盘，她就不亲眼见证这一出，精彩的夺城大战了。 荣若看了眼远处的街道，不屑的收回视线。 上官柳的一万人马，外加一个得力副将柳双，都没有看住她，何况褚博晏这样的几个暗卫？ “我若想走，谁拦得住？” 荣若带着严红双进了门，豪气异常的脱口而出。 “是吗？” 荣若迈进庭院的脚，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不进反退了一步。 上官柳？ 看着突然冒出来得声音竟是上官柳发出的，荣若不禁又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怎的来都城了？ 难道他已经带兵悄悄杀到都城外了？ 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若是都城是那么好攻打的，那这大褚早乱了。 荣若思绪快速飞转，一面想着上官柳此来何意，一面思索着如何解释自己这次的半路开溜行为。 荣若想过自己回到都城后，很可能会被找到，但她一直以为来的定会是柳双，所以从没想过要解释。 这些日子，荣若也查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店铺收益，因为战乱将起，收益明显比之前降了不少，她已经承担不起柳双所带的人马消耗，而她又不想去上官柳那，所以，她早就想好了，等她安排好都城的生意，就离开。 若是这中间不巧，被柳双寻到，那她只好先假意跟着柳双回去，然后在半路寻机溜掉。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上官柳竟比柳双还先到？ 电光火石之间，荣若想了一圈，一没想到如何解释自己半路开溜的借口，二没想到上官柳此来到底是因何之故。 “兄长此来，是北面的情况有变吗？”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荣若也干脆，直接越过自己的事，问上官柳为何这个时间来此。 上官柳看着荣若一如之前那般没心没肺的态度，便知自己这些时日的担忧是白瞎了。 “长林这次又要去往何处？你说要陪我站到最后的话，何以食言？” 上官柳视线牢牢锁住荣若，不给她打马虎眼的机会。 “兄长误会了，这天下即将大乱，我还能去哪？此来都城是因为我要回来看看这边的店铺生意，这不，我都打算好了过几日就回去！” 荣若见上官柳不问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态度，不由得有些心虚。 不过转念想到上官柳既然来了都城，那就是这边需要他来坐镇，如此，她便回了并州也好，反正二人只要错开就行。 “是吗，如此说来，你不日便可与我一同北上？” 上官柳试探似的语调轻快的问。 “你不在这边领兵坐镇啊？” 荣若一皱眉，那满心的不情愿顿时溢满整张脸。 上官柳什么意思，竟也要回去，这边的情况不管了？ 荣若开始在心中想着，要如何才能摆脱与上官柳同行。 “我若说是特意为了寻你才来的，你待如何？” 荣若的不乐意让上官柳无名火气，忍不住的出言刁难。 “兄长作为三军统帅，怎的会如此胡闹，莫不是兄长的事已了，那兄长可先行一步，小弟还有点事，待处理完，自然会去与兄长汇合。” 荣若半是提醒半是装糊涂的给上官柳打太极。 如此，上官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荣若这是摆明了要与自己隔开距离，这让上官柳顿时挫败异常。 这小丫头怎么比这天下还难打下？ “接下来你就待在这，不许再跑，否则，后果自负！” 上官柳进了都城后，第一时间就奔荣若的住处而来，此刻见荣若安然无恙的归来，也就放心了。 荣若既然一直在这顾左右而言他，上官柳也没时间和心思陪她耗下去，反正人已经找到，若是她还能从自己的手底下溜走，那就算他输。 上官柳没有理会荣若的话，直接带着半分警告，半分威胁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什么人，你说不跑就不跑？” 荣若对着上官柳消失的方向，暗暗的吐着舌头。 她就不信了，上官柳还真能派人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她？ 荣若带着严红双回了房间后，便打包细软，等待入夜时分趁夜离开。 “公子，外面不太平，要不我们多带些人吧！” 严红双不太赞成荣若只带着她一个人赶路。 上官柳又不是老虎，也不吃人，公子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啊！ “你傻呀，现在这形势，再多几个人又什么用？还能低的过千军万马？” 人多安全，那是之前的时候，现在司隶都被围住了，到处都是兵马，他们若是人多些，太显眼了，反而不安全。 严红双被荣若说的无言以对！ 同一时间，上官府。 上官柳在上官老夫人处，和上官奕一起劝上官老夫人先暂离此处。 “好孩子，祖母不是要拖你们的后腿，只是祖母这一生啊，都被这座城压着，为着祖母这执念，也苦了你们了，可你祖父就在这，你娘也在这，祖母也累了，我都这把老骨头，也是该下去和他们团聚了，不用管我，你们只管放手去做，祖母就在这等着你们的捷报！” 无论上官柳和上官奕如何劝说，老夫人都坚持不离开。 罢了，他就多派些人手来此吧！ 上官柳做了决定后，便不再多劝，和上官老夫人与上官奕说起目前的情形和势力划分。 上官老夫人见上官柳如此有成算，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她这一生，被母亲寄予的希望，终于在临终前能有结果了。 第172章 被逮回 “那林家姑娘有着落了没？” 上官老夫人想到什么，突然问上官柳。 “祖母为何问起她来？” 上官柳心下一紧，生怕上官老夫人会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 “她与云兰这孩子既然无缘，就此罢了吧！” 上官老夫人说着，看向上官柳，如何缓缓开口道： “柳儿，你答应祖母一件事！” “何事，祖母吩咐便是！” 上官柳不知为何，在祖母说出这话时，心里忽的有些紧张起来。 “日后，你若功成，你的后位，只能从柔儿或是那林家丫头选一个，日后的太子也必须为他们所出，你能做到吗？” 上官柳虽然对祖母的话有所期待，可如何也没料到，祖母所说会是如此之话。 上官柔是他打小看大的妹妹，让他娶自己的妹妹，那还不如让他无后算了。 至于林家丫头，上官柳想到荣若，心中的欢喜雀跃如何也是压抑不住的外泄。 “祖母，孙儿也有件事要与你说，待孙儿说完，再应你可好？” 事已至此，上官柳觉得荣若的事也该说与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奕知道。 祖母的条件无外乎是觉得自己有褚氏血脉，给自己娶一个有凤家血脉的妻子，也好让他们的下一代拥有的凤氏血脉更浓些。 虽然这对上官柳来说，算是种轻视，可上官柳却丝毫不在意，若是因此，能让荣若嫁给他，什么血脉不血脉的，反正都是他和她的后代。 上官柳丝毫不含糊的把荣若对自己的帮助一一列明，亲切把她的身份也一五一十的尽数告知。 末了，上官柳还说了上官柔也早知道荣若身份的事。 “所以，那荣若姓小子就是林家姑娘本人？” 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奕母子简直听书般听完上官柳的话，犹还觉得不可置信。 “正是！” 上官柳点头再次给上官老夫人一个明确的肯定。 “你中意这丫头？” 上官老夫人忽而转了话头问。 “是，孙儿对其倾心已久，还望祖母成全！” 上官柳朝着上官老夫人郑重的施了一礼，然后诚心的恳求。 “傻小子，祖母高兴都来不及，还会阻挠不成，也只有如此奇女子才配的上我孙儿啊！” 上官老夫人面露喜色，她刚还担心林家的姑娘会被上官柳所嫌弃呢，这下好了，果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至于上官老夫人刚刚把上官柔也放进选择中，其实就是为了让上官柳选择林灵月的。 上官柔和上官柳是上官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他们是何情感，她看的清楚，为了母亲的遗愿，她已经害了一个女儿，如何也不能再让唯一的孙女步了后尘。 “祖母，这林家会同意吗？” 上官柳高兴过后，想到一个致命问题。 “会的，我已书信一封，你日后直接拿去林家，给你林家姨祖母，此事便成了！” 上官老夫人给上官柳拿出一封信。 上官柳接过后，珍之又重的收好，这才告别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奕一起出来。 “你小子心思倒深，为父一个好好的女婿，竟被你撬了墙角！” 上官奕出了上官老夫人的住处，忍不住对上官柳打趣了句。 哎，这么多年了，这小子也终于算是有了归宿，他也能稍稍对的起那可怜的妹妹了。 “父亲放心，日后我定为子君薰衣阁如意郎君！” 上官柳知道上官奕是玩笑的，只能如是的保证。 “好了，这缘分都是个人的缘法，子君自有子君的缘法，你啊，有的磨！” 上官奕和荣若虽接触不多，可他混迹朝堂大半生，看人还是有些准头的，这上官柳想收了那姑娘的心，估计有的他磨去。 “父亲和母亲当年是如何的，与孩儿说说，也好让孩儿借鉴一二！” 上官柳也是没辙了，荣若算是软硬不吃的性子，他也没了办法，只好虚心向上官奕这个过来人取取经。 “......” 在整个都城陷入剑拔弩张的备战时刻，上官柳和上官奕竟颇有闲情逸致的整整聊了大半夜的风花雪月之事，也是奇了。 和上官奕话别后，上官柳回了房间，可还没入睡，便被手下人唤了起来。 “怎么了，褚凌钰打过来了？” 上官柳急急叫来人过来问话。 “不是，是别院那，荣公子带着护卫悄悄绕过守卫，朝着城门去了！” 来人有些不自在的回。 “自己去领罚！” 上官柳听完属下的话，脸黑了又黑，匆匆撂下一句惩罚的话，便闪身消失在原地。 他刚说荣若只要能从他手底下溜走，就算是自己输了，这转脸便应验了。 应验又怎样，他不认，怎么输的，他便怎么赢回来。 荣若带着严红双甩开所有明卫暗卫的，便朝着城门狂奔而去。 也多亏了上官柳教她的练气功夫，最近她明显觉得自己的轻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严红双都要比不过她了。 荣若正在和严红双比试，看谁一个提气的功夫，跑的更远呢，突然被一个黑衣人隔空一抓，调转了个方向，朝着来路而去。 严红双见此变故，连忙提气就追，可她哪是上官柳的对手，几息功夫便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荣若大惊，使出浑身解数，就要和来人大打出手，可挥出去的手，却被来人轻松制服。 反抗无果，荣若静下心后想脱身之策，却忽的发现这人气息有些熟悉，只是急速的速度以及她被控制的姿势，让她无法去辨认，荣若只能开口确认。 “上官，咳咳，柳？” “哼！” 上官柳见荣若一语便猜中是他，虽然心里的火散了些，可依旧板着脸冷哼一声，算是承认。 这下换荣若郁闷了，她都逃出去了，怎么还能被发现？ 这上官柳给她装了定位器不成？ “这是哪？放我下去！” 荣若被上官柳钳制住，一路无语的看着脚下的地面忽高忽低，直到看着上官柳把她带离自己的住处，依旧不停，荣若忍不住挣扎着开口。 “我说过，你若再跑，后果自负！” 上官柳直到把荣若放下后，才不疾不徐的重申他下午的话。 第173章 江山美人 “我就是出去练练轻功，不是跑！” 荣若嘴硬的辩驳。 上官柳直接一把扯过荣若背上斜背的包裹，扔在桌上。 “我就是想跑了，咋地，你要怎样！” 荣若从小还没被谁怼的如此面上挂不住过，于是心一横，破罐子破摔的脖子一梗，不服输的怒视上官柳。 她就不信了，自己对上官柳也算是付出了大功劳的，他还能把自己宰了不成？ 上官柳看着荣若那气怒的，如只骄傲的小公鸡模样，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拉到近前，低头便啄了上去。 荣若挣扎不得，顿觉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这惹他干啥啊？吃亏的还是自己。 直到上官柳餍足的放开荣若，荣若狠狠吸了几口空气后，才对上官柳控诉道： “上官柳，你言而无信！” 之前他明明说了下次不会了，可如今却食言了。 “是你不听话，这次是惩罚！” 上官柳面色不改的言辞凿凿。 “你对部下都是如此惩罚的吗？” 荣若头大，她又不是他的谁，为何要听他的话！ “明日我就去你家下聘，你觉得如何？” 上官柳盯着荣若，神色真诚。 果然，这上官柳竟真的想娶自己。 荣若心情复杂，她拿他当兄弟，他却想娶她，这还让他们以后如何相处？ 虽然上官柳才貌俱佳，可她荣若不稀罕，在女***的新时代她都不想嫁人，何况是这个对女性要求苛刻的旧社会？ 何况对象还是个要做皇帝的人？ 除非她脑袋灌水了，才会如此傻得把自己完火坑里推。 “不如何，我不会嫁给你？” “为何，我自认没有不良嗜好，也无暗疾，你何故如此排斥与我？” 上官柳虽然不敢自夸自己的长相，在都城年轻一辈数一数二，但好歹也是被人称赞过的相貌出众，玉树临风，论才能他不谦虚的说，也是稳排当世前三，若说身份，他们也算同出一脉，他也不差她什么啊！ “只一条，你要做皇帝，而我偏偏不要嫁皇帝！” 上官柳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且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荣若挑衅的看着上官柳，只等看他如何应答。 上官柳沉默，这让他如何答，不做皇帝，可能吗，就是他说了，荣若也不会相信的。 “江山和美人，二选一！” 荣若觉得，自己的长相虽不是多绝艳，但美人勉强排的上吧！ “我若都要呢？” 上官柳眼神中一抹霸气之色流泻而出。 “可以，你有选择权，而我有拒绝权！” 荣若不甘示弱的回视上官柳。 二人的眸光在空中碰撞。 起初上官柳还能傲然屹立，可渐渐的，荣若眼中的坚定之色最终让上官柳败下阵来。 “敢不敢与我赌一把，待你陪我拿下这江山后，若还不愿嫁给我，那我便还你自由，到时这天下十二州任你选一个做封地，我让你做一州之主！” 上官柳心有不甘，打算和荣若来个日久生情，若最后荣若依旧初衷不改，那只能说是他不够优秀。 不过，上官柳有信心，只要荣若愿意给他机会，他就有胜算。 “好，君无戏言，望你日后莫要忘了今日之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荣若还能怎样，只能赌了，且上官柳下了一个州做赌注，荣若如何不心动？ 日后若她输了，就是与他做个小妾也无妨，谁让她明知是什么后果，还陷进去了，要怪也是怪她意志不坚定，怨不得别人。 但若是她赢了，那可是一州之主，还不是呼风唤雨，任她豪横去！ 不亏！ “你还真是自信啊！” 上官柳被荣若的话说的一噎，忍不住叹了一句。 荣若听了上官柳的话，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她这哪是自信啊，她自己的底线在哪，她还能不知道吗？ “你若无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荣若打着哈欠要回自己的住处。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陪伴是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以后你的房间，必须在我的隔壁！” 上官柳拦住荣若的去路，认真强调自己的要求。 荣若被上官柳的要求惊呆了。 这上官柳真是个古代人吗？ “上官柳，你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荣若的质问让上官柳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可他不亲自看着，真怕留不住她的人！ “礼义廉耻能给我个妻子吗？” 上官柳硬着头皮，无赖的问！ “……” 荣若无语的看着上官柳，她能说不能吗？ 可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还有这上官柳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原装货？ 怎的最近像换了芯子般，行事作风都与之前大相径庭了呢！ “行，你让人把我那个丫头带过来吧，不过就是住在你隔壁而已，一个房间都同住过，这算啥！” 荣若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于荣若来说，住在上官柳的隔壁还真不算啥，只是上官柳如此处心积虑的给自己挖坑的确是不讲究。 不过就这道行想拿下她，这上官柳还是太嫩了，若是上官柳说让她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她才高看他一眼呢！ 不过，荣若晾上官柳也没这个魄力。 荣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严红双突然出现在了上官家，并在上官家住了下来。 上官老夫人听闻上官柳竟那么快就把人带回家中了，非但不觉得于理不合，还高兴异常的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并带了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说让荣若安心在上官家住下便是，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多想！ 荣若谢了来传话的丫鬟，并赏了些银子，让其回去复命。 对于上官老夫人莫名其妙的关切，荣若没有多想，这不过是家中有客，主人家的客气罢了！ 自荣若住下后，上官柳倒又变得规矩起来，每日除了公事外，私事一概不论。 荣若被上官柳如此变幻莫测的举止弄得都有些神经衰弱了，每次见面谈事情时，荣若都要做一手防备，生怕上官柳忽的又突然异变。 如此情形，直到扬州的消息传来，上官柳再次忙碌的脚不沾地，才算告一段落。 第174章 出策 平暄帝二十年九月中旬，扬州州牧王泽举兵，以北上救援皇室为名，对豫州的汝南郡发话要借道北上。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王泽已经对豫州的沛郡发过一次兵了，只是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这才有了王泽昭告天下要从汝南郡借道北上的异举传开。 “主上，不能答应！” 有人反对。 反对的理由自然是一旦王泽借道成功后，定然会趁机在豫州的汝南郡扩张势力，到时他王泽进可攻司隶部的河南尹，退可守扬州，王泽这算盘打的倒是响，可却拿他们打下的豫州作伐子，也是够猴精的。 “可不答应，咱们定然就要暴露了，如此一来，没了暗中行动的优势，以后势必会多费不少人力才能成事！” 有人觉得不若先把豫州让出来，让王泽先得意一会，然后和凤天传的人先过过招，以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长林如何看？” 上官柳听着几位幕僚争了半天，双方不同意见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不由的把目光转向角落里，正在那偷偷打瞌睡的荣若。 “嗯，讨论完了？” 荣若揉了揉迷糊的眼角，看向在座的众人。 这些日子，荣若立志要做一个透明人，所以，-+每次的会议她都是独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尽量让自己不被注意到，没想到上官柳还是不放过她啊！ “荣副将对王泽要借道的事如何看？” 上官柳留在都城的几位幕僚和领军副将，对荣若不算熟悉，在得知这么一个小白脸，竟也能越过一众上官柳亲自挑选训练的柳字为姓之人，成为副将，不由得对荣若生了那么二三分挑衅之意。 “不就是借个道吗？为何不借，我们不仅要借道给他，还要把这汝南郡和颍川郡都借给他，让他的大队人马能在这长期驻扎才好呢！” 荣若在她给上官柳制作的舆图上指点江山。 “诸位且看这扬州，北方是我们的徐州，西面是肖鸿远的荆州，西南是凤天传的交州，东面和东南都是海面，现在的王泽在扬州纯属孤立无援，这一点在王泽攻打广陵郡失败后，便明白的道理，所以他才会在沉寂了这段时间后，想了个如此明知的办法来，且还给自己冠了个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 “诸位想想，若我们不借，势必会被各路人马都怀疑，用两个郡换取继续暗中行动的优势，为何不换？” “荣副将说的轻巧，这豫州六郡，汝南郡和颍川便占了其近大半的位置，如此放弃，岂不是把之前为此付出的人的功劳都抹去了？” 有人反驳荣若的话。 “丘先生难道不知何为调虎离山吗？” 荣若一指扬州六郡，接着道： “王泽要借道，定然会从治所历阳和其他郡征调集结兵马，一旦他北上，和咱们相邻的九江郡和庐江郡他定会加派兵马，防止万一被广陵郡偷袭，而东南边的吴郡和会稽郡会因为在扬州腹地，王泽定会以为这两郡相对安全些，可能因此对两地的布防也会弱些，可他大概想不到，这也是我们南下的最佳地盘。” “我们可以从水陆两路对这两郡进行合围。” “届时，我们再从会稽郡再包抄到豫章郡，如此南边的大半个扬州就到了我们手中，届时不论是凤天传的交州，还是肖鸿远的荆州，我们都能悄无声息的突发兵至，如此，诸位觉得这道能不能借？” 荣若一口气说完，只看着在场的除了上官柳一个人，眼神明亮，眸带赞意，其他的人皆都陷入沉思中，推算她此计能成功的几率。 “荣副将这计果然精妙！” “好计！” 不过须臾功夫，众人便都渐渐反应过来，顿时对荣若的计策大加赞成。 “长林这计若成，这天下我们便胜了七分，如此我们离成功又更近一步，当记长林大功一件！” 上官柳看着荣若，眸色隐隐闪过一抹热切之光。 荣若恰好瞧见了，顿时一个激灵，完了，这上官柳该不会又开始变幻莫测了吧！ 议事结束后，荣若第一时间出来，带着严红双悄悄出了上官家，去巡视几个店铺去了。 上官柳看着荣若逃也似的背影，心底一股失落之情油然而起。 这丫头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怎的如此难焐。 上官柳这边做好了一旦王泽动身后，他便即刻派人按照荣若的说法去做的准备。 可都城内的东宫处，褚凌跃听闻这一消息后，顿时有些慌了。 褚凌钰已经占了右扶风，凤天传和肖鸿远早已剑指弘农郡，若是此时的王泽果真是来救驾的，那倒还好，若不然，这都城可是要完了。 司隶目前除掉和褚凌钰对峙的五万兵马，还剩十五万京畿守备，这些人不仅要守卫都城，且还要随时准备增军弘农郡，抵抗凤天传。 若再分出一部分去河南尹，与即将借道而来的王泽，那都城的保障也就又弱了一分。 “父王，既然如此，何不下召让汝南郡不要借？” 褚博晏也觉得这王泽意图不明，与其可能再招一个饿狼来，倒不如就让他在南面和凤天传互掐。 有王泽在扬州牵制，凤天传和肖鸿远便不敢全力以赴的进攻弘农郡。 “你懂什么，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西北的褚凌钰！” 褚凌钰不仅有兵马还有新得的宝藏，更是有都城旧部在，说到底，这褚凌钰才是褚凌跃的心头大患。 且褚凌跃也希望王泽北上，天下十三州，就是除却一司隶，也还有十二个州呢，可褚凌钰和凤天传反了那么久，竟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要帮他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人出头要帮他，他怎能下旨不让他来？ 不管王泽的救援是真是假，褚凌跃都会想尽办法把他变成真的。 只要有人带头，就可能会有人跟风，且褚凌跃打算利诱王泽，给与足够的好处，让其为自己所用。 如此重赏之下，还怕没有勇士为他卖命吗？ 第175章 被扣 “父王，孩儿有一人想推荐，不知当不当用？” 褚博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与褚凌跃知道。 “说来听听！” 褚凌跃对褚博晏能说出什么力挽狂澜的人物，或者是什么计策，丝毫不抱希望，只是有些好奇他这个平日不学无术的长子，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皇祖父之前不是一直看中那上官柳吗？父王何不招上官柳前来，此人之前虽然有些可气，但在领兵坐镇上却是当世奇才！” 褚博晏也知道当初父王一直想拉拢上官柳无果，后来这上官柳竟还抢了父王赈灾的肥差，惹得父王不快，可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你皇祖父已经下了好几回召旨，可上官柳却拒不接旨，如何召的回他？” 褚凌跃早在褚凌钰和凤天传刚反的时候，就忘了自己曾经对上官柳的杀意，用平暄帝的名义给上官柳下了召书，可上官柳却以匈奴未除为借口，拒不回都。 而到目前为止，他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想着利用王泽，看看是不是尽快平息战乱。 至于褚凌跃此刻最想杀的除了一个褚凌钰还有就是凤天传了，至于上官柳，那不过是小鱼小虾，何时都能收拾，不足挂齿。 “父王可以从上官奕身上入手啊！” 褚博晏对着褚凌跃献计。 “召回上官柳，可以让其去和皇叔对峙，而王泽就用来对付凤天传和肖鸿远吧！” 褚凌跃意外的看了这个他不甚看好的长子一眼，不由的对其今日的计策有些刮目相看。 “我儿最近颇有长进，不错，召回上官柳这事便交给你去安排吧！” 褚凌跃把召回上官柳这事交给了褚博晏后，便着人去唤宰相公孙朔来商议对策。 上官柳对褚凌跃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懂些兵法的年轻人，远没有王泽得用。 褚博晏对褚凌跃的安排极为满意，他正好可以趁机把上官柳和荣若拉入己方的阵营内。 褚博晏动作很快，在上官奕第二日早朝时，便被褚博晏留下了。 “上官御史，本殿这些年因为心性不稳，学业有所疏忽，听闻御史早年名满都城，是一等一的才子，所以本殿想留御史几日，对本殿的学业多加指点，还望上官御史不要推辞！” 任褚博晏如何一副诚心恳请的姿态，上官奕也知道，自己这是被褚博晏挟持了。 只是不知褚博晏挟持自己，是因为发现了上官柳的动作，还是想以自己为威胁，让上官柳为他效命？ 上官奕心思几转，最终基本已经能肯定这褚博晏的所求，是第二种，若是第一种，估计褚博晏直接就要拿自己泄愤了。 “太孙殿下的要求，老臣定当竭尽所知，为殿下解忧。” 上官奕想明白后，心安不少。 只是上官柳那他要想办法要告知一声，让上官柳不要管自己，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 若是能用自己一命，换都城这边的松懈，那也值。 只是，这些内幕还是要让上官柳知晓的好，上官奕如是想着，顿时话锋一转道： “不过，老臣家有妻儿老母，还望太孙让我的随侍进来，我交代几句！” “这个自然！” 褚博晏对于上官奕要往家中传什么消息一点都不在意。 早在昨日褚凌跃把收拢上官柳为他们所用的事，交给褚博晏后，褚博晏便连夜派人去朔方郡送信了。 如今，褚博晏只是怕上官柳没收到信，那样他做这一切也就没了意思不是，所以，他也需要上官奕的人能给上官柳传去消息。 至于上官奕，在上官柳回来之前，便在东宫好吃好喝的呆着吧！ 上官府。 上官奕的随侍回来后，把上官奕的话和上官奕的要求都和上官柳说了后，上官柳顿时眸光似电，忽的爆射而出。 “这褚博晏倒是好胆！” 上官柳暗暗咬牙。 若不是随侍说上官奕在东宫被褚博晏礼遇有加的对待，上官柳都恨不得即刻带兵杀进去，把上官奕救出来。 “主上，昨晚褚博晏的人就出城了，去的方向是并州！” 有护卫进来对着上官柳报备。 “昨夜出城，为何现在才来报？” “自己去领罚！” 上官柳听了手下的汇报，眉头一皱，语气威严的下了令，说完便不容置疑的转身离开。 那手下倒也自知是自己的消息延误，这才让上官奕被控制，主上被抓到了弱点，也不求情喊冤，主动领罚去了。 荣若听闻消息后，也微皱眉头。 这个褚博晏，看来之前是她小瞧了他啊！ 荣若正在想上官柳会如何做时，上官柳通传都不用的，就自己进来了。 “上官柳，这里是我的闺房！” 自上次和上官柳摊牌后，荣若就不再唤其为兄长了，反正二人也做不了异姓兄弟，且她还知道了上官柳想娶她的决心，如此她也不必与上官柳套近乎了，远离都来不及，还套什么近乎？ 上官柳没有应答，目光逡巡一圈后，在荣若对面的圆桌旁兀自坐了下来。 那意思分明是在问荣若，这里是闺阁小姐该有的样子吗？ 荣若气结。 这人怎的如此厚脸皮，就算她是客人也好，他也不能如此无礼的直闯人家房间吧！ “我要回朔方一趟，晚上就出发！” 上官柳坐下后，沉吟片刻，突的开口道。 过不了多久，上官柳的兵马若是南下扬州，肯定是要从朔方调派人手，本来上官柳是打算过几日，确定王泽的人马拔营了再回去的，可眼下上官奕被扣押了，他也必须赶在褚博晏的人到达之前回去，所以，这时间上就有些紧。 可上官柳即不想荣若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遭罪，又不舍把荣若留在都城，万一她要跑，那自己可是鞭长莫及。 荣若不知上官柳的为难，闻言只是点点头，上官柳其实并不该来都城的，此去朔方是必然，只是这上官柳对自己是如何打算的，荣若猜不透！ “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荣若猜不透，那边直接问开了！ “我能信你吗？” 上官柳不答反问。 “这话怎么说？” 荣若觉得莫名其妙。 她若不是真心为他打算，能为他这么尽心尽力的筹谋算计吗？ 第176章 救援 上官柳看着荣若，缓缓道： “这都城有我一万五的人手，柳双在河东郡还有八千余人，我回朔方后，想把这些人都交予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待我回归时，你，祖母和父亲三人须皆在！” 上官柳眸光深邃的逼视着荣若，想要从其的神色里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荣若了然，上官柳这是怕自己再次撂挑子跑了。 呵，也太小看她了吧！ 他们都说好了日后的胜败赌注，若她半路跑了，谁给她兑现她赢了的赌注去？ 且，眼下正值上官柳用人之际，是他的关键时刻，岂是上次能相提并论的？ “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会护的姨祖母和表伯父安危的！” 荣若正色的对着上官柳保证。 “好，我信你！” 上官柳被荣若的话尽消余忧，他相信荣若只要说到便会做到。 “你回了朔方后，准备怎样和褚博晏的人周旋？” 既然是三人都要在，那上官老夫人还好说，可上官奕现在被褚博晏扣住，荣若想知道上官柳是如何安排的。 “不必周旋，我会与其再一道回来！” 上官柳看了荣若一眼，如是道。 荣若闻言皱眉，一旦王泽借道北上，这都城便不会如此安稳了，上官柳作为一方主帅，怎能以身犯险？ “这里即将大乱，你作为一军主帅，理应坐镇中军大营，不该以身犯险的，你走后，我会见机把表伯父救出，等你的大军到来！” 荣若既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上官柳这，定然是以其为主的。 且上官柳给自己留了两万多人手，用来救一个人绰绰有余。 “可我生平最重要的人皆在此处，我怎可因为危险便置你们于不顾？” 上官柳没想到荣若还会担忧他的安危，这让他心情蓦得欢喜异常。 “你只有快刀斩断王泽，和凤天传的后路，才能迅速拿下司隶周边的势力，若你只顾都城这一弹丸之地，何日才能成事？” 荣若被上官柳的话气到了！ 虽然上官柳担心的人中也有她，可荣若却一点也不觉得欣慰，若上官柳的天下必须要打个三年五载的，这天下还不知要生灵涂炭到何种地步呢！ 这不是荣若想要看到的局面，且他们留在都城，只要上官柳速度够快，荣若有信心，凭着两万多人马坚守到上官柳攻城那日。 届时她还可以和上官柳里应外合，打都城的京畿守备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上官柳在都城留的人手，本就是为以后里应外合做准备的，可荣若的出现，总是能让他推翻自己之前的预计。 上官柳目不转睛的看荣若一副长者训诫小辈的模样，竟莫名的觉得心中熨帖极了。 弹丸之地！ 这在各方势力眼中都是人心所向的都城，在她眼中竟只是个弹丸之地。 上官柳感觉在荣若面前，自己都显得有那么些目光短浅了。 “长林的想法总是能这么的出人意料！” 上官柳忍不住的叹一句。 “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荣若淡淡的道。 “好一句当局者迷！” 上官柳赞叹。 接下来荣若又和上官柳说了些后续的，进攻路上会遇到的问题，然后以十日为期，若到时候，荣若没有成功救出上官奕，上官柳便会转道回来，若救出了，变暗计划行军。 送走了上官柳，荣若便开始思索如何救回上官奕。 平暄帝二十年九月二十八日，上官奕还没有救出来，荣若便收到了王泽已经整军出发前往汝南郡的消息。 上官柳已经离开三天了，荣若派去东宫太子府的线人传来消息说上官奕在东宫行动自由，只是身边不断的有人跟着。 有人跟着不怕，只要行动不限就行。 东宫那么大，荣若就不信上官奕找不到独处的时候。 上官柳走的第六日，荣若终于根据探子的描述，把东宫的地形图给绘制出来了。 让人在晚间给上官奕送了份地形图，荣若和上官奕约好了后日的子时初会面。 待到了这日，上官奕早早的睡了，褚博晏派来监视的人见上官奕和往常一样睡了，也就在外间大气了瞌睡。 上官奕刚躺下，然后便装作肚子不适，去了趟茅房。 然后回来，待躺下不过两刻钟，又起来...... 如此反复，直到亥时初，上官奕再出茅房时，那守卫便远远的跟着，不到近前去了。 子时一到，上官奕再次出去时，那守卫都懒得起来了。 而此时的上官奕也是真的快要虚脱了，为了今晚，他可是吃了不少的冰食。 子时三刻都过完了，那守卫一个眯瞪坐起时，却见上官奕不在床上，守卫不甚在意的又眯瞪了一刻钟后，看了眼漏斗，那守卫忽的站起来就往外快步走去。 茅房里哪里有上官奕的身影？ 守卫慌了，连忙四处查看，但最终都无果。 守卫这才惊觉不妙，忙去向褚博晏汇报情况。 而在守卫走后，荣若才带人才从角落里带着上官奕快速的朝着远处的宫墙而去。 荣若知道上官老夫人不愿离都，所以早早的又另外备了一处院子，然后从地下连夜挖了条通道备用。 这不，刚好就用上了。 上官奕刚被救回，就被荣若安置在了此处。 上官奕被救回后，整整躺了三日，才恢复元气。 这边上官奕舒坦了，褚博晏倒是急疯了。 上官家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却也不见上官奕半个身影。 “上官家的其他人呢？” 褚博晏突然发现上官家除了一个老太太，其他人皆不见。 “回殿下话，我那儿媳带着孙子和孙女去为大孙子祈福去了，儿子不是说在殿下的东宫吗？殿下要寻谁，老身派人去叫来！” 上官老夫人神色坦然的与褚博晏一问一答。 “老夫人不用了，本殿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褚博晏带着人走了。 上官奕到底去了哪？ “派人紧紧盯着上官府，哪怕是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过！” 褚博晏直觉上官奕是被上官家的人带走的。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褚博晏只能等去朔方的人回来再说了。 第177章 殡天 时光匆匆，平暄帝二十年十月十日，褚博晏还在满城悄悄的寻上官奕时，王泽已经到了汝南郡，并安营扎寨。 汝南郡郡守在平舆城内对王泽夹道欢迎，这让王泽不由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希冀来。 三日后，王泽悄悄的派遣先锋部北上去探颍川郡的态度。 只要颍川也不对他设防，那他便可在豫州站住脚跟，对北部的兖州，西北的司隶以及豫州东部，皆可攻可守亦可退，如此局面，简直是天助我也！ 不日颍川郡守欢迎王泽的信，便随着王泽的探子送了回来，这让王泽顿时信心倍增，感觉天下都已经智珠在握了。 前路无阻，王泽终觉是自己走的这一步棋，简直是明确至极。 这边王泽一动，上官柳这边也开始准备领军南下，刚动身便收来上官奕被救出的消息，如此，没了后顾之忧，上官柳也是放开了手脚，和上官景从水陆两路，分兵南下而去。 待王泽的主力军北上后，在颍川郡驻扎下来时，上官景也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从徐州的广陵郡南下，先拿下了吴郡，又占了会稽郡，然后与水路南下的上官柳汇合，西进控制豫章郡。 一方是主力被抽调了多半，且多年没有作战，又是毫无准备的王泽部守军，一方是久经边关战场真刀实枪磨砺过得铮铮铁汉，这一路的攻城略地，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任是王泽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他这边刚顺利的做了‘螳螂’，背后便来了一支更大的‘黄雀’。 时光荏苒，正在几方势力各自暗暗部署规划中，平暄帝在是年的十一月中旬，与都城的寝殿内驾鹤西去了。 “公子，皇宫里有丧钟，平暄帝殡天了！” 荣若正在看舆图，严红双进来后神情紧张的禀报。 荣若听了严红双的话，手上一松，舆图不稳的从桌上滑落在地上。 平暄帝这个时候殡天，这都城还守的住吗？ 如此紧要关头，这平暄帝竟然撒手人寰了？ 这平暄帝撒手西去后，也不知道褚凌跃还能坚持多久？ 估计不会太久，内有褚凌钰之乱，外有王泽凤天传之流虎视眈眈，这大褚的储君却连个消息都封锁不了，还指望着他顺利承继帝位，力挽狂澜平叛拨乱？ 更何况暗处还有个筹谋了近二十年的上官一族，只等时机一到，便可一举掀翻这摇摇欲坠的褚氏江山。 荣若叹息一声，暗暗祈祷着都城是越乱越好，只有这样，对上官柳才是越有利，最好是守不住才好，只是要苦了这天下的百姓了。 荣若摇着头，吩咐人给上官柳送消息去。 因为平暄帝殡天，上官府外褚博晏的人也撤了回去，荣若趁机和上官奕商讨着接下来的行事计划。 平暄帝的殡天让本来就快要分崩离析的大褚更是风雨飘摇，一圈商量后，荣若和上官奕皆以为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为好。 太子东宫内，褚凌跃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可还是忙得脚不离地。 在平暄帝咽气的第一时间，他就命人封锁消息，连夜召了东宫属臣商讨对策，可还是让消息泄露出去了，为此皇宫内自是一片血流成河不提。 现在褚凌钰收到消息，在右扶风集结兵马，准备攻占左冯翊了，而且还是以除奸逆，为父报仇的的名义发兵的，现在满都城都在传，是他褚凌跃为了早日登位，先是架空了平暄帝，现在又为了夺权而杀君弑父...... “混账，孤本就是太子，顺应天命继位，理所应当，再有谣传者，不用来报，直接就地格杀！” 听着守卫的话，褚凌跃愤怒的摔砸一通后，下了命令。 一时间都城里人心慌慌，百姓们人人自危，有奔头的，竟变卖家产投奔亲友而去，剩下的，几乎家家关门阖户，拒不外出，不过几日光景，堂堂帝都竟宛若一座空城般，死气沉沉。 宰相府。 “爹，如今满都城都在传太子德行有亏，你快想想办法，让姐夫先坐稳龙椅再说其他呗！” 公孙朝看着这几日稳如泰山的老父亲，心下着急万分的催促着。 公孙朔闻言，漫不经心的瞥了这个次子一眼，他好不容易才把消息传了出去，如何还能再收回？ 这个蠢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机灵点，想到自己两个儿子的品性，公孙朔内心烦闷不已。 大褚江山如何而来，他是再清楚不过，父亲在世时就一直感叹他们公孙家就是一直太古板，所以才错失了这泼天富贵。 可自褚萧然暗害了褚萧暄继位后的这些年，别说什么政绩了，能稳住这祖宗留下的基业已经不错了，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再加上褚凌跃的不作为，这大褚何尝不是另一个大浩？ 既然褚家可以博得这泼天富贵，为何他们公孙家就不行？ 虽然自家儿子不成器，可架不住他孙子里有两个极聪明伶俐的！ 如此一想，公孙朔心中不由得澎湃激昂起来。 东宫属官有大部分都是出自他门下，现在褚萧然又殡天了，满朝文武有一半都以他马首是瞻，且卫尉李况和他关系莫逆，要策反他不在话下。 内有褚凌钰虎视眈眈，外有凤天传和王泽野心昭昭，褚凌跃又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且凤天传反的是褚氏，灭了他们凤家的也是褚巨风，与他公孙氏无关。 他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商讨如何合作。 至于王泽，不外乎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地盘，他可以先允其一些好处，待日后大权在握，回过头来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公孙朔思索着眼下的局面，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啊！ 这是上天赐给他们公孙家的又一良机，当年祖父没有抓住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搏他一搏。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78章 进程 第178章进程 荣若听到了褚凌跃弑父的传闻后，眉头紧锁，在得知褚凌跃的应对措施后，都忍不住暗自咒骂褚凌跃的愚蠢，这等时刻，不是该收拢民心，大赦天下，然后麻溜的继位，对抗外敌吗？ 真不知道这褚凌跃如此智商，是如何登上太子储君之位的。 荣若把这消息告诉了上官奕后，与其又商量了些暂时的应对策略后，刚回到房中，还没有坐下，便听严红双来报，说是一位自称是褚公子的人求见。 褚姓公子？ 荣若疑惑了片刻后，才隐隐猜测着不会是褚凌阙吧！ 等严红双把人带过来后，荣若看着眼前的人，差点都没认出来。 “文王这是怎么了？” 多日不见，面前的褚凌阙哪还有荣若初识时的半点文雅不凡，整个都消瘦的脱了相了。 “荣公子见笑了，在下此来是想投奔公子的，若公子为难，在下便告辞了！” 一番寒暄之后，褚凌阙简单的说了自己的遭遇后，道出此来的目的。 荣若闻言，心中恼怒，这褚家人如此无下限，怎配为人的？ 原来是平暄帝驾崩前，褚凌阙正好入宫拜见，褚凌跃为了怕褚凌阙泄露消息，便把褚凌阙给关了起来，且打算活活饿死这位手足。 多亏了褚凌阙平日为人温和，这才有曾经受过他恩惠的小内监，弄了具尸体，并放了把火，这才帮他逃了出来。 “文王这话不是打在下的脸吗？” “你我相识一场，在下一直把文王视作兄长，文王何须见外，直接在小弟处住下便是！” 荣若的话虽客套，但也是真心的想留褚凌阙住下来，且这位怎么说也是褚家人，说不定以后，在上官柳那就派上了用场也犹未可知。 说话间，荣若唤来严红双给褚凌阙安排了住处，又让人给他准备了些易消化的食物，并亲自为褚凌阙引路，送回住处。 安排好褚凌阙，荣若开始思虑接下来的对策。 上官柳那不知进展如何，这都城也不知还能守几日？ 平暄帝已经驾崩了，褚博晏估计是没有闲心来管自己了，那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 平暄帝驾崩的消息传出来时，上官柳刚把扬州的南半部掌控在手。 “大哥，平暄帝没了，祖母和爹在都城真的能行吗？” 上官景对褚凌跃是真的很不放心。 上官柳也是有些担忧，可是想到荣若在都城时对自己的许诺，上官柳眼下也只能暂时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所以啊，我们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半个月后。 “大哥，你这计谋简直神了，我们如此迅速的拿下那么多地盘，这堪称前无古人了啊！” 上官景看着舆图，对于这一路的神速进攻，简直是叹为观止。 “子瞻，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战况，前无古人不假，但想出这计谋的却另有其人！” 上官柳想着他这一路走来，能如此的顺利，虽然有着父辈们为他所做的多年谋划基础，可若没有荣若后来的一系列支持付出和出谋划策，他不可能这么轻松又这么快的便达到今天的成果。 想起荣若，上官柳心绪起伏，神色微暗。 如此一位奇女子，他要如何能留得住她啊！ 平暄帝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二，上官柳的人马在扬州南部停顿修整了一番后，又开始整装待发。 虽然年关将至，但不论是上官柳还是他麾下的众将士，都没有什么想要过年的心思，毕竟他们此刻是背井离乡在外，没有父母妻儿在旁，这个年注定了不会如往常一般喜庆热闹。 “子瞻，交州虽然不比荆州辽阔，但却是凤天传的老巢，你切勿小心行事！” 为了抢占时间先机，以最小的伤亡夺取最大的胜利，上至上官柳，下至每个小兵，全军上下都一致一心的想要尽快结束这战乱。 所以，平暄帝二十年的小年夜这天，上官柳和上官景再次领军出发了。 上官景继续南下，去端凤天传的老巢，而上官柳则是东进，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荆州的肖鸿远。 只说都城的荣若收到了上官柳那边一切顺利的来信后，总算松了口气。 胜利在望，而她也已经为上官柳日后拿下都城，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说起这份大礼，荣若不得不感谢上官柔，若没有上官柔在信中的指示，荣若怕是没有那么顺利的布置好这一切。 因为计划的顺利，所以荣若现在回过头来看上官柔，就发现了很多疑点。 作为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姐，且荣若很确定上官家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上官柔参与过他们的计划，所以对于上官柔很肯定的指出卫蔚李况次子李长明是能策反的人物，荣若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成想，她还没策呢，李长明就给她行了很大的方便之门，且还不做细问。 如果不是荣若很肯定这卫蔚李况一脉与上官家毫无干系，荣若都要怀疑这也是上官家埋下的一枚暗棋了。 荣若回想着之前和上官柔接触时，发生的种种，心底里一直有一个隐约的想法，只是，她之前没有细想，现在想来，也的确是有可能的。 还记得上官柔第一次见她时的目光，当时荣若还以为是上官柔被自己的俊颜锁吸引，现在回想，很可能是上官柔在那之前就见过她。 可不论是她还是之前心智不全的林灵月，都不可能是见过上官柔的。 还有上官柔失嘴说过一句她嫁过一次上官柳的话，当时以为是胡话，现在看来可能是有迹可循的。 因为荣若曾经在姑缄城做过一个非常离奇的梦，当时吓了她一大跳，可后来的种种事迹以及他们这几家的关系，让荣若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倘或上官柔所说的是真的，那她梦中的林灵月所嫁之人极有可能是上官柳。 虽然这一切很离谱，可她都能借身还魂，那上官柔死后重生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 假设上官柔是从过去回来的人，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只是今生因为她的出现，可能会断了林灵月和上官柳之间的姻缘，也不知道真正的林灵月会不会因此怪她。 应该不会吧，虽然上官柔对之前的事不过说了只言片语，可荣若细细推敲之后，推测出那一次林灵月和上官柳应该过得不幸福。 不然上官柔之前也不会说出会帮她再次嫁给上官柳，还让她不要怕的话了。 既然已经嫁了一次，那这次，她便替林灵月做一个不同的决定吧！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79章 野心 荣若拿了李长明的令牌后，就命人把令牌送去了河东郡，让柳双安排人手，悄悄潜进皇宫守卫中，半个月过去了，不只是皇宫守卫，就连城门守卫也有了他们的人了。 再加之上官柳之前在都城留的后手，只要上官柳那边大军一到，他们完全可以里应外合，轻松拿下都城。 柳双能如此顺利的把人安排进来，一方面是李长明给的方便，另一方面也是要感谢褚凌跃这个蠢货。 平暄帝已经殡天快两个月了，这褚凌跃不仅没有立刻举行登基大典，还花心思费时间的选了个吉日登基，据消息说，褚凌跃听老丈人公孙朔的建议，选了来年的大年初一登基，美其名曰：取新年伊始，万事大吉之兆。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有此储君，这大褚不亡，简直天理不容啊！ “公子，城内有异动！” 除夕前夜，被荣若新提拔上来专管都城消息的负责人高驰来报。 荣若还以为照此拖下去，说不定还真能等到褚凌跃登基的那一天呢，没想到，终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哪方的人马？” 荣若示意高驰细细说来。 其实，早在傍晚时分，荣若就已经从柳双那得到可靠消息说，原来不止他们一方人在往城内悄悄的布置人手，其他几方人马也在暗中行动着。 “探子来报说，王泽和凤天传看样子是已经达成了共识，两方人马可能已经私下里联盟了，且都城好像也有他们到的人马进来了！” 高驰的消息让荣若陷入沉思。 若果真是凤天传和王泽联盟了，还好说，都城内有褚凌跃，外有褚凌钰，三方对峙，只要上官柳的速度够快，一切还都在掌握中。 可万一这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人！” 荣若想到自己之前好像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公子有何吩咐？” 严红双第一时间出现。 “去把陆离叫来！” 半个时辰后，陆离急匆匆赶来，衣衫微乱，明显是从睡梦中被捞起来的样子。 “说说最近公孙朔在做什么？” 陆离也知情况危急，所以也没有啰嗦，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 公孙朔竟身体抱恙三日没出门了？ 这不合理！ 公孙朔不论是作为褚凌跃的岳丈还是大褚的宰相，这几天他都不该闭门不出，还有既然他建议褚凌跃大年初一登基，那在登基前的关键时刻，他应该很忙才是啊！ 可他却称病，闭门三日，这很不正常！ “会不会是他见都城危机四伏，逃命去了？” 陆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不，公孙朔此人野心勃勃，又为相多年，怎会如此轻言放弃……” 荣若摇头否定了陆离多的猜想。 “如果你是公孙朔，且野心不止于屈居人下，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做什么？” 荣若看着陆离，换着角度问道。 “他难不成还想做皇帝？” 陆离惊讶不已。 “不排除这个可能！” 荣若点头。 “那要做多的可就多了，起码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褚凌跃登基，否则，从女婿手里夺来的江山，怎么着也会在史记上留下浓墨的一笔污迹！” 陆离娓娓道来。 “是啊，我怎么把这点给忽略了呢！” 荣若一拍脑门，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既然要阻止褚凌跃登基，那单凭公孙朔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公孙朔最有可能选择的策略就是借力打力。 这也就说得通为何公孙朔不急着让褚凌跃登基了，还有为什么最近都城里，各方人马都能安插进来的原因了。 看来公孙朔是想用都城做局，以褚凌跃为饵，把三方人马掌控在自己的棋局里，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出牌？ 荣若又细细推敲了几遍，才给柳双下达了按兵不动的命令，若果如她猜测的那般，他们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草草的睡了个囫囵觉，荣若便早早的起身了。 一缕朝霞渐渐地从东方缓缓破开黑暗，慢慢的映红了东方的半边天！ 荣若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朝霞，心情沉重。 今儿是平暄帝二十年的最后一天，明天不仅是新年伊始，也将是一个新的起点。 除夕夜，除旧迎新，可今年的除夕夜除的不止是旧岁，迎来的也不只是新年，今天注定不会平凡，你看，就连天意都预示着今天这都城大概会血流成河！ “告诉我们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今天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保命’！” 荣若在窗前直看到暖阳升起，天光大亮才收回视线，让严红双出去传话。 “陆离，高驰，你们二人务必严格把控都城的所有消息，并第一时间汇报过来，今明两天可能就要变天了！” 荣若神色异常凝重的吩咐下去后，便从密道处去见了上官奕。 “伯父，都城这两日可能就要变天了，我想趁此机会见机行事，您意下如何？” 荣若和上官奕细细的说了都城内外，各方变动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测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上官奕听罢后，思虑半晌不答反问荣若道： “丫头，你如此为子归打算谋划，就没想过万一自己一个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啊！” 自从上官柳和上官奕交了底后，上官奕后来再与荣若相处时，便处处留心，这让他发现自己对荣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满意，有如此一位聪慧，果敢，又机敏的女子陪伴，他就是到了底下也能和妹妹有个交代了。 “表伯父，你都知道了！” 荣若对上官奕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上官柳都知道了，上官家的人知情也不算什么了，只是她没想到上官奕早早知道了，却能忍到现在才与她挑明。 “你这孩子，之前表伯父不知情，行事若有不当，丫头别忘心里去，以后子归若是对你不住，表伯父必然不会饶了他！” 上官奕一直想找机会和荣若说说，当时为了让她娶子君而做的事，只是一直难以启齿，他怕今天再不说，自己便没机会了。 “表伯父，之前小侄也有不是，都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咱们还是说说眼下的事吧！” 荣若直接把上官奕的后半句话给忽略了。 上官奕何等人精，瞬间便从荣若的话中听出来，这上官柳还是没有被接受啊！ 虽然他也想为上官柳说合，可眼下，大敌当前，的确不适合说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若侄女所言极是，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说说眼下的情况......” 荣若和上官奕商量了半天，终算有了个章程。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80章 冒险计划 这边二人刚商量出结果，上官老夫人便让人来传他们去用午膳。 荣若一想上官老夫人之前对自己的热乎劲，此刻也彻底明白过来，老人家这是把自己当孙媳妇看待了，顿时想告辞，奈何上官奕却不给她溜之大吉的机会。 荣若无奈的只好陪着他们一起用了午膳。 午膳后，陆离和高驰的消息便传了过来，说是褚凌钰已经集结人马，打算先下手了。 “凤天传和王泽呢？有什么动作？” “嗯，暂时还是按兵不动！” 高驰回答。 “继续盯着！还有公孙朔，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荣若想了想，又叮嘱了陆离一句，这个公孙朔定然是在憋什么大招，万不可小觑了他。 “若侄女觉得公孙朔会不会与凤天传和王泽暗中互通款曲？” 上官奕和公孙朔同朝为官多年，自认对公孙朔还有些了解，若果真如荣若猜测的一般，这公孙朔也想做那个皇位，那他很可能会暗中与凤天传和王泽结盟。 毕竟褚凌跃和褚凌钰都是褚家人，他若要争位，必然会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表伯父说的也不无可能，如此一来，咱们的优势又少了二分，这公孙朔可是个老狐狸，且他在都城经营多年，估计连褚凌跃都不一定知道他这位好岳父的底细。” 荣若捏着眉角，有些犯愁，上官柳起码估计，也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抽调人马过来，而他们眼下若是错过了这个好机会，那等获胜的一方稳住脚跟，上官柳再来夺城，定然要多费许多波折。 “柳双，咱们在都城的人具体有多少了？” 荣若对着刚被叫过来不久，还在一旁用午膳的柳双问道。 “回老爷和公子，咱们在都城的人混入皇宫守卫的有三百，各城门守卫皆有一百余人，另外，主上之前留下的一万五千人和悄悄混进来的一共有一万八千三十人，还有五千在河东郡，随时等候调遣。” 柳双仔细的报了一遍数。 荣若听了不由得感慨，这些人还是太少了，虽然在平时这些人不算少了，可战时却真是不够看。 “柳双，吩咐下去，混入守卫队的，遇事只管投降，千万要保命，如果能多拉几个人加入进来，更好！剩下的一万八千人马随时准备待命，至于河东郡的，就留作后续接应，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荣若一番发号施令完，才赫然发现她面前还有个上官奕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前都是她吩咐的，所以刚才一个情急，就擅自做主了。 “若侄女，你做的很好，你只管安排就是，我老了，不如你们年轻，脑子活络！” 上官奕见荣若如此发号施令的样子，心里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是更加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乱世建业，上官柳需要的就是荣若这个样子的另一半，若真的给他寻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怕是他自己不知道要多操心多少事！ “表伯父过奖了，有您坐镇，小侄这心中安定多了！” 荣若知道上官奕是觉得自己安排的有道理，所以才不多过问的，但她下次不能如此大意了，毕竟上官奕才是上官柳最紧密最亲近的家人。 “公子，刚刚陆离派人来报，说是公孙朔好像出府去了，看方向大概是去司隶驻军部！” 严红双进来汇报最新消息。 上官奕听罢严红双的话，双眉深锁，低低的说道： “卫蔚李况本就是公孙朔的人，执金吾长程笑和岳玖之前都是平暄帝的人，公孙朔难道已经把他们全收买了？” “岳玖不好说，但执金吾长程笑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归顺公孙朔吧！” 荣若和程笑也算是有些交情，她觉得程笑大概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公孙朔收买了。 “红双，你亲自带人去执金吾长程笑家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家是什么情况，不论情况如何，迅速来报，不要打草惊蛇！” 荣若总觉得公孙朔不可能顺利的把程笑拿下。 “对了，表伯父，小侄刚刚想到一个大胆的计划，不知道能不能行，你听听如何？” 荣若的想法的确是刚刚吩咐严红双时，突然的灵光一闪，她觉得上官奕对公孙朔更了解，或许可以帮着完善一下，万一能成，岂不比他们在这坐等别人犯错，再见机行事要来的更安稳。 “说来听听！” 上官奕自打荣若从东宫悄无声息的把自己救出来后，对荣若的能耐就已经很认可了，且这丫头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章程，有时候甚至是比上官柳身边的那些个幕僚还机智，所以对荣若的方法很是期待。 荣若在心中极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娓娓道来自己的计策。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我们的兵力太少了，这个方法太冒险！” 上官奕对荣若的计策有些不赞成。 “所以我们要等，等到最终获胜的一方以为是自己胜利了，我们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至于兵力少，我们可以向豫州和兖州借兵，凤天传和王泽的大部分火力都集中在都城了，且现在估计连老巢都要没了，只要我们能拿下都城，待日后与上官柳汇合后，如此也就只有褚凌钰的益州没有攻下了！” 荣若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的计划虽然冒险，但却极其可行。 上官奕问荣若：“子归现在何处？” 自东宫回来后，上官奕便把都城的事物都交给荣若了，上官柳的动态上官奕也要询问荣若才能得知。 “二日前来信报，说是两位兄长已经拿下扬州的南部，准备小年夜开始分别对凤天传的交州和肖鸿远的荆州发兵，眼下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吧！” 荣若如实相告。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可凤天传和肖鸿远又岂是头脑简单之流，此战或许才算得上是他们这场逐鹿天下的首战！” 上官奕倒没有荣若的好心态。 凤天传既然敢第一个站出来反，定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还有肖鸿远，上官奕对其稍有了解，这也算是个狠角色了。 上官奕不知自己竟一语成谶，此时远在交州的上官景正一脸颓丧的对着上官柳认错。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81章 城门破 本来兄弟二人预计在除夕前，各自拿下交州和荆州，然后汇合的，可因为上官景被一路上的轻松胜利冲昏了头脑，导致他轻敌而让自己陷入了凤天传留下来的埋伏中，幸而上官柳收到消息，掉头回来救援，二人才终于在今日堪堪拿下交州。 “不过是多费些时日，以后莫不可再如此轻敌了！” 上官柳知道经此一事上官景定是涨了教训，也没再多说什么，时间紧迫，他们要尽快的拿下荆州，然后把王泽孤立起来，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快速的回援都城。 希望褚凌跃能顺利登基，不然都城危已！ 上官柳遥望都城方向，在心中暗暗祈祷都城一切顺利。 “休整一夜，明日我们一早便朝着荆州出发！” 上官柳下达完命令便回军帐看舆图去了！ 都城，入夜时分。 天刚擦黑，皇城内的褚凌跃正满心欢喜的试穿着明日登基大典要穿的龙袍，突然一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说不上话来。 “戴春，你最好祈祷自己要说的话足够重要，否则小心脑袋搬家！” 褚凌跃的欢喜被眼前的内侍打断，心情很不好！ “启......启禀陛......陛下，逆贼......逆贼褚......褚凌钰攻打过来了！” 戴春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便瑟缩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褚凌跃！ “混账，宰相呢？速宣宰相进宫！” 褚凌跃被戴春的话气的一脚踢飞了放在面前的东西，待到一阵哐哐当当结束，那专属于帝王的王冕已经躺在地上变了型。 褚凌跃见了又是一阵气血上涌。 “还有那两个混账东西，都给我宣过来！” 自打平暄帝殡天后，褚凌跃便住进了平暄帝的寝宫，而他的妻儿则还是在东宫住着。 褚凌跃焦躁的在殿内来回踱步，一众宫女内侍大气不敢出的在一旁当石雕，褚凌跃还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岳丈大人来为他出谋划策。 此刻的公孙朔却早已出了都城，在京兆尹与凤天传和王泽的军队汇合，只等褚凌钰攻入都城，斩下褚凌跃的首级后，名正言顺的打着护驾的旗号，占领都城。 褚凌跃久等公孙朔不得，心头渐渐的生出一股惧意来。 他把皇城防卫基本上都交给了公孙朔，若公孙朔生有二心，那他....... 不，岳父不会的...... 褚凌跃不敢细想。 “褚博晏和褚博祷呢？” 早已被褚凌跃边缘化许久的两位儿子，终于被他们的父亲记起来了。 “来人，宣太尉卢索，卫尉李况觐见！” 徘徊了大半天，褚凌跃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找公孙朔以外的人来护驾了，至于能不能找的来那就要看褚凌跃多的能耐了。 皇城外，荣若和上官奕从傍晚时分便一直关注着都城内外的动静和消息。 “报，褚凌钰的人已经到达西城门了，估计半个时辰后开始攻城！” ...... “报，褚凌钰使人在城外叫门，已经有人开始准备投诚了！” ...... “报，东城门没有任何异常，南城门也没有异常！” 一条条信息传过来，荣若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做任何的吩咐。 “看来，这凤天传和王泽是打算等褚凌跃归西后再出兵了，这行事做派的确是公孙朔的风格！” 到了这个时候，皇城内却依然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意思，上官奕已经能确定公孙朔不仅暗中与凤天传，王泽之辈结盟了，而且还策反了卫尉李况，至于太尉卢索，此人的奸滑虽比不上公孙朔，但也不是没有野心，没了公孙朔出谋划策，褚凌跃想要让卢索这老匹夫为他效力，估计是做梦呢！ 果不其然，褚凌跃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找到李况，至于太尉卢索倒是第一时间进宫了，却要求褚凌跃封他个异性王，并把荆州赐给他做封地。 虽然大褚没有异性王这个先例，但前朝有，据说，前朝的林氏因为从龙之功，被大浩开国皇帝封为异性王，虽然五世而终，但林家可是和大浩的凤家一样延续到了皇朝破灭之时，他若是也能为他们卢家求个五世承袭，那也是他们卢氏一族的荣耀。 “卢卿所言甚是，孤对卢卿这些年的功劳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孤便拟旨，封卢卿为...‘楚王’，卢卿意下如何？” 褚凌跃对卢索的携恩求报深恶痛绝，可眼下除了卢索，他也无人可用，只能先稳住他，让他帮自己击退褚凌钰后，再谈其他。 “臣谢陛下隆恩！” 卢索要到了异性王的封号，自然是对褚凌跃恭敬无比了。 “报，叛军攻城了！” 君臣二人正虚情假意时，护卫来报褚凌钰开始攻城了。 “陛下且看着，老臣这就去把叛贼的首级取来，为陛下明日的登基大典祭旗！” 卢索自信满满的大踏步而去。 两个时辰后。 西城门处，已经坚守了两个时辰的城门，已经开始遥遥欲坠了。 “给我守住城门！” 眼看着城门就要被破开，卢索只能一遍遍的命令底下的人坚守城门，可哪怕他的声音再洪亮，好似下面的人都听不到般，他好像看到了有人已经放弃了抵抗，然后，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城门被打开，他仿佛还看见了自己血染长空的景象，然后他便没了知觉。 “报，西城门已破，褚凌钰杀了进来，咱们的人是最先带头投降的，现在已经全部跟着褚凌钰去了皇城，卢索也被武庚给一箭射杀了！” 战争的进度一点点汇报过来，仿佛在荣若面前铺展开一副无形的画卷，上面无声的演绎着西城门的一幕幕人间炼狱般的影像。 有那么一瞬间，荣若感觉自己很想撂挑子不干了，可一想到如果不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这样的场面或许会一次次的轮回上演，荣若又不得不逼着自己静下心来，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 毕竟有那么多跟随着他们出生入死的人，她不敢松懈，也不能松懈，她虽然不能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但也要尽可能的多为他们计划一点，尽量多的保证一些人的安全。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82章 弑父 城门已破，嘶喊声渐渐的传来，荣若隔着院墙，听着越来越清晰的打杀声，心一阵阵揪起。 她自认自己经历过战争，见识过血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眼下，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兵器碰撞声，以及痛呼惨叫声，荣若感觉万分的煎熬。 “公子，我们回屋去吧！” 严红双看着荣若脸色苍白，面色不对，上前扶着荣若回房间里去。 荣若顺着严红双的力道，没有逞强的跟着严红双回了房间。 “我没事，去寻找程笑的人还没回来吗？” 严红双去了程笑家才发现，程笑的家人都被关了起来，且程笑不知所踪。 荣若和上官奕皆以为这程笑被公孙朔囚禁起来的可能性很大。 程笑做执金吾长多年，对其忠心之人定是不少，公孙朔为了不让这些人节外生枝，定不会现在就把人杀了，所以，荣若只要能在这场争斗结束前寻到程笑，那结果会对他们很有利的。 天光破晓，外面的厮杀怒吼渐渐地弱了下去。 看来新的一天就要来临，新的一年，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不到那一天，一切便都不是定数。 “报，褚凌钰的大军已经攻占了皇宫，褚凌跃已经被斩与元郃殿，据说是褚博晏为了向褚凌钰表决心，亲自动的手！” 陆离匆匆来报，荣若听了这个消息后，怔愣了半晌。 褚博晏竟会弑父？ 想到曾经褚博晏对自己的搭救，荣若很难想象他如何下得去手的。 “天家无情，且褚凌跃对自己的这个长子处处打压，有此一出，也是孽债！” 上官奕想起曾经为了一家老少，他和父亲把妹妹交出去的那一刻，褚萧然为了泄愤，竟连一具尸身都不愿放过，他的后世子孙相互残杀，也是天道好轮回！ “褚凌跃已死，褚凌钰又攻占了皇宫，接下来的战况才是真正残酷的开始！” 荣若点头，深以为上官奕说的是实话。 公孙朔把都城的精锐都调走了，就此保留了大部分实力，而他留给褚凌跃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不然一个国家的都城怎么也不会在一夜之间便被攻克。 而这一夜时间，也是他们计划好了的，因为凤天传和王泽的部队赶到都城就需要一夜时间，不然他们早早的动了，褚凌钰又不傻，自然是不会上钩的。 只是不知公孙朔是不是还有其他后招，毕竟在凤天传和王泽都虎视眈眈之下，褚凌钰竟然敢第一个行动，定然是以为自己必胜为前提的。 果不其然，荣若和上官奕用完早膳，只来得急小憩片刻，便听得一阵阵战鼓擂起。 “报，凤天传和王泽已经兵临城下了！” 荣若刚坐起来，外面便已经有消息报了上来。 “他们有多少人马？” 上官奕毕竟上了年纪，眠浅，这边刚有动静，他便已起身了。 “大概五万左右！” “这么少？” 荣若从内室走出来，诧异的道。 “谁都不傻，几方虽已结盟，可毕竟都有私心，自然不可能毫无保留的都暴露出全部实力！” 上官奕抚了抚下颌短须，为荣若解惑！ “告诉城门守卫处的人，这一次不许投降，保命之余也尽可能的帮着一起守城门！” 荣若沉吟片刻，下了今天的第一个命令。 “表伯父，接下来我们可能不会轻松了，但他们如此合作，我们的胜算岂不多了一分！” 荣若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胜，可她知道，一旦错过了今日，他们以后不论想从谁手里夺回都城，至少都要付出两倍或是更多的代价。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我们后面还有援军，或许此战便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缘！” 上官奕从没想过在上官柳不在的情况下，他们就能有机会拿下都城，这或许便是连上天也在帮他们！ “褚凌钰眼下大概有三万人马，虽然对五万有些亏，可他们是守城的一方，不说一直守得住，只要他能坚守到咱们的援军到来，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到时候，他若识趣，留他一命也可！” 荣若和上官奕分析着他们胜利的可能性。 “别忘了，还有一个公孙朔，有这只老狐狸在，变数颇多！” 上官奕没有荣若的乐观。 “我们见机行事吧！” 荣若心中沉重。 大战一直持续到入夜时分方休。 皇宫内，褚凌钰看着铠甲上沾满了血迹的舅舅武庚，脸色阴寒的问： “李况呢？” “不是说和我们里应外合，他会从后方与我们一起夹击凤天传和王泽的吗？” “殿下，李况可能已经叛变了，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武庚也是面露寒霜，这个李况千万不要露面，否则他定会取其项上人头来祭旗，让他明白出尔反尔的下场。 “该死，我们益州的兵马要多久能到？” 既然被李况耍了，褚凌钰知道自己再如何气怒也于事无补，所以他只能从老巢调兵遣将，既然都城已经是他的了，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守住，这是他的江山了！ “最快也要三日！” “好，我就守他三日，三日后，大军一到，我要杀的他们统统片甲不留！” 褚凌钰咬牙发狠道：“对了，李况不是把他的次子送过来供我差遣吗？明天，就让他出城去迎敌，我要让李况看着，背叛我会是什么下场！” “是！” 武庚在知道李况骗了他后，就要杀了李长明的，奈何褚凌钰急召，否则，李长明现在已经脑袋搬家了，不过这样更好，明天就让李况看看，自己的儿子死在乱君之下，是如何的凄惨！ …… “公子，李长明求见！” 荣若和上官奕正在对弈，严红双进来道。 “李长明？请到会客厅，我稍后就来！” 荣若讶异了一瞬，忙让人把李长明带到会客厅！ “李况的次子，你们有交情？” 上官奕和李况虽同朝为官，可却没有私交，不只是李况，为了打消平暄帝的疑心，上官奕基本和任何人都没有私交。 。顶点手机版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