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妃太嚣张》 第1章 宠妃,异世阶下囚 要命的窒息…… 四肢被绑,五官溺在污水中,让人喊叫不出、挣扎不动。 一次次被拉起,一次次被沉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清瑶,这个曾经被帝王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此时此刻却落在一群宵小之手,任意折辱。 一副玲珑有致的身躯,布满鞭笞过的血痕,褴褛的衣衫遮不住春光,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却依旧是个令人心折的美人胚子。 “我说安清瑶啊安清瑶,你何苦这么死撑着呢?还是早日说出三皇子的下落,也好求个痛快啊!” 说话的是一名穿着太监服的中年人,凭那顶戴可见他是皇宫的总管太监。 安清瑶是以通奸之罪被关进宗人府的,奸夫已经被就地正法,但安清瑶还为凌帝生下了一名皇子,名凌梓,排行第三,今年五岁。 安清瑶被捉奸在床之后,随身侍奉她的宫女就不见了,连带着三皇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因此宫里有传言说,三皇子不是凌帝的骨血。 凌帝的心思深不可测,但却下令一定要找出三皇子的下落,这也是安清瑶未被赐死、而宗人府对她刑讯的原因。 刑讯安清瑶的人暂时住了手,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安清瑶只是微微一睁眼睛,神态中有些玩世不恭:“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张环一愣,再次觉得这安清瑶自从入了宗人府,就变了一个人。以往的安清瑶他时时见,温柔大方又不失妩媚,但现在这个安清瑶…… 他的感觉没有错。 安清瑶在第一次被刑讯时,就咬破藏匿在嘴里的毒药,自杀身亡了。 现在的安清瑶,是一缕来自异世的芳魂。 “真是冥顽不灵……”张环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准备一边水溺安清瑶,一边施以鞭刑。 安清瑶见状,重新闭上了眼睛,准备挺过下一波折磨。 她已经四处观察过这里的形势,靠她一人之力要逃脱是决不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带三皇子逃走的那名宫女。 死的那个安清瑶在外肯定有势力,只要她强撑着不死,就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她想,这也是凌帝的阴谋。 凌帝不杀她,一方面是要三皇子的下落,一方面也是想等外面的人自投罗网。 这里看着防守松懈,却肯定有大批高手埋伏。 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了。看看是凌帝比较强大,还是安清瑶在外头的势力棋高一着。 “皇上口谕:召安清瑶到瑶池觐见,张环随行陪同,不得有误。” 正在张环准备继续用刑的时候,牢门外却突然传来这么一番话,顿时就住了手。 安清瑶松了口气,能不受罪自然好,而且离开宗人府之后或许更容易逃脱。 很快地,安清瑶就被带离了宗人府。 安清瑶猜的没错,宗人府的牢房里真的隐藏着一批大内高手。安清瑶一被带出牢房,那批高手就悄悄的跟在了暗处。 安清瑶知道,凌帝也是怕有人会趁这个机会救走她。 虽然她一来这个世界就在宗人府里,没见过凌帝,但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凌帝不是个简单角色了。 “启禀皇上,人犯安清瑶已经带到。” 一路上安清瑶都在闭目养神,任几个侍卫拖着她走,不过,一直到了所谓的瑶池,也没有高手从天而降来救她,让她有点郁闷。 张环禀告完之后,看着池中荷花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凌帝……凌庆,缓缓转过了身,目光温和的看向安清瑶。 安清瑶也正看向凌帝,她看见这个九五之尊,有着一副旷世好相貌,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眼睛,还有伟岸挺拔的身躯。 他用那种眼光看着她时,她的心跳也在一瞬间,加快了速度。 难怪安清瑶可以为了他而死,如果她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也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不过,她可不是后宫的嫔妃,她是二十二世纪,顶级金牌护士,一枚绝对独立自主的女人。 她也不单单只是一名护士,千方百计入了那世界顶级隐秘医馆,为的只是在必要时候出手,杀掉那些前来治伤的各界大佬。 “你不向朕求饶?”凌帝还记得那天,安清瑶哭着对他喊冤枉的情景。 安清瑶笑了:“一只疯狗到处咬人,你求它不咬你,它就不咬你了么?” “大胆!”张环“啪”的一巴掌,把安清瑶打的偏过了头。 安清瑶毫不在意地吐了口血,似笑非笑看着凌帝。 在她眼里,凌帝本来就是一条疯狗。 是不清楚安清瑶到底有没有和人通奸,但她所学千百年历史都让她对皇帝生不出一丝好感。 帝王嘛,必要时候连儿子都杀了,哪里还管自己女人是不是清白呀! 凌帝摆摆手,似乎也不以为忤,于是张环就按下了怒火,退到了一旁。 凌帝向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了安清瑶几眼,然后微笑着替她拢发:“朕想通了,朕会给你个痛快。” 安清瑶不答他的话,直接无视他,心里则另外有想法:如果在凌帝赐死她之前还没人来救她,那她就真的要再死一次了。 “至于凌梓……”凌帝收回了手,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就算你不说,朕还是能找出他的。” 背过身去,他负手再看着瑶池里的荷花:“毕竟是朕的儿子,朕要找他,不过是费些功夫而已。” 安清瑶是相信凌帝没有夸口的,一个五岁的孩子,离开皇宫还没有半月,当天京城就应该被封锁了,所以三皇子还在京城。 凌帝身边高手如云,要在京城里找一个五岁的孩子,的确只是时日长短问题。 可她不急,因为急也没用。 “那你杀了我吧,再杀掉你的儿子,在青史上留上一笔。”她讥讽他,遗臭万年。 如果她早来一天,凌帝就拿她没有办法。可她晚来了,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在暗无天日的宗人府牢房,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只能忍,见机行事。 “朕会成全你。”凌帝依然背对着她,语气深沉。 那股温柔好像消失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凌帝招了招手,于是就有人从另一边上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安清瑶瞄了一眼,不屑的笑。 老把戏,三尺白绫,一杯毒酒,让人自己选。 “这酒里……是什么毒?”安清瑶语气突然多了几分凄然,好像凌帝真对她这么做,她又心不甘。 “迷踪,入喉致命,不会有痛苦。”凌帝答道。 安清瑶点点头,默然。 侍卫放开了她,她就拿了三尺白绫。上吊总还有拖延时间的机会,要是选了毒酒,入喉就没得救了。 “带她去瑶殿。”凌帝一声令下,张环等人就押着安清瑶离开了瑶池。 安清瑶听这一个又一个地方都带‘瑶’字,心里知道那都是那位贵妃在死前受宠的证明。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死在自己男人手里。 “安清瑶,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你要是还没死,那就别怪我让侍卫来动手了。”张环把安清瑶推进瑶殿里,出言警告后把殿门关上了。 安清瑶等到殿门紧闭之后,四下观望了一番。 瑶殿的确很气派,但是正因为气派和宽敞,现在就一个人站在这里就显得很凄凉。 “真是伴君如伴虎。”安清瑶摇摇头,脸上没了之前的随意,有些喟叹。 要知道她一个现代人,突然变成了古代人,多少还是有点对古代世界的不理解。 “既知伴君如伴虎,当初又何必进宫?哼!” 冷哼声突然响起,让安清瑶赶紧的四下去看,心里也是一紧:也许她没料错,真的有人来救她了! 但是安清瑶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只是眼前一花之后,面前突然冒出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当然了,她绝不信这个小男孩有轻功,这瑶殿里头一定还有高手在。 “母妃!”小男孩突然冲上前,抱紧她的腰叫了出来。声音虽然哽咽,可还是没有哭出来。 安清瑶愣了一下之后明白过来了,这个就是被宫女带走的三皇子! “为什么把他送回来?”她身上到处都痛,但还是忍着把身前小人儿抱紧了,又质问那个暗处的高手。 凌帝现在就是要找三皇子,现在人居然送上门来了。 原本以为来救她的至少不下十人,这样就可以声东击西,趁乱救走她,没想到…… 就来了一个人。 “他不放你出宗人府,我也不会把他儿子带回来。”暗处的人说道,“他故意放你一个人在瑶殿,好让人来救你出去,再派人跟踪我们,既能杀了你,也能找到凌梓,还能将你的帮手一网打尽,用心何其狠毒!” 安清瑶皱了下眉头,这离真相的确很接近,不过这个人的做法…… “他的心是毒,可惜低估了你的帮手。”暗处之人又道,“我比你了解他,所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这次要让他尝到锥心彻骨之痛!” 那人刚说完,殿门就被推开了,原来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张环进来验尸了。 殿门里头,安清瑶和凌梓紧紧抱着,张环呆了一下才大喊出声:“快禀报皇上!找到三皇子了!找到三皇子了!” 安清瑶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打算静观其变。 第2章 救母,皇子宝宝很牛 凌帝来的很快,来的时候也是让安清瑶眼前花了一下。 她登时明白这凌帝的武功,也是很不错的。 “人呢?”凌帝直视着安清瑶,眼神中有股咄咄逼人的威胁之意。 他不相信凌梓能一个人进宫,是有高手带凌梓进来的。但现在只见凌梓,不见那个高手。 但他还是估算错误,没算到那人竟会把凌梓送回来,也不救安清瑶。 安清瑶察觉到凌帝的诧异了,笑的开心:“你要找什么人?奸夫吗?早就被你杀了吧?” 凌帝目光一沉:“莫非还在瑶殿里?” 实在是狂妄的很!只是他想不出此人带凌梓回来的用意。 张环忙在一旁请示:“皇上,要不要派侍卫搜查瑶殿?” 凌帝看都不看张环,冷哼一声:“别人都带着三皇子入宫了,你们却全然无觉,就算让你们去搜,也搜不出什么结果。” “老奴无能,老奴该死……”张环连忙磕头请罪,却在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皇上还称呼凌梓为三皇子,莫非…… 他不敢往下想了,只暗暗决定不再主动插手三皇子这件事,免得惹祸上身。 “既然他们搜不出来,老头子就自己走出来啦!” 几声咳嗽之后,一个年过花甲、弓腰驼背的老者从殿门内走了出来。 他脸上皱纹满布,眼睛黯淡无光,身材顶多只有四尺长,任谁都难以置信……他竟然就是那个带着凌梓闯入皇宫的高手! 但他从瑶殿里头一路走到外头,无声无息的,像猫一样,步履也不跄踉,就不知是身体本身很强健、还是内力深厚的关系了。 安清瑶一见老者就惊讶无比,她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浑厚有劲,绝不是这个老者的声音啊! 还是说,他们来的不止一个人?安清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脸上一点都没流露出来,好像刚刚和她接头的就是这个老者一样。 凌帝特意的看了几眼安清瑶,没感到什么异样,才沉声说道:“你挟持朕的皇子,又擅闯皇宫,可知已是罪不容诛?” 老者‘哈哈’一笑:“你看我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了,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还怕什么死啊诛的?” 顿了一顿,他接着笑说:“我就是看这小娃娃讨人喜欢,舍不得他死,所以就顺手把他带走了。谁知道他又吵着要回来救他娘,我也是没办法呀!” 说着他双手一摊,好像真的无可奈何一样。 “这么说,你是有意与朕为敌了?”凌帝知道老者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他没察觉到有其他高手的存在,因此也未放将一个四尺高的老头放在心上。 “我只帮这小娃娃,别的一概不管。”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快得让人看不见。 老者虽然这么说,凌帝心中却疑虑未消,他着实摸不透这老者的真实意图。 但凌帝还是望向了三皇子凌梓,伸手缓缓说道:“梓儿,过来父皇身边。” 安清瑶有一瞬间的紧张,毕竟凌梓才五岁,而凌帝又是他叫了五年的父皇,如果他真的投向凌帝那边……今天胜败就很难预料了。 宫里人都知道,凌帝贵为九五之尊,天生就有一股霸者的气魄,平时三皇子凌梓很是敬畏这位父皇,也几乎是言听计从。 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三皇子凌梓不但没有去凌帝身边,反而退后一步,紧紧握住安清瑶的手。 凌帝一怔,还没等他再次发话,凌梓已经冲他发难了。 “我今天来,是要救母妃出去,也还要告诉你……”凌梓眼圈红红的看着凌帝,小牙齿一咬,喊了出来:“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父皇!我也不是你儿子!” 不少人倒抽了口凉气,这三皇子才出宫半月,没想到竟然敢跟凌帝叫起板来了…… 凌帝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凌梓抬头望向安清瑶,见安清瑶冲他一笑,则眼圈更是红了。 他的声音稚嫩但是清脆:“你把我母妃折磨成这样,还想要杀了她,你说我是野种,也想杀了我,你是个狠毒心肠的皇帝!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来找你报仇,把你赶出皇宫!” 安清瑶看见,凌帝的右手在袖下紧握,仿佛随时会出手一样。 她摸不透凌帝的心思,怕他对凌梓出手,于是悄悄移了两步,暗暗准备保护凌梓。 “哎呀三皇子可别这么说皇上啊,是你母妃偷男人,背叛了皇上,皇上这都还没杀她呢,三皇子可千万别听人胡说啊!”凌帝半晌不出声,张环连忙开口打圆场。 张环算是看出来了,凌帝对这三皇子凌梓,还是有一定的父子情分在的。 也许,凌帝千方百计要找三皇子,不是为了杀三皇子,而是为了把三皇子留在身边呢? “臭太监胡说!”凌梓一心护母,容不得别人污蔑他母妃,立刻就骂张环,“我从小由母妃抚养长大,与母妃寸步不离,除了父皇之外,我从来没看见瑶殿有男人进出。” “母妃从不午睡,就算是偷情也不会选在午睡的时候!”说着他恨恨的望向凌帝,仿佛责怪凌帝不能明察秋毫。 一个五岁的孩子,竟能把这些事说的头头是道,不得不让宫内人感到惊奇,连张环也是答不上来了。 凌帝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叹了口气:“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凌帝这么一问,所有人才明白过来……是有人在这半月里,给三皇子灌输了这些思想,所以五岁的三皇子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凌梓一挺小胸脯:“是叔叔问我时,我自己想出来的。叔叔还带我去过宗人府大牢,我看见他们是怎么折磨我母妃的,可母妃宁死不屈,母妃一定是清白的!” 顿了一下,他声音略微有些小了:“如果真是母妃做错了事……” “又怎样?”凌帝此刻好像怒火不那么盛了,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抬头再看了一眼安清瑶,凌梓底气又回来了,大声答道:“就算母妃错了,她也还是凌梓的母妃,是你儿子的母亲,可以从轻发落!” 凌帝嗤笑一声:“如果你现在是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堂堂皇帝,男人中的九五之尊,哪能容忍后宫如此丑闻?即使瑶妃是被人设计的,就凭她被抓奸在床的那一幕,就不能再留于后宫!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放自己深爱的人离开。因为我爱她,也希望她能够幸福!”凌梓说的理直气壮。 “你不能放过母妃,是因为你不爱母妃,你只爱你的面子!既然你不爱母妃,我来爱母妃,我会取代你成为下任皇帝,让母妃母仪天下!” 凌帝紧紧蹙眉,看着这个一直在他身边乖巧听话的皇子,心中有种奇异的感受。 只是…… 爱?爱是什么?皇帝能有爱吗?皇帝一旦有了爱,就有了偏袒,就不知要酿下多少大祸。 凌梓还是太小了,不懂身为一个皇帝,该有怎样的铁石心肠…… “你现在还小,将来长大了,便会明白朕的苦衷。”凌帝摇摇头,不打算再与小孩子争辩,手一挥便命令道:“拿下他们!不要伤了三皇子!” “是!”所有大内侍卫齐吼出声,下一刻就朝瑶殿外站着的三人急速掠去。 不足五尺高的老者,就这么赤手空拳的上了。他像一条游龙一样游走在大内侍卫中间,不一会儿就被他撂倒了一大片。 安清瑶看出来了,老者没打算开杀戒,所以用的只是手上功夫……点穴。 “你可千万别亲自动手,不然我一个失手,会伤着三皇子哟!” 凌帝袍袖微动,看样子是打算亲自出手了。可很快地,他神色又恢复了平静,眼中无波。 原来,老者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所以只有凌帝一个人听见。 说这话时,老者就站在安清瑶和凌梓身边,凌帝不得不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老者见威胁有效,顿时一手抱了一个,转头冲凌帝啐上一口,接着腾空而起。 那腾空的高度,让人咂舌,普通人的轻功修为,根本无法到达那高度。 老者是有意露一手,好让凌帝头疼。 不过眨眼的功夫,老者已经抱了两个人跃出了众人视线。 凌帝原地站着,看了三人消失的方向很久,才把眼光收回来。 安清瑶啊安清瑶,你入宫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深藏不露这么多年? 想到刚亲政时,他作为主帅亲自出征,凶险万分,安清瑶虽然哭的梨花带泪,却依旧没有透露她在宫外有这样的帮手,也没有助他一臂之力,凌帝不禁苦笑了下。 原来,他在安清瑶心目中,也没那么重的份量。 这样的话,他爱不爱安清瑶,又有什么关系? “派人继续追查,但不要打草惊蛇,有消息先禀告朕。” “是!” 很明显,安清瑶在宫外有一个很强的靠山,他要先查出来,看看是敌是友。 安清瑶虽然没死,但毕竟离开了后宫,来日他若放弃追杀她,可以找一个替死鬼当作是安清瑶给杀了,堵住众人的口。 至于凌梓…… 凌帝没再想下去,负手离开了瑶殿,并下令将瑶殿与瑶池封死,不许任何人出入。 第3章 技不如人,分离 安清瑶终于得偿所愿被救了,但她不知道救她的人是什么身份,可不可靠。 老者力气还挺大,带着她和凌梓两个人凌空飞行,一点不气喘。 “我们现在去哪里?”安清瑶状似无意地发问,她不想让老者发现她压根不认得他。 但安清瑶一问,老者就抱着两人落地了。 老者停脚的地方在河边,杂草丛生,算是偏僻,而且已经离皇宫很远,追兵也追不上来。 这时候安清瑶诧异的发现,老者身材不是之前的四尺了,足足比她还高一个头! 以她的现代标准来看,这老者起码有一米八以上。 可安清瑶还不能表现出惊讶,因为过去的安清瑶一定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安清瑶忍着心中惊讶,拉着凌梓的手静静的看着老者,唇边保持着一丝淡笑。 果然,老者接下来就从怀里拿了个小瓶子,把瓶子里的水倒在掌心,然后抹向自己的脸与颈。 片刻之后,老者变青年,英俊帅气,原先褐色袍子也去了,一身白衣。 “清瑶,好些年不见,可惜你没了当年的风华绝代。” 那是,安清瑶在宗人府受刑半月,早就像鬼一样,跟风华绝代绝对沾不上边儿。 但他是谁?和安清瑶什么关系? 安清瑶心思转了千百遍,也没敢开口。 见安清瑶怔神,青年以为她是意外,便冷笑一声:“你不应该感到意外才是,除了我,又还有谁会救你、又还有谁能救你。” “安叔叔。”凌梓适时的叫了一声。 也姓安?安清瑶暗暗猜测这青年的身份。是安清瑶的兄长?还是? 青年低头望了凌梓一眼,目光却有些复杂。 突然间,青年神情一变,拉着安清瑶和凌梓就后退了数丈。 河面水波微动,几条人影唰唰落于安清瑶等人面前。 “我安洪飞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说话的男人在最中间,四十岁光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青年迟疑片刻,才叫了一声:“爹。” “白凤,当年是她与我们断绝情义,入宫伺候皇帝。如今她咎由自取,又怪得了谁?”安洪飞看也不看安清瑶一眼,更不提凌梓了。 安清瑶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原来他叫安白凤。 安白凤微皱眉头,但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皇帝仗势欺人冤枉清瑶,我与清瑶从小一起长大,我无法坐视不理。” 安洪飞重重哼了一声:“现在你人也救了,最好跟我乖乖的回去!要不然,我立刻把安清瑶的下落告诉皇帝!” “这……”安白凤想了想,点头:“就请爹先在前头路口稍作等候,我片刻后就来。” 见安洪飞眼睛一瞪,安白凤又补充了句:“我有几句话要对清瑶交代,说完就走。” 听安白凤这么说了,安洪飞才带着几名部属,飞身离开了河边,到前边去等候了。 一来二去的,安清瑶看出点门道来了。 这安白凤又要救她,可又对她态度冰冷,必然是对她有情,所以因她入宫一事对她有些恨意。 安白凤目不转睛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既然要嫁给他,为什么又不让他看见你的真面目?” 安清瑶心里又是一阵波澜,原来她现在的美丽模样是易容过的?难不成这副皮囊本身很丑么?安白凤也没指望她答话,从怀里拿了个小瓶子递给她:“也幸好你没有让他看见,否则你以后怎么逃?” 安清瑶接了过来,因为先前看过安白凤使用,所以知道这是能褪去易容术的药水。 “至于他……”安白凤皱眉看了看凌梓,又从怀里摸了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后递给凌梓。 “你做什么?”安清瑶声音有些冷,她当然知道带着凌梓很快会被认出,但她也绝对不会杀凌梓。 安白凤嘲弄的看她一眼:“你以为我会杀他?” 安清瑶不语,但她已经知道她猜错了。 安白凤也不理她了,只低头看着凌梓,问他:“你不愿意离开你母妃是不是?” 凌梓立刻点头:“我死都不离开母妃!” “那好,吃了这颗药,我给你易容,但这颗药,会让你每个月都疼上一次,你敢不敢吃?” 凌梓没作声,直接把手里的药喂进嘴里,吃了下去,这是他最好的回答。 安白凤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不愧是帝王的骨血,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色,不易。 但他能不能安然无恙,只能看他的造化。 “就算易了容,恐怕也不容易骗过凌帝,你们万事小心。” 安清瑶点头,这点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有安白凤的易容技术,凌梓的相貌好改,但他声音和身高却很容易引起注意,凌帝一定会派人检查五岁的孩子。 到时候,不知能不能瞒过凌帝。 安白凤望了望天色,说道:“我马上给凌梓易容,你们最好别离开京城,我这两年内都会呆在京城,如果你们离开京城,我也保护不了你们。” 安清瑶默许了安白凤的决定,她也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白凤的易容技术让安清瑶由衷佩服,用那些古怪的东西随便在脸上抹几下,却让人立刻改头换面。 最妙是妙在……不是他自制的药水,就无法改回原来面貌。凌梓之前吃的药,功不可没,这就是内服外用的效果。 一会儿功夫,凌梓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又自然极了,好像他就长那样似的。 “你们去京兆府衙门,找一个叫王楚的老仵作,他是聚义门的人。”安白凤递给她一块玉佩,那是他随身所带之物,王楚一见便知。 说完,他深深的看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安清瑶左手拿着玉佩,右手牵着凌梓,目送安白凤远去。 一个被全国通缉的女子,带着一个被全国通缉的孩子,瞒得了凌帝多久? 那凌帝,安清瑶前后虽然只见了两次,可凌帝的高深莫测,治人手段,她都领教过,这男人,不好骗。 明知是强敌,还得硬着头皮上,退缩,也没有活路。 安清瑶带着凌梓没走多远,遇到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人很怪,绝对是个怪人。一双眼睛幽绿幽绿的,身材矮小不足四尺,是个侏儒。 他眼里似乎没有安清瑶,他只盯着凌梓看,看的凌梓心里发毛。 怪人没有动作,安清瑶也不敢动,这里的人都有武功,怪人只须一掌,就能要了她和凌梓的命。 “我要带他回去。”良久良久,怪人伸手一指,指的就是凌梓。 安清瑶挡在凌梓身前,郁闷不已,她才走了几步,就遇到凌帝的人,倒霉不倒霉?“把我也带走。”凌帝不是下令见她就杀吧? 怪人哈哈一笑:“我不喜欢女人,尤其是太漂亮的女人,我不会带你走。” 安清瑶一愣,难道这怪人,不是凌帝派来的?“给我一个带走他的原因。”她不会随便把凌梓交出去,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娘的身体,而她正在盗用中,虽然不是她自愿的。 怪人双眼还是盯着凌梓,矮粗的身体移来移去,诡异的要命。 “他身中奇毒,普天之下除我一人之外,没人能解此毒。虽然我也没有把握,但总能一试。若是不信,问问你儿子,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腹痛如绞,药石无效,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疼痛时间却越来越长。” 安清瑶连忙看凌梓,果然见到凌梓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看样子,被怪人说中了。 “老前辈若能施救我家宝宝,小女子感激不尽。”她有求于人,不得不来古人这一套。 “要解此毒,至少要一年时间。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他交给我,我不仅替他解毒,还会教他武功,一年之后我亲自送他回京,让你们母子团圆。”这话说的仁慈,柔和,让人心动。 这怪人是好人吗?不,他不是。 他的真实身份,是几十年前大楚还没灭亡时,被大楚皇帝下了格杀令的人。 他外号‘毒叟’,钟爱毒术,拿活人做实验,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上至皇家,下至民间,不知有多少小孩,死在他的药物实验下。 不过他有个原则,那就是他手不沾血,谁杀得了他是本事,他绝对不会杀对方,怪人果然是怪人。 现在,安清瑶和凌梓却碰上了他,真是倒霉透顶。 怎么办?安清瑶陷入天人交战中。 “三皇子,你在皇宫的豪言,我都听见了。可惜你身中剧毒,只剩下半个月的命,要找你父皇报仇,得先留住性命,你说是不是?” 怪人如果不说这番话,安清瑶说不定真会把凌梓交给他,可他一说这番话,安清瑶就知道怪人是奸非忠。 “谢谢老前辈好意,我家宝宝应该没有中毒,我们赶着逃命,就此别过。”安清瑶说完就拉着凌梓跑路,她只希望这怪人不喜欢杀人,让她和凌梓逃过一劫。 “既然被你察觉,我也只好动手。”怪人是不杀人,但他可以抢人,可以伤人。 怪人只用了一成内力,安清瑶就被震离凌梓身边,怪人趁机把凌梓一抓,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母妃……” 妈的,被古代人暗算了! 骂完,安清瑶晕了过去,谁也没想到,她和宝宝这一别,就是三年。 第4章 皇宝宝回归,隐瞒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好像弹指间就过去了,谁都不会在意小小的三年。 可如果一个人,三年的日日夜夜,都在担心、愧疚呢?那日子,必定不好过。 “若素,你又在想你儿子了?”王楚刚从衙门回来,看见安清瑶在发呆,于是找她搭讪,但他向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安清瑶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于是安清瑶改名为安若素,她早就想好,万一有一天凌帝追查到她,她就说是安清瑶是她姐姐。 反正,凌帝没见过安清瑶的真面目,她和安清瑶的个性也完全不同,不至于露出马脚。 安若素长的美,哪怕她现在是一名仵作的义女,还是有不少人打她主意,后来她天天念叨儿子儿子,才逼退了一些男人。 常到王家走动的人,还是很多,可都不敢乱来,因为刚开始有几个乱来的人,都被聚义门给挑了。 传言,安若素已经被聚义门中,有头有脸的男人看中,谁都不能动她。 一听到王楚提起凌梓,安若素好想一头撞死,为什么她每次发呆,就是在想儿子? 可,难道不是吗? “我心里有愧,我没保护好他。”关于安若素的真实身份,王楚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儿子是什么身份。 安若素紧握着手掌,手掌中,藏着属于安若素的秘密。那是她,从现代带到古代的秘密。 她从来不知道,她来到这里之前,被别人当成实验品。头儿给她装了储物系统,就在她手掌之中,只有她的指纹加密码才可以启动。 储物系统能评分,她在古代每活一天,评分加一,而累积到一定的评分,她能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这三年来,她已经熟悉了这个系统,可以兑换的东西多不胜数,大到核武器,小到肥皂针线,只要有足够的积分。 不过,什么飞机坦克核武器,兑换积分要十万之多,她就是活一百岁,也存不了那么多积分。 最要命的是,本来储物系统一年后就会自动毁坏,而她也会被带回现代世界,但,她穿越过来时空间动荡,储物系统出错,导致头儿无法再控制她,也无法毁坏储物系统。 她,回不去了。 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除非她上面的组织被一锅端,否则她随时都能兑换组织的库存之物。 “毒叟到现在都没找到,我看你别抱希望了,嫁人才是正道。”说来说去,王楚还是看好安若素和安白凤。 安若素瞥了一眼王楚,目光冷冷的,王楚正贼笑贼笑,被她抓个正着,连忙收敛起来。 安若素悔啊,她悔没早点发现,手掌中被装了储物系统,导致凌宝宝被毒叟掳走。 一想到那个老怪物,不知道怎么折磨凌宝宝,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痛。 凌梓虽然不是她亲生儿子,可她占了他娘的身体,怎么说也算半个干娘,况且凌梓是为了回皇宫救她,才落在毒叟手里的。 “对了,今天知府大人说,今天是知府夫人的生辰,请你过府吃饭,知府夫人向来低调,这回也就请了六个人,你无论如何得去。”突然想到这件事,王楚赶紧交代安若素,并把请柬递给她。 安若素收起后悔的情绪,接过请柬,扫了两眼,认出‘安若素’三字,是知府夫人亲手所写。 “另外五个人是哪些?” 知府夫人请的人肯定来头不小,客人来头太大,她绝不会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官场中人。 “京城三公子洛以轩、莫笑言、风华,钦天监周文通,和春意阁老板柳春意。”王楚每说一个,就觉得希望少一分,说到最后他瞅瞅安若素表情,顿时知道希望所剩无几。 安若素一边听一边点头,唇边笑意不减。 好家伙,个个都有来头,知府夫人就是知府夫人,当初能让她一个仵作的义女,替知府大人设计捉贼,她就知道知府夫人不简单。 说到安若素和知府夫人交好的原因,功劳还得归一个胆大狂妄的采花贼。 知府夫人称的上是一位美人,与知府是老夫少妻,知府疼她若宝。不想,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采花贼花鱼鱼,突然扔下采花帖,说是将于腊月初八这一日,前来与知府妇人共欢。 知府差点气得吐血,可谁都知道花鱼鱼的厉害,他每次犯案前,都会给看中的女子下采花帖,事前通知。无论被他看中的女子躲在何处,他都能找到,并且辣手摧花。 京兆府悬赏一千两银子要他人头,悬赏榜文挂了三年,愣是没人把花鱼鱼给废了。 后来眼看着没有办法,知府夫人才请安若素帮忙,而她知道安若素有能耐,又得归功于另一个人,那就是王楚。 王楚是衙门的老仵作,知道知府和知府夫人伉俪情深,不忍见知府夫人被花鱼鱼所害,这才让透露给知府夫人知道,安若素有办法对付花鱼鱼。 安若素一口答应下来,因为她欠王楚很多,王楚是冒着生命危险收留她的,王楚提的要求,过不过分她都会照办。 她对知府夫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得对外说明,花鱼鱼是栽在她手里的,得说是知府的功劳。知府夫人虽然想不明白原因,可还是答应了她。 安若素只利用储物系统,兑换了一个电击棒,就把花鱼鱼给制服了,花鱼鱼直到被斩首的那一刻,也没能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栽的,也许,阎王爷会告诉他的。 “不去,就说我卧病在床,还剩一口气。” 安若素起身拍拍尘土,泰然自若地走回房间,剩下老仵作王楚,一脸郁闷,嘴里喃喃有词。 他骂的是安若素拿乔,装大,忘恩负义之类的,可他也就是图个口快,事情他最清楚不过,哪儿能不知道,是安若素对知府夫人有恩?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王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个没长眼的,这时候是撞上枪口了,王楚以为,就是那些平时垂涎安若素美色的。 王楚刚打开门准备骂几句,却张着嘴骂不出一句话来,就瞪圆了眼珠子,看着面前个儿比他还高的少年。 王楚家门外的确围了很多人,拥挤吵闹,可这次围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因为王家好像来了一位贵客,虽然这位贵客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但一点也不妨碍女子对他生出爱慕之心。 在这个时空,十岁的年纪,已经足够看出未来相貌及品性,进行婚配了,而妻子长夫君年岁的,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少年穿着一身银白缎子衣袍,腰系玉带,眉如墨画,勾人心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勾魂的眼上,形成诱惑的弧度,唇色如女子一样红润,下巴微微扬起,孤傲却不失礼。 的确是天生好相貌,可明明是少年的五官,却又让人瞧见沧桑,眼里蕴藏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身上所发出的强大气势,更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你找谁?”王楚认定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才导致他结巴。 打死不承认,这少年的气势把他压住了。 “打扰,我找我娘。”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声音低沉,一点不像十岁的孩子,三十岁还差不多。 人群顿时窃窃私语,这少年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王家没听说有二十四五的妇人啊,当然,王楚也是这么想。 不怪他们想不到安若素身上去,他们是知道安若素有个儿子没错,可安若素的儿子,怎么也不会超过五岁啊?要知道,安若素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哪里可能会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这里是王楚王仵作家吧?”少年似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捺着性子。 王楚不由自主点点头:“我就是王楚。” “那就没错。”说着,少年不请自入,踏进王家大门,并且把门顺手关紧。 打量了一下王家小院,少年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抬脚朝两间卧房走去。 王楚这才后觉后醒,赶紧上前拦住少年:“那是我家女儿的房间,你不能进去。” 这人谁啊?怎么比他这主人还像主人?而且他还一点没觉得突兀,好像本该如此似的。 卧病在床、还剩一口气的安若素,听见外头不寻常的声音,开门出来,一见少年,首先愣住。 明明确定自己没见过眼前少年,可安若素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安若素看着看着,突然眼神就变了。 像凌帝! 这眉眼间,这神态举止,太像凌帝了!如果凌帝年轻个十几岁,差不多就是这模样。 “娘。”安若素还没想好该怎么进退,少年就朝她跪了下来。 娘? 安若素瞬间被雷劈中了! 什么世道!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先有个可爱至极的皇子宝宝,现在又来个少年老成的陌生宝宝,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惹了哪路神仙? 没等安若素怨念太久,少年已经起身,把她拉进卧房里说话,将王楚关在了门外。 王楚摸摸鼻子,悻悻然走去院里坐下,等着两人谈完话出来。他是老江湖一条,当然知道少年此举,是不想他听见谈话内容。 “母妃,我是凌梓,我回来了。” 屋内,凌梓紧紧抱住了安若素,安若素已经石化。 三年,对他来说就像三十年那么长,他离开母妃太久,他急于证明他活着,而只有闻到母妃的香味,他才相信自己还活着。 凌梓,安若素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突然地,一滴眼泪,从安若素眼里,滑落。 第5章 催眠,宝宝有秘密 安若素被‘母妃’的称呼、‘凌梓’的名字,给懵了脑子,可她是谁?她是二十二世纪的杀手小护士,进过宗人府的安清瑶,是隐忍在仵作家里三年的安若素。 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美少年,她吸吸鼻子,皱眉:“你是很像凌帝,但你绝对不是三皇子,三皇子的画像我见过,今年不过八岁。” 打死不承认她是安清瑶,凌帝如果以为派出这少年,就能让她露出马脚,那实在是天真的让人发笑。 “母妃,我的确是凌梓,至于我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且听我慢慢给母妃说来。” 这少年的确是凌梓,只不过是比一般同龄孩子要高出一个头。 安若素不是古代女子,奇闻怪事她见得多,见面前少年眼里一片清澈,已经信了七八分。 她没忘了初见他时,他那一身不亚于凌帝的帝王之气,可他现在目光清澈,整个儿一见着亲娘的孩子,就好像刺猬,在亲人面前,收回一身的刺,所以她坐下来,静听他说。 “母妃,三年前带走我的怪人,是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毒叟,他对毒药有着狂热的追求,所以三年前才会一见到我,就把我带走。我身上的毒很难解,毒叟研究了十天半月,始终制不出解毒丹,眼看着我就要毒发身亡,毒叟突然想出‘以毒攻毒’的法子,只是以毒攻毒有风险,我身体会发生巨大改变,毒叟问我敢不敢试,我心想反正是死,不如放手一搏,于是点头答应。以毒攻毒的法子很有效,一年之后,我体内毒素尽除,只是身高相貌都发生了一些改变。毒叟一生未娶,膝下无子,和我相处一久,就生出收我为徒的念头,之后两年中,将他毕生心血都传授给我,一月前毒叟突然失踪,下落不明,我便决定先到京城,与母妃相认。” 凌梓轻描淡写将这三年经过说出,听着详尽无比,没有错漏之处。可他语气太过平常,仿佛说着与他毫不相干之事,安若素不得不产生怀疑。 安若素的怀疑,并没有错。 三年前,五岁的凌梓被毒叟抢走,毒叟的确用‘以毒攻毒’的法子,除去了他体内的毒素。 可毒叟抢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因为他身中奇毒,最适合做活人实验,所以,毒叟虽然除去他体内原来毒素,却用各种毒药让他生不如死。 三年里,凌梓受尽折磨,忍受毒药噬体之痛,特别是第二年,他六岁的时候,毒叟用一种药性极烈的毒药,使得凌梓的身体打破自然规律,让凌梓差点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所以他看起来才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但毒叟因为这个成功,更加狂热与兴奋,他立志要把凌梓打造成世上,最强、最完美的人,所以他更加疯狂的在凌梓身上,做各种人体实验。 凌梓在短短两年内,被灌输各种知识,该吸收、不该吸收的,他都吸收入脑,毒叟甚至从江湖上抓走大批高手,将他们的武功内力,以残忍的方法迫使凌梓的身体接收,凌梓虽然得到绝世武功,可却每每生不如死。 直到凌梓被改造的,让毒叟想不到更好的改造方法,毒叟终于打起这个完美作品的主意。 他想让凌梓成为他的娈童! 就在毒叟撕扯凌梓衣服时,凌梓身体内的皇家血液一涌而出,他出其不意的将毒叟一掌毙命! 身为皇子,他绝不能受这样的污辱! 毒叟到死都无法置信,他一手创造的作品,竟然敢反叛他。 自作自受,说的就是毒叟这类人。 三年,对凌梓就像是三十年、三百年那么长,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安清瑶身上的香气,他一闭眼,就感觉那股香气,在他鼻间萦绕。 不管他多痛苦,多想一死了之,可只要想到他一死,他的母妃就没人保护,没人照料,终生要在凌帝的追杀中逃命,还要为他日夜哭泣,他就保留着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凌梓既然活了下来,就理所当然将安清瑶,视为他的第一保护对象,他不会让安清瑶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因为他不愿让自己的母妃,为他过去的三年感到心痛。 “你既然知道我的藏身之处,为什么三年都不来找我?即使你人不能来,写封信总可以?”凌梓的真假很重要,安若素当然要把疑点问清楚。 知府夫人一直不明白,安若素拥有惊人美貌和过人本领,却为什么甘愿呆在王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若素告诉知府夫人,她不敢离开王家,因为她怕她的儿子来找她,她却不在。 知府夫人对这解释不信,但也不说出口,她不知道安若素这番话是真话,安若素一步不肯离开王家,就是怕错过前来找她的凌梓。 凌梓心里一痛,却还微微一笑:“母妃,不是我故意让母妃担心,实在是毒叟性格怪癖,虽然他待我极好,但我每每求他给母妃捎封书信,他却充耳不闻。” 安若素眉头一皱,更觉奇怪:“既然你已经拜他为师,怎么一口一个‘毒叟’?” 安若素狐疑地瞥向凌梓,但已在心中暗暗决定:用顶级催眠水晶坠试试,面前这个凌梓的真假。 “毒叟是想收我为徒,但我并没有拜他为师,因为我觉得他亦正亦邪,我身为凌月国皇子,不可能拜他为师,好在他还算通情达理,也没有勉强。”凌梓脸色坦然,就算是历经世事的成年人,也没他说谎技术来的完美。 安若素左手垂下,看着凌梓的眼睛吩咐:“把眼睛闭上。” 凌梓怔了一下,却很快听话的把眼睛闭上。 安若素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双的脸,心不知为何微微动了一下,他真像凌帝,但幸好是没有凌帝那一身的戾气。 稳住心神,她飞快的启动储物系统,兑换出顶级催眠水晶坠。 握着催眠水晶坠的手,抬到凌梓眼前,她用尾指勾着,轻轻摇晃水晶坠,声音极其温柔:“梓儿,睁开眼睛,看着我。” 凌梓闻言睁眼,却在目光接触到摇晃的水晶坠时,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迷茫。 这不是普通的催眠术,这是经过无数次改良、并配以特殊药剂的催眠方法,通常用来对付各国军方首脑人物,除非经受过异常残酷训练,意志力坚韧无比的人,才可以守住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 “告诉我,你怎么找到安若素的?”安若素怕凌梓经过训练,意志坚定,因此一开始就直接问到主题。 凌梓一字一句地答道:“我与母妃分开时,安叔叔说过,让母妃带着我,去找一个叫王楚的老仵作,我到京城之后,打听到王楚有个义女叫安若素,我知道安若素就是我的母妃,安清瑶。” 这一刻,他说话的语气,让他似乎变回了三年前的凌梓。 凌梓的回答一字不错,安若素眼睛有点涩,这件事应该除了安白凤、她以及凌梓本人之外,没人知道。 不过,安若素又记起毒叟,为防止毒叟当时偷听到此事,于是她继续问下去:“你怎么知道,安若素就是安清瑶?” “香气,我母妃安清瑶身上有特殊香气,我从小闻到大,不论我母妃易容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她。”凌梓脸上有种深深的迷醉,谁看见都不会认为他是装的。 特殊香气?安若素皱眉,该不会凌帝也能凭这香气,认出她是谁吧?转念一想她又认为不可能,凌帝身边嫔妃多不胜数,一般来说嫔妃都会用香粉,凌帝应该不会特别注意这件事。 至于凌梓注意到安清瑶身上的香气,或许跟他从小跟在安清瑶身边有关,毕竟,安清瑶一直亲自带他,不假他手,凌梓自然是熟悉母亲的。 “你和毒叟是什么关系?”关键的一点,也是她最在意的。 突然,凌梓眼里流露出挣扎之色,俊美的脸庞也开始扭曲,看样子,这个问题似乎碰到他的禁忌,他的意志力正在与催眠术互相抵抗。 安若素见状连忙收回催眠水晶坠,伸手将凌梓的眼睛盖住,慢慢的安抚他:“梓儿,放松,别怕,我是母妃,别怕。” 不断的安抚下,凌梓的激动终于平复,安若素不敢再逼他,是因为再逼下去,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直到这一刻,安若素才确定凌梓没有骗她,他的确是安清瑶的儿子,凌月国三皇子凌梓。只是她不明白,到底这三年发生过什么,让凌梓不止身体相貌改变,连心理和脑结构也一起改变。 “母妃,我怎么了?” 刚清醒过来的凌梓,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安若素噙着笑坐在他面前,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自己的母妃。 “没事,我想你是有点累,待会儿好好睡一觉。”安若素虽然承认了凌梓,可也没想过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凌梓。 凌梓知道事有蹊跷,但却没有再追问,对他来说,无论安若素做什么,他都不会介意,只因她是他的母妃。 “若素、若素,知府夫人来了,快出门迎接。”房门被一阵力捶,是十万火急的王楚。 知府夫人怕她不肯前去,亲自来请?安若素苦笑,起身出门去见客。 第6章 带宝宝出席寿宴 “知府夫人,若素她真的……” 王楚苦哈哈的陪知府夫人周旋,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安若素房间,换作平常人,不敢这么做,好在王楚心里有底,知府夫人对安若素是忍让的。 “我碰巧路过这里,想到今晚若素反正也要过府,就顺便来带若素一起回去。”知府夫人眼中带着笑意,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已端出知府夫人架势,她压不住安若素,可王楚毕竟只是个仵作。 王楚神色一僵,不好再拦下去。 知府夫人姓罗名美怡,刚满二十岁,谁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位如花美眷,竟会嫁给大她二十岁的严瑜,就算严瑜是堂堂知府大人,可毕竟已经年逾四十,确实委屈了罗美怡。 不过,要是知道两人如此恩爱的原因,那就不会觉得奇怪。 罗美怡也是官家小姐,可惜父母遭奸臣陷害,双双入狱,罗美怡为救双亲,求遍与罗家有来往的人脉,竟无一人愿意施以援手。 就在罗美怡绝望的时候,严瑜微服巡察民情,遇到了她,听完她的控诉后,严瑜仗义伸手,为她双亲平反昭雪。 罗美怡的父母虽然得以出狱,却因在狱中被严刑逼供,身体受损过大,不久后双双离世,罗美怡如浮萍一般,不少公子哥打她主意,也是严瑜多次相助。 久而久之,罗美怡就对严瑜产生了好感,虽然严瑜比她大二十岁,可她却觉得安心,因为这样的男人,必然疼她如命,所以她嫁了,而且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严瑜没让她失望,婚后果然对她一心一意,连个小妾都没纳,两人结婚一年半,恩爱甜蜜,唯一遗憾就是,罗美怡的肚子,始终没有喜讯传出。 “知府夫人贵体之躯,光临寒舍,若素诚惶诚恐。”没等知府夫人敲门,安若素已经打开门,笑着迎了出来。 知府夫人一见安若素,眉眼都是笑:“若素这是哪里话,我说过,我一直把若素当姐妹看待。” 论实际年龄,安若素还比知府夫人大一岁,但知府夫人不可能真叫她姐姐,这话是客气的拉拢话。 抓花鱼鱼一事,从头到尾只有知府夫人参与,这是安若素的要求,知府夫人一直就没能想通,那根棒子到底有什么古怪。 花鱼鱼来犯案时,知府夫人就坐在房间里,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床上放着一根棒子,安若素告诉知府夫人,让知府夫人先和花鱼鱼周旋,然后拿东西砸他,砸一会儿之后抡起棒子打他。 知府夫人也不是普通女子,横竖都是一搏,所以她完全按照安若素的吩咐去做,花鱼鱼哪会把一根小小的棒子放在眼里,知府夫人用棒子打他,他不以为意的用手一挡,谁知道立马就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案子一了,安若素就收回超级电击棒,放回储物空间,知府夫人想多看一眼都不成,但知府夫人心里明白,安若素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一直存有拉拢之心。 “若素知道知府夫人的来意,但若素今日确实有事在身。”安若素一转身,拉过凌梓,对知府夫人笑道:“今日,是若素母子团圆的日子。” 知府夫人闻言瞧过去,眼神顿时变了。 罗家沉冤得雪之时,她曾有幸见过凌帝,凌帝风姿她记忆犹新,一见凌梓,她就震惊无比,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但知府夫人久经官场,立刻就把震惊压了下去,很平常地问了一句:“模样生的真好,不知叫什么名。” “安锦玄。”安若素飞快的回答。 安若素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凌梓的真实身份,所以抢先一步给凌梓取了新名。 安锦玄,随母姓,至于父亲是谁,只要他们母子不说,外人怎么猜都无所谓。 她也不是没注意到,知府夫人方才的震惊,好在就算凌帝站在凌梓面前,顶多就能猜凌梓是他流落在外的骨血,不会把他往三皇子身上想。 知府夫人笑了:“原来是随母姓。”虽然话里有深意,可她就说这么一句,不再往下深说。 随母姓的孩子,一般都是生父不认,家族不容的,也就是私生子。因为对方是安若素,知府夫人便不愿过问。 “母子团圆是喜事,今日又是我二十岁生辰,既然双喜临门,我看若素就带锦玄一道,去知府府衙吃顿便饭,也好让知府大人见见锦玄,你看如何?”知府夫人明显存有私心,她想掌控住安锦玄,然后紧抓住安若素……若能让这对母子效劳知府府衙,往后知府办案会顺利很多。 安若素可以淡漠富贵荣华,但她总得为安锦玄打算,安锦玄生父不详,在京城没有势力,将来长大后是混不到一官半职的,不得不说,知府夫人也是聪明。 一般人是会这么考虑,可安若素不是一般人。 “娘,盛情难却,正好我也想会会,京城三公子的风采。”说这话时,凌梓眼里精光四射。 安若素朝凌梓看了一眼,心头略微讶异:他还没看过请柬,却知道今晚京城三公子将会出席,她这皇子宝宝,现在好像不简单呐。 “你看,锦玄都这么说,你不能不给锦玄这个面子。”见安锦玄有意与京城三公子结交,知府夫人觉得自己今天来这趟,值。 京城三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想看看,这对母子能否在他们手中,讨到一些便宜。 但她似乎错估了安锦玄的年纪,从安锦玄的气势与相貌上,她以为安锦玄至少已经十三四岁了。 安若素笑道:“诚如锦玄所说,盛情难却,若素恭敬不如从命,知府夫人,请。” 心里却在犯嘀咕:三年不见,凌梓太有气势,要不是方才已经在卧房里,见到凌梓柔和的一面,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凌宝宝了。 知府夫人的寿宴设在府衙后堂,虽然只请了六个人,可场面却很气派,严瑜是个低调行事的人,他自己生辰都不设宴,唯独对自己的夫人格外上心。 平时府衙来人,若非公事,就得从侧门而入,这次安若素和凌梓随知府夫人一道,直接从府衙大门进去了。 府衙就是府衙,格外威严,可一绕过正堂到了后衙,却别有一番素雅柔和之感,就像严瑜和罗美怡站在一起时,那恬淡的美感。 寿宴并没有开始,但安若素和知府夫人聊天不久,衙差就来禀报说,京城三公子,钦天监,以及春意阁老板携柬而来。 这些人肯来,其实是赏脸,知府夫人忙让衙差请五人进来。 安若素一直都看着凌梓,她看见他眼里闪着捕猎的光芒,心里琢磨着他要猎谁,谁值得他去猎,越想越想,她就肯定凌梓这番下山,不仅仅是与她相认这么简单。 另一方面,安若素也想看看,毒叟究竟教给他多少本事,让他如此自信。 “周文通见过知府夫人,小小薄礼不成敬意,祝知府夫人青春永驻。” “我们京城三公子也准备了薄礼一份,请知府夫人笑纳。” “春意给知府夫人请安,这牌子请知府夫人收下,知府夫人下次去春意阁,春意保证分文不收。” 钦天监这官职虽无实权,可却是皇帝倚重的人,加上周文通对天文地理有些心得,让人对他存有几分敬畏。 至于京城三公子,实至名归,洛以轩为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文如玉,大家公子;其次莫笑言,武功超绝,轻功踏雪无痕,豪迈开朗,交友遍布天下;最末是风华,但他其实文采飞扬,吟诗作对未逢敌手,只是性格太过傲气自负,是以排在三公子最末。 而柳春意一介平民女子,那就更为传奇,据说她曾是官家小姐身边丫鬟,不知哪里绽放了光芒,一眼被七王爷看中,授她以权,助她在京城开下春意阁,春意阁盛行美酒怡情,美色怡目,美乐怡心,已成为京城之中,富贵子弟最大的消费地。 “几位莫要客气,今日来的都是自家人,快坐下饮茶聊天吃些点心,稍后我们再往后花园,与我家知府大人畅谈共饮。” 能请动京城这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知府夫人笑容十分愉悦,她侧头看了看安若素,她没忘记她带安若素和安锦玄来,是想看看这对母子深藏不露的本事。 “多谢知府夫人。” 五人道了谢,各自坐下,端茶在手中,轻轻呷着。 他们虽与知府夫人有些交情,互相之间却没有往来,加上京城三公子向来不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周文通在这里显得有些受排挤,至于柳春意,由于七王爷之故,也不受京城三公子的待见。 周文通察觉到这一点,也不屑与京城三公子攀谈,他转过身,却见到端坐不语的安锦玄,而他的反应,与知府夫人一样。 “这位小公子,很是面熟,不知小公子姓甚名谁?” 如果一个每隔几日,就被皇帝吓上一回的人,还不熟悉皇帝,那他基本上可以脱掉官服,回家种田去。 周文通也没联想到三皇子身上,他见三皇子不过是三年之前,那稚嫩容貌怎么也不会改变太大,所以他只怀疑安锦玄是皇家子嗣流落民间。 “安锦玄。”凌梓不带感情的回答,看都没看周文通一眼。 安若素松了口气,她刚刚不知怎么地,有点担心凌梓说出真名。 因为,她想起五岁的凌梓,对凌帝说出的那番话了。 第7章 母子联手,风光无限 安锦玄冷漠以答,周文通脸色一僵,心想也是,如果真是皇家子嗣,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更或许,安锦玄压根不知道自己身世,但这事,他得速速禀告皇上。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名字的主人乃大家公子,悦耳之外又颇有深意,不知公子的母亲取名之时,心中在想什么。”说着,周文通目光移到安若素脸上。 不得不说周文通好眼力,一般人可能不会想到,安若素是安锦玄的母亲,毕竟安若素看着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可周文通见识广,他甚至见过年逾四十还驻颜有术的女子,他见安锦玄除了像极凌帝之外,还有几分像安若素,两人互动又不像夫妻或是兄妹,便大胆猜测。 安锦玄目光一寒,似要发作,但安若素比他抢先一步。 “周大人果然学识渊博,此名乃是一位才子所赐,当年锦玄出生时,他随口说了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便取‘锦’与‘弦’二字,可我不爱兵器之类,便把‘弦’改成‘玄’,这便是安锦玄此名的由来。” 安若素心里的想法便是,不管凌梓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但她不希望凌梓这么快暴露锋芒,四面树敌。 安若素很少与与人为敌,一旦将对方视为敌人,她会让敌人活不过天亮,以免遭人暗算。 “好诗句,不知这位才子姓甚名谁,我真想见他一面。” 周文通明知这是捏造的,可还是为那两句诗所吸引,当下也不管安锦玄身世,略有些急切地问道。 想见李商隐?玩穿越去晚唐吧! “是先父一位朋友,我也不知他名姓。”安若素歉然一笑,心里却乐得很。 一听‘先父’二字,周文通眼神黯然,知道这事没戏了。 “我见过他,他还为周大人作了一首词。”突然,安锦玄插嘴,把周文通惊得立刻坐直身子。 “什么?小公子认识这位才子?他还为我作词?” 一下子,周文通激动不已。 安锦玄冷冷一笑,念道:“未许芳心全灰死,想起前头事。当初见你时,妹妹随肩,记得排行次。自分会无期,却谁知梦里重逢此。我今老矣,渐腮边鬑鬑有鬚。当初花柳和云雨,今日是笔砚书琴。心窝忘了定情诗,眼睛晕了鸳鸯字。笑当初痴了又痴,索性有今朝忘记。忽忽想当初,妆前见你,妹妹梳头争学鬓。到如今乔绾青丝,到如今乔绾青丝,竟有三分似得伊。记些些是与非,痛今生长别离。鸳鸯曾打结,织锦书填词。月下花前般般事,付与我和伊,做话题。” 听完,众人无语,周文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又一阵白。 这是一首回忆嫖妓的词,说的是一个男人,有着好才学,偏偏爱上一名妓女,并且迷恋妓女数月,但最后终因身份不符,不得不放弃,可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忘怀对方,夜夜回味。 周文通的风流韵事,在凌月国不是秘密,曾一度被风传。 年轻时候,周文通爱上一名青楼女子,夜夜迷醉于青楼,为她花费了不少银子,按理说这青楼女子会被感动,可偏偏她有些见识,知道她要是答应周文通给她赎身,周家不会放过她,她可能连青楼都呆不下去。 所以不管周文通怎么对她好,她始终不肯离开青楼,周文通惹怒家族,将他关在屋里足足一年,没让他出房门一步,直到他答应放弃那名青楼女子。 自此,周文通娶妻,官场生涯开始,可他有一次宴会上醉酒,喊出那青楼女子的名字,众人才知他始终没有忘记那青楼女子。 也就是凌帝,能够用上这样的官,不计较他在民间风评。 “好词。”京城三公子之首,洛以轩,微微笑着赞了一句,却没有更多的评价,为的是不让周文通难堪。 但洛以轩佩服安锦玄的胆量,因为周家在凌月国,也算是极有势力,可安锦玄敢触周文通心中隐痛,他就不怕报复?洛以轩很好奇。 “小公子好相貌,气势不凡,文采飞扬,我斗胆向小公子讨教一二,不知公子肯否赏脸。”不知怎么地,今天矛头好像都指向安锦玄,难道长的太帅也是种错? 柳春意算是个美人胚子,明眸皓齿,盈盈柳腰,又有些才学,还有些手段,在男人堆中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她观察安锦玄很久,只觉得他浑身散发冷意,气势非凡,虽然他的名字名不经传,但她不信他是池中之物。 “我赠你一首。”安锦玄端茶,呷了一口,放下,动作优雅,让人看痴了眼。 这是八岁孩子能展现出来的气度吗?也难怪,连在场众人都看走了眼,以为他起码有十三岁以上的年纪。 “一枝花看看消瘦,十分娇看看非旧。傍妆台痛跌菱花,没来由干净因他丑。想他们,没进止,无前后,分明看得人将究。吓得教人,一件件落人之后。荒茶废酒,好风光何曾去游。生疏一向琵琶手,他不来忘记梳头。痴心坚守,却做出酸疼万般症候。看花心胆怯,掩面向人羞,问为着谁来,花性谁收?” 先前听语气,似乎好转几分,可一开口,又是毒舌,把柳春意气得脸蛋俏红,偏又无处发作。 京城早有风传,说是柳春意从官家丫鬟,变身春意阁老板娘,全因七王爷之故,而柳春意为七王爷尽心竭虑的卖命,是因为她恋慕七王爷。 可七王爷何等身份?七王爷是当今皇上的胞弟,皇上不会让一介丫鬟,进七王爷的门,而就算柳春意愿意无名无份,跟在七王爷身边,七王爷也不见得会接受。 七王爷看上柳春意的,不过是经商手腕。 “春意谢小公子赠词。”柳春意暗咬银牙,别过头去不再看安锦玄。 安锦玄偏生还回了一句:“不用客气,我的字也堪称一绝,改日我赠你一幅字,让你挂在春意阁门口。” 狠! 腹黑至极! 很明显,安锦玄的意思是把这首诗,写下来挂在春意阁门口,让全京城的人都看见。 柳春意气得胸脯连连起伏,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没敢回一句嘴。 也许是安锦玄的气势让她胆怯,也许是安锦玄的才气,让她不敢轻易得罪他,以她的人脉网和情报网,不至于不知道安锦玄才刚在京城出现,而这样的人,她敢肯定七王爷会拉拢之。 一个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七王爷手下的人,接连在安锦玄手里受挫,让其他人终于拿正眼瞧了安锦玄。 “小公子有些喧宾夺主,请恕我不喜欢,相较之下,我倒欣赏若素姑娘,人如其名安之若素,恬淡高雅的品性,美之,令人神往之。” 说这话的,是京城三公子中的老三,风华。 这番话听着像赞美,舞文弄墨的,可实则暗藏调戏之意,更不提风华此刻的目光,在安若素精致的面庞上,肆无忌惮的上下扫过了。 洛以轩垂下目光,端起茶杯,含了一口茶,却像是嫌茶水已冷似的,又吐了回去,动作还优雅至极,明显是对风华此举不满。 饶是敬仰京城三公子之名的知府夫人,此刻也不禁微微皱眉,毕竟安若素是她请来的客人,平日更被她当作姐妹一般,风华为了激怒安锦玄,作此举动,不得不说有些失了风范。 ‘嗖’的一声,冷芒闪过,快如疾电,最后消失于大柱之上。 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枚细小银针,弱不禁风却被钉于大柱中,没入约三寸。 “好功夫!” 京城三公子之二莫笑言,忍不住发出赞叹。 “要将如此细小的银针,钉入粗壮的大柱之中,没有相当深厚的内力,绝对无法做到。想不到小公子如此年纪,就有这等内力,不知是凌月国之福,还是凌月国之祸。” 周文通见安锦玄锋芒毕露,忍不住发出忧虑之声,他总觉得,安锦玄是善者不来啊。 “我不希望,再听见风华公子,出言冒犯我母亲,否则下一次,银针必入你眉心。”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狠厉之极,含着浓浓的威胁。 风华隐隐约约觉得,他后背已经冒出冷汗。 风华比谁都清楚,刚刚那枚银针,是穿过他最外侧的头发,再钉入大柱之中的。 如果稍微再偏那么一点…… “风华公子只是开个小玩笑,锦玄,今天我们是来参加寿宴的,不要让知府夫人难堪。”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小,可安若素知道安锦玄能听见。 安锦玄勾了勾唇角,眉眼间的冷厉褪去不少:“娘,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安若素此刻心里暖暖的。 活了两辈子,安若素从来没被人这么维护过,前世,组织上安排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下场就是死,没人给她靠,她只能靠她自己。 可没想到玩了趟穿越,竟然有个五岁的小正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回皇宫救她,即使分隔三年,他还是一心维护她,不许别人冒犯她,尽管,他是把她当做母亲。 安若素望了一眼安锦玄,不由得心思恍惚,要是他知道,她并不是安清瑶,他还会这么维护她吗? 第8章 有刺客 安锦玄的首次登场,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要不是知府夫人明显袒护安若素,京城三公子及周文通大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哼!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要不是给知府夫人面子,我早就让笑言出手教训他了!” 寿宴已开始,京城三公子借故离席,在花园中漫步,谁也不肯承认,是被安锦玄的凌厉,给压得喘不过气,所以才出来透透气。 风华性格孤傲,他除了服洛以轩和莫笑言之外,从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这次在安锦玄手上吃亏,他很是不爽。 殊不知京城太小,虎龙都在京城外,何况大多数人是看在风家的面子,忍让他三分,他若到京城之外,日日受挫都不足为奇。 “大隐隐于市,我倒觉得这个安锦玄,身世不简单。”洛以轩始终是一脸微笑,让人觉得很舒服,听他这话毫无妒忌,只有欣赏与结交之意,难怪他能居于三公子之首。 莫笑言认真的想了想,也点头同意:“说实在话,要真和他动手,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连莫笑言都这么说,风华心里惊了惊。 要知道,莫笑言是莫家的嫡长子,从一生下来就备受关注,莫家不惜花重金,从江湖请来各大门派宗师,授以莫笑言武功,莫笑言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打破江湖规矩,未行拜师之礼,就尽得各门派真传的人。 而莫笑言甚至还不知道,他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是一丁点胜算都没有,要是他和安锦玄交手落败,只怕羞愧的立马要离席而去。 “你们还记不记得,周文通说的那句话?”洛以轩突然止步,语气凝重地问道。 莫笑言和风华一愣,片刻之后,便都回想起来。 “他先赞安锦玄的武功,又说不知这是凌月国之福,还是凌月国之祸,看起来,他对安锦玄的出现,有些担忧。” 莫笑言分析道,心里也是一紧,如果安锦玄包藏祸心,那此人绝对是极度危险人物,就不知他针对的是谁。 “不止如此。”洛以轩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笑意减退了一些,“周文通第一眼看见安锦玄时,神色很是不寻常,我猜测,安锦玄很像某个人,而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 周文通的圈子很窄,他每日所见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能让他变脸的人,这世上不多。 莫笑言和风华不得不佩服,洛以轩的观察入微,这也是他们默认洛以轩,为京城三公子之首的原因。 “这个人是谁?我们要不要找周文通聊聊?” 洛以轩摇头:“没有必要,这是人家的私事,再说,如果安锦玄真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很快就会有动作,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莫笑言与风华一向服从洛以轩,因为洛以轩的脑子比他们聪明,所以他们对洛以轩的说法,都表示没有异议。 夜色已经有些深沉,府衙里一片宁静,有衙差打着灯笼,四处巡视,府衙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所以巡视的衙差都很散漫。 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个地方,是不适宜出现刺客的地方。 但偏偏,刺客光临京兆府,挑战京兆府的威严。 “有刺客!抓刺客!” 府衙里,脚步声瞬间杂乱起来,捕快衙差纷纷出动,一时间,府衙四处大亮,全是灯笼火烛,为的是让刺客无所遁形。 这批刺客很狂妄,连潜伏都没有,直接从府衙外冲进后衙,找到知府夫人设宴的地方,见到席上端坐的安锦玄时,眼睛火红,格外具有敌意。 “臭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人红着双眼,拔刀朝安锦玄冲上去,大刀过处,虎虎生风,看来是天生神力,再加上极高的内功修为。 而他一动,其他人都跟着冲上去,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死安锦玄。 席上,除了安锦玄一人之外,知府夫人、周文通大人、以及安若素,都不懂武功,可安锦玄一点都不紧张,刺客还没近他的身,他已经轻飘飘落在三丈之外,一副要从门口落跑的样子。 “追上去,今晚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所有冲进来的刺客,都追着安锦玄而去,没人管席上几个不会武功的人。 安锦玄当然没跑,他只不过是把这些刺客,引到宽敞的地方,一来方便他下手,二来不会误伤到安若素等人。 很快,安锦玄和十来名刺客混战在一起,而每隔几秒的时间,就会有一名刺客发出惨叫声,从混战中被打飞出来。 “锦玄,不要杀人!”安若素一直坐着没动,当她看清楚战况之后,一声厉喝,制止安锦玄的杀意。 安锦玄手上动作一停,立刻变换招式,很快,十来名刺客都躺在地上,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身受内伤,却又留着一口气。 知府夫人没见过这种场面,一张粉脸有些惨白,更不提周文通这个文官了,他简直有种看见凌帝亲临的错觉。 安若素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安锦玄面前,指着一地的刺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中,含着隐隐的责备。 安若素不是随便叫停,如果今晚这批人真是刺客,那她会漠然看着他们死,可她看见的是,这批人存着杀安锦玄之心,却不对无辜之人动手。 这批人不是见人就杀的刺客,他们虽然来杀安锦玄,却都没有蒙面,眼里充满悲愤,这其中有内情。 安锦玄眼神闪烁,别过头不肯作答。 安锦玄不是做了不敢认,他是怕安若素此刻的架势,他怕挨打,在手下败将面前被打,多没面子。 安若素不知道,小时候的凌梓,由安清瑶一手带大,而安清瑶完全是按一国之君的准则,来管束凌梓,凌梓稍有逾矩,就会被安清瑶打上一顿。 凌梓不怕挨打的疼,却怕一边用力责打他,一边落泪的安清瑶。 “你不说,我可以问他们。”安若素有点生气,她以为安锦玄这反应,是对她无声的反抗。 没等她去问刺客,安锦玄转过头,郁闷的解释:“娘,他们是冯贵妃的人,有人出重金,让我将‘子夜殇’带进皇宫,给二皇子服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为首的刺客顿时强撑着站起,一双眼睛红通通,像是要将安锦玄吞下去:“子夜殇剧毒无比,世上无人可解,中毒者子夜腹痛如绞,半年内必死无疑,你好歹毒的心肠!” 安若素本来是有些生气,可听这刺客一说,她立刻想起三年前,毒叟对凌梓所说的话。 她朝凌梓看去,果然见凌梓眼里又有杀气涌现,顿时明白这不是有人出重金,而是凌梓在报仇。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当年给凌梓下‘子夜殇’的幕后黑手,就是二皇子之母,冯贵妃。 知府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安若素的儿子竟惹下这样的祸,作为知府家眷,她不得不开口说道:“若素,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如果此事为真,我家知府大人会秉公处理。” 言下之意,是要在周文通面前,与安若素母子划清立场,以免将来被牵连。 “二皇子并非当今皇上亲生,皇上心中早就有数,知府夫人如此袒护二皇子,莫非与此事也有关系?” 安锦玄一番话,把在场众人吓了个半死,特别是知府夫人。 “你、你、你别乱说,而且,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知府夫人一张脸,惨白到极点,今天一天的惊吓,比她这辈子所受的惊吓还多。 安锦玄伸手一抓,一名刺客遗落在地上的剑,自动飞到他手中,他持剑点点为首刺客的鼻子,嗤笑:“你,邬兴东,人称‘土狼’,如果我没猜错,二皇子是你邬家最后一线血脉。” 那被点名的刺客,双眼通红的像是要冒出血来,可不知为何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京城三公子闻讯赶来,见堂内场景,不由得暗暗震惊,这安锦玄的功夫果然了得,这十来名刺客都是江湖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却都被他全部制服,还被点上哑穴,真是深不可测。 “如果不是二皇子出事,你也不会轻易踏足京城,土狼在京城,可是血债累累。”安锦玄的剑尖滑过邬兴东的脖子,却没伤着他丁点。 “子夜殇,当年由你带入中原,先皇子嗣多数为你所害,皇位却仍旧被太子凌帝所夺。如今,你亲孙为你所害,你可是觉得心头滴血,悔不当初?” 安锦玄扔了剑,嘴角浮起残虐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周文通忍不住问道,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出重金的人,是凌帝之三子的母亲安清瑶。三年前,他们母子逃出京城,却不想,三皇子凌梓早已身中子夜殇,无药可解。安清瑶丧子之后,痛不欲生,竟在我师父面前自杀而死,临死前以十万两黄金,买下仇家性命。我师父乃世外高人,不便出手,便命我师成后完成安清瑶遗愿。” 安锦玄看了一眼安若素,外表镇定,其实内心忐忑。 在古代,做儿子的直呼母亲名字,大为不敬,何况他还咒安清瑶死,还是在安清瑶面前。可这也足以看出,安锦玄心中的仇恨,已经深到他为复仇,不惜不择手段的地步。 安若素心如明镜,她决定,明天和凌梓好好谈谈。 第9章 针锋,父子相见 京兆府作为京城第一府衙,竟有刺客出没,再加上还扯出一团皇宫秘闻,顿时惊得知府大人,连夜进宫觐见凌帝。 刺客都已失去反抗能力,却还是被五花大绑起来,跪在府衙后边空地上,由京兆府捕快看守。 安若素母子,及周文通等人,都作为目睹证人,暂留府衙,等候凌帝旨意。 最忐忑的,就是知府夫人,她没想到她设下一个小小寿宴,却引发如此严重的行刺事件,她不时的望向门外,忧虑她家知府大人何时才能回府,而凌帝那边,又会对此事作何处置。 “知府大人有令,闲杂人等回避。” 后堂众人各自缄默,直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才都起身,眼睛望着门口。 大内侍卫很快将府衙占领,衙差捕快都被阻隔在外,凌帝颀长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安若素朝安锦玄望去,见安锦玄正眯眼漠视,眼里闪过杀意。 安若素碰碰安锦玄的手臂,安锦玄闭一下眼,敛去眼中杀意,再睁眼,眼里平淡无波。 “皇上万岁,万岁……” 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来,低头看地数蚂蚁,口里或诚心或假意的高呼万岁,除了,安锦玄。 安锦玄与凌帝极像,此刻又不肯下跪,很容易便让凌帝注意到他,所有人都看见,凌帝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了裂缝。 “锦玄,跪下。”安若素不是劝,是命令。 她这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现代女性都肯跪,安锦玄在别扭个什么劲?凌帝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他可不知道安锦玄是他儿子,万一等会冲突起来,不好收场。 安锦玄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就是不能不听他娘的话,他郁闷的给凌帝跪下,至于心中火气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明白。 不怪安锦玄这么恨凌帝,他当初亲眼见到,凌帝将安清瑶关进宗人府,又见到安清瑶受刑的惨状,但这些只是开启他对凌帝的恨意,他被毒叟抢走之后所经历的三年折磨,才是他真正恨凌帝入骨的原因。 在安锦玄心里,要不是凌帝冤枉他母妃,他母妃不会被严刑拷打,他不会离开皇宫,也就不会被毒叟抓走,三年里头受尽折磨,甚至让他失去童年的快乐。 安锦玄没有经历,一个正常孩子应该拥有的童年,他是直接跳跃过去的,他的心理可以说已经成熟,又可以说是没有成熟,在他的世界,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他,就是你说的安锦玄。”凌帝居高临下看着安锦玄,话却是对着知府严瑜说的。 这孩子的确像极当年的他,但他可以确定,他没有流落这样一脉骨血在外,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 如果不是这孩子模样和气势太不像梓儿,他真要怀疑面前的孩子就是失踪三年的三皇子。 “是,他就是安锦玄,这是他母亲安若素。”一进宫,严瑜就不敢隐瞒分毫,将所有经过禀告给凌帝,尽管他担心事情若为真,他就会有被灭口的危险。 凌帝依言望过去,却只一眼,就让他黯了双眸。 “起来。”眨眼间,凌帝已走到安若素面前,他的声音没有夹杂情绪,就是简单一句命令。 “民、民女不敢。”安若素佯装畏惧,双肩抖动不停。 凌帝这人心思莫测,三年前的对弈她记忆犹新,他谈笑间可以杀人,她才不要和他对上。 没给安若素再拒绝的机会,凌帝直接一把将她抓起来,摆在面前放好,捉小鸡似的。 安锦玄霍地一下起身,双手微握成拳,想把安若素抢过来,却又记着安若素之前的命令。 “也姓安。”凌帝望进安若素眼里,可惜安若素怎么也不肯和他对视,“安清瑶是你什么人?” 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因为凌帝提到安清瑶,这可是皇宫丑闻,凌帝曾下旨,谁提起都杀无赦,哪怕是皇亲国戚。 “是民女的妹妹。”安若素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你知道你妹妹是何身份?” 凌帝以拇指不断摩擦安若素脸颊,那白嫩肌肤很快呈现晕红,这是没有易容的证据,凌帝收回手,掏出手帕擦拇指。 手帕被丢落在地,安若素很想告诉凌帝,不要随地乱扔垃圾,可转念一想,那手帕擦的是凌帝的指,而凌帝的指摸过她的脸,她一说,不就显得她很脏,于是她索性当没看见这一幕。 “民女知道她嫁的男人是当今皇上,民女想和她攀关系,让她帮民女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可她不肯搭理民女。”安若素回答,不算天衣无缝,可也合情合理。 凌帝闻言微笑,一如当年安若素还是安清瑶时,他说给她个痛快的那个微笑。 安若素心里拔凉拔凉的,知道凌帝一个字都不信。 果然,凌帝转向安锦玄:“听说,你给二皇子下毒。” 安锦玄冷冷地道:“若他真是凌月国皇子,我不敢接这差事,可惜他不是,所以我替凌月国真正的皇子报仇,作为凌月国子民,我心中无愧。” 凌帝没问安锦玄怎么知道,二皇子不是皇室血脉,他只关心,他想知道的事情。 “三皇子现在何处?” “死了,中了子夜殇的人,活不过半年。”安锦玄的幸灾乐祸埋藏很深,饶是凌帝,也看不出端倪。 安若素分明瞧见,凌帝两个瞳孔攸地放大,可转瞬又缩回去如初,她想,凌帝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不在乎三皇子凌梓。 “都给朕滚出去。”凌帝冷峻的面容下,隐隐有些怒意,而其他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纷纷滚出去。 滚出去,比在这里被凌帝冻死,强一百倍。 凌帝就站在安若素和安锦玄对面,很明显他没有让这两人滚出去,他有话问他们。 侍卫很是贴心,在闲杂人等退出后,严实的关上后堂大门,跟着凌帝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凌帝心思,基本上可以一头撞死,以谢天下了。 “说出三皇子的下落,朕放过你们。”听着很威胁的话,从凌帝嘴里出来,却没什么气势。 安若素微微有些惊讶,凌帝这是在……求人? 天,凌帝会求人? 一百两银子,把这一幕卖出去,银子可会多到绕京城一圈? 连安锦玄都愣了一下,他还留着儿时的记忆,不肯相信他记忆中的父皇,会为打听他的下落,屈尊降贵求于一介平民。 “三皇子已经毒发身亡,皇上不信,我也没办法。”安锦玄微微撇开头,不愿看见凌帝这模样。 “朕的儿子,不会死。” 好在凌帝很快恢复帝王气势,不然安若素很是怀疑,安锦玄面对这样的凌帝,复仇的火焰还能否燃起。 “皇上的儿子也是人,也会疼也会痛,怎么就不会死?”安锦玄这话,另有深意,可惜凌帝此时还听不懂。 如果换作是往日的凌帝,安锦玄敢这样在他面前放肆,他早就出手扭断安锦玄的脖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不会跟安锦玄多废话一句。 可凌帝找凌梓整整三年,连平时从不轻易出动的铁衣卫,都被他用来寻找凌梓,凌梓却始终杳无音信,所以,他不愿放弃安锦玄这个希望。 这一刻,至少这一刻,安若素是同情凌帝的。她看得出来凌帝想求安锦玄,可凌帝一辈子没求过人,哪里懂得怎么放下身段?凌帝这一不说话,反倒是安锦玄沉不住气:“三年前,家师也曾尽力救过三皇子,只可惜子夜殇太过霸道,家师无能为力。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皇上三年前下令追杀三皇子,如今又何以如此在乎三皇子生死?” 关于这点,安若素早在心里开始琢磨了,她琢磨来琢磨去,就琢磨出凌帝要杀的不是三皇子,只是安清瑶而已。 凌帝这人很精明,三皇子是不是他的骨肉,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安清瑶被谁冤枉就能改变的,但凌帝明知道安清瑶受了冤枉,也不为她平反,其中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凌帝回答说:“朕没有下令追杀三皇子,朕是下令,找到三皇子、将三皇子带回皇宫。” 安若素喃喃着说了句:“你没有杀三皇子之心,别人却会趁机下手。” 安若素可不认为,毒叟知道凌梓身中子夜殇,只是个巧合,一定是有人透露给毒叟知道的,透露消息的这个人,心还真狠。 凌梓已经活不到半年,却还牵扯出毒叟,想让凌梓死在毒叟的折磨里。 这一想,安若素心里一惊:难道毒叟真的折磨过凌梓,可凌梓一个字都没告诉她? 凌帝好像没听见安若素那句话,他盯着安锦玄,一言不发。 安锦玄嫌恶的一皱眉,别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凌帝大概是知道,宫里两个皇子都非他亲生,所以才拐弯抹角想知道三皇子的下落,以免皇位继承无望。 “我承认下毒谋害二皇子,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 安锦玄的挑衅意味如此明显,凌帝哪能看不出,可他只是略一勾唇,侧身让开。 很显然,凌帝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安若素见安锦玄眼神变化数次,忙拉着安锦玄往外退:“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一转眼,安若素就扯着安锦玄不见了,凌帝看着开着一条缝的门口,面部表情莫测之极。 安若素,安锦玄,凌帝启唇,念了一遍两个名字,却无下文。 第10章 协议,母子同心 天霄殿,凌帝专用寝殿,即使当年身为贵妃的瑶妃安清瑶,也没有得到过殊荣,进天霄殿歇息。 天霄殿没有太监宫女,凌帝通常歇息都在瑶殿,或是其他妃嫔寝殿里,天霄殿只是个摆设。 宫里人都说,但凡凌帝进天霄殿,都是心情极差的时候,每当凌帝踏足天霄殿,皇宫的气氛立刻就变得紧张无比。 一颗白子,经由两根堪称完美的手指,轻轻落入棋盘中。 “皇兄心中,如何看待此事?”冰冷的面具,让面具下的人,与世隔绝,可那一双眼睛,却温柔如水,让人心悸。 凌帝坐在他对面,似乎早已习惯他不以真面目示人,要是外人看见这一幕,恐怕会惊讶到死。 浑身充满戾气的凌帝,与这温柔如水的男人,安静对弈,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只有真正看见这画面的人,才会觉得这画面竟是如此温馨,一点都不突兀。 “朕对那孩子,有着很奇怪的感觉,偏偏朕从未与他见面,而近十五年来,朕寸步未离开过皇宫,他不可能是朕流落在外的骨血。” 凌帝手执黑子,良久没有落下,目光却是不在棋盘上。 “皇兄自诩无情,却发现除了臣弟与三皇子之外,皇兄对其他人还有情,所以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如此?” 温柔的男人眼里有了笑意,虽然看不见他相貌,却更容易被他的笑意所感染。 凌帝手中黑子终于落下,这盘棋,他赢了,于是,眼里的冰冷褪去不少。 “那孩子长的像极了朕,朕看见他恍如看见年幼的朕,有好感倒也罢,可那孩子的母亲,朕却是从未见过,为何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说,温柔的男人眼里除了笑意之外,多出几分讶异。 “皇兄过目不忘的本领,臣弟也自愧不如,如今这一对母子,却能令皇兄感到困惑,臣弟倒想去瞧瞧这对母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凌帝摇摇头:“这对母子动机不纯,突然出现在京城,必有所图,你先别插手,看看他们下一步动作再说。” 温柔的男人微一点头,再才注意到他已输棋,不禁一笑:“皇兄又赢了,臣弟希望,皇兄永远都是赢的那一个。” “这是自然。” 凌帝说的毫不迟疑,语气自大狂妄,却又让人无法轻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有自大狂妄的资格。 和皇宫今夜的宁静温柔相较,王家小院就显得有些鸡飞狗跳。 ‘啪’! 木桌一分为四,额上青筋直跳的男人,死死盯着对面的少年,也就是安锦玄,像是要把安锦玄吃掉。 “别激动,锦玄只是个孩子。”安若素皱皱眉,就算意见不合,也不用拿她用了三年的桌子出气吧?王楚是聚义门的人,安锦玄和安若素一相认,少门主安白凤就得到了消息,他在王家等候多时,也已经打听到,两母子今晚做出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安白凤不管安锦玄如今有什么通天本事,他要的只是安若素的安全,但安锦玄和凌帝一对上,安若素的安全还能保证? “如今整个凌月国,除开洛、风两大世家以及几个江湖大派之外,其他尽入凌帝手中,你想从凌帝手中夺江山?笑话!你会害死你母亲!” 安白凤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安锦玄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不说安锦玄这么做,会让安若素再次陷入危险,就说安锦玄长的这张脸,他看了就来气。 安锦玄冷冷一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我娘那点心思,我是很感谢你救我们母子,但这不代表我娘会以身相许,别忘了我娘的身份。” ‘轰’的一下,安白凤俊脸通红,安若素也有几分不自在。 这孩子,没事把这种暗恋挑明做什么?往后指不定还有拜托人家的时候呢! 真不懂事。 不过,安锦玄也说到点儿上了,安白凤守护安若素三年,尽管心里郁闷的要死,却不敢跟安若素表白,为什么?不就因为安若素曾是凌帝的女人,而且安若素一直在等凌梓回来么?如果凌梓死了,安白凤或许还有机会,可现在凌梓回来了,他怎么会让自己的母妃,改嫁给其他男人? 他可是一心要让安若素,成为一国之母的,他绝不会让安若素改嫁,而且,就算他再恨凌帝,内心深处也还是只有凌帝一个爹。 看见安白凤就快变成煮熟的虾子,安若素好心的帮他一把:“知道我们身份的人,除了你和你爹,以及王楚之外,还有谁?” 安白凤这才把视线调回来,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想想后,他答道:“还有一个以前伺候你的嬷嬷,但在你进宫后,她就回老家去了,现在说不定已经……” 虽然安白凤没说完,可安若素也明白过来,她点点头:“那就好。” 望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安锦玄,她苦笑着对安白凤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锦玄这边有我,我不会让他乱来的。” 事实上,安白凤确实是局外人,他管不住安锦玄,见安若素这么说,他也只能顺台阶而下。 “万事小心。” 将安白凤送出王家大门,安若素捶了捶额头,打起精神朝卧房走去。 卧房门刚关上,安若素就听‘扑通’一声,转过身,见安锦玄直挺挺跪在地上。 她觉得头更疼了,上前去拉他,他却纹丝不动。 “锦玄,你这是做什么?”安若素不愿叫他凌梓,这代表着他有一个麻烦的身份,她也将有麻烦。 “母妃,我知道母妃不喜欢我这么做,可不管我们如何否认事实,我们始终是皇家人,我时时刻刻都没办法忘记,我曾经是皇宫里,受尽万千宠爱的三皇子。这三年里,我除了想念母妃之外,我还想念那时的凌帝,我始终想不明白,凌帝怎舍得割断夫妻、父子亲情,越是想不明白,我心里恨越深。母妃,我不是三年前的三皇子凌梓了,我是可以保护母妃的安锦玄,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母妃也认为我有错吗?” 只有在安若素面前,安锦玄才不是冷冰冰的安锦玄,是那个曾经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的,五岁孩童。 可他现在也不是五岁孩童,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安若素,最重要的事却是找凌帝复仇。 安若素不是不明白凌梓心里的苦,一个五岁的孩子,生生见到那些残酷,告别童年,受尽磨难,他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也不是温室里长大的皇子。 蹲下身,她微叹一声:“如果不报仇,你觉得不快乐,是不是?” “是,这是我三年里,除了找到母妃以外,最想做的事!”而他,早已经开始做了。 突然,安锦玄瞳孔一缩:“莫非,母妃心里还爱着凌帝,不愿我找凌帝报仇?” “没有!”安若素否认的极快,她躲那凌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爱着凌帝?可一想到死去的安清瑶,她又有些默然。 能够舍弃安家,委屈自己做一个贵妃,没有任何目的,安清瑶怎么不是深爱着凌帝?说到底,安清瑶最终也是为凌帝而死。 安清瑶不愿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折磨,更不愿她为他生下的儿子,遭遇任何不测,所以一进宗人府,就服毒自杀。 “我不介意母妃心里还爱他,但他若不爱母妃,我不会让母妃再过从前的日子。”说这话时,安锦玄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可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心里那种抵触到底是什么。 对安锦玄来说,他的母妃是安清瑶,长着温柔面貌的安贵妃,不是现在给他截然不同感受的安若素。 或许第一眼的时候,安锦玄差点叫不出‘母妃’这个称呼,因为安若素和他记忆中的母妃,实在差太多。 若不是那熟悉的香气,安锦玄都要怀疑,安若素是他人假冒的。 “你放心,我不会和凌帝扯上任何关系,我只想看见你平平安安的。” 对于安若素来说,占用安清瑶的身体,就得负起安锦玄这个责任,凌帝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以说是个敌人。 “如果你决定了一定要去做,我会义无反顾的帮你,但你不能不择手段,以后,凡事要与我商量,我不同意的,你不许去做。”安若素不赞同他对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原因很简单。 他如果真是奔着皇位去的,那他就要竖立自己的形象,绝不能做这种,让人觉得残暴的事情。 就像深不可测的凌帝,明明做了迫害妻女的事情,却让人觉得情有可原,忽略掉他残暴的一面。 可他毕竟才八岁,就算经历与平常孩子不同,也始终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她才能如此轻易的原谅他。 安锦玄一下子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安若素勾唇,充满魅力的一笑:“母妃说什么,我都照做。” 安若素被晃了一下神,不知怎地又恍若看见凌帝的感觉,她连忙稳住心神,笑道:“我若让你放弃报仇,你也会照做?” 安锦玄笑容滞住,半晌后苦笑着答道:“若母妃执意如此,我不会忤逆母妃,但我会不开心。” 这对母子! 一个二个都拿自己快乐与否,作为要挟对方的手段,偏偏,分不出输赢,有时看似安锦玄赢了,实则安若素赢了,有时,也确实是安若素作了让步。 “起来吧。” 其实,安若素最担心的是管不住这个‘儿子’,他如今的本事,真可以在凌月国翻云覆雨的,她怕他惹出祸端。 母子二人达成协议,气氛缓和下来,可第二天安白凤知道母子之间的协议,气得整整一个月没来王家。 第11章 撞见,这是做什么 安锦玄认了母,却不肯再让安若素住王家,也不知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在京城靠南城门的地界,买了座豪华的府邸,挂匾称为‘安府’。 王楚收留安若素整整三年,这是个大人情,安若素本想把王楚接到安府同住,可王楚是聚义门的人,她怕安锦玄不同意。 安若素特地挑了个好日子,和锦玄宝宝说过之后,果然遭到反对。 她是娘吗?不,她是女儿!锦玄是她爹! 哀怨归哀怨,安若素却知道,王楚住进来确实不合适,不说别的,就王楚那一门心思撮合她与安白凤的劲儿,她就无福消受。 可恩情得报,这年头最实际的就是银子,于是她和安锦玄亲自跑了趟王家,送去几百两银票,王楚在老家有妻儿,只推辞了一会儿便答应收下,看样子挺高兴。 “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王楚话多,从王家出来,已经是晌午,安锦玄怕安若素饿,孝顺的问道。 安若素瞅了他一眼,肚子确实有点瘪,于是就点点头:“是有点饿了,前面就是春意阁,你刚到京城,应该还没去过,不然我们就去春意阁?” 安锦玄想起那柳春意,便从鼻子里哼一声:“只怕,会收我们双倍银子。” 女人大多小气,锱铢必较,他不以为,柳春意会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 “可她要真是七王爷的人,嗯?”安若素故意一顿,传达给安锦玄某种讯息。 安锦玄抬眼望望安若素,见她眉眼都带着笑,心中一动,明白过来:“那好,就去春意阁。” 柳春意要真是如传言所说,是七王爷的人,那也算是个可以结交的对象,不是她值得结交,是七王爷值得结交。 七王爷是凌帝的胞弟,儿时后宫纷争,一场蓄谋的大火,七王爷是受害者之一,虽然死里逃生,却不愿再涉世。 在凌月国,七王爷只有王爷之名,却从来没有上过朝,更不管政务。他不曾离开过七王府一步,外人不得见其颜,甚至连祭天这等皇室大事,凌帝也默许他不必参加。 这足以说明,七王爷在凌帝心中,份量不轻。 安若素和安锦玄去春意阁的事,很快传达到某个人耳中,于是轻飘飘一句话,从那好看的薄唇里钻出来。 “他们找上了春意阁?那好,朕陪他们玩玩。” 凌帝的影子护卫都不愿见到凌帝笑,因为凌帝的笑意,从来不达眼底,看见凌帝的笑容,从骨子里都感觉冷。 春意阁有三开间的门面,整体结构经过特殊设计,一直向后伸延,谁能越往里间厢房,便代表谁身份越高,出的价钱越好。 约莫两丈左右就有一个大柱子,大柱子表面都是彩雕,每隔几寸就有凸出的水晶层面,里头是小粒夜明珠,水晶将其罩住,光芒万丈,所以春意阁里是没有灯的,全用夜明珠照明。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一般小生意买卖的有钱人,进来就被炫了眼睛,不敢再往下走,只敢在前庭消费,免得越往后越囊中羞涩。 “锦玄,你确定你一直往后走,有钱付账?”安若素觉得这春意阁,太过哗众取宠,符合柳春意的作风,可却让她对七王爷失了望。 安锦玄只答了一句:“娘,有空去帐房看看。” 安若素挑挑眉,这言下之意是,安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口气果然大。可她没有丝毫怀疑,因为安锦玄如今的本事,出乎她意料外,她也不得不接受,他的本事出自毒叟的事实。 要不是她曾经见多识广,还见过很多天才神童,她真无法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到许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两人一直走,走到春意阁最后一间厢房时,柳春意终于露脸,巧笑嫣然地来迎接两人。 “昨晚眼皮跳个不停,我说今天会来什么大人物,原来是安夫人与小公子,真是让我倍感蓬荜生辉,来人,上茶。” 安锦玄看也不看一室炫目风景,只冷冷一笑:“一路走来不见半个人影,我还以为进了坟墓。” 柳春意是故意晾着两人的,安锦玄说的一点没错,女人家就是小气,何况是在男人堆中无往不利的柳春意?不说她自己的风姿,就是别人知道她有七王爷这个后台,都会让她三分,唯有安锦玄,唯有安锦玄,一点没给她面子,她焉能不记恨?哪怕安锦玄比她小上许多年岁,她还是心中有气。 但柳春意也只敢耍耍小动作,不敢如安锦玄所说,让两人进坟墓,她的后台是七王爷,可七王爷没给她生杀予夺的大权。 “小公子哪里话,区区春意阁,怎配得起小公子。”言下之意,安锦玄睡不下春意阁这么豪华的坟墓。 柳春意那晚没见着凌帝,要是见着凌帝,她就不敢这么跟安锦玄说话了。 但凡见过凌帝的人,都不得不把安锦玄与凌帝扯上关系,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得罪。 “柳姑娘爬到这位置不易,最好收敛三分脾气,否则,被人从高处摔下来,柳姑娘还不清楚原因。” 安若素这人,尤其护短。 惹到她,不严重的话,她可能笑笑就过,但惹到她要护的人,不论严重与否她都生气。 柳春意脸色变了又变,可安若素和安锦玄都不买她的账,她只能忍忍,装作之前一幕没发生。 “两位来春意阁便是客,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就不陪两位了。”再呆下去,她怕她一个忍不住,叫人把这两人剁了。 七王爷的吩咐,柳春意不敢不听,七王爷让她多结交各界权贵,却不准她闹事,她虽然有自己的人,可春意阁里七王爷的耳目不少,她还不敢太过放肆。 “请便。”安锦玄自然不想看见柳春意这种女人,他来这里不过是想吃饭罢了,在他小小的心里,只有他母妃才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其他女人都很做作加恶心。 柳春意走后,安锦玄脸上才褪去几分冷意,先拉开椅子让安若素坐下,自己随后坐在了一旁。 “虽然老板娘不怎么样,但茶水点心确属一流。”安若素试喝了茶水,试吃了点心,发出由衷的赞叹。 安锦玄只看了一眼,便道:“都是皇上才能用上的贡品,有钱也难买,自然不凡,这就是春意阁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 安若素做自己太久,忘了安清瑶的男人是凌帝,也忘了这些茶水点心,她本早该知道来自皇宫,好在安锦玄从不怀疑她,这点小纰漏,安锦玄没往深处想。 但安若素自己察觉了,于是接下来吃饭就不再多言,好像她以前也吃过这些饭菜似的。 安锦玄吃相极其优雅,安若素时不时瞟他两眼,心中有种‘共荣’的骄傲感,这么出色的一个天才少年,居然是她儿子……好吧,干儿子总算得上的。 突然,安锦玄眉头一皱,右手按上了胸口。 “锦玄?”安若素眼力过人,立刻察觉到安锦玄的不对劲。 安锦玄答不出话,只是摇头,安若素赶紧放下筷子,伸手去扶他手臂,这才发觉他浑身滚烫。 安锦玄紧咬牙关,完了,他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当年,安白凤给他服下易容药丸,此后他五脏六腑每月都要痛上一回,这次母子重逢让他太过高兴,竟忘了这事。 安若素却早忘了这件事,只当是饭菜里有毒,立刻就要找柳春意前来质问,安锦玄一把拽住了她,嘴唇发白又说不出话,只忍着绞痛拉住她不松手。 见安锦玄疼的冷汗往下淌,安若素心里一阵疼,她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安锦玄却摇摇头,终于吃力的说出几个字:“没……用,是……旧疾。” 旧疾?安若素呆了一下,随后回想起三年前,他们分别的时候,安白凤给他吃下的那颗药。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安若素不敢相信,安锦玄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要忍受这种痛苦吗?而她当时,甚至没有阻止。 安锦玄挤出一抹笑,不想让她担心:“有,抱……紧我。” 每一次疼痛难当时,他只想母妃在身旁,紧紧抱住他,就像当初在皇宫,他中了子夜殇,母妃毫无办法,只能用自己的怀抱来减轻他的痛苦。 安若素不假思索的抱紧了他,这个让她心疼到死的孩子,她渐渐明白,为何他那么恨凌帝了,因为他受了太多太多苦。 凌帝作为父亲,没有保护好他。 失职! 该揍! 欠虐! “母妃……”一次次疼的几乎要让人断气,安锦玄却一遍遍轻喃,叫着平时不敢叫的称呼,给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 “我在,我在这里。”安若素轻吻着他冰冷的额头,抚着他的背。 他还只是个孩子,本该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可他现在却要承受这么多折磨,不止是心理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安若素从来不知道心疼为何物,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铁石心肠,可安锦玄却让她有了心疼的感觉,这感觉就是传说中的母爱吗?不管是不是,她对这感觉又惊又喜。 就在这时,厢房门被打开,凌帝出现在门口,身后是大气也不敢出的柳春意。 凌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高深莫测。 柳春意则是瞪大双眼……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偷人?奇怪,那小公子呢?怎么就放任他母亲在这里偷人? 第12章 胡闹,病急乱投医 就算安若素偷人,柳春意也只敢暗地说三道四,不敢正面与安若素冲突,毕竟安若素也算是她的客人,而客人的隐私她无权过问,可凌帝是什么人?凌帝是九五之尊,眼里容不得污秽的人,他此时莫名的起了一股愤怒。 安若素本就不像生过孩子的女子,此刻因心疼安锦玄之故,身上尽显女性的美,从侧脸看起来,她对被她紧紧抱住的男人怀着非同一般的情愫。 总之,凌帝看见的安若素,就是与那日出现在他面前的,截然不同的一个安若素,不再胆怯,不再扭捏,也没有一见到他,就拔腿逃离他远远的。 “你们在干什么?” 凌帝长腿一迈,语气中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可当他一走近安若素,这才明白,事实与他所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安若素并不是在偷人,她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儿子,安锦玄。 而安锦玄,似乎正在被某种病痛折磨着。 安锦玄早就有些神志不清,就算是凌帝在他面前,他也再发不出一个字。 “锦玄他……旧疾发作。”安若素心疼如绞,就算看见是凌帝,她也不愿抛下安锦玄,去给凌帝下跪请安。 更没有想过,凌帝怎么会到春意阁来。 凌帝皱皱眉,不解他为何会蹲下身,替安锦玄把脉,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这么做了。 “他中过很深的毒,毒入五脏六腑,就算解毒后不再危及性命,也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所谓很严重的后遗症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承受这样一番痛苦。 凌帝收回手,破天荒没有嫌脏而擦手。 听见凌帝的诊断,安若素再心疼,也只能接受。安锦玄这病,无法根治,可就算治标不治本,也比他总这么痛下去强啊。 “能缓解他疼痛吗?”安若素看着凌帝,希冀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凌帝起身,不语。 就在安若素眼里希冀之光快熄灭时,凌帝突然抖动一下袖口,一个小瓷瓶跌落在地,滚了两圈,躺在安锦玄垂下的手边,停下了。 凌帝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好像没来过这里一样。 这种情况下,凌帝就算有什么计划,也只能暂且搁下。 藏在暗处保护凌帝的影子,嘴巴久久没有合拢,这还是第一次,凌帝为了某种目的出宫,可最终却无功而返。 关键在于,凌帝似乎没有动怒,这简直是奇迹! 安若素捡起小瓷瓶,一丝怀疑都没有,倒出药丸给安锦玄服下,她不会怀疑凌帝要毒害安锦玄,凌帝要杀人,不会采用这种手段。 没有什么原因让她相信,她就是凭直觉相信。 事实证明,凌帝赏赐的药丸,的确有效,安锦玄服下之后一会儿,脸色便没那么苍白了。 “小公子,可好些了?”柳春意这时也清楚了状况,连忙关心起安锦玄来。 她这时就不敢对安锦玄态度恶劣了,因为方才,她终于有幸得见圣颜,而她差点没被吓死! 可安锦玄压根不鸟她,只冲着安若素虚弱一笑,然后强撑着起身:“娘,我们回府。” 安若素没想过安锦玄恢复这么快,她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将凌帝的灵药弄到手,好让安锦玄以后不再那么痛苦。 被安锦玄一说,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安锦玄后,她觉得他应该可以撑回安府,便点头同意了:“好,我们走。” 柳春意本来打算雇轿给两人,谁知两人都不愿领她情,她只得作罢。 凌帝的药就是不同凡响,安锦玄回到安府时,脸色已经红润如常,安若素也几番询问过他,他五脏六腑确实不再那么痛了。 那一点点隐痛,作为有武功底子的人来说,完全在安锦玄的承受范围内。 母子二人才刚进安府,就有下人上来禀报,说是王楚等安若素很久了,看他样子,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安锦玄得知是王楚来找,便没放在心上,在安若素的劝说下,先去房间休息了。 安若素一走进正厅,王楚立刻迎上来:“你总算回来了,急死我了都!” 安若素挑眉:“什么事,能把你急成这样?” “是知府夫人有事,那天晚宴后,知府夫人突然昏迷不醒,知府请了无数大夫,连宫里太医都给悄悄请来了,就是查不出知府夫人昏迷的原因。这一个月以来,可苦了知府了,知府夫人吃喝拉撒全是他一手照顾的,眼看着知府夫人就不行了,唉。” 王楚说两句叹一口气,可安若素还是没听出重点所在。 “所以?”安若素看着王楚,等他继续说下文。 那天,知府夫人迫不及待和她撇清关系,她虽然不介意,但她也就不会再主动攀交了。 王楚好像明白什么,干笑了两声,又搓搓手,才说道:“知府说你有过人之能,没准你能查出,知府夫人昏迷的原因。” 安若素只觉得好笑,她又不是大夫? “我不懂医,这事,我帮不了。”拒绝的很是干脆彻底。 想到知府差点给自己跪下,王楚硬着头皮再上:“那个,不管怎么样,先去一趟,先看看?看看再说可以不?” 王楚说的低三下四的,五十岁的年纪,对方还是赖在他家住了三年的,像是他女儿的女子,着实不易。 安若素一个头两个大,她平生吃软不吃硬,就怕遇到善良好心的人,那样她也会变得善良好心,不好,不好呀。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从来都不愿做圣母玛利亚。 可是,谁让她欠了王楚人情呢? “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走一趟,但我没把握查出知府夫人的病因,一成把握也没有,你懂吗?” 欠王楚人情是没错,可她更怕麻烦,她不希望,王楚在知府面前夸下海口,替她招惹是非。 王楚一听大喜,连连点头:“懂,我懂,我跟知府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试。” 安若素瞥了他一眼,摆明了不信,却也没有说更多,抬脚走出安府,往知府府邸走去,王楚也忙跟上去,不时闲聊点别的。 等到了知府府衙之后,安若素果然明白自己错了。 知府之所以非要请她来,就是王楚夸下海口,说她一定有办法,现在知府是病急乱投医,威胁她若查不出病因,就打她三十大板。 “宫中太医与京城名医查不出病因,大人就只能等着给知府夫人收尸,我一介平民女子,查不出病因就得挨板子,大人是否有些厚此薄彼?” 心里不爽,安若素表情冰冷,语气也不善。 知府正急红了眼,听安若素这么一说,‘啪’的一声就拍了桌:“安若素,你敢咒本官夫人死!” 安若素不怕他发火,她才是被求的人。 “既然大人不欢迎我,那我告辞便是。”冷笑一声,她转身就走。 王楚连忙拦在安若素面前,又劝知府道:“大人,眼下夫人看病要紧,大人又何必争一时之气呢?” 说着他使眼色给安若素,意思是让安若素放低点姿态。 安若素想想也是,当官的都喜欢摆官威,而且看在知府真心待妻子的份上,她也犯不着跟他较真。 “知府夫人在哪儿?”她决定做一回好事,就像凌帝今天也一反常态,做了回好事一样。 一人称‘夫人’,一人称‘知府夫人’,亲疏立见。 知府到底是在乎妻子生死的,他忍着一口气,把安若素带到知府夫人床前,虽然站在一旁,没再说什么,可那表情活生生就在说……治不好你就死定了! 安若素摇头,这就是坑爹的古代,毫无人权可言,她明明不是大夫,却硬被拉来治病,还被这样威胁。 凭什么? 就凭知府好歹是五品官儿,而她,只是一介平民。 不,她不仅是平民,还是戴罪之身,可悲可叹可怜呐! “我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另外,房间里除了我之外,不能再有其他人。”意思是,你们都可以出去了。 安若素一不能望闻问切,二不能求助大夫,唯一能靠的,也就是她身上的法宝……储物系统了。 而储物系统,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看见的。 知府这时倒也能忍,一挥手,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立刻离开房间,而他关上门时,深深望安若素的那一眼,代表着警告。 安若素向来谨小慎微,尽管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可她总感觉暗中有双眼睛盯着她,于是她索性放下床边帐幔,自己也缩身到了床上。 隔了一层帐幔,加上她背对着门口操作,就算谁躲在房间里,也没法窥见她的秘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安若素才摊开左掌,右手食指指纹开启储物系统,输入密码进去。 她将医学分类下,能够用积分兑换的物品,全都浏览了一遍,最终决定兑换一个高科技产品,全身健康检查器。 这是组织用来考核组员的精致仪器,别看它小小的,却能检查出身体各方面的毛病,小到皮肤上的细微伤口,大到五脏六腑的功能故障。 她想,这个仪器应该能查出,知府夫人的身体到底出什么毛病了。 果然,仪器接通知府夫人的手指后,‘滴滴滴’响了三声,屏幕上出现一排细小的字:子宫曾严重受创,现深度中毒,毒素种类未知。 中毒了? 安若素小心翼翼将仪器收了回去,心想这时空不同,恐怕现代仪器是测不出,知府夫人到底中的什么毒,只能让知府另找名医了。 可关键是,知府会信她吗? 没准儿以为她信口胡诌,当堂赏她三十大板,将她给打死。 第13章 阴谋,宝宝要出手 安若素在房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打开房门,让知府进房来。 “安姑娘,我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一进门,知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次他少了那份气势凌人,是因为王楚隐约透露出,安若素和聚义门少门主关系匪浅,王楚只敢透露这么点,再多就不敢说了。 可就这么点信息,也能让知府在安若素面前,不敢太过嚣张跋扈。 安若素此时还不知道,聚义门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她也没问过安白凤,因为她觉得,这是安白凤的隐私。 但早晚有一天,安若素会知道,而且会再与聚义门纠缠不清,当然这是后话。 “知府夫人身中剧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安若素察觉到知府的改变,便朝王楚看了一眼,却看见王楚冲他挤眉弄眼。 她翻了个白眼,您可是老人家,能不能有点老人家的样子?“什么?中毒?”知府大为震惊,“我夫人从来不与人交恶,怎么会中毒?谁要下毒害她?” 安若素等知府震惊完了,才说道:“这个可以慢慢查,但现在,大人必须马上找个熟悉毒药的行家,诊出知府夫人身中何毒后,对症下药,否则,知府夫人只怕熬不过三天。” 说到熟悉毒药,怕是没人比得过毒叟了,而毒叟的徒弟,就是安锦玄! 安若素缩缩脖子,不乐意把安锦玄推出来,她家宝宝刚疼过一阵子,不能外出。 “可宫里最好的太医、京城的名医都来过,他们只说我家夫人得了怪病,他们连症状都不清楚,又怎么知道我家夫人中了何毒?” 知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为什么敢病急乱投医,找安若素帮忙? 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安锦玄! 安锦玄给二皇子下毒,下的还是子夜殇,无药可解之毒。 凌帝不但没追究,反而放过安锦玄,这点且不说,关键在于,安锦玄知道子夜殇这种毒,说明他对毒药有一定的研究。 知府也曾大胆猜测过,知府夫人是中毒导致昏迷,但太医都说是得了怪病,他也不敢打太医的脸,现在安若素帮他说出来,他更加将希望放在安锦玄身上。 “知府前些日子立下大功,不如去面圣求皇上赐药,我知道皇上有很多灵丹妙药。” 安若素很小气,她从不否认。 知府夫人撇清和她的关系,知府又跑去凌帝那儿打小报告,她都记在心里呢,这二人,打死她也不会与之深交。 知府一下子连耳根都红透了,他知道安若素记着往日的仇,可当时那种情况,即使他不禀告皇上,也会有其他人禀告皇上啊。 但他不能解释,越解释,安若素估计越气。 “求安姑娘大人有大量,也念在与我们夫妻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拙荆吧!”说着,知府眼里竟有泪花闪动,袍子一掀又要给安若素跪下。 安若素连忙虚扶一把,阻拦道:“大人不要这样,我替大人想办法就是。” 民不与官斗,她不过是让知府难堪片刻,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得罪了知府对她没好处,况且这事,说不定她家宝宝真有办法。 顺手卖个人情,对她家宝宝以后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我家锦玄接触过不少中毒的人,我回去将知府夫人的症状,说给他听,也许他知道知府夫人所中何毒。” 知府一听,忙道:“不如我与安姑娘一同前去,也好表示我的诚意。” 安若素摇头:“我家锦玄今日旧疾突发,幸得凌帝赐药,才刚躺下休息,我想明日再和他商量,知府夫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大人尽管放心。” 语气中,已没了商量余地。 知府闻言只得作罢:“既然如此,我明日等安姑娘好消息。” 安若素点点头:“告辞。” 天色已晚,知府派了两名衙差,送安若素回安府,安若素没有拒绝,毕竟这里到处是会武之人,多两个保镖未尝不可。 安若素走后,知府仍忧心忡忡:“王仵作,你说那安锦玄,真能治好夫人?” 王楚笑道:“大人尽管放心,虽然安锦玄年纪尚幼,但却并非池中之物,单看他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给二皇子,还能徒手制服土狼这等人物,就知他有通天彻地之能。” 话说的太满,却也容易让人起疑。 知府立刻看向王楚,神态有些狐疑:“本官怎么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王楚诧异的瞪大眼睛,看不出一丝异样:“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小的与大人分忧?” 知府却是说不出,只得笑笑,道:“可能是本官多虑了,时候不早了,王仵作也回去歇着吧,本官还得陪着夫人。” 说罢,转身去床边坐下,不再理会王楚。 “小的告退。”王楚也不再停留,知趣的离开了。 知府望了房门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事有蹊跷,可王楚明摆着是聚义门的人,他小小五品官,不敢也不能与聚义门对着干。 王楚很明显知道些内情,而且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他一个字也不能问,只希望他的夫人,不要因此出事才好,否则…… 否则就算他拼了这条命,也会为夫人讨个公道! 安若素回到安府的时候,安锦玄已经起来,在正厅等着她,因为她出去太久,安锦玄都快忍不住去府衙找她了。 “夫人,小公子等很久了。” 语气中,竟有几分不满。 安若素侧头,看向这个负责她与安锦玄,饮食起居的丫鬟。 看了一会儿后,她问道:“周红是吧?” 她只记得,安锦玄买下安府后,安府就招了两个下人,一个是管家周林,一个就是这周红,周红是周林的女儿,才十二岁的年纪,却是很老成。 至于两人什么来头,她不知道,却能看出两人对安锦玄的忠心,因为如此,她从来没有以女主人身份,压制过他们。 但这不代表,她能被他们骑到头上来。 “是,奴婢周红。”周红点点头。 也许她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对,很快将不满收了回去,语气恭恭敬敬的:“小公子身体不好,等夫人很久了,奴婢劝不听。” 安若素收回视线,看在周红对锦玄照顾有加的份上,她不与周红计较这等小事。 快步走进正厅,果然见到安锦玄,他早听见脚步声,已经迎到门口,安若素忍不住骂他两句。 “谁让你等在这里的?你这是不顾自己身体了?你知不知道,在春意阁里,我差点被你吓死!” 这是安若素,第一次这么担心一个人。 “娘,我已经没事了。”安锦玄不怕她骂,眼里带着笑意走近,握着她的手到正座,先后坐下。 说到这里,安若素又垂涎凌帝那药:“皇上那药不错,得想办法弄过来。” 安锦玄静默片刻,不忍心,却又没办法不打破她希望:“娘,那药名‘天雪圣丸’,产于天山雪峰之巅,一年就能制出五颗。” 安若素皱皱眉,不吭声了。 这么说来,就算把那五颗全弄到手,她家宝宝一年之中也还有七个月,要忍受这五脏六腑焚烧之痛。 “不然,下次你犯病时,我把你打晕?”安若素瞅着安锦玄,安锦玄嘴角有些抽搐。 “如果有用的话,我自己就把自己打晕了。” 安锦玄刚说完,安若素突然站起来,双目炯炯有神。 办法,有了! 重度麻醉剂!这个法子一定行! 可下一秒,安若素又坐了回去。 不行,麻醉剂对人体伤害太大,何况她家宝宝每个月都得用上一次,这要是几年下来,宝宝还不得废了? 安锦玄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不禁笑道:“娘,不过是痛罢了,我不怕痛。” 一个月痛一次,比起他那三年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痛着,要好得多了。 为了消除安若素的心疼,安锦玄选择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娘,王楚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晚把娘请过去?” 一说起这个,安若素脸上的担忧转为冷意:“知府夫人身中剧毒,昏迷月余,却连太医都没查出她是中毒,不过,我虽知她中毒,却不知她身中何毒。” “中毒月余?”安锦玄若有所思的样子,“岂不是那晚之后,知府夫人便中毒了?” 安若素点点头,她也有所怀疑,只是不知幕后人是谁,目的何在。 “娘把知府夫人的症状,简单说来,或许我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安锦玄不是吹牛,毒叟的本领,他几乎都已学会。 安若素便把知府夫人的症状,一一道来,详细说给安锦玄听,无一遗漏。 听完之后,安锦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安若素心知这件事情里的蹊跷,安锦玄可能已经发现了。 安锦玄皱着眉头,不太乐意的说道:“娘,这毒叫大漠昙花,虽然没有子夜殇霸道,可毒药配方有三百种之多,要想拿到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下毒之人。” 安若素还没开口,他又接着说道:“据我所知,现在整个凌月国,有这种毒以及解药的人,只有凌帝后宫中,冯贵妃一人。” 安若素闻言,也是一怔。 冯贵妃? 二皇子的生母,与土狼之子通奸的那位娘娘? “事情太巧了,娘,您说是吗?”安锦玄笑了,笑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可想而知,他要揪出这幕后人,再来个杀一儆百了。 安若素却不怕安锦玄这模样,比他更狠的,她都见过。 “是太巧了。”她也微笑着,答道。 整件事情,有人策划好的,就奔着他们母子来。 第14章 得意,凌梓的独占欲 冯贵妃闺名冯冰,人如其名,极少露出笑容,即使凌帝驾到,她也只是浅浅一笑,典型的冰美人,因此她所住的宫殿,被凌帝赐名为雪殿。 二皇子被投子夜殇,只剩下半年的性命,冯贵妃深受打击,冰美人也变成病美人。 后宫之中母以子贵,二皇子的命在旦夕,凌帝的不闻不问,使得冯贵妃一夕之间失势,雪殿比往日更显冷清。 “你还来做什么?取我们母子性命吗?也罢,你就拿去吧。” 安锦玄蒙面而来,可冯贵妃一眼就认出了他,知道他就是给二皇子下毒的凶手。 没人比冯贵妃更清楚,子夜殇是无药可解的,所以她没有任何侥幸心理,只守着二皇子,看着他痛的满床打滚哭喊,她看似无动于衷,却一天天消瘦下去。 “你们的命,不值钱。”安锦玄冷笑,她和凌源的命,换不回他失去的童年。 “你想要什么,说吧,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冯贵妃似乎已经生无可恋,连看见害她儿子的凶手,也生不出报仇欲望。 这是报应,冯贵妃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当年她害三皇子的报应。 “子夜殇的毒,我能解。” 一语惊人,冯贵妃霍地站起身,眼里燃起希望之火,可下一瞬,又熄灭了。 “不,”她摇头,“子夜殇无药可解,你不可能解得了,如果能解,你为何不给三皇子解?如果能解,三皇子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受瑶妃所托前来寻仇了。” 安锦玄冷笑:“如果我说三皇子并没有死呢?” 冯贵妃震惊的瞪大眼,怎么可能?三皇子身中子夜殇,竟然没死?难道说,子夜殇真的不是无药可解? “你、你要什么?”冯贵妃的态度开始软化,她宁愿相信,也不愿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我要,大漠昙花的解药。”条件很简单,一物换一物。 “我给你!”冯贵妃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向安锦玄要求什么,直接就将大漠昙花的解药,交给安锦玄,她看得出来,安锦玄不是别人能要挟的人,她不如拿出诚意,换得二皇子一线生机。 安锦玄走到床前,冷眼瞥向冯贵妃,冯贵妃慌忙就退让开去。 运功逼毒的法子,习武之人都会,可子夜殇的毒入喉便深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非上百年功力绝对无法逼出,就是安锦玄,也没有办法将子夜殇的毒,逼出二皇子体外。 但安锦玄被强行灌入多名高手的内力,内力早已超出百年之限,他虽然不能将二皇子体内毒素全部逼出,可他能将毒素逼到,二皇子的一只胳膊中,并用一道强劲的内力,封住二皇子的这只胳膊。 “他的左手,废了。”没有过多的解释,安锦玄拿着大漠昙花的解药,一跃离宫。 冯贵妃抱着醒过来的二皇子,又哭又笑。 她是明白人,她知道安锦玄已经将,二皇子体内子夜殇的毒,全封在二皇子左边胳膊之中。 她的儿子,不会死了。 可冯贵妃的二皇子,真的不会死吗? “在我当众说出,二皇子并非皇上亲生的那一刻,无论二皇子中毒与否,他都注定只有死路一条。”安锦玄回到安府,对安若素说起此事时,笑容极冷。 安若素看着安锦玄,觉得他越来越像皇家人,无情的够可以,那二皇子凌源,今年也不过十岁年纪。 但十岁的二皇子,和八岁的三皇子凌梓比起来,显然连对手的称不上。 凌梓随便一句话,就能置二皇子于死地。 果然,没过几天,皇宫就传来消息,说是二皇子得了怪病,暴毙于雪殿,冯贵妃伤心过度,一头撞在宫柱上,经太医抢救无效而亡。 凌帝对二人风光大葬,外人却不知这对母子,究竟被葬在哪里。 之后,与冯贵妃有密切来往的一些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也没有人再过问。 树倒猢狲散,与冯家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又还有谁会为一个死去的妃子出头。 “母妃,知府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他会按计划行事。”安锦玄坐在桌前,面前放着香气宜人的茶,他却一口未尝。 “哦。”安若素低头喝着茶,神魂在九天之外,有些心不在焉。 安锦玄不喜欢这种,被安若素无视的感觉。 他身上有着属于凌梓的乖巧,也果然有着凌帝遗传下来的,霸道。 “母妃真的有把握,让知府帮我们引出幕后人?”要拉回她的神魂,她的注意力得在他身上,他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安若素终于回魂,皱皱眉头,道:“他会帮我们,因为这次吃亏的是知府夫人,这比他自己吃亏更让他愤怒。” 她这两天,总在想凌帝昨天赐药的动机,凌帝那人绝不是善主,他不会无缘无故做好事,可还没理出个头绪,安锦玄一直打断她思路。 安锦玄先是点点头,然后话题一转:“母妃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些无关紧要的事。”安若素随口答道,她和安锦玄谈话,很少谈到凌帝,因为安锦玄心中积怨太深,每次提到凌帝,他都一脸冰冷。 没有自虐倾向的话,她不会和他谈论凌帝。 安锦玄心里有点烦闷,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五岁孩童,可安若素的隐瞒让他觉得,他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起身,走到安若素面前,半蹲下,头靠在安若素腿上。 “母妃是锦玄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母妃有什么心事,不要隐瞒锦玄,好吗?”这一刻,他又变成乖宝宝了,可安若素就吃这一套。 安若素笑了,摸摸他的头:“锦玄也有很多秘密啊。” 微顿,她却还是如实地说了:“刚刚我在想,凌帝上次为什么会出手帮我们,还有,凌帝为什么明明知道二皇子非他亲生,却容忍二皇子活在世上。” 虽然二皇子现在死了,可如果不是她的锦玄宝宝,将二皇子非皇室血脉这件事,捅破开来,凌帝还会让二皇子死么?一听到凌帝两个字,安锦玄一下子从乖宝宝,变身冷面小恶魔。 起身,俐落的拍拍褶皱衣袍,他冷笑:“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我说出来之后,他才派人去查。” 真是这样吗? 安若素不这么认为,她没来由的觉得,凌帝的深不可测,已经到达一种高度,凡人无法超越的高度。 “如果他早知道冯贵妃淫乱后宫,他不会让冯贵妃及二皇子活在世上,就像他不能容忍当年的母妃与我一样。”有意无意地,想挑起安若素对凌帝的旧恨。 也不怪安锦玄会这么做,他认为安若素就是他一个人的母妃,而安若素似乎并没有多恨凌帝,他不得不产生一种危机感。 但安锦玄这么一说,安若素的确减轻了对凌帝的探究兴趣。 这个危险的男人,她可不想再进一次宗人府! “也是。”如安锦玄所愿,安若素很快将凌帝从脑海中摒除。 安锦玄微微一笑,脸色又转暖:“母妃若是没事,可以到处逛逛,我这两天要处理知府夫人这件事,会忙些。”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安若素压根不介意,她向来习惯一个人生活。 安锦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接下来几天都不在安府,吃饭也顾不上。 再接着,府衙里出了事,说是知府夫人失踪,知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知府可不是装的,安锦玄确实没有事先通知他,就将知府夫人神不知鬼不觉,带离了府衙,事后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知府死活认定是聚义门干的。 没人知道安锦玄从冯贵妃手里,拿到了大漠昙花的解药,而三天眼看着过去,知府夫人必死无疑。 于是,终于有人在最后一天,按捺不住了。 “不管怎样,今晚要找到知府夫人!” 安白凤一脸郁闷,设下这个局是想让那臭小子知难而退,可没想到惹出这样的大事,万一知府夫人有个三长两短,聚义门哪怕势力再大,也不好交代。 “少门主!少门主!”有人十万火急的跑进来。 安白凤瞪着来人:“什么事?” 没要紧的事,他就死定了! “王楚飞鸽传书,说知府夫人可能在金泰山庄!” 金泰山庄是洛家产业,以世间稀有的金银玉器,闻名凌月国,聚义门与洛家多有交情,要去金泰山庄见知府夫人,不是难事。 安白凤立刻转怒为喜,摩拳擦掌:“让水火二使,立刻随我出发,去金泰山庄救人!” 只要知府夫人身上的大漠昙花一解,其他事情就都好办。 他随便卖个人情给知府,知府就能带人前往金泰山庄,将知府夫人接回来,而知府夫人若在金泰山庄出事,就与聚义门无关了。 但安白凤不知道,他这一去,就是自曝身份,他低估了安锦玄,没想过安锦玄会反客为主。 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安白凤真没把他放在眼里过,除了那一身武功。 而他要是从金泰山庄找出知府夫人,金泰山庄的罪名不小,洛以轩不会冒这个险。 安白凤与洛以轩的交情,在这场对弈中轻如鸿毛,重要的是,安锦玄知道了,这场局是谁设下的。 真相大白之后,安锦玄不但没怒,反而笑了。 有什么,比让他的母妃,对安白凤产生成见,更值得他高兴的? 第15章 不速之客,霸道 安锦玄在金泰山庄守株待兔的时候,安若素在安府也没闲着,她忙着和一位不速之客,大眼瞪小眼。 不速之客比她高了一个头,戴着一副鬼面具,诡异莫测,连眼睛都看不见,真不知他是怎么视物的。 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又自己靠安若素很近,近到安若素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职业的关系,她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 好浓的血腥味,这人受伤了?“尊驾何人?有何贵干?”还有一句‘深夜造访’,安若素懒得说。 来人很干脆,自报家门:“淳于七,聚义门管家。” 原来是聚义门的人,安若素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放在背后的双手也稍稍松开,本来她打算换把54来对付这人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我不认识你。”安若素很快撇清关系,一看就知道这人惹了麻烦,而她从来不留下麻烦。 她一遇上麻烦,就立刻把麻烦解决掉,所以麻烦不会留下。 “我失血过多,可能会死。”淳于七摇摇晃晃着挪动脚步,更靠近安若素,还一点不避嫌的脱掉上衣。 安若素不是古代女子,面对一身健壮肌肉,她不躲不闪。 只是淳于七的话,让她觉得好笑:“你死不死,与我何干?再说我不是大夫,你就是血流干,我也没办法帮你。” 当然不是没办法,可她凭什么要帮这人? 就凭他是聚义门的人? 先不考虑他是不是聚义门的人,就算他是,聚义门那么多人,谁失血过多她都有义务救?储物系统里积分宝贵的很,她得留着,以备后患。 “你有办法。”淳于七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淳于七是朝着安若素倒下去的,可安若素身子一偏,灵巧的躲过去了,于是他很悲剧的直接栽倒在地,“砰”的一声响,如果他不是昏迷着,一定很疼。 好在安府只有周林和周红两个下人,不然,这时候一定会惊动下人,安若素房间里冒出个男人,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安若素瞪着眼睛,看了淳于七半晌,到听见外头传来嘈杂声时,才终于决定将淳于七藏起来。 不用出去看,她就知道,外头的嘈杂声,是追杀淳于七的人引起的,而深夜敢闯民宅的,无非就是官兵了。 现在没法去想,淳于七怎么惹到官兵,她得让官兵找不到淳于七,不然她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安若素的房间里,安锦玄设了个小机关,床板最里边,有个小凹槽,不知者看着不以为意,知情人才知道,这是放特制钥匙的机关。 特制钥匙一放进去,床板就会翻个身,原来下边是空的,可以藏两三个人。 安若素把淳于七扶起来,推进床板下方,又将床板恢复成原样。 一般古代女子,恐怕做不到。 检查一下房间,淳于七走过的地方,还好没有染上血迹,于是安若素理理衣衫,表情不悦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深更半夜,何以如此吵闹?” 安若素声音不大,可自有一股冷意,刚冲进来的官兵,不由自主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领头的官兵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先是仔细打量一番安若素后,才一板一眼的说道:“奉刑部命令,缉捕杀手阁‘天’字代号杀手,若有人阻挠,视为同伙,一并缉拿。” 安若素长的美,一身贵夫人打扮更显温柔,他认定安若素为良家女子,对她语气客气三分,隐隐也有耀武扬威、震慑之意。 殊不知,安若素不吃他这套。 “是刑部捕快?可有公文?”当她家是窑子啊,想逛就逛。 安若素知道最后肯定拦不住,可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让步,房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虽然她有点熏香的习惯,现在房门也敞着,但要让血腥味散去,还需要时间。 “大胆!我们穿的官服,你难道不认得!阻挠官差办公,小心吃板子!”旁边一官兵,叫嚣起来。 安若素懒洋洋靠在门边,白皙的手掌伸出去:“我没阻挠官差办公啊,公文拿来,我让你搜府就是了,难不成你拿不出来?” 普通人一见官兵这架势,躲都来不及,谁还会检查真伪?可话说回来了,安若素要证据也没错啊,万一是什么不良分子,假扮官差行凶呢? “这个可能证明我等身份?”一块刻有刑部字样的腰牌,出现在安若素眼前。 这领头的官兵不和安若素起冲突,主要是因为他有见识,他知道这座安府是短短一月内起来的,安府的主人好像有些来头,所以他才一再退让。 安若素瞟一眼,笑笑,侧身让道:“搜吧。” 钥匙在她怀里,他们空手若能把淳于七搜出来,她甘拜下风。 “报告:东侧没有搜到犯人。” “报告:西侧没有犯人踪迹。” “报告……” 官兵就差把安府的地给翻过来,可还是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一时之间落了下风。 安若素这么成竹在胸,刑部官差当然搜不出天字号杀手。 可他们越是搜不出来,越是觉得心里憋屈,甚至认为安若素为难他们,就是为了给天字号杀手逃跑的机会。 “你该不会,和贼人是一伙的?” 领头的官兵看着安若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贼人明明身受重伤,跑不远,可偏偏在安府附近没了踪迹。 这四处都已搜遍,除了安府好藏身之外,其他地方都藏不住,安府与贼人不是一路是什么? “官字两个口,你要拿我顶罪,我不认也不行,要杀要剐随便吧。”安若素一脸无奈,一副自己死到临头的样子。 “你!”领头的官兵气结,他有那么坏吗? 安若素不管他脸色铁青,继续说下去:“你要我招什么,我就招什么,但求给我个痛快,不要对我动刑。” 领头的官兵脸色更差,他当然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把这美夫人给拿到刑部问罪,他是官兵,不是土匪头子。 “走!” 领头的发话了,其他人不敢不听,虽然心里都气个半死,可还是跟着领头的那位,陆续离开了安府。 直到所有官兵已离开,安若素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回屋。 这领头的官兵,还不错,改天打听打听,他叫什么名。 安若素是训练有素的人,不至于看不出来,这批官兵虽然打着刑部的旗号,可却绝对不是刑部的捕快。 刑部的人,凶神恶煞,宁可错抓一千,不会漏掉一个,没这么好说话。 这批官兵急着要抓淳于七,可明显不是为了立功,在搜不到淳于七的时候,多数人脸上流露出悲愤神情。 有蹊跷,不是简单抓捕犯人这么简单。 看样子,得从淳于七身上着手。 聚义门与官府似乎没有过节,如果淳于七真是聚义门的人,不会惹到官府。 还是,他骗了她? 可他又怎么知道,她和聚义门少门主认识? 聚义门有内奸?摇摇头,安若素不再去深想,转而将淳于七从床板下,弄了出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淳于七,安若素自言自语:“在我家锦玄宝宝回来之前,你最好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打开储物系统,她利索的换出特效止血药,以及消炎药,纱布等等,然后冲着淳于七身上的伤口,一阵捣鼓。 她也受过伤,简单的包扎她会,不过别想她包扎的有多好。 淳于七的伤口一止血,消炎药一吃,人很快退烧了,果然是有武功的人,底子好,恢复快。 安若素的床被淳于七占了,她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等淳于七醒来,却等着等着,就打起了盹儿。 在她打盹时,淳于七醒了过来。 睁眼的一刹那,淳于七眼里闪过杀意,可当他看清,坐在床边打盹儿的人,是安若素之后,杀意便褪去了。 眯眼打量安若素一会儿,淳于七不得不承认,安若素是个绝对的美人儿。 她的这种美,有点与众不同。 说她温柔,她少了那股小女人的味道;说她美艳,她又多了几分端庄大气。 总而言之,是女子中的翘楚,可遇不可求。 “你醒了?” 即使是细微的声响,也能将安若素给惊醒。 淳于七的呼吸一乱,气息变得粗重,她立刻就惊醒过来。 看见淳于七半身侧起,她很自然的问出这句话。 没等淳于七回答,安若素就站起身来,指指门外:“那快滚吧。” 淳于七一下子坐起身来,浑身寒气逼人,恐怕这辈子,还没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敢对他说“滚”这个字的,都死了。 当然,都是他杀的。 “呃,我是说,等会我家宝宝要回来了。”安若素识时务,她不跟古代人计较,特别是有武功的古代人。 笑容里,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你看,天色已晚,我是良家女子,屋里突然冒出个大男人,我家宝宝会误会的,你看能不能……”先滚出安府?淳于七提了一口气,翻身下床,随手将一旁衣物套上。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若素眼睛一花,下一刻被人捞在手里,飞在了夜空中。 等等,她有说要去吗? 第16章 淳于七,你给我记住 淳于七一开始,就没指望安若素救他。 他知道安府里,主人房间都设有机关,所以一早就计算好逃跑路线,要借安府的机关,躲过官兵追捕。 可马有失蹄,人有失策,淳于七没料到,刑部请来世外高人,导致他受了严重的外伤。 失血过多,原来是会昏迷的。 只能说,淳于七太久没尝过失败的滋味,以至于有些轻敌。 今天对淳于七来说,是个失败的日子,但他也有收获。 他的收获就是,安若素这女子,有些意思。 她不仅敢藏匿他,还敢帮他止血,包扎伤口,完全不顾男女之别,偏偏她看着他时,眼里没有一丝倾慕。 这就是说,她对他没意思,却敢救他这个不速之客,最后,还叫他滚,这女子,够胆大! “你能飞慢点吗?我要吐了!” 淳于七边飞边走神,可安若素快疯了,她不是恐高,而是腰被他勒得太紧,估计青紫了一大块。 说快吐了,是吓淳于七的,免得他不重视她的抗议。 据她所知,自大的男人通常有点洁癖。 果然,淳于七松了些手劲,但侧头看了她一眼,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嫌弃。 安若素对这种嫌弃不以为意,淳于七又不是她的谁,管他嫌不嫌弃她。 等到淳于七带着安若素,在一棵大树上藏好后,安若素低头望去,看见下面情景,不禁轻“咦”了一声。 “不想死,就闭嘴。” 淳于七冷冷的提醒,被人发现的话,他不会管她。 这棵树很高,离地面很远,就算藏身在树上,也不易被人发觉。 而这棵树的位置,就在金泰山庄前院,居高临下的看去,连后院情况都可以看个一清二楚。 安若素一眼,就看见了她家宝宝,安锦玄。 金泰山庄后院灯火通明,原来是安锦玄前来购玉,安锦玄所坐的桌上,摆着一叠银票,看样子金泰山庄不敢怠慢他,就是因为这叠银票的缘故。 洛以轩身为金泰山庄少东家,亲自陪安锦玄挑选玉器。 他拿出手的货,都价值上万两白银,并非凡品,也难怪他会亲自出马了。 一个闪失,连他这少东家,也得挨处罚。 安锦玄漫不经心的听着介绍,时不时伸手摸摸玉器,整个人被笼罩在玉光中,显得贵不可言,难以让人置信他才八岁,当然,在安若素说出这个事实之前,从来没有人想过他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安若素嘴角往上翘了翘,正好被一旁的淳于七看见,淳于七便轻哼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亏她还为此骄傲! “虽然这块玉佩,的确色泽莹润,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可我还是喜欢这只镯子。” 安锦玄没再看洛以轩极力推销的玉佩,而是将一只散发着柔和光泽,触感十分细腻的玉镯拿起,微微勾着唇角,如是说道。 洛以轩一愣,却很快明白过来,笑道:“这只玉镯产自东篱,取自东篱最高的玉扇峰峭壁,工匠只稍作修饰,便制成这只玉镯,这只玉镯很适合未出嫁的女子。” 安锦玄斜瞥他一眼,冷笑着问道:“这么说来,它不适合家母?” 不等洛以轩回答,他将玉镯轻放在桌上,起身就走。 “本想为家母选一玉饰,谁知偌大金泰山庄,也不过如此。”言语中,充满鄙夷与轻视。 洛以轩暗恼自己说错话,忙起身相拦:“安公子且慢,我方才话还未说完。” “哦?”安锦玄停住脚步,不为别的,只为其他人都讽刺似的叫他‘小公子’,只有这洛以轩,是将他摆在同等位置上的。 镯子他是要买的,不过,银子不能给的太容易。 洛以轩一直想将那白玉脱手,可他却轻易的看出,那白玉内中均匀一致,完全没有玉筋、玉花等。 看似完美,实则是假货,只是工匠手巧,假到以假乱真而已。 可他安锦玄不是冤大头,洛以轩看错他了。 “我方才是想说,这只玉镯很适合未出嫁的女子,却更适合贵夫人。”说这话时,洛以轩耳根有些红。 洛以轩本不愿接手金泰山庄,可他爹是洛家家主,他不得不替他爹分忧,他逃脱不了逐渐成为,洛家家主候选人的宿命。 没有像安锦玄这等,出手十分大方的人,洛以轩根本不用出面。 “是吗?”安锦玄的表情,似笑非笑,“那倒是我心急了。” 于是,安锦玄又坐了回去,洛以轩松了口气。 如果今天安锦玄就这么走掉,他免不了又要被洛家其他人数落。 安若素在树上看着两人周旋,却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频频回头望身旁冰块,这淳于七到底带她来看什么? 淳于七动也不动,仿佛没看见安若素在看他。 女人,这点耐心都没有! 其实,他心里正在嗤之以鼻。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 一名金泰山庄的下人,匆匆进入后院,经过层层通报后,陪着安锦玄的洛以轩,突然对安锦玄笑说两句,起身离开。 洛以轩走到那下人面前,听那下人说了几句,脸色突变。 只见洛以轩吩咐了一些话下去,下人随后离开,而洛以轩则折回去,继续陪安锦玄挑选玉器。 安锦玄抬眼瞥了瞥洛以轩脸色,伸手拿过那玉镯:“洛庄主,我今天就先要这只镯子,至于其他的,改日再谈。” 安锦玄终于敲定,洛以轩松了口气,笑道:“安公子好眼光,我这就吩咐下人,给安公子包起来。” “不必了。” 安锦玄直接将镯子塞入怀中,好像那不是什么价值不菲之物。 起身,他大踏步往外走。 “安公子留步。”洛以轩想起外边情景,忙留住安锦玄。 安锦玄头也不回:“桌上的银票,洛庄主若是嫌少,明日再到安府去讨债。” “不是!安公子,这银票多了!” “多了就当打赏下人的。” 不管洛以轩说什么,安锦玄脚下就是不停。 洛以轩是个文人,当然不敢上前硬拦安锦玄,他可是见识过安锦玄的武功,绝不敢如此自不量力。 洛以轩追着安锦玄离开后院,直奔前院,见安白凤还没走,顿时悔恨误交匪友。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安锦玄,离开金泰山庄后再说? “还真是巧。”安锦玄见来人是安白凤,脸色冷得像冬天里的冰雪。 安白凤一心急着找到知府夫人,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安锦玄。 安白凤也不是傻子,见到安锦玄表情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上当了。 知府夫人,必然是安锦玄带走的。 可眼下,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知府夫人在哪里,人命关天,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安锦玄冷冷一笑:“你就这么肯定,我拿不到大漠昙花的解药?” 安白凤心头一震,难道他竟然拿到了解药?不可能啊…… 大漠昙花的解药,除开他爹手中的两副,便只剩冯贵妃手中那副了。 冯贵妃? 安白凤怔在当场,想不到,这三皇子确有些本事。 “如果对手不是我,你可还会,设下今日这个局?” 安白凤败的不甘心,他想知道,安锦玄是现在才知幕后主使是他,还是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不会。” 两个字,击碎了安白凤最后一点希望。 呵…… 人生多么可笑,当初他输给凌帝,今日又输给凌帝的儿子,一个才八岁的臭小子。 可清瑶若幸福也就罢了,偏偏清瑶要面对父子的决裂。 凌梓若执意要与凌帝一战,心里最痛的,整日受折磨的,除了清瑶,还能有谁? 安白凤啊安白凤,难道你就真的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看着安白凤失落的转身,安锦玄皱眉:“人都来了,不带知府夫人回去怎么成?” 安白凤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出金泰山庄,仿佛没听见安锦玄与他说话。 安锦玄原地站了半晌,撇嘴:难怪母妃宁选凌帝,也不选安白凤,安白凤缺少一个女子最喜欢的,男人气概。 “洛庄主,知府夫人在金泰山庄作客已久,还是早些派人将知府夫人,送回府衙较为妥当,告辞。” 安锦玄扔下这句话,怀揣今日的‘收获’,一跃消失于夜色中。 “知府夫人?” 洛以轩咀嚼这句话半晌,突地脸色大变,连忙使唤下人每个房间搜查。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果然在一间房里,找到了被点睡穴的知府夫人。 知府夫人穴道被解之后,第一句话便是:“洛公子,怎么是你?” 洛以轩苦笑,他也想知道,怎么是他,怎么是他来收拾这残局。 没法解释,洛以轩只得将一切推给知府,安抚知府夫人说,回到京兆府便知始末。 而后,洛以轩派人抬了轿子,亲自将知府夫人送回京兆府。 一切归于平静,唯有安府炸了锅,因为夫人不见了! 安府的夫人,此刻还在别人手里,像只待宰的羔羊呢。 “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安若素瞅着才刚认识的男人,问道。 “你说呢?”男人,淳于七反问她。 安若素磨牙,这男人真是一点不愿吃亏。 “你没见我家锦玄都回府了?要是他发现我深更半夜外出,我怎么解释?” “你可以据实以告。”淳于七不认为今晚的事情,能瞒得过安锦玄。 抬头,望天,安若素决定无视这男人。 而淳于七,很给面子的,把安若素就这么晾在了树上。 几个飞跃,他不见了人影。 淳于七,你给我记住! “哎,我说洛以轩,洛公子……” 刚送完知府夫人的洛以轩,于是又被安若素给逮住了。 他可是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大树上的安若素的…… 第17章 温暖,那只玉镯 “他说他叫淳于七,是聚义门的管家。” 面对安锦玄,安若素很干脆的把淳于七出卖了,她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安锦玄。 不,她和淳于七根本没有交情,谈不上出卖。 “聚义门管家?”安锦玄表示疑惑。 如果真是聚义门的管家,怎么会遭到刑部追捕? 聚义门是个很神奇的组织,他几次想潜入聚义门,都以失败告终。 安白凤这个少门主,安锦玄根本没放在眼里。 安锦玄较为注意的,是安白凤的爹,聚义门门主安洪飞。 这个人,老谋深算,创出聚义门,却不偏白也不倚黑,算是个人物了。 “怎么?你怀疑我?”安若素看出安锦玄的疑惑,当场翻脸。 她是喜欢这个宝宝没错,也愿意改变自己的作风,勉强当好这个娘。 但这不代表,她会接受他的约束。 她来自二十二世纪,独立自主,她会巧妙地融入这个古代世界,却绝不会盲从。 “不是!”安锦玄见她脸色黑了大半,连忙回神,“我是在想,聚义门管家怎么会被刑部的人追杀。” 闻言,安若素脸色稍霁:“哦,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娘怎么看?” 安锦玄拂袖过额,不着痕迹抹了把冷汗。 他一早就想过,当他们母子踏上这条路,就不能像平常百姓那样过日子。 他的母妃,绝非池中物,否则当年也无法将他安然送出皇宫。 母子联手,才是他夺走凌帝江山的唯一正途。 “淳于七是不是聚义门管家,我问过安白凤就知,但我猜想,淳于七一定另有身份,而这个身份,才是导致淳于七被刑部追杀的原因。” 当时,那些自称来自刑部的官兵,表现得那般急切,在行动失败后,又流露出那样的悲愤,其中必有古怪。 “锦玄,你去打听打听,昨晚那批刑部官兵,真正的来头。” 安锦玄一听,面露为难:“娘,我在下山途中,是结交了一些江湖人,可这是官场中的事情,江湖中人怎么会知晓?” “刑部追捕犯人,难道还藏着掖着?”那领头官兵直接表明,要追杀的人是‘天’字号杀手,可见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娘可能不知道,凌帝已经将在刑部设下刑部密堂,刑部密堂直接听令于凌帝,刑部密堂负责行动的人,在凌月国无名无号,没人认识他们,如果这次行动是刑部密堂下的令,那么江湖中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安若素先是奇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昨晚追杀淳于七的行动,与这刑部密堂绝对没有关联,不信,你去打听了再说。” 安锦玄没问她哪儿来的这个自信,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会按她说的去办。 而后,正事抛一边,他从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之前,在金泰山庄买下的那只玉镯。 “娘,这是我在金泰山庄时,无意中看上的镯子,我觉得它很适合娘戴,所以买了回来。” 玉镯在烛光的映射下,发出极美的光晕,明明略显冷色,可却暖了某人的心。 安若素一眨不眨看着玉镯,回过神来时,安锦玄已经帮她戴在手腕间。 冰凉触感只是很短暂的片刻,玉镯很快沾上她的体温,仿佛与她整个人合为一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东西…… “怎么?娘不喜欢吗?”安锦玄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讨好自己的母妃。 安若素摇头,眼眶微微有点湿润:“不,我很喜欢。” 只是很意外罢了,当时在金泰山庄见他买下,以为他是给洛以轩面子,不曾想…… 买回来,是要送给她。 安锦玄松了口气,喜欢就好,不然他的银子花的冤枉。 进金泰山庄时,可没想过给洛以轩送钱,他是为了逮安白凤。 “时间不早了,娘歇着吧,以后我都会陪在娘身边,不让那些宵小有可趁之机。”这只是暂时的,接下来他会招募几个忠心的高手,因为他不可能时时陪在母妃身边。 淳于七的不请自来,让安锦玄心里升起了警惕,毕竟他母妃的相貌非一般女子可比,以后在江湖上行走,那些狂蜂浪蝶不可能不注意,而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 “去吧。”安若素点头,目送他出门。 房门轻轻合上,一屋静谧,安若素低头,目光再不离腕间玉镯。 整晚,连在睡梦中,安若素的嘴角,也始终噙着一丝淡淡的笑。 有儿子,真好,她头一次尝到人间真情,原来,这就是有亲人的感觉。 正所谓是,借债容易,人情难还,安若素鲜少欠人什么,偏偏那晚被淳于七害得,欠下了洛以轩的人情。 于是,洛以轩很快找上了门,简直没给安若素喘息的时间。 “洛公子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安若素不想客套。 见安若素如此直接,洛以轩只是笑笑:“我的确有件事想麻烦安姑娘。” 面对安若素这张脸,似乎除了嫉妒心强的女人之外,没人叫得出‘夫人’这个称呼。 “但说无妨。”谁让她欠了他人情? 那晚被淳于七丢在树上,刚好碰见送走知府夫人的洛以轩,她也顾不得被认为是偷窥狂,喊住了洛以轩,让洛以轩叫人把她弄下树,后来,洛以轩也派了轿子送她回安府。 人情,很大很大。 难住安若素的,并不是那棵树,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下树,可问题在于……她如何躲过金泰山庄的机关? 金泰山庄富可敌国,先不说高手如云,就说院子里的机关,也是数不胜数。 她不懂轻功,也不懂这古代的机关原理,自然只有求助别人了。 “那晚,我送知府夫人回府,知府大人误会是我掳走知府夫人,对我意见颇大,之后,甚至不许我再入京兆府大门。”洛以轩脸色微赧,却又不得不往下说去。 “但这次,我不得不来见安姑娘,因为我表妹初来京城,不懂规矩犯了事,现正被羁押在京兆府,家父命我前去解释清楚,可我……” 安若素明白了,这洛以轩奉了洛家家主的命令,前去替那位表妹洗白,可知府大人因为之前的事情,根本不让他进门。 这样一来,洛以轩就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不知洛公子那位表妹,犯了什么事?” 洛以轩这次连耳根子都红了:“我与侯府三小姐赏玉,送侯府三小姐回府时,不巧遇上我表妹,我表妹,与,与侯府三小姐,起了点冲突……” 事情真相是,侯府三小姐去金泰山庄买玉,侯府三小姐身份尊贵,洛以轩自然陪同,后来生意虽然轻易做成,货却是在京城的金泰玉铺里拿的。 这样,洛以轩就陪同侯府三小姐,离开金泰山庄,到金泰玉铺去拿货了。 却不料,洛以轩的表妹在此时进京,到了金泰山庄没发现洛以轩人影,金泰山庄侍卫说洛以轩在玉铺,这位表妹于是赶到玉铺,正巧见到洛以轩与侯府三小姐…… 纵然只是简单的主陪客,但在这位从小就视洛以轩为,未来相公人选的表妹来说,侯府三小姐就是狐狸精,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于是,一场震惊京城的打人事件发生了。 侯府三小姐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亲国戚! 一个小小的洛家旁亲,居然敢殴打皇亲国戚,这不是反了么? 别说洛以轩已经把知府给得罪了,就算是之前,知府夫人优待洛以轩的时候,这事情也不会善了之。 “这件事,有点棘手呢。”不用洛以轩多说,安若素就猜了个大概。 洛以轩点头:“我知道事情很棘手,家父也亲自去侯府向三小姐赔罪,只可惜作用不大,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与知府大人商谈一番,看是否有变通之法。” 安若素皱了皱眉:“就算知府大人肯见你,此事怕也难以周全,依我看,你不如将希望,放在那侯府三小姐身上。” 洛以轩苦笑:“可家父……” “不是令尊,是洛公子你。”安若素打断他,“侯府三小姐身份尊贵,为何肯亲自去金泰山庄买玉?金泰山庄没有存货,她为何肯花费时间,与你到城里的玉铺再逛?” 啊?洛以轩傻眼,难道她是说三小姐对他…… “没错,她就是想见你而已!”安若素喝了口茶,眯眼笑道:“她在你面前受辱,这口气确实难消,可她绝不愿因此被你讨厌。如果你肯登门道歉,并且在言语间示好,再略做一些让步,说不定她会带你去见知府大人,不再追究你表妹。” “三小姐出面找知府大人,确实比任何人都有效,可是,我需要做什么让步?” 洛以轩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感情白痴,他表妹中意他,那是一直在口中嚷嚷,他还勉强明白,但这侯府三小姐,言语间他从未觉得不妥,他也不知道安若素,从哪里判断出,三小姐对他有意。 当然,如果男人能懂这些,就不叫男人了。 “这个,就要看洛公子自己,随机应变了。”她没见过侯府三小姐,哪知道侯府三小姐会趁机,要挟洛以轩做什么? 安若素抿笑抿笑的,洛以轩突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到底,他需要让步什么? 第18章 被摆了一道,公子如玉 洛以轩上晋侯府,本来是洛家的事情,但京城三公子相互之间交情甚好,于是,莫家大公子与风家二公子也掺进来一脚,陪洛以轩一同前去晋侯府,向那三小姐讨个人情。 看似多余,其实侯府真的蓬荜生辉了一把。 “哈哈哈……京城三公子同时到侯府作客,本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爽朗的大笑,在洛以轩三人进入侯府后响起。 他是晋侯公,蓝岁冥。 虽说是皇亲国戚,可晋侯府里但凡在朝为官的,却都没有实权。 简而言之,凌帝不重用晋侯府的人。 所以晋侯公着急,现在他唯一的筹码,似乎就是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如果能与有权有势的世家联姻,他相信凌帝一定会,重新重用晋侯府。 “侯爷言重了,我们是晚辈,又是一介布衣,绝不敢劳侯爷大驾。”洛以轩言语间,很是客气。 他从来不想和官场中人打交道,也厌恶官场,可他所在的家族,比官场更加勾心斗角。 “我们这次是专程陪洛公子,前来侯府登门谢罪的,希望侯爷能让三小姐,出来相见。” 风华不是厌恶官场,他是看不起这些所谓的皇亲国戚,表面光鲜,其实像蛀虫一般,一无是处。 所以,他直接了断的挑明来意,摆明不想和晋侯公虚与委蛇。 可晋侯公不以为忤,他巴不得自家女儿,与这些大家公子来一段绝世佳话。 卖女求荣,他不觉得耻辱。 没有他,哪儿来的女儿?“好,好,本侯这就带各位去后院。”说着,晋侯公便在前面带路。 洛以轩几人同时皱眉,那三小姐还是闺阁女子,他们入内岂不有失体统? 但事已至此,三人也不好再拂晋侯公脸面,毕竟这次他们是有求于人。 来到后院,三小姐正在花园里赏花。 一面走,只觉花香扑鼻,再见三小姐媚笑勾魂,如置身花海的蝴蝶,又不失端庄淑仪,好一位花间美人! 晋侯公十分满意自己女儿的风姿,转过头去,打量身后三人神态。 可三位俊公子,目不斜视,又是正人君子模样,让晋侯公顿感失望。 也是,三人出身大家,又在京城负有盛名,对三人趋之若鹜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恐怕是早已经见惯了美人,习以为常了! “妙儿,洛公子、莫公子、风公子来了,还不快过来?” 晋侯公收起失望的心情,招呼三小姐过来。 侯府三小姐名蓝三妙,晋侯公只有一儿两女,对这最小的女儿,颇为宠溺。 蓝三妙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温柔可人的形象,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 不想,这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被洛以轩的表妹,给打成了猪头脸,颜面扫地。 “洛公子,莫公子,风公子。”三小姐只是略微点头,和三人依次打了招呼。 接着,粉唇微抿,不再说话,很明显心里还在记恨那日之事。 “你们聊,本侯还有些事,就失陪了。”晋侯公知趣的离开,好方便几人说话。 “侯爷慢走。”只有洛以轩一人,答了腔。 莫笑言与风华,目送晋侯公离开,一个在心里好笑,一个在心里冷笑。 晋侯公这卖女的意思,未免也太明显了? “三位坐下说话吧。” 晋侯公一走,三小姐摆出主人的架势,率先坐了下来。 洛以轩三人都坐下,将石桌围起来。 俊男美女,倒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如果,各自的心理状态,忽略不计的话。 等婢女上了茶,洛以轩才开口说话:“三小姐,我这次前来,是想……” “不急,”三小姐怎么会不知道他来意,所以不疾不徐打断他的话,“你看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对弈一局,若你能赢了我,我便许你开口说话;若你输了,你就回去可好?” 风华轻哼一声,转过头看向别处。 莫笑言但笑不语,难不成这位三小姐以为,之前洛以轩次次与她和局,真是赢不了她? 那是因为,洛以轩要做她的生意,这是很简单的,商人不得罪主顾的道理! “既然如此,洛某恭敬不如从命。”洛以轩微微一笑,应承下来。 他大概也是知道,经过此次之后,他很难再与三小姐做生意了。 婢女很快将棋盘摆上来,白子黑子,洛以轩与三小姐各执一方。 洛以轩不让三小姐一子,以免三小姐输的颜面扫地,他但求速战速决,子子落得快狠准,三小姐很明显招架不住。 “笑言,最近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事没?”风华打个呵欠,很是无聊的问道。 莫笑言没看三小姐与洛以轩下棋,漆黑的双眼盯着前方,不知在出什么神。 风华一问,他回过神来,笑道:“要说好玩的事情,你还能在我后头知晓?” “嘿!”风华没有被戳穿的羞赧,还有些洋洋得意。 最近京城好玩的事情,莫过于突然间崛起的安府了。 很多人都在暗中打听,这安府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一日在京兆府,莫笑言与风华终于见到凌帝,也终于明白,钦天监周文通为何会在见到安锦玄时,那般的震惊。 安锦玄,的确有几分神似凌帝。 “先是知府夫人,后是以轩,再是以轩的朋友,不知下一个,又该轮到谁。”风华懒洋洋往后靠,眼里却是闪着兴奋的光芒。 一个,不甘寂寞的男子。 莫笑言当然知道,这个‘以轩的朋友’,指的就是安白凤。 这安白凤可是聚义门的人,却被安锦玄欺负得,像失了魂一样从金泰山庄离开。 不得不说,安锦玄确实有几分能耐,不可小觑。 这时,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蹦跳两下,落在地上,清脆一声响。 “你可以说了。” 三小姐脸色红润,胸脯微微起伏,看来是经过一番奋战,却仍然落个失败的下场。 反观洛以轩,却是气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他赢得很是轻松。 洛以轩俯身,捡起那颗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 三小姐脸色更红,她当然知道,那颗棋子不是意外跌落,而是她心中有气发不出,拿那颗棋子撒气的。 有点,失了风度,还是在洛以轩面前。 “三小姐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洛以轩微叹一声,言语温和,充满歉意,“我那表妹自小蛮横,这次更是犯下大错,我无意为她开脱,只希望三小姐能看在洛家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放她一马?”三小姐按捺着怒火,“那日大庭广众,她竟敢动手打我,要不是我没带护卫,岂容她放肆?” 就是因为三小姐没带护卫,所以才被洛以轩的表妹趁虚而入,打得她整整三天没敢出门见人。 洛以轩仍好言相劝,“其实洛家只是希望,能与三小姐私了,不要将此事闹上公堂,若三小姐愿意稍稍让步,家父必会给三小姐一个,令三小姐满意的交代。” 三小姐瞥他一眼,心中已有了盘算。 “若我作出让步,你能让步到何程度?” 洛以轩面色不改,微笑以对:“但凡三小姐提出的要求,洛某能做到,便绝不会推搪。” 其实,洛以轩心里没底儿。 倒不是这侯府三小姐让他心里没底儿,他是莫名其妙一直想着,安若素那番话以及她那种笑容。 来侯府之前,一直到现在,他仍然没忘记,也始终没想明白,安若素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他洛以轩,几乎没有被谁,吓得这般寝食难安过。 “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再咄咄逼人,便显得我锱铢必较了。”三小姐一下子,语气便软了下来。 莫笑言和风华,同时坐直身子。 这一次,他们都把眼光,对向了三小姐蓝三妙。 果然是天生的直觉,知道这软语之后必有杀招。 洛以轩仍然是不动声色:“多谢三小姐,三小姐果然大人大量,洛某佩服。” “先别谢的太早,我虽然不会咄咄逼人,可小小要求还是有一个的。” “三小姐请说。” 三小姐沉吟片刻,才又抬眼说道:“我自小没有母亲,家父又常忙于政务,从未替我庆祝过生日,下月初三,是我十六岁生辰,我希望洛家能出资,在梦园为我举行一次生日宴会,且以洛公子之名,广邀京城有名之士,前来赴宴。” 她绝不会白白放弃这一个机会,在京城展露头角! 至于那个乡野女子,她多的是手段来整治,不必急在一时。 “三小姐真是好心思,好谋略,我风华也不得不佩服了。”风华嘿嘿一笑,拱手抱拳,实则是讽刺。 莫笑言也是一皱眉:“三小姐,这要求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男未婚女未嫁的,一旦洛以轩答应下来,那京城就会疯传,洛家将攀上晋侯府,两家将结秦晋之好。 “若洛公子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过,三位请回吧。” 三小姐颇懂得以退为进,微微一笑后如是说道。 洛以轩这时候,终于明白安若素那笑容,代表着什么了。 看来,还是女人最明白女人,安若素早知道,蓝三妙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是糟了,他很想拖她下水,怎么办? “三小姐的要求,洛某答应。” 一语惊人,连三小姐都没想到,洛以轩会这么轻易答应。 洛以轩微笑面对几人的惊讶,心中,则想着如何才能缠住安若素。 第19章 过招,显摆厨艺 洛以轩心里明白,他被安若素摆了一道。 他表妹这件事情,不一定非得找三小姐不可。 洛家是凌月国三大世家之首,虽然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爹,素来行事低调,可这并不代表洛家,连如此小的事情都摆平不了。 不说晋侯公并不得圣宠,就是当今凌帝,也还是会给洛家三分面子。 小小女眷争宠一事,闹不到公堂上,这也是知府,为什么会羁押着他表妹,却一直没有升堂的原因。 晋侯公,没那个胆子得罪洛家,更不会让三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去京兆府做什么原告。 所以洛以轩看着安若素,颇为无奈。 “我可以请问安姑娘,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安姑娘吗?” 安若素眨眼:“洛公子在说什么?” 这男子倒机警,可惜还是在上当之后才明白过来。 洛以轩沉得住气,风华却要替他抱不平:“明人不说暗话,你早猜到三小姐会趁机要挟,提出过分要求,却还让以轩去找她,你难道不是故意的?” 安若素不笑了,脸色微沉:“风公子,是洛以轩来我安府求助,而非我去金泰山庄搬弄是非,我只是略作建议,他也可以选择不听。” “还是说,他的智商,还停留在三岁孩童阶段,自己不会判断?”轻蔑,赤果果的轻蔑。 风华正待发作,洛以轩伸手制止了他。 苦笑,虚心求教:“安姑娘,我今天来,不是想提三小姐这件事,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过安姑娘。” 这个女子,最好不要与她为敌,虽然她看似无权无势,可莫名地,他就是想与之结交。 他有种预感,如果能成为她的朋友,将来必定受益无穷。 当然,他得交出诚心,才能被她认可。 安若素是典型吃软不吃硬,洛以轩表情诚恳,目光清澈,倒叫她不好借题发挥了。 沉默了良久,她抵不住洛以轩的‘求知若渴’,只好一语带过。 “前些日子,锦玄去你金泰山庄,险些被你坑了,算了这件事不提,商人嘛,我能理解。” 在另一个世界,她坑过的有钱人数不胜数。 但现在,被坑的对象成了安锦玄,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安若素本想一语带过,也免得给洛以轩难堪,毕竟人家是洛家长子,她不会傻的四面树敌。 再说,这件事的确很小,只不过她护短,稍稍给了洛以轩一点惩罚而已。 可洛以轩并不这么想,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安姑娘,我的确是半个商人,可我还有文人的骨气,绝不屑做一些有辱斯文之事。安姑娘说我对小公子不诚,我倒想听听安姑娘的说法,我如何存了坑人之心?又是如何坑害小公子的?” 安若素抬头看向洛以轩,审视意味十足。 洛以轩目光清澄,表情严肃认真,完全不是装模作样。 “洛公子应该还记得,当日在金泰山庄,你极力想脱手的那方玉佩。” 见洛以轩轻轻点头,安若素继续说下去:“后来锦玄与我说,那方玉佩看似完美,实则是以假乱真的劣货,哨子所作,所以,我才对你存有一些偏见。” “那玉佩是假的?”洛以轩震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看起来,洛以轩似乎完全不知情。 可下一刻,他却恢复常态,勉强一笑:“此事确是我不对,安姑娘护子心切,三小姐的事情,安姑娘处理的情有可原,倒是洛某来得唐突了。” 说着,有些坐不住了,想离开。 安若素观人入微,立刻明白其中有内情。 如果洛以轩一味解释,她反而觉得他是替自己辩解,但看他先震惊后认错的模样,很明显他不愿解释,而且很可能替人受过。 这些,足以证明他是坦荡荡的君子。 “无妨,此事本是小事一桩,今日之后,我便会将它给忘了。”没去打听其中内情,她料想也是洛家内务,洛以轩不会告诉她。 “多谢,那我……”看起来,又是想离开的请辞话语。 安若素不着痕迹地打断他:“话说回来,洛公子这次登门,不止是为了三小姐一事吧?” 洛以轩三人去晋侯府的事情,在短短半日内,便在京城传开,很明显是晋侯府所为。 至于洛以轩答应的三小姐的要求,也早传遍京城,众说纷纭,安若素足不出户也有所耳闻。 洛以轩正想遮掩,风华却快他一步说道:“三小姐的要求,你应该也听说了,梦园是七王爷的地盘,就算洛家再有钱,恐怕也拿不到这个权利。” 安若素眉一挑:“难不成风公子以为,我有办法?” 风华正想说是,却觉不妥,于是话锋一转:“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你不过一介平民,无权无势,怎么可能让七王爷点头答应,借出梦园为侯府三小姐庆生?不过是以轩,非要来试试运气罢了。” 说完,还眼带挑衅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噗哧一下笑出声来,笑的风华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笑你笨啊,你看我像是会中激将法的人吗?”安若素笑道。 “你,你敢说我笨!”风华一下子站起来,怒目以对。 安若素继续撩拨:“你本来就很笨,激将法是我三岁之后就不再用了的。” 除非对方是傻瓜,或是脾气特易怒,那激将法便有用。 可她,看起来像很傻,或是很容易发脾气吗?风华也不用脑子想想。 “你……”风华气结。 洛以轩见风华越来越离谱,不禁眉头一皱,拉了拉风华,道:“风华,你这是在做什么?” 对方不过是一名女子,风华身为京城三公子之一,未免有些失了风度。 洛以轩语气中的责备,让风华回过了神。 是啊,他在做什么? 安若素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他怎么就和她较起真儿来了? 悻悻然坐下,风华为免尴尬,不再开口说话。 摆平了风华,安若素微笑看向洛以轩:“如果我决定帮你,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洛以轩望着她,虽然她笑的毫无恶意,可他却不敢轻易答话。 其实,七王爷这件事,他没想过她能够办成。 他的原计划是,拖安若素下水,参加梦园庆生宴会即可,至于七王爷的首肯,他会另外想办法。 风华为挑衅安若素,打乱了他的计划。 意外的是,他也没有多生气。 好像,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女子的深浅一样。 是故作高深?还是真的深不可测?“怎么?不敢答?”安若素看穿了洛以轩的心。 洛以轩一咬牙:“因为洛以轩这个人。” 他托大,争取能入她的眼。 他发现她的自信,是那么耀眼,即使短短一句话,却能让他感受到非凡的气势。 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他很好奇,可他也很恐惧,对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子,有着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堵上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她对视,但愿能与她抗争分毫,让她满意他的回答。 “呵,”安若素笑,“洛公子很聪明呐。” 洛以轩不作答,等着她的宣判。 安若素点点头:“我一向欣赏聪明人,洛公子的自信更让我欣赏,这趟浑水,算我一份。” 洛以轩如获大赦,心情莫名飞扬,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两个字。 “谢谢。” 其实,不管洛以轩的回答是怎样,安若素都会帮他。 安若素趟这浑水,并非纯粹为他,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但她要借着这机会,在气势上压倒他,以后、永远永远,都让他处于她之下。 不管做什么,他都会以她为大,更会听她的话。 她的帮忙,可不是无条件的。 这是心理上极微妙的转变,不是个中高手,无法体会。 而短暂的压倒之后,安若素采取了与人为善。 “你们吃过饭没?没有的话,就留下来与我一起,我做的菜,全天下独一无二。”说到这个,安若素整个人似乎有些秀色可餐。 要是登徒子在此,想吃的不是她做的菜,而是她这个人。 洛以轩知道机不可失,能与她一同吃饭,代表着他们离‘深交’这个词,不远了。 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风华撇嘴,终于开口:“全天下独一无二,难道比塞外人厨做的还独一无二?” 洛以轩皱眉,笑意不再。 莫笑言扬高声音:“吃饭在即,不要提塞外人厨!” 风华抿唇一笑,却是听话的不再言语。 安若素一边挽袖子准备下厨,一边心想:这塞外人厨,是个什么东西?看这三人都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赶明儿问问锦玄宝宝。 一顿饭,让四人拉近不少距离。 风华先前的不屑一顾加怀疑,此刻变为满满的佩服和称赞:“好吃,太好吃了!” 莫笑言先是皱眉,随后大笑:“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呀!” 洛以轩一直保持着微笑,进餐姿势非常之优雅,却也没忘了向安若素讨教:“我很好奇,安姑娘怎么能做出这么……味道奇特的菜肴。” 是的,这顿饭,只能用味道奇特来形容,因为他们之前,根本没吃过这种口味的菜肴。 安若素笑道:“只管吃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她怎么会告诉这些古人,她往这些菜里,加了多少超现代的佐料? 这里,只有食盐、辣椒而已啊啊啊! 第20章 纠缠,一同赏月 今晚,锦玄宝宝又出去了。 吃过晚饭,安若素早早回到自己房间,最近她迷上了看书。 探究这个世界的文化,也是不错的兴趣爱好。 习惯性的左手拿书,右手抚摸左手腕间那莹润的玉镯,可安若素今天却没法静下心来,进入书的世界。 天生的敏锐,总让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她。 “是谁?出来!” 安若素索性放下书,冲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低喝。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寂静,当她以为真是自己的错觉时,低声的声音从暗处响起,让她登时明白她的直觉是对的。 “你怎么发现我的?”出来的人是淳于七,这次他完好无缺,没有受伤。 安若素十分不悦:“只是试探,没想真有人。” 淳于七无言,这是说他太笨了?“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淳于七走近她,打量她的表情。 不知道淳于七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总之他一定是故意加有意的。 安若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他不知道? “我不喜欢深夜被人打扰。”特别是在她看书的时候。 淳于七微微靠在桌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那小子看你看的太紧,我只能趁他不在时来找你。”不得不说那小子武功不错,他并不想与之正面对上。 安若素皱眉:“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呐,就像王楚,就像知府夫人,就像洛以轩,哪个不是遇到难题了,才想着找她安若素? “你为什么要插手刑部的事情?”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但安若素从来没对其他人提起过,只让安锦玄去查那批人的身份。 “看样子,锦玄被你盯上了。”说不定,锦玄认识的那些人之中,有淳于七的手下。 但安若素并不怕淳于七是来算账的,她早就发现那天的不对劲,不止那批人的身份,还有淳于七的态度。 顿了片刻,她一笑:“那么你呢?你宁愿被那批人打成重伤,却不舍得伤他们一人,这又是为何?” 那批人,可是往死里整淳于七的,她不认为以淳于七的个性,会是出于善良而不忍杀他们。 虽然没见过淳于七的脸,但他的气势,她已经领教过了。 果然,她这一问,淳于七浑身的杀气立刻涌现出来。 “看来,你很不喜欢被人发现秘密。”安若素无所畏惧的一笑,放在桌下的双手,却已经开启了储物系统,随时准备拿枪干掉淳于七。 他要是想动手,她也不会手软。 下一刻,淳于七身上的杀气却褪去了。 “我很想杀了你,可又有些舍不得。”他低沉声音,依旧透着不爽。 安若素先是一怔,随即莞尔:“淳于七,你该不会爱上我吧?” 语气轻佻,却含着浓浓的警告……我,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正确来说,是安若素不会给自己挑一个,像淳于七这么危险的男人。 况且目前来说,她还有凌帝这么一大号敌人,就算凌帝不杀锦玄,也不代表凌帝会放过她,她不会把心思花在谈情说爱上。 “爱是什么?”淳于七嗤之以鼻,话锋一转,“我舍不得杀你,是因为你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末了,补充一句:“你有一个很不错的儿子。” “哦,”安若素端坐,“原来你频频接近我,是想和锦玄搭上线。” 摇摇头,她表示遗憾:“可惜你用错了方法,你越是接近我,锦玄越会讨厌你。” 这一点,安若素倒是没说错,自从安锦玄知道那晚,淳于七把安若素丢在树上之后,已经把淳于七当成敌人了。 不过,安若素这么说,只是从古代人的视角来看。 她是安锦玄的娘,安锦玄怎么会容忍他娘,被其他男人骚扰? 女不二嫁嘛,如果她要认安锦玄这个儿子,估计这辈子都得打光棍。 “我接近你,不用让他知道。”淳于七越发靠近她,灼热的气息从面具下逸出,越发逼人:“他很听你的话,如果你决定跟我合作,他再不乐意,也会跟我合作。”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安若素压根不被他影响,男人,她见得多了。 淳于七一把捞过她,手臂环过她的腰:“等你查出那批人的身份,作出决定后,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那批人的身份?安若素看着他冰冷的面具,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可她却能感受到他言语中的自信。 “现在,我们去赏月。”淳于七拎着她,飞出了窗外,一点声响都没留下。 至于安若素,她不会像古代女子一样叫嚷,让周林和周红父女俩看见她深更半夜,和一男人在一起,那是脑残所为。 但是,眼下还才是四月,古代以农历来算,尚未入春,夜寒露重的,冷的人瑟瑟发抖,何况哪里有什么月亮? 唯一令安若素感叹的,就是这天气。 要是在二十二世纪,农历四月也很暖和了,地球被污染后,全球变暖嘛! 哪儿像这世界,四月还冷的像冬天似的。 “今晚月亮很美。”安若素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睁眼说瞎话。 淳于七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讽刺他,也不搭腔。 思绪,飞到很久以前。 “想什么?” 安若素能感觉得出来,淳于七对她没有太大的敌意,虽然他几次流露出杀意,可那是他防备的本性使然,并不是针对她这个人。 淳于七侧过头,也不知是不是在看她,但安若素感觉到,他的视线的确停留在她脸上。 “你很像一个人,可又不像她。” 十分矛盾的话,安若素却有几分明白。 “你是说我妹妹安清瑶吧?”她微微笑着,目光澄清,“莫非她入宫之前,你见过她?” 像淳于七这样的男人,如果真见过安清瑶,也只可能是在安清瑶入宫以前了。 “聚义门一直有位很神秘的大小姐,门主和少门主十分保护她,就连我这个一人之下的管家,都没有机会见她一面。她进宫的消息被我无意间听见,我当时年少气盛,忍不住好奇偷偷去见了她。” 安若素一直都觉得,淳于七声音低沉,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当然,要在他不是杀气腾腾的状态下。 “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子,话很少,我偷偷见了她几次,也跟她聊过,她跟我说过凌帝,说过门主,说过少门主,却从来没有提到过你。” 淳于七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却只是点头:“清瑶的确少言,进宫之前她曾给过我书信,我还想着见她一面,她却不肯,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祸福难料,不愿将我拖下水。” 末了,一笑:“现在看来她是对的,如果不是事情过去三年,锦玄又这么有出息,只怕三年前,我们母子也难逃一劫。” 淳于七根本没有见过安清瑶! 安清瑶在聚义门时,没有易容! 如果淳于七见过安清瑶,也就会认识现在的安若素! 淳于七在说谎! 淳于七又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别过脸去。 “门主有独门不传易容术,你可见识过?”严格来说,那不叫易容,叫改容。 所以,再精通易容识别术的人,也无法判断出来。 如果事先服下一种特制药丸,终身都无法再改回原来相貌。 安若素在心里想了想,点头:“我没有尝试过,但锦玄他,和原来不一样了。” 言下之意,安锦玄在安白凤手里改过。 安若素告诉淳于七这个秘密,是想借淳于七的人脉,让所有人都知道,安锦玄和凌帝没有关系,只是故意改容成这样,刺激凌帝罢了。 “为什么?”淳于七的语气平平,实际上他心里很是震惊。 原来安锦玄那般酷似凌帝,是改容过的! “当年,三皇子……”安若素刻意停顿了一下,“死的很惨,而锦玄和三皇子十分投缘,他接下了三皇子报仇的遗愿。他故意将容貌改的酷似凌帝,就是为了刺激凌帝,让凌帝时时不忘三皇子的死,说起来,这孩子是有些过于了。” 淳于七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们倒是兄弟情深。” 安若素点头:“是的,清瑶她们母子逃出宫后,不幸三皇子被毒叟抓走,好在毒叟所住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不然,我们也没办法救出三皇子。” 凌梓被毒叟抓走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连凌帝都出动大队人马寻找毒叟的下落,淳于七不会不知道,她唯有继续编下去。 “你们能从毒叟手中救人?”不过,安锦玄的本事,三年前也非比寻常了。 安若素一笑:“当然不止我们母子二人。” 却在说完后,视线移到他处,很明显不愿再说下去了。 果然,淳于七猜测当时还有她……丈夫。 虽然这个猜测,让他心里莫名地起了几分不爽,可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安若素有丈夫,安锦玄有爹。 话又说回来,安若素的丈夫是谁?那个男人还在世? 如果在世,为何让安若素母子俩抛头露面;如果在世,安若素为何让安锦玄随母姓?如果不在世…… 估计是,早就死了。 淳于七想着,心里痛快些了。 “他爹呢?”不知不觉地,问了出来,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第21章 发霉粽子,凌帝的心思 “我没有爹,即使有,他也已经死了。” 正在安若素,不知怎么回答淳于七这个问题时,冷冰冰的一句话,在夜里响起。 声音不大,却很熟悉。 “锦玄?”安若素讶然,今天她家宝宝倒是回来的很早。 殊不知,安锦玄根本是故意出去的。 他就想看看,淳于七这个胆大的淫贼,敢不敢趁他不在时,来找他母妃。 没想到,这淫贼还真敢! “娘,我来替您教训这淫贼!”安锦玄头也不回地说道,拔剑就朝淳于七冲去。 淳于七是不想和安锦玄正面冲突,可人家找上他,他也没有躲的道理。 这两个高手中的高手,乘着夜色,在离安府不远的空地上打起来了。 安若素站在屋顶上,苦笑:这两人只顾打架,把她一人晾在屋顶上啊? 你来我去,刀光剑影,黑夜里的打斗,寂静又激烈。 求人不如求己,安若素走到屋顶一角,顺着屋檐滑落下去,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两人面前。 “别打了,锦玄,我们回家。”她算是看出来了,两人势均力敌,说不定淳于七还略胜安锦玄一筹。 只不过是因为,淳于七没有分出胜负之心,未使出全力,可安锦玄却是使出全力在打。 这个认知,让安若素心头有点发毛。 还好淳于七不是敌人,不知道凌帝的武功如何。 安锦玄再不乐意,也得听他娘的话,再说了,他已经摸清了淳于七的底。 收手,他冷喝:“淳于七我告诉你,你若再敢骚扰我娘,我就把你双重身份的秘密,公诸于世!” “杀手阁,天字号金牌杀手,刑部悬赏一万两黄金捉拿的,就是你,淳于七!” 面具下,淳于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哦?你有这胆量?” 是的,淳于七不仅仅是杀手阁的金牌杀手,他还是聚义门的管家,在聚义门的地位,仅次于安洪飞,连安白凤都比不上他。 安锦玄要是敢说出这秘密,就是与聚义门为敌。 敢与聚义门为敌的人……放眼整个凌月国,恐怕也没有几个。 “淳于七,见好就收。”安若素冷冷的提醒。 她并非帮着淳于七,只不过她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她没忘记之前淳于七所说的话。 聚义门是块肥肉,而安洪飞对她成见很深,所以,要不要和淳于七合作,得再观察观察。 但不管淳于七有着什么样的优势,他若对她家宝宝太过分,她都不会和他联手! “后会有期。”淳于七很给面子,转身就走。 安锦玄眯眼看着淳于七消失的方向,心思深沉。 “锦玄,如果你真要和凌帝对抗,那么你手中一定要有人可用,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你还要尽可能将其价值发挥到最大化,不可以意气用事,你明白吗?” 安若素看得出来,他对淳于七的敌意,可这种现象并不好。 凌帝是什么人?七王爷是什么人?七王爷从不出现在人前,只有凌帝默许,他才敢让柳春意开设春意阁。 七王爷用柳春意,也就是凌帝用柳春意。 凌帝贵为九五之尊,连一个丫鬟都愿意用,可见其城府之深,其胸襟之广。 但这个胸襟之广,并不是说他有容人之量,而是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撇下一切成见与怨仇。 如果当初,安清瑶对凌帝还有丝毫价值,恐怕凌帝都不会那么对她。 就好像凌宝宝,现在看来,凌帝是知道,凌梓是他亲生骨肉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没准备杀凌宝宝,他是打算把凌宝宝留在身边的。 安若素的严肃,让安锦玄的头脑冷静了几分。 他受教的点头:“娘,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安若素也没想教训他,只是提醒他,便拉了他指指安府:“我们回去?” 自然不能从正门走,得飞进去,当然是他带她飞了。 安锦玄如她所愿带她飞了,可方向并不是安府。 “我想去一趟皇宫,我要拿个东西。”安锦玄说出这话时,气息有几丝不稳。 安若素听得出来,是他心绪不宁所致,可能他又想到有关于凌帝的什么事了吧,说不定与之前,淳于七问到他爹有关。 悄无声息地,母子两人潜入皇宫。 一直到了瑶殿的书房里,安若素才知道安锦玄的来意。 看着安锦玄小心翼翼搬开几本书,拿出藏在书后的东西,安若素没吭声,她知道那东西对于安锦玄来说,可能意义非凡。 也许是一种,隐痛。 “母妃还记不记得,每年的端午节,母妃都会亲自动手包粽子,粽子里面,一定会放甜枣、花生、还有桂圆。” 安锦玄紧紧攥着找出的东西,眸子往下瞧着,轻声问着安若素。 安若素能怎么答? 她只能点头:“我记得。” 虽然她压根一点也不记得,那是属于安清瑶的记忆。 “我听母妃说,当年母妃入宫时,虽然排场不大,可瑶殿里的喜房,却是别具一格的。”安锦玄此刻脸上才微微露出了点笑容,“母妃说,喜房是按照民间布置的,就像民间夫妻的喜房一样,喜床都是大红色床被,被子下面铺满了甜枣、花生与桂圆莲子。” “母妃说,那是父皇精心准备的,希望母妃能早些为他生下皇子。” 甜枣、花生、桂圆、莲子,合起来就是“早生贵子”之意。 “母妃入宫的那一天,正是父皇的生日,也就是端午节,所以母妃年年端午节,都要这么包粽子。” 安若素早就知道安清瑶很爱凌帝,但却不知道其中点点滴滴,倒是安锦玄知道的较多,毕竟他时时跟在安清瑶身边,安清瑶自然与他说的多些。 “他下令将母妃关进宗人府的那一天,是端午节前一天,母妃应该还记得吧?”安锦玄抬眼,黑夜里竟见到他眼中有泪花闪动。 “我记得。”安若素答的心虚,她压根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 不过,安锦玄这么一说,她十分同情安清瑶。 因为安清瑶,就死在凌帝生日的那一天,她每年都会为她心爱的男人,包粽子的那一天。 或许她临死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办法再为凌帝包一次粽子吧…… “我恨他!”安锦玄低声发泄,“这是,我为他准备的第一份寿礼。” 摊开手掌,拆开已经有了灰尘的锦布,原来是五岁的凌梓,为他亲爱的父皇,亲自做的一个粽子,学了他母妃的艺。 凌帝每到瑶殿,都会先到书房看会儿书,五岁的凌梓很聪明,就把粽子用锦布包着,藏在凌帝经常翻看的那几本书后面。 但三年过去,粽子都发霉了,凌帝却一直没有看到。 凌梓不是不爱他爹,但爱之深,恨之深。 凌帝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可却做出令他完全无法置信无法接受的事情,他恨凌帝,其实恨的也是他自己。 恨他自己,为什么对凌帝还存有崇拜之心。 “锦玄。”安若素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真是个心结,不知凌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解开。 如果解不开,将折磨他一辈子。 “这是与他最后的情分,我要丢掉!”安锦玄像五岁的凌梓一般,将那锦布包着的粽子,狠狠扔向前方。 瑶殿的大门,被封了许久的大门,突然‘吱嘎’一声开了。 那粽子,连带着锦布一起,滚到了来人的脚边。 是凌帝! “……”安若素无语,这是老天爷的意思么?安锦玄想冲过去捡起来,不让凌帝看到,可惜凌帝快他一步,将那粽子包括锦布,一起拾了起来。 “深更半夜,你们私闯皇宫?” 凌帝并没急着看手中之物,只是沉眼看着安若素母子,语气冷冽。 好奇怪,月亮竟在此刻突出重围,挣脱乌云的束缚,悄悄探出了头。 冷淡的月光,从敞开的瑶殿殿门溜进来,洒在凌帝的身上,把凌帝照的美不可言。 原来褪去白日的光芒,凌帝还有这样俊美的一面! 安若素眨眨眼睛,连忙收回视线。 就算是她,也有点扛不住这男人的诱惑了。 “哼,那又如何?”安锦玄很快恢复镇定,不屑一顾地四下环视:“我只是想来看看,凌梓和他母妃至死念念不忘的瑶殿,是个什么模样罢了!” 凌帝淡然看着安锦玄,仿佛安锦玄只是个被识穿小把戏,正在与大人耍赖的孩子。 偏偏这种目光,是安锦玄最讨厌的。 五岁的凌梓,偶尔也会淘气一把,可每次都被凌帝识破。 那时,凌帝也就是用这种眼光,看着他,让他自动站出来认错。 “娘,我们走!” 现在的凌梓,不是五岁的凌梓了,他不会主动认错,可他,也只能逃跑而已。 安若素在心里暗暗闷笑:稍微长进一点吧。 看着母子二人离开,凌帝既没出手,也没叫人,只是原地静静站着,沉思良久。 转身走出瑶殿,凌帝顺着视线看向手中捡来的‘垃圾’。 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看清了。 一个,发了霉的粽子。 包着发霉粽子的,脏兮兮的锦布上,写着不算工整的几行字,依稀还能辨认。 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儿:凌梓。 第22章 再见,天壤之别 安若素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晚来安府捉拿淳于七的,并不是刑部密堂的人。 他们,甚至不是刑部的人。 安锦玄一打听到那批人的落脚处,立刻就赶回安府,告诉了安若素。 安若素没有迟疑,让安锦玄带她前去见那批人,她隐隐有股直觉,这批人她必须得见。 “你确定他住这里?” 饶是淡定无比的安若素,也不得不有几分惊诧,惊诧于那日所见威风凛凛的人,竟住在这破烂民窟。 这民窟位于北城门外,离北城门有一里多远,平时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是以乞讨为生的乞丐。 安锦玄点点头,没有多作解释。 除了打听到他们的落脚处之外,其他的,他一无所获。 这批人的嘴,比缝了金线的衣服还紧,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小娘儿们长的挺漂亮啊,不过,你到我们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来做什么?找叫花子我么?” 刚一进门,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凑上前来言语粗俗地调戏安若素。 安锦玄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过去。 乞丐‘哎哟’一声,被踢到了三丈以外,要不是安锦玄看出他没有武功底子,恐怕这一脚就得加上几分内力、而他也不会如此轻松过关了。 瞬间,民窟里所有人都从地上爬起来,充满敌意的朝两人围拢。 安锦玄上前一步,一掌劈向中间尚且无人的地面,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尘烟弥漫。 好不容易尘烟消散了些,便轻易看见那原本平坦的地,此刻却多了个足以活埋十几人的深坑。 好雄厚的内力!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试试。”语气平淡无波,可却让人打从心底里胆寒。 这一个下马威,使得原本想以多欺少的民窟众人,不由自主的退却了。 安若素却并不想和这些人计较,他们是粗俗了些,可到底不是恶人。 于是,她侧头问道:“他们在哪儿?”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安锦玄凌厉的视线扫了一圈众人,这才拉着安若素,往民窟后方走去。 众人不敢再拦,连连后退,让了道给两人,虽不服气,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出他们的视线。 穿过两道破烂的门,安若素终于见到那日威风凛凛的……头领。 不过,现在他仅穿着一件破旧的薄衫,浑身上下脏乱不堪,头发也乱糟糟的,除了那五官让她存有记忆之外,其他的都让她没法将眼前这人,与那日的官兵头领联系在一起。 “是你?”没等安若素开口,他已经转头,认出了安若素。 虽然眼神略显暴躁,可他似乎还能克制,没在安若素面前失态。 安若素朝四周看去,果然见到那日前去安府的官兵,都围在他左右,应该是一个不少的全在这里了。 “那晚我就觉得奇怪,你们似乎不像是刑部的人,今天一见,果然不出我所料。” 安若素不嫌脏的要坐下去,却被安锦玄一把拉住。 安锦玄迅速脱下自己的袍子,垫在了地上。 “娘,地气寒冷,小心受寒。” 笑着摇摇头,安若素却不好拂逆他好意,便依他坐在叠好的袍子上。 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能让在场之人看出,这带着一股子煞气的孩子,对他娘的体贴之心。 不是因为脏,是怕他娘接触地气受寒。 可安若素明明是贵夫人,却不怕脏的要坐在地面,与他们一样,这无形间又让他们对这对母子,生出好感。 这批人,都是心思简单的人。 “我叫狄更,原本是狄皓中将军手下的副将,我们都是狄将军的部下,后来狄将军入狱,我们都被赶出军营,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所以只好住在这里。” 狄更说着,神情间又流露出悲愤。 “原来是狄皓中的人,难怪气势不凡。”安锦玄语气似乎减了几分冷意,看来他对狄皓中也略有所闻。 转过头,他对安若素解释道:“狄皓中今年才二十五岁,不过他十五岁就随其父狄老将军征战沙场,狄老将军病逝后,狄皓中接任了大将军一职。今年二月,春节刚过,凌帝突然接到十几道弹劾奏章,却全是冲着狄皓中去的,奏章上都说狄皓中侵吞军饷,中饱私囊,凌帝便将狄皓中下了狱,现大理寺正在彻查。” 安若素心知或许是一桩冤案,却没作声。 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前不好说,有些臣子是被冤枉,可有些也未必不是真有反叛之心。 “根本没有证据,皇上为何要抄狄将军的家?”狄更激动不已,近乎咆哮。 安锦玄冷冷一瞥:“你再激愤,却是于事无补。” 一句话,说的狄更黯淡了双眸。 是啊,他人微言轻,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怎么替将军辩解? 安若素等狄更稍微冷静下来,才问道:“那晚你们扮成刑部的人去安府,是何缘故?” 她并没有说出淳于七,来之前她反复思考过,刑部不可能抓聚义门的人,至少她所知道的聚义门,既不参与朝廷争斗,也不涉及江湖纷争。 “刑部总捕头白澄木有一天来找我,说如果我们能替刑部,抓到杀手阁中代号‘天’的金牌杀手,他或许能让我见皇上一面。” 这倒是个极为诱惑人的条件,只不过是抓捕犯人而已,可狄更却能有面圣的机会,而一旦面圣,狄更说不定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狄皓中的清白。 “代号‘天’的金牌杀手……”安若素皱眉,难道刑部已经知道,淳于七不仅是聚义门管家,还是代号‘天’的金牌杀手? 狄更发现安若素的沉思,一阵欣喜:“难道你认识他?” “胡说!”安锦玄立刻沉下脸,身上寒气逼人:“我娘怎么可能认识杀手阁的人!” 从这一刻起,淳于七已经被安锦玄列为,黑名单上第二人了。 当然,第一人是凌帝。 悲催的淳于七,谁让你冒犯了锦玄宝宝,最爱的母妃大人呢?你不知道他谁都不在意,就在意他母妃吗?“我并不认识他,我只是觉得奇怪,刑部总捕头为什么会让你们去抓人。”这就是安若素想不通的地方,刑部没抓到的犯人不下百人,可为什么会劳驾狄皓中的部下,去抓淳于七。 如果连刑部那些心思缜密、武功高强的人,都抓不到淳于七,狄更这些大老粗,能抓到么? 话又说回来了,那天淳于七不是受伤了么?“你们和那杀手交过手没有?”她很想知道,淳于七是怎么受的伤。 她不否认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说不定这批人里真有高手,而她没看出来。 狄更点点头:“交了手,但他武功实在太高了,要不是我们中有人来自苗疆,懂得驭蛇之术,恐怕我们还真没办法让他受那么重的伤。” 又是一阵激愤:“可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 说这话时,他抬眼看了看安若素。 “那晚安府就三个人,而且你们也搜过了,他确实没在安府。”安若素眼睛都不眨的撒谎,目光坦然。 人这辈子,最不能做的愚蠢之事,就是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这是她一贯的信念。 狄更点点头,不再怀疑她,又继续说道:“他好像很怕蛇,可杀起蛇来又眼睛都不眨,毒蛇咬了他几口,他却没有中毒,看样子他不惧毒,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的弱点究竟在哪里。” “你不是说,你让他受了很重的伤?他是怎么受伤的?” 安若素当然比狄更清楚,淳于七那天流了很多血,可那并不是蛇咬伤的,被蛇咬顶多是中毒,不会流那么多血。 “是刀伤。” 安若素这才看清楚,狄更右手胳膊里,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这刀,一看就不是俗物。 “这是狄将军的宝刀,狄将军用它,不知为凌月国杀过多少敌人。”狄更拿起宝刀,小心翼翼的擦拭。 “狄将军入狱前,把它送给了我,让我替他杀更多敌人,可惜,我也没机会再上战场了。” 安若素从狄更的话里得到一个信息:淳于七不怕蛇毒,却很怕毒蛇。 淳于七不是被蛇咬成重伤的,他应该是为了躲蛇、杀蛇,避之不及狄更的宝刀,所以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说……淳于七很怕蛇?安若素脸上很淡定,心里却很乐:下一次见到淳于七,她一定会就此事把他糗个半死。 前提是,她和淳于七,还有机会再见的话。 “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去安府先住下,等狄将军从狱中出来,你们再回将军府,你们意下如何?”安若素砰的丢出颗炸弹,炸的狄更等人人仰马翻。 “什么?你要我们去安府?” “你说狄将军能出狱?” “你是要帮我们救狄将军吗?” …… 炸开了锅一样,狄更一群人都激动起来。 当然,自古以来都是世态炎凉,狄将军手握大权时人人惧他,可现在他入狱了,不落井下石已经很难得,哪里还有雪中送炭的人?可安若素,偏偏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若狄将军真侵吞军饷,中饱私囊,绝不会有这么多部下,舍弃性命的救他,所以我愿意试一试。”安若素淡淡一笑。 “谢谢、谢谢!”狄更眼眶都红了。 “谢谢夫人,谢谢公子!” 感激的道谢声此起彼伏,如果他们知道,安若素只是因为淳于七才救狄皓中的,他们还会这么感激涕零吗? 可不管怎样,安若素愿意伸出援手,他们还是得感谢她。 第23章 跟她抢人,不爽 狄更他们都去过安府,当然知道安府有多气派。 虽然,安府气派与否,与他们并不相干,但安府这么气派,说明安府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安府无疑是救命稻草。 所以狄更询问过所有人意见后,都暂时搬到安府居住。 一直以来,安若素住主院,安锦玄住东院,现在狄更等人,就被安排在了西院,与周林、周红的下人房间相隔不远。 安若素有点奇怪,她家凌宝宝这次怎么不反对了?难道是,她的‘妈权’得到了提高?事实证明,安若素想的太多了。 “狄更所带的这批人,都是狄皓中的心腹,虽然都是武将,却粗中有细,而安府可用的人太少了,母妃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又无法时时陪在母妃身边。有他们在安府待着,保护母妃,我很放心。” 安锦玄发现,他每说一句,他母妃的眼神就黯淡几分,到后来,整个一无精打采的模样了。 安若素去睡了,安锦玄在门外站了好久。 安锦玄思来想去就一个可能:母妃越来越依赖他了,所以听见他让狄更保护她,母妃有点失望,母妃希望由他来保护。 他心里颇有些骄傲,他觉得在母妃眼中,他已经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明月当空照,月亮心里窘那个窘……凌宝宝,你也想太多了。 后来,当狄更把他妹妹狄小兰带来,建议由狄小兰暂时贴身伺候安若素时,周红就不乐意了。 “公子,夫人的饮食起居一向由奴婢负责,夫人一直很满意,要是换人,恐怕夫人会不习惯。” 狄更是个大老粗,可他眼不花耳不聋,他住进安府时间才两三天,却看得出来周红对安若素不太尽心。 在狄更看来,周红对安锦玄比较尽心。 所以狄更立刻反驳:“我是看你太忙了,有时都顾不上夫人的事情,所以才把小兰带来,你不正好把心思全用在公子身上吗?” 大老粗就是大老粗,女儿家的一点心思,全被他给捅出来了。 “你,你胡说什么!”周红耳根子都红了,人如其名。 周林在一旁咳嗽了两声,开口化解了周红的尴尬:“红儿,你先下去准备点心,夫人午睡后,一定要吃点心的。” 周红看了一眼,始终无动于衷的安锦玄,只得低头告退:“公子,奴婢告退。” 安锦玄淡淡地瞥向走出房门的周红,眼里不知为何有一丝冷意。 周林瞧见了,忙道:“公子,红儿她一向口直心快,可她对公子、对夫人,绝对是没有二心的。” 谁也不知道,周林原本是边疆一带的蒙面大盗,后来夫人被仇家杀死,他终于幡然醒悟,金盆洗手,带着女儿隐姓埋名,过起普通人的生活。 可惜,仇家还是找到了他,除了他和周红之外,周家人全被杀光。 当时的安锦玄刚杀死毒叟,一下山就碰见被仇家追杀的周林父女,正好想试试武功的安锦玄,出手将追杀周林的二三十人全部杀死。 周林亲眼所见,那二三十名高手,全是被安锦玄一招毙命的,就算他师父在世,也无法做到。 所以,周林认了安锦玄为主,他知道,这样的主子,可遇不可求。 因为见过安锦玄的手段,所以周林从不敢在安锦玄面前托大,那一幕,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绝不会与安锦玄为敌。 “狄更,她会些什么?”安锦玄没理会周林,径直看向狄更,至于狄小兰,他只用了一眼,就看清她的本质。 狄更还没开口,狄小兰就自己说了:“我会做一些特色菜,会女红,还会一点医术,会弹琴会唱歌,会作诗会画画。” 安锦玄懒洋洋靠向椅背,点头:“看来,你适合做千金小姐。” 狄更脸色涨得通红,他这妹妹在说什么啊?安府要的是丫鬟,她怎么搞的像来相亲一样? 惨了惨了,他妹妹该不会看上安锦玄了?可是,这年纪相差太多了吧?“夫人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丫鬟。”出人意料的,狄小兰没被安锦玄的气势压倒,“我会做菜,那时不时的我能为夫人换换口味儿;我会女红,可以为夫人做一些她喜欢的衣裳;我会医术,如果夫人有些小病痛,我能第一时间发觉;我会弹琴会唱歌,夫人无聊的时候,我能排遣夫人的寂寞;我会作诗会画画,那么夫人闲暇之余,可以和我吟诗作对,画画等等。” 说完,她眨了眨眼:“公子难道不认为,夫人一个人太寂寞了吗?” 安锦玄重新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看着狄小兰。 狄小兰说的一点也不错,母妃今年才二十一岁啊…… 如果母妃还是高高在上的安贵妃,那么她身边会有很多宫女陪着她,凌帝也会陪着她,五岁的凌梓也会陪着她,她会是后宫最受宠爱的贵妃娘娘。 但母妃现在……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母妃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吧。 凌帝!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安锦玄心里的恨意又起,可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安锦玄站了起来,大步朝外走。 就在狄更和狄小兰面面相觑的时候,走到门口的安锦玄丢下一句:“跟我一块儿,去见夫人。” 狄小兰顿时喜上眉梢,三两步追到安锦玄身后不远,亦步亦趋跟着。 狄更撤回视线,望着面无表情的周林,打了两个哈哈:“我这妹妹,鬼精鬼精的,以后,还麻烦周管家多多担待,哈哈……” “是。”周林还是面无表情,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安若素这个时候,正在研究她的麻醉枪。 她想过了,随着涉入这个世界越深,她遇到的危险就会越多,防身武器是不可缺少的。 上一回,她打算用精良版的54对付淳于七,可现在想起来,后患无穷。 要是别人知道她手里有这等,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她小命肯定玩儿完!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用,二十二世纪新研究出来的高级麻醉枪,当作她未来的防身武器。 这款新型麻醉枪的构造,和子弹式手枪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在于,它的子弹是用特殊方法,用麻醉剂制成的,称之为麻醉子弹。 一旦麻醉子弹射入人体中,就会迅速溶解,从而达到麻醉效果。 不管对方意志力有多强,中了这麻醉子弹,都会立刻像头猪一样,睡上三五个时辰才能醒。 如果放枪者枪法准,打的尽是对方要害,那即使是麻醉子弹,也能让人立刻毙命,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再者,用54等类型的手枪,就算将敌人打死,事后却会被人发现子弹,这些古代人又不是猪,肯定能慢慢发现其中蹊跷。 难不成让她每打一发子弹,就去把子弹从尸体上收回来?太麻烦,她不干,再说现实也不会给她这么多时间去收回子弹。 而这款麻醉枪就不同了,麻醉子弹一入人体就自动溶解,事后怎么验伤口都验不出结果,还能给敌人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 妙哉!妙哉! 安若素看了下麻醉子弹的兑换积分,一包五十颗,才需要十积分,够她以后嚣张的了。 她心里不禁欣慰,还好老大对她不错,不然这回穿越到凌月国,她一定是穿越史上最悲惨的女主角。 “娘。” 房门轻轻被叩响,安锦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安若素赶紧将麻醉枪放回储物系统,若无其事地应道:“进来吧。” 门没拴,安锦玄率先走进来,狄小兰在外面候着,心里对安若素很是好奇。 能生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就算丈夫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当然,狄小兰绝对不敢把这话,对任何人说,哪怕是狄更。 她怕被鄙视死,被抽死。 “娘,狄更有个妹妹,叫狄小兰,我想让她来给您做个伴儿。”狄小兰就站在门外,安锦玄知道他母妃肯定看见了,于是就直接切入正题。 “那周红呢?”对于安锦玄的安排,她并没有什么异议。 关键在于,她和周红没什么感情,调走就调走,她不肉痛。 安锦玄想了一下,答道:“她以后专门负责我的饮食起居。” 安锦玄的想法是,周红是周林的女儿,虽说狄更说的那一句‘周红对夫人不尽心’,让安锦玄心里很是不爽,可毕竟要看在周林的面子上,留周红在安府。 既然要留下来,周红就干脆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好了,反正他不挑。 可是,安若素误解了。 原来如此……安若素了悟的点点头,沉默下来。 虽说周红比凌宝宝年纪大,不过,也不失为能够照顾凌宝宝的一个好人选。 安锦玄对他母妃的反应最是紧张了,立刻说道:“娘要是舍不得,那就……”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要就拿去。”安若素展开笑容。 不等安锦玄细想,她朝门口喊道:“狄小兰,进来!” 这一声喊,莫名的铿锵有力,把正想入非非的狄小兰,吓了一大跳。 “是!” 像军人接到命令一样,狄小兰飞奔到安若素面前,抬头挺胸站好,目不斜视。 “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安若素笑道,觉得这狄小兰有点意思。 “是!”还是那副抬头挺胸的模样。 安锦玄皱皱眉,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只得作罢。 第24章 大乱,厉害人物 子时,安府里一片沉寂,狄更手下那批喜欢吵吵闹闹的武将,也都打起了鼾声。 一道黑影,从这道墙,翻过另一道墙,最后来到了西院,狄更等人所住的地方。 这个人,当然是安若素。 这群猪,以为在安府就天下太平了? 将来的安府,绝对是京城里最危险、最容易出乱子的地方! 今晚,就让她安若素,给这群猪一个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 安若素今晚穿的是特种作战服,全身上下就露出了两个眼睛,可这一双眼睛,也被套装上的特质玻璃片挡住。 脑袋、脖子、手肘、膝盖、胸口,这些最容易被攻击的脆弱地方,设计人员全都考虑到了,加了两层防护网,甚至连作战服里层,都加上了防震材料,这是为了防止特种人员被炸弹等震伤。 这一套特种作战服,花了安若素三百积分。 一年!一年啊! 一年才能攒这么多积分啊,安若素肉痛的跟要了她命一样。 可是,这是必须花费的,肉痛也得换。 安若素手握两把超级麻醉枪,悄悄顶开了房间的门。 狄更手下这批人挺有意思,分配给他们每人一间房,他们却不要,非得挤在最大的一间房里,说是军营生活就是如此。 安锦玄可不管他们怎么睡,这些事都是周林负责的。 于是周林给他们置了十几张床,就让他们一起挤在一间房里了。 方便了他们自己,也方便了‘敌人’,安若素。 可安若素并没想趁他们睡梦时下手,那样,她就无法试出枪的真正威力。 放倒狄更这批人,并不是她今晚真正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试枪,看看二十二世纪的枪法,与这些人的武功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如果她赢了,那这些人不会知道她的秘密。 如果她输了,那没有被麻醉的人…… 就只有死! “有人进来了。”狄更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声音极小,安若素才刚顶开房门,并没有听见。 鼾声依旧此起彼伏,可却比之前大了许多,这是狄更等人用来麻痹敌人的招数。 安若素勾唇,欲盖弥彰! 不过,既然都醒了,就不用她再制造什么了。 同时,她对他们的警觉性,表示肯定,不愧是练过武功的古代人。 “阁下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安若素轻轻关上门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不动,于是狄更忍不住了。 狄更的问话,安若素根本不答,她要等这些人的耐性用尽。 又僵持了一会儿,狄更终于带着十几个人起身,在黑夜里,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狄副将,咱们不跟他罗嗦,生擒过来再说!”一人建议道。 狄更想了想,手一挥:“一起上!” 讲什么江湖道义?别人都闯进房里来了,而且这里是安府,不能出什么意外,先拿下再说! 狄更的人一往前扑,安若素就拔枪开始射击。 每一颗麻醉子弹,都没有浪费,要么打在胳膊上,要么打在腿上。 中枪的人瞬间倒地,连个声响都没发出。 消音枪,一点动静都没有,黑夜里,狄更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方法。 “大家小心!” 声音有点悲愤,估计他们都以为那些倒下的人,死了。 古代功夫果然牛叉,又是三五个人一起扑上来,距离太近,安若素不得不就地打了个滚,趁打滚时再开枪。 等安若素放倒这三五个人后,屋里就剩狄更与他身边两个人了。 “阁下到底与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出手这般歹毒?”狄更眼睛通红,像头暴怒的狮子,随时都可能将安若素撕成碎片。 安若素不回答,她执行任务时向来不出声,她以前的任务就是杀死目标,其他事情不归她管,所以现在这习惯还没改掉。 再说,她也没学会变声,一开口就会让对方认出来。 “莫非,你是陷害狄将军的人?你怕我们为狄将军平反,所以要杀人灭口?” 狄更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顿时满腔怒火,大吼一声,在屋里几个掠身就飞到安若素面前。 安若素吃了一惊,看样子古代人的轻功太难对付,除非她注意力高度集中,不等敌人施展轻功就开枪。 “砰”的一声,狄更一掌打在安若素胸口,十成内力,安若素顿时被震得向后弹去。 身体弹在墙壁上,在落地之前,头昏眼花的安若素勉强集中精神,朝狄更及另外两人打出五枪,才把三人放倒。 有两枪落了空。 安若素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摸摸有些发疼的胸口,心想这狄更武功还是不错的。 可惜啊,她这套衣服是防震的,这古代武功再厉害,也敌不过高科技。 这会儿,安若素不再心疼那三百积分,因为要不是这套特种作战服,她这会儿已经被狄更一掌给打死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安若素低头开始寻找那两颗麻醉子弹,她没忘记她刚刚打空了两枪。 突然,夜空中有轻微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安若素赶紧放弃寻找子弹,躲到床底下,死人般一动不动。 暗杀人的时候,最重要是把所有情况摸清楚。 她来之前早就注意了,今晚没风,一丝风都没有,所以肯定是有人来了。 这里这么多‘尸体’,估计来人会追出去,不会注意房间里。 门被踹开了,来的人是安锦玄。 安锦玄冷峻的视线,逐一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安若素该庆幸她今晚穿的是特种作战服,内中有氧气瓶,与外界隔音,是防毒气用的。 不然,以安锦玄的内力修为,只要她稍稍呼吸一下,他都能听见。 安锦玄并不在乎狄更等人的生死,所以他连蹲下来探气息都没有,一确定房间里没有活人之后,他转身就追了出去。 敢来他安府杀人,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厉害人物! 什么厉害人物? 你娘呗! 安锦玄一走,安若素立刻从床下爬出来,也顾不得找那两颗子弹,一溜烟冲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速度,估计也就会轻功的人,能超越了。 安锦玄追了好几个方向,当然没有结果,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安锦玄十分恼火,可一想到他也许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一颗心立刻就紧了。 几乎是这念头闪过脑海的同时,安锦玄就掉头朝安府奔去。 狄小兰在门外守着,偶尔打两下瞌睡,可到底还是清醒的。 “夫人呢?”狄小兰眼一花,顿时就见到安锦玄,十万火急的冲到她面前,估计要不是因为她是女的,安锦玄已经一把揪住她问了。 “在房里睡觉啊,我一步都没离开过。”狄小兰眨眨眼,公子这是怎么了? 安锦玄不信,一脚踹开房门:“娘!娘!” 因为担心,他差一点就喊错,差点喊出‘母妃’这个称呼。 果然,床上被褥整齐,没人! “这就是你的,一步也没有离开?”安若素不在,安锦玄方寸大乱,平时的冷静一扫而空。 狄小兰也慌了,她满屋跑着,寻找安若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拼命摇头,狄小兰快哭了:“夫人用完晚膳就犯困了,我亲眼看着夫人睡下,才关门在门外守着的,我真的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安锦玄不等她说完,冲出房间,来到狄更等人房里,检查狄更等人的死因。 他要尽快知道,是什么人掳走了他娘! 可等安锦玄这一查,顿时愣了愣。 没死?一个个的检查过去,安锦玄发现这十几个人都没死,只是类似中迷药的症状,却又不是中了迷药。 “公子。”周林已经得到消息,带着周红赶过来,一见安锦玄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安锦玄站起身来,指着狄更等人:“给我弄醒他们!” 既然狄更他们都没死,想必他们知道对方的来头。 周林接到命令,立刻行动,他也检查了十几个人的症状,有点像中迷药,可又似乎不是。 不管了,公子让他把这些人弄醒,他想尽办法也得照办! 先是拿冷水泼,没用。 再用银针死命的扎,没用。 掐人中,喊,踹,方法用尽…… 没用。 十几个大活人,明明没死,可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怎么也不醒。 开玩笑!二十二世纪的高科技,麻醉不过能醒吗?可周林他们不知道,苦着脸,周林冒着冷汗报告:“公子,他们可能……废了。” 是的,这是唯一的解释。 也许是中了什么邪术,也许是敌人给他们下了药,总之,这些人虽然活着,可却无知无觉,行尸走肉一般了。 “找大夫来。”安锦玄闭了闭眼,不管怎样,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只有狄更他们醒来,他才知道,他母妃到底被什么人掳走了。 淳于七? 不可能,淳于七不会对他母妃下手,不管怎样,淳于七还是聚义门的管家。 而他的母妃,是聚义门曾经的大小姐,安白凤死命要保护的女人,淳于七不敢动手。 何况,淳于七要掳人,不会对狄皓中的人下手。 这一夜,安府注定不平静。 所有人都忙疯了,就为了那十几个毫无知觉的人。 安府的夫人失踪了,可这消息一点没流传出去。 安府就这么几个人,没有安锦玄的命令,谁敢乱嚼舌根子? 至于安府的夫人安若素,此时此刻她正在…… 唉,不提也罢! 第25章 石化,你吃小包子吗 “醒了!公子,醒了!都醒了!” 狄小兰像捡了钱一样,飞跑着冲进房里来,连门也没敲。 “公子,他们都醒了!” 狄小兰的欣喜,终于把安锦玄从迷惘中解救出来。 安锦玄一直在想,如果安府没有了夫人,安府要他这个公子何用?如果没有了他母妃,他找凌帝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了他母妃,他该怎么……活下去?这一刻凌宝宝心里想的便是,只要他母妃安然无恙,无论要他放弃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放弃! “公子,他们都醒了,在正厅,但是周管家问他们什么,他们都答不出来。” 狄小兰把声线压低了几分,不敢那么欣喜若狂了。 她发现安锦玄的眼神很不对劲,令她心里惴惴然,同时她也明白了一点……夫人对公子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难怪周红不得公子喜欢了,因为周红没把夫人服侍好。 “……”安锦玄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对了,现在要去问狄更,问狄更是否看出了敌人的身份。 安锦玄的神智总算清醒了,他立刻起身,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间,又来到正厅中。 周林已经把狄更等人集中在正厅,狄更十几人的脸色都不好,臭臭的像吃了大便。 “狄更!” 安锦玄大踏步走进,低喝一声,直接走到狄更面前。 “公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狄更郁闷的挠头,“可是包括我在内,所有弟兄都没看清那人,我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都怪他们轻敌,以为十拿九稳可以拿下那人,不然就点灯看看身材相貌,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无头无脑,找不到报仇对象了。 “你们中了什么暗器?”安锦玄并不气馁,也许,从暗器上可以看出来人的身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狄更越发火大。 “公子,我昨晚确确实实被暗器打中了胳膊,可是公子请看……”狄更挽起袖子,黝黑的胳膊上,连个伤疤都没有。 “不止我一个人如此,他们也都是这样。”狄更努努嘴,示意众人都把‘伤口’露出来。 “我被打中了腿,打中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被打到肩膀。” “我被打到手背。” “……” 所有人都挽袖子的挽袖子,撸裤管的撸裤管,可的的确确如他们所说,一丁点儿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们亲身经历,恐怕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们被那般轻易的制服,还能捡回一条命。 别人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拍腿大笑:说笑话呢你们? “但是,”狄更略有些犹豫,可还是说了出来:“我以为那人将弟兄们都杀了,所以一时激动,以十足十内力打了那人一掌。” 十足十的内力?安锦玄抬眼朝狄更望去,问道:“你确定他中了你一掌?” “我们都能确定!” “是,当时那人中掌之后,被震飞到墙壁上,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所以停了手,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三个才又被他暗器打中,昏了过去。” 当时站在狄更身旁的两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以十成内力,打我一掌。”安锦玄命令狄更。 狄更傻眼,半晌没作声。 “打!”安锦玄厉喝,同时抬手。 狄更顿时知道这是要对掌,于是不敢怠慢,只得运足十成内力,朝安锦玄打去。 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狄更的十成内力,不轻松啊。 公子不会受伤吧? 只见,安锦玄轻轻松松一抬手,与狄更的掌一对,狄更就往厅外飘了出去。 众人哑口无言,怪物! 过了一会儿,狄更从厅外跑回来。 屁颠屁颠的道:“公子好功夫啊。” 安锦玄哪儿有那功夫和心思炫耀武功?他是想试试,狄更的十成内力,威力有多大。 “很难活下来,如果他真挨了这一掌的话。”安锦玄断言,却想不透那人怎么还能逃出去。 狄更咧开嘴笑:“是啊是啊,可是他好像没死啊,难道武功也跟公子一样深不可测了?” 安锦玄看也不看他,回身到主座,坐下。 “如果他的武功与我一样,那么昨晚,你们就死定了。” 其实,从现场来看,从那人躲不开狄更一掌来看,安锦玄直觉里都认为那人不会武功。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娘被人掳走了,那人挨了狄更一掌也没死。 他直觉错了? 还是说,昨晚不止一个人潜入安府?“夫、夫……” 周红瞪着眼睛,从门口跑了进来,语无伦次。 “红儿!发生什么事了?”周林头疼,他这女儿也不看看公子现在的心情?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果然,安锦玄的眉头皱了起来,视线慢慢凝起一股冷意。 “夫人,夫人她……”周红本来还没回过神来,被安锦玄的视线一冻,立刻就说出来了:“夫人她回来了!” 周红话音刚落,安若素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两大袋包子。 咳咳…… “我……”安若素还没开口,安锦玄一阵风似的刮过去,扑入她怀里,紧紧抱住她腰不松手。 神马情况?“娘,如果没有您,我该怎么活下去?” 安锦玄的声音,隐约有一丝哽咽。 安若素暂时石化,手里两大袋热腾腾的包子,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周林碰碰周红的胳膊,周红不解的回头望,周林顿时恨不得捶胸顿足:笨蛋! 狄小兰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接过了安若素手中两大袋包子,又轻手轻脚的走回去,站好。 周红总算明白了周林的意思,可惜已经晚了。 她瞪了狄小兰一眼:狄小兰,抢我饭碗,我跟你没完! 等安若素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才终于冲破石化状态,一边拍凌宝宝的后背,一边安抚道:“锦玄,先冷静下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安锦玄又赖了一阵,才眨眼逼退眼中泪意,缓缓放开安若素。 “娘,先坐。”虽然急着想知道昨晚情况,可他更舍不得让安若素站着说。 等两人坐下了,安若素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不解。 “你们这是什么阵仗?” 所有人都瞪大眼:敢情,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娘,您昨晚……”安锦玄看着她,“去哪儿了?” “昨晚?”安若素挑挑眉,一笑:“去知府夫人那儿了啊。” 一离开安府,她就把所有装备卸下,放回储物系统,直奔京兆府,找知府夫人叙旧去了。 “去知府夫人那儿?” 异口同声,所有人,震惊,郁闷,无语。 “嗯,昨晚本来已经睡下,可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安若素看了看狄小兰,“临时决定去找知府夫人叙旧,出门时见小兰累的打起了瞌睡,就没忍心叫醒她。” 狄小兰缩头缩身,越缩越小,越缩越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 一道冷芒,攸地射中狄小兰额头,‘痛’的狄小兰不敢再缩。 “公子,我错了,下次不敢再打瞌睡了。”狄小兰很识时务的认错。 安锦玄收回冷冷的视线,望向安若素时充满无奈。 “娘,昨晚有贼人闯入,狄更他们都被贼人制服,我以为娘被贼人掳走,很是担心,所以娘下次要出门,能不能跟我们先说一声?” “我有找人说啊,我先是去找狄更,结果见到他睡的跟猪一样,”安若素替自己辩解,“然后我又去找周红,但她正在绣鸳鸯,嘴里念着某人的名字,我不忍心打扰,后来想想,决定早去早回。” 说着,一笑:“结果没想到,知府夫人留我在她那儿睡下了。” 所以,她是把他们这些应该会担心她的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众人吐血,最想吐血的,是周红。 她当时念了谁的名字?夫人真听见了?周林恭敬地弯腰,然后问道:“请问夫人是何时出门的?” 安若素心里很不爽,她是女主人,能轮到一个管家来质疑她的话? 周林这一问,明显是对她的话不信。 可她若无其事的笑着准备作答:“我……” “周管家。” 安锦玄淡淡的叫出周林的姓、与职务,同时也让安若素收回准备好的谎言。 平时,安锦玄都直呼周林之名,从来不叫他什么周管家。 “公子。”周林头皮发麻,完了,他干嘛多事?安锦玄敲敲桌子:“你年纪也大了,如果想辞职,早些跟我说。” “夫人,我想起我还有些账目没处理,我先告退了。”周林对安若素鞠了个躬。 然后,才对安锦玄鞠躬:“公子,周林告退。” 很优雅的,若无其事的,周林从正厅离开。 哼,老狐狸!安锦玄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却没干涉。 安若素很想笑,可现在似乎不太适合。 于是她轻咳两声,冲狄更说道:“狄副将,我早上回来时,顺手买了几个包子,你分给弟兄们吃吧,这包子很好吃。” 狄更挠挠头,又点点头:“谢夫人。” 狄小兰将其中一袋递给狄更,不料安若素说道:“都给他们吧,可能还不够他们吃的。” 这些武将,可都是能吃的人,要不是安锦玄从毒叟那里捞了不少银子,只怕都被他们吃穷了。 “是,夫人。”狄小兰把两袋都给了狄更,狄更便和弟兄们分起包子来。 心里,还直嘀咕:昨晚的事儿,就这么过了? 当然,不是。 第26章 神秘人物,小气鬼喝凉水 这件事,当然没那么快完,安若素难道就仗着安锦玄对她的信任,把这事儿给了了?她不止这点本事。 狄更等人的包子还没吃完,周林又折了回来。 “夫人,有人给您送信,我把人给扣下了。”虽然这‘人’,似乎不值得扣下。 周林这次学聪明了,他直接来给安若素禀报。 唉,真是老眼昏花了,他一直以为安府里,当家作主的是公子啊。 谁让夫人一直不管事,害他产生错觉呢?没想到,原来夫人和公子的感情这么好,公子没了谁都行,就是不能没了夫人。 不过没关系,以后他周林,绝对不会站错了队。 宁得罪公子,不能得罪夫人,因为公子对夫人言听计从、绝对信任。 “哦?给我送信?”安若素望了一眼安锦玄,见他点点头,于是冲周林说道:“把信和人都带进来。” “是,夫人。” 很快,信到了安若素手上,人也站在安若素面前簌簌发抖了。 安若素瞄完信,顺手递给了安锦玄。 安锦玄一看,信上就一句话:昨晚,只是个小小的教训。 抬头,沉声问送信人:“谁让你来送信的?” 送信的人胆子似乎很小,颤抖不已:“小的不认识,他蒙着脸。”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怎么碰见那人的?”安若素问的一针见血,语气却很轻柔。 安锦玄收回视线,约莫也知道他吓着对方了。 果然,送信人抖的没那么厉害了。 “小的叫王可,是我家先生的书童,我家先生叫王木森,是德苑私塾的教书先生。昨晚小的给先生磨墨,先生作画,可突然闯进一位蒙面人,他把刀架在小的脖子上,让先生给他写一句话,写完之后让小的送到安府,给安府夫人。就是、就是信上这句话,先生不敢不写,小的也不敢不送。” 王可说完,畏惧的看看安若素,低下了头。 安若素当然不怕王可认出她来,因为王可根本认不出她。 “那人是男是女?”她问道。 王可想了想,答道:“听他声音,是个男人,只是身材较为矮小,比……比……” “比什么?” 安锦玄出声,又把王可吓了一跳,安若素求之不得。 本来王可想说,那人比夫人高不了多少,但安锦玄这么一吓,他顿时不敢拿安若素做比较。 “比一般女子高那么一点。”王可垂下眼。 狄更吃完了包子,呵呵直笑:“比一般女子高一点,那岂不是男人中的侏儒?” “哈哈哈……” 狄更手下那批人,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安锦玄冷眼一扫,顿时都不笑了。 接着,看向送信人王可,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王可一怔,周林忙推他:“走吧走吧。” 王可这才明白过来,如获大赦,赶紧就离开了安府。 等周林送王可再回来,安锦玄则对狄更等人说了句重话。 “安府不养吃闲饭的人,何况你们还有求于安府,像刚刚这种事,你们就不该让周林去做,你们得知道,你们不是来安府作客的。” 狄皓中救不救得出来,还是未知数,不过他母妃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帮母妃做到。 可狄更这批人,他收留着是有用的,不是发善心收留这么简单。 虽然安锦玄的话说的有些重,安若素却也没吭声。 因为她知道安锦玄在想什么,的确,如果狄更他们还没明白他们的处境,学不会低头,那么以后营救狄皓中的行动中,他们说不定会坏事。 狄更的几名手下,脸色当场就变了。 铁臂一拦,拦住欲冲撞安锦玄的那几人,狄更勉强冲安锦玄一笑:“公子说的是,我们记下了。” 狄更虽然没认得几个字,可他就是知道,安若素和安锦玄是真打算救狄将军的。 而为了这一点,不管他们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照做。 哪怕,是叫他狄更去死。 这一次,有些不欢而散,安锦玄没给狄更他们好脸色。 不止是让他们学会低头,也是让他们知道,这里是安府,他们最好还是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到底狄更他们哪里得罪了安锦玄?后来,安若素突然想起,问了安锦玄,结果安锦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里是安府,他们遇到敌人却一声不吭,以为他们有多大能耐?如果真有人掳走母妃,而母妃因此有任何损伤,我都会把账算在他们头上!”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安若素。 得子如此,母复何求? 这当然都是题外话,安锦玄不爽归不爽,可打听狄皓中的事情,他也没落下。 一连几天,安锦玄虽然在外忙碌,也有带一些消息回安府来,以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能耐确实大了些,果然是实力至上的年代,只要他武功够高,谁管他是才八岁还是八十岁。 而负责狄皓中一案的,好死不死正巧是狄皓中的对头,刑部尚书林铭。 说起来,狄皓中和林铭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属于那种天生相看生厌的冤家,命中注定合不来。 每次见面,两人总是不欢而散,虽然不曾吵过不曾闹过,可双方眼神一杀上,旁边人就立刻自动退散,杀气太重啊。 但这只是外人看见的,至于是不是真没过节,那就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了。 “虽然林铭负责此案,但有凌帝在上边盯着,不至于敢动什么手脚,怕只怕,罪证确凿,林铭不会深究下去,而凌帝看了罪证,就这么把狄皓中给斩首示众。” 安若素半躺在榻上,沉思。 “关键,还是得看凌帝怎么想。” 安若素揉揉眉心,如果是以前的安清瑶,估计要打听凌帝心思就容易,可惜安清瑶垮了,留下她这个没权没势的安若素。 安白凤那边,好久没联络,估计安白凤正生气着,她也不会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怎么?在头疼?” 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影翻窗而入。 已经有些熟悉的低沉声音,再加上能做出这种举动的,除了淳于七不会再有别人。 “你知道我在头疼什么。”懒洋洋的回答,安若素觉得狄小兰是不是该换掉?不过,一想到那天淳于七和安锦玄的对战,安若素迅速打消此念头。 要找人保护她,挡住淳于七,估计有点难度。 狄小兰不行,连安锦玄,也只能和淳于七打个险险的平手。 唉,好在淳于七,似乎不会对她下手。 “无非是为狄皓中。” 安若素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为什么不去问问狄皓中?只有他,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淳于七真是狂妄,狄皓中可是在刑部密堂,凌帝亲自关押的犯人,谁能见着?要不是这样,他以为安锦玄进不去小小牢房? 安若素一笑:“那你带我去刑部密堂,见见狄皓中,如何?” 本来只是挑衅,谁知淳于七欣然答应。 “一言为定,不过,安若素,你欠我个人情。” 一直到了皇宫,安若素也还是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还是说,他真有这通天的本领? “不是去看狄皓中?到皇宫来做什么?”她还没老眼昏花,一眼看出这是皇宫大院。 淳于七气定神闲:“偷令牌。” 令牌?难道他说的是……能在刑部密堂通行无阻的御赐令牌? 开什么玩笑! 据凌宝宝说,刑部密堂的令牌都由凌帝统管,总共不超过五块,都是刑部密堂高级官员才能获得的。 “好,我看你怎么偷。”安若素虽然不信,可淳于七这么气定神闲,也不像是在托大,她不如静观其变。 淳于七喂给安若素一颗药,示意安若素屏息,而后带着她潜入凌帝的寝殿,天霄殿。 安若素或多或少已经听说过一些,关于凌帝的传闻。 据说这天霄殿,除了凌帝本人以外,谁都没有进来过。 原来,天霄殿是机关重重,而且四周的花草都有剧毒,难怪外人闯不进。 恐怕闯进来的人,都死于非命了吧?安若素这时才知道,她吃的那颗药,是避这些花草之毒的。 “淳于七居然连凌帝的地方,都摸得清清楚楚,还带上避毒药丸,果然有两下子。”安若素在心中,暗暗佩服。 等进入天霄殿偏殿,安若素才真的有些吃惊了。 “令牌借我一用,一个时辰之后归还。” 淳于七在对一个人说话,那个人,侧躺在凌帝的床榻中。 那可是龙床! 安若素藏在暗处,窥见这一切,她有些期待那人转过身来,看看他到底是谁。 “你答应我的事呢?”听声音,不是凌帝,这声音太过温和,又有着一丝虚弱。 淳于七哼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办到,但我们以半年为限,现在半年不是才过去一半?你急什么?” “你不是我,当然不急。” 那人微叹,悉悉率率仿佛摸出个什么,丢给了淳于七:“拿去,不过两个时辰之内,必须还回来,你知道,凌帝两个时辰后,必来此地。” “我只要一个时辰。”淳于七接住令牌,转身就走。 带着安若素离开皇宫,淳于七见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 “想知道他是谁?” 有点吊人胃口的感觉,要是平时的安若素,绝不上当。 可那一幕太过震惊,安若素不得不选择上当,反正这男人,也就是耍耍她玩儿而已。 “想知道,他是谁?”把他的话,断了句,换了语气,重复一遍。 “不告诉你。”淳于七眼里闪过一丝恶劣,可惜安若素看不见。 小气鬼,喝凉水,拉死你。 第27章 若素落网,凌帝太猛了 淳于七带着安若素离开皇宫,前往刑部密堂。 一路上,安若素闷不作声,她一直在想凌帝寝殿里,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谁了!” 脑子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线索时,安若素低声对淳于七说道。 淳于七眼皮都不抬,她要真是知道,这世界就有鬼了。 “那个男人,是凌帝的男宠吧?” 咳咳咳! 淳于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沉默。 亏她想的出! “你看,安清瑶那样的国色天香都没迷住凌帝,估计凌帝真有断袖之癖,他把这男人藏的这么好,天霄殿外毒药机关重重,他肯定是怕别人知道,不然他这皇帝还怎么当。” 淳于七很淡定地说了一句:“你猜错了。” 安若素却不管他怎么说,继续自行脑补:“凌帝平时一副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模样,原来是绝世老攻,可惜没看见那个男人的长相,不过就算没看见,我也能猜出他一定是旷世美男子。” 绝世老攻?那是什么玩意儿?可淳于七凭直觉就能猜到,这绝世老攻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我说过,你猜错了。”淳于七憋着一口气,纠正她道:“那男人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七王爷,是凌帝的胞弟。而且,七王爷也不是什么旷世美男子,他儿时左脸被火烧伤,相貌很是恐怖,是以他从不见外人。” 身为男子,绝不能听见一个女子,如此抹黑自己国家的君主,什么断袖之癖,绝世老攻,他听不下去! 安若素受教的点头:“原来如此。” 可唇角那一抹笑意,还是没能逃得过淳于七的眼睛。 “我要是不想告诉你,你怎么诳我都没用。”淳于七冷哼。 安若素仍旧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很配合你。” 话锋一转,不再与他纠结此小事:“七王爷说你答应过他一件事,是什么事?” “你猜呢?” 淳于七淡淡地笑着,可惜安若素一点都看不见,这就是戴面具的好处,旁人没法窥见面具下的情绪波动。 安若素想了想,道:“七王爷有凌帝的庇护,要什么没有?让他最在意的,估计也就是他那张被烧伤的脸了。” 淳于七微微颔首,抱着她腰的手臂,突然紧了一紧。 安若素抬眼瞥他,问道:“你们以半年为限,替七王爷医治他的脸,对吧?” “嗯。”几不可闻的回答,从淳于七面具下飘出来。 “只剩三个月了,你有把握?” 安若素心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如果这个七王爷这么好用,她为什么不自己拿来用? 淳于七很坦然地说道:“七王爷脸上的烧伤,起码超过二十年,我从来不认为,他还有治愈的希望。” “所以,你一点把握也没用?”安若素这回是真吃惊,“你敢玩七王爷?你不怕三个月之后,七王爷找你算账?” 淳于七抿唇,不答。 安若素笑了:“果然敢玩命,我佩服你。” 说完,她也不再作声,因为已经快到刑部密堂了。 刑部密堂就设在刑部最里,一眼望去,阴气环绕,十分可怖。 如果说进入威严肃穆的刑部,是一种煎熬,那进入这阴森恐怖的刑部密堂,就如同身在十八层地狱之中。 “换上。” 淳于七让安若素在外等,他自己翻身进入刑部,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了两套刑部官员的官服,将其中一套丢给安若素,让她换上。 瞄了一眼官服,安若素摇头:“太大了,而且我是女人,扮男人一下子就会被看出来。” 男扮女装只是传说,千万不要迷恋传说,因为传说都是假的。 淳于七侧头,眯眼打量她全身,嘴角微微勾起。 “收回你yd的视线。”安若素警告他,她怕他一个冲动阉了他。 yd是什么? 淳于七一闪而过这疑惑,可他向来不是不耻下问的人,忽略了这问题,他从怀里摸出一套黑衣,第二次丢给安若素。 “穿这身可以?”安若素很满意这身打扮,干净利落。 不过,很明显是淳于七穿过的,很大,好在手脚腰处都有绑绳。 一绑,也就很合身了。 可黑衣黑帽的,就露出两个眼睛,一看就是贼啊。 “有令牌在手,他们顶多会认为,你是刚执行任务回来,不会怀疑你身份。”她以为刑部密堂的人,都像官场中人么?如果和一般机构一样,那就不是凌帝要的刑部密堂了。 “那好,走吧。”安若素挺直腰板,眼神攸地变冷,仿佛真正是个杀手一样。 淳于七眼睛微微眯起,看了她片刻,才转身朝刑部走去。 刚刚那一刻他突然在想,不知她杀起人来,是什么模样。 很想,亲眼看看。 很久之后,淳于七不再想看见,安若素杀人的模样,他觉得,像安若素这么美的女子,还是放在家里赏心悦目比较好。 通畅无阻的进入刑部密堂之后,安若素才明白,为什么外界会把刑部密堂,传的如此神秘恐怖了。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即使她在二十二世纪时,也见过各种刑讯逼供的手段,也不如她在这里见的这么恶心。 二十二世纪,毕竟是个文明年代,如果遭到刑讯,挨打是不可避免的,可最通常用的手段,是捏对方软肋,人人都有弱点,有亲人朋友家人,这是精神刑讯。 而这刑部密堂,很明显是身体刑讯。 一幕幕血淋淋,哀嚎求饶声,安若素只能硬起心肠视而不见。 “狄皓中关在哪里?凌帝口谕,让本官审讯他。”淳于七亮起御赐令牌。 “大人这边请。”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刑部密堂的侍卫转身带路。 穿过几间刑讯犯人的牢房,安若素终于见到这位狄皓中将军,原来他被关在最里间。 果然最重要的犯人,都是关在最里面的,这样一来,外人要营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都出去,本官代凌帝问话,外人不得旁听。”淳于七摆出官架子,命令牢房里的守卫。 守卫们面面相觑,直到淳于七又亮起御赐令牌时,他们才不得不乖乖退了出去。 见守卫们已经走远,淳于七这才转身对着牢门,盯住外边情况,对安若素说道:“有什么话,尽快问他,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另外半个时辰,他们得用来赶回皇宫,将金牌还给天霄殿里的七王爷。 “狄将军,我是受人之托,为你洗刷冤屈的,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真相,告诉我。”安若素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对狄皓中说道。 狄皓中一直侧躺在地上,面对着墙壁。 “狄将军?”安若素又唤一声,这狄皓中,该不会是不信她吧? 果然,狄皓中沉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陷害我的人,派来套我话的。” 安若素想了想,说道:“我是安府的人,现在你手下副将狄更以及你那十几个弟兄,都住在我们安府,吃住不愁。我还知道,你送给狄更一把宝刀,你让他替你多杀几个敌人,但狄更现在已经被削去副将之职,他也无法再替你杀敌了。” 狄皓中沉默,不语。 “狄将军可知道,狄更他们为了将军你,替刑部去捉拿杀手阁的金牌杀手,差点为此送了性命,而他们这样做,只是想见凌帝一面,好在凌帝面前为将军叫冤。” “是吗?” 安若素这番话似乎起了作用,狄皓中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鲤鱼打挺,狄皓中快如疾电的伸手,点住了安若素的穴道。 “你!”安若素瞪眼。 她离狄皓中太近,变故来的太快,她完全没有机会,从储物系统里拿出麻醉枪。 “他不是狄皓中!”淳于七侧头,立刻看出狄皓中的真假。 但他伸手想拉回安若素,却被假狄皓中抢先一步,将安若素挟持在手里,两指扣住安若素的颈子。 “不想她死的话,乖乖束手就擒。”假狄皓中冷笑,牢房外的守卫,迅速朝这边扑来。 “做梦!” 淳于七看了一眼安若素,抿抿唇,转身对上守卫,几乎一招杀一个。 杀出一条血路,淳于七安然逃脱。 “原来你这同伴,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假狄皓中摇头,似是惋惜。 安若素淡然一笑:“那是因为他知道,他即使投降,你也不会放过我。” 死一个,比死两个强,而且她不信假狄皓中会杀她。 “那就只有委屈安夫人,随在下去见凌帝了。”假狄皓中呵呵一笑,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安若素抓起,丢进守卫手里,押往天霄殿外。 守卫们动作粗鲁,对待犯人一样,安若素却处之坦然。 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不喊也不叫,安安静静的,像粽子一样,被抬了丢在天霄殿外,等待凌帝的发落。 这一次,安若素又落在凌帝手里。 想到上一次在宗人府那半月的遭遇,安若素头皮还是有点发麻的。 虽说她受的住刑,可不受刑总是好的,她得想个什么法子。 可对手是凌帝啊,她一不能说她是安清瑶,二不能说安锦玄是三皇子凌梓,还能有什么法子,能让凌帝放她一马? 冥思苦想,在凌帝出来之前,安若素一直在冥思苦想。 第28章 疯了,与凌帝过招 没多久,张环出现了。 这是安若素第二次和张环见面,张环对她的鞭笞,她一直都记着。 不急,女子报仇,二十年都不晚。 “凌帝有旨,立刻将安若素拖出午门问斩,钦此。”张环喊完,自己都有点不信。 他服侍皇上也有六年多,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连问都不问,直接斩人。 “不是吧?”安若素这下子不淡定了,凌帝见都不见她,直接把她给斩了? 很快,两名侍卫上前来,一人押住安若素一只手,准备前往午门。 要杀她? 做梦! 安若素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用劲儿,挣脱两名侍卫,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侍卫愣神,一般要被问斩的人不是都大喊‘皇上,臣冤枉’吗?这女子,没按牌理出牌。 安若素趁着打滚的空隙,飞快地开启储物系统,拿出两把麻醉枪。 两把枪,全都上好了满满五十颗子弹,就算四周的侍卫一起上,也够她冲进天霄殿了。 “抓住她!” 侍卫们终于回过神来,一拥而上。 安若素一边朝天霄殿跑,一边朝涌上来的侍卫开枪。 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一点声响都没有,无端增加后面侍卫的恐惧。 这,这死的也太不壮烈了吧?他们都不愿意,这么死去。 安若素本来就在天霄殿外,侍卫们一胆怯,她立刻就钻入天霄殿内。 这下子,侍卫们都只有干瞪眼了,天霄殿可是皇上明令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地方,他们怎么敢乱闯? “哎呀你们这些废物,等会皇上雷霆震怒,你们都死定了!哎!”张环跺脚,却也不敢再停留,赶紧小跑着给皇上报告去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突然有种感觉:是不是,死在那安若素的暗器下,无声无息没有痛苦还比较好?安若素一刻不停地,顺着淳于七带她进来时的安全小路,冲进天霄殿偏殿。 那个神秘的男人,如今安若素已经知道,他就是凌帝的胞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七王爷。 七王爷还是侧躺在龙床上,看样子他不止面容被毁,身体也不是很好。 但眼下,安若素没功夫同情他。 “七王爷,打扰了。”安若素眼睛一瞟,观察房内形势,最后选了个最安全的位置坐下。 她手里的枪,一把对准七王爷,一把,对准了敞开的门。 为什么死也要跑进天霄殿? 就是因为凌帝绝不会让其他人,进入天霄殿,凌帝只可能,一个人前来。 无形之中,安若素的胜算大了很多。 枪这玩意儿,只要不让对方近她身,她有百分百把握打死、或者打残对方。 七王爷咳了两声,终于从龙床上起身。 而安若素,也看清了七王爷的容貌。 一入眼的,肯定是他那伤残的左脸,坑坑洼洼,皮肤早已没有一块完好,露出的脸肉,红的红,黑的黑,果然十分可怖! 但看他没有烧伤的地方,也就是靠右边一些的脸庞,与凌帝竟有几分神似。 很让人惋惜,如果他不是因为左脸烧伤,恐怕相貌上还胜凌帝一筹。 因为他的气质,温文如玉,让人感觉很舒服,一个男人,俊美的相貌,加上平易的性格,会给他加分很多。 而凌帝,太过盛气凌人,太过不择手段,也太过无情,让女人很容易忽略掉他的相貌,只畏惧他的身份与气势。 “安夫人好胆识,本王钦佩之至。”七王爷从容地从床上,拿起半张面具,就在安若素面前,丝毫不避讳的戴好。 “为防吓坏安夫人,本王还是戴上面具为好。”他笑,温文尔雅。 安若素将视线移到他眼睛,与他对视片刻,微微一笑:“我不觉得,七王爷的脸有什么残缺。” “安夫人不必安慰本王,”七王爷摇摇头,“本王早已习惯世人异样眼光,也并不会生气。” “七王爷错了,一个人最耀眼的不是相貌,而是气质与自信,至于这两样,我想,七王爷都有。”安若素是真心的夸奖,若抛开身份不谈,她很欣赏这位七王爷。 七王爷提到自身容貌残缺,眼神并不黯淡,也没有遮掩。 在她面前,更没有自惭形愧,这样的男人,真在意他的容貌么? 想到淳于七与七王爷的约,她觉得七王爷或许,早就知道淳于七没法子治好他的脸,只是为了更多的了解淳于七,才装出有求于淳于七的样子。 “安夫人果真与众不同,可惜,可惜了。”可惜什么,七王爷没说,只是含笑看着安若素手里,黑洞洞的枪口。 饶是淡定从容的七王爷,也发觉,被这黑洞洞的玩意儿指着,感觉并不怎么好。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响起,安若素的神经开始绷紧。 不用说,这人一定是凌帝。 不知道为什么,安若素对凌帝总是心存畏惧。 她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一个结果:心理阴影。 一穿越到这里,她就被凌帝往死里整,所以她对凌帝有着潜意识的畏惧。 不行! 她不会畏惧任何事物,包括这个所谓的九五之尊! 握紧了右手的枪,安若素浅浅呼吸,盯着门口。 当然,她也没忘了分一点点注意力,给坐在龙床上的七王爷。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七王爷看似无害,她还是得防着点儿,免得像被那假狄皓中暗算一样,被七王爷暗算。 同样的错误,她只允许自己犯一次。 “安若素,你胆子倒是不小。” 凌帝的声音先入耳,然后凌帝的人,才出现在门口。 一样那么不可一世,一样那么光芒四射。 好像没瞧见安若素手里的‘暗器’,凌帝大步走进门内,直逼安若素。 “别过来!”安若素用左手上的麻醉枪防范,警惕的以牙齿咬下右手上的麻醉枪,头上的消音器。 “砰”的一声,安若素朝着凌帝脚前开了一枪,以示威胁。 溅起几分火花,凌帝和七王爷的眼神,都瞬间变了变。 凌帝果然站住了,他看着安若素的目光,变得深邃探究。 “不用夸奖我胆子大,我只是不想死。”安若素很坦然地看着他,在心里命令自己不许畏惧。 凌帝勾唇,情绪平淡无波:“那么,你将用什么方法,让朕改变主意?” 安若素皱皱眉,这男人果然不好惹。 她都还没开口,他已经猜到,她闯入天霄殿,就是为了见他,然后用条件改变他杀她的决定。 “难不成皇上下令斩我,就是为了逼我出手?”安若素后知后觉,有点不是滋味儿。 凌帝很大方的,赏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如果不是地点、场合、时机都不对,这眼神,有几分勾人。 “皇上心思深沉,我自愧不如。”安若素认栽,握着枪的手,隐隐出汗。 平素最讨厌和这种深沉的人交手,以前为了杀人而接近一个目标,对方是异国军方首脑人物,那气势及心思,可能也就凌帝能与之匹配了,半年的计划,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险险的完成任务,却让她再也不接那种接近的任务了。 “说出你的条件,朕会考虑看看。”凌帝移步龙塌,淡定的坐了下来。 果然不愧是凌帝,七王爷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仍有几分感觉不好,可凌帝,完全无视那玩意儿的存在。 安若素抿抿唇,目光看向七王爷:“我有九成把握,恢复七王爷的容貌。” 她话音一落,凌帝袖下双拳微握,脸上表情却无丝毫动容。 七王爷下意识摸了摸左脸上的面具,微微一笑:“也有个人这么对本王说,不过,本王从未信过。” “我和他不一样。”安若素自信地笑笑,“他与王爷约定半年时间,可我,只需要半个月,而且现在,我就能让王爷先试用,王爷必能感觉到不同。” 她所在的二十二世纪,整容失败几率已经下降到百分之零点零零一,而对于只是烧伤、烫伤、甚至是被硫酸泼伤的患者,用上一小瓶超级细胞再生素,就可以让细胞再生,皮肤重长,患者很快就能恢复之前的容貌。 像七王爷这样,烧伤历史在二十年前的,她只能忍痛多换几瓶超级细胞再生素,用上半个月的时间帮他了。 不过,她绝对不会这么傻,真用半个月恢复七王爷容貌。 “你要怎么治?”七王爷有点心动了,不是他嫌弃这容貌,而是其他原因。 安若素学凌帝一勾唇,似笑非笑:“我有一种良药,可以让肌肤再生,不过这药配制极难,我说的半个月能治好七王爷,那是在药源充足的情况下。不过眼下,我也只有三瓶这样的药而已,虽然只有三瓶,却能让七王爷看见希望,如果七王爷将这三瓶药分三日用完,左脸烧伤应该好上四五分。” 言下之意,你们不要想着利用完我,就把我给一脚踹了,我还想多活几日。 “安若素,你这个赌注,下的未免有点大。”凌帝淡笑,眼里依旧无波无痕,可心,已经被打动了。 这么赤果果的威胁,一旦惹得凌帝与七王爷不爽,安若素就没了谈判的资本。 “皇上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我家锦玄,整个安府我都送给皇上。”安若素笑的无害,“可皇上,休想得到那药,我会像我清瑶妹妹一样,任凭皇上刑讯逼供,也绝不屈服!”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让人不得不信,即使是凌帝。 凌帝脑海里,无端浮现出安清瑶,见他最后一面的模样。 一向温婉的瑶妃,竟会骂他……是疯狗。 摇摇头,甩去不该有的回忆。 “朕,答应你任何条件。” 第29章 几个男人,名节问题 凌帝说是说,答应安若素任何条件,可安若素会提什么条件? 她要是傻的真以为,凌帝什么都会答应她,她就不是安若素了。 “我只要,凌帝放我一马,永远不取我性命。” 这就是安若素的条件,她还说,等到她真正相信自己是安全的之后,就会竭尽全力寻找药的配方,争取将七王爷脸上的烧伤,治个彻底。 安若素为什么选坐在凌帝的书案前,就是为了方便拿药。 凌帝一松口,她就启动储物系统,兑换了三瓶超级细胞再生素。 安若素留下了三瓶药,七王爷迟疑了很久,才按照安若素所说的方法,用了一瓶。 “感觉如何?” 凌帝一点也不紧张,安若素那小妮子,没那么大胆子在药里做手脚。 七王爷闭眼感受了片刻,睁眼答道:“皇兄,她没骗我们,这才片刻功夫,我左脸就有了感觉,也许用完剩下两瓶,感觉会更明显。” 从小,他的左脸被烧伤,伤口愈合之后结疤,等结下的疤陆续掉落后,他左脸就再无感觉,不管用什么良药,都毫无感觉。 可这一次,安若素留下的药,却让他一开口说话,左脸都能感觉到在动。 或许,安若素没有托大,她是真的能,让他恢复原来相貌。 “那就等三天之后,看看效果吧。”凌帝把玩着空药瓶,那上面,仿佛还留着安若素的温度。 七王爷重新戴上面具,不是他自惭形愧,而是他一向为别人考虑,怕别人不习惯他的左脸。 “皇兄,安若素很聪明。” 换了一般人,或者不敢提条件,或者,会趁机提更多有利于己的条件。 可她,偏偏只提了一样……饶过她的性命。 这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凌帝想到安清瑶,又是一勾唇:“她妹妹,倒不如她。” 七王爷也很熟悉安清瑶,便笑:“是啊,如果当年进宫的是安若素,只怕宫里这些人,斗不过她,也不知道,她当初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安若素下嫁,还无怨无悔替他养大儿子? 这个儿子,还这么有出息。 七王爷的意识里,安若素定是受了委屈。 毕竟,安锦玄是从母姓的。 要么,安若素是没有名分,要么,安若素是被夫家给逐出门。 如果安若素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就算她丈夫死了,安锦玄也会保留原姓。 “皇兄,会不会是安若素所嫁的男人,身份非凡,所以安锦玄看似从母姓,其实只是权宜之计?”七王爷突然想到这一点,略有些紧张。 安锦玄,安锦玄,这个名字有可能是假的啊! 凌帝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丢下一句:“她的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妻儿涉险。” 安若素肯嫁的男人,如果是这等货色,安若素必定会离开。 七王爷看着凌帝远去的背影,暗暗在心里表示赞同,也是,安若素的丈夫不会是这种人,否则安若素也不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只是,皇兄为嘛好像有点生气的感觉?安若素被凌帝赦免,片刻不停地赶回安府,一边喝水,一边给安锦玄等人,叙说今日惊险经历。 “狄皓中不在刑部密堂,凌帝故意传出这消息,是想引人上钩。”好死不死的,她成了第一个上钩的人,险些把小命都丢了。 听完事情经过,安锦玄握住安若素的手:“娘,不要再和这人来往,他对娘没安好心。” 当然没安好心!而且没义气! 丢下她就跑了,要是救,没准儿能救下呢。 可惜了她那九十积分,那超级细胞再生素,三十积分一瓶啊! “我知道他不可靠,只是着急救狄将军,所以才上了当。”她总不好说,淳于七武功太高,又是聚义门的人,她没法得罪。 这一说,岂不是怪凌宝宝打不过淳于七,害她屡次被淳于七骚扰? “对不起,都是我们连累了夫人。”狄更觉得很内疚,夫人和公子本来和此事无关的,没想到现在为了帮他们救将军,连凌帝都得罪了。 “不关你的事。”安若素开解狄更,微微一笑:“这次并非没有收获,总算,和传说中的七王爷搭上线了,如此一来,下月侯府三小姐的庆生宴会,梦园是借定了。” 安若素看准了七王爷好说话,不过,要见七王爷很难,除非七王爷亲自登门。 只是,要用什么方法,引七王爷出来呢? “夫人,聚义门的少门主和大管家,亲自登门,说是给夫人送礼。” 周林从门口进来,毕恭毕敬向安若素报告。 如今,周林已经聪明的把安锦玄晾在一边了。 事实上,安锦玄确实不在乎,别人怎么对他,只要对安若素好,他都很待见。 “大管家?” 少门主安白凤来,很正常,但这大管家…… 安若素看了一眼安锦玄,见他露出冷笑,便知确实是淳于七来了。 呵,要淳于七在人前露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莫非,接到消息她回安府了,所以来看看她是否还活着?“让他们进来。”安锦玄冷冷下令。 这两个男人,打他母妃主意,都不是好人! “是,公子。” 周林还没动身,狄更带着几人自告奋勇的出去,很快将人领了进来。 安锦玄脸色稍霁,不想让狄更等人以为,他不高兴是因为他们。 “若……”安白凤一踏进门,就让人见到他一脸忧心。 “夫人。”安锦玄纠正,脸色再次冷了下去。 安白凤被打断话,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一转眼,他又露出笑意,在离安若素颇近的左侧位置坐下。 “小师妹,听说你差点被凌帝斩首示众,你怎么惹到他头上去了?” 明知故问,要不是知道事情原委,他会和淳于七一起来安府吗? 可,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那一声…… 小师妹。 “咳……咳……”正喝水的安若素,被呛着了。 安锦玄赶紧替她拍背:“娘,没事吧?小心些。” 说着,瞪了安白凤一眼:“你叫谁小师妹?” “我爹就是我师父,而我师父曾经教过你娘几招武功,你说你娘不是我小师妹是什么?”安白凤得意洋洋,不让他叫若素的名字,他还有更亲昵的称呼。 安锦玄咬牙,要不是小时候被安白凤救过,他真想一掌劈死安白凤! 没见过肖想人家母亲,还在人家面前这么嚣张的! 安若素终于顺过气来,她一会儿瞥瞥安锦玄,一会儿瞥瞥安白凤。 都姓安,按理说是一家人,可互相之间磁场怎么就那么不给力呢? “我没事,我答应凌帝一个条件,所以凌帝放了我。” 本来很轻松一句话,安白凤却惊得跳了起来:“你答应他什么条件?” 该不会是,若素承认自己是安清瑶,答应帮忙寻找三皇子的下落吧? 可凌梓,现在这般模样,凌帝会信? “很小的条件,给一个人治伤,治好了,凌帝就不再追究我。”安若素没提七王爷,七王爷脸上有伤一事,外界根本不知。 安白凤不傻,知道她这么说,就是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于是也没有再问。 “七爷,若素她不懂武功,麻烦七爷,以后不要再让她涉险。”一转身,矛头指向了淳于七。 安白凤是聚义门的少门主,连安白凤都要尊称淳于七一声‘七爷’,足以证明淳于七在聚义门中,身份地位不低。 安锦玄这次选择与安白凤,同仇敌忾:“不错,我娘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不许你再来找她!” 最严重的是,淳于七扔下他母妃,独自逃命! 同时被两支冷箭射中,淳于七依旧淡定从容:“我想你们误会了,是安姑娘拜托在下,带她去刑部密堂的。” 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安若素,求证。 “这个,”安若素想了想,点头:“是我让他带我去的。” 问题是,当时她根本不信,淳于七能进去刑部密堂。 十几双眼睛,垂下,失望。 夫人怎么不知道撒谎?栽赃啊!这么多人等着为夫人出头呢! “娘……”安锦玄按捺不住了,可又不知该对他这位母妃说什么。 深更半夜啊,和一个男人出去啊,哪怕他母妃已经嫁为人妇,依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能给你爹泼点脏水,我很乐意啊。” 安若素当然知道安锦玄在担心什么,可她很聪明的搬出凌帝,安锦玄恨极凌帝,应该不会再揪着她这点不放。 其他人的评价、眼光神马的,她从来就不在意。 从她打算扛起安锦玄这个担子开始,她就没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话,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妇,独自带着一个很优秀的儿子,仅此而已。 安若素这么一说,安锦玄果然不吭声了,垂着的眼里,又溢满恨意。 淳于七似乎微微低了头,她爱错了男人么?谁能伤了她?至于清楚一切的安白凤,则握紧了袖下双拳:她终于知道,凌帝不值得她爱,不值得她付出一切了么? 一时间,安府里似乎沉浸在一种,较为悲伤的气氛中。 第30章 七爷,她轰动京城 “七爷今日很闲?闲到有功夫陪我踩花瓣?” 走过安府中落满花瓣的羊肠小道,安若素对紧跟在她身后、却一句话也不说的淳于七,调笑一句。 嘘寒问暖完了,安白凤和淳于七却都不走,无奈之下,只得留这两人用晚膳。 安锦玄盯什么一样盯着安白凤,安白凤索性与他,谈起了正事,关于狄皓中的事。 看来,安白凤也没少为狄皓中一案出力。 至于淳于七,则气定神闲的缠上了安若素,不知意欲何为。 “我想问你个问题,又觉得你不会回答。” 终于,淳于七暴露了他的目的,但这却令安若素有点意外。 “我认识的淳于七,可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安若素笑他,其实因为聚义门的关系,她一直没有视淳于七为敌。 之前有动过杀念,那是因为淳于七一直在暗,她在明,她还无法确定淳于七,到底是不是聚义门的高层。 安白凤因为那件事与她生气,月余不来安府,她也无处可求证。 现在,安白凤和淳于七一道来,淳于七终于走在太阳光下,她才摒除对淳于七最后一点猜忌。 淳于七被她的话逗笑了,却没笑出声。 鉴于安若素的鼓励,他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对安锦玄的爹,还有感情吗?” 安若素的脚步停了,淳于七的问题,让她再次感到意外。 淳于七,不该是会关心这个问题的人。 或者,他们都很好奇,想知道安锦玄的爹,到底是什么身份? “怎么说呢?”安若素继续朝前走,想了很久才回答:“我还来不及爱他,就开始怕他。” 没爱那个男人?她怕那个男人? 淳于七迷惑了,既然没有爱过,怎么会有安锦玄这么大个儿子? 或者,她并非自愿? “不过,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不可否认,凌帝真的优秀。 作为一国之君,气势凌人,凌月国也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还那么年轻,后续发展无穷。 “可也正因为他太优秀了,女人会对他望而却步。”安若素笑,“就像我,哪怕和他有锦玄这个宝宝,但我和他距离却很远,我不知道他的深浅,他也不知我的秘密。” 这一次,安若素说的是安清瑶,安贵妃。 凌帝和瑶妃,看起来很登对,在尚未撕破脸时,夫疼妻荣子顺,十分和乐的一家。 可撕开表层,才能看见,瑶妃不了解凌帝,凌帝也不知道瑶妃的过去。 他们,或许有那么一点情愫,可却互相防备着。 瑶妃防备的彻底,却投入太多感情,所以到了最后,她是输家。 淳于七停住脚步,望着她的侧脸:“你是个很理性的女子,和其他女子很不同。” 安若素轻笑出声:“七爷你错了,很多女子都有理性的一面,只是沉沦在爱河里时,就变成了傻瓜。我是很庆幸自己,不曾有这机会变成傻瓜。” 像凌帝,像七王爷,像安白凤,像淳于七,哪怕就是她的锦玄宝宝,都不是可以为情爱放弃一切的男人。 如果有女人爱上他们,以为可以得到单纯的爱情,那她最终一定会如瑶妃一样,一败涂地。 在这勾心斗角的古代世界里,权势财富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太重要了。 重要到,爱情不是全部,只是一个附属。 可以没有爱情,却不能失去权势,财富。 “如果如你所说,他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却也没能让你爱上他,那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会让你动心。”淳于七在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安若素指指门外:“七爷,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你该不会还要跟去吧?” “有何不可。”面具下,浓眉一挑。 安若素叹口气,只能认命:“那七爷就跟着吧。” 安若素并不只是单纯的上街买东西,她去的店,都是药店。 而她买的东西,都是极其稀有且名贵的药材。 至于淳于七,身为大男人,总不能让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是夫人,他总不能让看起来娇弱无比的安若素,提着那么多药材逛街。 于是,淳于七第一次,当了苦力。 安若素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在笑:看你下次还跟不跟我上街。 京城之中,聚义门的人不少,当下就认出了淳于七,一个个恭敬的叫‘七爷’。 而某种流言,也渐渐传开。 “从不近女色的七爷,居然陪一个寡妇逛街!” “我简直怀疑我是眼花了,七爷居然会出门,我在聚义门里十年了,整整十年,我从来没见到七爷出过门。”七爷出门,那都是在晚上,去办正经事儿的啊。 “但是那个安若素,据说是少门主喜欢的女人,七爷怎么会……” “没准儿是七爷奉了少门主之令,不得不陪呢?” “胡说八道!七爷会听少门主的话?” 这也对,一般都是少门主听七爷的吩咐,少门主还得给七爷称呼一声‘爷’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七爷打算和少门主抢女人!” “可怜的少门主,七爷一出手,少门主铁定没戏了。”他要是女人,他就喜欢七爷这冷酷劲儿,霸气! 这些流言,见风而涨,到最后直接就收不住了。 于是,安若素成了京城里,最会勾引男人的年轻寡妇。 逛到最后几家药铺时,药铺掌柜打死也不肯收安若素的银子。 “不收银子?那我不要了。”安若素笑吟吟地,把药材推回去,转身就走。 她很少欠人人情,因为人情太难还了,偏偏她又不是有恩不报的人。 所以,还是少拿人家东西,少求人家办事为好。 靠自己,最牢靠。 这家药铺,是聚义门的,也难怪他们不敢收钱,看看安若素身后那门神,不是他们的七爷吗?他们敢收七爷的钱吗? “这药材不是我买的。”淳于七从安若素手里夺过银子,‘啪’的一声放在柜台上,拿了药材转身就走。 掌柜的簌簌发抖,看着银子却不敢拿。 烫手啊,七爷这会儿这么说,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说他不会看眼色行事,把他给丢出聚义门? 淳于七和安若素却不管身后事,径直离开了药铺。 “算了不逛了,有七爷一路跟着,轰动是有,办事效率却很低。”安若素左顾右盼,没说她把淳于七利用了个彻底。 买药材? 她不缺药材。 买药材,就是为了把风声放出去,让某人听见。 有淳于七跟着,这风声放的更快。 当然了,仅仅这样还不够,还得继续添柴。 “我看你乐在其中。”淳于七不信她单单是来买药,要不是这样,他也不愿陪一个女人逛街,哪怕这个女人是她。 “被你看穿了。”安若素耸肩,微笑。 这时,一个小人儿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找到了安若素和淳于七。 “夫人,夫人,我可找到夫人了!”是狄小兰。 一看见狄小兰,安若素就知道安锦玄在找她。 于是问道:“什么事?” “公子他……不小心和少门主打了起来……”狄小兰苦着脸,不知道来报告夫人到底对不对。 可周管家说,只有夫人能管这事儿。 安若素想了一下,‘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夫人?”狄小兰傻眼,忙追上去,“夫人不回府里看看吗?” 安若素头也不回,只说:“出不了什么大事,锦玄他有分寸,不会把少门主怎么样的。” 这点,她深信不疑,因为安白凤救过凌梓的命,凌宝宝不会真对安白凤动手。 这一架,估计是安白凤故意挑起来,想试凌宝宝武功的。 狄小兰虽然心里苦哈哈的,可安若素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再有异议。 反正周管家说了,一切听夫人的。 “你回去就跟公子说,说夫人我和七爷,”安若素突然侧头望了一眼,望见的正是‘春意阁’三个大字,于是笑了,“说夫人我和七爷,上春意阁用膳去了。” “啊?”狄小兰再度傻眼。 安若素冲淳于七抬了抬头,淳于七微微点头。 于是安若素和淳于七都往春意阁走去,只留给狄小兰最后一句话:“就说,安府太吵了,吃不下饭。” 一箭双雕,既阻止了打架,也方便放风给某人。 狄小兰顿时明白过来,赶紧屁颠屁颠跑回安府,把安若素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了,打的不可开交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安锦玄和安白凤一听,同时收手,对望一眼,立刻赶往春意阁。 等到了春意阁,两人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安若素早就点了不下三十人的饭菜,共分为四桌,看样子是连狄更他们的份儿,都算上了,不过她很节约,就在春意阁最前边设了这次小宴,花费并不大,还没上次安锦玄花费的零头多。 “我已经让春意阁的小厮,前往安府通知他们了,你们先坐吧。” 安若素没有责备两人,直接招呼两人坐下。 打架而已,男人打完架,感情更深,她有什么好责备的? 安锦玄马上坐到安若素旁边,至于安若素另外一边,已经被淳于七占据,安白凤只得退而求其次,坐在了淳于七身边。 狄更等人没来之前,几人都在心里暗暗猜测:这一顿饭,为的是什么? 第31章 谁教训谁,若素疯狂 安若素不是真想铺张浪费,把银子花在春意阁里。 但她请这顿饭,又非在春意阁不可。 因为春意阁的后台,是七王爷。 酒过三巡,端杯,她冲所有人敬了一圈:“你们可能会奇怪,我今天为什么在春意阁设宴。” 所有人,包括狄更那批闹哄哄的武将们,都静下来。 “其实,是我有事相求。”这顿饭不好吃,狄更手下不少人立刻苦了脸。 几天下来,他们已经领教夫人的厉害了,平白无故跑去知府夫人家里,让人以为她被贼人掳走,害得他们被公子嫌弃至今。 “今天我让七爷陪着我,逛遍了各大药铺,该买的药材都买齐了。” 安若素不理会众人脸色,说下去:“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要配制一种药,我自有用处,这你们无须管,你们要做的,就是帮我守好安府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安府窥伺!” 言下之意,这药的配制过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们都明白了?” 安若素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巡视众人一圈,问道。 “明白,就是站岗巡逻,不许贼人进安府嘛,简单!” “就是,我们弟兄轮流站岗,白天晚上都不会有人闯进安府。” “夫人尽管放心好了!” 愣了一下之后,狄更手下人都叫起来。 “明白就好,继续吃吧,吃完回安府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开工。” 安若素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柳春意,柳春意正看着狄更等人,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收回视线,安若素继续挟菜。 不急,柳春意事事都会向七王爷禀报的。 从天霄殿的事情发生后,七王爷估计也会派人盯着她,目前没发现,但春意阁绝对有七王爷的耳目。 七王爷,还是想治好左脸烧伤的。 “娘,别光顾着挟菜,也吃点,春意阁的饭菜还是不错的。”安锦玄知道安若素此举有深意,却也不过问,只是想把安若素的神魂,从九天之外拉回来。 “这些饭菜,哪里比得上夫人的手艺,呵呵……”周林这话不是奉承,真心实意的,却惹得安若素一阵奇怪。 安若素抬眼瞥向周林:“周管家似乎没吃过,我做的菜吧?” 周林一下子耳根子红了,却若无其事的道:“夫人,我只是猜测,夫人做什么都是好的。” 他忘了,那是上回夫人给京城三公子下厨,色香味俱全,他实在忍不住,趁端菜上桌时,偷吃的一口。 这事儿,打死不能说。 说了,他安府管家的脸,往哪儿放。 “原来如此。”安若素笑笑,大约猜出了周林那点秘密,也不再戳破。 她那日,确实一时冲动,给洛以轩他们做了菜,只是当时她自己嘴馋,刚好洛以轩他们在,有了口福而已。 事后,她家凌宝宝还吃醋不已,非缠着她也做了两顿。 虽然凌宝宝也爱吃,可终究是心疼她,不许她再下厨,于是她最近都好久没下厨了。 淳于七却突然插嘴道:“我倒是听京城三公子的风华公子,说曾有幸尝过安姑娘的厨艺,确实非一般人可比,此事,一直令我耿耿于怀,我也想试上一试。” 风华的嘴,那是出了名的刁。 不止是损人嘴刁,吃东西也刁,一般的美食,入不了他的眼。 如果风华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七爷,塞外人厨做的不更好吃?”安白凤突然也插了句嘴。 不曾想,这一句,让淳于七立刻侧头望向安白凤。 虽然看不见他眼神,可浑身透出的寒气,却让人知道,淳于七生气了。 安白凤略有些尴尬,却也没说什么,低头喝酒。 这一幕,让安若素不禁又想起那晚,风华提到塞外人厨时,洛以轩与莫笑言的反应。 于是,她碰碰安锦玄的胳膊,低声问道:“塞外人厨,是什么人?” 安白凤怕淳于七,可安锦玄不怕,他正视淳于七为眼中钉呢! 安若素这么一问,他立刻说道:“塞外人厨是个武功超绝的世外高人,但他不喜江湖争斗,又酷爱美食,所以一直以厨子的身份居住中原。不料,一次江湖仇杀,使得他一家老小被殃及,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从那以后,他性情大变,离开中原去了塞外,却时不时会进中原,挑几个门派的高手,掳到塞外活活烹蒸,做成美食卖给塞外之人享用。其手段残忍,让别人吃了美食、赞不绝口之后,才如实相告美食是人肉所做,存心让人恶心。” 末了,安锦玄冷笑着补上一句:“看淳管家这么大反应,说不定尝过塞外人厨的手艺。” 要让安锦玄叫淳于七一声‘七爷’,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安锦玄故意叫他‘淳管家’,好让他时时记得,他不过是聚义门一名奴才而已。 ‘砰’! 一声闷响,随后‘哗啦啦’几声,众人面前的桌子,报废了。 盘子碟子碗筷,全都跌碎在地。 一片狼藉之中,淳于七起身:“安若素,你这儿子,有点欠管教。” 说完,随手丢了什么,一跃出去,消失在春意阁外。 谁也没想到,一句小玩笑,惹得淳于七发这么大脾气,众人都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至于安锦玄,愣了一下后恢复常态:“柳阁主,让人来收拾收拾。” 柳春意忙应声:“好的,公子稍等。” 只是,安若素心中隐隐地,有几分不安。 淳于七临走前丢了什么,她没看清,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 可是,为什么就觉得这么不安呢?不过,凌宝宝才一个八岁的孩子,淳于七应该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吧? 到了晚上,安若素就知道,她这股不安来源于何处了。 “夫人、夫人,公子他,公子他又病发了!” 周红气喘吁吁跑来找安若素,她并不知道安锦玄是什么缘故,五脏六腑会痛,她只知道安锦玄有旧疾,每月都会发作一次。 安若素正准备睡下,一听就立刻把衣服重新穿好,出了房门直奔安锦玄房间。 “锦玄。”她到床边坐下,果然见到安锦玄全身衣裳被冷汗打湿,人也有些昏迷不醒。 安锦玄费力的睁一睁眼,表示有听到她叫他。 “锦玄,我记得,离你上次发作,还不足一月?”安若素不知为何,联想到淳于七丢东西的那个动作,到底他丢了什么? 如果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为什么就锦玄一个人发作?而如果不是毒药,他为什么会丢那一下? 安锦玄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再次发作。 “你忍忍,我去找淳于七。”安若素俯身吻吻安锦玄的额头,起身离开。 安锦玄攸地怔住,从与母妃分别三年之后,母妃就再没对他做过亲昵的举动。 他一直在失落,长大虽然能保护母妃,可却失去了与母妃亲近的机会。 抬手,摸摸那被吻到的地方,安锦玄缓缓,露出一个苍白却甜蜜的笑容。 周红在门外看着这一幕,不解自己为何会有酸意。 明明是母子,可为什么…… 周红慌乱的退了出去,不敢再往下想。 她想多了,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这时候,安若素已经杀到了王楚家里。 “告诉我,你们七爷住在哪里,带我去找他!”安若素爱子心切,语气冰冷,王楚都被吓住了。 半晌,王楚才点头:“我带你去。” 王楚不敢不带,今天的事情他都听说了,能让他们七爷出面的人,不多,女人更是从来没有过,所以他不敢怠慢安若素。 但当王楚马不停蹄的带着安若素,赶到淳于七所住的地方,却扑了个空。 问聚义门的人,一概不知:“七爷今天好像很生气,回来后一句话不说,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我们也不敢问七爷去哪里。” 安若素冷冷一笑,好个淳于七,竟敢动她家凌宝宝! 这笔帐,以后再和你算! 安若素也不管王楚了,掉头就走,王楚却怕她出事,亦步亦趋跟着她,一直跟回安府。 回到安府,安锦玄的情况更糟了。 安若素已经能够肯定,必是淳于七动了手脚。 安锦玄即使每月旧疾发作,也不会到这种程度,若是旧疾,疼了这么久也该缓和了,可他现在却疼的越来越厉害。 “王楚,把你们少门主找来,我有事找他。”她要去皇宫,凌帝手上有那缓解疼痛的药,不管怎样也要一试。 不然,凌宝宝会痛死。 安白凤对安若素的事情自然上心,一听安若素找他,立刻就飞来了。 “带我去皇宫,我要见凌帝。” 安白凤立刻撒手,退后三大步:“你疯了?” 叫他做什么都行,带她去见凌帝,他绝不干! “那你帮我看看,锦玄是中了什么药。”安若素突然想起,淳于七是聚义门的人,那他下的药,安白凤岂能不知?果然是关心则乱! 安白凤的手,被安若素的手握住,只觉一股暖流到了心底。 安若素催促他,他才回过神来,忙俯身查看安锦玄情形。 这一看,安白凤有几分为难。 “是不是跟淳于七有关?说!”安若素声音冷厉起来,安白凤心里寒了一寒。 以前,安清瑶从来没有过这等气势。 不自觉地,安白凤说了出来:“七爷下的药,只对凌梓起作用,因为凌梓三年前服过我给他的药。” 第32章 心疼,再伤她一次 淳于七的确给安锦玄,下了药。 这药其实也不是毒药,只是一种类似于催化剂的东西,因为安锦玄三年前服用过,安白凤给他的特殊药丸,所以这药对其他人没有作用,却可以引诱安锦玄旧疾复发。 淳于七明知安若素会找他,却似乎存心不让安若素找到,神出鬼没的不知去了哪里。 而这个烂摊子,被安白凤碰上了。 “如果你没办法,带我去见凌帝。”安若素语气冷冽,安白凤也不禁被她的气势镇住。 安白凤最不想她见的人,就是凌帝,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他还是拒绝不了她。 “行了,我带你去就是了。”安白凤选择投降,谁能拗得过她? 就像她当初,非要嫁入皇宫,他和他爹都拿她没办法。 要不是安若素不会轻功,安白凤也没有送她进皇宫的机会,最起码,这一路上都是将美人抱在怀里的。 安白凤真希望皇宫更远些,可似乎眨眼间,美人就出了怀。 原来,天霄殿就在眼前了。 收起失落落的情绪,安白凤叮嘱道:“我在殿外等你,你速去速回。” 安若素头也不回:“嗯。” 迅速进入天霄殿,安若素直奔偏殿。 今晚,七王爷和凌帝都在,两人正在对弈。 “安若素,你是否有些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轻轻一子落入棋盘,凌帝语气威严。 安若素推门而入,心急火燎:“皇上,能否借天雪圣丸一用?形势所逼,安若素改日再向皇上领罪。” 凌帝抬起头来:“是为了安锦玄?” “是,锦玄他被淳于七下毒,只有皇上的天雪圣丸能救。” 相信她那日编造的一番谎言,已经通过淳于七之口,传入七王爷耳中,也等于传入凌帝耳中。 如此一来,她不用多说,凌帝也知道,为何只有天雪圣丸,才能解安锦玄身上的毒。 不是用天雪圣丸来解毒,而是用它来止痛。 “哦?”凌帝像是有几分意外。 七王爷一直捏着手中的棋子,没有放下。 微微一笑,他道:“这淳于七倒是有点意思,自己一时冲动,对人家儿子下了毒,现在又怕人家找他算账,干脆连面也不露了。” 安若素一怔,七王爷莫非见过淳于七?不然,他怎么知道淳于七没露面?“淳于七之前来过,他身上有两颗天雪圣丸,都放在本王手中了,不过……” “不过什么?”安若素立刻追问,她心里是高兴的,只要能拿到天雪圣丸,就算七王爷趁机,敲诈她几瓶超级细胞再生素,她也能让步给他。 “不过,本王的皇兄,不是很乐意这么便宜你。”七王爷笑笑,将责任推给了凌帝。 不得不说,天底下胆子这么大的,只有七王爷了,偏偏凌帝不会对他动怒。 安若素望向凌帝:“皇上有什么条件?” 凌帝早将视线转回棋盘,仿佛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直到安若素有些等不住了,他才说道:“以药换药。” 果然如安若素所料! “皇上也知道,我最后三瓶都给了七王爷,而那药是需要时间来配置的。” 安若素不会傻到现在拿出来,不然,凌帝和七王爷都会知道,她之前有所保留。 手里明明有药,却不拿出来给七王爷,不是找死么?“就算皇上不肯赐药,我只能看着锦玄痛苦,却无办法。可如果皇上愿意网开一面,我保证半个月内,将剩下的药制出,替七王爷完全治好脸上的伤。” 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也诚恳无比。 饶是凌帝,表情也微微有些松动。 再加上七王爷?七王爷轻咳一声,替安若素求情道:“皇兄,安若素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想,她不至于拿她儿子的性命来赌。” 当然,他错了,安若素是个喜欢双赢的人。 她既要赌,便一定会赌赢。 所以安锦玄再重要,也不会让她方寸全失,她还懂得如何替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凌帝凝视安若素良久,终于伸手入袖。 稍微用了一点点内力,连一成都没有,伴随着两颗天雪圣丸,朝安若素直逼而去。 安若素是个不懂武功的女子,这点,凌帝和七王爷都知道。 “安若素……”七王爷低呼,隐约带着一丝担心。 七王爷并不知道,凌帝为何要这么做。 头一偏,安若素先是躲过,紧接着转身,快速伸手抓住天雪圣丸,随着天雪圣丸带着的内力,飞出去。 她几乎是跟着天雪圣丸,一起撞到柱子上的。 为了护药,左肩和额头偏左的位置,都被先后撞了一下。 左肩隐约有脱臼的感觉,额头则有湿润液体淌下耳际。 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在刹那间,做出对她伤害最小的反应。 要是她和凌帝的内力硬碰硬,肯定会被这道内力所伤,哪怕,这内力微乎其微。 因为,她是一丝一毫内力都没有的人。 而如果她不接天雪圣丸,那么凌帝的这道内力,就会将天雪圣丸给震至柱上。 天雪圣丸,也许会碎。 “皇兄。”七王爷抿抿唇,似乎对凌帝此举,颇有微词。 凌帝收回视线,视线再次落在棋盘上。 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来,安若素随手一抹额头上血迹,淡然笑道:“谢皇上赐药,安若素先告退了。” 说完,安若素从天霄殿走了出去。 安若素一走,七王爷立刻问道:“安若素不会武功,这一点毋庸置疑,皇兄为何还……” “朕没有改变天霄殿的布局,已经是给你面子。” 凌帝打断七王爷的问话,手中棋子落下:“你输了。” 七王爷看着凌帝站起,负手离开天霄殿。 他明白皇兄的意思,天霄殿布局一改,安若素就再也进不来,今晚更不可能拿到天雪圣丸。 所以,皇兄已经网开一面。 可是…… 七王爷想到柳春意送来的情报,知道安若素白日采购许多药材,听说是要配制什么药。 不必多想,这自然是为他配治脸伤的药。 就冲着这一点,他也不能让安若素真伤着。 七王爷决定,天亮后带太医去安府,走一趟。 安府这一晚,气氛紧张。 安若素左脸淌血的回安府,安白凤气急败坏的咒骂个不停,当然,谁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只能肯定一点,绝不是在骂安若素。 大家都猜,安白凤骂的是,伤了安若素的那人。 只是,谁能伤安若素呢?这会儿,安若素已经喂安锦玄吃下天雪圣丸,而安锦玄也终于平静下来,沉沉入睡着。 安锦玄今晚被折腾坏了,周红也是泪水涟涟,周林狄更他们都在为安锦玄担心。 都怕安若素想不出办法,安锦玄恐怕危在旦夕。 这旧疾,周林他们都清楚,如果大夫能治,以安锦玄的财力,不可能不找大夫来治。 “帮我把肩骨接上。”还记得安若素一出皇宫,就这么对安白凤说,把安白凤心疼了个半死。 安若素可是他,就算满心怨恨她嫁给凌帝,也舍不得伤害一根手指头的人啊! 可凌帝,白白捡个宝贝,却不知道珍惜。 等回了安府,借着亮光一看安若素左脸全是血,安白凤更是气得,恨不能立马去找凌帝算账。 可安白凤能么?不能。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聚义门少门主。 要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早在安清瑶被送进宗人府时,他就动手劫狱了。 “别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只是一点小伤。” 虽然她不是安清瑶,可看着安白凤为她这么着急,她还是替安清瑶感动了一把。 说真的,要不是安白凤,她安若素也活不到今天。 不止她,还有凌梓。 安白凤现在不仅生凌帝的气,还生她的气,见她不以为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他不能说出其中内幕,因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就是安贵妃。 “难道你想看见我黯然神伤的样子?”安若素知道他在气什么,不禁打趣他。 安白凤一愣,也是啊,如果她心里还有凌帝,凌帝这么对她,她会伤心难过。 这么说来,她不再爱凌帝了?一股欣喜,悄然在心头滋长。 看着狄小兰替她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安白凤这才勉强消了气:“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 说完,又有些心虚的别开脸。 她今晚为什么冒险?还不是因为他们聚义门的七爷! “我知道。”安若素却点头,这是来自异世的关心,尽管对方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接下来,两人再无话可聊,都陷入等待之中。 两人沉默的坐着,喝着狄小兰奉上的茶,等安锦玄醒过来。 几乎到了半夜里,安锦玄才悠悠转醒,一眼就见到房里坐着的安若素。 至于安白凤,理所当然被他给无视了。 他勉强撑着手肘,坐起身来,却惊动了一直沉默的安若素。 安若素立刻奔向床边,扶着他坐好,人也坐在了他身旁:“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锦玄摇摇头,微笑:“我很好。” 脸色的确红润了很多,先前苍白的像鬼一样,很不合平时的冷傲。 视线被白布吸引,往安若素头上一看,脸色一下子变了:“娘,您受伤了?” 安若素的头,被狄小兰用白布缠了一圈。 “他弄的。”知道瞒不住,安若素也不打算瞒,因为就算她不说,安白凤会添油加醋的说。 父子反目,安白凤也乐见。 安锦玄方才还温柔的眸子,一下子寒气重重,溢满恨意。 安若素心里叹气,却也无话可说。 第33章 轰动,七王爷 洛家,开满当季鲜花的庭院之中,三位风华绝代的公子,正品茶闲聊。 “风华,这就是你打探到的?” 风华对洛以轩说,安府什么动静也没有,安若素采购了很多药材,据说是要配什么药,估计会扎在安府里,半月不出门。 而洛以轩只觉得匪夷所思,好端端的,怎么又变成药中高手了?“就这些。”风华啜了口茶,“其他的,也无非是那聚义门的七爷,在少门主安白凤的陪同下,登门安府而已。” 言语中,对聚义门很不以为意。 这件事,洛以轩也听说了。 当时他还在想,安若素究竟有什么魔力,连一向低调的聚义门大管家,都肯为她露面。 “所谓配药,只怕是个幌子吧。”莫笑言道,“那般大张旗鼓,像是要刻意告诉某人似的,太过明显了。” 洛以轩叹了口气,很奇怪,明明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却偏偏被扯动心弦。 “以轩,我从不见你关心过这些事。”莫笑言不像风华那般随意,他很会观察表情。 洛以轩笑了笑,提起一件,他理所当然要关心安若素的事:“你忘了,她答应要帮我借梦园的。” 下月初三,是侯府三小姐的生辰,而洛以轩答应在梦园替她庆生,这个,莫笑言当然记得。 “你真相信她?”莫笑言问的没什么悬念,不止洛以轩,他心底也是有几分相信的。 看那聚义门逐渐被她拉出水面,少门主安白凤,大管家淳于七,都渐渐出来了,她甚至还收留狄皓中的部下,看样子是打算替狄皓中平反。 不知还有什么高人,会随着这样一个女子在京城的出现,而浮出水面。 “我想,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洛以轩心里已经认定安若素,为朋友之一。 事实上,莫笑言与风华,也隐隐表现出对安若素的亲近之意。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京城三公子的认同,除了安若素的手段,也就只有她的气质了。 有些人,长的并不美丽,可却天生具有一种领导气质,不管他站在哪里,都能让一些人无条件服从他。 安若素身为女子,在这样的时空,自然不能达到这种高度。 可要让人认同她为友,却是不难。 就不知这种认同,是福还是祸。 这时,有下人匆匆跑进,站定后躬身禀告:“大公子,七王爷现身在京城。” 这下人说话时,尽管力持镇定,可声音里还是有一丝不稳。 “什么?” “什么?” “什么?” 不要怀疑,这三声惊问,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城三公子,发出来的。 不怪他们这么不淡定,实在是……实在是七王爷的名头太响了! 七王爷,七王爷凌玉,是什么人?七王爷,是比凌帝还充满神秘色彩的大人物! 从后宫那场大火之后,七王爷就再也没在人前出现过,从不上朝,不过问朝政,一心在七王府里避世。 有人甚至猜测,七王爷根本不存在,或者七王爷早就死了,只是凌帝不愿相信,所以一直杜撰出这么一个七王爷。 而现在,七王爷居然出现在京城! 为什么? 所有人都想知道,不止是洛以轩他们。 等到洛以轩三人奔出洛家,前往七王爷所在之地时,七王爷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往一个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 “以轩,你觉不觉得,七王爷是去安府?”莫笑言按捺住心头震惊,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洛以轩道。 洛以轩没答话,只是随着人潮跟在车辇后边。 此时此刻,京城三公子的出现,已经引不起任何关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七王爷的车辇给黏住了。 尽管,那车辇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车辇最终如莫笑言所说,停在了安府门口。 突然,四个人从车辇里飞身而出,一人抬起车辇一角,凌空飞起。 竟是,抬着整个车辇进了安府! 很明显,七王爷依然是不愿在人前出现,甚至可能,他只愿见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是安府夫人安若素,还是安府公子安锦玄?或是,住在安府里的某个人?围在安府外的人,水泄不通,京城各八卦众,再次感慨:如果七王爷是来见安府夫人安若素,那只能说,这安若素太能勾引男人了! 安白凤、京城三公子、淳于七、七王爷,她到底要多少男人才甘心?少女们粉脸变白:这个不要脸的寡妇,还让不让她们嫁人了?京城里最优秀的几个男人,全给她勾引走了! 拜托! 她们也不想想,倘若安若素没出现,她们能见着这几个男人么?所以不管有没有安若素,她们都没有嫁给这几个男人的希望,一丁点儿都没有。 安若素的出现,不过是刚好给她们一个发泄的对象罢了。 “啊,刚刚那四个人,一定是凤卫队!他们脸上有传说中的,凤卫队烙印!” 突然,一个人叫了起来,声音充满兴奋,激动,以及不可置信。 一时间,人群都激动起来,喧哗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凤卫队是什么? 据说,凤卫队是先皇创立的神秘部队,凤卫队的战斗力强到令敌人害怕,他们适合任何战斗环境,能在任何恶劣条件下生存下来,也能够执行任何艰难的任务。 凤卫队里,不存在武功低微一说,他们全是高手中的高手。 凌月国先皇,曾带领十人组成的凤卫队,战胜敌人一万五千人。 撇开先皇的领导能力,一个十人组成的凤卫队,也能抵一万雄兵! 可就算是先皇在世时,凤卫队也没在凌月国出现过,他们只存在传说之中,很神秘很神秘。 没想到,现在凤卫队出现了,还是随着神秘的七王爷出现的! 这一发现,将今天京城的轰动,捧上了高潮! 而安府里,车辇已经稳稳停在主院之中,正对着安若素的房间。 安府所有人都震惊的涌向主院,看着这震撼的一幕。 “七王爷有令,所有人离开此地,七王爷只见安若素。”传说中凤卫队的人,不带一丝感情地,对众人下令。 没人肯走,可却都惧于他的气势,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安若素昨晚睡的并不好,一方面她有伤,一方面她总担心安锦玄的身体。 七王爷的到来,更是让安若素中断了,好不容易平稳的睡眠。 起床气,人人都有,就看大小。 只听房门被踹的声音响起,可踹门的人从里往外踹,又没用内力,房门自然不开。 “夫人她……”狄小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她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过去打开房门。 终于,安若素饶过了那扇门。 她用手打开房门,脸色不善地踏出门槛:“谁大清早扰人清梦?” 这个时候,安府门外那些皇家侍卫,从正门口而入,很轻易的将安府众人全都隔在外头,形成包围圈。 被七王爷带来的太医,赶紧屁颠屁颠上前:“安夫人是吧?我是太医院首宋单赢。” “哦?宋太医来我安府,不知有何贵干?”安若素口气不怎么好,有些黑眼圈的眼睛,看着那神秘的车辇。 这谁啊?搞的像玉皇大帝下凡一样。 “七王爷令我来为安夫人看伤。”因为是七王爷第一次下令,宋单赢对安若素很是恭敬,能让七王爷出面的人,肯定不是小人物。 “七王爷?”安若素怔了一下,紧接着就走向车辇:“真是七王爷?” 不怪安若素不信,七王爷从来不在人前出现,怎么会突然跑到她安府来,还带了太医给她看伤呢?但看这阵势,又似乎不像是假的,因为只有七王爷这种身份,才能造成这么大轰动。 车辇前的凤卫队四人,立刻蓄势待发,好像安若素再靠近一步,他们就会立刻置她于死地一样。 安若素果断停住脚步,单凭气势,她就看出这四人不是池中之物。 一股危险的气息,被她嗅到了,所以她停下来了。 见安若素停下,凤卫队之前发话那人,再次重复:“七王爷有令,所有人离开此地,七王爷只见安若素。” 安若素这会儿明白过来,七王爷还是不愿见人的,只是她见过七王爷,所以七王爷见她也无所谓。 对七王爷的好奇心,对安若素的担心,使得周林狄更等人,一个也不愿离开。 估计若是凌帝在这里,早下令侍卫将他们轰出去,可七王爷不是凌帝,他也不愿开这个口。 安若素心里明镜似的,当下说道:“没听见七王爷命令吗?都给我到前厅去!” 尾音铿锵有力,隐隐有一股命令的气势,让周林狄更等人不得不听。 很快地,不相干人等都到前厅去了。 就连那些皇家侍卫,也统一的离开主院,在外边把守着,一个也没将视线瞟往主院里头。 主院,就剩下主人安若素,太医院首宋单赢,凤卫队四人,车辇里的七王爷。 车辇里,手指叩桌的声音响起,不多不少,三下。 凤卫队一人立刻闪身隐入车辇内,过了片刻,又从车辇里出来,对安若素道:“七王爷让你先看完伤,再进去见七王爷。” 进去?车辇里头? 安若素还没反应过来,太医院首就已经蹭到她面前,要为她看伤。 第34章 上门来了,打架的 “不必了!”安若素退后一步,隔开她与宋单赢的距离。 宋单赢一愣,有几分无言,想他堂堂太医院首,何时被人嫌弃过? “我的伤已无大碍,不必劳烦宋太医。”安若素冲宋单赢点点头,一笑,然后直接走向车辇。 这一次有七王爷的命令,凤卫队的人,没再像防贼一样防着她,都默许的看着她进入车辇。 然后,礼貌地,一同把视线移开。 这女人,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安若素是跳上去的,因为车辇很高,她只能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撑车辇横杠,借力使力跳上去。 她不管凤卫队的人怎么看她,一掀车帘,走了进去。 安若素一进去,凤卫队的人就走到宋单赢面前,把他‘请’出主院。 至此,真真正正的没有外人在了。 除开七王爷自己,只有见过七王爷的四名凤卫队员,加上一个安若素。 车辇里头,别有一番情景。 安若素面前有个小方桌,有一盘瓜果,两盘点心,还有两个茶杯,一壶茶。 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妥当,足见七王爷心思细腻。 “七王爷劳师动众,不单单只是为了,给我看伤这么简单吧?”安若素先喝了口茶,点点头表示满意,又吃了块点心,才问七王爷道。 如此的随意,在七王爷面前,估计也就安若素做的出来了。 换了其他女子,一见到七王爷不就痴了? 七王爷戴着半边面具,可却给他更增添一股神秘感,加上身上的皇族贵气,似碧水波潭般的眼睛,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你觉得还有什么?”七王爷微微扯了扯唇,没想到他难得一次好心,却被她当成另有所图。 视线往她头上瞟了瞟,又特意看看她一直没动的左手,他大致已经了解。 “如果是为药呢,我想我已经说过,七王爷还要等半月。”安若素想了想,确实想不出除此之外,她这里还有什么让七王爷感兴趣的。 七王爷轻笑:“也许,本王只是想见见你。” 说着,朝她靠过去,灼热气息拂上她脸颊。 吓! 安若素直觉的往后靠去,后脑勺‘咚’的一下,撞到硬邦邦的横杠。 “七王爷?”外面,传来凤卫队员担心的声音。 七王爷笑着坐回原位,轻咳一声表示车辇内无事。 于是,外面又恢复平静。 用没受伤的右手,摸摸被撞疼的后脑勺,安若素莫名其妙:“七王爷刚刚在做什么?” 突然靠近她,把她吓了一跳,要不是没感觉到他有恶意,她出于本能就会挥出一拳。 面对安若素很正经的询问,七王爷很受伤。 他自认也是有一定魅力的,没想到安若素竟然,不知他方才是在挑逗她! 难道,是因为她看见他那半张脸,所以? “本王在想,你是否真有把握,恢复本王容貌。”七王爷很淡定的装蒜,他要跳过刚才那一幕。 安若素也不纠结方才,很随意的答道:“我安若素说到的话,一定会做到,七王爷再耐心等半月,半月后七王爷就知道结果。” 这二十多年都过去,也没见他急,现在就让他等半月,却等不了。 不过想想也是难为他了,之前是没有希望,所以不会奢望,现在知道有希望了,当然迫不及待。 “安若素,你可以向本王提一个条件,作为你替本王恢复容貌的报酬。” 说来说去,七王爷就是不想沾凌帝的光。 在他看来,安若素帮他配药,都是碍于凌帝的威严。 “条件?” 安若素怔怔然,可如果不懂得抓住机会,她就不是安若素了。 “麻烦七王爷,下月初三那日,将梦园借给我一用,我将感激不尽。” 之前让淳于七陪她逛一天,又在春意阁设宴,为的不就是引七王爷前来? 原来,安若素想利用七王爷急切的心情,让七王爷登门,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避过凌帝,向七王爷借梦园。 在安若素眼里,七王爷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当然,她没看错,七王爷确实好说话,前提是,对方能得到他的认可。 “梦园?你借梦园做什么?”七王爷想吐血,他就值这么个条件吗? 如果她提出和他交朋友的条件,区区一个梦园算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安若素和谁做朋友,也不会和七王爷做朋友。 因为七王爷身后,有个凌帝,是安若素躲之不及的大boss。 “这是洛家大公子洛以轩拜托我的,他表妹和侯府三小姐有过节,如今他表妹正在京兆府里‘作客’。而侯府三小姐,则要求他下月初三,在梦园为她举办庆生宴会。”这件事反正瞒不住的,她不如从实招了,以表诚意。 七王爷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懂。 “洛以轩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帮他。” 安若素没往深处想,考虑一下就答了:“他文采不错,加上他诚心登门拜托我帮忙,我就答应下来。” 她这随口一答,顿时为洛以轩埋下了小小的祸根。 以至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洛以轩不断受到官宦人家的刁难,全是上他金泰山庄挑金银珠宝去的,可全都难伺候的很。 不用说,是七王爷搞的鬼。 谁让洛以轩乱卖弄他的文采,让安若素很欣赏他的?洛以轩心里那个冤呐,他可从来没在安若素面前,卖弄过文采…… 七王爷去安府这一桩事,在京城掀起了惊涛骇浪,洛以轩不是唯一遭殃的人,还有安府一干难兄难弟陪着他。 但凡安府的人一出去,就会被大量八卦者缠上,问东问西。 问的,无非是七王爷跟安若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等等等等。 你说这些人,无聊不无聊? 别人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就算七王爷要娶安若素,那又怎么了? 人家是七王爷,你管得着吗你?而另一个遭殃的,就是安若素的名声。 安若素出了几次门,终于听见一些风言风语,知道外人怎么看她了。 可她就是一笑,笑开了狄小兰的惴惴不安:“这些人吧,也就是嫉妒。” 的确,是有很多人嫉妒安若素,而且大部分都是女人。 这个时空里,不是只有后宫女人很强大,所有权势富贵的‘后宫’里,也有很多强大的女人。 安若素,触犯了她们内心深处的嫉。 第一个上门的女人,却竟然不是凌月国的人! 七王爷上安府那一日,刚好凌月国也迎来一队外域人马,来自邦交不错的东篱国,赤苓公主及随行人员。 赤苓公主的来意很简单,她要做七王妃。 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赤苓公主见过当时七王爷,那时七王爷还是七皇子,脸也应该还没有烧伤。 据赤苓公主自己到处炫耀说,七王爷给她摘了一朵花,别在她发间,还对她说:“将来你会嫁到凌月国,多学点我们凌月国的文化。” 那时都还小,现在谁也不知道,小七皇子为什么对赤苓公主说这句话。 但赤苓公主自己认为,七王爷是喜欢她的,而她,也喜欢七王爷的英俊,还有七王爷的男人味。 安若素听了之后,简直无言以对。 就算是十岁的七王爷,也不可能有什么男人味吧? 这赤苓公主,是后来长大了自己幻想,自己脑补的吧? 可安若素还没消化完这些狄小兰带回安府的八卦,她就见到了赤苓公主本人。 “谁是安若素,给我出来!” ‘啪’的一下,地面上被一条长长鞭子,狠狠甩过。 狄更这些天已经按捺不住,要去找狄将军下落,安若素正在晓以大义,突然被外头动静打断。 “夫人,”周林匆匆跑进,“夫人,那东篱国的赤苓公主来了,点名要见夫人您。” 他没说的是,赤苓公主来势汹汹。 不过,来者不善他是看出来了,所以他立刻让周红去请公子。 公子自那一日痛过,一直没缓过劲,所有手头事情都放下了,被夫人勒令在家休养,公子也不得不从。 “她见我做什么?”安若素先是怔了怔,随后笑出声来:“该不会她也听信了那些流言,说我勾引七王爷吧?” 既然知道赤苓公主的心上人是七王爷,很容易就知道她为何而来了。 这么一想,安若素有了心理准备。 “我去会会她。”安若素起身,却被周林拦下。 周林劝道:“夫人还是等公子一道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怕公子一怒之下把他给阉了,虽然他没想过再娶老婆再生儿子。 “为什么?” 周林想了想,道:“因为她手里拿着一条鞭子,来势汹汹。” 原来是怕她吃亏,安若素微笑。 “放心吧,你家夫人喜欢吃的东西很多,可就是不爱吃亏。”推开周林的手,安若素大步朝门外迎去。 后来才有人注意到,夫人出门之后,手里多了根棒子。 既然赤苓公主手里有鞭子,那么我们安若素手里为何不能有棒子?超级电击棒,要是赤苓公主想动手,安若素随时奉陪的! 要不是打不过,她连凌帝都敢打,何况一个小小的外域公主! 这里是凌月国的地盘,居然到她安府来撒野,这是私闯民宅! 说不定她打完之后,凌帝还有奖赏呢! 第35章 揍死你丫的 安若素走出正厅大门时,赤苓公主已经进了安府大门,而安锦玄,也从东院走出来。 “你就是安若素?那个寡妇?” 挑衅的目光,把安若素上下打量了个遍。 然后,目光变得憎恶,仇视。 安若素这张脸,的确让很多女人愤恨,可她浑身散发出的气质,更让人愤恨。 愤恨上天不公,为什么给了她美貌的同时,还给她这一身,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气质。 哪怕贵为公主,在她面前,也不由自主就矮了一截。 赤苓公主的鞭子,在手中一甩一甩的,让人看着胆战心惊,生怕一下子甩到自己身上。 可安若素不怕,她点点头:“我就是安若素,但我不是寡妇,你弄错了。” “大胆!” 赤苓公主手中的长鞭,呼的一下朝安若素的脸颊笞去,这一下要是挨上,不毁容也得留下疤。 安若素站着没动,她身旁的安锦玄自然而然,出面护她。 扯住赤苓公主的长鞭,‘砰砰砰’三声,安锦玄的内力将长鞭震成五截。 赤苓公主退后数步,惊异地看了一眼安锦玄。 “这里是安府,由不得你撒野。”安锦玄淡淡地道,眼中冷意显而易见。 估计要不是赤苓公主的身份,这会儿安锦玄让她不死也残。 赤苓公主想起来了,这个俊美但冷酷的少年,就是这安若素的儿子。 没想到,一个八岁的臭崽子,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她甩甩有些发麻的右手,哼了一声:“安府又怎么样?我是东篱国的公主,我东篱国比这安府不知大多少倍!而她,竟敢对我无礼,本来就该打!” “东篱国再大,也大不过我凌月国。”尽管凌月国是凌帝的,可对外上,安锦玄还是敌我分明的。 安若素佯装讶异:“原来姑娘是东篱国的赤苓公主,失敬,失敬,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 “你少装蒜!我早就报上名号,不信你不知!”赤苓公主怒目而视,看出来安若素是在耍她。 安若素笑道:“可是,我与公主素未谋面,公主为何来安府找我晦气?” 这一问,才算是勾起了赤苓公主,对她真正的恨意。 “你,你竟敢勾引七王爷!你知不知道,七王爷要娶的人是我!我才是凌月国的七王妃!” 难怪都说东篱国除了盛产珍宝之外,再无可取之处,只是个蛮夷之邦。 看见赤苓公主这副嘴脸,就不会再怀疑这一点。 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估计也就赤苓公主能说的出来。 “是,公主是七王爷内定的七王妃人选,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安若素反问,绝口不提她与七王爷的交情。 她和七王爷有交情吗? 没有。 她就是一不小心、二不小心之下,得担起恢复七王爷容貌的重担。 话说回来,她治好七王爷脸上的伤,还给赤苓公主一个俊美的夫君,赤苓公主应该对她感恩戴德啊。 可这话,她没法说,真悲催。 “你不用狡辩,我已经知道,七王爷为你专程出宫,还带太医给你看病,你别以为装个小病,就能引起七王爷的恻隐之心,七王爷只是心软,并不是看上你!” 赤苓公主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一部分是听来的八卦,一部分是她自行脑补的内幕。 安若素点点头,颇为赞同:“既然七王爷没有看上我,公主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赤苓公主瞪眼,这种感觉像打在棉花上,有力却无处使。 安若素和她想象的大不一样,一般情况下,狐狸精不都是很猖狂么? 只有狐狸精猖狂了,她才能借题发挥,狠狠揍狐狸精一顿啊! 难道,因为她的公主身份,安若素怕了?“我今天不是以公主的身份来见你,七王爷是我的未婚夫,而你公然勾引我的未婚夫,我今天,是来向你下战帖的!” 赤苓公主本想甩鞭,可发觉手上空空如也,这才想起鞭子已经被安锦玄震断。 她朝身后伸出手,她身后的侍卫赶紧递上长剑,于是,长剑一指,指向了安若素。 安若素一瞧,剑? 她乐了,铁正好是导电体,不怕死的就来和她手里的电击棒,比划比划吧! “其实我们凌月国的子民,一向与人为善,和东篱邦交也不错,公主真没必要这么做。” 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公主在我凌月国的地盘上,向我凌月国子民挑战,我身为凌月国子民,若不应战就太有辱国威了。” 安府门口这时候,围了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其中,不乏在赤苓公主耳边,吹过风的一些官家小姐。 “公主可要想好,我是不会谦让的,公主要是因此凤体有损,可别在日后,暗地对我下毒手。” 话说的很满,表示她已经向公主说明,这一战她不会输。 同时也让在场人听见,倘若她日后遭人暗算,不出意外就是赤苓公主下的手。 赤苓公主到底是在凌月国,要下暗手恐怕不可能,哪怕是不保她的凌帝,也不会让赤苓公主在凌月国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你未免也太不将我放在眼中,好,今天我就来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安分守己,不再到处勾引男人!” 赤苓公主怒火中烧的说完,举剑朝安若素刺来。 “娘,她这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没有内力,娘放心大胆的上就是。” 安锦玄在退开前,低声对安若素说了一句。 安若素点点头,她早就看出来了。 从赤苓公主甩鞭的姿势,力度来看,赤苓公主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并没有内力,和她一样。 大概,赤苓公主就是听说她不懂武功,所以才敢这么嚣张的找上门吧。 可惜,她找错了对象。 剑尖碰到电击棒身,‘兹’的一股电流,通过剑身传递到赤苓公主手中。 “啊!” 赤苓公主头发都竖起来了,她凄厉的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长剑,惊恐的看着安若素。 那是什么兵器? 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安若素将电击棒丢给安锦玄,安锦玄迟疑一下才接住,却发现并没有出现,赤苓公主那种情况。 瞧见安锦玄的迟疑,安若素抿唇一笑。 丢给安锦玄时,她又没有打开开关,怎么会有电流呢? 交给他,是怕别人发现这异样。 现在所有人只认为,她那兵器神秘厉害而已。 “赤苓公主,既然你丢掉兵器,我也奉陪到底。”安若素冷笑着,双拳摩擦。 好久没揍人了,正好练练身手。 有内力的她认栽,这没内力的她也打不过吗?那她就太给特种人员丢脸了! 杀一儆百,看谁以后还敢明着来安府挑衅! 一天来一个,当安府是窑子啊?想逛就逛? 赤苓公主勉强站起,可全身都还是麻的,再加上心里已经产生畏惧,怎么跟安若素打? 安若素可不管这些,挽起袖子,原地跳了两下。 一个箭步冲上前,右脚往前一勾,狠狠将赤苓公主摔在地上。 “啊!” 向后下腰,扯住赤苓公主的双脚,从后往前又将赤苓公主摔个嘴啃泥。 “啊!” 拉起赤苓公主的手,她微笑:“我扶公主一把。” 赤苓公主头昏眼花的,还没站好,安若素一个手肘狠狠撞过去,正中她小腹,痛的她又是‘啊’一声惨叫。 一脚踢在赤苓公主小腿上,赤苓公主就这么跪了下去。 安若素一偏身:“公主大礼,我可不敢受。” 赤苓公主刚开始还想还手,偏偏全身麻木,此刻被摔了几个跟头,小腹那一下也够她受的,顿时丧失了斗志。 “公主看来是不想打了,既然如此,公主请回吧。” 安若素并没有得理不饶人,毕竟人家远道而来,她做的太过,凌帝肯定不会放过她。 赤苓公主带来的侍卫们老早就想上,可安府的狄更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拔刀相对,让那些侍卫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凌月国的地盘,他们在东篱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这里拔刀杀人。 赤苓公主这明亏暗亏,都吃定了,事后还不敢害安若素。 不过,她会不会去凌帝面前告状呢? 这会儿,宫里早得到消息了。 “哦?”凌帝微微抬头,“安若素,把赤苓公主给打了?” 张环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是啊是啊,奴才手下几个太监,就在安府外头看着,那安若素也真是狠,把赤苓公主打的那叫一个惨!奴才估摸着,赤苓公主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打过。” 赤苓公主是东篱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东篱不像凌月,对女子没有那么多束缚,所以赤苓公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打她的先例。 这下子,安若素开了这个先例,让赤苓公主身心名誉俱损,得不偿失呐! “小事一桩。”凌帝又低下头去,看书,可唇角不知不觉扬起一抹弧度。 张环哪能没瞧见,于是他心如明镜,皇上,不反对安若素这么做。 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皇上,那赤苓公主若来告状,皇上要处置安若素吗?” 凌帝凝目,视线却不离书本。 半晌后,轻轻柔柔飘出一句:“赤苓有脸来告状的话,朕会处置她的。” 张环半天没听懂,为何赤苓公主没脸告状呢? 公主抹黑平民,轻而易举呀! 张环那是没懂,东篱国的民风,而凌帝深懂,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赤苓会找人哭诉。 第36章 危机感,一笑倾城 赤苓公主没向凌帝告状,她在驿馆休养了半个月,每天都在心里,恨安若素恨得牙痒痒。 而安若素也得到半个月的清闲,安府被守的严严实实,对外说是在配药,其实,安若素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睡觉。 偶尔,也沉思。 现在,安若素就看着桌上的,六瓶超级细胞再生素,沉思。 她在这里呆了三年四个多月,系统累积一千二百多积分。 换那套特种作战服花了三百,给七王爷治脸伤,前后兑换九瓶超级细胞再生素,花了二百七,再加上其他一些平时兑换的小物件,什么电击棒,洗发水,沐浴露等等…… 就剩下这三百四十积分。 现在是麻烦不断,可积分却越来越少,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很快会成为凌月国公敌,自保能力却逐渐消失。 安若素没忘记,安锦玄的最终目标是凌帝,而要对付凌帝这样的高手,不是靠储物系统就能解决的。 对付凌帝,得靠谋略。 “我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自保能力。”安若素摇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掉进一个全是武林高手的世界。 她跆拳道黑段的道行,在这里却成了三脚猫功夫。 那些高手,一掌就能让她五脏六腑移位,去见阎罗王。 “我得收买几个顶级高手,贴身保护才行。”安若素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明月,如是想道。 这个念头想想容易,做起来却难。 武功极高的人,如凌帝,如淳于七,如安锦玄,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哪会给一个女人卖命? 要不是她有着安清瑶的身份,安锦玄会保护她?安白凤会保护她?即使是安锦玄和安白凤,也不可能委屈做她的影子,如保护主人一样保护她。 她得有自己的手下,就像七王爷的凤卫队一样,十二个时辰不离身。 外面传来细语声,打断安若素的沉思。 “小兰,外面发生什么事?” 狄小兰在外答道:“夫人,是我哥和周管家。” 至于什么事,狄小兰没说,可安若素却猜得出来。 狄更是个急性子,他在安府呆了这么多天,也被憋坏了。 “我已经配好药,你哥有事的话,让他进来对我说。”安若素回到桌边坐下来,将那六瓶超级细胞再生素尽收入袖中。 狄小兰求之不得,她也想救狄将军呀! 于是,狄更很快随狄小兰入内了,周林在主院外头凝视良久才走。 周林不喜欢狄家军,也许是因为他曾经身为绿林大盗,也许是因为护主心切。 “夫人,我是个直肠子,我想问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打听到将军的下落。”狄更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安若素。 安若素就料到他是为此事而着急,说老实话,狄皓中在哪里她不知道,可她有种感觉,狄皓中没有危险。 “上次去刑部密堂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示意狄更和狄小兰都坐下,“可狄将军并不在刑部密堂,你可猜出原因?” 狄更坐下后,摇头:“这等事情,我自然不知。” 安若素抿唇,道:“狄将军被关进刑部密堂,是凌帝亲自下的旨,可狄将军为何不在刑部密堂?我想,是凌帝故意为之。” 狄更惊了一惊:“夫人的意思是说,皇上要对将军动手?” “不,如果凌帝要对狄将军动手,早就下旨诛九族了,我的意思是凌帝放假消息。”凌帝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如同他将宠妃下狱,派人捉拿三皇子一样,他要处置人,绝不遮掩。 那狄更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要放出假消息说,狄将军在刑部密堂? “为了引人上钩,只不过凌帝没料到,引出的人却是我。”也许凌帝那日曾怀疑淳于七的,不知后来淳于七又怎样逃过凌帝的猜疑。 这一回,狄更勉强有几分猜到:“皇上是想引出陷害将军的人?” 他猛然睁眼,大喜:“这么说,皇上早知道将军是被陷害的?这么说,皇上不会要将军的脑袋?” “当然不会,你以为凌帝是昏君么?”安若素断然道。 她这人一向公私分明,虽说她对凌帝无好感,可她得承认,作为一国之君来说,凌帝算是合格的。 狄皓中的事情,她猜测,是凌帝给罩下来的。 至于狄皓中在哪里,她想,七王爷一定知道。 “所以你不要急,狄将军最后肯定会平安无事,我向你保证。至于狄将军的下落,我会请七王爷透露一二。可如果凌帝与七王爷有计划,我可能不会如实告诉你,因为知道的人越多,计划也就越容易暴露,你明白吗?” 狄更现在没有可相信的人,要不是安若素对他伸出援手,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救出狄皓中。 所以,他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相信夫人,夫人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说完他起身:“夫人早些休息,我先告退。” 看样子,他也知道他的着急,打扰到安若素了。 “嗯。” 安若素点头,示意狄小兰送她哥哥出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身上要是没有一点,值得别人利用的东西,别人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如果安若素不是有安锦玄,这么优秀一个儿子,如果安若素不是心思缜密,擅于谋略的女子,狄更他们会听她一个女人的话? 洛以轩他们,淳于七,以及七王爷,会另眼相看她?就连凌帝,要不是安若素让他几次刮目相看,他会屡次容忍安若素,在他面前放肆?不会。 可安若素就算明白这些,她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这些人交往。 因为,她想从他们身上拿,就得先从她身上给。 “七王爷,这六瓶药你分六日擦,擦完之后,脸上烧伤就可以完全康复。” 这一次,安若素没等七王爷登门,就去春意阁告诉柳春意,她有事要见七王爷。 柳春意现在超级不待见她,可她要见的是七王爷,柳春意不待见她也得上报。 而半月时间已过,七王爷自然知道她为何求见,立刻就派人去安府接她,秘密将她带去相见。 不过,安若素并不是在天霄殿见到七王爷的,是在梦园。 梦园,园如其名,让人像置身在梦境中一样。 因为只有在梦境中,才有如此美轮美奂的画中仙境。 梦园四处种满奇珍异草,分布的又极为规律,虽然整个园子不算太大,中间却有一汪碧潭,碧潭中间砌起一座翠绿的凉亭,凉亭又像屋子一样,帐幔齐飞。 碧潭如湖,潭水清绿不见底,时不时能见几条鱼嬉戏追逐,水面上有两艘小木船,木船上的布置也是别具一格,让人忍不住想坐上去,感受这碧潭风光。 但安若素没时间观光,她想从七王爷口中,打听有关狄皓中的事情。 是以一进梦园,见着七王爷的面,她就将‘辛辛苦苦’配制的药,交给七王爷。 七王爷连检查都没有,将药揣入怀,一声轻笑:“这半个月,安府守的很严。” 严到他派凤卫队的人前去窥探,都无功而返,因为不能惊扰到安府。 而狄更他们,就在安若素房间外,形成包围圈,日夜不停的巡逻,让人一点空子也钻不进。 安若素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禁失笑:“又不是什么机密,怎么劳烦了七王爷。” “既不是机密,你可愿告诉本王?”七王爷状似无意说了句。 安若素随即沉默。 七王爷摇摇头:“你这女人,连编个谎话也不愿,不怕本王怪罪?” “七王爷是这样的人?” 面对安若素的明知故问,七王爷选择轻笑以对。 “所以我没有说谎。”她目光坦然,其实她很欣赏七王爷的。 只可惜,七王爷是凌帝的胞弟,暴殄天物啊。 七王爷微微侧身,朝一汪碧潭看去,良久后问道:“安若素,你觉得本王这梦园如何?” “如诗如画如仙境,却似乎是女子手笔。” 她一进这里,就没感觉到什么王八之气,只有优柔婉约。 估计,不是出自七王爷的手笔,七王爷虽然没有凌帝那么霸气,却也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恢复相貌之后,七王爷应该会入世吧?七王爷一直闭门不出,还是缘于他被烧伤的左脸,他自己不在意相貌,可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他代表的是凌月国皇室,他能丢这个脸,凌月国皇室丢不起,所以他才选择闭门不出。 “一针见血。”对于安若素的评价,七王爷露齿一笑。 安若素有一瞬间,呆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七王爷一直是抿唇轻笑,从来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这一笑,仿佛日月失华,天地间唯他一人美矣。 他想起了谁,才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呢?“你笑的真好看。”不由自主地,安若素说出内心真实感受。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逾矩了。 “抱歉,七王爷,我今天其实是想请教七王爷一个问题。” 淡定无比的转移七王爷注意力,且不管成功与否。 七王爷侧过身,凝视她片刻,又是露齿一笑:“你问。” 刚刚那句话,他听见了,这才知道,原来安若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 呵呵…… 第37章 怨毒女,邪气凌帝 安若素正想问他,狄皓中在什么地方,却不料他伸手把她一拉,飞向碧潭中央。 身子突然腾空,安若素下意识地抓紧他宽肩,直到落在小木船上后,她才连忙退开几步。 “我不是有意的。”安若素一直认为,像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洁癖。 以前在二十二世纪时,她碰到过不少富家子弟,各种高帅富,她不小心碰到就会被大吼一顿。 而从前的她,也是清新美女一枚。 从那时她就知道,千万不要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在这些高帅富面前搔首弄姿。 他们什么女人都见过,什么女人都干过,他们喜欢流连花丛,而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本王是有意的。”七王爷不待见她撇清与他的关系,故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只手,刚刚才环过她的腰。 “呃……”安若素略有些尴尬地转身,往微微起了波澜的水面望去。 几条金鱼,在追逐嬉戏,有两条竟像是在玩亲亲。 看了更觉脸热,于是她把注意力转到正事上:“我想向七王爷打听一个人。” 七王爷还是那么凝望着她,害她又不得不把视线移开。 安若素可以徒手与十个汉子搏斗,却无法与一个帅哥谈感情。 她其实不懂爱是什么,她和凌帝,并没有本质区别。 “我想向七王爷打听,狄皓中将军,身在何处。” 这话一问出口,七王爷的视线没那么暧昧了。 “你打听他做什么?”七王爷的语气有点深沉,竟有几分凌帝的味道。 安若素这次才转过身,敢于和他对视:“七王爷知道,狄将军的部下,现都住在我安府之中,我打听狄将军的下落,也是想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本王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没想到七王爷会这么说,安若素怔了一怔:“为什么?” “如果本王说,此事与本王的皇兄有关,你可还想问为什么?”七王爷早就看出,安若素对凌帝存有一定的畏惧心。 果然,安若素抿抿唇,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本以为七王爷好说话,是个突破口,没想到七王爷很狡猾的,将事情推给了凌帝。 凌帝,她一早就猜出此事和凌帝有关,狄皓中是不是被冤枉,凌帝一定心中有数。 而如果狄皓中是冤枉的,那么凌帝绝不会看着他死。 狄皓中是个大将军,凌帝很明显是知人善用的君主,不会随意去诛杀忠臣。 “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没打听到狄皓中的下落,安若素也不想再呆下去。 她一向如此,对游乐兴趣缺缺。 “急什么。”七王爷横臂一拦,将安若素拦下。 安若素抬头望他:“七王爷还有事?” 可七王爷又把手放开了,略带着笑意看着她。 安若素准备走,而这一走,她才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现在是在小木船上! 七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解了绳索,小木船已经漂到碧潭中央。 而她,并不会轻功,怎么走? 跳水?游泳倒是她强项,可古代女子的衣裳都很轻,一旦遇水就会紧紧贴在身上,那…… 太引人遐想了! 七王爷他毕竟是个男人,她可不愿自坏名声,她得洁身自好,继续当凌宝宝的母妃。 安若素转身,盈盈一笑:“可否劳烦七王爷,将我送上岸?” “本王说了,不急。”七王爷云淡风轻地坐下,完全没有送她上岸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她了。 她在心里叹口气,也只好坐下来,等七王爷玩性散去。 “安若素,你揍赤苓公主时,可有想过后果?” 赤苓公主?安若素一想,莫非凌帝跟七王爷说了什么? 斟酌好说词,她讪讪一笑:“我没把她打成怎么样,都是皮外伤。” 是,对于久经沙场或是浪荡江湖的人来说,那的确只是一点小伤。 可赤苓公主是金枝玉叶,从来没挨过打,这对赤苓公主来说,绝不是小伤这么简单。 “她到底是公主,你这么对她,难保她日后处处刁难。”七王爷竟微微一叹。 原来,七王爷是在为安若素的处境,感到忧心。 安若素没来由心中一暖,可还得藏着这情绪,“在凌月国境内,她还不至于做的太出格。” 其实倒不是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 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个性,对于欺负到自家门口来的人,她不会手软与客气。 换而言之,要不是赤苓公主有公主这个身份,她下手更重。 至于以后可能遇到的刁难,她唯有见招拆招。 就算难免落马遭到报复,她也不改初衷。 难道她做出让步,赤苓公主就会对她改观么? 不会。 就像今天,她和七王爷游梦园的事一旦传开,赤苓公主照样视她为眼中钉。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为什么不让自己爽一点? 赤苓公主自己跑到安府,让她揍一顿,她心里很爽。 事实上,七王爷看在安若素的面子上,将梦园借给洛家大公子洛以轩,以作为侯府三小姐庆生用的消息,已经开始在京城传播。 而这件事情,是凌帝下令散播出去的。 还记得张环提着脑袋问原因的时候,凌帝冷冷一笑:“朕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凌帝想看的,应该是安若素对付麻烦的能耐,给她制造无数麻烦,看看她还能不能活的这么傲气。 也许知道真相的人,会认为凌帝有病,为什么一定要折了安若素的傲气?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凌帝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子的傲气,在什么时候才会褪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会看上她!” 赤苓公主听的传闻越多,心里的委屈就越大。 她堂堂公主,不远千里来到凌月,难道比不上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吗? 那个寡妇,凶悍又无礼,还有个八岁的儿子,她哪里能做七王爷的女人? 别说侧妃,就是侍妾,也不够格啊! 一个驿馆的珠玉瓷器,全被赤苓公主拿来发泄解恨,至于赔偿不赔偿的问题,大大的凌月国也就不与之计较了。 这是凌帝发的话,赤苓公主能摔多少,就拿多少去。 而赤苓公主真的不必为此买单吗?恐怕不是。 凌帝,是肯吃亏的人么?只怕,赤苓公主的老爹,东篱国皇帝,又要为他女儿狠狠向凌帝进贡一笔了。 “公主这样生气,也于事无补。” 说这话的也是个女子,跟着赤苓公主一同进京的,可她眉眼间有一股阴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寂殇,我该怎么办?”赤苓公主似乎很听这个,名叫‘寂殇’的女子的话。 她坐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寂殇。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寂殇冷冷地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赤苓公主眼睛一亮,难道寂殇的意思是,她也学安若素一样,吸引七王爷注意,制造一些暧昧,然后让安若素吃醋?“但七王爷还没见过公主,公主不妨与七王爷见上一面后,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寂殇提醒道。 赤苓公主立刻就起身去皇宫,请旨见七王爷,这半个月过去,她的外伤都已痊愈,不会影响她出门了。 到了皇宫,经由张环引见,赤苓公主见到了凌帝,这个她小时候根本不看在眼里的男人。 见到凌帝的那一刹那,赤苓公主明显一怔。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她心头滋生,可她却捉摸不透那感觉到底是什么。 七王爷的事情,还是让她将这感觉抛诸脑后。 “赤苓恭请皇上圣安,赤苓想见贵国的七王爷,请皇上恩准。”赤苓公主直抒来意,使得闭目养神的凌帝,微睁了眼。 为什么赤苓公主要见七王爷,却非得凌帝同意不可?因为七王爷太神出鬼没了,想见七王爷,不知道找谁通报。 七王府只是个摆设,七王爷也似乎没踏足过梦园,除了凌帝这个兄长,还有谁能知道七王爷的下落? 至于春意阁,春意阁是能直达七王爷眼耳,可惜见与不见,七王爷说了算。 所以找凌帝,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途径。 只要凌帝批准,七王爷难道还会抗旨?但,如果凌帝不准呢? “赤苓公主沿途辛苦,还是休息为好。”凌帝拒绝的不留痕迹。 偏偏,有人不懂得察言观色。 “皇上,赤苓一定要见七王爷,赤苓是为了七王爷才来的!”赤苓公主急了,她没想过,凌帝会不给她这个面子。 凌帝身子微微坐直了,语气缓慢而深沉:“一定?” 只有两个字,语气却凌厉无比,直逼赤苓公主心脏。 赤苓公主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怔一怔,只敢看凌帝一眼,就飞快地低下头去:“希、希望皇上恩准。” 只怕赤苓公主在她父皇面前,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朕,不准。”既然赤苓公主听不懂婉言相拒,凌帝就直接给出直接的拒绝。 殿里,压迫死人的寂静。 赤苓公主挣扎了又挣扎,还是颤巍巍问出口:“为、为什么?” “因为,你比不上安若素。” 凌帝突然勾了勾唇角,那个笑,可叫人看直了眼,张环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 他的皇上、他的皇上,居然能笑的这么邪! 神圣不可冒犯,本来这才该是皇上啊! 第38章 原谅,公子动心 凌帝一句话,直接宣判了安若素的“死刑”。 一时间,安若素成为全城女性公敌。 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而已,说不定她根本没嫁人,是偷人偷来的种,凭什么堂堂公主都比不上她?连公主都比不上她,那其他官家小姐呢? 赤苓公主恨安若素恨到了骨子里,因为凌帝说在她比得上安若素之前,都不许她见七王爷。 “他就是想我死。”安若素黑着一张脸,安府众人也不敢作声。 也就她敢说凌帝的不是,其他人谁敢议论半个字? 何况凌帝说的,还是赞美她的话呢。 这就是凌帝的高明之处啊,杀人不见血的! 可气归气,饭还是得吃,何况是以洛以轩为首的京城三公子,专程请她吃的饭。 安若素毫无负担的出门,把一路上的异样眼光都抛之脑后,一心一意前去享受美食。 不知是认为安若素爱吃春意阁的饭菜,还是故意向七王爷挑衅,洛以轩特意将饭局设在春意阁。 除了安若素与狄小兰,饭桌上就三个人,京城三公子。 洛以轩首先举杯:“安姑娘,这一次实在是万分感谢,要不是你,我真不知怎么救我表妹出来。” 洛以轩的表妹还在京兆府押着呢,侯府三小姐一直没松口。 洛以轩去看过两次,他表妹都快抓狂了,可他也没办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就算他表妹回洛家,估计处罚也不轻。 “下月初三庆生宴会一过,洛公子的表妹自然就没事了。”安若素一笑,举杯与他碰一碰,一口喝掉。 有点辣! 不过,解了她最近的不爽,尤其是对凌帝。 安若素的豪爽让洛以轩一愣,可人家都喝得底朝天,他也不好不喝干净,只好学安若素,一口饮尽。 谁知洛以轩原来并不会酒,这一口下去,俊脸通红,把持不住的咳嗽起来。 “不会喝还逞强。”风华并无恶意的哼了一声,端起一杯酒就冲安若素一扬:“别欺负以轩不会喝,要喝,我陪你!” 安若素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以为是茶而已,谁知是酒。” 说完,坐下来,不理会风华举着的酒杯。 风华这男人也不坏,只不过,他既喜欢挑衅她,她也不必给他好脸色。 这回安若素却是误会我们的风华公子了,风华一点挑衅的意思也没有,相反地,他已经慢慢认同安若素,想和洛以轩一样,也被安若素认可。 谁想到,他说话的方式一向如此,却让安若素误会。 瞧他刚刚对洛以轩,不也是那态度吗? 当然,假以时日安若素会明白的。 风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赌气的坐下,也不喝酒也不吃菜,径自生闷气。 “安姑娘,风华他是这脾气,并无恶意的,安姑娘不要与他斗气。” 洛以轩适时的解围,风华毕竟是自己人,他也不想看见两人每次闹的不愉快。 “我与他开玩笑罢了。” 安若素不是小气之人,约莫也明白自己误会了风华。 她重新端起酒杯,冲风华一举,一笑:“来,不过我酒量颇好,风公子等会别求饶。” 风华这才消了闷气,先她一步一饮而尽,然后亮亮酒杯:“谁求饶还不一定。” 一顿谢宴,最后变成拼酒宴。 洛以轩担心的看着,安若素与风华,你一杯来我一杯去,桌下的空酒坛渐渐多起来。 “没想到安若素酒量这么好,风华这次栽跟头了。” 眼见风华已经快醉倒,安若素却只是粉脸俏红,莫笑言低声对洛以轩说道。 洛以轩担心的却并不是风华,莫笑言这么一说,他心里放宽松不少。 看样子,安若素不会喝醉。 果然,不出多时,风华‘砰’的一声倒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酒杯滚落在地上,酒水洒在地毯上,满满一杯,他还没来得及喝。 过几日,他一定会沦为莫笑言的笑柄,笑他连个女人都喝不过。 “安姑娘,我……”看着安若素双颊酡红,洛以轩欲言又止。 安若素并没有醉,她很清醒,像她这样喝酒脸红的人,才是真正能喝酒的人。 “有话就直说。”她笑,洛以轩真是个大家公子,丝毫不敢逾矩的。 太规矩了,人生也没有乐趣。 “我和笑言送安姑娘回安府吧。”洛以轩有些难为情,他不是逐客,这里也不是他家,他是怕安若素喝出问题来。 安府还有个脾气不好的安锦玄呢,秋后算账他还是很担心的。 没想到,以前没将安若素瞧在眼里,现在她却认识这么多大人物。 他很庆幸,自己能成为她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好,就让你们当一回护花使者。”安若素开玩笑道,站了起来。 洛以轩和莫笑言都伸手去扶,结果见她站的稳稳地,这才吃惊她酒量真是过人。 一出春意阁,冷风扑面而来,安若素打了个冷颤。 洛以轩下意识要将手中披风递上,又觉得不妥,这是小厮替他准备的,是男人之物。 “还好我带了披风,夫人快穿上,当心受寒。” 狄小兰拿出早备好的披风,快速替安若素披上,这才使得洛以轩松了口气。 莫笑言在一旁看着,突然替好友有些担心。 不管这安若素有多大本事,可她毕竟是有孩子的寡妇,别说洛以轩身为洛家大公子,即便是一个普通男人,也得斟酌再三的。 他不想看见,洛以轩陷入情网之中,安若素不适合洛以轩。 两人送安若素快到安府门口了,才停住脚步。 “安姑娘,我们就送到这里,快些进府吧。”洛以轩突然有些羡慕安若素。 他一介男子,却不如她活的潇洒。 她想笑就笑,想哭……他没见过她哭。 她想喝酒就喝酒,没有男人约束她,安锦玄也纵容她。 即使她夜晚出门,包括他在内的人,虽觉不妥,却从未怀疑过她的贞节。 所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安若素的儿子都不管她,还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而他,却被约束得死死的,这不能做,那也不能为。 “你们先走。”安若素不喜欢被人目送,她讨厌被人盯着的感觉。 曾经有一次训练,她在一个狙击手的瞄准下,逃生三天三夜,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判断淳于七躲在她房里。 借着月光,能看见安若素脸上的坚决,没人可以撼动她。 “以轩,我们走吧。”莫笑言拉着洛以轩便走,洛以轩却回了三次头。 两个男人走远后,狄小兰嘀咕道:“夫人,我看那洛以轩没安好心,夫人还是离他远点。” 即使公子再不管夫人,可也不会允许夫人改嫁的吧?不过好在,她看夫人也没那心思。 安若素还没回答,狄小兰就被人伸指,点了昏睡穴,好在安若素伸手抱住了她,才不至于跌落在地上。 “你做什么?”看清来人是淳于七,安若素没好脸色。 自从淳于七给安锦玄下药后,再没出现过,没想到他还有脸来。 淳于七站在她面前,不语,可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 “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趁酒醉揍人。”一直一直,很想揍他,因为他伤了她护着的凌宝宝。 可现在手里抱着个狄小兰,她腾不出手来揍人。 另外有一点就是,她现在气消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当时是凌宝宝先挑衅淳于七的。 而淳于七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火气全消。 “塞外人厨,是我师父。” 原来如此! 难怪从不让外人知道自己喜怒的淳于七,会当众发飙,并不顾安若素在场,给安锦玄下药,以示惩罚。 这古代的人,是很讲究尊师重道的,背叛师门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为世人所不齿。 所以即使塞外人厨有不对之处,可淳于七还是得向着他。 “他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尽管有着绝世武功,可那是被太师父所逼,其实他一心只想做一名厨子。” 淳于七下颚微微抬起,仿佛在凝视天上残月。 “他很爱师母,很疼小师妹与小师弟,做上一顿香喷喷的饭菜给他们吃,是他每天最乐此不疲的事情。” 安若素的心,微微一扯。 单纯的人被伤害,最痛。 如凌梓。 “但他最后一次回家,见到的却是家人的尸体,他们被无辜杀害,死于江湖仇杀。” 淳于七收回视线,重新投放在安若素脸上:“他老人家受不了这打击,从此,疯了。” 疯了?安若素微微瞠目,原来是疯了!难怪做出那等恶心之事。 在她以前那个世界,神经病杀人都不算是犯法的,这塞外人厨也是可怜之人。 “我最后一次见他老人家,是在两年前,后来无论怎么找,都再找不到他老人家。” 淳于七似乎叹息了一声,极轻极轻。 安若素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他武功那么高强,不会有事的。” 说不定是恢复了神智,察觉自己满手鲜血,所以才躲起来,有这种可能。 “可他神志不清,很容易被人利用。”这才是淳于七担心的事情。 安若素也无话可说了,淳于七的武功已经让人咂舌,那他师父的武功,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世外高人,要是被人利用着去做坏事,真是凌月国不幸! 第39章 弑父,凌宝宝淡定 安若素和淳于七,勉强冰释前嫌。 但淳于七这次来,并不止是对安若素解释,塞外人厨这件事这么简单。 “三日之后,凌帝将在凰临围场,秘密处决狄皓中。” 淳于七一说出这件事,安若素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凌帝要斩狄皓中?之前她的猜测都错了? 但淳于七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刚放下心,却又陷入天人交战中。 “凌帝自然不会真杀狄皓中,他是想让幕后人以为狄皓中已死后露出马脚,从而顺藤摸瓜,查出那二十万军饷的下落。我之所以告诉你,是让你别帮狄更他们,你应该知道,打乱凌帝计划,凌帝会何等震怒。” 安若素心里清楚,凌帝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制造狄皓中已死的假象。 狄皓中一死,真正私吞军饷的人便会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将秘密私藏的二十万军饷调出。 凌帝必然早派人盯紧全国钱财流动,那批军饷一动,凌帝立刻就能知道是谁在捣鬼。 但是,安府里还有个狄更,她和安锦玄都答应帮狄更救狄皓中。 如果告诉狄更等人,势必露出马脚,让外人心生怀疑。 毕竟,狄更等人都是狄皓中的死忠之士,狄皓中死了,他们伤心的不逼真,哪不会让人心中生疑?可如果瞒着狄更等人,他们若知道狄皓中被处决一事,会轻易罢休? 安若素微微抿唇,一时不语。 “有关人士都会收到此消息,至于你怎么决定,那就看你自己了。” 淳于七知道她的纠结,却也不给建议,说完便解开狄小兰的昏睡穴,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颇寒,狄小兰一下子清醒过来。 四下一望,发觉自己靠在安若素肩上,狄小兰连忙退开,神色惊慌地说道:“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有意……”睡着的。 没等她说完,安若素已然转身走进安府,她也只得跟上去。 狄小兰不知道自己被点了穴?她当然知道。 可她很聪明,知道她家夫人就在安府外面,遇到来人却不喊不叫,明显与来人熟识。 来人一指点昏她,武功必然奇高。 但夫人不愿提,她也就不问,就当这是夫人的秘密。 做丫鬟嘛,最重要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主子安全,她就万事不理。 安若素自从得到淳于七带来的消息,都窝在房里闭门不出。 这反常,第二天就引起安锦玄的注意。 日上三竿,安若素用过早膳,却回房侧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房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娘,发生什么事了?”安锦玄搬了凳子坐到她面前,轻声询问。 安若素早知道是他,她睁开眼睛,坐直了身。 望着面前少年老成的俊美公子,她苦笑一声:“凌帝要秘密处决狄皓中,让世人以为狄皓中已死,私吞军饷的幕后人就会露出马脚,暴露军饷的下落。” 安锦玄自然立刻就联想到狄更等人的反应,一时间也皱了眉头。 这事,恐怕不好办呐。 “娘,狄更他们都是粗人,他们要是知道这件事,劫法场的事都干得出来!” 这其实,也正是安若素所担心的。 “明知道消息是假的,我们能让他们去劫法场?凌帝是做戏,可凌帝绝对会牺牲他们,以换取二十万军饷。” 再者,劫法场一事,不管对方是谁,都是死罪一条。 安若素又提出一点:“但我们不能告诉他们消息是假的,不然就会破坏凌帝的计划,凌帝不会放过我们。” 安锦玄自然明白,眼下不能与凌帝正面冲突,而且要救狄皓中,他们只能配合凌帝的计划。 “那我们唯有将狄更等人软禁,不然他们一定会去劫法场。”想到要这么做,安锦玄不禁深深皱眉。 要阻止狄更他们劫法场,可以先制服后软禁,却只有他出手才行。 可他这样做,岂不是在帮凌帝! …… 安若素摇头:“不能软禁他们,要等他们离开安府,前往劫法场的路上时,才能动手截下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幕后人。 安锦玄顿时表示赞同:“还是娘考虑的周到。” 要让幕后人看见狄更等人去劫法场,也要让幕后人看见安府主人的挣扎,这样,幕后人才会相信,狄皓中是真的被处决了。 “可事后,狄更他们一定会大闹安府。”安若素苦笑,凌帝还真会制造麻烦给她。 安锦玄见她唇瓣不够润,便起身到桌边倒了杯水,转身回到她面前,递给她。 “谢谢。”安若素确实有点口干,接过就喝了个精光。 “前事可以勉强为之,我只怕狄皓中已死的消息传出后,狄更他们会对娘无礼。”安锦玄有些担忧。 而看见他母妃被欺辱,他定不能袖手旁观的。 “你要收敛些脾气,保护我就好,可不能对他们动手,知道吗?”安若素叮嘱安锦玄,很凝重的神情。 狄皓中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凌月国百姓都知道,可百姓管不了这事,只有狄更他们四处奔走,但百姓心里是支持的。 她是个带着儿子的寡妇,受人白眼,可自打收留狄更这批人后,许多百姓不顾京城四起的流言,偷偷从安府后门,送到厨房许多瓜果蔬菜。 礼轻情意重,可这些不是冲着她安若素的,是冲着她要救狄皓中。 而一旦狄皓中被杀的消息传出,狄更他们是首先怒不可遏的,至于百姓们,必然也会认为安府与朝廷沆瀣一气,甚至有可能参与了陷害狄皓中一事。 他们会认为,她故意将狄更等人软禁在安府,不让狄更他们营救狄皓中将军。 “娘,您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安锦玄眼神一冷,刚才的淡定一扫而空。 安若素自然知道,这个‘他’,就是凌帝。 她一笑,安抚他道:“锦玄,你也别草木皆兵,他又不知我们身份,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当然,实际上安若素早已经认定,凌帝是故意针对安府的。 多好的机会整整她,她估计,凌帝一直看她不爽的。 这次是顺带的,而对赤苓公主说的那句话,则是直接针对她的。 那也是,他到底是九五之尊呐,人人见到他都怕的要死,对他毕恭毕敬。 就她们母子,对他无礼,还屡屡提起三皇子的事情让他郁闷。 要是这样他都还对她们母子没有不爽的感觉,那他已经不是人了,是神。 “娘,其实我有点气馁。”安锦玄闷了一会儿,极不情愿地开口道。 “气馁?”安若素没理解,她家宝宝这么牛叉,怎么会感到气馁。 “我得承认,凌帝很强。”安锦玄抿抿唇,额头似乎出现几道黑线。 安若素可能不知道,安锦玄已经颇费力气地,想要在凌月国占有一席之地。 可惜,凌帝的势力太牢固,朝廷的重要机构,都被凌帝亲自把持着。 安锦玄如果是三皇子,那还好说,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是,谁会买他的账? 安若素一听,就知道安锦玄的暗中行动,是在凌帝的势力中碰了钉子。 她微微一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他始终是你父皇,你有这么强的父皇,也该感到高兴才是。” 安若素并不过分善良,她和凌帝之间的恩怨,由她自己决定怎么解决,她不会利用凌宝宝。 事实上,她不希望安锦玄和凌帝闹翻,毕竟是亲生父子,子弑父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父母的恩怨不应该让子女来承担。 安清瑶确实因凌帝而死,可安清瑶是自杀的,凌帝到底没有动手杀她。 至于凌宝宝,虽然受过很多苦,但如今已经知道,凌帝对这个儿子不仅没有无情,而且是一直想找到他,保护他。 一切,只是阴差阳错。 她早已决定保护凌宝宝,所以她也希望,凌宝宝能有一个健康的心理,不要因过去的磨难,致使心理病态。 “母妃难道认为,他还会承认我这个三皇子么?”安锦玄此时语气有点悲愤,可不难听出他弦外之音。 是啊,三皇子在凌帝心中还是三皇子,可安锦玄已经不是三皇子凌梓的模样了,任谁说错嘴,凌帝也不会相信安锦玄就是三皇子凌梓。 安若素沉默了,这一点,她确实无话可说。 她没有一丁点儿把握,能向凌帝证明,安锦玄是三皇子凌梓。 所谓什么滴血认亲,凌帝那样的男人,根本不会相信。 即使是真的,凌帝也会认为她使手段,做了假。 “所以,一切已经成定局,要么他杀了我,要么……”安锦玄目光坚定,却没将话说完。 “要么怎样?”安若素的目光充满忧心,她可以帮凌宝宝,甚至可以帮凌宝宝抢凌帝的江山,但她绝对不能,看着凌宝宝犯下弑父的大罪。 安锦玄抿抿唇,接下来的话,却让安若素放了大心。 “要么,我夺走他的江山,他禅位,我会让他有个安稳下半生。” 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安若素松了口气,笑笑,只要不弑父,什么都好说,哪怕是江山易主,她不认为凌宝宝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啊。 至于凌帝,早晚要退位的嘛,凌梓也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 第40章 冒犯,宝宝不能屈 “狄副将,这消息是真的?” 狄更手下的人,全都无一例外跳起来,神情激愤,像拼死一搏前的野兽。 果然如淳于七所说的一样,凌帝虽是秘密处决狄皓中,可这件事情,两天功夫就让‘某些人’全收到了消息。 狄更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绝对没错,是刑部总捕头白澄木透露给我的,我想,上次我们兄弟为他流血抓犯人,他不至于拿这样的事情骗我们。” “我们怎么办?” “是啊,狄副将,你拿个主意吧,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干!” “将军要是被处决,那批军饷就没下落了,陷害将军的人就会逍遥法外!” “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对将军下手,将军是清白的!” 饶是听见凌帝要处决他们最敬爱的将军了,却还是没对凌帝生出愤懑之心,只怪那陷害狄皓中的人,果然是君权至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不敢怪凌帝。 “弟兄们,安静!”狄更大声一吼,全部人都安静下来。 狄更叹气道:“弟兄们稍安勿躁,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就算得到消息,也没有法子救出将军。这样,我先去找夫人和公子,看看夫人和公子有什么好法子,你们在这里等着。” 十几个人都听狄更的话,于是安静下来,在屋里眼巴巴盼着狄更带好消息回来。 而狄更到了主院,却被狄小兰拦在了安若素房门外。 “夫人说这几天不见任何人,要休息。”狄小兰算是尽职尽责了,哪怕狄更是她哥,她也没开后门。 狄小兰渐渐地,是真心喜欢上安若素。 她觉得这位夫人,胆大又心细,大方得体又野性十足,她很羡慕这位夫人,她也想活的这么潇潇洒洒,将世人眼光抛开。 “小兰,让开,将军有危险,我得立刻见夫人!”狄更脸色一沉,喝道。 什么?将军有危险? 这下子,狄小兰不得不开后门了。 “哥,咱俩一块儿去!”狄小兰说完,拉着狄更就往房间里跑。 狄小兰先敲了房门,听见安若素询问后,才看了一眼狄更,禀道:“夫人,我和我哥有急事想见夫人。” 安若素在屋里早听见外面对话了,知道这兄妹俩一条心,她是不能闭门不见的了。 “进来吧。”端坐在书案前,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一页,漫不经心地看着。 狄小兰和狄更进了门,狄更率先走到安若素桌前,而狄小兰小心将门关好,才放轻脚步走过去。 这一切,安若素都看在眼里。 “有事吗?”她是明知故问,但不得不问。 狄更立刻说道:“夫人,我从刑部得到消息,皇上要于今夜子时,在凰临围场秘密将狄将军斩首。” 夫人,可别让我们失望,狄更在心里默默祈求。 安若素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书本滑落在桌,可怔了一下后,又坐了回去。 狄更一颗心,直往下沉。 “看来狄将军真在凌帝手里,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法子救狄将军了。”安若素叹口气,将书本重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继续看。 “夫人!”狄更双眼通红,一声暴喝,“夫人答应过我,一定会为狄将军平反昭雪的!” 安若素被吼的有些心烦意乱,抬眼冷冷地道:“我是答应过你为狄将军平反昭雪,但我并没有答应你,在多少日之内救出狄将军。我一直在为此事奔波,并没有懈怠,而现在是凌帝不给我时间找证据,要斩了狄将军,我能怎么办?” 刚开始便对她感恩戴德,而一旦她没有利用价值,立刻与她翻脸! 她并不欠狄更,也不欠狄家军任何一个人,她答应救狄皓中,完全是出自于义务,他们要搞清楚这一点! 一番话,说的狄更哑口无言。 是啊,安若素并没有责任一定要救狄将军,他似乎凶的没有道理。 “既然夫人这么说,我立刻带手下离开安府,谢谢夫人与公子,这么多日以来对我们的照顾!” 狄更忍着一口气,深深给安若素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就走,一步都不留。 “哥,哥……”狄小兰见两人翻脸,着急的追了出去。 留下安若素一人在房内,脸色阴晴不定。 其实,如果狄更他们,是在劫法场的行动被阻拦之后再冲安若素发火,安若素一点气都不会动。 但眼下,狄更仅仅是为她不愿想法子,从凌帝刀下救出狄皓中就跟她翻脸,她很生气。 这批武将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谁有那么大本领从凌帝刀下救出狄皓中?没人可以左右凌帝的决定,而要从凌帝手中硬碰硬的抢出狄皓中,又谈何容易! 凌帝的武功,她只见识过一次,还仅限于轻功,据人说凌帝从没出手过。 而撇开凌帝不谈,七王爷的凤卫队呢? 凤卫队不仅仅是保护七王爷的吧?何况七王爷身边就四名凤卫队的人,其他人去哪儿了?难保不是在凌帝身边! 就一个小小的安府,加上狄更这些武夫? 笑话! “娘,他们离开了安府,聚集到西城门不远的一处树林,看样子是打算等子时动手。” 安锦玄走进来,刚一说完,却瞧见安若素脸色,不禁心头一紧。 “是不是狄更言语冒犯了您?” 安若素敛起不悦,淡淡地道:“没有,只是觉得狄家军不过如此。” 没什么头脑,难成大事,也难怪凌帝不会相信狄皓中造反。 “狄家军包括狄皓中在内,的确都不善于勾心斗角,但他们在战场上势如破竹,是不可缺少的良将。”安锦玄难得,为别人平了一次反。 也变相承认,凌帝对狄皓中的重用,并非毫无道理。 “既然他们决定动手,那你跟着他们,在他们动手前,将他们带回安府。”安若素不愿再谈狄家军,她还是认为,将军不止要擅仗,也要善谋。 “我知道,我不会让凌帝有机会杀他们。”安锦玄道。 这不是安锦玄与狄更他们有多大情谊,而是一旦狄更他们被凌帝所杀,安府难辞其咎。 到时候就算狄皓中被释放,安府与狄皓中之间也会存在嫌隙,更会被世人认为是参与陷害狄皓中的一份子。 “你不是认为凌帝太强,心中气馁?”安若素抬眼,“你不妨跟他学学,看他是怎么对敌的。” 安锦玄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将想法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愿跟他学,那么你永远也不会有赢过他的那一天。” 安若素淡淡一笑,眼皮垂下去重新看书,“去盯着狄更他们吧。” 也许,是该让凌宝宝再在凌帝手里,吃几次瘪,他就知道对付凌帝,是一项大工程,而不会再如此心高气傲了。 凌宝宝三年虽然受苦不少,可他也得到了平常人不可能拥有的智慧、财富和武功。 因为没经过什么努力就得到这一切,他有些眼高于顶了。 凌帝,正好能挫挫他的锐气。 “娘,”知道安若素不高兴,安锦玄马上弥补,“我不是不想学,只是不知道怎么学。” 安若素默了片刻,重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等着他说下去。 安锦玄忙继续说道:“娘请想想看,我只有和凌帝对敌,才能知道他会如何对付我,可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没来得及学,就已经被他打败了。” “这点,正是我要说的。”安若素道,“你何必这般急着与凌帝为敌?你不如先呆在凌帝身边,好好学学,并且利用他教给你的一切,战胜他。” “呆在凌帝身边?”安锦玄一怔,没能听明白。 他是三皇子的话,还可以呆在凌帝身边,可他是安锦玄,如何呆在凌帝身边? 安若素一笑:“你去谋个官职,不就呆在凌帝身边了?” 安锦玄的智慧,武功,难道不是凌帝梦寐以求的人才? 不过,安锦玄对凌帝的敌意表现得太明显,不知凌帝会不会接收这个臣子。 “娘让我对凌帝,俯首称臣?”安锦玄大感震惊,母妃怎么会建议他这样做? “有何不可?你本就是他的臣子。”安若素语气沉沉,“即便你当了皇帝,你也胸襟大度的承认,你曾是凌帝的臣子。否则,你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谁会依附你?谁会支持你?” 安若素熟读中国历史,怎么会不明白,即便是乱臣贼子,也得巧立名目笼络天下人之心?如果单靠武力就能征服官民,不怕失去人心,曹操当年为何不敢称帝,刘皇叔为何身为皇室中人,都再三推辞再三推辞后才敢称一个小小的帝? 换言之,安锦玄想取代凌帝,最终恐怕还是得承认,他是凌帝的皇子,才可能兵不血刃的得到臣民支持。 不过她很是怀疑,像凌帝那样的男人,会被逼宫成功吗? 他应该是宁死,也不会屈服吧? 也许……她,加上一个安锦玄,也斗不过凌帝。 可她不怕,因为这个游戏,很刺激,也很有挑战性。 人生庸庸碌碌几十年,何必缩手缩脚求份安乐?没有人斗,会很寂寞的。 “娘,这件事以后再商议,我先去盯住狄更他们,以防有变。”安锦玄匆匆说完,匆匆离开。 几乎,是逃着离去的。 安若素笑着摇摇头,还是个孩子,不能忍。 第41章 幸灾乐祸,见血了 狄皓中有多重要? 重要到凌帝秘密处决他?一向隐于暗处的刑部密堂主事,亲自监斩? 烟花之地,淫笑浪语,在夜间是如此的热闹,让路过的男人们心痒难耐。 一名褐衣男子匆匆走入华丽的包厢内,站在桌前,却并不言语。 “去,下去!再换一批来!”一直和姑娘们调笑的华丽公子,忽然推开身边姑娘们,叫道。 看样子这华丽公子是常客,都知道他的规矩,于是姑娘们连个娇都没撒,每人拿了桌上一锭银子,风情万种的走出去。 华丽公子看都没看桌上银锭一眼,只在瞬间收起调笑的神情。 两名随从立刻出门,又将房门关个严严实实。 这时,先前走进房的褐衣男子才说道:“公子,狄更等人已经埋伏在凰临猎场外,看样子是真要劫法场。” 华丽公子闻言,嘴唇紧抿,眉眼间透出一股冷意。 过了片刻,他轻声一笑:“如果,连他们都能成功劫下法场,那凌月国就要亡国了。” “这……”褐衣男子弄不懂了。 之前公子说,狄更等人不劫法场,狄皓中被斩首一事就是假的,可现在狄更等人要劫法场,公子又好像怀疑他们的能力。 到底,怎样才知道这不是个圈套? “你不必弄懂原因,你只需要带人全程监视,确定狄皓中被斩首即可。”华丽公子一饮而尽杯中酒,眼中笑意盎然。 “是,公子。” 褐衣男子点头,正欲退下,却听华丽公子又问道:“安府那边可有动静?” 小小安府,竟好似一夜之间从地下钻出来似的,真令人捉摸不透! “那安若素呆在安府,闭门不出,狄更是与她吵过后才带着十几人离开的,看样子,她没打算与狄更一同劫法场。” 华丽公子冷冷地道:“如果狄更真要劫法场,她跟着搀和就是死路一条,这女人倒还不蠢!” “还有那安锦玄,晚膳时分他还在安府,不过现在,已经不知所踪。”褐衣男子皱紧眉头,他比较担心的是这个安锦玄。 他派人去试探过安锦玄的身手,无一例外有去无回,安锦玄武功太高了,真真不好对付。 “哦?”华丽公子意外的转过头,看了褐衣男子一眼。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安锦玄真会坏事吗? 反正公子比他聪明,定能看出不妥所在。 “看来,安府是真心帮狄家军的。”华丽公子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我若没料错的话,安锦玄不会让狄更等人,出手劫法场。” “公子的意思是,他会阻止狄更他们劫法场?”褐衣男子愕然,随即不解:“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让狄更等人走出安府?” 何不直接把狄更等人软禁,更好?华丽公子自信地一笑:“别看安锦玄年纪小,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不会贸然动手的。他跟上狄更他们,也是想看看,被斩的是不是狄皓中吧。” “可……”褐衣男子本来还想质疑,等狄更他们动手时,安锦玄还来得及阻止吗? 结果他一想到安锦玄的身手,顿时没说下去……那样的身手,瞬间制服狄更他们十几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好了,下去盯着吧,别错过好戏。”华丽公子手里摇晃着半满的酒杯,抿唇而笑。 “是,公子。” 这一次,褐衣男子真正的离开烟花地,迅速前往凰临围场了。 却说此刻的凰临围场,已经被阴沉沉的气氛所笼罩,黑漆漆的天空,既不见月儿之影,也不见半点繁星。 要不是临时所设的山林法场上,被点了几根火把,今晚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之夜了。 狄更等十几号人,都躲在离临时法场较远的地方,以灌木丛和大石做掩护。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距离下,要从刑部密堂手里抢人,无疑是登天的难度。 可他们别无他法,刑部密堂的人个个是高手,他们若再前进一些,立刻就会被发现! 一声口哨响起,狄更抬头看看天色,心中一紧:子时就快到了! 埋伏在狄更身侧的武将,心中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 “怎么还不见将军?”一人忍耐不住了,低声问道。 没人回答他,因为临时法场上,他们敬爱的狄将军已经被押上来了。 临时法场上的狄皓中,还是一身铠甲,令人庆幸他这段牢狱时光里,显然没有受过刑。 可纵使如此,他此刻也还是被押上法场,站在刽子手旁边,等着监斩官一声令下,便人头落地。 “跪下!”隐隐约约地,押着狄皓中的人似乎说了这么两个字。 狄皓中站着没动,很明显是不会听话,那人便一脚踹去,狄皓中腿一吃痛,就跪了下去。 埋伏在暗处的十几号人,眼里都露出激愤之色,将军意气风发,何时被这样侮辱过! 要不是将军被刑押太久,怎么会抵挡不住那奴才的一脚! 这些刑部密堂的奴才,欺负将军失势,真是落井下石之辈! “上!”狄更一确定那是狄将军,就一挥手准备上场。 可令十几号人震惊的是,上场的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人。 只见那人身若游龙,几乎只是两个眨眼的功夫,他们十几人就全被点穴定身在原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也不作声,点完他们穴道,便埋伏在他们旁边,静观法场上变化。 全身黑衣黑帽连眼睛都无法辨认的监斩官,一声令下,临时充当刽子手的刑部密堂人员,手起刀落,狄皓中的人头,就‘骨碌’一声从脖子上掉下来,滚在了离身子不远的前方。 将军! 狄将军! 将军啊啊啊啊啊! …… 所有被点住穴道不能动的武将们,双目充血,都在心中悲愤的喊着。 可他们,却无能为力。 刑部密堂的人动作很快,很快就让这沾了血的山林之地恢复成原样,所有人都迅速撤离现场,好像今晚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直到刑部密堂的人全都离开凰临围场,那出手点住狄更等人穴道的人,才解开除狄更以外的所有人的穴道。 没等武将们找他算账,他提起狄更就往围场外飞身而去。 “狄副将!” “快跟上去!” 眼见狄更被抓走,剩下的人不追都不行,否则他们以后要怎么办? 顿时,十几人都跟着掳走狄更的人追去。 一名褐衣男子,也紧随其后。 直到瞧见狄更被掳进安府,十几人也追进安府,褐衣男子才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后便转身撤退。 还是那淫声浪语的烟花地,但华丽公子身边已经没有那些姑娘随侍。 华丽公子一个人坐着,桌上摆着满满一壶酒,他却似乎一口都没动过。 终于,房门被推开,褐衣男子重新进屋。 华丽公子一扬眉,瞧见褐衣男子脸色,唇角便有了一丝笑。 “很顺利?” 褐衣男子咧嘴笑道:“公子,我亲眼看见狄皓中被斩了。” “狄更他们没动手?那安锦玄呢?”华丽公子没有欣喜若狂,而是每个细节都问清楚。 褐衣男子依旧笑着:“公子料事如神,狄更他们埋伏在围场,一见到狄皓中被带上法场就要动手。可那安锦玄蒙着面出现,将他们一个个全点了穴道,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狄皓中被斩首,当时他们眼里的悲愤,我瞧的真切,像是要吃人似的。” 华丽公子点点头,狄更和狄更手下这十几个人,都是一介武夫,不懂得伪装。 既然沙南说他们目露悲愤,神情像是要吃人,那么他们必定是真情流露。 “最后那蒙着面的安锦玄,将其他人穴道解开,不管其他人,唯独带着狄更离开凰临围场。” 华丽公子微微一笑:“狄皓中已死,狄家军就只剩狄更这么一个能做主的,他带走狄更,这些人自然会跟上,也免得他一个个的带。” 这安锦玄,小小年纪却已如此工于心计,真不知假以时日,该是何等枭雄! “公子说的不假,我一路跟着他们,最后见到安锦玄将狄更带进安府,其他人也都跟了进去,我急着给公子报信,就先回来了。” 褐衣男子说到这里,才稍稍喘了口气。 “辛苦你了。”华丽公子这时才露出完全的笑容,眼中光芒万丈:“看样子,今晚的安府,会很热闹了。” 安府一大一小两个主人,不但不帮狄更等人劫法场,还出手阻拦,让狄更这群武夫,亲眼看着他们爱戴的狄大将军血溅刀下…… 呵呵呵,安若素啊安锦玄,我倒要看看,你们俩怎么面对暴动的武将,甚至还可能是暴动的京城百姓! 褐衣男子一怔,却也很快明白过来。 “公子,安府这次暗中帮狄更等人的忙,甚至是救了他们的命,却得不到世人的理解,真是得不偿失。” 可怜呐,好心没好报,安府这次真是吃大亏了。 “今天,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华丽公子笑了笑,起身:“走,回府去,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是,公子。”褐衣男子立刻跟在华丽公子身后,亦步亦趋离开烟花地。 第42章 闹翻,若素发火 安若素坐在正厅里,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狄小兰紧张的往外望,一双手不断的绞着衣角。 当空中有不寻常气流涌现时,安若素睁开眼,看着安锦玄提着狄更出现在正厅。 而随后,跟着狄更前去劫法场的其他人,也都一一出现。 “原来是你!” 狄更穴道一被解开,他立刻就冲上去要给安锦玄一拳。 安锦玄轻轻松松避过,嫌麻烦似的干脆又点住狄更穴道,免得他乱动。 “安锦玄,你有种就解开老子穴道,老子跟你单打独斗,老子要为将军报仇!老子看错了你这个小王八蛋,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根本就和陷害将军的人一伙儿,你们串通……” 狄更疯狂的大叫,一个劲儿的骂着安锦玄。 安若素听不下去了,摆摆手:“解开他穴道,你陪他打一场,帮他冷静冷静。” “是。”安锦玄听话的点头,他内心百分之两百个愿意! 再次解开狄更的穴道,狄更立马就冲上来,安锦玄这次没躲,而是一拳对上狄更的拳头。 ‘砰’的一声,沉闷无比。 安锦玄站在原地,甩甩拳头,不屑的看着狄更。 狄更被震开,到了门口才停下来。 一见安锦玄表情,他怒火更旺,再度冲了上去。 “打他!” “狄副将,狠狠的揍他!” “狄副将,为将军报仇!” 狄更手下的人,群情激愤的呐喊,为他助威。 可惜,实力决定一切,不是靠呐喊助威就能赢的。 几个来回之下,狄更已经被安锦玄打的鼻青脸肿。 安锦玄专打狄更的脸,每看见狄更脸上多一处青肿,他心里就爽上几分。 敢对他母妃不敬? 敢对他母妃发火? 敢惹他母妃不高兴?让你变成猪头都算轻的! “好了,锦玄住手。” 见狄更爬了几次没爬起来,而安锦玄还想上去揍两拳,安若素发话阻止。 “是。”这一次,安锦玄有些不情愿,他打的正顺手呢! 斗殴停止,旁边的副将们上来,将狄更扶起,狄更终于摇摇晃晃地站稳。 看着鼻青脸肿的狄更,安若素问道:“你口口声声要为狄将军报仇,你找到陷害狄将军的仇人了?如果你找到了,那么我要说声恭喜了,因为我自愧不如。” 狄更抹去嘴角血迹,恨声道:“要不是你儿子阻止我们,我们早把将军救出来了!” 安若素像听见笑话一样,先哈哈笑了三声,然后才问:“你真觉得,你们可以劫下法场?” 狄更很想说‘是’,可他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这个违心的字。 很好,说不出谎,还不算太死脑筋。 “明知劫不下法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我让锦玄阻止你们,有何不对?” 安锦玄用那种目光瞅着狄更,狄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陷我们于不仁不义!现在将军死了,我们却苟且偷生,我们没脸活在世上!” 狄更身后一人,突然叫道。 “不错!我们劫法场之前,就知道不会成功,可我们想的是不成功便成仁,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们都说得对!我们就算劫法场失败,也能陪着将军一起死!” “将军临死前都没看见我们,将军一定在心里很伤心,认为我们贪生怕死,弃他于不顾!” 那人一带头,所有人又激动起来。 狄更沉默着听完,才看着安若素,凄然地道:“你听见了吗?这就是我们出生入死的情谊,就算明知是去送死,我们也还是要去。而你们,让我们连和将军见最后一面都成了奢望,你满意了?你高兴了?谁让你救我们?谁求你救我们?” 安若素早就知道,从淳于七告诉她这件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狄更这十几人会怀疑她和凌宝宝,会恨她和凌宝宝,她早料到结果如此。 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寒意。 你为别人殚精竭虑,你为别人四处奔波,可换不来别人的感激,换来的是别人的猜忌,愤怒,和指责! 这种心情,恐怕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 “是,你们没有求我救你们,是我多管闲事。”安若素点点头,大方承认。 没人知道,她说这话时,拳头已经握的死紧。 一群蠢猪! 狄小兰的双手都快把衣角绞烂了,她心里也为将军的死感到悲痛,可她知道,夫人和公子不是坏人,他们也是没办法呀! 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哥哥,和她决定要服侍的主子,闹成这种地步,她两头为难啊。 眼角瞄到桌上还没被人喝过的一杯茶,她灵机一动,连忙将那杯茶端起,小步走到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中间,递给狄更。 “哥,夫人是不想你们白白送死,你别怪夫人了。折腾一晚上你也累了,喝杯茶润润口吧。” 怒瞪安若素的狄更,终于将视线撤回来。 一见狄小兰手中那杯茶,他想也不想,揭开茶杯盖子,端起茶杯就朝安若素当头泼下去! “哥!”狄小兰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惊呼。 “娘!”安锦玄一个箭步冲过去,却还是没能来得及将安若素拉走。 安若素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鬓上,沾满了浸过水的茶叶,额前刘海也湿答答的,眼中更是淌进不少茶水。 “娘,您没事吧?我帮您擦擦,别生气。” 安锦玄一边安抚,一边接过狄小兰递来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替安若素擦脸。 安若素的狼狈很快被打理好,但她的表情十分平静。 可她越平静,一屋子的人越是不敢说话。 就连动手泼了她一脸茶水的狄更,也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安若素看着狄更,也不说话,狄更目光闪烁,不敢说话。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狄更终于受不了了,转身就走。 其他人,也连忙跟在狄更身后。 呜呜,这种气氛好吓人,他们要离开这里! “狄家军是吧?”安若素伸手拢了拢略湿的刘海,语调极轻地说道:“你们今日若不向我道歉,来日,我不会这么轻松原谅你们。” 狄皓中的死,对他们打击太大,她今日可以原谅。 但,她安若素不是能被人随意折辱的! 上辈子也被人泼过水,那女人不仅泼她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她是狐狸精,小三之类。 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正眼瞧过,那女人的老公,至今她都想不起来那女人老公是谁。 可事后,她将那女人的隐私全部挖出来,扔钱给各大网站,报刊,杂志,连续一个月,所有新闻全是有关那女人的隐私,那女人一辈子都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要不是头儿不让她暴露身份,她早就动手狠狠教训那女人了! “我狄更敢做敢当,你要报复尽管冲我来!将军的死,你难辞其咎,泼你水算是便宜你了,还想我给你道歉?” 狄更是个粗人,哪儿会在此时拉下面子来?他身边弟兄都看着他呢,他即使心里已经产生惧意,可脸上绝不能流露出来! “好,很好。”安若素点点头,突然一声冷喝:“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安府!” 狄更心头震了一震,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带着十几人,离开了安府。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今日走的容易,来日要再进,却比登天还难。 当然,此时此刻,他们不会以为,他们日后还会想再进安府。 如果人人都能看见未来,很多事情便不会那么做了。 “娘,别跟他们生气,早晚他们会后悔的。”知道事情真相的安锦玄,笨拙的安慰安若素。 安若素却冷眼一扫,扫到狄小兰脸上。 “你,不跟你哥走?”即使怒火中烧,她却不会迁怒于人。 狄更他们出门那一刹那,狄小兰眼中的挣扎,她不是没看到。 本来狄小兰是在挣扎,不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她该不该也跟着狄更走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踏不出那一步。 安若素一问,她立马回过神来,望着安若素的眼睛,她终于明白……原来她不想走! “夫人,公子,小兰不想走。”狄小兰跪了下来,双眼红红。 安锦玄冷冷地道:“你哥可是不会再来安府了,你若留在安府,你哥必然不会认你。” “我从小就没有爹娘,哥哥长年在外打仗,即使回来也就是给两个银子,我一个人生活,因为寂寞所以学习很多东西,用来自娱自乐。直到哥哥把我领进安府,我才知道身边有人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夫人待我就像姐妹一样,从不对我颐指气使,我不仅没感到寂寞,而且渐渐喜欢上夫人,喜欢上安府。将军的死,我很难过很伤心,可陷害将军的不是夫人与公子,夫人与公子已经尽力了,这件事不该怪到夫人与公子头上。夫人,公子,小兰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想离开安府,也不想离开夫人,请夫人和公子让小兰留下,继续伺候夫人吧!” 狄小兰说完,重重的磕起头来。 一向不以下人自居的狄小兰,此时竟也学了丫鬟那一套,下跪、磕头了,足见她心中惶恐之深。 她很怕,安若素和安锦玄不要她,将她赶出安府。 安若素望了安锦玄一眼,安锦玄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她走上前,将狄小兰扶了起来。 “只要你自愿留下,我们怎会撵你走?” 一句话,让狄小兰红了眼眶。 “谢谢夫人,谢谢公子,谢谢夫人……” 第43章 杀一儆百,澄清 正所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安府收留狄更一事没在京城掀起多大浪,可狄更因狄将军之死与安府闹翻,却在短短两日内迅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市井之中,老百姓们纷纷议论此事。 “听说了没?狄将军被斩首了!” “什么?你瞎说什么?狄将军怎么可能被斩首?狄将军可是国之栋梁啊!” “不是瞎说,很多人都知道了,前几天皇上已经把狄将军秘密斩首,就在凰临围场里头。” “我也听说了,可怜狄将军一代英杰,却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唉!” “最可恶的就是那安府,本来狄副将准备冒死劫法场的,可安府那个公子,叫……对,叫安锦玄的,把狄副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这么说来,安府的人,和陷害狄将军的人是一伙儿的?” “谁知道呢?但这么说也未必没有道理。” “这世道……” 没有谁亲眼所见,只是人云亦云,可没人去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们觉得,大家都这么说,那真相就是这样。 愚昧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此,善良的老百姓也能被利用起来,成为杀人的利器。 如果安府再脆弱一些,面对往安府门口丢剩菜剩饭,泼馊水等行为,恐怕早就无法再在京城立足下去。 而安若素呢? 安若素对此,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 这也是华丽公子所好奇的:“她只是闭门不出吗?” 褐衣男子奉命,日夜监视安府,随时注意安府动静。 至于皇宫里,七王爷似乎有些坐不住。 “如果她这样就被打垮,老七,她不值得你再为她破例,是吧?”凌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可,这是凌帝的警告,更是命令。 七王爷一向隐于暗处,数十年来都没人见过七王爷,世人几乎要把七王爷遗忘,这次却为了一个安若素,七王爷之名在京城再度轰动。 凌帝不高兴,很不高兴。 安府不痛不痒的被各种蔬果砸了三天之后,京城各大墙壁被贴上了告示。 “你是说,安若素十两银子一名,悬赏与安府作对的人?”华丽公子本来在小憩,一听见这消息,困意全无。 褐衣男子答道:“是的,公子,她命人在京城大街小巷贴出告示,只要是抓住和安府明着作对的人,揍上一顿,然后就可以到安府领赏,十两银子一人。” 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但是,她没用安府的名义,用的是莫家大公子莫笑言的名义。” 华丽公子怔然许久之后,哈哈大笑。 高! 真是高! 安府一个打手都没派出来,就能让打砸安府的人挨揍,而这一切,又都推到莫笑言的头上。 世人只看见,安府忍气吞声,莫笑言则替安府出头,谁会想到这一切本就是安府在搞鬼? “继续盯着,安若素必有后招。”华丽公子重新躺了下去。 “是,公子。”褐衣男子下去了,继续监视安府的一举一动。 约莫四五日之后,敢再去安府门口泼馊水,扔剩饭剩菜的人,已经少的可怜。 即使一天下来有那么一两个,也干完就跑。 今天,太阳眼看着都落山了,才有一个缩头缩脑的男人,往安府台阶上泼一桶馊水,扭头就跑。 可惜没跑多远,早就被暗中偷窥的打手们,一拥而上给按住,狠狠揍起来。 充当打手的这批人,无不是为了那十两银子而来,大部分是街头混混,也有乞丐,还有输红了眼连爹妈都敢揍的赌徒。 “哎哟,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呀……” 被揍的拼命叫喊,而揍人的也不甘示弱。 “放开!这是我抓到的!” “滚你个犊子!明明是我先揍他的!” “去你妈的!这崽子是老子抓到,也是老子揍成这样的!” “瞪什么瞪?不服咱俩来比划比划!” 于是,被揍的渐渐感到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少了许多。 于是,揍人的都互相扭打起来,为了争那十两银子。 他们都等了整整一天,才等到一个人,如果拿不到这十两银子,岂不是太亏了?正在众人扭打在一起,乱成一团的时候,安府大门终于不再紧闭,‘吱嘎’一声缓缓打开。 “哎呀别打了!安府开门了!” 不知谁叫了这么一声,却比什么劝架方法都好,所有人都住了手。 实在是,安府闭门都八九日了,没见一个人从安府里出来过,都好奇着呢! 众人静静的站着,看着那宛若天姿一般的安府夫人,越过大门前的狼藉,来到他们面前。 近距离的接触,这才知道这位夫人有多仪态万千,真是美人中的美人! 关键是那股震撼人的气质,让人无地自容。 他们在她的目光缓缓扫视下,情不自禁红了耳根子,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是多么的卑微以及低劣。 而她旁边一身贵气的小公子安锦玄,目光森冷,更是让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都知道这小娃娃的厉害,谁敢动一下?又不是不要命了! “我知道你们只是受人挑唆,所以我不会怪你们。”安若素缓缓开口,嗓音清冷。 “我很感谢莫家对安府伸以援手,但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是我所不愿看到的。所以,为了补偿今日受伤的百姓,你们每人都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十两银子,而我只希望你们,能拿着这十两银子,回家好好养伤,不要再因我安府之事,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她伸手从安锦玄手里拿过一袋银子,一人十两银子这样发下去。 至于狄小兰和周红,也分别拿了一袋银子,按人头发下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对安若素发难。 再者,其实这时候,在场的人都有些相信:安若素是无辜的。 比起那些做了坏事还嚣张跋扈,一副天皇老子我也不怕模样的大官,她一点坏人的样子都没有。 但,这世界总是有人还不如禽兽的。 一个地痞流氓,在见到周红手里那一大袋银子时,双眼发出兴奋的光芒。 趁周红发到他面前,他伸手抢了周红的银袋,转身就跑。 虽然安府门口是有很多人,可在人群中抓一个小偷,对安锦玄来说,有什么难度? 安锦玄一跃而起,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就从熙攘的人群中,抓起那名地痞流氓,回到他原先位置,狠狠摔在地上。 “胆子倒是不小,不过,下次抢东西之前,看看东西的主人是谁。” 冷冷一句话丢下,安锦玄一脚踢下去,那地痞流氓痛叫一声。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很明显地,那人腿骨被踢断了。 “锦玄。”安若素走过来,不赞同地唤了一声。 不过她也明白,如果不杀一儆百,眼下很可能因为银子,造成民变。 “算了。”没等安锦玄解释,她就招手让周林过来,吩咐道:“把这位小哥扶到附近的医馆,诊费与药费,都算在安府账上。” “是,夫人。”周林一板一眼的走到那断了腿骨的地痞流氓面前,伸手一‘扶’,就把他扶了起来。 “哎哟!痛痛痛痛痛,痛啊!”地痞流氓发出惨叫,这哪儿叫扶,明明是‘提’! “腿断了自然是会痛的,小哥忍耐一下。”周林皮笑肉不笑的说完,拖着人就走,对惨叫哀号充耳不闻。 安锦玄杀一儆百的效果很好,再没有敢动银子的念头。 他们都明白了,不是安府傻不拉唧不懂得银子会被抢的道理,而是安府根本就有恃无恐,不怕银子被抢。 因为,抢银子的人,下场会很惨。 断腿之痛啊,普通百姓可不愿领教。 况且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拿十两银子,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人均十两银子,还有什么不满的?美人也欣赏过了,银子也到手了,回家和媳妇儿捂被窝去吧! 狄小兰拍拍手,巧笑嫣然。 “大家听我说几句,我是狄副将的妹妹狄小兰,我哥的确和夫人产生了点误会,但绝对不像外面有心人士所放出的流言一样,说夫人和公子是陷害将军的凶手。大家刚刚也看见我们公子的身手了,如果公子真的有陷害将军,那么我哥还逃得出公子的毒手吗?我又可能站在这里,对大家说这些话吗?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中了有心人士的圈套,对将军的朋友不敬,将军九泉之下得知,也难以心安啊,大家说是不是?” 狄小兰一番话,使得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中不少人是为十两银子而来的,可他们也明白事理,何况现在白拿了人家的银子? 狄小兰见自己一番话产生效果,满意的笑了。 她再度拍拍手,对众人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拿到了银子,早点回家去吧。” 不知谁带头说了句:“多谢夫人和公子。” 于是,大部分人都纷纷作揖起来:“多谢夫人和公子。” 渐渐地,围在安府门口的众人散去,安府门口再度恢复平静。 安若素和安锦玄相视一笑,留下狄小兰,果然是对的。 狄小兰是狄更的妹妹,由她出面澄清,比谁都有效。 第44章 激励,深夜勇闯 安府从发银子的那一日开始,再没人上门挑衅,安府门口那片狼藉,被洛以轩派了下人来,打扫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只是,在安府发生事情的这些日子,京城三公子一个也没露面。 至于所谓安若素的相好,神秘的七王爷,更是没有露面。 安若素习以为常,从来只有锦上添瓦,哪里会有雪中送炭?不对她落井下石,就算很好了。 殊不知,就是她利用莫笑言的名义贴出那些告示,才使得京城三公子被家族禁足。 洛、莫、风三大世家的公子何等身份,怎么能与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为伍? 实在不怪京城三公子不帮安若素,是他们各自被禁足一月,无法出门而已。 至于七王爷,虽没被禁足,可凌帝一个不高兴,就足以令他无法出宫。 不过,等到安府风波平息的时候,七王爷已经恢复了俊美相貌。 安若素献药后,七王爷脸上的变化,一日比一日明显,凌帝刚开始还守着,后来得知复原是百分百的,也就淡漠起来。 连七王爷自己,摘下面具看见完好无缺的左脸时,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兴奋。 一副皮囊而已,似乎也是没什么大碍。 何况,因为这伤残的左脸,他不是躲过二十几年的争斗、过了二十几年的清闲日子吗? 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高兴。 为何高兴?至少,在见到特殊的那个人时,不会再有那么一点点不自信了。 因为安若素凭借自己的能力,使安府度过这次危机,凌帝也没有再在七王爷面前,表示对她的反感。 七王爷是见缝插针的人,于是在一个夜里,跑到安若素的安府去了。 “啊!”安若素突见七王爷那一刻,差点就拔枪射击,可她还记得那半张脸的模样,这才没有冲动行事。 再说了,七王爷和凌帝有几分酷似,实在令她无法不认得。 “七王爷?”安若素吐了口气,又有些担心的看看门外。 今晚,她家凌宝宝没出门呢! 七王爷毫不避讳地握住她的肩,使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然后,说道:“你看,本王已经恢复原貌,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如果不是因为烛光太暗,安若素或许能看见那迷人双眸中的,殷切期盼。 而安若素没看见,一定是因为烛光太暗了! 一定。 “果然是两兄弟,你们真像。”安若素这话不是夸奖,因为她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对凌帝没好感呐,自然也就‘恨乌及乌’了。 七王爷颓然放手,果然是因为皇兄的关系,讨厌着他。 “我说,”安若素不安的看看外面,催促七王爷道:“我看也看过了,七王爷赶紧走吧。” 万一被凌宝宝发现,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而实际上呢? 安若素一直担心被凌宝宝发现,其实凌宝宝早就站在主院外头了。 “公子,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周红是第一个发现安锦玄的,连忙表示关心,怕她家公子是晚膳没吃饱,饿了呢。 安锦玄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公……”周红一想不对,转身往主院看了看,顿时明了,可又觉得恐惧起来。 公子为何这么晚,还站在夫人的院子外头发呆?难道…… 想到夫人房里或许有什么人……周红不敢再看,转身也跑掉了。 安锦玄明知有人潜入安府,而且潜入的是安若素的房间,却在主院外站了这么久,无非是因为安若素说话的声音入了他的耳。 他知道,来人必定是他母妃所认识的。 是淳于七?他不敢确定,但他知道,他一见淳于七就会忍不住出手。 可深更半夜,他一出手,所有人不就知道,淳于七半夜闯进他母妃房里了?纵然母妃一直说清者自清,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再者,他不知道他贸然闯进去,母妃会不会生气,他不敢挑战母妃的脾气。 所以被周红发现后,他只能转身就走。 屋里,七王爷还不想走,索性坐了下来:“你就那么不愿和本王说话?” 切,一口一个‘本王’的,谁敢惹你啊?安若素暗自腹诽,可绝对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 笑了笑,道:“七王爷说哪里话,可是这么晚了,孤男寡女总是有所不便,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太好。” 七王爷不以为然一挑眉:“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 安若素顿时朝七王爷望过去,眼色在瞬间变了一变。 七王爷察觉到了,却不认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他堂堂王爷,她是一介寡妇,就算他们俩手牵手走出去,别人也会觉得他失了身份,而她,却是身价百倍的,有什么损失? “七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不过在若素眼里,只有可交之人与不可交之人。”很不幸地,你沦落为‘不可交之人’之一了。 安若素吹灭烛火,随意的褪下外衣,露出姣好的曲线,不顾七王爷目瞪口呆的模样,脱鞋爬上床,拉过被子侧身睡了。 “七王爷走好,恕不远送。”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七王爷真认为自己被寡妇勾引了。 可安若素吹灭烛火前的神情,明显就是嫌恶,现在的语气更是充满逐客之意,哪儿有半点勾引?“安若素你……”此情此景,七王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良久之后,安若素均匀的呼吸声在黑夜里响起。 她不担心七王爷逾矩,七王爷这个人,称得上是正人君子,而且对象是她,一个寡妇,七王爷不至于自降身份。 七王爷恨恨然看了一眼安若素躺着的侧影,从打开的窗口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而他走后不久,安锦玄也悄然来到主院,进入安若素的房间。 “母妃?”安锦玄走到床前,轻唤一声。 安若素闭着双眼,呼吸依旧均匀,只在心里微微一紧。 这是凌宝宝第一次,在这么晚的夜里进入她房间,她有些不安。 莫非,七王爷刚刚和她说话,被凌宝宝发现了?为了知道凌宝宝对她的看法,她决定装睡。 安锦玄从来不会怀疑他母妃,所以没得到回答,他也只当她睡熟了。 放轻动作,坐在床沿,他看着她的侧脸,一时没有出声。 浅浅的月光洒在帐幔上,透过帐幔又洒在她脸上,让人窥见她如玉的肌肤,皎美的脸庞。 “母妃,如果梓儿还是五岁的梓儿,您还可以把梓儿抱在怀里,对不对?” 安锦玄以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想起那日安若素轻吻他额头的感觉,他心中一暖。 安若素闻言,心里一松,原来他是有心事才来见她的,不是撞见七王爷进来。 可安锦玄接下来一句,打碎了她的希望。 “如果梓儿还是身份尊贵的三皇子,像淳于七此等小贼,也不至于敢深夜闯进母妃房里,坏母妃名声了。”安锦玄说这话时,语气恨恨然。 显然,他把今日闯入的贼人,当成了淳于七。 能在深夜闯入安若素房里,还能让安若素不会出声的人,除了淳于七又还有谁?安若素在心里苦着一张脸,敢情凌宝宝发现了,可却把七王爷当成了淳于七! 可怜的淳于七,又躺着中枪了! “也许母妃说得对,我们孤儿寡母,太容易受人欺负。” 安锦玄幽幽叹气,接着道:“如果我有身份有地位,母妃也不用委屈自己,与淳于七他们周旋,是我做的不够好。” 听到这里,安若素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坐起,纠正道:“不,锦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安锦玄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着她眨眼笑笑:“我正在心中猜测,母妃要装睡到何时。” “你……”饶是安若素,也不禁被糗到脸颊发烫。 这有种,偷情被儿子发现的感觉,可关键是她没偷情,真没有啊! “我没有埋怨母妃的意思,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母妃不受人欺负。” 安锦玄正色说道,他终于正视了这一点,就在安府被百姓那般对待,就在他看见他母妃,被淳于七深夜闯进房里,却不敢声张之后。 苍天作证,安若素可不是不敢声张,而是觉得没必要啊! “所以,母妃,我决定了。”安锦玄炯炯有神地看着安若素,宣布道:“我决定投靠凌帝!我要用凌帝的势力,保护母妃!” 他想明白了,他之所以恨凌帝,是因为凌帝对他母妃用刑,害他们母子流浪在外,吃尽苦头。 而现在,他在做着什么? 他同样在让母妃受苦! 所以,即使他再恨凌帝,可只要能借助凌帝的势力,保护到他深爱的母妃,他受点委屈有何不可? 安锦玄的话,让安若素有些惊讶:“你真的决定了?” 以凌宝宝对凌帝的恨,要迈出这一步,可真是不容易呢! “我决定了,而且在没有九成把握之前,我不会再与凌帝对着干,我甚至还会取得他的信任。”安锦玄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安若素却只是一笑,凌帝的信任,可不是轻易能够取得的。 不过凌宝宝这么坚决,她也只能无条件支持了。 第45章 萌芽,男人的战争 凌宝宝打算怎么取得他父皇的信任?很简单,凌宝宝决定从那二十万军饷入手。 狄皓中一‘死’,幕后人估计再拖不了多久,毕竟二十万军饷不是个小数目,要藏匿也有极大的困难。 只要这二十万军饷一动,蛛丝马迹自然有迹可循。 军饷出现的最后一站,是崎州,凌宝宝于是打算暗中赶往崎州,调查此事。 但他一走,安若素怎么办? 他是一点都放不下他母妃的,必须得找人来保护他母妃。 这个重任,不意外的落在聚义门少门主,安白凤身上。 凌宝宝通过王楚传话,邀请安白凤过安府一叙。 不曾想,来的不止安白凤一个人,还有…… “淳于七,你来做什么?”安锦玄沉下脸,他不记得他有邀请这伪君子。 淳于七淡淡地道:“来者是客,安若素没教过你待客之道?” 安锦玄找安白凤做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这两人才大打出手。 七爷果然是七爷,一句话就噎得安锦玄说不出话来。 安白凤不管两人的针锋相对,坐下后直接问道:“安锦玄,你找我有事?” 废话,当然有事,没事谁找你?打架?不怕安若素生气的话。 “少门主很忙。”淳于七端着茶杯轻晃,却不喝,不知是不是因为面具的关系。 言下之意似乎是…… 少门主很忙,所以,有屁快放。 “我希望这一个多月,你能搬到安府来住。”安锦玄瞪了淳于七一眼,警告他不要多事。 安白凤正喝茶,突然一口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诧异地看着安锦玄:“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搬进安府?” 开什么玩笑! 这小子,不是一直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吗?他离清瑶稍微近些,就引得这小子怒目而视,上次还为了几句话而和他大打出手。 这回,抽了什么风,居然要他入住安府? “只是暂时,不会超过两个月。”安锦玄估算了下,顶多两个月他就能回京。 安白凤察觉到他是认真的,这才稍微想了想,问道:“你要出远门?” 因为安锦玄要出远门,不放心他娘一个人在安府,所以才让他照应着。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 果然,安锦玄点了点头:“有个身在大漠的朋友遇到麻烦,飞鸽传书,我要去大漠一趟。” 三年来,毒叟一直带着安锦玄在大漠边带,周林也是大漠一带的盗匪。 现在恐怕有不少有心人,都认定他是来自大漠的,所以他便将计就计,谎称要去大漠。 大漠离崎州距离很远,却也不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他从大漠绕道而行,相信没人能识破他的真正意图。 “原来如此。”安白凤想了想后,一笑:“只要你这当家作主的没有异议,我又怕什么闲言碎语?” 言下之意是答应帮忙照顾安若素了。 谁知,安锦玄却摇摇头:“你不能不明不白的住进安府,你必须有个名头。” 开玩笑,安锦玄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母妃,随随便便落入流言蜚语中? 安白凤还不知这是个圈套,傻乎乎的跳了进去:“什么名头?” 安锦玄抿唇,望了他半晌后,才说道:“你得让聚义门承认,我娘就是聚义门里那位神秘大小姐,如此,你才能以兄长的身份,住进安府代我照顾我娘。” 果然是腹黑帝王的种! 既让安白凤死了泡安若素的心,只能安安分分做安若素的兄长,又让安若素的身份提升一大截,让人惧于聚义门的名头,而不敢轻易招惹她。 一举两得啊! 但是,安白凤和安清瑶并非亲兄妹,他一直只把安清瑶当成青梅竹马,了不起也就当成小师妹一样,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安锦玄的‘用心良苦’。 他只是想到,他爹安洪飞,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这个……”安白凤为难了,要承认安若素就是聚义门的神秘大小姐,得他爹这个门主点头啊。 可他爹脾气执拗,他哪儿能说得动? 安锦玄见他迟疑,以为他是隐约察觉到什么,便又道:“如果不妥,就算了,我另想他法。” 住进安府,近距离接近安若素,这是个巨大的诱惑,对于安白凤来说。 但安锦玄并不担心,虽然他不喜欢安白凤觊觎他母妃,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安白凤是个君子。 三年,母妃在王楚家住了三年,安白凤没有趁人之危。 就这一点,他接纳安白凤这个救命恩人,日后也当涌泉相报。 如果安白凤知道安锦玄的想法,肯定会黑下半张脸,涌泉相报就是找他打架,扯断他的姻缘线么?“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此事必须经过我爹的同意。”安白凤苦笑,“你觉得,我有可能说服他老人家么?” 安白凤话中隐有暗示,于是安锦玄也想起来,五岁时见那安洪飞,果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特别是,他娘当初执意入宫,那安洪飞似乎对此事耿耿于怀。 “这件事,我可以帮忙。” 就在两人沉默着想对策时,淳于七悠然说道。 安白凤立刻转忧为喜:“七爷若是愿意在我爹面前美言几句,这件事就不成问题了。” 约莫是知道安锦玄对淳于七没好气,他连冲着安锦玄眨了几下眼,使眼色让安锦玄暂时放下与淳于七的恩怨。 连他这个少门主也得看七爷脸色啊,不用问也知道他爹对七爷有多礼遇。 一般来说,只要是七爷开口的,他爹都会照做,不过这个七爷,很少开口就是了。 安锦玄哪会不懂安白凤意思,可他心中那个憋屈啊…… 不过,为了他母妃,他也只好忍了。 “多谢。”想了半天,安锦玄还是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好在淳于七也没有表示不满,只淡淡地道:“不谢,替我准备一间客房就行。” 安白凤和安锦玄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敢情淳于七也打算住进安府,而且是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那种?“不行!你不能住进安府!”安锦玄立刻站起来,激烈反对。 他凭什么?他又不是聚义门的少门主,跟聚义门大小姐半点亲戚关系都沾不上! 淳于七比他淡定,在那儿用茶杯盖子刮啊刮啊…… 半晌之后,才慢悠悠地问道:“你觉得,少门主成天到晚只要游手好闲,就能做好少门主吗?你不觉得,少门主不在时,在下也是个不错的保镖人选吗?最关键的是,在下比较闲。” 安锦玄虽然满脸黑线,可却也反驳不出来。 大部分时候,安白凤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忙,反观这淳于七,成天似乎不用做事一样,确实时间一大把。 更重要的是…… 安白凤武功不及淳于七一半! 安锦玄瞪了安白凤一眼,隐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安白凤莫名其妙,这小子的火气不是七爷挑起的吗?又关他什么事了? 最终,安锦玄还是妥协了,淳于七成功打入安府内部。 安锦玄恨得牙痒痒啊,可他相信他母妃,绝不会被淳于七的花言巧语所骗。 想当然尔,安锦玄觉得,他母妃心里自始至终爱过的男人,只有他父皇凌庆。 其他男人,都闪边儿去吧! 连他这个最恨凌帝的人,都不得不暂时对凌帝低头,像淳于七这类货色,哪里比得过他母妃心中的凌帝?所以,安锦玄对这种局面很满意……他母妃对凌帝早已死心,而其他男人比不过凌帝,自然掳获不了她的芳心。 只有他安锦玄,是最后的赢家,母妃现在心里只有他。 到了晚上,安锦玄才向安若素辞行,说是第二日安白凤,也许还有淳于七,会暂时进安府住些日子。 安若素大感惊诧,她是真没想过,凌宝宝会让这两个男人离她这么近。 她不是看不出来,凌宝宝一直防备他们,像防备贼一样,就怕他们把她偷了去。 但当她知道安锦玄作此决定的原因后,就完全理解了,凌宝宝真是忍痛引狼入室的。 她对这两个男人都兴趣缺缺,当然不担心他们入住安府的事,相反,她比较担心凌宝宝。 “你确定此去能查出军饷的下落?”她看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了的忧虑。 凌宝宝武功是高,可幕后人藏匿极深,连凌帝都不得不让狄皓中诈死来麻痹幕后人,凌宝宝初出茅庐,能斗过幕后人吗?安锦玄一笑,安抚她道:“娘,我仔细分析过了,狄皓中是在崎州入狱的,军饷也是在崎州失踪的。既然狄皓中不知道军饷的下落,也没人发现任何异常,而要将二十万军饷从崎州运出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军饷必然还在崎州,所以我决定去崎州。狄皓中一死,幕后人相信凌帝是怒杀狄皓中,而凌帝秘密斩首狄皓中这一举动,让幕后人担心凌帝还在追查军饷的下落,幕后人不得不尽快转移军饷。凌帝不是傻子,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军饷还在崎州,所以若幕后人不转移,凌帝把崎州翻过来也能找到军饷。” 安锦玄的想法,和安若素不谋而合,安若素听了也放心不少。 只要凌宝宝不是冲动行事,她就不会太担心。 安若素笑了笑:“我在安府等锦玄凯旋归来。” 第46章 千里传情 安锦玄还没启程,在收拾行装,也在等天黑彻底。 房里,安若素启动储物系统,在库存里一页页翻看着。 她在看,最近组织里又多了什么高科技。 当她看见一个需要五十积分兑换的,名为‘超级微型传真机’时,连忙就打开详细资料看了看。 居然是只有巴掌大小,用电池,不用拨号,固定一对一的迷你传真机! 也就是说,副机与主机之间,有着一种高科技识别信号,不论距离多远,副机和主机之间都能相互传真。 “真是天助我。”安若素弯唇笑开,不假思索地就将传真机兑换出来。 摆放在桌上,她自己先研究了会儿后,就用桌布盖起来,然后走到门口,让狄小兰去叫安锦玄再过来一趟。 等到安锦玄进屋,安若素就冲他招手:“来,锦玄,我给你个好东西。” 房门紧闭,狄小兰守在门外,以她的内力是听不见房里压低的声音的。 安锦玄不明就以的走到桌边,安若素掀开桌布,看着那大小差不多的主机与副机,安锦玄一脸茫然。 “娘,这是什么?” 安若素拿起副机,递给安锦玄:“拿着,我教你怎么用它。” 有了这个,神马飞鸽传书都靠边儿站! 直接秒杀! 安锦玄哪怕是个古代人,没见识过这些高科技玩意儿,可这套超级传真机的操作方法实在太简单,没过一会儿,安锦玄就实践出真知,学会了。 不过就是把副机上小凸起一按,然后把写好的纸条放在横杠下面,等着纸条从另一头出来,就可以了。 “我学会了,可是,这个是干嘛用的?”安锦玄觉得很新奇,母妃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它相当于飞鸽传书,但是,飞鸽传书的速度可比不上它,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它告诉我,或许你去崎州后,我还能帮上你一些忙。” 安若素说完,又叮嘱道:“这是我从一位老前辈手里拿来的,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否则,我们会有杀身之祸的。” 安锦玄微微睁眼,却很快点点头:“我会小心收好它的。” 他以为,这是安若素从世外高人手里偷来的。 于是,一直到他和凌帝相认,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于这件宝贝的秘密。 第二天天没亮,安锦玄就悄然离开安府。 以他的轻功,估计没几个人能跟踪到他,何况他遗传了凌帝的几分狡猾。 安锦玄离开后,安若素一整天都有点没精神。 她感慨:果然是当了娘的人,宝宝一离巢,怎么也觉得心里有几分不踏实。 而到了下午的时候,安若素突然听见床头传来‘滴滴’的声音。 咦? 传真机怎么会响?安若素心里一紧,难道是凌宝宝一出门就遇险了?三两步跑到床前,翻出传真机一看。 哟西! 居然只有一行字。 娘,我很想你。 安若素石化片刻,然后傻傻地笑了起来:“敢情是宝宝觉得这不靠谱,试试的?可……也不用这句话嘛!” 傻笑一会儿后,她突然想起该给宝宝回句话,不然宝宝还以为这玩意儿不灵呢! 于是,她跑到书案前,快速的写下一句话,又快速通过传真机传了过去。 离京城十几里的一座山上,安锦玄在山林里原地休息。 正看着手里的玩意儿发呆呢,突然那玩意儿‘滴滴’两声响,接着就有张四方的纸慢慢出来了。 娘也很想你,一路小心,速去速回。 安锦玄眼睛亮晶晶的,突然觉得这玩意儿很可爱。 如果没有这个玩意儿,他怎么能得到他母妃一句真心话呢? 记忆中,母妃从来不会和他太过亲近的,虽然他很喜欢母妃,不过母妃总是让他向父皇看齐。 五岁的凌梓,总想超越他父皇,成为安清瑶眼中的唯一。 下一刻,安锦玄唇角的笑意隐去。 迅速将巴掌大的微型传真机揣入怀中,他起身冷冷看着林中:“你能找到这里,的确不容易,不过,我认为你该休息了。” 树林里,立刻出现四名黑衣人,虎视眈眈看着安锦玄。 “还有一个,一起现身,别耽误我时间。”安锦玄不耐烦地说道,不过他显然心情还好,没有立刻出手杀人。 安若素的那句话,让他一时半刻还转换不过杀人的状态。 片刻后,一名蓝袍人,终于落地相见。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安公子,此去何地?”蓝袍人显然是头,由他开口。 此时此刻,安锦玄浑身才露出杀意:“问阎罗王去!” 一眨眼间的功夫,安锦玄已经欺身而上,到了五人中间。 竟然是,完全不惧被围攻,自投罗网一样! 五人同时惊骇,可不还手显然已经不行了,只是他们刚一还手,就被安锦玄扭断了脖子。 无视五具尸体,安锦玄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一点鲜血也没有,干净。 “本来不想杀人,可惜你们看见了我的秘密。”冷冷一笑,安锦玄闪身离开山林。 他的秘密,就是安若素给他的微型传真机。 除开他们母子之外,谁看见,就只有死路一条。 过了四五日之后,京城里,某个华丽府邸内,传来一声声气急败坏的厉喝。 “这么多人全死了?全是一招毙命?没一个人带回半点消息?都是饭桶吗!” 原来是那日,流连在烟花地的华丽公子。 还是那名褐衣男子,只不过此刻耷拉着头。 他早说过,不要派人跟踪安锦玄,安锦玄武功太高,他手下那些人哪儿是对手。 “公子,我们对安锦玄并无恶意,相信他也知道,可不知为何,他一见面就杀人。我看过现场,他不处理尸体,所有人都是一招毙命,很明显不是我们的人先动手。另外,还有十来个不是我们的人,也都被他杀了。” 第一批人被杀之后,他就不赞同再派人跟踪了啊。 跟踪难度又大,跟踪到了也是被杀,完全不划算的买卖。 可惜,公子不听。 “这么说,凡是跟踪他的人,他只要察觉都下杀手?” 华丽公子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或许是明白他之前的决策有误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褐衣男子悄悄地,喘了一口气。 可就算华丽公子和褐衣男子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些人的死因,竟然是因为安若素给安锦玄的那样一个玩意儿! 就因为看见了安锦玄的宝贝,所以都送了命。 当然,安锦玄也认定,只有居心叵测的人,才会千方百计要跟踪他。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前去崎州,发现那二十万军饷。 越是这样,他越要去崎州,越要查出二十万军饷的下落! 只有这样,他才有和凌帝谈判的条件。 “哦?安锦玄的目的地,是崎州?” 天霄殿里,跪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 站着的,以及说话的,是表情看不出喜怒的凌帝。 坐着不动声色的,是谪仙一般的七王爷,而跪着的,看穿着打扮,很显然是凤卫队的人! 所以,不准外人踏足一步的天霄殿,也还容纳凤卫队。 “是,安锦玄想查出军饷的下落。”凤卫队的人答道。 凌帝默然,半晌后缓缓转身,坐回龙椅。 “皇兄,”七王爷微微一笑,“既然狄皓中已死,安府也没有责任再对此案尽心尽力,可安锦玄为何还要冒险去崎州?” 虽然说,安锦玄此举,让他们获益甚大。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安锦玄身上,跟踪安锦玄的人数不胜数。 可安锦玄完全没必要趟这浑水,不是吗? “老七以为呢?”凌帝把球又抛了回去。 七王爷依旧微笑:“不好说。” 半晌后,凌帝敲敲御案:“过来,写下你们心中所想。” 既然凌帝用了‘你们’二字,不止七王爷,那跪着的凤卫队之人,也起身走到御案前。 一人被凌帝赐予一笔,于是两人都写下一个字。 当两人将写好的字呈给凌帝时,凌帝看清两人都写的同一个字。 求。 “看的透彻。”凌帝并未夸奖谁,只淡淡一句,挥挥手让两人退回去。 于是,一个去坐好,一个去跪好。 “看来这次皇兄给安府的黑锅,让他心生警惕,决定投靠皇兄了。”七王爷笑了笑,他很看好安锦玄这小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心细,文武双全,现在又加上一条……能屈能伸。 凤卫队的人虽然跪着,可很显然也有发言权。 他接过七王爷的话,道:“而他若想与皇上言和,就得拿下那二十万军饷,以此作为与皇上言和的条件。” “不错,不错,很好的办法,即使皇兄无心与他言和,可臣民都知道是安锦玄找回这二十万军饷,皇兄不赏也难。” 七王爷瞥着凌帝的表情,笑的有些欢,可惜凌帝的表情,啥也没有,他有点可惜。 凌帝突然抬眼,看向七王爷的眼神,头一次有了审视之意。 七王爷头皮一麻,竟微微觉得不自在:“皇兄?” “这小子,该不会是老七的种?”凌帝慢条斯理地道,惹得七王爷一脸黑线。 的确,安锦玄像凌帝,可也像七王爷啊! 凌帝能确定他没这样一个儿子,那就只有七王爷可能了。 七王爷先是瞠目,紧接着没好气地说了句:“皇兄,臣弟还是处男。” 处男?凌帝若无其事撤回视线,低头看字。 凤卫队的人嘴角抽搐,王爷,这不是什么值得挂在嘴边的……光彩事儿吧? 第47章 私会,求婚吗 安锦玄离开数日,安若素一扫刚开始的意志消沉,继续研读凌月国大史书。 有千里传书啊,每日几个字,足以让她安下心来了,而且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周林和周红瞧在眼里,不禁为他们的公子感到痛心。 哎,谁说只有瓜恋子,没有子恋瓜的?他们的夫人和公子就是两个极端,夫人一遇事,公子急的要命,而公子一去数日没飞鸽传书回来,夫人一点都不担心。 就连狄小兰,也看着有些不忍心了,再加上还有周红的拜托。 “夫、夫人,那个,公子去了很久了哦?”狄小兰端着瓜果上来,讪讪地笑。 “嗯。”安若素随意答了一声,抓过洗好的果子就往嘴里喂。 好吃,很甜。 “那、那夫人有没有,有没有一点担心公子?”狄小兰不泄气,再接再厉。 夫人,您快醒悟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昨晚,她才和他通过信儿呢。 不是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能说出她和凌宝宝之间的秘密。 安若素站了起来,放下没吃完的果子,吩咐道:“准备一下,下午我要去拜祭狄将军。” 据说,七王爷做主,给狄皓中收了尸,让狄皓中有了葬身之地。 即使没有风光大葬,也足以让暗中为狄皓中打抱不平的人,对朝廷有那么一丝感恩了,特别是对七王爷。 狄皓中的坟墓,就在南城门外,从安府走过去,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坐轿的话,就更快了。 现在安若素被传出,她就是聚义门那位神秘的大小姐,连聚义门门主都亲口承认了,只是因为安若素早年与人私奔,自甘堕落,所以才惹得门主生气。 现在,门主见她孤苦受欺,萌生恻隐之心,再加上她有个优秀的儿子,于是门主与她开始冰释前嫌,准备将安锦玄收进聚义门中。 鉴于身份有所不同了,逛个街都会被当成猴子围观,安若素也玩起了出门坐轿这一法。 “寡妇无人权。”坐在轿子里,安若素摇摇头。 她是想起之前出安府时,哪怕坐轿,也引得一些人窃窃私语。 无非是说她有福不会享,不好端端的做聚义门大小姐,学人私奔,结果把自己弄成寡妇云云。 可她宝宝的爹,还没死呢! 想象着凌帝若是知道,全凌月国百姓都在咒他死,他该有多么的…… 安若素贼贼的一笑,而紧接着轿子里就多了个人。 以为是眼花,她还特地揉揉眼,结果发现……是真的! 她旁边就坐着七王爷呢,还戴着那半张面具。 “七王爷,我说您老人家还真闲。” 她掀开轿帘一看,已经出了城门,可原先轿夫全不知所踪,被换成七王爷的人了。 只不过,七王爷这次带出来的,似乎不是凤卫队,打扮和普通百姓差不多。 “还好,最近确实没什么事。”七王爷不以为忤,与她调笑。 “不是,我说七王爷,您风度翩翩,该是谪仙般的存在,怎么老是找我一个寡妇的麻烦?” 多的是人咒凌帝死翘翘,不多她一个。 七王爷点点头:“以前是对凡事都不上心,可现在,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多见见你。” 这话说的露骨,原本是开玩笑的安若素,立刻噤声不语。 感情这东西,她沾不起。 没想过要放弃凌宝宝,无论是五岁的凌梓,还是十五岁的安锦玄。 而她扛下这个责任,就始终是带着孩子的寡妇。 基本上来说,凌帝与凌梓相认的几率为零,谁会相信凌梓是三皇子,所以她,早打定主意做一辈子寡妇。 “别怕,本王又不会逼你。”七王爷微笑,伸手摸摸她的头,以为她担心。 安若素皱眉望过去:“我二十几岁了,不是小孩子。” 事实上连摸小孩子都不算,像摸小狗似的,她懒得争辩。 “看着还很年轻。”七王爷笑,其实是凌帝那句话让他豁然开朗。 如果他们母子不介意,他也不介意,就做这个被天下人误会的丈夫,以及,爹。 与其说安锦玄像凌帝,不如说像他。 他既未娶妻,也未婚配,更没有留下什么风流债,身份地位也说得过去,完全可以为她和安锦玄遮风挡雨。 外人听不下去了:七王爷,您的身份地位,只是‘说得过去’而已吗! “好像快到了。”安若素又掀帘,往外看了看,想打马虎眼过去。 一转头,却被灼热的气息吓得往后缩,缩到极限。 “七王爷!”语气有点不爽,干么靠这么近! 七王爷却像是没听见,伸手攫住她下巴,诱惑似的说道:“你不觉得,你儿子长的与本王很像吗?” 暗示!赤果果的暗示! 你可以跟任何人说,安锦玄是你跟七王爷生的娃儿,所以诸如之类云云…… “是吗?我不觉得。”安若素笑笑,推开七王爷,坐好。 七王爷第一次示爱,被拒绝了。 “为什么?”七王爷语气不咋爽,“你心里还有他?” 这个‘他’,自然是安锦玄他爹了。 “他?”安若素想到凌帝,实在无力吐槽,“天下男人死光,我也不会爱他。” 这个,应该可以翻译成:因为天下男人没死光,所以她爱上了凌帝。 七王爷却有了一点小开心,但还是不解:“那为什么不接受本王?” 安若素转过头,上下打量他几眼。 七王爷被她打量,略微有点不自在,耳根有点隐隐的红。 果然是处男王爷! 微微一笑,安若素说道:“七王爷风度翩翩,身份尊贵,待人温和,是很多女人心中的丈夫人选。” 这番话,七王爷很受用,不过,他恢复容貌全靠她所赐啊。 不然,他就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噩梦了。 “但是……”安若素一个转折,七王爷的心直往下沉。 安若素叹口气:“但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啊,因为从有了锦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七王爷能明白吗?” 七王爷明白才有鬼! 果然,七王爷摇头。 安若素想了想,道:“简单点说,如果我家锦玄不同意,即使我爱上哪个男人,我也不会嫁给他。” 这么说,七王爷就懂了。 安若素很轻易的,将所有难题推给了安锦玄。 这也没错啊,安锦玄是她儿子,所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果她儿子不同意她改嫁,她死也不能改嫁啊! 凌月国是允许寡妇改嫁的,只不过,要顶着很大压力。 “这么说,只要安锦玄同意,你便不会拒绝本王了?”七王爷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安若素小心斟酌了会儿,终于点点头。 如果六月真会下雪,那么凌宝宝应该会同意她嫁给七王爷的。 可六月下雪,真心不科学啊! 凌宝宝怎么抽风,也不会同意她改嫁的,特别是嫁给他父皇的胞弟。 将来,凌宝宝是要做皇帝的,怎么可能让她改嫁呢? 安若素心里有些‘凄凄然’:自古穿越女,玩转古代美男,唯独她,穿过来也不丑,可偏偏摊上个皇子宝宝,看着一个个的美男,想吃也吃不了啊。 尊贵无比的皇太后,果然不是人当的。 坐上这个位置是很威风,神马皇后贵妃包括九五之尊的皇帝,也得看皇太后脸色,可除了这些,皇太后还能干嘛? 守节! 守到死! “在想什么?”七王爷看着她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颇觉有趣。 鲜少有人能把他晾在一边儿不管的,他从来没发觉他原来如此没有存在感。 被她忽视的滋味不好受,他只能选择主动让她眼里有他。 “在想七王爷是不是该下轿了,轿子都停下好久了。” 安若素斜瞥他一眼,掀起轿帘看向外边儿。 “本王不方便下轿。”言下之意哟,就是……轿子,他借用了。 安若素本想翻个白眼,可一想也是,连轿夫都是他的,她怎么也叫不动凤卫队的人抬她回去,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轿子送他。 凤卫队的人其实心里也很憋屈,他们是多传说的存在啊,结果现在给一寡妇抬轿,真悲催。 “那,七王爷记得给安府的人捎个信儿,让他们来接我。”安若素以为,连狄小兰也给‘搬’回去了。 七王爷笑道:“小兰在外边,别担心没人陪你。” 看见她小女人的一面,他心里竟有股涨得满满的甜蜜感。 完了,他好像真的动心了! 安若素这下不淡定了,下轿就把狄小兰揪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被七王爷收买了?” 狄小兰傻傻地看着她,半晌才从打颤的牙齿里挤出一句:“夫人出来,原来不是与七王爷私会的啊?” 安若素揪住狄小兰衣襟的手,情不自禁的松了。 敢情,七王爷骗狄小兰说…… 今天她是借着给狄皓中拜祭一事,与七王爷来私会的?好个七王爷!竟然敢诋毁她! 她想回轿子里去质问七王爷,可眼角余光却瞟到,狄皓中墓前似乎有人。 是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长相因距离太远而看得不太清楚。 七王爷,算你命好! 安若素迈开步子,略快地朝狄皓中坟墓走去。 而狄皓中墓前的华丽公子,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微微一瞥,随即一愣。 “走!”一声令下,还没等安若素靠近,华丽公子便带着褐衣男子离开了。 第48章 华丽的男人 不知是安若素的眼神够毒辣,抑或是那华丽公子故意放缓了脚步,总之狄皓的墓前,两人就这样远远的擦肩而过。 安若素站定,眼前有些恍惚,不由的开口叫住了男人,“这位公子看起来不像是狄将军的亲友。” 这算是安若素赤裸裸的搭讪,一来确实觉得这男人行迹可疑,打探清楚了兴许还能帮自己的锦玄宝宝一把,二来,就算真的与狄将军没什么关系,也可以饱饱眼福,因为这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华丽了! 华丽公子听见这安若素开口之后,确实停下了脚步,看着安若素神闲气定的朝着自己走来,另外,神情有些不对劲,这眼神他很熟悉,在很多女人的眼中他都曾看到过这样的惊艳,看来这传说中的安若素也不过如此。 “这位小姐,看上去也不像是狄将军的亲友。”华丽公子也淡然的回了一句,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安若素自然不是花痴,论帅这个字,上有凌帝、七王爷,下有淳于七、安白凤和那京城三公子,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能用华丽来形容。 墨色宽袍用那金色的腰带紧紧的缚住,那上面的镶嵌的羊脂玉温润之余竟然还透露着一种诡异的绿光,她不识玉,但是她敢保证即使是洛以轩的金泰山庄都找不出一块,甚至可能没有见过。更神奇的是这墨色外袍周身泛着银色的亮光,像是整个人包裹在星辰之中,即使是在这白天,偏偏近了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太过闪耀并不是安若素喜欢的范,只是放在这华丽公子的身上竟然分外的和谐,比起凌帝的霸气,多了几分仙气,比起七爷的谪仙又多了几分尘世的华贵,这个男人一时间竟然很难找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 “没错,我并非狄将军的亲友,甚至可能算是嗯……敌人吧。”安若素觉得自己现在确实身处于这尴尬的境况之中。 “姑娘其实并不用告诉我,我只是路过而已。”华丽公子看了一眼那狄皓的墓,轻描淡写的扫过了安若素。 “路过,不至于还用上这么好的贡品吧。”这种脸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谎言,安若素怎么会相信。 这次华丽公子倒是没有发言,倒是一边的褐衣男人有些不满的接了一句,“姑娘这是在质问我们家公子吗?你好像并没有这个权利。” 安若素这才注意到了被华丽公子的光环彻底掩盖的褐衣男人,忽然有些为他担心,整天跟在这样的男人身边,难道不会心理压力过大或者精神抑郁吗?“不得无礼。”华丽公子喝止了身边的褐衣男人,冲着安若素淡淡的一笑,这一笑,如若春风,安若素不得不承认,他长了一张令女人都嫉妒的精致的脸,尽管她从开始就一直在回避,而身边的狄小兰早就已经失了心魄,“姑娘既是狄将军的敌人,该不会连他往生了,都还不允许别人为他上一炷香吧,难不成这其中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安若素没办法再开口,感情她这是自己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呢?她安若素还真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一定是锦玄不在,自己精神不集中。 “这倒不是,只是看公子非一般富贵人家,竟然会为区区路过的人上香,实在令人敬佩。”安若素干脆换了个话题,可惜一向伶俐的狄小兰已经彻底的阵前倒戈了,帮不上任何的忙。 “姑娘谬赞了。”华丽公子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不自然的诡异的笑容,“我只是个商人,而且最近刚好买下了这块地。” 这话是什么意思,安若素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理解,而那华丽公子看起来也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这块墓在这里,恐怕有些不方便。” “什么!”安若素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怔愣,这人的意思是要移墓吗?他难道不知道这狄皓在众人的心中的影响,还在这样的风头上,果然无良的开发商在哪个时代都一样,但是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这狄皓的墓被移的话,如果被人发现这人并不是真正的狄皓怎么办。 “姑娘似乎有些不赞同。” “不是不赞同,而是觉得公子这事情似乎不会进行的太顺利。”安若素有些心虚。 “这便不劳姑娘费心了,后会有期。”华丽公子的每一个动作也很贵气十足,淡定从容,相较之下,安若素反而有些窘迫,这可不像平日的她的作风。 这个男人绝对有古怪,否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买下这地,难道真的和崎州一案有关,不管是不是女人的自尊心作怪,直觉上安若素就不喜欢这华丽公子,“等,公子请留步!”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华丽公子看起来脾气十分之好。 安若素避开他那深邃的双眼,随口胡诌了一句,她相信只要聊下去,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公子这外衣看来不是寻常之物。” “那是自然,这名为‘海市蜃楼’的布匹,是我家公子从漠北收集而来,制成衣服,件件都是无价之宝,当今天下也别想从其它的地方找出第二件了。”褐衣男人忍不住的再次插话,要不是公子要故意制造一场偶遇,他才懒得扮演这样的角色。 海市蜃楼?没听过,安若素认真的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这倒是的确不辜负这海市蜃楼的名声,“皇宫也没有吗?” “皇宫是有一件,只是衣服的主人却香消玉殒,无福消受了,想来……”华丽公子说道这里,忽然停了停,看着安若素的眼神有些异样,“看姑娘倒是分外的亲厚,和我一位朋友很是相像。” 安若素的脑海中瞬间闪现了一个名字,安清瑶!这“海市蜃楼”既然如此的珍贵,又说这皇宫仅此一件,更何况和她还有些相似,那除了宠冠后宫的瑶妃之外,根本就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这安清瑶难道和这华丽公子还有关系,还是说这面前的人,是皇室中人! “公子认识我姐姐!”安若素这句话是下了一个巨大的赌注,直觉告诉她,这华丽公子绝不像想象中的这般简单,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他的心,因为这华丽公子看上去平淡之中还多了几丝的不耐烦。 只是无论安若素抛出了什么巨大的诱饵,华丽公子似乎都没有上当的准备,而是再次微微一笑,轻吐出几个字,“清瑶已经死了,也没有任何的姐妹。” 安若素刹那间感到全身上下凉了一片,这若有似无的一句话,明明很温柔却字字冰寒,让她僵立在原处,完全不知如何应对,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我说到处找不到你,原来是来这里偷情了。”这带着几分的戏谑和不满的令人讨厌的声音,除了淳于七之外,也没有其它人了,话音未落,淳于七人便悠哉哉的朝着几人走来了,只是见到这华丽公子之后明显的一愣,不悦的转向安若素,这女人究竟还想勾搭上多少的男人,“你怎么会和他一起!” “他?”安若素很快反应过来,这淳于七看来是认识这华丽公子的,这就好办了,总有办法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 “七爷,好久不见。”华丽公子大大方方的证实了自己与淳于七相识,立刻就改变了方向朝着淳于七走来。 只是淳于七似乎并没有给这华丽公子面子,或者说他从来就不给任何人面子,也不需要给谁面子,只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还没死呢?” “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珍惜自己这条命才是。”这华丽公子看见淳于七之后竟然一改刚才那种让人忽远忽近的感觉,如果安若素没看错的话,他的眼中甚至闪过一道亮光,“你这死人,还真是不懂得体贴别人。” 淳于七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的确有些窘迫,这样的淳于七绝对是安若素第一次见到,她的脑海中竟然不由的开始浮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这淳于七难道和这华丽公子,这……这真是天作之合! 但是看着安若素想入非非的样子和那微微涨红的脸,淳于七的脸色顿时黑了,不客气的伸手重重的弹了她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安若素有些心虚的反驳。 “其实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不能离了我,我也离不开他而已。”华丽公子暧昧的朝着淳于七抛了一个媚眼之后,妖娆的带着褐衣男人在安若素怔愣的眼神中离开,这分明就是一个妖孽! 安若素许久才将眼神收回来,有些促狭的看向淳于七,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淳于七的脸色却瞬间发青,忍不住的捂着胸口,跪倒在了地上…… 第49章 杀手与猎物 “喂,你没事吧。”安若素被淳于七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吓到,看他那发青的脸色和无神的双眼,看样子是中毒了,她反射性的想打开储物系统,她记得曾经兑换过一些紧急的用药,只是手伸到一半便停下来了。 狄小兰在身边,淳于七也还清醒,这是她最重要的秘密,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只是在这荒郊野岭,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难道要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 “七爷,这是给你小小的惩罚,谁让你在人家的地盘上找女人呢?我可真伤心了……”华丽公子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只是这仿佛千里传音一般的声音除了他似乎没有第二人。难道他们真的是安若素还是忍不住的往那方面想。 淳于七看起来要淡定的许多,迅速的封住了自己的挤出打穴准备运功将毒素逼出来,只是却在听见这华丽公子的话的瞬间,有些气息不稳的踉跄了一下,嘴角的抽动,让人清晰明白的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 “那个……需要帮忙吗?”安若素现在只要看着淳于七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她还是见惯世面的人,怎么这么把持不住,她不由的在心里再三提醒自己,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离我远点!”淳于七边说着边像是嫌弃这安若素和狄小兰一般,挥手就用内力将两人弹开了。安若素伸手灵敏自然没事,更何况这手上的淳于七根本没发力,但是狄小兰就不同了,四脚朝天的她也才唉声叹气终于从那妖孽公子身上将神收回来了。 正如那华丽公子说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淳于七运气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之后,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只是那脸色却依旧没变,黑的让人触目惊心。如果仔细看,还可以隐约的看到他握紧的双拳微微的颤动,有种要发飙的前兆,那华丽公子果然是妖孽,竟然能将冰山淳于七逼成这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华丽公子的影响,淳于七现在的语气更倾向于发飙式的质问。 “不关你的事。”安若素也恢复了往日的淡定,瞟了淳于七一眼之后,继续开始刚才自己未完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告诉了淳于七自己的目的。 淳于七这才逐渐的恢复了平静,看了四周一眼之后才敛声屏气的发问,“你们两个不可能是自己走过来吧。” 当然不可能是自己走过来的,想到这安若素就有些咬牙切齿,但是她肯定不会告诉淳于七是那当今堂堂的七王爷劫了自己的轿子,还想趁机“非礼”她! 只是内心的波涛汹涌,总归是化成了淡然的一句,“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不过,刚才那那个男人是谁?” 安若素观察这淳于七的表情,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说,终于还是好奇宝宝占了上风,而且她也已经随时准备,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丢下狄小兰就跑! 淳于七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暴走,只是提到他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动一下,阴冷的双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气,“他只是个该死的人,要命的话,就不要在他方圆十里出现!” 这一点安若素很赞同,光看刚才淳于七被耍她就更加坚信了这华丽公子的深不可测,而刚才的那句话,更让她有些不安了,“所以,你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我没有朋友!”淳于七看了安若素一眼,才继续缓声说道,“他也不是敌人,只是我的猎物而已。” “猎物?”骗谁啊,有猎物会这么傲娇的反咬一口吗?鬼才相信他们之间关系单纯,不过在这个时代也倒可以理解,他们之间的恋情估计是不能合法化的,只能命中注定的做一对低下的苦命鸳鸯了,安若素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理有据。 淳于七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了,这一次确是因为这安若素,不知道为何,看着她误会两人,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憋屈,他又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神,“我追了他三年!” “啊!”这下不仅安若素瞪大了眼,张大了嘴,连跟在安若素身边的狄小兰也是同样的反应,想不到这淳于七还是个痴情的汉子。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他是我的猎物!” “恩恩,我们知道啊,然后呢?”安若素和狄小兰顿时化作了邪恶宝宝,两眼放光的看着淳于七。 “这是杀手阁自成立以来,唯一一件没有完成的暗杀的任务。” 如果不是淳于七亲口说出这件事情,安若素差点忘记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杀手阁的“天”字号杀手,而这华丽公子竟然是他暗杀的对象,被淳于七盯上三年,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安若素现在是彻底拜倒在那华丽公子的“海市蜃楼”之下了,他究竟是如何潇洒的过了这么些年的。 难道说没完成任务是因为淳于七在中途爱上了华丽公子,而下不了手了,现在的安若素无论怎样都能将事情往这方面想,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被淳于七追杀了三年,还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在他面前谈笑风生。 “如果你知道金主,会更感兴趣。”淳于七忽略了安若素的怪异神情,因为他有把握让她恢复正常。 “谁?” “七王爷。” “七王爷!”怎么可能,安若素确实彻底的从刚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幻想之中拔出身来了,谪仙一般不理世事的七王爷会买凶杀人,而雇佣的杀手竟然是淳于七,而那华丽公子竟然现在还逍遥法外的潇洒活着!这人究竟是谁! “没错,所以尤其是你这种喜欢招惹是非的人,最好远离他,我不排斥在追杀他的过程中,顺带牺牲别人。”淳于七的意思很明了,如果安若素纠缠其中他是不会手软的。 只是安若素却对淳于七说的“招惹是非”四个字十分的反感,她怎么看都像个和平主义者,为了维护宇宙和世界的和平而存在的正义化身,哪里招惹是非,这些是非哪个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所以,他究竟是谁?” “凌月国第一富商,或者说是大漠飞狐,寐!”淳于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然安若素知道这些,因为这些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稍加打听便会一清二楚,他相信安若素有这个能力,但是他并不想她去打听,或者说他十分不希望安若素和寐有任何的接触。 只是安若素也是杀手,她很清楚这杀手界的规矩,淳于七不仅将猎物的信息透露,更将主顾的信息透露,无论哪一条都是犯了大忌,他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大漠飞狐?你说刚才那个就是大漠飞狐!”狄小兰一向对淳于七抱着一种敬畏的心态,但是这次她却像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畏惧,而眼中的那种狂热,她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些追星族眼中全都是这样的神态。 “大漠飞狐是谁?”安若素实在好奇。 狄小兰顿时有一种偶像被侮辱的感觉,看这安若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轻视,这可是她敬爱的主子啊,“大漠飞狐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亦正亦邪,美貌与智慧并存,一直隐居在大漠之中,据说从没有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全都被迷了心魄,再无法开口说话,而他的医术和毒功更是独步天下,无人能敌,而且只愿医治女人,我还曾经一度怀疑过大漠飞狐是不是女人呢?” 这大漠飞狐和美杜莎有的一拼了,安若素无奈的想着,那华丽公子的确“倾国倾城”,但也不至于见过人都成哑巴了,估计是被下了毒吧,最重要的是,“小兰,你醒醒,你现在见过他了,你不是也能正常的开口说话吗?” “对哦!为什么?难道我都没资格让他动手吗?”狄小兰委屈的眨着眼睛,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安若素和淳于七同时脸上挂黑线,果断的决定放弃狄小兰,这丫头已经没有救了,但是这寐,安若素不由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弧,这么有意思的男人,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一个江湖中人却偏偏是凌月国的首富,或者说他的身份还不仅仅只有这么简单。 “你不要妄想做什么,他没有你想象的简单!”淳于七看见安若素的笑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 “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不然锦玄也不答应,想到安锦玄安若素的心里就是一阵的温暖,不知道他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谁在那里!”淳于七正说着,忽然拉住了安若素,将她护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一边的草丛,彻底将花痴狄小兰扔在了一旁。 草丛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许久才在淳于七强大的气场下,不由自主的钻出了草丛,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第50章 安锦玄出事 这钻出草丛的并不是别人,也一点都不陌生,正是狄皓手下的那一群人,此时见了这安若素都顿时的红了眼,一想到素日里深的人心的安若素,最终尽然只是利用他们,还让他们亲眼见到了将军被处刑,恨不得上前直接杀了这安若素。 更何况她现在竟然还假惺惺的来祭拜狄皓将军,若不是她身边的淳于七让人忌惮,他们早就出来了,现在既然被发现了,他们也不是怕死的人,就在将军面前替他报仇! 安若素有些烦躁的别过眼看了旁边的淳于七一眼,她当然知道面前的这群人忌惮的是谁,她现在并不想见到现在的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脑子,现在又被所谓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和他们讲理怕是行不通了,也就只能抓住身边的这根救命稻草了。 淳于七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给安若素,他不是什么君子,绝对不会错过这样趁人之危的机会,不过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 很显然,安若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群人自狄皓被抓之后就一直听命于狄更,言听计从的像是被下了蛊咒,绝大部分时间又像是分不开一样的黏在一起,只是在这样的时候,狄更怎么会没有在。 安若素仔仔细细的又在心里揣摩了一圈,所以人都在,独独缺了这狄更,不是她小瞧他们,还真没觉得这群人会想出什么绝好的作战计划,分头行事。 “狄更在哪里?”安若素从来也没有真正的觉得自己欠了这些人什么,更不需要内疚,而且她讨厌这些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真是不识好人心。 “哼,我们还心心念念觉得这安府是好地方,原来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都怪我们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们。”这人闹了心,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出口都不会经过大脑,更何况这些人讲话向来是直来直去。 安若素本来是想要忍下这口气的,只是看到他们却莫名的觉得心烦,兴许是因为刚才被那华丽公子追着“打压”的缘故吧。 “没错,你们不仅是瞎了眼,还蒙了心,既然没有能力救出自己的主人,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主人的面前嚷叫,也不怕人笑话。”安若素的毒舌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尤其是现在,明明知道他们的死穴是狄皓,还偏偏提起,丝毫不留余地。 “你!”狄皓的这群手下全是粗人,被安若素这么一反驳,脸都气红了,只是偏偏这肚子里却憋不出一点的墨水来,现在可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疏导用时方很少了。 “我怎么了,我来祭拜天经地义,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批准!当然,你们如果不介意横尸在狄将军墓前,让他看到你们没用的样子,我倒是可以帮忙。”安若素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句句带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忽如其来的烦躁感是从何而来。 “你以为我们会怕死吗?” “你们死不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是担心狄更一个人要给你们这么多人收尸,会累死!”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毒!” 最毒妇人心,这有什么关系,安若素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和这毒妇人归为一类,眼神在那墓碑之上停留了少许之后,忽然转身准备离去了。 “你站住!”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站出来了。 “真的要打吗?”安若素在小小的敬佩他们伟大的举动之外,全都是鄙视和不屑,“如果我是狄将军,倒是很开心自己已经死了,不用看到愚昧的你们以卵击石。” 这狄皓手下全是一群粗人,但是平常也是讲男儿气魄的,哪能由得这安若素如此的激将,全部都涨红了脸,又羞又恼,“你给我闭嘴!最毒妇人心是我们看错了,今天就算是死在将军的墓前也要为他报仇!” 不知为何,对着安若素几人竟然讲不出什么粗鲁冒犯的话来,像是无形之中有这么一缕微小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起来。安若素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的挑起嘴角的弧度,像是嘲弄又像是不屑。 她这一笑确实将所有的人都激怒了,尤其是那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当场就提着手中的剑,朝着安若素冲了过来,安若素却依旧平静的站着,这种程度她还避得开,更重要是她相信旁边的淳于七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否则他这堂堂的聚义门的大管家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但是这次有点让安若素出乎意料的是,那男人确实停下了,但却不是因为她的躲开,也不是因为淳于七,而是他后面的一个男人,这男人看起来似乎比其他人都要冷静一些,他拦想要冲上来的人,静静的看了安若素一眼,有些讥讽的说道,“不要动手,我们走,她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就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了。” 安若素脸上淡然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凝结了,连双眼之中都像是结了一层冰,“你说什么?” “我们走!”那男人也不理会安若素,就直接的转身准备带人离开。 “站住!”安若素阴沉着脸,往前站了一步,锦玄不在自己的身边,确实让她有些担心,而且这些人全都不是善于玩弄心计而是直话直说的人,所以锦玄出事难道是真的吗?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竟然会这样的不安,而且狄更也没有在,“狄更在哪里!是不是和锦玄有关!” 安若素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句都像是步步逼近,让人倍感压迫的无法真正的抬起头来,谁也不会想到安若素小小的身体里面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气势,竟连站在旁边的淳于七都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因为母爱的光辉,只有安若素自己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母子,但是锦玄也是这世上唯一这般一心对他的人,这让过惯了被冷落被丢弃的她第一次不想这样放开这样的温暖,只是偏偏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又发生在她身上了。 “告诉我,锦玄究竟怎么了!”安若素已经不由自主的启动了自动储物系统,现在的她已经不惜启动暴力来逼这些人就范了。 一时间双方的气氛顿时降到了最低,安若素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朝着那些人而去,像是重新恢复到了那个杀手的时代的她,周身都笼罩在一种的冷漠之中。 “喂,你们……”狄更远远急匆匆的赶回来,还没有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自己的将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一般的往后退,而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无形的压力的来源,面对这安若素,他的心情也极为复杂,“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若素见狄更来了,全部的注意力便顿时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狄更,锦玄在哪里?他出什么事了?” “这”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狄更一下子乱了手脚,对安若素对安家,他是感激的,也明白他们为自己和兄弟们所做的,他只是终究不能过了那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忘记将军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模样,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其实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你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安若素现在越发的开始怀疑这狄更话语的真实性了,“你去了哪里?” “这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汇报吧。”狄更的语气越来越弱,弱到不知道自己这样回答是否真的可以。 “锦玄在哪!”安若素完全不理会狄更的话,现在她已经一口认定这狄更知道些什么了。 狄更犹豫了半晌之后,尤其是看见这站在旁边的淳于七之后,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他不说,她应该也会很快知道的吧,“安锦玄他,在去大漠途中被人追杀,据说度叟临死前留下了一本让众人趋之若鹜的《毒经》,结果安锦玄被逼进了沙漠,至今音信全无,怕是凶多吉少了。” 狄更的话越说越轻,安若素的整个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冰冷了,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体的两侧,苍白着脸,慢慢的转身,她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不会的,锦玄一定不会出事的,她一定要回去马上给锦玄一封传真。 “夫人,夫人。”周红驾着马车神色匆匆的赶来,见到安若素,整个人更像是直接滚下了马车,六神无主的朝她跑来,“夫人,快回去吧,府里出大事了。” 安若素现在哪里还管这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她只想立刻就到这锦玄的身边。但是周红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安若素这呆然的样子,更加心急了,“夫人,快啊,好像是和少爷的事情有关。” “你说什么!”安若素猛的抬头看着周红,“少爷怎么了。” “我不知道,只是那些来的人……” 这一次周红没有说完的机会,安若素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往着安府去了。 第51章 魔音双煞 安若素赶回安府时,在那安府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的人,虽说这安府一向奢华,一举一动倒也能成为这城里广为流传的话柄,但是像今天一般的聚集了如此看热闹人数倒是从未有过。 “安小姐,你回来了。”安若素才下马车,就迎面碰上了有些神情焦躁的洛以轩,看到安若素无恙,他的心里也忽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安若素低低的点了点头,现在她在强忍着内心的一把火气,只希望所有人都在这一时间迅速的消失,也当然希望这洛以轩以最快的速度从她的面前消失,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洛以轩都特地的赶过来了。 “我想现在还是暂时不要进去吧。”莫言笑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安若素的身边,只是还是摆出了一副不屑而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色,即使现在的他是真的想要关心这面前看起来有些憔悴的女人。 安若素抬首,无奈的冲着两人一笑,只是眼中已经全是冰冷了,“谢谢,不过这是我家,哪怕里面有什么豺狼虎豹,我也是要进去的。” “只怕现在已经不单单是豺狼虎豹这么简单了,还是我……”洛以轩的后半句话还没有出口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紧接这安若素从马车中出来的男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淳于七,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地位会比淳于七差太多,但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却完全没有了他说话的余地。 淳于七一向不是谦虚的人,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应该谦虚,有些打心里的看不起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样的男人,作为男人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挡在女人的面前,还有什么用,“就算里面有豺狼虎豹好了,我也太久没有松松筋骨了。” 安若素瞪了这淳于七一眼,她可不认为现在的淳于七已经无聊到和别人开始斗嘴来满足和打发他无聊的时间了,只是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穿过人群就朝着府内去了。 安府一向安静,也没有多少的下人,到了今日似乎更加的寂静了,隐隐之中竟然还有一种冰冷的感觉扑面而来,凭着直觉,安若素急急的朝着正厅走去,越接近那正厅仿佛在月月之中听到了一阵诡异而轻灵的铃铛摇晃的声音。 这是什么,安若素没有理会,但是跟在安若素身后的淳于七却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安府的面子是够大的,竟然还能惹到这样的人,一时间他竟然很想看看,这已经全神备战的安若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一切。 安若素到达大厅之时,这厅中只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全都裹着麻木一样的宽大外袍,只露出了头部,两人看起来都还很年轻,只是不苟言笑而周身散发着一种寒气,而刚才听到那铃音似乎是从他们身上系着的铃铛之中发出的。 见了安若素到来,两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过,麻木的像是冰人一般,安若素哪里有心情看他们转身弄鬼,没好气的发问,“请问两位来有何贵干?我安府地小,怕是容不下两位。” 安若素的发话,总算让这两个冰人抬了一下头,女人算是相对而言正常一些,只是一张嘴却是嘶哑的不像是从一个女人的口中发出来的,“你就是安若素。” 安若素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对这样的声音,她顶多算是有些好奇,只是现在担心锦玄的安危,连这唯一的好奇也抛到九霄云外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没错,你们和我的锦玄有什么关系。” “你是安若素便好了,我们受人之托来取《毒经》,这也是唯一能救你儿子命的东西了,赶紧给我们吧。”女人从安若素的眼中看不要一丝的波动竟然有一点失落。 《毒经》则究竟是什么,她从来没有听锦玄提起过,安若素蹙眉微微的思索了一会,这现在的局势是分明的绑票勒索了,“好,《毒经》我可以给你,但是再次之前我要确保我儿子的安全。” “我们没有办法保证。”坐在一边的男人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意外的,他说话的声音却没有女人那样的撒呀,反而带着一种性感而低沉的磁性。 “什么!你们没有能力保证我儿子的安全,还和我来拿什么毒经。” “我们并不是来换毒经的,而是抢,从一开始我们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是受人所托来拿《毒经》的。”女人嘶哑而尖锐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就像是不停的在树木上锯着的早已经生锈了的锯刀。 安若素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冷哼了一声,悠然的坐在了主位之上,瞟了这两人一眼,“请回吧,如果你们能抢走就自己动手。” “怎么,一本毒经还抵不上你儿子。” “当然抵得上,只不过你们并不是幕后之人也没有办法和我保证锦玄的安全,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交易,你们说是吗?” “我们会得到的,只是你也可以准备好东西给你儿子收尸了。” “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收尸的事情就留给你自己把。”安若素说的气愤,只是说着却忽然觉得有一种昏眩感朝着自己涌来,耳边刚才的铃铛之声已经开始越来越响,仿佛洪水一般的朝着她涌来,像是立刻就要将她淹没了,意识也开始逐渐的淡了,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 而也就在安若素觉得天昏地暗,自己就要彻底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进那深渊之时,一切却好像戛然而止了,她整个人也已经昏眩的倒在这淳于七的怀中,而对面的这一对男女似乎伤的不轻,歪斜的倒在椅子之上,不可置信的盯着淳于七。 “你究竟是谁,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能破解我们的魔音!” “真不好意思。”淳于七将到手的几个铃铛远远的扔在了地上,然后从耳中轻轻的取出了两张纸,“所谓魔音,听不到自然不会中招了,只是我倒是很感兴趣的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能出这么大的价钱,能让魔音双煞来取一本小小的毒经。” 魔音双煞互看了一眼,有些想要退避的模样,这淳于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他的一双眼睛仿佛将他们两人都研究的透彻了,“我们不会说的。” “我知道。”淳于七扶着安若素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女人还是太鲁莽了,也实在让人有些担心,“如果说我有办法恢复她的嗓音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魔音双煞顿时愣在原地,他们现在已经更加确信了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竟然三言两语就能清清楚楚的将他们最初的目的娓娓道来。 “当年的天籁之音,至今还未能忘怀,我倒是也很想再一次的听到,只是你们如果就这样死了,那还真的是可惜了。”淳于七已经完全的反败为胜了,一步步的紧逼着两人,这话出口,别说是魔音双煞,就连安若素也觉得这淳于七和他们之间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安锦玄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男人像是终于被淳于七的话音打败了,沉默的垂下了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安若素整个人从淳于七的怀中跳了起来,紧紧的上前拉着那男人宽大的衣袍,“谁死了!” “没错,从他进入那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女人也静静的接了一句,同样的垂下了头。 安若素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为什么现在的她竟然有些分不清楚了,现在锦玄究竟会不会有事?她第一觉得自己竟然又重新恢复到了那个无助的自己。 “带我们去!” “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男人趁着安若素失神急速的出掌将她往着淳于七的身上打推去,然后带着女人翻身迅速的逃开。 “不要管我,你快追啊。” “没用的,不用追了,不过有个人应该会知道。” “谁?” “你们刚才见过面。” 第52章 求助 安若素明白淳于七的意思,他所说的那个人就是狄小兰所崇拜的“沙漠飞狐”,那个异常妖艳而华丽的男人,只是淳于七看上去异常讨厌那个男人,怎么现在竟然会因为锦玄的事情而出了这样的建议。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吗?这一瞬间,安若素对淳于七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好感。 “但是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安若素当然不可能认为那华丽公子还在那墓旁边等着她。 “如果他在城中的话,必定全城皆知。”淳于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很无奈。 然而这让安若素有些不理解,而淳于七的样子看起来又很了解那华贵公子一般,“什么意思?” “你现在出门一趟,甚至不用别人告诉你,你就会知道他在哪里?” 安若素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随着淳于七出了门,他现在似乎也已经开始逐渐的明白了淳于七为什么要这么说,才出了家门没多久,那本应该热闹的街上似乎都有些不合时宜的清静,偶尔有几些人也全都张望的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难道是……安若素的心里闪过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只是会有可能吗?她看了一眼淳于七那毫无表情的脸,冰冷中确实有一丝嫌弃的味道,于是快步的朝着那人群聚集之处赶去,人群虽然没有那样直接的堵在谁的门口,但确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某处。 安若素不记得这之前是什么地方,但是现在已经变成金壁辉煌的凌府,十里长街的马车一辆辆的在凌府门口,卸下那本应是价值不菲的家当,而先前安若素见过的褐衣男人则冷着脸一丝不苟的指挥着,这样轰轰烈烈,毫不避讳的做法倒是真的切合了那华贵公子的作风。 只是他不是所谓的“沙漠飞狐”来这里做什么?而且像这种人,在安若素的观念里不应该是隐于尘世,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出现?最让她想不通,甚至让她有些为那华贵公子担心,这“凌”是国姓,众人皆知,这华贵公子不仅不避嫌而且在天子脚下还如此的炫耀,凌帝那样的人真的会容的下他吗? 安若素还在思考着,淳于七已经直接的朝着那凌府去了,甚至完全没有将那褐衣男人放在眼中就朝着里面走去,而那褐衣男人竟然也没有拦淳于七的意思,反而还象征性的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目送他进府了。 这淳于七和那华丽公子的关系绝没有表面的那般简单,若不是现在心里挂念着锦玄,她定想要调查一下,稍稍犹豫了一瞬间,也迅速的跟着进门了。 安若素进门的一瞬间,不由的有些惊呆,脑海顿时冒出了“金屋藏娇”四个大字,这“沙漠飞狐”是把整座海市蜃楼直接搬过来了吗?和着凌府一比,安若素甚至觉得那皇宫就是个闹着玩的地方,这人除了有钱之外,未免太嚣张了。 不过似乎也挺切合那华丽公子的形象,安若素还沉浸在对他那复杂的情绪之中,华丽公子已经飘飘然的降落在他们的面前,正确的来说是淳于七的面前。 “小七七,刚刚才见过面,这么快就想人家啦。”华丽公子依旧不改那暧昧的语气,安若素发现,这华丽公子竟然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做什么事情仿佛都理所应当,丝毫没有违和感,难道这就是人长得好看的优势吗? “滚开!”淳于七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人家的地盘哎,我还能滚到哪里去?”华丽公子双手一摊,满脸的委屈。 真是造孽,安若素使劲的将自己从那奇怪的思维中解放出来,“请问公子,知道我儿子现在的状况吗?” 华丽公子听着这话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安若素的身上,微笑的点了点头,如沐春风,“知道啊。” “你知道?” “当然,如果我是神仙的话,就可以掐指一算了。”华丽公子依旧还是那样的天真无邪的模样,安若素却愣在当场,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从未在谁的面前这样的力不从心,哪怕在凌帝面前。 还好这淳于七像是变性了一般,竟然会主动的帮安若素说话,这只怕是在淳于七的心里,安若素完胜了这华丽的公子,他那冰山一般的脸,顿时沉的更黑了,然后顺手将安若素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事情问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听到请教两个字。” “凌如墨!”淳于七在这华丽公子的面前似乎也是频频的失态,看得出来他随时随地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而安若素也终于知道了这华丽公子的尊名。 凌如墨神色自然的打了个哈欠,幽怨的瞟淳于七一眼,笑的好不诡异,“人家知道你想我,但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 “安锦玄进了那个地方,入口在哪里?”以淳于七多年的抗战经验来说,现在最好就是有事说事,和凌如墨纠缠任何问题最后只能败诉。 “哦,进了那个地方啊。”凌如墨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笑靥如花,轻巧的从嘴中吐出了几个字,“那就等死吧。” 这样的字眼从凌如墨的口中吐出,安若素的心莫名的一紧,他们指的那个地方就是什么地方,锦玄不是要去崎州,为什么会在大漠出事? “这不用你管,只要告诉我入口在哪里!” “我告诉你,你找的到吗?”凌如墨忽然收敛了那妖娆的表情,这突如其来的严肃让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这样的凌如墨却让安若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只是如果是这样优秀的男人,她没理由会不记得。 场面由动脱恍然间成了寂静了,没有人再说话,依旧还是凌如墨率先开了口,那语气中竟带了几分的威胁和挑衅,“小七,这十年可就要到了,我可不希望没看到你那挫败的脸就让你死了。” “既然如此,麻烦你带路了。”淳于七丝毫没有犹豫的接了下来。 凌如墨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安若素,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的明显了,慢慢的踱步到了安若素的面前,在安若素的记忆中,这是凌如墨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盯着自己的看,在他那斯毫不掩饰的深邃眼眸之下,她仿佛觉得自己,无处藏身。 “你竟然会说麻烦两个字。”凌如墨收回了眼神,有些玩味的看着淳于七,“也罢,我也闲的很,不妨就看看究竟是什么让我的小七七忽然转了性,或者欣赏一下你死前的挣扎。” “你愿意带我们去。”安若素说的是“我们”,尽管她很不愿意欠淳于七的人情,但是现在的如果没有淳于七的话自己完全不可能得到这凌如墨的相助,更重要的是完全不明白状况的她根本不可能救了锦玄。 “或者说,我只是带你们去而已,必要的时候还会收取报酬。”凌如墨转身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潇洒的往着屋里走去,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凌如墨转身的那一瞬间,脸色顿时苍白了,清透的仿若即将破碎而羽化香消。 这金碧辉煌的凌府庭院,安静的只剩了淳于七和安若素,现在安若素总算能平静下来从头到尾的将事情的顺一遍,她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反应迅速的淳于七,“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 “是吗?”安若素不再问,只是没有理由的帮她会让她觉得这背后藏着更深的阴谋,或者在另一个关键的时候他就会撒手离去,无论是哪一点,都让她觉得无助,只是他不说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锦玄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地方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地方。”淳于七也没有想明白这安锦玄为什么到了那个地方,或者说是被人逼进了那里,如果他真的一直在大漠生活的话,就绝对不会采取这个不明智的做法。他抛下安若素一个人,千里迢迢去大漠真的只是为了搭救朋友这么简单吗?“也就是说,锦玄现在很危险!” “不是很危险,而是兴许根本就没命了!能活着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淳于七说着朝着那凌如墨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进入到那里。” 安若素没有在接话,也顺着淳于七的方向看去,那个地方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地方,而凌如墨又究竟是怎样的人?自己真的能再见到锦玄吗?她的心里忽然产生的不确定,只是在不确定,她也一定要去。安若素猛的回身,转身离去…… 第53章 出发 暗域鬼堡,这是大漠名副其实的禁地,在临行之前,安若素确实从狄小兰的口中或真或假的知道了不少关于“那个地方”的传说,只是尽管这样,狄小兰依旧坚决的要跟着她去,这让安若素心里有了几许的感动。 回安府稍作安排,安若素便决定连夜出发了,只是刚踏出门口,看着那架仿佛纯金的马车,不由的晃了眼,八马横乘,雕金镶玉,恍惚间还能闻间一股幽然的木香,结结实实的堵在安府门口,这样的马车,她甚至怀疑能否从城门出去,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马车的主人会是谁? “安小姐,可以出发了吧?”凌如墨从马车上探出头,帅气的朝着安若素打了个招呼,这比孙悟空踏着七彩祥云来接紫霞都有面子,安若素确实感到有些小小的异样,“不过我们家小七七呢?不会还在哪里梳妆打扮出不来吧?” 这句话犹如迎面泼了这安若素一盆冷水,让她差点忘了这凌如墨和淳于七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但是她确实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刚想转身问狄小兰,只是狄小兰已经彻底在凌如墨不经意的一瞥中阵亡了,安若素忽然开始怀疑狄小兰跟着来的真正目的。 “总有一天会让这破马车彻底的粉碎。”淳于七幽幽的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发自内心的狠狠的瞪了凌如墨一眼,“准备好了,走吧。” 安若素绝对可以将刚才那个眼神理解为羡慕嫉妒恨,但是凌如墨似乎完全不介意,趴在那小窗户上笑的开心,“没关系,你喜欢就砸好了,砸到你出气,不够的话我再弄几辆来。” 淳于七的脸更黑了,看了一眼安若素,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走吧。” 走?安若素顺着淳于七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辆在京城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豪华马车忽然在这金马车面前,荡然无存,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完败!如果现在她抛弃这金马车,跟着淳于七走,绝对有一种凄凉感。 但是让安若素吃惊的是,淳于七几乎没有想救跳上了凌如墨的马车,然后转身看着她有些不耐烦,虽然气不过,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凌如墨的金驹车确实有压倒性的胜利,否则他早就动手了,“你不是要救儿子,看起来很悠闲。” “恩。”安若素将眼神从那辆可怜的马车上收回,拉着半死不活的狄小兰也上了车,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锦玄,她一定会好好的嘲笑这一向眼高于顶的淳于七一通。 这金驹车华贵也便罢了,安若素已经知道这凌如墨身后有座金山,这马车的之中竟也空旷的很,凌如墨侧靠在那唯一的香塌之上,静静的看着几人进车,只是这样炎热的天气,他的身上竟还盖着厚厚的毛裘,而脸色也有些苍白,像是病了一般。安若素自然不会多问,反正一切不正常的事情在这凌如墨的身上都会变的顺其自然。 淳于七已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安若素便和狄小兰在另一边坐下,几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感觉忽然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怕是要出发了。 “等一下,不知凌公子能否搭我一程。” 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熟悉的声音自然的飘进这马车之中,安若素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不自然,不会真的是他吧,这个时候来捣什么乱。 “安小姐还邀请了别人吗?”凌如墨微微转头,将眼神定在了安若素的身上,这车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这人绝对是为了车上的某人而来。 安若素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凌如墨一眼,有些歉意的朝着他点了点头,“凌公子,不好意思,麻烦给我一点时间。” 安若素说完便急急的起身往外走去,出了车门,果然外面的就是那七王爷,他身后站的是亘古不变的凤卫队,这早已经入夜,按理说这堂堂的七王爷早该回宫歇着去,跑到这里参合什么,这七王爷还真是喜欢给她找麻烦,偏偏人家位高权重又算是对自己有情分,安若素想到就头大。 “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重要的事情?”安若素的语气接近冰冷,一脸的逐客的架势,要不是这身边的凤卫队一向没有情绪感情,听着安若素这样的语气早该上前拿下了。 “这夜深露重的,安小姐又不知要去哪里?”七王爷将自己罩在大大的宽袍之中,如果不是这过分耀眼的凤卫队和他那独特的温柔的声音,安若素一时间也不可能看的出来这人是谁。 “这似乎不关王爷的事吧。”安若素想起白天七王爷说的那些话,就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尽管他喜欢自己那又怎样,也绝对不能阻拦自己去救锦玄,“王爷请回,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招待。” 七王爷好脾气的笑笑,表示完全的理解安若素现在的心情,“是因为锦玄的事吗?” 安若素顿时便愣在原处,七王爷怎么也知道了,只是转念想到,这一切倒是也没有错,七王爷想知道的事情还能查不到吗?他可是有无所不能的凤卫队。 “是。”所以安若素根本就没有反驳七王爷。 “你难道不觉得我能帮你不少吗?”七王爷在说句话的时候很自信,他自信自己能帮到这安若素,当然也自信这安若素会因为他的作用而答应与他同行,只是这面前的金碧辉煌的马车有些过于华贵了,安若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这个女人是让他觉得越来越有些好奇了。 安若素在听了这句话之后,不由的回身看了一眼,七王爷能帮到她很多没错,但是这凌如墨和淳于七也全都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他们应该都搞定,何必将这七王爷生生的卷进来,若是凌帝起来,她可不想担这个风险。 “如果你是在当心凌帝的话,那就不必了,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七王爷像是时时能看透这安若素的心。 “王爷,这锦玄和你并无交情,此去危险,还是请王爷不要淌这趟浑水。”安若素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好的王爷不做,为何一定要来这里自找麻烦呢?“谁说我和锦玄没有交情,很有可能我就是他未来的父亲。” 听到这句话,安若素差点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她一直以为这七王爷是闷的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出来找找乐子,但是如果他开口闭口将这些事情挂在嘴边的话,这会让她很尴尬的,而且锦玄也一定不会喜欢的,“王爷!”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是赶着去找锦玄吗?你在这多说一句话,锦玄就有可能多一份的危险,这也没有关系吗?” “我……”这句话稳稳的戳中了安若素的死穴,没错,现在每浪费的一分钟都有可能置锦玄于死地,“王爷,您也看到了,这马车并坐不下这么多的人。” 安若素干脆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这硬件设施之上,她就不信了,还有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王爷,这离了凤卫队,他可就是废人一个,兴许她还要来保护他呢?“他们不去。”七王爷平淡如水的吐出了几个字。 “王爷!”“不行!”这会开口的倒不是安若素,而是站在身后终于按捺不住的凤卫队几人,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七王爷,怎么能让七王爷随随便便就这样离开。 “不必说了,你们若是能赶上来就跟着吧。”七王爷说完微笑的看向安若素,“这样可以吗?” “这……” “安小姐,还是让七王爷上车吧,风霜露重我怕冻到了王爷,再说了这大半夜出城可不容易,如果有个王爷的话,应该会简单很多。”凌如墨在车内懒懒的说了一句,还符合的打了一个哈欠,安若素严重怀疑他是自己听着烦了而不是因为担心这七王爷或者说其它的小事,“大不了到了城外再扔了他,反正看起来也就只能当做门牌用。” “这位公子真是谬赞了,如果本王有这个用处的话,荣幸之至。”七王爷狡黠的看了安若素一眼,这马车是凌如墨的,他都已经发话了,别人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干脆就越过这安若素,在凤卫队纠结的目光之中,优雅的进了车内。 安若素也唯有无言,转身入内,纠结了半晌之后还是坐在了淳于七的身边,起码对她来说,这七王爷的不安定因素太多,相比较之下,还是淳于七来的可靠些。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坐下之后,车内投来的三道异样的眼光,一道得意,一道复杂,一道戏谑,而狄小兰的目光从头至尾在凌如墨的身上就完全没有已开过。 第54章 大漠行 正如凌如墨所说的,有七王爷在,出入任何的关卡都如入无人之境,所以凌如墨一开心,不知从哪里弄了面金色的旗插在马车之上,大大的“凌”字随风飘扬,充当七王爷,意外的贵不可挡,只是安若素忘了,凌如墨的本姓也是“凌”。 金驹车毕竟是八马连行,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放到现代那就是超级法拉利,而车内的几人似乎都没有开口,除了没有话题之外,那最能讲的凌如墨正闭着眼睛安然的养神,大家也便不打扰了。 在长时间寂静的前行之后,马车忽然在一处黑暗之中停下了脚步,安若素首先就警觉的转头向外看去,这离京城越远,危险系数自然就高了,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三个宝一样的男人还有那炫富的金驹车,她要是什么非法人士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肥羊。 但是明显这车上的三个男人都镇定的很,淳于七只是往外瞟了一眼,将眼神重新收回在面前的茶上,七王爷只是依旧温柔的笑着看着安若素,而那凌如墨的动作和他的话一样比别人多了许多,懒懒的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外加一个千年大哈欠然后才勾起那标志性的笑弧道,“到了。” “到了!”这下三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凌如墨的身上,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凌如墨十分无辜的抬起头看了三人一圈,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呀!” 这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安若素始终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快速的跳下了车,只是这周围哪里有什么东西,全是漆黑的一片,她好奇的看着周围,然后将眼神集中在了凌如墨的身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猜。”凌如墨心情很好的也钻出了马车,“你儿子就是在这里被人追杀而开始被逼入哪个地方的。” 站在外面,稍稍的适应了这周围的黑暗,淳于七依旧冷脸,“这里应该不是大漠。” “根本还没有出关。”七王爷也附合道,他就是出关的令牌,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谁说这是那个地方?又有谁说过那个地方是在关外的大漠。”凌如墨意外的没有卖关子而是很简洁的指出了这问题的关键,只是卖关子一向是凌如墨最大的兴趣,怎么可能会放过,只不过抛砖引玉罢了,“好了,我们先找地方休息吧。” “凌如墨,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说清楚,我也不清楚,大家自便,我有些困了,进去休息一会,有事找他!”凌如墨指了指驾车的褐衣男人,然后潇洒的一个转身就重新进了马车之中。 休息?他这一路上全部都在休息好吗?安若素在心里死死的呐喊着,但是这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凌如墨完全不会理会她。 “安小姐,看来这里确实有些诡异。”七王爷的忽然出声,让安若素生生的将眼睛从那马车上扯了回来,然后顺着七王爷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悄无声息的飘来了一群灯火,一个接着一个仿佛鬼火一般的飘在空中。 安若素本就不是胆小的女人,鬼这种东西更是被现代良好的科学发展观硬生生的教育没了,当然不可能认为是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来了,只是这一排的鬼火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是什么东西?”安若素转头询问,对象当然是游历江湖的淳于七,而像七王爷这种一直呆在深宫的男人恐怕根本就没有见过。 但是回答安若素这个问题的人恰恰就是七王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这世上难道还真的有鬼。 “传闻在关中与关外交界处,有一块神秘之地,白日便是完整无异的村庄,而到了晚上整个村庄就会消失,所有的村民都会化作厉鬼,执火夜行,凡是见到的人,必死无疑,所以被成为百鬼夜行。” 淳于七似乎并没有打算反驳七王爷的说法,这个传说作为一个老江湖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人是游荡在边关的他族人,失去了国家,无家可归,但是他们的传统却被保留了下来,看这情形恐怕是要在这里进行什么仪式了,不巧,我就是曾经死里逃生的人之一。” 很少会看到淳于七竟然用上了死里逃生这几个字,那凌如墨为什么还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准备借这些人的手直接将他们几个都毁灭吗?那他自己怎么办还是说这凌如墨根本就是他们的一员,而他们三个全都成了祭品! 安若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凌如墨太过于神秘,除了这样的身世之外,实在很难解释,她担忧的看来一眼淳于七和七王爷,“这凌如墨该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不可能!”淳于七和七王爷同时反驳了安若素的话。 “你们怎么这么肯定?”安若素狐疑的看着两人,淳于七尚且说的过去,毕竟已经追杀这凌如墨这么多年了,但是这七王爷才和凌如墨刚相识,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为什么也会如此肯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已经朝我们过来了。”淳于七提醒道。 七王爷连着转移话题,“还是先上车吧。” 想着小命重要,安若素还是暂时的接受了这个建议,只是回到车内她才猛然的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狄小兰不见了!她呆滞的愣了三秒钟之后,慌乱的转身,刚才没记错的话,狄小兰是和她一起下车的。 安若素甚至来不及询问,才探出头就看见一个黑影逐渐的朝着那灯火走去,那个人毋庸置疑就是狄小兰,她在做什么?安若素想着就要去将狄小兰带回来。 “你做什么,找死吗?”眼看着狄小兰就要和那些人接触上了,淳于七一把拉住了欲跳出车外的安若素。 “小兰跑出去了,不行,我要去救她。” “冷静点,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淳于七转身看了一眼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悠然自得的凌如墨,“她已经进了火光之中。” “没错,我也劝你不要去,他们的危险,小七七应该是体会最深的吧。”凌如墨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平静的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淳于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尽管他一直不肯承认,这凌如墨的心思他确实摸不透,他绝非善类,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用狄小兰这样的女人有似乎不是他的作风,现在他是否该赌一把的相信他! “你究竟把小兰怎么了,她这么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安若素硬生生的甩开了淳于七的手,就要跳下车。 凌如墨完全没有将安若素的话听进耳中,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现在去送死,丢下你的儿子不要了吗?” 果然,在这句话之后,安若素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她是来救锦玄的没有错,但是如果因此牺牲了狄小兰的话,她真的过意的去吗?她受到过的教育告诉她,在这种明知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出去的,要以完成最后的任务为目标。 “要找到你儿子,必须要牺牲狄小兰,或者是这里任何的一个人,你选谁?”凌如墨这回是睁开眼睛了,看着安若素那激活冒火的双眼哑然失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好玩,一像以淡然称著的她也不过如此,只是一句话便将她撩拨到这样的地步。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以你的优柔寡断,他们可都走了。” “你根本还不能肯定锦玄在那里,凭什么让别人去牺牲。” “错,来我府上请教的是你,求我救你儿子也是你,现在让狄小兰牺牲的自然也是你。” 如果狄小兰没有跟来,那现在离开的那人又是谁,安若素握紧了拳头,却不忍看向外面,这样看着同伴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消失不是经常的事情,难道说来这里太久,都忘记了她那些冷血的过往了吗?只是,这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安若素紧紧的皱着眉头,忽然猛的抬头看着凌如墨,“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的马车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停在这里?”那些火把明显就是冲着这个方向而来的。 “看来安小姐还是有些脑子的。”凌如墨不禁发自肺腑的赞赏了一句,在这样生离死别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头脑的女人,这安若素绝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这若是男人还真是一大威胁了,“但是原因我却不会告诉你。” “既然那些人不会攻击马车,你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不攻击小兰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你为什么刚才不去救她!” “因为我从来没有让她去送死。”凌如墨说完这句话便再次重新的躺回了自己的塌上,伸手自然的朝着七王爷的方向一指,“小玉,把门关上,有些冷。” 这再自然不过的一句话,却让淳于七和安若素再次愣住了…… 第55章 塞外人厨 安若素和淳于七的惊愕之情并非没由来,凌如墨这般的顺其自然的一声叫唤,不得不让他们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安若素一直恭敬而分生的称其为七王爷。难道说他们两人早便相识,只是一个是流连大漠的浪客,一个是深居皇宫的王爷,除了都本姓凌之外,似乎找不出任何的共同点。 凌如墨自然有看到安若素与淳于七的怀疑,只是他却抿嘴一笑,漠不关心的安然的闭上了眼睛,把一切棘手的问题都丢给了同样怔愣却自然伸手去关门的七王爷。 “你们认识?”安若素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怀疑,凌如墨愿意帮她甚至愿意让她上车,她姑且可以认为是由于淳于七的关系,但是他轻而易举的答应让七王爷凌玉上车,确实有些怪异。 凌玉则把眼神投在了凌如墨的身上,淡淡的摇头,苦笑,“不认识。” “王爷的名讳不该是这种浪人随意呼叫的吧?”淳于七难得拐弯抹角的发话。 凌玉俊秀的脸上不由的闪过一阵窘迫,这似乎的确很难解释清楚,无奈这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认罪的意思,“这……” “七王爷如果不愿说,我们自是不会勉强的。”安若素自从安锦玄消失之后,神经总是紧绷着不愿相信任何人,就像她之前被教学的那般,“只是两位相识,也不必装作互不相识,难不成是七王爷觉得掉了身份。” “哎,安小姐这么说可不对哦。”凌如墨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很在意的,尽管依旧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明显是人家掉了身份,现在你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凌如墨说话虽一般都是这模样,但是这次安若素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又什么不同,她下意识的转身看向身边的淳于七,此时的淳于七却不做声响,安静的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周身不由的散发出一种恐怖的气息。 安若素没敢靠近这样的淳于七,仿若在接近他一步,就会身首异处,这样诡异的气场其实才是一个杀手应该有的吧,只是为什么看着一动不动的他,仿佛又会想起某个似曾相识却又略感陌生的面孔。 “你究竟想做什么?”淳于七依旧没有动手,吐出的话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冰冷。 安若素警觉的透过淳于七身边的缝隙向外看去,方才逐渐接近的火光现在已经到了马车的周围,瞬间,安若素反而觉得自己的心完全的平静下来了,微微的蜷缩在门边,蓄势待发。似乎现在只有不知人间疾苦的七王爷和心思难测的凌如墨才没有任何的危机感。 车里没有人回答淳于七的话,只是听着好似有种凄厉而尖锐的声音闪过之后,淳于七整个人猛的一蜷缩,安若素仿佛只看到他瞳孔在瞬间缩紧之后,整个人仿若箭一般的冲出了马车,她只是感觉到一阵风过和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淳于七!”安若素在心头不由的闪过一个极端的念头,淳于七追杀了凌如墨这么多年,难道者凌如墨不会反过来吗?所以所谓救锦玄不过是一个念头,他是想要将淳于七引到这里,所以……顾不得这么多,安若素竟也直接的跟着淳于七冲了出去。 两排火光静静的守在马车的周围,所有的人都清一色的坐在火光旁边,低头虔诚的祈祷着,仿佛这马车就是一个巨大的神像,而淳于七的身影在不断的离去。 “若素!”凌玉怔愣几许才反应过来,正要学着安若素的样子冲出去,这本安详的躺在一边的凌如墨却忽然的坐了起来,语气中带了些严厉,“你想去找死吗?” “他们两个……” “我可不希望你死在别人手上,如果真的有这需要,我可以先成全你!” “如墨……” 安若素不会内功更别提什么轻功了,要是光论体力来跑步她兴许还能追的上淳于七,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把人跟丢了,糟糕的是,她现在的处境,完全不能脱身。现在的她整个人被那些火光包围着,而那些奇怪的人正晃悠的朝着她逼近,这场景不是只有在僵尸片中出现,怎么会在这里上演。 冷静!这是安若素唯一能告诉自己的事情,淳于七的速度太快,她只是反射性的以为那黑影就是淳于七,却没发现自己这人仿佛进入了某个陷阱。陷入绝境的事情她并非没有遇到过,现在她唯一的办法应该是安若素的眼神落在了唯一可能离开的方向。 只是这一次,安若素的脚还没有来的及挪动,一个黑影更快的从空中俯冲下来,单手拎起安若素的衣服,借力而驰,刹那间就飞离了火光。这一切就仿佛是做梦一般,这人应该算是救了自己,但是,现在安若素正以一种猎物的姿态被抓着在林木间穿梭。 他不是淳于七,这里难道除了他们和那群奇怪的人之外还有别人!安若素稍稍安下来的心又再次的提了起来,而那人似乎也已经到了目的地,随手一扔,仿佛是扔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安若素不禁的咬紧了牙关,她努力的支起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四周,这里并没有什么奇特,面前站着的是刚才抓着他的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长发糟乱的盖去了大半的脸,他看了安若素一眼,好似完全不怕她逃走那般的径直走向了后面的山洞。 “你是谁?”安若素小心翼翼的问,却闻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很香却又令人作呕。 “材料。”那人侧过脸嘿嘿的一笑,然后扭着腰消失在洞中。 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东西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安若素的身上,因为她可是清楚明白的认识到,现在是她唯一逃跑的机会,任何事情都抵不过保命更重要。 她也不顾周身的疼痛,也没管这里是哪里,又该往哪里去,微微颤颤的站起身准备逃离,慌乱之中似乎踢到了什么,这本不应该被注意,只是偏偏被踢到的东西在那月光下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温润的光泽,静静的躺在草丛之中。 安若素离开的脚步在刹那间停了下来,脑海中有一刹那变成了空白,忽然转身盯着那东西,不由开始微微的颤动,那是锦玄送给她的玉没错,那锦玄离开之前出了给他那个小型的传真机之外,还有便是从洛家买回来的那块虽是赝品却让人喜欢的假玉,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她,她绝对不会记错。 锦玄来过这里?还是说,锦玄就在这里,安若素的目光投向那个漆黑一片如同地狱般的山洞,难道说锦玄就在里面吗?这下,安若素的脚步再也离不开了,她闭眼,握紧了拳头,尽管只有一丝的线索她也不能放弃,这就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锦玄,娘马上就来!”安若素从储物系统中取出了麻醉枪,又换了一支电筒,完全恢复到以前作为一名杀手时的状态,悄然躲到了洞口,然后竖耳小心的摸进了洞中。 越往洞中走,那股香气扑鼻而怪异的味道就越发的浓烈,安若素内心的不安也开始越发严重。 “这么迫不及待的进来想知道什么?”黑暗中忽然有人开口。 安若素的背后一冷,猛的闪开,她自认警觉度不低,但是这人什么时候在黑暗之中摸索到了她的背后,竟然没有一点的感觉,电筒强烈的光透射在洞中,也照亮了周边的情景,任是安若素这般训练有素的人都忍不住的恶心想吐。 这洞壁之上尽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的肢体和骷髅,而那男人的手上正血淋淋的不知道握着一团什么东西,正目露精光的看着安若素,“你这样的美人一定会很美味,你说我应该先从哪里入手?” “你,你究竟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厨子而已。” “塞外人厨!”安若素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词语,双眼也不禁的瞪大了。 “看来我倒是挺有名的。” “淳于七是你什么人?”安若素记得没错的话,淳于七说过塞外人厨正是他的师傅! “我不认识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塞外人厨的话语中忽然多了一丝冰冷,“提到他,只会让我更想立刻将你变成美味!” “别过来!”安若素已经举枪瞄准了塞外人厨,“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哼,这眼神很好,让我想起了前不久的那个小朋友。”塞外人厨没有一点的紧迫感,而是一步步的朝着安若素走来。 前不久的小朋友?安若素有些晃神,为什么她似乎看见锦玄的衣服也挂在那墙上,难道说锦玄已经被这塞外人厨…… “你!锦玄他……” 安若素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不知道这种与高手对决的时候每一秒的走神都会造成致命的伤害,所以当她回过神,第一时间按下枪的时候终究还是太晚了,塞外人厨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没有了知觉。 第56章 身陷迷局 安若素迷糊的摸着自己的头醒来的时候,安锦玄闭着眼睛躺在一边的地上,周围的空气中还是那样的弥漫着一种诡异又令人恶心的味道。 “锦玄,锦玄你醒醒。”安若素着急的向着安锦玄走去,只是更快的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安若素的前方,让她反射性的往后躲了躲。这个人她很陌生却也熟悉,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袭击她的塞外人厨。 塞外人厨逐渐的靠近安锦玄,那手上的到明晃晃的抬起,毫不犹豫的砍下,而安锦玄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鲜血刹那间红了整个视野…… “不要!”安若素整个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身冷汗,还有些微微发抖,周围还是一片的漆黑,刚才那是做梦吧,一定是这样的,她努力的安慰自己。 只是,刚才碰到的塞外人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个是梦境,无论哪一个,那扑鼻的香味的怪异味道却是一样的。 安若素还未从这现实和梦境之中分离出来,洞内却忽然亮了,她反射性的向后一躲,迅速端枪对准了声音的来源,适应光亮需要一点的时间,但是她还是隐约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迅速的闪出了洞口。 “站住!”安若素正想起身追,却被洞口进来的人阻止了。 淳于七依旧还是那般的巍然不动,神闲气定的皱了皱眉,对着安若素道,“你在这做什么?” “刚才有人从洞里出去,你有没有看到?” “洞里?”淳于七朝着洞口看了一眼,又扫视了洞内一圈才缓缓的转眼看着面前焦急的安若素,吐出一个字,“没!” 怎么可能,这个洞根本没有第二条出路,淳于七怎么会没有看到,何况以他的功力,能有人逃出他的视觉范围。安若素有些怀疑的看了淳于七一眼,立刻转身看自己的身后,这里的一切的都没有了,除了唯一留下的怪异香气之外。 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明明自己看到的锦玄的衣服了,安若素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她慌乱的摸了摸怀中的那块玉佩,起码它可以证实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只是,却终是一片空。 “你在找什么?”淳于七有些不解的看着安若素慌乱的翻找的姿态,平日的淡然中竟然还带了一丝的慌乱,而那素来坚定的眼神竟然出现了怀疑的神色,那是对自己的迷茫。 安若素确实有些迷茫了,她当然不可能认为是自己精神错乱了,但是这里的一切本来就很诡异,难道说真的遇到了些不该遇到的事情吗?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恢复了素来的淡定,抬眼看着面前的淳于七,“如果我说遇到了你师傅,塞外人厨,你会信吗?” 淳于七有些怀疑的看了安若素一眼,很快也恢复了平静,“别乱说了,师傅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明明看到了,这里全都是人的肢体,还有……还有锦玄的衣服……”安若素努力的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这一切。 “你冷静一点,仔细抬头看一看,这里什么都没有!”淳于七再次的扫视了洞里一圈,“暂时心安离开这里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这味道……” 淳于七的话未完,就听的洞口似乎有人在大呼小叫的喧闹着,在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呛鼻的烟味就直冲着洞内来了。 这一切似乎都来的太巧,淳于七和安若素都立刻反应过来,这洞并没有其它的出口,而现在竟然有人在这唯一的出口出放火。 “塞外人厨!你快给老子滚出来!不要以为你功力深厚我们兄弟几个就怕你,今天就是收了苦主的钱,来拿你的命!” “你就躲吧,谁不知道你的老窝就是这里,远远的都能闻到那人肉煮熟的香味,你就等着自己也躲在这洞里被烤熟吧,哈哈哈……” “看来塞外人厨也不过如此。” 洞外的声音,让准备冲出去的安若素倏然的停下了脚步,塞外人厨,她没有听错,刚才那几个人是这么说的,也就是说自己刚才并不是在做梦么,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吗? “安若素,你做什么!”眼看就到火堆之前了,安若素却呆怔的站着,淳于七转身,以为她是因为这火而却步了,所以也不管这发呆的安若素,直接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轻轻的提了起来,然后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之下,朝着火堆飞奔而去。 安若素那一刻竟然不知道害怕了,只觉得有双手温柔的护住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没有感受到那炽热的火光,人就已经安然的出了洞,然后被忽然的放开了,身体一下子恢复了自由,但她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闪过心头。 淳于七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男人并没开口,光是那强冷的气势就足以让两人的四肢发软了,就像现在这样,不由自主的就跪在了地上,“对对对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吃了我们,我我们只是……” 刚才还气势嚣张的两个男人现在已经毫无骨气的跪在了地上,就差没有直接上前抱着淳于七的大腿了,不过估计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碰淳于七。 淳于七依旧没有发话,只是微微的上前了一步,这绝对是心理战,安若素不知道淳于七究竟这心里有多阴暗才能让周身散发出这样的恐怖的气势,但是她现在却不想吓到这面前跪着的两个人,她还想知道这塞外人厨的的事情。 “我我们只是开玩笑的,不要吃了我们,我们什么都愿意做的。”鬼咋地上的两个人也不停的往后退,天知道他们今天这劫恐怕是过不去了。 “凌如墨在哪里!”淳于七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从昨晚的将他引出马车,直到进了这山洞,又有现在的所谓来刺杀塞外人厨的江湖中人出现,难不成真的觉得这几个小角色能碰得到塞外人厨一根毫毛吗?“凌,凌什么……”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全都是一脸的迷茫,“我们只是想钱想疯了而已,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还想有以后吗?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了解我这个塞外人厨了,对于在面前的材料,虽然是差了点,但还不至于一无是用。”淳于七忽然换了一幅嘴脸的,有些阴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别浪费时间了,做好了菜,刚好可以等你们的主人来一起品尝。” 安若素伸手拦住了准备上前的淳于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她不知道为什么淳于七这么不相信这塞外人厨在这里,但是她绝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着那种梦,“你们是来杀塞外人厨的?” “不不不,我们不敢,我们只是”本以为换了一个女人会好说话一些,谁知道这安若素的声音是低柔了很多,只是这低柔之中也依旧蕴藏着一股强大的霸气,而被她的双眼盯着整个人更是不自在。 “你们有见过塞外人厨?什么时候见过!说!” “我我们……” “你们是想进山洞吗?”安若素丝毫不介意恐吓这种人。 “这,这张,我们没有见过塞外人厨是谁,只是朝廷张榜说要捉拿塞外人厨,画像和赏金都在上面。”那男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安若素,“现在全国上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塞外人厨了……” 安若素接过那画像,才看了一眼就转向看这淳于七铁青的脸,没有丝毫的差错,这根本就是他的脸,因为这世上绝对不会有这样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是这塞外人厨不是淳于七的师傅而根本是他自己吗?“那你们又怎么知道塞外人厨住在这里”安若素还是坚持不懈的打听着。 “我们只是悄悄的跟踪他来的,我们两兄弟虽然别的不行,但是我们追认的功夫还是……” “所以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他进了洞中,所以才会想到用火攻。” “火攻?”想不到这些人为了拿赏钱这么的踊跃,难道真的像这两兄弟说的一样,塞外人厨真的就是淳于七吗?安若素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淳于七的袖子不放开,“是你师傅对不对,你看到对不对!是他杀了锦玄对不对!” “你别闹了!塞外人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第57章 迷失 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安若素忽然安静了,塞外人厨如果已经死了,那她看到的人又是谁,那样真实的感觉会是假的吗?还是说这淳于七根本就是塞外人厨! 但是面前的淳于七虽然算不上是好人,但却也是尊师重道之人,上次锦玄只是言语上提及这塞外人厨他就那样的震怒,断然是不会咒自己师傅死的。 安若素的迷惑胜过了面前的淳于七周身散发的冷意,她忽然站起来,不顾一切的挡在了淳于七的面前,瘫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定然是活不了了,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会知道些什么。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就放了你们。”安若素自然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从淳于七的手中救走什么人,但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条件才能让那两人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我们”那两人坐在地上,惊恐的往后退着,他们哪里还有空间去思考这安若素的话,只是听过耳而已,那眼睛盯在淳于七的身上,一刻也未曾离开,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这样永远的去了。 “说!”安若素急了,她也怕,怕这淳于七直接动手了。 “我们不知道你在这,我……我们绝对不会来的,放过我们,放过……” 话音在半途就被掐断了,安若素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更没有感觉到身后的淳于七是怎样动的手,总之那两人只是晃眼埋头栽倒在地上,瞬间没有了生气。安若素保持着巍然不动的姿态,看着面前的两人,她并非没有见过死人,但面前的两人的死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她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仿佛死神就站在身后,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让她没有了心思,依淳于七下手的程度来看,顾忌是不会放过她的。 “走吧,这件事,除了他,没人搞的出来。”淳于七转身,那股杀气收敛了不少,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除了那死在地上的两人和安若素怀中的玉佩。 安若素没有动,不管是刚才的通缉令或者是那两人临死之前的话,每一句都是针对淳于七的,她努力的握紧的拳头,一字一句的质问,“你是不是塞外人厨!” “是又怎样?”淳于七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中不是那单纯的冷峻与平淡如水,竟然也多出了几分的疑惑,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巧合了,昨晚的尖锐的叫声和洞中的那血腥的场面还有安锦玄的衣袍,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凌如墨布下的局?他没敢相信是塞外人厨真的没死!当年是他亲眼看着他自杀身亡,是他亲手埋的他!和那个人一起! “是你杀了锦玄对不对!”安若素极力的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她真的怕淳于七的嘴中再一次的吐出那句,是有怎样!她不能怎样,她奈何不了他,甚至不能为锦玄报仇。 这一次,淳于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转过身,看着安若素,然后冷笑了一声,然后重新离去了,这一切都像是一气呵成,却让人觉得那样的别扭,只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 “我们一直都在凌如墨的车上。” “额。”安若素的神情在刹那间变的尴尬,方才那种严肃的气氛,在一瞬间化解成了尘埃,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在旁边那两具尸体的照应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她的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从都城到这奇怪的地方,淳于七确实都和她一起,而且身为聚义门的管家的他,根本也无须绕这么一大圈去杀锦玄,还带她来看自己行凶的现场,只是锦玄现在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安若素跟上了淳于七的脚步,她想说声抱歉,只是似乎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于诡异,迷雾又遮挡了大部分的视野,安静的如同死寂,没有一点的声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寂静岭?安若素记得这场景,似乎和那电影有些相像。 “你为什么在这里?”在走了许久之后,淳于七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像是迟来的一句问候。 “我……”安若素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初就是一瞬间的冲动跟随着淳于七出来了,她总不会告诉他说,自己是因为觉得他比那凌如墨和七王爷来的可靠,“我以为你发现了锦玄的线索。” “你出来之前,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他?凌如墨吗?”安若素这才终于想起这罪魁祸首来了,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想到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似乎确实没有说什么,但是安若素的眼睛忽然亮了,她记得自己跳出来之前那狄小兰好像说了什么,“他没有说,但是小兰似乎说了。” “她说了什么!”淳于七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严肃。 “她说,她说,不要在林子过夜,早些回来!”安若素重新回想起这句话,又看着这周围的情况,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小兰不是被那些人自己为什么会听到她对自己说的话? “快走,我们必须及早离开这个地方!”淳于七在听完安若素的话之后,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急急的向前走去,凌如墨那个混蛋,只要他出去这次一定要杀了他,留着这种人祸害人间,就让他难得一次的替天行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兰她怎么会……” “等出去了,你自己问她吧,但是现在我们如果不尽快出去的话,恐怕永远也出不去了。”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暗域鬼堡!” “这?”安若素不是胆子小的女人,这里的气氛确实有些诡异,但是也不至于像外界传的那般恐怖,只是安静了点,诡异了点而已。 “我想你是不会想要见到真正的暗域鬼堡的。” “可是我都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晚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安若素静静的将这话咽进了肚子中没有开口。 “那是因为门还没有打开。”淳于七没有停住脚步,只是抬头看了那天一眼,脸色不由的变得更加难看了,安若素跌跌撞撞的随着淳于七跑着,也顺便朝着那天上看了一眼,她才发现,自己上方的白雾早退去了,在这白天,那轮月儿竟然摇摇晃晃的挂在天边。 现在安若素才真正的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诡异了,她皱着眉头,不由再次的担心起安锦玄来,若是他没事,只是偶然间迷失在这林子中,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在这样诡异的地方会怕吧,只是为什么做母亲的她却没有一点的办法。 “我们现在应该往哪走?”安若素沉着的问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刚才就走过,确切的说他们迷路了,在这样的地方,直至黑夜的到来。 “没办法了,如果有办法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迷失在这里。”淳于七虽然说着垂头丧气的话语,但那表情却丝毫没有看到任何一丝沮丧,这两个字,似乎天生就与他无缘。淳于七说完,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这一次,月亮已经消失了小半,林中也暗了许多,“如果安锦玄真的在这,他应该没有活路了。” “锦玄不会有事的!”安若素立刻反驳或者她只是单纯的安慰自己罢了。 淳于七不再说话,也不再向前,只是安静的在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拿过一根树枝,在地上静静的画着什么。安若素却因为淳于七的那句话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只是随意的瞟了这淳于七不停的手,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样。 “这是八卦?”尽管安若素很不想打扰面前的一脸认真模样的淳于七,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了。 淳于七有些诧异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着安若素,“你懂这个?” “一点点。”安若素据实回答,只是某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特地去研究了一下这方面的东西而已,略懂皮毛,根本算不上懂,但是这淳于七的八卦图演的却是有些奇怪,尽管她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你确定是这样的吗?” “什么意思?” “如果这里是按照八卦阵来布局的话,你这画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安若素拿过淳于七手中的树枝,正想着究竟应该如何下手去处那一点的不对劲,眼前却忽然的暗了,让她不由的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月,没有正常的慢慢消失,像是忽然一口被什么吞噬掉了,安若素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背上有什么阴凉的气息直接灌进了她的体内。 “嘘!别叫!”淳于七迅速的闪到安若素的身边,眼神中带了一点希望,也带了一丝的讶异,一手揽过安若素的腰,紧紧的将她带入了怀中,“有我在,不会有事!”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安若素手足无措,但是淳于七的气息却让她莫名的在这寒冷之中,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而另一阵清灵的声响,奏着诡异的乐章,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第58章 局中局 随着越发接近的火光与铃音,安若素已经能逐渐的看见这来物的真面目,只是她却不知该是放心亦或是担心,那执火而行的不是其它,正是昨晚凌如墨口中的神秘族人,而此时正朝着他们走来。 这一切都像是落入了一个无解的局面,安若素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有没能想通,相反淳于七的表情要看起来淡定的许多,甚至没有看向那火光,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喂,我们怎么办?”安若素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火光,已经准备好三条以上的逃生路线。 “等。”淳于七深邃的眼眸之下,没有半丝的涟漪,轻扯嘴皮吐出了一个字。 “等?”安若素回头,她总觉得淳于七是知道什么的,只是想要从这个男人的嘴中知道什么,除非他愿意告诉你,否则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淳于七略微的勾起嘴角的弧度,那模样像是在笑却又有一种诡异的挑动,再次从嘴中轻吐出两个字,“来了。” 不知是不是在这周遭环境的影响下,安若素总觉得淳于七有些变化,不似平时那般冷峻慑人,自以为是反而多了几丝的促狭和别有深意,这个男人安若素觉得自己有些混乱,她只有顺着淳于七的眼神看去。 那火光与人群之后,金驹马车缓缓的朝着他们而来,那璀璨的颜色在这毫无光亮的林中,竟然万分的富丽堂皇,是凌如墨来了!安若素的心忽然安定了几分,这个唯一让自己节节败退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能给她这种感觉。 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按照凌如墨的性格,如果这一切是他安排的并不足为奇,他只是好玩的给淳于七设了一个局,而自己奋不顾身的跳进来做了棋子,现在算是gameover了吗?“上车吧。”淳于七的一言一行更加让安若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她却迟迟没有动身,因为她发现的某件事情让她根本无法用常理来理解,整个周围除了那不知从何处发出的铃音之外,竟然没有一点的其它的声音。 脚步声,马车声,甚至连风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面前的究竟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还是真实?安若素抓紧了手中的那块玉佩,咽了咽口水,准备做些什么,却忽然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压力迫近。 回头,这是人的基本反射性活动,只是安若素的头还没能来得及转过,淳于七便以一种更快的速度闪到她身后,挡住了她的视线,拦腰一带,直接将她带进了马车之中,车门也在瞬间关闭,安若素感觉自己在关上门的瞬间的缝隙中看到了什么,只是…… “欢迎回来。”凌如墨的声音永远带着玩味不羁,他依旧保持着那侧卧的妩媚姿势,诱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双眼中的亮闪仿佛能开出花来,只是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上天将一个男人打造成这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狄小兰在一边安静的睡了,而凌玉则发挥其一向温柔体贴无极限的性情,顿时就冲到这安若素的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的毫发无伤,“若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最不对劲的应该是面前的凌如墨吧,安若素有些懊恼的盯着他,淳于七上前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凌玉的面前,顺手将安若素拉到了身后,“你先休息一会吧,有什么事情出了这里再说。” “嗯?”凌如墨的字典中则永远没有不合时宜四个字,若有所思的坐了起来,凌乱着衣服靠在背后的车壁之上,“看来某些的关系近了不少,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吗?” 凌如墨的若有所指没有受到淳于七的一丝待见,这次甚至连安若素都没有理他,只是自顾的坐在了狄小兰的身边,但是七王爷凌玉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尴尬的坐回了原位。 “小素素,不要这么深沉,在想什么?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我吗?放心,我不会吃醋的。”凌如墨的玩心一起,顿时就换了个对象缠上了安若素。 安若素看了凌如墨一眼,依旧不做声,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确在思考,除了那悄无声息的一切之外,似乎还有什么让她觉得极不协调。她抬头看着凌如墨,知道自己不该和他说话,何必让自己处于下风,只是也是凌如墨让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个时时跟在凌如墨身后的褐衣男人,他并非存在感不高,只是站在凌如墨这样的人身边,确实很难让人从凌如墨身上移开目光而转移到他的身上。只是现在他却消失了,而马车却稳稳的驾驶着。 “有吗?”凌如墨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假意没有明白,只是不由的上下打量了安若素几分,这女人看来不只聪明还心细如尘,真不知道自己该是庆幸还是头疼了。 “你的手下在哪里?” “不是在驾车吗?”凌如墨继续故意说道。 “够了!”淳于七终于还是开口了,这护花的意思也过于明显了,只是她却也开始有些烦躁了,他有太多的疑问想将凌如墨拉出去问清楚,只是现在外面的情况,似乎没有那样的简单,“等出去再说吧。” “出去就晚了。”安若素也变得十分的淡定,也许这就是她所谓的应急反应吧,真该感谢那段被训练的日子,让她有一天除了在杀人的时候,就连应对危机也能暂时将自己武装到最强大的状态,“你既然能找到我们,应该也能找到锦玄吧。”安若素没有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锦玄不再这里。”淳于七顺口而出。 安若素的目光顿时转移到了淳于七的身上,怀疑的注视更加强烈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出现。”替淳于七解围的是凌如墨,一直都在见缝插针的说话,仿佛这小小的车里的几个人还会忽略了他的存在一般,极力的表现自己,“当然还有那个引路人。” “是吗?”安若素没有转移目标,依旧紧紧的盯着淳于七,试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动摇,起码加强对他的怀疑,是她被锦玄的失踪一下一下扰乱了心智,昏了头脑才没有想到应该先发一份传真给锦玄。 而急匆匆的来的那对夫妇,自称要什么宝典,连带着吐出“那个地方”之后就悄然消失再也没有了音讯,她的一切都是被淳于七带着走,从找到凌如墨到来到这传说中的暗域鬼堡,也许这只是他和凌如墨之间的一场游戏,所以他才敢这么肯定,锦玄不在这里? “不信?”淳于七反问,安若素毫无表情的精致面孔已经出卖了她,她的怀疑以另一种形式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是不是?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只要知道锦玄现在有没有事?”安若素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你真的要我说吗?”淳于七话毕看了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凌如墨,这该轮到他解释的时候,倒是忽然一声不吭了,他绝对是故意看自己的笑话。 “是。” “我肯定他没在这是因为他根本进不来。”淳于七的话看似很深奥。 “但是我明明看见了他的衣服还有这个。”安若素拿出了自己捡到的那块玉佩,这一切绝对不会只是幻觉,“你怎么解释?” “我想我不需要解释,既然安锦玄有东西留在这里,说明他来过,又为什么说是我引你来这里?”淳于七一句四两拨千斤的反问,让安若素没有了任何反驳的话语,“而且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这林子已经不是你昨晚见到的林子了。” 淳于七的话无从反驳,她也不想去深究关于这暗域鬼堡的秘密,她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她唯一关注的就是安锦玄,难道他真的被塞外人厨……还是说这淳于七根本就是塞外人厨,锦玄现在还在他的手里?“那锦玄就是在塞外人厨,也就是你的手中?” “哈哈哈哈……”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凌如墨在听到安若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笑的很放肆很洒脱完全没有任何一丝的别扭,“小七七,你是有多不得人心,还当真没有几个人相信你,哎,你做人也太失败了,不如干脆自杀算了,现在就下车吧,哈哈哈哈。” “你闭嘴!”淳于七对凌如墨似乎天生没有任何的好脾气。 安若素却被笑得有些尴尬,她也并非不相信淳于七,只是这样,寻找锦玄的唯一线索似乎又断了。 “真是的,又生气了。”凌如墨一脸埋怨的对着淳于七许久,才没好气的转向安若素,“好吧好吧,你儿子不在是因为我派你的小丫头去问过了,而他这么懂我。” 凌如墨一长段的话只有一句在重点之上,在得到他的这句话的证实之后,淳于七不客气飞手挥出了一旁的杯子朝着凌如墨飞去,一时间免不了又是一段长时间无意义的话题。只是有两人的脸色却意外的沉重,一个是陷入混乱的安若素,而另一个是沉默不语的七王爷凌玉。 第59章 回京受阻 马车时而吵闹,时而安静,但都只不过是凌如墨一人的兀自喧哗,安若素虽然一直很闲看看外面的情况,只是似乎一直没有机会,只要她一动,淳于七的眼神变紧紧的盯着她,这种好似被猎物盯着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极度的不舒适,安若素坐着,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没有声音的世界仿佛也没有了时间,安若素闭着眼,却在心里默默的暗数着时间,即便有几些问题还不清楚她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绝对被凌如墨和淳于七这两个男人耍了。 安若素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却也懂得什么是审时度势,这里的秘密她可以暂时不去探查,但若找到锦玄之后,就绝对有仇必报。 忽然,安若素紧闭的双眼乍然的弹开,有声音了,难道已经出来了吗?她敏捷的起身往外跃去,果然,这次淳于七没有拦她。 刺眼的光亮像是从黑暗之中忽然迸射而出,有一瞬间,安若素眼前有些昏眩,黑了一片,好一会才终于恢复了正常,那漆黑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即使没有阳光也有些昏暗,对安若素来说,这已经是窒息之中忽然赐予的新鲜空气了。 那些执火而行的神秘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褐衣男人则安静的驾着车,刚才的一切仿佛全都没有发生过。 “看来这位安小姐不简单,真是灵敏。”这话自然是凌如墨说的,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淳于七与凌玉,“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努力,怎么说也是买一送一呢?” 凌如墨说完也不管淳于七和凌玉难看的脸色,自顾起身,洒脱的随着安若素走去,嘴角促狭而又满含深意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 “凌公子,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就此别过。”安若素可不想在和这凌如墨继续呆在一起,哪天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卖了还不清楚。 “哦,好啊。”凌如墨似乎早就料到安若素会这般说,没有一点的惊讶,更没有一丝挽留的样子。 凌如墨的干脆反而让安若素感觉十分的不自在,甚至有一点点的失落,“多谢。” “不过……”凌如墨随意的在马车上坐下,每每他随意的动作都像是一幅亮丽的风景画,“狄小兰因为花了太多的体内恐怕还要睡上好长一段时间,而安小姐你有什么办法在和我们分开之后独自离开这里。” 这是挑衅,绝对是挑衅,安若素狠狠的咽下了这口气,她不是会受激将的人,不过这凌如墨真的每一句的语气都让人有扁他的冲动,现在她总算能明白了,为什么这淳于七竟然会这样的讨厌他了,难道说这美貌和性情果然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吗? “这是什么地方?”安若素按压下脾气,微笑的向着凌如墨。 “不知道。”凌如墨双手一摊,假话说的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完全就是用自己的美貌和无辜的双眼装傻到底。 安若素自认自己绝对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只是看着凌如墨的模样,也是有些无奈的没了火气,她只能说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怎样才肯让我走?”安若素已经再三退让。 “我没有不让你走啊。”凌如墨继续的将无辜进行到底,他倒是很想看看安若素的底限究竟在哪里。 冷静,冷静,安若素在心里连连的念着这几句话,这种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别人的火气又能让人无可奈何的能力恐怕也只有他有了。可是翩翩凌如墨就是那种喜欢看着别人不喜欢他,又拿他没办法的人。 “凌公子!” “嗯?” “好吧,你赢了。”安若素赌气的转身,兀自走在一边的树下蹲着,不明白究竟是和自己赌气还是和凌如墨赌气。 只是看见这个安若素这个动作的凌如墨却忽然的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安若素,跳下了车朝着她走去,陪着她坐在树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安若素的头,“还是这么孩子气。” 这句话过于的温柔与宠溺,让安若素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这句话是真的对着她说的吗?安若素警觉的想要抬起头看看这凌如墨现在的表情,只是才抬头她便愣住了,凌如墨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一般,垂着头,微微的颤抖着肩膀,像是在抽泣一般,无限在感伤。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安若素不解,但是她很快的便反应过来了,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这安清瑶,现在她用的可是她的躯壳,这么说凌如墨和安清瑶本来就是相识的吗?所以他和七王爷之间才会有些相熟的痕迹存在。 但是安若素来不思考别的,她只知道,如果这凌如墨和安清瑶相识的话,那么自己不就露馅了吗?那为什么凌如墨对着她的时候却完全没有露出一丝的怀疑,这也是他的能力之一吗。 “你,没事吧。”话出口后,安若素才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来的意外的无用。 “放心,锦玄不会有事的。”凌如墨的确变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奇怪,那伤感和惆怅似乎从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你?”安若素更加的不确信了,脑海中因为凌如墨的这句话顿时混乱了成千上万倍。 “你和她真的很像,只是你却不是她。” “她?是谁?” “我妻子。” 安若素现在连眼睛都瞪大了,瞳孔骤然的放大,凌如墨有妻子?她实在不敢想象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的上凌如墨,还能享受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羡慕和嫉妒了。而他说她和他的妻子很像,难道说他的妻子就是安清瑶! 究竟是怎么回事?安清瑶难道不是凌帝的后妃吗?安若素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凌如墨整个人带进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喂,你你放开我,你要干嘛!”安若素想要挣扎,但是她哪里想到凌如墨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自己完全就没有一点力气推开他。 “就一会,就一会好吗?”凌如墨恳求的语气让安若素根本就无法拒绝,他将头缓缓的凑近了安若素的耳边,脸上再次浮现了那玩味的笑意,“我估计他们两人快受不了了。” 安若素顿时怔愣在当场,刚才的声音,刚才的话,她竟然忘记了,凌如墨是什么人,刚才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演戏吗?她吧眼神缓缓的移会到凌如墨的身上,淳于七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在她抬头之际已经向凌如墨发动了攻击。 凌如墨弯不慌不乱的挡住了淳于七的进攻,完全恢复成了狡诈不羁的模样,闪身到一边,“讨厌,干嘛来打扰人家!” “离他远一点!”淳于七的脸色像极了被带了绿帽子的丈夫,这句话他根本就是看着还蹲在树下有些神志不清的安若素所说的。 安若素看着他竟然还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一会看着在远处纠打的他们才恍然觉悟自己为什么要点头,这淳于七根本不是她的什么人?“没事吧。”凌玉看了一眼在远处纠打的两人,朝着安若素伸出了手,他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以他对凌如墨的了解,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拉下了脸。 安若素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的撑着地面跳了起来,她绝对不会自不量力的去阻止两人,他们也算是多年的死对头了,所以凌如墨的故意挑事,除了有些幼稚外,怕是因为太过于清闲了,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她又不希望两人是因他而出手。 谁说,两个帅哥为你打架是幸福了,只不过是愚蠢的女人自己被利用了还浑然不知,沾沾自喜,安若素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凌玉道,“王爷,您还是先回车里吧,万一伤到了,我可就无法向凌帝交代了。” “所以你是因为凌帝才拒绝我的。” “这根本是两件事情……”安若素忽然发觉这看起来明事理的七王爷凌玉怎么有时候也是半天无法说通,她只是有些烦躁,想着干脆就断了他的念想罢了,“没错,你是王爷,我既不想受到外人的指点,也不想受到凌帝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我对这个王妃的位置完全没兴趣,我们家锦玄也不会喜欢的。” “你总是聪明的有太多的借口。” “多谢王爷谬爱了。”安若素这边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另一边的淳于七与凌如墨,两人这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比斗了,完全像是生死搏斗,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安若素看了旁边的凌玉一眼,已经准备着要用麻醉枪直接解决两人了。 只可惜在这个时代,武器似乎并没有那样顺手,安若素才准备开启储物系统,淳于七和凌如墨竟闪身在了面前,这速度,让她不由想起了自己在那洞中和塞外人厨对峙的时候。 也在安若素的一愣之中,某身影及时的拉开了安如素,也是猛的一推将凌玉推向了一边。 第60章 身份疑云 “娘,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幻觉?幻听?安若素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安锦玄,一路的跋涉历险,生死惊魂,从未想过安锦玄竟然是会以这样一种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除了风尘仆仆和少许的疲倦担忧之外,安锦玄看起来并无大碍。 “你真的是锦玄吗?”安若素现在真不只是激动还是惊喜了。 “娘,是我。”安锦玄关切的眼神不会有假。 “你这孩子,能不让我担心吗?跑哪里去了!”安若素的母性光辉立刻无限极的上升,仔仔细细的检查着面前的安锦玄,在确认他现在比自己还要正常没事之后才终于宽了心。 安锦玄是有些委屈了,只是看着安若素这般关切的模样,心里顿时暖和了不少,娘亲一直都是端着那高高的姿态,就连对他的关怀也是循规蹈矩,这一次他不会再怀疑了,“娘,你才让我担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不会出事的。” “那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这些日子你去了哪?”这才是安若素现在最关心的事。 安锦玄压低了声音,凑近安若素的耳边,“娘,你忘了传真机了吗?我本来在崎州调查那饷银的事情,发了好多传真但是都没有回复,我一着急便回来了,结果说你跑来这里找我。” 这……当时听说锦玄出事,她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直接的就冲过来找他了,“那你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啊,我来这里做什么?” 安锦玄的回答让安若素混乱的思维似乎一下子理顺了,锦玄根本没有来过这里,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那些衣服和这玉佩又要怎么解释,她转头看着因安锦玄的到来而停手的两人,必定是他们做鬼。 “刚没伤到……”淳于七率先朝着他们走来。 安锦玄却像宣誓主权一般,立刻挡在了安若素的面前,不怀好意的等着淳于七,“我娘亲刚才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怎么会在这?”淳于七明显也很诧异安锦玄的出现。 “不关你的事!”安锦玄对淳于七仅存的好感也在这一秒彻底的破碎了,十足十的像只发怒的小狮子,谁让他刚才差点伤到了他的娘亲,“你以后离我们远一点,包括你们聚义门的所有人!” “锦玄,别这样。”安若素在身后拉了拉安锦玄的衣角,虽然她还是很感动自己的儿子这样维护她,但是在淳于七的面前,她总是怕锦玄会吃亏,就像上次,不知何时就被下了毒。 “娘,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小不点,这脾气还真不小。”凌如墨一边像是支撑不住随时要倒下的模样,另一边却摇摇晃晃的朝着安锦玄走来,安锦玄已经像个十足的小大人了,凌如墨却还是弯腰凑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不错,长的不错,可以考虑来继承我的衣钵。” 看着凌如墨这嚣张的动作,安若素心里暗喊不妙,锦玄的脾气可是大着,偏偏碰上这凌如墨,免不了是要吃亏的。只是奇怪的是,安锦玄看着凌如墨,任由着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意思,完全化身成为一个听话的好宝宝。 这样的安锦玄是安若素都不曾见到的,这凌如墨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安锦玄这臭脾气安静下来,乖乖听话。还有那淳于七像是也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在她的心中,脾气最差的三人中,两人已经被他制服了,不知道那最恐怖的凌帝会不会也…… “锦玄,怎么了?”安若素现在担心的是这安锦玄会不会被凌如墨下了什么毒,就像淳于七上次一样。 “娘,我没事。”安锦玄忽然赌气的转过身,低着头也不说话,这小脾气倒是像极了一个本该只有八岁的孩子的性情,只是越是这样,反而让安若素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凌如墨,你对锦玄做了什么?”安若素一口咬定就是这凌如墨下了毒手。 “乱说,我哪能对我可爱的小徒弟做什么?”凌如墨上前一步,双手挂在了安锦玄的肩上,全靠了他来支撑自己的体重,“一下子蹦这么大,师傅我可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师师师师傅!”一直被晾在一边的七王爷凌玉这次比安若素更快的问了出来,那惊奇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一问也问出了淳于七和安若素的疑问。 凌如墨什么时候又徒弟她不知道,但是锦玄如果有这样的师傅不可能不和她说而且他的师傅不是毒叟吗?难道说凌如墨和那毒叟就是一个人吗?无论无如何她也无法将这两人联想在一起。 淳于七的目光倒不是看向凌如墨的,而是对面同样露着诧异光芒的安若素,“自己儿子的师傅,你不认识吗?” 确实不认识?只是这淳于七为什么要这么精明,她根本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不知道的原因。但是这淳于七的话却也提醒了她,如果这凌如墨是在毒叟之后认的凌如墨,那自己一定会知道,因为凌如墨绝对是一个值得炫耀的师傅。 但是如果是在之前的话安若素转身也站到了安锦玄的身边,绝对不可能是之前,现在他们都已经易容了,他怎么可能一眼认出锦玄,如果他真的认出锦玄的话,她这个做娘的岂不是早就已经暴露在凌如墨的眼中。 不知为何,安若素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刚才凌如墨的话,细看之下凌如墨竟然和锦玄真有些相似,难道说安清瑶是凌如墨的妻子,而锦玄其实是凌如墨的孩子,所以凌帝知道了真相,要杀了他们,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花丝就可以解释了。 “锦玄,娘有事问你。”安若素的表情现在也顿时变成了严肃,拉住了安锦玄的手臂,硬是将他从凌如墨的手中带走了。 “锦玄,告诉娘,你和刚才的那个叫‘师傅’的男人有什么关系?”安若素现在想着必须要揭开这个谜底,否则她就要一直被困在谜团之中了。 “娘,你不认识师傅了吗?”聪明绝顶的安锦玄,此时竟然也没有的发现这安若素本身的可信度。 她该认识吗?糟糕!她现在是安清瑶,安清瑶一定见过他,而且两人的关系一定没有这样简单,所以尽管容貌改变,年龄改变,凌如墨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么说,难道凌如墨早就认出了自己,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确实不记得了,这段时间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常常连昨天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娘亲是真的老了。”安若素只能编了一个最为适当的理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怎么会这样,娘应该记得的,每次师傅来的时候你总是特别的开心,而每次他来的时候,你的笑容就会变得只为他一个人存在,完全没有属于我的位置。但是师傅每次都只呆很短的时间。” 经常来?还是在宫里的时候?安若素再一度的震惊了,自己究竟是不是最近不做好事,而被被人骗来骗去真的不好玩,凌如墨竟然还能有这样大的胆子,进入后宫内院,调戏皇上的后妃,这凌帝难道真的只是摆设吗?“锦玄,你很喜欢他?”安若素绝对不觉得凌如墨是一个好人,更加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偏偏锦玄对他的态度,竟然很让她觉得吃味。 “嗯,师傅对我很好,如果当年他没有在大漠的话,我们现在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师傅一定会救我们的。”安锦玄说着再次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而他的这个动作却也让安若素不由的担心,每每谈到凌帝,锦玄宝宝都有一种要奔溃的感觉,她还是趁早不提了。 “那个,我们先不说这个。”安若素为了锦玄的身体,立刻转移了坏提,尽管她知道凌如墨和安清瑶之间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根本不可能从锦玄的口中知道,因为他根本还是个孩子,还能懂什么。 “嗯。” “对了,锦玄,你的玉佩还在吗?”安若素试探性的问着。 “玉佩,在啊。”锦玄伸入怀中,掏出了临行前安若素交给他的玉佩,他一直都有仔细的保管着,“怎么了?” “没,没事。”安若素想着还是不要让锦玄担心而刺激他了,最终还是将手重新缩回了衣袖之中。 偏偏这锦玄又不会好骗的主子,看着安若素的异样,立刻就变了副样子盯着安若素,“娘,手上是什么,不能让我看吗?” “这”安若素头大,难道隐瞒不下去了。 “我可以看吗?”安锦玄算的上是咄咄逼问了,他似乎很在意什么。 安锦玄这才不得已的张开了手,手心握着的玉佩和锦玄现在手上的一模一样,都闪着微微的,温柔的光亮…… 第61章 质问 安锦玄的话,安若素是百分百的相信,所以现在的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陷入了骗局,她尽量的保持着淡然的心态,免得安锦玄起疑。 只是安锦玄小小年纪却不容小觑,“娘,怎么会忽然问道这个?” “倒是没事。”安若素知道这安锦玄一向就是个好奇宝宝,自己这次若是不想出个好的借口,恐怕是不能让他彻底的信服的。她只能让自己恢复到最为平常的表情,淡淡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弧,“不是说母子连心,那玉是代表了你娘亲我,若是我真出了什么事情,那玉该是会坏掉的吧。” “娘,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啊?” “你娘博学多才,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看着安锦玄眼中逐渐消失的疑惑,安若素算是安心了很多,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准备将这话题引的更远一些,“对了,锦玄,你是不是有一本什么《毒经》在身上?” “《毒经》?”安锦玄明显不知道这回事情,“听谁说的?” 安若素一向是相信安锦玄的,也知道这毒经必然是不存在的,只是现在更加的确信了而已,“就是听得有人说你经过大漠之时,那些个觊觎你《毒经》的杀手,全都去了,娘亲这才担心去找你。” “哼,这些人真以为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吗?”每每提到这毒叟,安锦玄的脸色就变的极为难看,而那眼中的怨毒和憎恨,就更加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即使有,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存活于世的。” 毒叟用毒是闻名天下,这江湖中人追求《毒经》就像追求这武林秘籍一样倒是可以理解,而且作为毒叟个人想必留下这东西也正常,毕竟高人都希望将自己的技艺传承下去,只是看这安锦玄的表情,安若素便不再问了,“哦,这样啊。” “他的确是想要留下什么,不过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安锦玄说到这的时候甚至带了一种杀戮之后血腥的快感,那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刚才的憎恨,反而像是要的走火入魔的样子。 才短短的两句话竟然哪呢过如此刺激到安锦玄,安若素是决定要好好的调查调查这件事情了,她立刻的放柔了声音,“锦玄,对了,你赶来该是很累了吧。” “不累。”听着安若素的话,安锦玄像是安静了许多,表情也开始逐渐的恢复了,“娘亲没事就好。” “不行,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娘去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 “不用了娘。” “不是说了要听娘的话么,乖,在这里等娘回来。” “好。”安锦玄也只有面对着安若素的时候才会放下一切的戒备,乖巧单纯的像个孩子。这天使般的面容让安若素不由的默默的感慨了好一会,做一个母亲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她再也不想看到那天使面孔上流露出不和谐的因子了。 现在身处哪里,安若素并不清楚,不过说起吃的,恐怕也只有凌如墨的马车才会有这些东西了。安若素朝着马车走去,淳于七正靠在马车之上,端着一贯严肃冷峻的脸,安若素没有理会她,只是径直的越过了淳于七,熟视无睹。 “安若素!”淳于七终于还是开口叫住了安若素。 “有事吗?”安若素没有回头。 “离凌如墨远一点,对你……” “不关你的事。”淳于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若素打断了,她可没有什么兴趣和淳于七说这些,凌如墨和安锦玄的关系比起淳于七是要好太多了,恐怕他没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说这些话,“更何况,带我认识了凌师傅的人不就是你吗?” 安若素故意加强了凌师傅三个字,女人记仇的心理素来是很强的,尤其是她。 “别闹了,凌如墨绝对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人!” “多谢提醒,能不能我们自己会判断,不牢您费心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怀疑我吗?”淳于七也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清楚安若素此时的想法,所以他一向不喜欢太过于聪明的女人,在除了能看清楚真相之外,还会胡思乱想。 终于肯开口了吗?安若素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也终于才转身,她倒是想听听淳于七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回答,“难道不该吗?” “不是我。”淳于七很干脆的抛出了三个字,将一切都否认的干干净净。 “我不信。”安若素也很干脆,只是她的嘴中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心却开始有一丝的动摇,淳于七并不像会推却责任的人,只是这件事情除了他不知道还有谁?“我无话可说。”淳于七不知是看出了安若素的动摇亦或是的其它,那一脸的淡若清风,不客气的将一切都扔隔离在自己之外,这倒是有几分贼喊抓贼的味道,总之是打死不承认。 安若素的表情有一丝的不自然,随之恢复了平静,也装着云淡风轻的模样自己再度转身离开,她也并没有准备淳于七会这样简单的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这个女人淳于七终于还是无奈,现在绝对不是和安若素闹僵的时候,“等一下,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问吧。” 既然这淳于七都这么说了,自己自然是手下他的诚挚,她并不是非要欲擒故纵的女人,因为许多事情往往会因此而僵化,“锦玄遇害的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不是。” “那两个自称抓锦玄的男女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 “你的目的是不是毒经?” “不是。” 一连三个不是已经让安若素没了耐心,说到底这淳于七还是在耍她吗?安若素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了,“你是故意引我去见凌如墨的。” 这次淳于七倒是没有否认,淡淡的点了点,“没错。” “你知道消息是假的。” “嗯。” 明知道消息是假的还要故意的瞒着她,让她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安若素的心里的火气顿时就冒上来了,只是如果不是他的话,他又怎么能肯定锦玄没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他们提到了那个地方,安锦玄根本不可能在那里面。”淳于七的解释很玄乎但是也很有说服力,“而且安锦玄要去的地方不是崎州吗?” “你……” “聚义门是在崎州起家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说了半天,原来是得到了线报,安若素被这个理由的说服的很不甘愿,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听到更具计谋的话,这聚义门的七爷也不过如此而已,“所以你的目的是要利用我,让凌如墨带我们来这里?” “是。”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答应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请求。” “因为我。” 这下安若素是彻底的火了,做棋子也便罢了,但是现在的她不过是淳于七无法向凌如墨开口而的被找出来的替死鬼,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代替,而她竟然还浑然不知的将两人当成是大恩人。 不过生气归生气,淳于七不惜拉下脸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那个传说中的暗域鬼堡难道藏着什么秘密?淳于七是聚义门的管家,他的身份地位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安若素忽然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这将一切藏在这暗域鬼堡之内就是想让它永远埋葬,你却偏偏要找出来。” “你知道什么?”淳于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果然,安若素得意的瞟了淳于七一眼,这还不让他纠结死,也了她报复的心愿,“你说呢?” 淳于七自然也不是会这样轻而易举就轻信的人,“你很聪明,只是这却会给你带来不该的东西。” “在你的口中似乎所有人都会给我带来危险,我记下了。”安若素顿时化身为虚心好学的宝宝,“那里面看到的东西,我也会烂在肚子里,你放心。” 安若素几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淳于七的眉毛在瞬间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你要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安若素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计谋,“我要知道毒叟的死因。” “和你儿子有关?” “情报交换而已,其它的我有权不说。”别说是一个轻而易举的借口,即使要她任何的东西她也要保护好锦玄,这是她作为母亲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淳于七依旧只是靠在马车之上,静静的看着的安若素离开,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会傻到相信她这毫无事实的挑衅吗?他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已,只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答应她,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恐怕是…… “你可以下来了吗?” “哎,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人家打架,就你那几招,你觉得会是我的对手吗?” “只是你研究了这么久的东西却还不如一个女人来的通透,你觉得很有面子吗?” “你觉得那个丫头真的看通了吗?” “她看到了你没有看到的东西。”淳于七意外的没有和凌如墨吵,而是自然的跟在安若素的身后离开了,而一向泰然处之,以玩人为乐的凌如墨却忽然的沉默了。 第62章 崎州行 安锦玄的出现,让安若素更加没有了留下的理由,这狄小兰昏睡了许久之后也是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见安锦玄的出现还以为是安若素找到儿子了,很是开心的围在自家夫人和少爷身边。 “凌公子,现在小兰醒了,锦玄也回来了,多谢你的照顾,后会有期。”安若素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凌如墨这次还有什么借口,游戏玩到这里也算是gameover了。 “好啊,不送。”凌如墨依旧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说完还淡淡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看着淳于七和凌玉,“所以你们两个也要丢下我了?” “凌公子,后会有期!”凌玉学着江湖人的规矩对着凌如墨抱拳告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那忠心耿耿的凤卫队早就准备好接主子回去了,只是不知那凌帝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安若素已经准备好接受狂风暴雨了,“若素,我们走吧。” “对不起王爷,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就不随您上路了。”这次是安锦玄开的口,也没有多大客气的意思,只是这凌玉对他们一向还是彬彬有礼,他也不是没家教的人,“七爷,麻烦您一趟吧。” 尽管安锦玄很不愿意叫上淳于七,但是娘亲的话确实没错,他急匆匆的赶回京城已经断了线索,现在在回去肯定更加的麻烦了,所以只能利用聚义门在崎州的势力。 但是淳于七完全没有给面子的意思,看着安锦玄那算是谦逊的脸,高傲的一个转身,毫无表情的转眼看了身边的凌如墨一眼,“我跟你走。” 安锦玄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这淳于七还真不给他面子,若不是安若素在身边拉住了他,他肯定要冲上去质问一顿。只是安若素也好奇,淳于七一直都视凌如墨为敌人,怎么现在反倒要跟着他一起了?“哎,为什么啊?”凌如墨不知是否又恢复到了演戏状态,瞬间变身无辜的小羊状态。 “少废话。”淳于七的霸气绝对是在这凌如墨小绵羊一般的态度之下被烘托出来的,他微微一跃跳上了金驹车,然后回头看着众人,“我有事要处理,结束了去找你们!” “不过安小少爷是怎么找到这里?”凌如墨好奇宝宝的模样又出现了。 淳于七没有给凌如墨听回答的机会,“你,给我马上上车!” 这个“你”绝对是指凌如墨没有第二人,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安若素和安锦玄对视了一眼,都表示疑惑,而凌如墨则在狄小兰崇拜和爱慕的眼神下,委屈的上了车。 “我随你们去吧,反正出来了,晚几天回去也无事。”凌玉还想着忽略身后的凤卫队。 “王爷,凌帝有命,让您立刻回京。”凤卫队一员倒是站出来,即使对着这王爷也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最重要的是,这人,是个女人。虽说这要一视同仁,男女平等,但是这女人能进凤卫队,看起来官位还不低的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凌玉无奈扶额,“小雪,你为什么会来?” “因为其他人带不回你,而我不介意用武力解决。”被称为小雪的女人只是对着凌玉说话,眼神甚至没有看向任何其它的地方,或者说,竟然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以及她所观察的地方,“这是凌帝的密令!” 凌玉也没有接那密令,转头还想和安若素告别,只是在他转头的一刹那,那小雪已经动手了,凌玉顿时像是毫无力量的人偶,倒了下去,身后的几个凤卫队立刻上前接住了他,然后送进了马车之中。 “走!”小雪轻吐出一个字,一队人马顷刻间便消失了。 “霸气。”安若素不由的吐出两个字,这女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丝气息,既不冷冽,也不慧容,淡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就像是一个幽灵,却仿佛能牵着别人走…… “这个人,我见过她。”安锦玄倒是不隐瞒。 “你见过?” “娘,她曾经是你的贴身婢女,也不记得了?”安锦玄不由的有丝怀疑,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娘亲有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安清瑶的贴身婢女,凤卫队,安若素再次的凌乱了,她只能干干的笑了两声,“走吧,天色不早了。” “好。” 有安锦玄为伴,这一路上顺风顺水的没有任何事情,这几天被凌如墨吵惯了,一下子没有了他的声音倒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安若素做的累了,掀开帘子来看,这走着,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崎州的地界了。 只是…… 安若素指着前面城门守城军队严正以待的模样,不解的问这身边看书的安锦玄,“锦玄,这崎州出什么事情了吗?”这阵仗根本就是准备要迎接千军万马的,而他们真的连车夫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四个人而已。 “没事,娘亲不用担心。”安锦玄的眼神没有从书中抬起,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崎州地处边界,进出城都有严格的控制,还要严防辩解流寇的骚扰,严正以待也是正常,更何况现在已经是门禁时间了。” “所以,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安若素发现这安锦玄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越发的淡然了,虽然他的脾气还是一点就会爆炸。 “没事,我们有令牌。” “谁的令牌?” “凌帝。”安锦玄终于合上了书,从腰间拿出了金牌,璀璨的没有一丝假冒的痕迹,“不要问从哪里来的,是师傅给我的。” “凌如墨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的马车这么金闪,随便拿一块下来,弄几个字就可以做金牌了。”安锦玄的话自然是在开玩笑,不过似乎也确实是这样。 狄小兰花痴了一路,现在才终于像是醒悟过来了,“什么,这金牌是假的!”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安若素坐回车中看了狄小兰一眼,狄小兰顿时就住口了,然后转头问安锦玄,“你有什么计划。” “上次行事匆忙,已经被他们发现马脚了,与其偷偷摸摸,这次不如就光明正大的进去,分头行事。” “嗯,倒是也没错。” “喂,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果然还是免不了这一层的盘问,安锦玄也不说话,径直就将金牌拿了出来,这见金牌如见凌帝,这是每个朝代的规矩,只是到了这里,却似乎有些变了。 那守兵高呼万岁之后,依旧还是起身将几人拦在了城门口,“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属下需要报告总兵大人。” “大胆,凌帝金牌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总兵吗?” “大人息怒,兵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正值流寇肆虐,属下不敢妄断。”那守兵竟也不辞让,虽不敢只是安锦玄的眼神,也没有开门放人的样子。 “夫人,你不帮帮少爷吗?”狄小兰小声的问着。 安若素很淡然,只是微笑,“没事,这是男人的事,女眷只要安心的等着便是了。” “哦……” 门外,这守兵终于还是盘查完了,急急忙忙的跑回去上报这总兵,安锦玄站在车外,脸色有些不好,这凌帝究竟还有没有威信,这小小的守兵竟然都不将他的金牌看在眼中,安锦玄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凌帝的气。 只是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也没有见到开门,安锦玄已经准备下一步行动了,但是身后出现的金驹车的却暂时的阻止了他的行动。金驹车的奢华让守兵全都晃傻了眼,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这是谁的车?“开门!”淳于七只是探出了一个头,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七爷,是是是,马上开门。”有守兵认出了淳于七,顿时恭敬无比的跑上前来。 “让他们进去。”淳于七再次的发话。 “敢问七爷,他们是……” “他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挡着我们的马车了。”凌如墨从淳于七的后面探出半个头,将话接了下去。 “是,开门,快开门,快去通报大人。” 这次的门可没有等着人去通报,而是直接的开了,作为挡在金驹车之前的小车,安若素一行算是顺利的进城了,但是对安锦玄来说,这绝对是莫大的耻辱,要淳于七帮忙他已经很没面子了,现在尽然连进个门都要用的这种方法。 安若素倒是无所谓,看着安锦玄的模样,只是不得不开口安慰他,“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在这崎州城,凌帝不如七爷又有什么奇怪呢?” “娘,我知道。”虽然心里万分不愿意,安锦玄还是好声好气的应了。 “乖了,只当他们是棋子好了,我们也安排地方住下吧。”安若素总觉得这安锦玄对她分外恭敬了。 “好的,娘亲。” 第63章 刺杀 进入崎州,天色也逐渐变黑入夜,安若素也没多大的主意,硬是选了一家名为龙门客栈的住下,在她看来,这便顿时多了几分的快意江湖的味道。 不过头大的事情的也随之而至了,狄皓现在在众人面前已经死了,只是以凌帝的性格,即使查清楚了,狄皓真的重见天日吗? “锦玄,睡了吗?”安若素敲响了安锦玄的门,本不想参与这些烦事,她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好好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只是偏偏这要参与麻烦的是锦玄。 只是房间之中竟然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人应声,按理说这安锦玄是练武之人,对动静应该更为敏感才是,这样敲门没理由会听不到,还是说安锦玄出了什么事情?经过上次的事情,这安若素对这些事情更为的敏感,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出事的安锦玄似乎也有脆弱的时候。 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加紧了,安若素的声音也逐渐的变大了,“锦玄,锦玄你在里面吗,锦玄?” 只是任安若素怎么喊着,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静悄悄的仿佛本来就没有人的存在一般在。这早已经入夜,安锦玄不在房中还会去哪里,安若素抬脚不客气的想破门而入了,只是在抬脚的瞬间却也忽然的停住了,她有些诧异于自己的进来逐渐急躁的性情,难道说是更年期提早来到了吗?她现在也才二十几岁而已,甚至还没有嫁人。 想到这里,安若素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才终于让自己逐渐的平静下来的。她转身离开安锦玄的房门口,却听见一阵细微的声从房间传出,只是瞬间也就没了,反复被吞噬了一般,如果安若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自然不会注意到,只可惜,她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只是瞬间,她便清楚的认识到,房间有人! 锦玄在房间,却又不出声,这只能说明里面恐怕除了锦玄之外还有别的人,而这个人很可能现在就挟持了安锦玄。 安若素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快速的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锦玄的身手不会差,如果那人能有办法挟持锦玄的话,她如果冲进去,一定会雪上加霜,现在安若素倒是庆幸自己刚才醒来,否则现在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夫人,这么晚你出去做什么?”狄小兰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醒来,惺忪着睡眼问道。 安若素紧皱着眉头,仔细的筹划着,现在她不清楚情况,去找淳于七求救似乎也来不及了,她转眼看了狄小兰一眼,“去找淳于七,锦玄被人抓了,让他马上来。” “少爷!”狄小兰立刻清醒了,整个人从床上蹦了起来,抓起一边的衣服,一声不问就往着外面冲去,安若素就是欣赏狄小兰这一点,尽管平时迷迷糊糊,看见凌如墨又会反花痴,关键的时候绝对比任何人都精明,“我马上去!” 狄小兰一走,安若素立刻就取出了麻醉枪,她贴在墙边细细的听着那边的动静,锦玄的房间就在她的旁边,没有绝对的隔音,有声音自然会听到,只是让她失望的是依旧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既然这样,安若素看了一眼的身后的蜡烛,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这样有些危险,但安若素挥手打翻了蜡烛,尽量将易燃的东西搬到这烛火的身边,然后看着那火势逐渐的变大,终于她捂着鼻子冲出了房间,她还不想死在里面。 “着火了,着火了”安若素慌乱的大喊着,乒乒乓乓的到处敲门,在这寂静漆黑的夜也就显得更加的吵闹,尤其是听到说着火了,睡意惺忪的人听到着火,现场顿时一场混乱,哥哥飞奔出房间,抓着行李,生怕自己的命就断送在龙门客栈。 安若素一边喊着一边注视这安锦玄房间的动静,可惜他的房间依旧没有一点的动静。安若素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抓住旁边的小二,“那个房间的客人没出来,快去叫他!” “哦哦。”小二傻头傻脑的冲向那房间,万一这客栈死了人,他们也全都不要想在这里干了,“客人,客人快醒醒,着火了。” “客人,客人,不要再睡觉了,我要进去了!”小二抬脚拼命的踹着门,看样子像是要闯进去了。安若素很满意这个结局,麻醉枪已经准备就绪,小心的靠着墙贴近目标,她已经准备好了,见人就开枪,包括安锦玄,反正这只是麻醉枪而已。 “你娘很聪明。” 房内两人相对而立,各自持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之上,严峻的气氛完全没有受到外面火灾的一丝影响,和安锦玄对峙的倒不是想象中的黑衣人,只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皮制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纹丝不动的站着。 “欺负一个孩子,你倒是也不害臊。”安锦玄知道安若素担心了,他也想尽快的解决面前的这人,否则也不会将自己这孩子的身份搬出来。 “你可一点都不像一个孩子。” “你究竟是谁?”安锦玄从来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人,但是面前这个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并意图想要刺杀他的男人,身上不仅没有一点的暴戾和冷冽,竟然还让人有一种正气凌然的感觉,只是这不具备任何杀手该有的特质的男人出手却是步步致命,丝毫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男人低低的一笑,并没有正面去回答安锦玄的话语,而是完全镇定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刀,“只是可惜了,今晚我的目标却不是来杀你的。” 话毕,那小二刚好抬脚将门踹开,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的飘过,离他而去,安锦玄下意识的明白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收剑冲回出去了。 “这位客人,那个”着火了,小二最后这三个字还没有出口,安锦玄也已经体检冲了出去,一前一后像是一阵风飘过,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 安若素在门口根本没有的想到这一幕的出现,看着冲向自己的男人的,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就已经举枪了,只是这个时代,会武功的人似乎都比她的兵器来的更快。 按下扳扣那人已经冲出来了,而在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他却轻松的夺过,那颗麻醉炭窑完完全全的进入了安锦玄的体内,在安锦玄挣扎了半秒钟之后,沉沉的落在了地上。 这显然也是那个男人没有想到的,即使安若素失手,将暗器直接打在了自己的儿子的身上,只是这似未免也太过于狠毒了,竟然瞬间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安若素自然没有那男人的好奇的心态,锦玄不过是中了麻醉枪,睡上一觉就会好的,最重要的是面对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只是这个男人太过于起来,为什么偏偏要用上这样的面罩,看起来甚至有些诡异。 安若素没有说话,又是连连的几声枪声,可惜那人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办法打中,反而离她越来越近了。 该死,安若素在心里默默咒骂了一句,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打败这面前的男人,但是现在锦玄晕倒在地她似乎也没有其它办法了,安若素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着那男人砸去。 大火之中,大家都在急急忙忙的逃亡,又有谁会理会这对受欺负的母子,更何况就算他们全都出手,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两人。 偏偏这个时候,麻醉的弹药也用完了,一时间也想不起,更没有时间去换什么更先进的武器了,安若素退到安锦玄的身边,捡起他的剑,笔直的指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懂用剑,但起码可以暂时抵挡一阵。 “你是谁?”安若素全身都进入了警戒状态,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仿佛这接下来的就是一场激烈的厮杀,如果真的为安锦玄拼上性命,安若素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现在面前的景情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男人似乎也不急着动手,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锦玄,“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那可不一定。”安若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比上那男人要来的更加冷峻,反复现在的杀手是安若素而不是刚才的那个男人。 “哦。”男人挑了挑眉,指着地上的安锦玄到,“我的目标是他,如果你让开的话,我可以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安若素微微的一笑,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剑,从储物系统之中拿出了电击棒,她就不信了,只要接触到对方的剑,还能不让那人触电,这可是非死即伤,“不如来试试。” 安若素将那电击棒伸到了面前,依旧是不放松的警惕,只是那男人却在微微的一愣之后,悄然的收起了自己的剑,淡淡的丢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 男人丢下这句话之后瞬间消失了,只是安若素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64章 移花接木 那刺客前脚才离开,淳于七和狄小兰后脚便到,只是那最爱惹是生非看好戏的凌如墨却没有出现。火势本就不大,早已经被扑灭了,看着安锦玄倒在地上,都有些担心,只是安若素的脸上除了凝重之外,倒没有一点担忧。 “夫人,夫人,少爷怎么了?”狄小兰的行动速度的确很快,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淳于七,确实不易,如果是她的话,能办到吗? 安若素只将这事这心里淡淡的过了一遍,对着跟着出现的淳于七点头示意,“七爷,锦玄只是晕过去了,麻烦帮我扶他一把可好。” “嗯。”淳于七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将安锦玄整个抱了起来,朝外走去,更是顺便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他很奇怪,安锦玄的情况并无大碍,的确只是昏过去了,这种病状似乎和之前被放倒的狄更一伙人很相似,而且见这安若素完全没有担心的样子,难道说让安锦玄变成这样的是安若素吗?是失手还是故意,而这暗器又是什么东西? 淳于七有些怀疑,这边的安若素也是心怀疑窦,“小兰,你怎么找到七爷的?” “我照了夫人的吩咐去找七爷,本来是向着聚义门总坛去的,只是在半路上便碰到了金驹车,听我说起此事,七爷便随着来而来,幸好夫人和少爷没事,是我又来晚了一步。”狄小兰想到安锦玄的模样就有些自责,如果自己能回来的早一些,这安锦玄就不会出事了。 果然是这样,安若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刺客离去的方向,只是有件事情更让她想不通,“你说金驹车,那凌如墨,凌公子呢?”小兰对凌如墨的崇拜绝对不是凡人可以理解,倒不是安若素怀疑小兰在危机之下的判断,但也不可能绝口不提。 “这”狄小兰歪着头,想了一会,似乎是没有看到凌公子的身影,对了,那不是凌公子的马车吗?怎么在车上的是七爷。 “他不在车上?” “嗯。”狄小兰照实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了,我们去看看锦玄吧。”安若素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接下来的话也不必再说了,问的多了,反而让狄小兰起疑,“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对。” 是这样吗?狄小兰总觉得安若素的话有些奇怪,只是一下却也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所在,现在还是照顾少爷最要紧,终于她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安若素离开了。 屋顶上,两条黑影一前一后的坐在屋顶上,静静的观察着刚才安若素和狄小兰的一举一动,然后很满意的笑了,想不到今晚行动,意外的还帮了他一把,接下来的好戏是越来越精彩了,就让他们自己斗的窝里反,坐山观虎斗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次日,安锦玄醒来之际,那淳于七也派人来传话说自己似乎有了些眉目,请安若素和安锦玄上门探讨些问题。 安若素和安锦玄欣然前往,安若素自然是愿意的,因为她想看看这淳于七的真面目,另一方面,安锦玄是永远不可能离开安若素的,尤其是去那个危险的男人的地方,他对淳于七没有一点的好感。 这崎州确实是聚义门的诞生地,那总坛也一直都设在崎州,只是这门主、少门主和大管家都去了京都之后,这总坛也变得徒有虚名了,只是挂着总坛的名声,却没有了往日的光辉。 听到这淳于七来了,个个都在瞬间变的有些紧张,尤其是现在崎州的分堂主,直管这崎州之地的聚义门事宜,更担任起了保护和重振这总坛威严的重要职责,而现在的总坛更像是废了一样。 “七爷,您怎么忽然回来了,也不派人提早通知一下,好让属下仔细的准备些七爷喜欢的东西。”现在上前谄媚的说着的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是这分堂主,于凤,看来最近崎州还真是国泰明安,都将这于凤养的变形了。 “这我回来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是完全没有做好聚义门的工作,你着分堂主也可以不用做了,但是如果你知道的话”淳于七故意顿了顿,让那于凤不由自主的伸手在背后轻轻地摸了摸汗。 “是是是,属下受教了,七爷,楼里新来了一批姑娘,有个叫‘红拂女’的丫头,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还从未见过世面呢,正巧七爷来了,想让让七爷指导两句,也是那丫头的福分,不知道七爷意下如何?”于凤见形势不对,也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他口中的“红拂女”可是一手调教出来,准备送给淳于七的,这不,刚好借了这机会。 淳于七也没有说话,只是的淡淡的喝了两杯酒之后,才吐出了一句,“确实有点闷了。” 这话让于凤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淳于七的脾气很难以捉摸,对女人更是没有一个定数,虽然身边的女人不少,但是能留在他身边的却从来没有过,他费了好大的心思猜找来这个女人,自然不能失手了。 “是,属下马上让红拂女上来。”于凤连说话的语调都开始变得高调了,只是站在身边的手下可就黑了脸,方才一直想和这于凤报告这件事情,只是淳于七一言不发的模样的确有些太过于沉闷了,连自家主人都不敢开口,他哪里敢说。现在只好悄悄的贴在这于凤的耳边,说了事情…… “什么!”于凤在听完之后,不由自主的就低声呼喝了一句,然后在接到淳于七的眼神之后就迅速的道歉,然后拉着自己的属下慌乱的出了房门,“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刚才看着红拂女的那丫头来报说,一大早就没有身影,属下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但却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废物!一群废物!”于凤气的一巴掌直接重重的打在了那人的脸上,“我好不容易说服七爷才愿意见上一眼,你现在和我说人不见了,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吗?白养你们这群家伙了!”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只是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于凤也算是冷静的人,否则他无论如何也爬不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在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才无奈的回头吩咐,“等七爷走了我再和你算账,马上去挑一个姿色上乘些的女人,换上红拂女的衣服,去见七爷!” “是,堂主,只是那些庸脂俗粉哪里能入得了七爷的法眼,恐怕还没有进去就被赶出来了。” “庸脂俗粉也比你我两个人进去等死来的强!” “等死,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呢?堂主风华正茂,有更远大的前途锦程,何必白白的埋汰了自己。”说话间,安若素便一身艳红的舞衣悠然的出现在这于凤的面前,双目顾盼流朱,面红齿白,绝色天香,一颦一动之中尽显袅袅身姿,看似高傲清风又满怀风情,一时间将这于凤的眼神尽情的夺走了,“于堂主,你说是不是,于堂主?于……” 叫了好几声,那于凤才终于清醒了一些,看着这安若素一时间竟然也忘了问她究竟是如何进入这聚义门总堂的,双眼始终不肯离开,就差留口水了? 安若素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尽管脸上还是带着那满怀风情的笑容,这淳于七未免也太过分了,竟然要她来牺牲色相还是对着这样的一个色老头,亏她还接到他的话之后就匆匆的赶来了,她多怕那躲在一边看的安锦玄会忍不住的冲出来,直接将这老男人做掉了,尽管她已经再三吩咐他不要乱来了。 “敢问这位姑娘。” “红拂女。”安若素言笑晏晏的吐出了三个字,天知道这红拂女是谁,她倒是知道的红拂女和李靖的故事,不过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朝代的事情,唯一相似的是这个肥头大耳的臭老头的确和那胖杨素有些相像。 “红拂女,你难道说……” “堂主可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人家,红拂女可不是我放走的,更没有对她做什么,人家只是看见于堂主这么为难,只好上前帮您一把了。”安若素的语气中充满了嗲声嗲气,让她自己都忍不住的作呕,自己竟然能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也着实吧自己吓到了。 这下于凤才终于有些恢复了一个堂主该有的风范和头脑,“你要什么?” “于堂主果然是聪明人,人家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过人家一向注重公平,不如先看看人家有没有这个本事勾引到七爷了,接下来和于堂主谈条件也应该会来的更简单些吧。”若非时间紧迫,她才不会任着淳于七乱来,竟然还要她来演这场戏。 “我相信你!”于凤忽然有些不舍了,这样的女人落在淳于七的手上,终究到最后还是会被抛弃,真是有些可惜了。 “多谢于堂主信任。”安若素笑着转身朝着淳于七的房间走去,只是脸色却在转身的瞬间恢复成了冷若冰霜。 第65章 背叛者 安若素尽量压抑住自己此时的心情,砰的一声推门进去了,正想着不用再演戏了,想要好好的质问这淳于七一番,只是那白痴于凤却又在这时候跟了进来,让她不得不将这场戏继续下去。 “七爷,七爷,这是……”于凤那最后的“红拂女”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看着淳于七的眼神也变的有些奇怪了,直直的盯着安若素那若隐若现的妙曼身姿,对男人来说这的确是终极杀伤武器了。 淳于七的脸上不由的浮现的一个诡异的笑容,让安若素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耳光,偏偏这于凤不识相,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要识相的离开,将这空间留给他们两人共度良辰美景,而是一个劲的开口道,“红拂女,还不快让七爷看看你的舞姿。” 安若素的眉头不由的微微的颤动了两下,这次离开之后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男人,全都是作奸犯科的败类!跳舞,真当她是舞女了吗?尽然还要在这个男人面前跳,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了。 “快呀,七爷都要不耐烦了。”于凤一个劲的在旁边催促着。 淳于七则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安若素,张了张嘴,安若素还以为这男人回心转意,终于不言归症状的不玩了,谁料他竟然还真的,“对,可以试试,我倒是很想看看。” 安若素的脸上还挂着微笑,但那微笑明显已经全部成了暗黑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是,七爷。” 这淳于七想要看她出丑可是妖失望了,怎么说她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女间谍和女刺客,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到她吗?只是现代舞的话,恐怕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安若素干脆仗着自己的舞蹈功底和那印象中的动作翩然起舞。 水袖长扬,舞腰扭动,旋身起挺,相较专业的舞姬也是有过之而无之不及,加之这天生丽质的面容和那魅惑众生的眼神,这安若素已经完全从那清淡无奇的安若素脱胎换骨了,现在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妖精,魅惑世人的妖精,就连她的亲身儿子,在屋顶之上都不由的看呆了,甚至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娘。 更别提那于凤了,现在几乎是不能动了,淳于七的表情虽然一直停留在那饶有兴趣的笑容之上,现在却也深深的被震撼到了,他方才的话确实只是想看看这安若素的笑话,只是他似乎再一次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下,现在的安若素在淳于七的眼中就像是一块亟待开发的美玉,越雕琢便越能看到不同的风采。 安若素跳到一半,忽然停止了动作,一时进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冷静的她竟然只是为了淳于七一句激将的话,便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舞女,暗暗的在心里不由的开始生了自己的气。 “怎……怎么不跳了。”于凤的心里一阵的失落。 “你说呢?”淳于七起身,走到这安若素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暧昧的靠近她,轻吐出八个字,“一舞倾城,艳红天下!” “多谢七爷。”安若素眼角的余光瞟到这淳于七的手,恨不得直接就将他拉下来剁掉,只是这脸上却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留下陪七爷喝杯酒如何。”淳于七暧昧的笑着靠近安若素,那整个头都似乎要埋进安若素的脖间了,淳于七在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安若素的确是个让人着迷的女人。 安若素的忍耐却也倒了极限,她尽力的想要保持和淳于七的距离,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的转头对着那于凤道,“于堂主,不知可否将时间留给我和七爷呢?” 于凤现在看着两人调情只差擦口水了,才反应锅来自己现在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立刻就带着人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淳于七,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安若素不笨,知道那于凤不会走远,尽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这淳于七看起来完全没有自觉的意思,她愿意帮他是为了锦玄能早日抓到真凶,而不是来让他吃豆腐的! “话说,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淳于七暧昧的更加贴近了,那揽着安若素的腰的手,也不禁的缩紧了,这让安若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才对淳于七恢复的一点的好感在瞬间就破碎了,既然他不知道顾全大局,那她也是不会客气的。 安若素微微的抬头,对着淳于七妩媚的抛了一个媚眼,手轻轻的滑至腰间,轻柔的抓住了淳于七的手,然后慢慢的朝着他的脸而去,就在那双唇即将相碰的时候,安若素的眼神忽然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美的一个过肩摔,漂亮的将淳于七抛了出去,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kitty啊! 好在淳于七的反应够快,武功也够好,才能安稳落地,不过对面前的这个安若素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对付这种女人,果然要一步步来,不能太着急了,“可是有很多女人等着投怀送抱的,你不后悔吗?” “不好意思,也有很多男人等着我去投怀送抱,何必选一个你这样的。”安若素反唇相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做!” 淳于七的脸色有些暗沉,他忽然很想将这安若素绑在身边,不准任何男人碰触,他在安若素的面前坐下,倒了杯茶推到安若素的面前,“辛苦了,喝口茶缓缓。” “不必了。”不吃陌生人的东西是常识,她和淳于七也算不上是什么相识,“有话直说吧。” “安小姐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男人。” “我当然沉的住气。”安若素故意的扇了扇疯,自然的拉了拉那本就暴露的衣服,这对她来说没什么,但是对这古代的男人来说也是足够诱惑了吧,“只是怕七爷一时间意乱情迷,而忘了正事。” “为了你忘了正事也无所谓。” “那您慢慢忘吧,我先走了。” “那于凤和崎州的大小官员的关系都非同一般,聚义门在崎州能有这样的势力,的确不大半都是他的功劳。”淳于七的一句话成功的阻止了准备起身离开的安若素,“只是这本该在崎州驻守的两大长老一个不知所踪,另一个坚持要告老还乡,这聚义门的血也被里里外外换了一通。” 安若素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她不是什么好心泛滥的人,没有兴趣管这些家务事,“这是你们聚义门的家务事。” “你也是聚义门的大小姐,为聚义门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和聚义门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安清瑶而且现在她已经死了,所以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七爷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狄皓是在崎州出事的,以聚义门在崎州的势力,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会没有关系吗?”淳于七终于搬出了杀手锏,“不如你帮我扫清背叛者,我帮你查出真相,如何?” “你怎么知道?” “来崎州还能有什么事情,而且你来这里的时候不是就应该猜到我会知道这件事情了吗?我觉得这是公平交易,你觉得呢?” 公平?的确很公平,只是安若素也没有这么笨,以淳于七的能力想查出这于凤的事情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她,硬是要把她牵扯进来的目的究竟在哪里?“好,我答应你。”安若素这才在淳于七的面前坐下了,“你让我做卧底,说明你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认定于凤背叛了,换血这种东西很平常,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希望自己的手下全都对自己忠心耿耿。” “你的确很聪明,但是也别忘记了,人总是希望往上爬的。于凤在崎州多年,势力已经牢固,你说如果我现在将他调去都城的话,他会去吗?” “不去。”安若素回答的很干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于凤在都城根本没有任何的势力,何必过去受苦。 “既然如此,他又想要往上爬,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自立门户。” “所以……” “你是说那饷银是于凤吞了拿来作为自立门户的经费!”安若素拍着桌子猛的站了起来,的确这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这似乎也是一个极为合理的解释。 “所以我们现在能合作了吗?” “能!” 屋顶之上,两人听着下面的对话,静静的躺着看月亮,凌如墨依旧慵懒如猫,伸手摸了摸安锦玄的头,“我说吧,那女人怎么可能会吃亏,不用紧张。” “师傅,你去了哪里?当初……” “只要你们现在都在就好了,过去的罪孽总会有以后的人来背的。” “但是师傅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我?”这是安锦玄一直好奇的,就连娘亲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为什么许久不见的师傅能认出。 “因为你和她很像啊。” “她是指娘亲吗?” “是因为你先叫了我一声师傅啊,这辈子我可就教过你这个笨小子。”凌如墨笑的更欢了,至于安锦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会调查清楚的,这也是那个女人的委托…… 第66章 双面间谍 安若素从淳于七的房间出来之后,那身份立刻变得与众不同,似乎整个聚义门的人都用着一种暧昧而敬畏的眼光看着她,不过她倒是比较好奇,那个真正的红拂女被淳于七弄到哪里去了。 于凤现在更是将安若素捧在手心,更何况是这能让人心痒的女人,等解决了淳于七,他立刻就…… 看着面前这丝毫不知道收敛自己色心的男人,安若素顿时觉得淳于七在她心中的形象开始无限制的提升,就这样的男人还想自立门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他究竟有哪一点值得人去跟随,“于堂主,不知对小女的表现,可满意?” “满意,很满意,姑娘这边请,我们房里谈,房里谈。”于凤依旧还是用那双贼兮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安若素。 “好啊。”安若素只觉得这话让人觉得有些猥琐。 进了房中,那于凤的色迷迷的态度倒是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阴险的笑脸,狭小的眼睛在一堆的肥肉之中险些被淹没,整个人从猥琐升级到了阴险,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功夫倒是做的不错,只是对她这样的小角色,值得拿出真面目吗?“这位小姐,不如我们现在来谈一谈正事?”于凤确实不像安若素想象中的简单,苦心爬到这位置上的他决然不会是一个只知道看女人的色坯。 “好啊。”安若素降了三分的热情,慵懒的自顾在一边坐下了,既然是谈判,那就更要观察清楚敌人的动向,她可是一点都不了解面前的忽然转变的男人,谁说只有女人才善变呢?“红拂女在哪里?” “死了。”安若素轻吐出两个字,她很自信于凤现在不会动她,起码在他解决淳于七之后,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于凤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似乎比想象中要来的难以对付。 “你做的?”于凤的小眼睛骤然缩紧了。 “是。”安若素依旧淡然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兀自的顺了顺头发,卖弄自己的风情,“怎么?于堂主是要为红拂女报仇吗?一命抵一命倒是也合算。” “你知道我现在不会动你。”于凤也看出这面前的安若素不简单,对付不简单的女人就是优化直说,避免和她有太多的话语,她的身份也派人出去查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回应,“既然合作,自然要讲求公平,小姐将我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但我对小姐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安若素见于凤都这般直接了,也不和他绕圈,见到这个男人的确让她没那么好受,都怪身边的美男太多,把她的眼睛都养刁了,“说实话,我对于堂主倒是也不理解,本是想请于堂主帮忙,恰好遇上了红拂女有些不知时务,就顺手解决掉了。” “哦,请我帮忙?” “没错。” “倒是说来听听。” “我想让于堂主帮我查一件事情?”安若素灵机一动决定来一招真亦假,假亦真的戏码。 “什么事情?” “狄皓将军事件的真相。”安若素淡然的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很随意的看了于凤一眼,她有些冒险的将事情出说,就是为了测一测这于凤背后的水又多深。 于凤也是千年的狐狸精,只是瞬间的怔愣便的恢复了正常,“狄皓?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 “未过门的妻子。”安若素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说瞎话的事情她也做的不少了,倒是也不多这一回。 “原来是这样,只是狄皓已经……” “没错,他已经被处死了,只是我却相信那批银子不是他私吞的,我必须要调查清楚不惜一切代价!”安若素这话是故意说给于凤听的,在他的眼底,安若素清楚的看到了那一丝的震惊,她便懂了,这事情定然和他脱不了关系,正如淳于七所说,“以前有听皓提起于堂主,想着于堂主在崎州城又是数一数二所以想来找于堂主帮忙。” “找我帮忙,结果一来就把我的人杀了,这算是求人的姿态吗?”于凤果然还是起了疑心。 只是安若素也没有害怕,她早便预备好了答案,“若是她不死,我现在又有什么筹码和于堂主来谈这件事情呢?” 于凤狐疑的上下打量这安若素,她的回答的确没有那样的百密无一疏,甚至有很多地方都有漏洞,他终于选择暂时的相信安若素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和淳于七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她那无所谓又豁出去的性子,这样的女人该是不会骗他的吧,“哈哈哈,好!小姐果然见识督导,只是狄更这件事情,还需要……” “还需要从长计议是吗?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我有的是时间,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下毒的人,倒是想问问清楚这是为而来什么,于堂主这个小忙应该能答应我把。” 于凤没有直接开口接话,对安若素这凭空的出现,又故意将这么直言不讳的目的将这一切坦白,究竟是真是假,这确实值得推敲,就算她说的一切属实,又怎么会知道他和淳于七…… “我和七爷你了解多少。” “实话,不了解。”安若素的确坦白,“我对你们聚义门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要狄皓的真正的死因,不过于堂主在府中养着这样一个天仙般的人物,又不动手,想必就是为了送人把,而能来崎州的聚义门高人,恐怕就是七爷吧。” “你很聪明。” “我只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寡妇而已,再聪明又什么用,早已经是残花败柳,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安若素说着竟然还动了几分的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戏有些入的深了,“我不需要于堂主信任我,只是单纯的合作而已,我住在龙门客栈,于堂主如果同意合作的话,可以派人来找我。” “你觉得你现在还走的了吗?”于凤的声音也发的阴冷,这让安若素觉得十分的不适。 “什么意思?” “七爷已经看上你了。” “或许我可以帮于堂主成为下一个七爷。” “好,我答应你。” “那我可就在府中住下了,麻烦于堂主派人去将我的物品取来。” “好。” 这长长的一段对话终于结束了,安若素迫不及待了出了房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幸好她素来压抑惯了,否则还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男人,果然人不可貌相,竟然将她逼到了这一步,不过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等他发现真相,淳于七也早就动手了吧,这一点她还是相信的。 走在聚义门总堂,反正安若素是没有感受到一点的熟悉感,不知道安清瑶有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比起都城的聚义门虽然不尽繁华倒是大了不少,也古朴了许多,安若素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倒是惬意的很。 “小素素。”变态的声音在接触在安若素耳膜的瞬间,安若素不禁想加快了脚步离去,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发出这种声音的除了凌如墨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安若素硬着头皮转身,身后果然是凌如墨,“凌公子,好巧。” “的确很巧。”凌如墨晃到了安若素的面前,伸手将她垂下的头发拨到了脑后,满脸欣赏的看着她那一身艳红的舞装,“很适合你哦,不如以后多购置这些衣服可好。” 这不是赤裸裸的嘲笑她是个舞女吗?若不是安若素早习惯了凌如墨这张嘴,现在就会转身抽他两巴掌,“这主意不错,我去看看衣服,小青,我们走。” 小青是于凤指派给安若素的侍婢,安若素也趁着这小青在结束了和凌如墨的谈话,免得自己失控的露出了破绽。 “小姐认识凌公子吗?” “他这么招摇,能有人不知道吗?”安若素不禁不讨厌这被派来监视自己的小青,反倒欢喜,有很多事情让小青传达比让她自己说要来的有效果许多。 “哦。” “怎么了?”安若素很敏锐的发现了小青这别有深意的一个哦字,“那凌公子莫非有什么秘密?” “这倒也不算是秘密了。”小青看了安若素一眼,作为女人,她也为安若素感到可惜了,“虽然小姐现在很受七爷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么多年,似乎呆在七爷身边最久的就是凌公子了。” “哈?”安若素这一声中也包含了千万种的意思,淳于七和凌如墨这一对她的确幻想了许久,难道说他们很早以前开始就…… “凌公子其实和七爷……就是男宠了。” “噗……”安若素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原来不只她一个人这么想,看着小青那为难的表情她还真想让凌如墨听听,不知道那时候他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真是大快人心了。 “小姐,你怎么还笑啊,你的情敌是男人哎!” “噗,小青你别再说了,我已经受不了了,我我们去逛逛……”安若素一边笑着一边离开,只是两人都没有发现背后那张五味陈杂的脸正注视着她们离去。 第67章 酒宴 安若素安稳的在聚义门总堂住下了,在众人的眼中,她现在的身份是淳于七的新宠,凌如墨的情敌,她倒是乐得自然的接受了这个名号,单纯的只要想到凌如墨知道众人的想法之后那奇怪的脸色,心里就莫名的一阵开心。 “小姐,七爷派人传话说,让您梳妆一下,晚上聚义门在醉仙楼宴请了崎州所有的名流,让您一起去呢?”身边的小青说话间,那眼神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小青也是貌美之人,总是有些傲气的,但这几日却也未见安若素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让七爷如此垂青。 “哦。”安若素淡淡的应了一声,终于出现了,淳于七这几日似乎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锦玄竟也不来找她,现在既然找她,恐怕是有了些眉目,“七爷可有送什么衣裳来?” 小青怔愣的点了点头,想来这安若素不过也只是平常的庸脂俗粉,只靠一张脸,终有一天会被抛弃,“小姐怎么知道?” “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他不送,我也要去的不是吗?”安若素说着便往回走去,这几日闲来无事,只是吃完睡,睡完吃的不理世事,身子也是越发的有些倦意了,“对了,凌公子在哪里?可有见到?” “凌公子?小姐果然还是介意吗?”小青说话倒是也直白,但也就是这样直白而丝毫不加掩饰的话,才让她每每都忍俊不禁。 “恐怕不是我介意,而是你介意吧。”安若素没有回头,只是顺着自己的脚步,慢慢的往回走,只丢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小青自己兀自琢磨。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 崎州地处偏僻,却也不是贫瘠之地,往来商贾大多都聚集在崎州,使得商贸一度的繁盛,就连关外的几些国家似乎也都默认了崎州存在的地位和意义,从不会骚扰此处,当然这也得益于崎州的严密防守。让经济凌驾于政治之上,让崎州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道阻敌的屏障,凌帝的用意倒是令人佩服。 而醉仙楼作为崎州的第一酒楼,除了奢华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它隶属于聚义门,能在崎州扎稳脚跟,等于控制住了这天下一半的财富,难怪这于凤处心积虑的想要叛变,自立门户。 安若素到的时候,大多宾客都已经到齐了,七爷的面子没有人不给,只是一干豪华的车架之中,竟也没有凌如墨那过分刺眼的金驹车,这样热闹的场面,豪华的铺陈,不该是凌如墨的最爱吗?这倒是让安若素有些小小的失落。 “安小姐,七爷在里面等你,快请进去吧。”门口迎客的酒家小二早就收到消息,恭恭敬敬的等待着安若素的到来的。 “劳烦带路。”安若素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色薄纱,不明白为什么淳于七会选择这样的衣裳,美虽是美,随影而行,飘然欲仙,但似乎放在这样的局面上,略显了轻浮,难不成,他还真要让众人以为她只是一个轻浮的女人。 醉仙楼是繁复的三层建筑,今日淳于七像是下了血本,竟然前后院加上这三层全都人满为患,她非矫情的女人,只是这一路被一干色迷迷的男人盯着,总是有些不舒服。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请让一让。”一个送菜的小二变戏法似的托着两个大盘的烤乳猪向着安若素的方向冲过来。 “小心!”安若素也不知道是谁拉了自己一把,整个人踉跄的往旁边倒去,那薄纱似的外披自然的滑到了手踝,玉藕般的手臂就这样不遗余漏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引来一阵的骚乱和淫笑。 “你们做什么!小心点啊!”小青一边扶起安若素,一边圆着眼睛骂着,众人都知道这安若素的身份,即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暗藏心中。 安若素倒是平静,仿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永远的带着那似乎在淡淡的微笑的脸,如故的往着前方走去。小青追着上前,却感觉这安若素和方才有些不同了,虽然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安若素很清楚自己现在心态的转变,因为手上的那张纸条。 “哎呀,红拂啊,怎么才来,大家可都等着开席呢?”安若素才到门口,那于凤便忙着迎了出来,那肥胖圆润的身材上安着那好色的肥脸,笑的横肉颤抖,只觉得怪异。 安若素点头微笑,依旧不语,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一圈这一桌子的人,淳于七坐在主位,一身青墨镶金,玉绶环腰,与平日那总黑着脸,端着姿态的模样无有多大区别,想来也只觉得于凤可怜,偏偏要选了这样的对手,处变不惊的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等人家很久了吗?”安若素也不看其他人,直接朝着淳于七而去,那酥软的娇嗔的语气,她敢保证,绝对是和凌如墨学的。 而在安若素到了之后,淳于七的脸色看起来明显好了许多,他伸手将安若素带进了怀中,霸道的不许她反抗,“所以你准备好接受接受惩罚了吗?” “讨厌。”安若素含笑的拍开了淳于七的魔爪,顺手的拿起这桌上的淳于七的酒杯,“那人家罚酒一杯总可以了吧。”说罢,安若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娇媚的靠在淳于七的肩上,一举一动尽显风情。 “七爷,你这就不对了,这光顾着美人,可把我们一群人全都晾在一边,这酒让人不知道该不该喝下去了。”说话的人不像是本地人,看那穿着打扮和怪异的口音,基本可以判定是外国来此的生意人,只是令人好奇的是这人似乎除了商人的市侩之外,还另带了几分的凶狠,安若素暗暗的瞄了淳于七一眼,忽然推开了他,端着酒杯就朝着这男人走去,她没看到淳于七的眼中,明显的紧缩了一下。 “这位公子,不怪七爷,全都怪人家不懂得礼数,不知道公子介不介意喝下这杯酒,算是人家的赔罪酒呢?”安若素半倚半靠的挨近这男人,男人的身上带着一股重重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的紧了眉。 “姑娘严重了,这酒倒是可以喝,就是不知道你要如何喂我?”那男人倒是不客气,也没有准备的给这淳于七面子,当场就给了安若素难堪。 淳于七一言不发,像是根本不准备介入这场纷争之中,那意思就是让安若素自生自灭了,反倒是的站在一边的于凤,赶紧上前来解围,“红拂,这位可不是什么公子,正是离辰国的二王子,南风殿下。” 南风,安若素在心里暗暗的将这名字嘲笑了一番,就这个男人的德行,叫北风还差不多,南风的温柔和煦他身上可是看不到一点,只是淳于七为什么设宴会将这王子殿下都请来了?还是说有人故意找了这南风来?所以那张纸条上才让自己引走这南风? “原来是南风殿下,恕人家眼拙了,殿下大人大量,就别和人家计较了吧。” “那可要看你怎么表现了?”明明是相同意思的两句话,为什么不同的人的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就那样的不同,安若素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如果这次成功了,她必须向淳于七要一笔精神损失费,“不知殿下想要让人家怎么表现了?” “我要的也很简单,就是不知道七爷要怎么看了。” 这抢女人也未免来的太过于正大光明了吧,在这人的眼中女人究竟还有没有价值,竟然用这种讨论商品的语气直接的向淳于七开战,安若素在心里暗想不妙,这下自己成了彻底的炮灰了。 谁料,这淳于七连眼睛都没有抬,仿佛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玩物,谁要便谁拿去的感觉,自顾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殿下喜欢拿去便是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样的就够满足殿下了吗?”淳于七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的嘲讽。 这南风可没有准备接下淳于七的激将话语,伸手拉过了安若素的手,贪婪的看着那芊芊玉手,“多美的手啊,如果我就要下了如何?” “请便。”淳于七倒是大方的很。 这回轮到那南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听所这红拂女可是七爷的新宠,在于堂主手上的时候,可是连一面都不得以见上,七爷真的舍得吗?” “女人而已,有什么舍不舍得,喜欢便拿去是了。”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刚好先陪本殿下去走一圈。”南风大笑的站起来,拉着安若素准备离开,“七爷果真大方,只不过这酒可没人陪七爷喝下去了。” “这个殿下可只管放心了,来人,让云儿来。” 云儿?这又是谁?自己怎么会没有听过,淳于七这做事还真是周密,不过也亏他想的出来,让别的女人陪他喝酒,将自己丢给一个粗鲁又恶心的臭男人,安若素只觉得一阵酸意涌上心头…… 第68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安若素的眼中男人是没有好东西的,正如现在得意的要带着她走的南风殿下,明明手还不安分的搭在她的肩上,两眼却因为淳于七不在意的态度和自信的态度而放光,这安清瑶的躯壳的确已经是世间少有,她也早习惯了这倾城倾国的美貌,而现在因为一个还未出现的女人,让她竟有些醋意。 “殿下看来是对云儿姑娘有也有几分的好奇,不如留下来一见如何?”安若素尽量的撑住自己那媚笑的脸,生怕自己一下子忍不住就翻脸走人。 这话正合南风的意思,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答应了,淳于七不做任何表态的坐着,算是默认了,在座的众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进入两人的对阵之中,只是于凤再次硬着头皮冒出来大圆场,“这云姑娘连我都没有见过,七爷可藏的真好,我们大家都拭目以待吧,若是没红拂女这般的美貌,七爷可是要罚。” 安若素明显的看到淳于七听到这番话之后,连眉角都懒的动,于凤的话于他而言就如同空气一般,幸得有人上前及时打断了尴尬的氛围,“七爷,云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请诸位移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凌如墨的管家,那个几乎神出鬼没的褐衣男人,这人不跟在凌如墨的身边反倒成了淳于七的下人一般,难道说他们两人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云儿又究竟会是谁?安若素不禁更加的好奇了。 淳于七起身,率先了出了们,靠在房钱的回廊之上,众人自然是依样画葫芦的全都跟着出去,只是都自觉的离淳于七远了些,除了对他的尊重之外,更多的是恐惧,只有安若素不着颜色的贴近了淳于七,站在了他和南风的中间。而其他的宾客早就闹成一团,见这贵宾房中的几位都亲自出现,便更热闹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楼下厅中那巨大的舞台,一白衣女人正缓缓的朝着台上走去,从这个角度,暂时还未能看清那女人的容貌,何况他还轻纱覆面,只是光这走路的姿态,依然袅袅动人,翩若惊鸿,浑身自带了几分的仙气与灵动,在这嘈杂喧闹之中脱颖而出,仿若离世。 白衣女人走至台中,抬头朝着他们的方面微微颔首,安若素也在那一刻见到的那双不染尘埃的双眼,不由自主的为那清冷中的纯净感到动容,只是为何她却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淳于七没有理会安若素的疑惑,自顾的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笛,通体成紫,找不出一丝的杂色和裂纹,定然由整玉制成,她不懂玉,却已被这玉外包裹的淡淡的色泽而吸引,她从未见淳于七取出过这玉笛。 “这是梦蝶?”于凤的眼睛在看见淳于七取出紫笛之时,忽然的亮了,那语气之中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惊喜,“不想竟能在此见到梦蝶?” 于凤如此一说,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这梦蝶似乎是这紫笛的名字,安若素有些好奇大家的反应,在场的似乎除了她和南风之外,都仿若知道些什么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开口问机会,因为演奏已然开始。 那是一种安若素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从第一个音符跳动的刹那开始,似乎就已经深入灵魂深处,全身的毛孔似乎都争相的打开接受这妙音,全场骤然安静,都与安若素一样陷入了一种空灵的声音之中。 那该是一支古老的曲子,声音有些苍劲、悠远却又带了些哀怨的情怀,淳于七依旧不带任何的表情,只是台上的女人却动了,仗剑而舞,刚柔相济,剑舞同起,英气不失柔美,随着淳于七的调子自由的舞动。 这该是最动人的组合了,仿佛这就是淳于七和那云儿独有的世界,其他人都消失了,两人仿若在天山之巅,又像是在苍茫大漠,抑或在高深流水之后的世外桃源,这般的自由洒脱,苍茫遥远,这一切仿佛都尽收眼底,有些人事偏偏就是这样让人甚至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这恐怕就是天作之合吧。 淳于七的乐开始变得急骤了,那台中之人舞动的速度也仿佛变得更快了,忽然她腾空而起,白衣飘然,大有凤舞九天之势,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的追随着她,深怕只一眨眼,这女人就消失了一般。空中的剑舞安若素第一次见到,说是仙子完全不遑让了,任凭气质与身段,只是不知该是怎样的容貌。 安若素正想着,那女人的薄纱忽然飘然滑落,瞬间那容貌就这样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紧随的目光此时更像是凝结住了,表情全若呆然,这脸惊为天人,美不足以形容眼前所见,最完美的瑰玉也不过如此了吧,美人如玉剑如虹,大抵就是为她而生的吧,只是为何他嘴角挂着的那抹嘲谑的笑容会让人如此的熟悉?安若素紧盯的那女人,没有人注意此时她脸上的惊讶表情,但是她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在,甚至完全不敢相信,那根本就是凌如墨,换了女装,化了淡妆,竟活脱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只是依旧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凌如墨是女人?这一点是安若素不能接受的,虽然凌如墨素来的表现都有些不符合正常男人的举动,但看的出来是故意而为,因为他的身上没有那些所谓人妖的“娘气”,倒是正常的很,那慵懒的姿态也倒是勉强能解释过去,但是如果他是女人的话,那真是对女人界的一个重大打击,让她以后怎么还有脸找镜子。 所以她和淳于七之间有什么也很正常了,小青当初说的两人的关系现在想来是正常不过了,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还会有人放弃吗?或者说这是凌如墨的什么姐姐妹妹?安若素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之中,只是这舞曲却都已经结束了,好在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被称为“云儿”的凌如墨离去。 “看呆了吗?”淳于七收起手中的紫笛,放入怀中,有些戏谑的看着安若素脸上的阴晴不定,他刚才可是一直关注着她脸色的变化,真是有趣极了,这一段不知道又能让她想到哪里去。 安若素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严肃的盯着淳于七的眼睛问,“这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淳于七倒是淡定的很,也完全没有因为凌如墨刚才出彩的表现和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有一丝的表态,将所有人丢在外面的回廊回想,自顾一人的进了房中。 “七爷,刚才那个女人……”方才还因为抢到了安若素而骄傲的南风忽然冲到了淳于七的面前,任安若素一人被尴尬的晾在一边,甚至兴奋的连话说说不完整了,“那个,云儿,对,究竟是什么人?”“这对殿下很重要吗?”淳于七笑笑,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在捉摸什么? “很重要,我要娶她做我王妃!”南风这次的话倒是说大了,但是安若素的脸色却顿时的黑了,怎么她就只能做一个任人玩乐的工具,那凌如墨就可以做王妃,这等级差的也有点大把。 “这我可做不了主。”淳于七完全没有因为这样霸气的宣言而给这邻国的王子一点面子。 “你要什么,我全都给!” “我要的,殿下恐怕要不起。” “你要什么?”南风的脸色总算有些收敛,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 淳于七抬首不语,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其实,这云儿并非我的人,王子要娶王妃,恐怕要她本人答应了。” “我去找她!” “不急,红拂,你去接了云儿上来吧。” “我?”安若素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现在她已经彻底沦落成为婢女了吗?不过想想那人是凌如墨,可能是有什么安排吧,安若素还是收起了脸上不对劲的表情,转身离去,“哦,是,七爷。” 离了房间,安若素满脸狐疑的准备往下走,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那忽然转变的凌如墨,只是刚旋过楼梯的转角就碰上了上楼的他,或者说那位叫“云儿”的仙子,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才好,只有尴尬的看着他。凌如墨倒是没有一丝窘迫,笑的诡异,“怎么,确定了我是女人,忽然倍感压力?” 安若素重重的点了点头,能没有压力吗?只是,不对,她的眼中再次闪过十分奇怪的色彩,但是这声音确确实实是……她看着凌如墨的喉间,只是那却巧妙的被遮盖了,眼神再次的往下移。 “要不要验证一下?”凌如墨顺着安若素的眼神,笑得更加欢了,他忽然发觉这个女人似乎还是挺好玩的,精明的女人也有这样窘迫的时候,不由的靠近了一步。 安若素咽了咽口水,笔直的站在一边,眼神不敢直视凌如墨,“他们在里面,找你。” “那卑鄙无耻下流没品的王子吗?” “果然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有。”凌如墨伸了个懒腰,越过安若素准备朝着那房间走去,“做掉他!” “啊?”安若素迅速的在脑海中考虑这个词汇的意思,“你们想做什么?”他怎么说也是王子,这样做会引起两国交战的! “嘘,隔墙有耳,人家都分寸的啦。”凌如墨回身,抛了个媚眼。 想来他们也不是这么胡来的人,凌如墨还是让人放心的,安若素算是放下了心,还是等他们结束之后在讲事情理理顺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别忘了,在做掉他之前,先好好的抽他一顿!”以解她刚才受的气。 “收到。”凌如墨继续向前走去,连背影都让人想入非非…… 第69章 秘密势力 等到凌如墨彻底的进了房间,安若素也细细的整理好了思绪,准备进门。想来那一房间的人恐怕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吧,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夺去了风采,只是安若素似乎多虑了…… 当她进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甚至连她自己的目光都不禁的被吸引了,那凌如墨的剑就这样直直的架在南风的脖子上,已然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此时正往外渗着血。 所有人都起立了,紧张的看着这面前的一对,唯有淳于七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安静的独自坐着一杯杯的自饮,全然不顾现在的情形。 “这这位云儿姑娘,这位可是南风殿下,你可千万不要乱来。”于凤早就吓破了胆,这一切都本在他的计划之中,偏偏这淳于七从哪里弄了这样一个女人来,甚至还直接就和南风动上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如墨手上的剑纹丝未动,嘴角带了些讽刺的笑意,媚眼轻昵,风情不减,“南风殿下,竟也不过如此了。” 南风倒是显得比于凤轻松淡然多了,脸上不禁呈现出一种兴趣盎然的神情,双眼在凌如墨的身上不住的打量,“云儿,倒是人如其名。” “切……”凌如墨估计是被南风那变态的眼神打量的有些难受,不耐烦的切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剑,任由那鲜红的血在剑上滑落,自然的坐到了淳于七的旁边,半倚半靠的伸出了手,“东西呢?” 淳于七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从身上掏出了一颗约指尖大小的纯白色珍珠递给了凌如墨,说来也怪,这珍珠确实光泽亮丽,珠身圆润,是珍珠中的上品,只是依安若素对凌如墨的了解,根本就不会将这样的珍珠放在眼里。 她也可以将这理解为淳于七和凌如墨故意的上演的一个戏码,只是凌如墨看珍珠的眼神却是分外的认真,甚至有些惆怅与平常的他完全不同,这感觉安若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与那天在树下那伤心的模样一般,难道那是安清瑶的东西?“还剩最后一颗。”凌如墨接了珍珠后忽然变化了神情,像个孩子般开心的笑了。 “云儿姑娘若是喜欢珍珠的话,本殿下的宫里倒是不少,姑娘喜欢可以随意去挑。”南风不失时机的开口,女人爱财,男人爱权,这似乎是千古不变的真理,立刻就抛出了这样诱惑的条件。 这下倒不是凌如墨的有意见了,甚至连旁边的淳于七都勾起了嘲弄的笑意,这凌如墨现在穷的可真的是只剩下钱了,竟然还会有人妄想用钱来勾引他。 “是吗?那要看看你们小国的珍珠,有没有我们的大了,再说了。”凌如墨歪着头想了想,一脸无辜的继续道,“据说南风殿下的国家可是个沙漠之国,竟然也会有珍珠这种东西吗?” 凌如墨的讽刺字字句句都刺痛在南风的心上,只是站在旁边的安若素更加的不明白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是想要做什么?这一屋子的人都为凌如墨的话捏了一把汗,这稍有不慎可就是两国的交战,只有这南风却完全没有手影响,反而更加饶有兴趣的看这凌如墨,“沙漠珍珠,确实罕见,不知道云儿姑娘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安若素这下完全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这南风要么是心计深沉的太能够忍了,要么就是个彻底的受虐狂,但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淳于七对着她招了招手,看这周围人的目光都被两人吸引,安若素也便大胆的朝着淳于七走去,安心的坐在了他的身边,狐疑的看着他,要说他和凌如墨没有关系,那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好啊,我是有兴趣,只是不知道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请我去了。”凌如墨边说着边将那珍珠小心的藏到了怀中,高傲的抬着脸,满是不屑。 “哦,云儿想怎么样?”南风的语气中逐渐的兴奋了,连姑娘二字都自动的省略了,那摩拳擦掌的模样,已经完全的落入凌如墨的掌控之中,安若素不禁摇头,如果她是个男人,顾忌现在也是这样的一副德行吧。 “追我。”凌如墨忽然转变了笑容,腼腆的莞尔一笑,双足点地就这样的飞身出门了,“追的上我,我便随你回去。” 那南风的反应也确实快,竟然直接的也跟着追了出去,这一前一后的两人让这一屋子的人都傻了眼,抱着看好戏的心里也争先恐后的追了出去,倒是想看看这高傲的女子和这南风之间究竟会如何的发展。 房中很快便空了,门外的热闹与房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偌大的酒桌之上只剩了两人,如果不是现在的状况,该是有许多情节可以幻想的。 “他追的上吗?”安若素虽是疑问,但语气确实平静的,一个纨绔的王子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凌如墨,她随从未见过凌如墨真正的身手,但是她身边的淳于七她倒是很了解。 “追的上。”淳于七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摇了摇手中已经空掉的酒瓶,放在了桌上,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像是重复一句极度正常的话语,“你以为南风是谁?单纯好色的王子吗?” “什么意思?”安若素倒是很少看到淳于七夸人。 “他一千人的军队就可以吞掉我们一座城,你觉得如何?我不排除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淳于七这话的意思兴许是在赞赏南风,但是从他嫌弃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觉得南风比自己强,“所以你刚才如果跟着他走了,也许就回不来了。” 听这话,安若素才像是明白了什么,手却不由的握紧了,“所以你让凌如墨出手?” “没错。” “那他被南风追上了会如何?” “会死。”淳于七的话更淡了,终于转头看着旁边的安若素,看着她眼中的那抹担心,很是可爱,却同时也有些醋意,这女人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他,想到这,他忽然有些不耐烦的转身,“我是说南风。” “你不是说南风的武功在你之上,那就是说凌如墨也在你之上咯。”安若素很快的理清楚了这个逻辑,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狠狠的羞辱这淳于七一顿。 谁料,凌如墨完全不是这种轻而易举被挑拨的人,果然这男人是自负的,“凌如墨不喜欢男人,尤其不喜欢男人碰到他。” 淳于七这本是帮安若素解惑的话,听在安若素的耳中却又成了另一种意思,这凌如墨可是和淳于七亲密的很,难道说淳于七不是……当然这话她不会当着淳于七的面说,她暂时没有这个胆子。 只是不对,安若素心里本在盘算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忽然一脸的严肃的转身看着身边的淳于七,也不说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之后,将袖子中的两张纸掏了出来,全都摆在了淳于七的面前。 那是两张大小类似的纸,一张是方才上楼被那莽撞的小二撞到时而收到的,而另一张则是进门时,于凤交给她的,只是两张纸上都写着一模一样的几个字,“勾引南风”。安若素以为这该是淳于七派人交给她的,如果淳于七早安排让凌如墨来对付的她的话,这纸又会是谁给她的?果然淳于七只是一眼就明白了,轻轻一甩袖,那桌上的纸便不见了,连嘴角那唯一的弧度都消失不见了,完全变成了一具完美而没有生气的雕塑,“看来还有人对我们的事情很感兴趣。” “会是谁?” “你觉得呢?”淳于七说着忽然一手拉过安若素,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之下,托住她的头,竟然就这样吻了下去,安若素当时的双眼就瞪成了铜铃,不可置信的看着淳于七的举动,第一次头脑变成了空白,身体却已经更快的反应了,不客气的抡拳砸了过去,只是在淳于七面前这似乎全都成为了摆设。 几个回头正往屋里走的宾客看着这幅模样,全都停下了脚步,尴尬的相视一眼之后,默然的退了出去,还礼貌的关上了门。只是淳于七似乎并不准备放过安若素,刚才确实只是一场戏,只是在尝到这双唇的芬芳之后,他忽然不想放开了,完全的沉醉在这吻之中。 但是那一声的关门声也让安若素顿时清醒过来,啪的一声,一巴掌不客气的落在淳于七的脸上,并顿时不客气的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淳于七,不要过分了。” “是么。”淳于七确实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第一次有女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能将眼睛瞪成那样。” “因为见到鬼了。”安若素狠狠的擦了几下,这怎么也算是她的初吻,就这样被这个男人夺走了,没有一丝浪漫的情怀就算了,竟然还在这样的境况下。 “这么巧,刚好我也看见了。”淳于七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口,陷入了沉思,仿佛将这接吻一事忘的一干二净,刚才的闪过的身影确实有些熟悉…… 第70章 恕不奉陪 对于男人吃干抹尽之后又在那里装无辜,这种事情,安若素是大恨,虽然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吻,但是他有必要顾左右而言他吗?安如素一拍桌子,整个的倏然的站了起来,当初就不该来帮他什么忙,她就不信凭着自己和锦玄会查不出什么。 说到锦玄,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锦玄了,“锦玄在哪里?这戏你自己演下去吧,恕不奉陪!” “生气了?”淳于七及时的伸手拉住了安若素,她这点的小脾气似乎也不错,“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难道不想看看再走吗?也对的起你自己的牺牲。”淳于七故意加重了牺牲这两个字的语气,无比的暧昧。 安若素白了一眼,这才再次的坐下了,她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而且她也想看看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之后的淳于七,有什么好戏能让她看到,最好是能直接的看到狄皓被陷害的真相,“今晚的酒会是你安排的?” “不是。” “于凤?”这明文可都是以七爷的名义请的人,这于凤还真是懂得尊上,只是照这样看着像是故意舍下的鸿门宴了,“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这个间谍。” “你很重要。” “我可没看出来。”安若素觉得自己根本就像是局外人,淳于七根本不是找她来合作的,存心就是为了戏弄她,“七爷是怕我辛苦才将一切事情都包办了吗?” “这可不能怪我。”淳于七巍然不动的坐着伸了个懒腰,“是你们家的小子说不能让你有一点的危险,所以危险的事情就都交给他了。” “你让锦玄做了什么!” “嘘好戏上演了。”淳于七示意安若素靠近自己点,“你儿子马上也就登场了。” 淳于七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于凤的敲门声,“七爷,这大伙可都站了有一会了。”于凤的意思很明了,果然还是将刚才的那一幕都看进了眼中,安若素现在倒是没方才的窘迫,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脸还有些微微的红。 “进来。”淳于七永远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发音,不带一点的感情。 于凤这才开了门,将这原本是屋里的人都引了进来,自然除了那去追凌如墨的南风,大家落座,像是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形,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七爷今日请我们来,不知所为何事?”落座许久无人发言,终于青衫男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四十岁模样,黑纹纶巾,玉绶绕身,看起来少了几分市侩,多了几分的读书人的儒雅,在安若素的猜测看来,这人应该不是商人,该是官家。 果然,淳于七朝着那男人举了举杯,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抹笑,“太守大人说笑了,许久未会崎州,想来太久没有相聚了,便请了诸位一起来喝一杯,承蒙各位赏脸光临了。” 这,淳于七竟然还会这般应酬,这倒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安若素的旁边有些好奇的盯着淳于七看,很想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 “七爷客气了。”“七爷言重。”这一桌子的人明显不敢占了这淳于七的便宜,“只是七爷这次会崎州,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办?” “事情倒是有一件,想来问诸位应该最清楚不过。” “哦。”在淳于七说出这句话之后,这众人的脸色似乎清一色的黑沉了一瞬,只是很快都恢复了正常,“七爷请问,我等一定知无不言。” “哈哈,倒是也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问问诸位,这醉仙楼的酒菜可好?” 这一问,让众人全都摸不着了头脑,“这酒菜自然好,醉仙楼可是崎州数一数二的酒楼。” “那这崎州的酒菜相较其他地方有如何?” “这各有特色,但是我们崎州人毕竟还是习惯了崎州菜色。”那青衫太守的话是说的丝毫不差。 “是吗?既然太守大人知道还是自己的东西顺心,怎么会愿意将这区区百万两银子据为己有呢?”淳于七说话倒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直截了当的发问,让一干人瞬间脸反驳的机会都缺失了。 那太守气的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七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太守何必如此紧张。”淳于七这话明显是要将的火气统统挑起来,他越是淡定,这众人就越是没底了。 “你……” “我怎么了?太守为何要站着?” “七爷,既然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太守看来也是厉害之人,这淳于七虽是聚义门的管家,但这民不与官斗似乎也是一直以来的传统,“看来七爷是特地来调查狄皓一事的,只是不知道七爷和那狄皓是什么关系?” 淳于七顿了顿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安若素开口了,添油加醋的说道,“太守大人真的不必有这么大的火气,七爷和那狄皓就算有什么关系,早来兴师问罪了,何必等到他人头落地呢?” “狄皓死了?” “太守大人不清楚吗?”安若素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我还以为太守大人清楚的很。” “红拂!”于凤在一边打断了安若素的话,心里也竟开始有点隐隐的不安了,“不要插话。” “人家只是想说狄皓之死全国上下都传遍了,太守大人没理由不知道把。” “你究竟是什么人!”太守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于凤的,他自然知道这红拂女可是于凤的人,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阵前倒戈。 安若素明白淳于七的意思,演戏嘛,对她来说并不难,她忽然眼神一暗,连语调都变了,“我就是狄皓的未婚妻,承蒙于堂主相助,才隐隐有了这么些头绪,七爷又愿意说上一句,还请太守大人说说我未婚夫的蒙罪的原因?” “你乱说什么!”于凤和太守异口同声的呵斥住了安若素,都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对方。 “句句属实。”安若素起身一点点的逼近太守,“于堂主说,狄皓蒙冤入罪,是太守大人的意思,人家很想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临死都未能见上一面,太守大人不妨和我说说,不过若是没有的于堂主的妙招,让我假扮了红拂女,恐怕会让人怀疑了。” “于凤!” “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没说什么?”淳于七及时的开口,让于凤百口莫辩,“这太守位置可是你自己亲自要的,这圣旨门主可都个你讨来了。” 这招够狠,安若素不禁有些赞赏的看了淳于七一眼,这虽然是还没有证据,这逼得他们窝里反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趁机添油加醋的说了句,“恭喜了,于堂主,不应该是于太守了以后。” “于凤!”那太守气得六窍生烟,若不是因为这于凤是江湖中人懂点武功底子,他早就冲上去了,“你今天把我们叫道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事!” “太守大人,不是,绝对不是。”于凤急了,只是淳于七的一脸淡定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胡编乱造,反而是看这烦乱的场面有些心烦,“够了,让太守和诸位大人回去准备准备材料吧,钦差大人恐怕一会就去拜访了,狄皓大将军一案也算是水落石出,这崎州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钦差?” “太守大人不妨回去看看自己的兵?诸位大人也请便,我们一会见。”淳于七大方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些人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之后,全都拂袖而去,安若素还不忘在后面加上一句,“于堂主果然功不可没。” 这下于凤的脸都白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一场明明是他精心设计的鸿门宴,明明他也防了安若素,没让她接触到任何核心的秘密,明明他还请了这南风来,刚好借着南风直接将……但是现在的一切都似乎变了样了。 “七爷,你这是,究竟是……”于凤现在直擦着脸上的汗,他现在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这淳于七和安若素的心里卖的是什么葫芦,好在现在整个聚义门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怎么,想着最后鱼死网破的拼一把吗?”淳于七冷笑,“你觉得我还会让你的人埋伏在附近吗?” “你,你做了什么?”于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淳于七,“七爷,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什么?”淳于七看了看还在座上的几人,“算了,你们说吧,说的好了,你们的罪责就算了,说不好的,等我查出来,就替了于堂主受过,反正都是忠心耿耿,没错吧。” “这七爷这是想让我们说什么?”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说说你们于堂主的宏伟大志!” “七爷,属下无错。”于凤逐渐的安静下来了,现在的他虽然有可能鱼死网破,但是也有胜算的可能,“请七爷明察。” “明察是必须的,所以我连人都带来了。”淳于七看来准备的十分妥当,“来人,请两位长老进屋……” 第71章 神秘男人 听到两位长老的时候,于凤的脸明显白了,明明他已经派了人去解决他们,为什么还会出现,淳于七不是一个人来崎州的吗?不对,那马车上还有凌如墨,于凤的越想一分脸色就越白了一分,难怪看今天那云儿有些眼熟,不正是凌如墨吧…… 房门重新被推开了,外面依旧还是热火朝天,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本来的他们是来庆贺于凤重掌大权,自立门户,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娘。”安锦玄一进门便只朝着安若素去了,二话不说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安若素的身上,他的娘亲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站便宜的,这淳于七竟敢让他的娘亲如此暴露,现在看她是越发的讨厌了,“你没事吧。” “没事。”安若素现在算是明白这安锦玄被支去做什么了。 “你有儿子?”于凤今天是连连的受惊,这安若素和狄皓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吗?这未免也太不可信了,那她还如此暴露,心甘情愿去勾引淳于七,还做了那些事情,他倒是有些替狄皓抱不平了。 “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我是狄皓的未婚妻吧。”安若素翻了翻白眼,这于凤有时候看起来挺聪明的,有时候怎么就完全变成木头了,果然脑满肠肥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 “离我娘远点。”安锦玄一脸嫌弃的挡在了于凤的面前,霸道的保护自己的娘亲,尽管在于凤面前他显得过于青涩无害,只是那一身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峻确实足以震慑有些失魂落魄的于凤。 安锦玄话音刚落,门口紧接的进来两人,两人的年纪看起来并不算太大,只是都是一头的白发,粗布荆衣,虽有些落魄的与这醉仙楼格格不入,却内藏着一股子的气宇轩昂,眉眼间的豪气与那举手投足之间的傲气,这两人绝对不是平常人。 这两人一进门,那坐了一晚上的淳于七终于舍得离开他的位置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忙的朝着两人迎去,“莫长老,戚长老,快请入座。” “七爷。”莫长老拱手入了上座,“好久不见。” “七爷,看来招了好帮手,我聚义门能有这样的后生,难能可贵。”戚长老这话明显是对着安锦玄说的。 只是安锦玄看起来完全没有要给这两位长老的面子的意思,不愠不火的咕哝了一句,“我不是聚义门的人,也不会入聚义门。” “小子,聚义门有什么不好。”被反驳的戚长老不仅不生气,反倒更有兴趣了,“我可以破例收你这个徒弟。” “不必了,而且你们现在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安锦玄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两人一眼,已经被他们烦了一路了,到现在竟然还不肯放弃,他们有摆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分的轻重缓急吗?竟安锦玄这么一提醒,倒是让两位长老全都回过了神,这本来算热闹的场面,脸也瞬间石化,僵硬无比,房中的气氛瞬间低至了冰冻,一桌的人都慌乱的起身站在了两边,于凤被推在最前面,有些心虚。 “既然两位当家长老都到齐了,不如,我们就来问问,于堂主这几年来究竟做了什么,我也好回去和门主交代一声。”现在这情景看来,根本就是聚义门的清扫批斗大会,淳于七的声音不重却威严十足,没有了平时的冷峻,反倒更加的慑人。 安若素摇了摇头,在一瞬间,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转眼却有偏不见了。 “不过这既然是我们聚义门内部的事情,就请闲杂人离开!”莫长老发话,很明显是针对站在一边的安若素,这样的场景确实不适合一个风尘女人来插足。 安锦玄的微皱眉头,很显然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力护安若素的,只是这一次安若素却阻止饿安锦玄的发话,微微的朝着他点头示意之后便退出去了,照她的逻辑看来,这于凤现在是逃不了了,她既没有兴趣看里面即将到来血腥场面,对那结局也不以为然,只要淳于七兑现他的诺言便够了,相反,她倒是对刚才塞纸给她的人很感兴趣。 “谁!”尽管这醉仙楼人声鼎沸,安若素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似乎有人一直在偷偷的盯着她,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凭着敏锐的感觉,安若素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况之后,便朝着一处走去。 难道会是那个黑衣人?安若素有这种直觉。 只是安若素才警惕的转过那角落,一道人影便飞速朝着窗口奔去,然后跳下窗消失在夜色之中,安若素赶到窗前时,那人已经没有了踪影,而从这窗口看下去,却能看到不远处有两排人执着明火朝着醉仙楼而来。 看这情况,应该是军队才是?为什么会来这里?与淳于七放走的那些人有关系吗?这种情况她是不是应该回去和里面的人说一声,或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安若素靠在窗口,静静的看着火光的逼近,无比淡然。 “我觉得你接下来不要在这里会比较安全,安小姐觉得如何?”忽然的男声在安若素的身后响起,将她从沉思之中拉回了神。 安若素转头,身后的男人却已经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边,两人相近的距离让安若素完全无法看清这人的真身,却能闻到他身上内敛的属于野兽的味道,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就是他,霸气凌然却没能给人危险感,“是你?” “哦,你认识我?”男人的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讶。 “刺杀我儿子的人,我怎么能不记得。”安若素没有准备退步,因为这里也已经没有任何的空间能让她后退,“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给我那张纸的用意?” “聪明的女人会让人没有了神秘感。”男人并不反驳安若素的话,也就证明他干脆的承认了自己做法,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就不怕告诉这安若素这些。 “谢谢。”安若素说着又往外看去,那些火光似乎又近了。 “安小姐果然心智国人,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其它的东西。”男人的话不知是讽刺还是赞赏,只是一手撑在窗沿之上,将安若素牢牢的扣在了臂中。 安若素的眉眼间不由的皱紧了,她并不喜欢这个男人,这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相当的恶劣,只是……安若素倏然的舒展了眼眸,玉臂轻轻环上了男人的脖子,整个人暧昧的贴近了他,然后才笑着抬首想要看清这人,“你吃醋了吗?” 男人没有想到安若素会有这样的动作,身体不由的一僵,安若素却也看清了面前的人,他的身上带着久经风沙的沧桑,那脸边的轮廓犹如被刀雕刻而出,星眸灿目,剑眉傲然,只是嘴角却紧紧的抿着,像是习惯了,他确实英俊,不似凌帝的高傲,淳于七的冷峻,七王爷的温润,凌如墨的谪仙,让人轻而易举的便能接受了,融入了心。策马迎风,无疆驰骋,一瞬间安若素的脑海中竟浮现了那样的画面。 “你知道那些是谁的兵吗?” “重要吗?”安若素反问。 “南风的兵,看来南风是败在你那位男扮女装的高手身上了。”男人笑着也顺着安若素的目光看向那火光,“我倒是很想会会他。” “是她还是他?”安若素故意笑道,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那样难以沟通,“那又如何,自己输了,就找人来寻仇吗?” “怕不是寻仇,而是灭仇。”男人倒是没有手安若素的故意撩拨,“如果南风真的出了事情,事情可不是区区一个崎州能解决的。” “即使真引起了什么两国交战,我区区一介笑女子倒也无能为力,只有祈求上苍保佑了。”安若素将一切推的干净,“倒是公子可惜了,恐怕要被困在这了。” “对我不好奇吗?”安若素的镇定让男人有些疑惑。 “你想让我知道自然便说了,若是不想,我又何必问?”安若素低低的笑了两声,才终于放开了搭在男人肩头的双手,收起了脸上的那些颓废又戏谑的表情,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你受伤了?” “这也能算到吗?” “不是算到,而是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安若素伸手推了男人一把,尽管这效果看起来并不大,总算是为她腾出了一丝的空间,“这些兵该不是你引来的吧,若是这样就请离我远一些,免得沾染了麻烦,更何况这是聚义门的酒会,似乎不欢迎你。”安若素倒是履行主人的义务了,直接对男人下了逐客令,“不要死在我面前。” “好,我会记住的,所以,我们一切走吧,这样我才能倒在你的面前让你影响深刻。” “不必了,对我儿子动手的人,我一生都会很深刻的。” “你等的到,但是我已经等不到了。”男人回头看了安若素一眼,时间就到了,他们也该来了,但是一切还是要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所以还是我带你离开吧。”男人不管这安若素的反抗,疾风般的点了她的穴道,带着他也从窗口跃了出去…… 第72章 绑架 绑架?安若素淡淡“享受”着被这神秘男人绑架的过程,这被拎着在天上飞也不是第一次了,而这男人也算是温柔心细之人,怕她会紧张害怕,还轻柔的的将捂上了她的双眼,相比较之下一直想看她失态的淳于七,他算是好上千百倍了。 她并不担心这男人会对她做出什么,虽说人不可貌相,偏了很多时候这女人的直觉却是最准确的,相反,她现在倒是很想知道,这男人会带她去什么地方。 “到了。”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若素确实感觉到了地面的踏实感,放开了抓着男人袖子的手,看向四周,只是脸却不由的有些刷白,若不是因为这夜色定能清楚的看到那苍白色。 这些男人怎么都喜欢到这么高的地方,第一次被淳于七扔在树上倒也还好,起码呼救还有人能知道,但是她现在所站着的地方,怕真是喊破喉咙也没用了。 她稳了稳的脚步,脚下可全是瓦片,自然没有地面来的安全。没错,她所在的位置正是那号称天下第一楼的崎州阁,本意是做为边塞城池的哨楼,却因为文人骚客的笔墨消磨,硬生生的将其变成大雅之所,尤其是站在这楼顶之上,倒是能将整个崎州城,甚至城外都一览无余,只是安若素现在只能无奈,因为她有些小恐高。 “带我来这里,莫不是来欣赏这崎州夜色,公子倒是好雅兴。”安若素小心翼翼的贴着瓦片,寻着地方坐下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这样来一个现实版的高空坠楼。 “若你不喜欢,我们倒是可以换一个。” “等等。”安若素迫不及待的阻止了那男人,他身上有血腥味,而且还越来越重,说明他的伤势不轻,方才硬要照顾着她还飞身上了这样的高处,定是消耗了不少的内力,现不做休息又要马上离去,她可怕到了一半,自己就被扔下去了,“既来之则安之。” “你很奇怪。”男人坦白,挨着安若素的身边坐下了。 安若素只得翻白眼,若要论奇怪,这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他才更有问题,“你伤在哪?” “嗯?” “刀伤?剑伤?划伤?摔伤还是内伤?”安若素扭过头看着旁边的男人,虽说她对血有着过人敏捷的觉察力,只是到了这程度,这伤者也该有些自觉吧,难不成他的痛觉神经有问题,那脸上竟没有一丝痛楚感,“我可怕一会就和一具尸体呆在一起了。” “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别动。”安若素瞟了男人一眼,直接身手就去扒他的衣服,这高处不胜寒确实有道理,这顶上的风吹的她直颤抖,而她却要在这个时候去不雅的扒一个男人的衣服,“都血崩了,还要逞强,你真的觉得人是什么坚强的物种吗?” 安若素说的有些伤感,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那些自己曾经的伙伴在前一秒惊天动地,后一秒却倒在血泊之中,从伤心到麻木。只是这些话听在男人的耳中却有些怪异,甚至不明白,“血崩?物种?” “我是说失血过多,你会死的……”安若素无奈的话才说道一半却被男人身上的伤口不由的惊呆了,从肩头到前胸,那道伤口像条巨大的蜈蚣就这样盘旋在他的身上,长着巨大的嘴往外冒血,这样的伤口,他竟然不去治疗,“你真的不要命了吗?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大夫!” “能到这里来避险,你觉得我还能去找大夫吗?” 果然这不是什么好人,安若素撇了撇嘴,当机立断的拿过了男人一直挂在身边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衣服,撕下好几块,开始替他包扎,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工具,但是止血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毕竟她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男人,当面打开储物系统。 “男女授受不亲。”男人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却没有拒绝,任由着安若素的贴近,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在半空中飞扬,那身上清幽的想气,没让人想入非非只感觉意外的平静。 “不好意思,你现在是病人不是男人。”安若素没有这时代女人的恪守保守之道,说她风尘也罢,风骚也罢,她一向只做自己认定的事情,即使这些原则一直都在变化,好容易才将这伤口包扎好,安若素倒是体贴的帮他将衣服也重新的穿上了,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粒药递给他,“吃了吧,起码你能暂时不死。” 男人像是卸下了心防,竟然笑了,“原来你还是个大夫。” “杀人大夫。”安若素看不过去他的磨蹭,直接就将药塞到了男人的手中,男人低头,身体却就那样的僵硬在原地,双眼紧紧的盯着那药,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黑暗的气息让安若素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像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药你哪里来的!” 这是从凌帝那抢来的,本是给锦玄发病时留的,这次不得不给了身边的男人,她不知道又什么问题,“一个高人给我儿子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男人倒是没有犹豫的服下了药,也没说声谢谢,只是恢复了最初的脸色,那周身危险的气息也去了,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面子上,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男人大方的开出了回报,没错,现在对安若素来说,没有什么比解开谜题更开心,但是安若素却只是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你叫什么?” “这是你的问题?”男人的有些诧异,以安若素的聪慧,他以为会问出更直接的问题,“拓跋宇。” 安若素没有搭理他,自顾的继续第二个问题,“第二个,现在感觉好了点了吗?” 拓跋宇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好多了。” “第三个,你一会有能力带我下去吧。” “能。” “好了,问完了。”安若素舒心的一笑,却忽然被抬头可见的满天繁星吸引了,坐在这里,仿佛就已经到了天边,只要伸手就能碰到这星,直接连心际都觉得宽阔了。 拓跋宇也不再回答,这安若素的每一举动,他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的,但是不管如何,她确实成功了,起码已经完全的吸引了他,“你当真对我不感兴趣。” “你长的不错,但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儿子了,虽然我丈夫已经死了,我暂时也没有准备背叛他的打算。”安若素故意扭曲了拓跋宇的问题,敢背叛凌帝,那才是真的要准备好迎接死亡的来到。 “也罢,这样也挺好。” “不用这么失望吧。”安若素挑起嘴角,诡异的一笑,“我只是觉得能猜中不少了,兴许能找你验证一下。” “好啊。” “伤你的不是一般的武器吧?”安若素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她眨了眨眼,继续说道,“不是刀剑所为,看这伤口的深度和形状,倒是和南风身上的那把奇怪武器比较相像。” 拓跋宇的眼睛在黑暗之中还隐隐的散发着一种淡绿色的光芒,他将眼神别向一边,“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南风才对吧。” “但是这不代表我说的是错的。”安若素很满意拓跋宇委婉的确认,继续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这是新伤,而南风又一直在追凌如墨,所以这伤该是因为他的缘故,淳于七说南风的武功不错,所以你该是在偷袭的时候,或者,救凌如墨的时候受的伤?” “然后呢?”拓跋宇依旧没有否认。 “你不会是七爷和凌如墨的人,但和他们的目的却是一样,或者说你想要借刀杀人而已。” “此话怎讲?” “你知道我和锦玄来崎州的目的,于是你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对我们出手却没有杀我们的用意,我或许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刺探我们的实力,而在我们决定和聚义门合作之后,你又出现在聚义门,一切东西你似乎都很清楚,却不自己动手,而在等待着我们。”安若素越解释连自己也越觉得自己的话是对的,看着拓跋宇的脸色越来越平静,那份任自清风的安逸,倒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安小姐的想象力果然异于常人。” “谢谢,应该说是观察力异于常人才是,你的身材不错。”安若素忽然放柔了声音,低低的笑了两声,“虎口处有茧子,该是经常握刀剑之人,但却没有江湖人的随意,反而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严谨的中规中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军中之人。” “哦?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是凌帝派来,而来崎州,现在唯一的事情应该就是狄皓将军被害一事了。”安若素早该想到的,凌帝既然都能想出让狄皓假死一事,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必然会派人来调查此事,“而最适合的人,就是假死的狄皓将军本人,既能隐藏了他的行踪,也对崎州之事最为了解,你说我推测的对不对呢?狄皓将军!” “哈哈哈”拓跋宇忽然放声大笑,在这夜风之中,簌簌然,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就算你都说对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却猜错了。” “什么?” 拓跋宇也不说,而是逐渐的凑近安若素的耳边轻轻的呢喃着,只是他越说,安若素的脸色越难看,到最后连双眼都已经不由自主的瞪大。 第73章 早已死去之人 安若素的惊讶确实来的真实,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什么问题,并非她对自己太过于自信,而是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于顺其自然,那真相就仿佛现在眼前的星星,在咫尺的距离对着她招手,但是她伸手才发现,原来一切都还很远。 “他们已经到了。”拓跋宇指着那醉仙楼的方向,“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安若素从刚才混乱的思绪之中抬起头来,顺着拓跋宇指的方向看去,醉仙楼已经被包围了,明晃晃的火把之中,似乎能听到不少混乱的声音,现在锦玄应该会急着找自己把,唯有这一点是安若素担心的。 醉仙楼之中,安锦玄站在房中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这聚义门内审的无聊戏码,他没有兴趣管他们的事情,他只想知道自己的那部分,干脆僭越的打断了淳于七的话,反正他对他也从来没有好感,“我只想问你,狄皓的之事和你有几分的关联。” “狄皓?你是说前不久被处斩的狄皓?”于凤的刚才被吓的呆滞的眼神,在这一刻又变的有些灵活了,“小哥,你放过我,你放了我,我就把真相都告诉你。” “哼!”安锦玄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你不说,我一样有办法打听的到,但是你说了,我或许能让你少点痛苦。” 于凤瞬间就重新回到了绝望之中,淳于七这次的行动来的太快太猛烈,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就连他部署了好几年的亲兵,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全都换成了淳于七的人马,果然他想取代淳于七还太早了吗?“反正都是要死,我什么也不怕,那你们就自己去打听吧,你们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是吗?但是我可有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你说来为止,对于阴阳散,于堂主应该不会陌生吧。”安锦玄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周身包围的恐怖的气氛甚至在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由的感到一阵寒冷的感觉,大家都在怀疑,这安锦玄真的只是个孩子吗?于凤顿时瘫倒在地上,他是老江湖,自然知道这阴阳散,可不是春药,而是一种折磨人的药,一日之中,极热极冷两种气流在身体之中不断的流窜,然后慢慢的剥夺人的意识,到最后只有完全的服从下毒之人才能得到安宁,否则一声都会这般,甚至连自杀的意识都会被剥夺,“毒叟是你什么人?” “有必要告诉你吗?”安锦玄果然还是在听到毒叟二字的时候,那股危险因子顿时就冒出来了,他从袖口滑出一粒小药丸,用内力直接的打进了于凤的嘴中,“好好享受,然后你决定是否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于凤才想要反驳什么,整个人却忽然瘫倒在了地上,脸色也变得苍白,开始不停的抽搐,看来这药效的来的十分的及时。 安锦玄像个恶魔般的站在了于凤的面前,伸脚踢了踢已经不住的颤抖着的于凤,你不说也可以,不妨可以听听我猜测,“狄皓的确负责那些银子,只是对崎州甚至对聚义门来说,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大钱,所以你们根本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的蝇头小利而制造这么大的动静,还要得罪一个朝廷命官,稍有不慎甚至还会丧命。” “你……” “所以那银子其实根本就是个幌子,我也调查过那些追随这狄将军的人,当时在场的几人在狄皓被送往京城之后,确实都得到了一大笔钱,但是也在得到这笔钱之后,他们就全都死了,于堂主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甚至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起了小小的辅助动用,那些可都是你们聚义门的人,想撇的再清也没有作用吧,还是你用饷银作为诱饵,让他们劫了钱并将一切都嫁祸到狄皓的头上。” “我真的不知道。”于凤已经越来越虚弱了,甚至倒在地上都不能动弹,只是身体中两股真气还是不停的窜动着,“狄皓死了,完全不关我的事,我除了出人,什么都没有做,聚义门本来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我们不能拒绝客人的要求。” “客人?谁,太守吗?是否那些银子就是你们的报酬呢?” “他他……”于凤的他字还没有完全的咽下,忽然身体在一瞬间变的肿胀,双眼翻白,整个人往后倒去,再也没有了动静,只有那双眼睛还一直大大的瞪着,有些不甘心不明白。众人的目光都瞬间投在了安锦玄的身上,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一群高手面前悄无声息的杀一个人,而唯一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就是刚给于凤喂了药的安锦玄。 这下安锦玄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阴阳散根本不会让于凤死亡,但是更重要是的,这于凤犯下再大的错,也是聚义门内部的家事,而他一个外人却当着他们自己人的面前杀了他们的兄弟,这确实头疼。 “七七爷”门口忽然想起了谁的声音,“军队已经将醉仙楼都包围了,太守大人亲自带兵,现在外面已经闹成了一团。” “哦,那太守挺有本事,才过了没多久,这年轻人的速度就是快。”淳于七不可一世的笑了,在他的眼中,太守这样的把戏在他的眼中顶多算是半个小玩耍,早就放弃不玩了,“也好,那我刚好也去会会他,各位先坐着多喝点吧。” 淳于七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甚至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地上的于凤,一脸嫌弃的踹了他一脚之后,便出了门,安锦玄环顾了四周一圈,也跟着淳于七出了门,他暂时没有兴趣和一堆老头子解释什么。 门口那太守已经全副武装了,对他来说淳于七唯一的错误就是刚才放他离开,这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任他聚义门的人再厉害,也架不住他的人多,今晚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把。 “太守大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大的阵仗?”淳于七一脸的明知故问。 “对不起了七爷,你不该回来,本来这一切都该埋葬在尘土之中,狄皓都已经死了,你却偏偏要挖他出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吞了饷银,罪不至死,只是现在可就难说了。”淳于七不代表国家的法律,但是在和他作对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吞了饷银,哈哈哈,你们到现在还以为是因为那饷银吗?哈哈哈,狄皓早就死了,送到京城去的根本就不是狄皓本人,不过你们死到临头了,我也不怕将这一切都告诉你。”那太守笑的太过于放肆了,“你们根本不可能从假狄皓的嘴中问道什么,因为即使你们不杀他,他也会自杀的。” 这一点淳于七和安锦玄确实都没有想到,“这么说,饷银只是你们杀了狄皓之后栽赃给他的一个借口,好造成他是因为饷银之事而被判刑?” “没错,就是这样,在这崎州城,一切都是我说了算,狄皓他聪明,只是太聪明又不懂得变通的人迟早会死。” “不过也就是杀一个人而已,想来也不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吧。”淳于七看着又朝着这里包围的一群人马,看来今天这太守是一定要将他们灭口了,只是太过于自信的人总是容易露出马脚。 淳于七朝着旁边的安锦玄看了一眼,在这一刻,安锦玄倒是和淳于七意外的配合,他轻哼了一声,也上前了一步,“也就是知道了你们的秘密而已,狄皓死不死只是一条人命而已,还是你真的以为在狄皓身边的那群人都死光了吗?” “你说什么!”太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果然变了脸色,“怎么可能,他们都死了!”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安锦玄不由的上前了几步,“不过倒是也不得不佩服太守大人,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若是没有告密之人这件事情恐怕会就这样被隐藏了吧。” 太守忽然沉默了恶狠狠的盯着面前淳于七和安锦玄,许久,忽然的笑了,“那又怎样,知道又怎样,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来人,给我放箭!一个都不准留!” “嗯,有道理,一个都不能留!”夜色之中,那本应该放箭的军队士兵全都安静的让开了一条道,迎接着夜色中踏马而来的声音,而太守的脸色却开始变得惨白,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这不对劲并没有持续太长了时间,因为瞬间,这他也像于凤一样,身体忽然开始变得肿大,双眼翻白,瞬间就没有了气息…… 第74章 消失的刺客 “参见王爷!”两边的士兵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在两旁,唯有淳于七和安锦玄的目光停留在太守的尸体之上,凌玉一身白衣从马上跃下,身后是凤卫队的几人,永远的面无表情。 “都起来吧。”凌玉虽不懂武功,长久的卧病在床更让他有一种羸弱感,若不是与生俱来的王族气质,怕是没有这沙场点兵的气势,他直走向淳于七与安锦玄二人,也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中毒?” 安锦玄警惕的抬头环顾了四周一圈,醉仙楼的周围全是矮楼,视野也宽阔的很,他和淳于七的武功都不弱,若是有人藏在周围绝对不可能躲过,“这毒不可能在体内长时间停留,看这毒发的症状来看,刚中毒不久,而这中毒之人应该就在附近。” 淳于七也是环顾了四周一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除非这人的武功高出他和安锦玄太多,否则不可能逃掉。 “难道是他藏在军中。”看出两人的疑惑,凌玉不禁的开口提示,虽说这些人全是他带来的,若是高手,要想藏身也并非难事。 “不会。”安锦玄和淳于七异口同声道,他们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楼上也刚挂了一个。” “挂了什么?”除了喧吵惊乱的醉仙楼之内,这门口应是庄严肃穆,驯良有素的军队,沉默寡欲的凤卫队,以及陷入沉思的淳于七三人,都似乎陷入了谜团之中,这让忽如其来的声音显得分外的突兀。 当然这声音的主人是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一点,潇洒的点地站稳,有些好奇而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死相难看的太守,“啧啧啧,可惜了。” 凌如墨的出现太过于悄无声息,甚至太过于巧合,能在他们面前下毒而不会被发现的,凌如墨似乎就是一个很好的怀疑对象,他的出现,让静巍不动、自视甚高的凤卫队都不由的有了一丝危机感。 “喂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难不成怀疑是我动的手?”这次凌如墨倒是没有靠近淳于七,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现在的淳于七正贴近那具尸体,所以他自然的将全身的重力寄托在了凌玉的身上,“你说这么恶俗的手段会是我做的吗?” “咳。”凌玉尴尬的低咳了一声,却是没有推开凌如墨的意思,只是转移了话题,“那个听说南风也在这里?” “他死了。”凌如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死了!”一向文质彬彬的凌玉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的差点跳起来,瞬间甩开了身边的凌如墨,紧张的盯着他,“你你真的杀了他!这……” “这什么,那属于正当自卫。”凌如墨可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凌如墨!”凌玉生气了,尽是儒雅的七王爷第一次在外面面前发火,却只是因为这凌如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只不过这也难怪了,他匆忙被召回京都,又带人急火出发,就是因为听说了南风在此处,为了避免有心之人利用南风挑起两国战争,偏偏这凌如墨却…… “好了,完全没有长进,我保证只是弄残了他,暂时还死不了。”凌如墨左探右探的看了几眼之后,一句话终于让众人的目光都远离了他,“话说那个可爱的小素素呢?” 安锦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紧张的冲回了醉仙楼,刚才确实是发生了一些混乱,安若素偏爱清净或许不会出头,只是也不会这么久不出来,那隐藏在后的人既然能在他们钱眼无声无息的下毒,如果他带走安若素的话…… 而崎州阁顶上的安若素,正翘首遥望着醉仙楼的阵阵喧闹,拓跋宇的话让她十分介意,从淳于七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是狄皓还活着,基于这一点才能展开调查,如果拓跋宇说的是真的,那狄皓早就已经死了,那对她的意义就变的稀薄了。 “怎么,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伤心?”拓跋宇低低的笑了两声,双手绕在脑后,安逸的躺在了屋脊之上,还安心的闭上了双眼,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的潇洒。 “他算是一个好官吧。”安若素压根不认识狄皓,更没有多余的感情为这样一个男人伤心,只是想起狄更和狄小兰他们这一群人,若是知道狄皓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而你做为一个刺客,未免太于松懈了吧,难怪会受伤。” “谁告诉你我是刺客的?”拓跋宇依旧闭着眼睛笑道,“你永远不会想到在广袤的草原之上,静静的躺着看着触手可及的天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懒得和你说,没事就省点力气带我下去。”安若素虽然敷衍的忽略了拓跋宇的话,但是却也不由的对他说的情景变的有些向往,所以她才不明白安清瑶当年为何会甘愿做一直笼中鸟,没有人不向往外面的自由。 “下不去了。” “为什么?” “因为那里的军队已经开始散开了,说明你的失踪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现在恐怕到处都在找我这个刺客了吧。”拓跋宇张开一只眼睛,指了指那城里散开的火把,但是他不是说那是南风的兵吗?她竟然会傻的相信他,安若素暗暗的在心里数落自己的不是。 “所以你似乎还没有告诉你带我来的目的,难不成要我陪你在这里殉情不成。”安若素嘲弄的勾起了嘴角,这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心计,也没有凌如墨那种高深莫测,难以捉摸,只是她却无法看透他。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拓跋宇忽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转眼看着安若素,“帮我离开这里。” “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知道,所以送着我离开也一样。”拓跋宇完全不介意的说着。 “有话直说。”安若素自己也是拐弯抹角之人,只是今晚拓跋宇的话却让她完全听不懂,而是越听越焦急,越听越有些迷茫,“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怪。” “我们有关系吗?” “也是,我带你下去。”拓跋宇说着就朝着安若素伸过手,那样子真诚无比,这伸着手等待她的样子,竟让她有一种胸口发闷的感觉,这个甚至才第一次真正见面的男人,怎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不要!”安若素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忽然回神别扭的转过了头,“你不说,我是不会下去的。” “原来你也有任性的时候。”拓跋宇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安若素的头,继而忽然换了一种语气,“你见过流星雨吗?” 那种小女人的东西她才没有兴趣,安若素冷哼了一声,不过她并不否认女人对那种东西都有一种特殊的向往。 “抬头,看。” “嗯?”安若素下意识的抬头。 只是她看到的却并不是流星雨而是比流星雨更璀璨的双眼和那逐渐靠近的双唇,一瞬间她的脑海变的空白,也忘了去推开眼前的男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怀里逐渐的往下坠落。 “最美的流星雨在大草原之上……”安若素仿佛听见耳边传来拓跋宇说话的声音。 “那里有人,过去看看!”一小队士兵发现了崎州阁楼下的两人,拓跋宇现在倒是绅士的放开了安若素,回头看了一眼那朝着他们紧急逼近的小队士兵,笑道,“算是临别的礼物,不会怪我吧。” “你……” “我是个刺客,而任务失败的刺客注定只有死路一条,可惜了你还为我包扎。”拓跋宇说完重新飞身朝着崎州阁楼顶飞去,没有再回头,安若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在月光下闪耀着一种诡异的光芒,美丽而复杂的刻纹像是一幅古老的线条,错落的交错着。 等到安若素再抬头的时候,那崎州阁楼上不知何时却燃起了熊熊大火,至上而下,瞬间燃烧,她的双眼不听的瞪大,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她能看到那火光之中,有一个身影依旧安然的躺在屋顶之上,静闭着双眼,享受着属于他的草原,他的流星雨,原来他真的只是想要找个人为他送行。 “你是什么人?”士兵们赶到,看着安若素呆呆的站在崎州阁的旁边发愣,不由的推搡了一把,“快救火,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安若素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大火越烧越烈,终于包裹住了他,终于也看不到半点属于他的身影,他就非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吗?安若素不禁的收紧了手中的那块红玉。 “娘,娘,你没事吧。”安锦玄看到火光也赶到了,看着安若素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崎州阁,满是紧张。 “没事,你们那边怎么样?”安若素抿了抿嘴。 “我们没事,只是幕后的人似乎逃了。” “他没有逃。”安若素指了指那崎州阁的楼顶那团剧烈燃烧的火焰,“他在那。” “娘?” “走吧,我累了……”安若素转身,咬紧了嘴唇,别自以为是了,为什么素不相识的她非要做他唯一的送行者,他有什么自信,她又有什么义务…… 第75章 灵犀红玉 那一晚,崎州阁的火灭了,只是一切也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一句黑乎乎的框架,再努力也无法说明它往日的光辉,这狄皓一案的幕后真凶似乎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安若素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咬定这幕后真凶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而安若素自从那日崎州阁烧尽了之后脸色变一直不好,上了车也只是闭目养神不说他话,安锦玄不敢多问,淳于七起出了马车将空间让给安若素,倒是只有这凌如墨没有自觉的依然赖着不走。 “小素素,这可就要离开崎州了,不再看一眼。”凌如墨一脸好心的提心,还不忘不将后窗的帘子掀起,“哎,好好的天下第一楼就这样呗烧了,可惜可惜。” 安若素纵然闭着双眼,心里却很是不安,若是睁眼,那便代表终究还是不能忘吧,只是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时辰的男人而已,她抿着嘴,理智和情感在不停的交战。 “罢了,伤心之处还是不要看了,忘了也好。”凌如墨自言自语的说着,准备放下帘子。 “等一下!”安若素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睁开了双眼,透过那后窗看去,崎州阁一身焦黑,在高处显得莫不苍凉,只是那个人却连影子都没能留下。 凌如墨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自己调侃的话,“那男人比人家还有魅力吗?” 安若素惊了一惊,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现在的她才对这凌如墨的身份有了几分真正的怀疑,他看似不尊章法却事事都能料在点子之上,难不成,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世上难道还有人比的上凌公子吗?” “这倒是真的。”凌如墨心态良好的将安若素讥讽的话,全都化为自恋的吹捧,然后神秘兮兮的靠近安若素,“看你这么会说话,就免费送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哦?什么秘密?” “关于你手上拿着的东西。”凌如墨自信满满的说道。 安若素下意识的将东西往身后一藏,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凌如墨,为什么他连这个都知道,难道那天他也在场吗?“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知道吗?”凌如墨将手朝着安若素一摊,静静等着她将东西拿出,安若素这次没有犹豫,只是一块普通的红玉而已,大抵不过一个念想,只是看着凌如墨那样的眼神,她竟还是鬼使神差的将那玉放在了凌如墨的手上,凌如墨这才灿烂的笑了,一边缩回手,一边笑到,“猜的。” “你!”安若素刚想收回那玉,可惜已经迟了,凌如墨已经拿着玉闪开了,还兴致盎然的欣赏的,“这定情信物既不通透,血色又不均匀,只有这色泽勉强够格。” “还给我!” “只是这玉虽然劣质,但也绝非寻常之物”凌如墨的故意卖弄让安若素的伸出的手僵在原地,没有继续抢夺,她也很想知道一个明明要自己为他送行的人,为何还要留下这个,只是凌如墨是存心吊人胃口的家伙,“只是我想你最好还是不知道为上。” “凌如墨!”安若素的声音分贝骤然提高,这压制了许久的脾气终于忍不住的冲上心头,她终于能理解为何淳于七那样冷峻的男人也会被他每每气跳了脚。 在外的安锦玄和淳于七听到这安若素生气的怒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面前,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安若素不说话,有些气懑的将头转向一旁,而凌如墨则是一脸讨好的看着两人,笑逐颜开,“我说有办法让小素素瞬间恢复状态的吧。” “师傅,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凌如墨又是生气又不敢大声对这凌如墨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 “故事?” “一块名为‘灵犀’的红玉的故事。”凌如墨得意的看了安若素一眼,顺手的将那红玉藏到了袖中,“怎么说这也该是个荡气回肠,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想听的进来。” 安锦玄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犹豫,瞬间就坐到了安若素的旁边,倒是淳于七有意无意的白了凌如墨一眼后,兀自的离开了,对他来说最大限度的避开凌如墨才是上上之计。凌如墨倒像是早预料到这淳于七的反应一样,眼底隐藏了一道稍纵即逝的光彩。 “你倒是说啊。”安锦玄倒是急着想知道凌如墨究竟说了什么事情让安若素气成了那样。 “说起这灵犀红玉,是大漠的之物。” “大漠?”安若素不禁的挑了挑眉,难道说那拓跋宇…… “在漠北一带,有一个小国就叫灵犀国,这个传说也是灵犀国所有居民都家喻户晓的故事,相传在灵犀建国之初,灵犀国王拓跋幽最宠爱的妃子受到了奸人所害,不久辞世,这拓跋幽倒是用情至深之人,受到仙人指点,每日用自己的鲜血滴灌一块透明的玉石,那玉石吸收了拓跋王的鲜血,逐渐变成了红玉,然后将这红玉和那妃子一起入葬,从此以下轮回三世,他们便能相爱厮守。” “师傅,你又乱说了。”安锦玄首先就打断了凌如墨的话,“这种胡话,也就编出来骗骗小孩子用的。” “你不就是小孩子嘛?”凌如墨竖起食指,贴在双唇上,示意安锦玄暂时不要多说什么,“那拓跋王的确这么做了,但是王族之人,三宫六院是平常之事,他早就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也有了新的宠爱的妃子,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他和他所有的妃子一夜之间全都受到了诅咒,被吸干了血而干枯死了。这也就是这红玉的来源,被灵犀国认为是最忠贞的爱情和对情人不悔的誓言,灵犀国人一出生就会拥有一块,但是除了对自己最深爱的人之外,绝对不会送出,否则就会遭来诅咒,反之,如果相爱就会受到红玉的庇佑。”凌如墨边说着,边紧紧的盯着安若素,最后用最意味深长的话语结束了这个故事,“所以啊,这红玉难得!” “说这个干吗,我们又没有红玉。”安锦玄总觉得这凌如墨和安若素有什么不对,尤其是刚才说故事时,这两人眉来眼去,让人看了就觉得奇怪,“哦,我知道了,师傅你该不会是对我娘她……” “锦玄,乱说什么。”安若素顿时急了,自己这儿子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觉得她和凌如墨有什么? 但是凌如墨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对啊,所以你同意吗?” “这个……”安锦玄忽然就有些犹豫了,这事情来的太忽然,让他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若是别人他一定千百万个不愿意,但是这人偏偏是他的师傅,这让他不知道如何抉择了,只有将目光征求性的转向了安若素,“娘,你是真的和师傅……” “够了,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安若素发现安锦玄对这凌如墨的话还真是深信不疑,他平常不是挺精明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凌如墨都说的是写胡话,“凌如墨,你究竟想做什么!” 凌如墨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这对纠结的母子,低声哀叹,“我觉得我也不错啊,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你们啊。” “你!说够了没有!”安若素已经活活被这凌如墨弄疯了。 “师傅,你可比我娘大好多的,你都快四十了哎。”安锦玄一脸好宝宝疑惑的眼神看着凌如墨,他再大几岁都可以直接当他的外公了。 这会轮到安若素惊讶了,那瞳孔瞬间放大了n倍,这凌如墨竟然是快四十的人了?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最多都只有二十五六左右,这难道古代也流行逆生长吗?还长成这样,是不是太妖孽了,“你你真的四十了?” “没有,三十九。”凌如墨认真的比划着,“而且相爱应该不能用年龄来衡量的吧。” 是,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因为他压根就看不出年龄,安若素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女人都有惜花之情,感叹容颜易老,看到这凌如墨还不活活气死,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对,“谁和你相爱!” “你啊!” “你锦玄,帮娘把你师傅轰出去!”安若素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但是凌如墨这回看起来是自觉多了,忽然整个人站了起来,双手往着安若素的面前一撑,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虽然我不是灵犀国人,但是这块红玉也是难得之物,收下吧。”凌如墨说着将那红玉拿出往着安若素的手里一放,动情至深。 这回别说安若素愣了,就连一边的安锦玄也忽然的说不出话来,凌如墨依旧我行我素的伸手勾住了安锦玄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吧,让你娘静静,咱爷俩也出去说说事。” “说事……这……”安锦玄的目光还紧紧的盯着那安若素手上的红玉之上。 “没事的,你看你娘也独守空闺这么多年了……” 安若素现在的心情五味陈杂,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应答,凌如墨总没句真话,只是刚才关于这红玉的传说是真是假?那拓跋宇难道就是灵犀国人?那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所有的话,都被这凌如墨毁了,他怎么能当着安锦玄的面拿出这红玉。 “凌如墨!”安锦玄不由再一次稳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76章 凌帝召见 回京之后一切事情倒是都妥当了,安若素乐得清静,唯有一件事让她不得安心,就是凌如墨“送”的红玉,她是还不得,也说不得,偏偏这安锦玄自此之后每看到她就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锦玄。”安若素看着又在饭桌上发呆的安锦玄,夹着一口菜发呆,“最近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不,没有。”安锦玄埋下头又扒了几口饭。 “锦玄!”安若素可受不了安锦玄这样,她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安锦玄,“娘有事情和你说。” “啊!”安锦玄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紧张的神色,难道娘亲要和他说已经要答应师傅了,他是恨凌帝,师傅对他和娘是好,但是一下子要让自己叫师傅为爹还是,“娘,你真的答应了。” 果然是这件事情,安若素的脸不由的黑了,她慎重其事的看着安锦玄,尽量的放慢自己的语气,“锦玄,娘只说一次,娘是绝对不会改嫁!娘只要有你就够了,所以以后绝对不要胡思乱想!” “娘,对不起。”安若素这么一说,安锦玄反而更加的内疚了,一定是他自己的态度才让娘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如果娘真的喜欢的话…… “锦玄,只要你没事,开心,娘就开心了,所以以后类似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好吗?”如果可以,安若素真的很想去了结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凌如墨,但是为了让锦玄放心,她只能拉下了脸色,故作深沉,“娘,再也不想再受一次伤,也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凌帝,对不起了,你反正承担的罪孽也不少了,这次就再当一次替死鬼好了,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另一边悄悄的观察这安锦玄的反应,看着他逐渐拉下来的脸色,终于安了几分的心。 “夫人,少爷。”狄小兰的忽然出现,打断了母子之间正交流的低迷气氛,但是安若素还是非常喜欢这狄小兰的从天而降,不然接下来的收场就难了。 “怎么了。”安若素恢复了平常。 “外面有位小雪姑娘说是要见夫人和少爷。” “小雪?”安若素转头看着安锦玄,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不过她应该不认识才对,兴许只是名字太大众化了吧,“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她说她七王爷身边的人。” “七王爷,快请她进来吧。”提到凌玉,安若素倒确实想起了他旁边那个叫小雪的女人,是凤卫队的人,凌玉刚和她一起回京不久,不至于派凤卫队登门拜访吧,那就是说这女人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凌帝了? 小雪进门也不做他言,稍作了礼节性的问候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此行的意义,“安夫人,安少爷,凌帝召见二位在梦园觐见,请稍作准备,车马马上就到了。” 提到凌帝,安锦玄的脸色顿时冰到了极致,甚至扭过头不愿意再说话,安若素明显就放松多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的,“麻烦了,小雪姑娘。” “分内之事,无需言谢,告退。”小雪潇洒的转身,利落而不拖泥带水,让安若素不禁对她有了几分好感,看她的年纪比自己小上许多,但处事风格倒是成熟利落。 “娘。” “别说了,娘明白,记住娘和你说的话,现在是你要和他学习的时候。”安若素还真怕锦玄一个脸色甩出来,惹到了凌帝,恐怕都要夭折了,“千万记住,他是君你是民,该有的礼数,都不能少。” “知道了娘,放心吧,为了报仇,我什么都能忍的。” “嗯。”安若素还是无奈,都怪那凌帝手段太毒辣,在这孩子小小的童年里造成了阴影,每天除了想着报仇都不知道还以什么作为支持了。 梦园是七王爷的地方,凌帝选在这一处,恐怕是凌玉在凌帝面前说了不少他们这一路的事情才是,果然被引进梦园之后,远远的就看到了亭中坐着的两人。 说实话,安若素还真不喜欢见到凌帝,总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感,两人进了亭中,安若素担忧的看来安锦玄一眼,率先跪下请安了,“参见凌帝,七王爷。” 安锦玄倒是听话,也跪下依样画葫芦了,这让安若素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凌帝的脾气却没见好转,勾了勾嘴角,带了几丝的嘲讽,“看来这崎州去的好,让某些个人的脾气都收了不少,都起来吧。” “谢凌帝!” 凌帝身上确实阴冷,只是这种冷峻却和淳于七不同,淳于七的冷,是冷到心底,直截了当的江湖肃杀的感觉,而凌帝是不带任何感情,犹如非生物一般,让人无法洞察,只是君王之气又太盛,压的人抬不起头来。 “崎州之事,七王爷和朕说了不少,只是朕还想听听你们的原话,狄皓将军一事究竟真相如何?”凌帝一字一句都像是精雕细琢过。 “回禀凌帝,我与娘亲只是去崎州游玩,误打误撞碰到了狄皓将军之事而已,至于细节内容,并不知情。”安锦玄干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 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赞赏了一句,不愧是她的儿子,他们无官无职更没有圣旨,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去调查已经定罪的朝廷命案,根本就是藐视皇威。 “哦。”凌帝并未多说什么,淡淡的一个哦字让人不由的想入非非,“那就说说你们误打误撞碰到了什么?” “回凌帝,民女与锦玄只是恰好碰见聚义门的七爷正在清除帮派中的叛徒,所以听到了几句关于狄皓将军的话。”不管凌帝是否知晓真相,她反正是不可能将真相说出来的,如果和聚义门扯上关系,那就名正言顺了,“聚义门的叛徒于凤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哦?” “崎州太守合谋着底下的人一起陷害了狄皓将军,吞了饷银并将其杀害,而到京城的狄皓已经不是狄皓了狄皓将军已死。” “嗯,那幕后真凶又在何处?” “真凶已经畏罪自杀。” “这杀害狄皓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此时应该是凌帝派人去调查,我等直接参与调查不符合规矩,只能作为百姓,为朝廷提供线索而已。”安锦玄对凌帝只是称我,这也算是他最好的态度了。 “看来这件事情,朕是被蒙在鼓里了?” “凌帝圣明,何来蒙蔽一说,只是下面的官员敷衍了事罢了。”安锦玄说着话,却不堪凌帝,像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哦,那你觉得朕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凌帝像是并不反对安锦玄这样针锋相对的问话,一直在抛出问题,但是却看得一旁的安若素和凌玉提心吊胆。 “凌帝恐怕心里早有安排,恕我不敢妄自揣测了。” “安夫人。”凌帝忽然将话题引向了安若素,“你这儿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凌帝赎罪,锦玄不懂事,见了圣驾,难免疏忽。” “我可不认为一个能偷进皇宫之人会因为见圣驾而又疏忽。” “是民妇管教不当,请凌帝惩罚。” 看着面前跪下的安若素,凌帝不由的微皱了眉头,“今日的安夫人倒是转了性子,实属难得。” “多谢凌帝夸奖。” “那朕若是降罚,你可愿意接受惩罚?” “愿意。” “那便将你的儿子交给朕。”凌帝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没有感情而带着一丝冰凉,也从不觉得这带走别人的儿子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是凌帝。 这下安若素确实有些愣了,她不明白凌帝的意思,身边坐着的凌玉似乎也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凌帝难不成真的是要接着这机会要和她新旧账一起算了吗?“锦玄还小……” “是吗?你以为朕想对他做什么?” “这……” “安锦玄看起来很讨厌朕,朕准备将他带在身边好好看看究竟他有多讨厌朕。”凌帝说话间还带了一丝的嘲讽,“朕准备封他做个御前侍卫,从四品,但是不领朝廷俸禄。” 这下轮到旁边的凌玉吃惊了,连他也不知道凌帝究竟有什么主意,“皇兄,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吧。” “只要安夫人同意便行了,我看安锦玄是不会忤逆了母亲的意思,刚才他不是也说了自己无权参与调查,朕现在就给他这个权利,若是查出狄皓一案的真相便罢了,若是查不出,也就别怪朕不客气了。”凌帝冷笑一声的看着面前跪着的母子,他也倒是很想知道这由他们身上散发出恨意究竟从何而来,真的只是为安清瑶抱不平吗? “皇兄,锦玄毕竟还是孩子。” “安若素,你意下如何?”凌帝没有理会凌玉,只是问安若素。 “我……”虽然这是安若素的目的,但是真的要这样吧安锦玄交到凌帝手上,她又忽然开始担心了。 “这大白天的怎么就看见有人仗势欺人了,哎,都是孤儿寡母的……”安若素的左右为难间,却似乎听着哪里有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而且似乎还有些耳熟,只是这是梦园,而在这的人是凌帝,他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第77章 皇叔驾到 这一熟悉而又欠扁的声音响起时,在这样的大氛围之下,安若素也只是惊讶的转过的头,那摇着玉骨扇,全身发亮的朝着亭中走来,脸上带着的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笑。 这一路走来,竟也没人拦着他,安若素早就猜测凌如墨的身份不一般,竟真和皇族脱不了关系吗? 只是回头看凌帝和凌玉的表现似乎相差极大,凌帝是一脸的嫌恶与无奈,她记得淳于七当时也是这表情,看来这凌帝对这凌如墨是没有什么好感。相反凌玉脸上则带了少许的惊喜,那温润的脸上有几分的闪亮,甚至起身准备去迎接了。 难道说凌如墨利用了凌玉来接近凌帝吗?想到凌如墨对凌玉的特殊举动,安若素不由的认为是凌如墨的别有用心。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又在这里仗势欺人。”凌如墨笑着到了亭中,干脆的一合扇子,晃到凌帝的身后,不客气的拿着扇柄敲他的头,“哎,真是伤了人家的心。” 安若素看着凌如墨的举动,不由的微微张开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凌如墨究竟是谁?竟敢这样对凌帝,而按着凌帝的秉性竟然没有一点举动,反而是孩子犯错被抓包的窘迫感。 “你怎么来了?”凌帝的问话不再是那样的波澜不禁,隐隐中还多了几分的不稳的波动。 “怎么?难道你都不想我吗?好伤心。”凌如墨转身捧着心,一脸的伤心欲绝,还假意的抹了抹眼泪,像是真的委屈的要哭出来了。 凌玉站在桌旁,有些尴尬的笑着,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凌玉也不是糊涂之人,知道凌如墨这样的出现和举动,这身份定然是瞒不下去了,看了安若素一眼后,无奈的道,“皇叔,你怎么来了?” “这梦园还是我送你的,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凌如墨顿时收了脸上的表情,发现逗这可爱的凌玉玩玩似乎也是不错的消遣,所以顿时便转移了注意力。 但是跪在一边的安若素已经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惊到了,她的震惊倒不是完全因为凌如墨皇叔的身份,即是国姓,又如此的“嚣张狂妄”,年近四十,他皇叔的身份倒是不难猜测,只是虽说是皇叔,毕竟君臣有别,凌如墨这般对凌帝,早就应该被拖出去凌迟处死了,只是不仅凌帝不介意,凌玉似乎也很熟悉。 安若素回头看了身边跪着的安锦玄一眼,在安锦玄的眼中,她竟也看不到一丝的惊讶,甚至对凌如墨身份的一丝怀疑,像是早就知道了,而现在他的眼中唯一的感情竟然是类似一种嫉妒的眼神。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起来吧。”凌如墨稳当当的在桌边坐下了,一顿一顿的用扇骨敲着桌子,“喂,小子,还不赶紧让他们起来。” 凌帝别扭的看了凌如墨一眼,别扭的挥了挥手,“起来说话吧。” “这才对。”凌如墨一脸赞同的微笑点头,“今天我来这呢,一是来见见你们,一面你们太想念我这个皇叔,二来呢,我要宣布一件大事。” 这似乎是他们皇族内部的家事,安若素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反正插不上嘴,就干脆安心的听着罢了,只是这凌如墨说着这样一本正经的话,总让觉得有些不适应。 “赶紧说,我要回宫了。”凌帝看起来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急什么,毛躁。”凌如墨看起来就悠闲自得多了,白了凌帝一眼自顾自的说道,“我要成亲了,也就是说你们将很快有一个皇婶。” “什么!”凌帝才喝了一口的茶水差点没有直接喷出来,两眼骤然放大,猛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完全失去了往常丝毫不动情感的机器人状态,“谁!我不同意!” “额,那个皇兄,冷静一点。”凌玉拉了拉凌帝的一脚示意他暂时先平静下来,在凌玉看来,自己这皇叔,虽然臻至完美,也毕竟已经过了成家的年纪,若是能寻得佳偶倒是不错的选择,“先听皇叔说完。” “我不管是谁,总之这件事情我绝不答应。” “喂喂喂,小子,难不成你暗恋我太久了,所以才不能看见我娶别人吗?”凌如墨微微向上挑起的嘴唇,不客气的朝着站起身的凌帝抛了一个媚眼,“人家知道自己魅力倾城。” “够了,我说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凌帝骤然间周身的冷气便全回来了,眯着眼睛注视着毫无防备的凌如墨,像是老鹰凝视自己的猎物一般,那中君临天下的气势,让安若素都不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凌帝说完,甩手走准备走出亭外,“来人,回宫!”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凌如墨倒是完全不慌张,他很有兴趣看这一幕会怎样继续上演。 “不想。” “但是她人已经来了。” 在凌如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安若素忽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种冷意,这种忽然逼近的危机感让她来的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更重要的是当她抬头迎上凌如墨那暧昧的眼神时,忽然觉得自己有香消玉殒的感觉。 周围忽然成了一片寂静,温度也在不断的下降之中,亭中的四个男人现在的目光全都紧紧的固定在安若素的身上,然后变的越发的难看。 “若素,这是怎么回事?”凌玉脸上那温文儒雅的表情也忽然消逝,变的有些阴晴不定,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凌如墨要娶的人会是安若素,尽管安若素的确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我……”安若素第一次被人如此冤枉栽赃却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 “娘,你果然还是答应了吗?”安锦玄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受伤,他垂着头低低的发问,打断了安若素本来酝酿好的说辞。 “我没有……” “我不同意!”凌帝果然还是那样强硬的表现,虽然安若素并不清楚凌帝为什么如此反对凌如墨娶妻,但是现在他的强硬倒是帮了她不少的忙,怎么说也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才对。但是凌帝的下一句话,顿时就让安若素觉得厌恶,“她已经是有夫之妇,还有一个孩子,如此嫁入皇家,未免丢了皇室的脸。” 你才丢皇室的脸,安若素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她现在身边站着的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安若素真的有一种让凌帝知道让后让他他追悔莫及。 “那有什么,我就说我本就是孩子的爹好了,还是你觉得我堵不住悠悠众口?”凌如墨重新打开了扇子摇了摇,对着凌帝招了招手,“来来来,好好坐着,我倒是还想听听你反驳的理由。” “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人在云山之巅等了你整整十年!”凌帝真的气急暴躁了,那模样连站在亭外的宫人都不由的偷偷拭汗,他们自服侍凌帝以来从来没有见到凌帝如此发火。 凌如墨却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一脸粲然的笑了,“原来她在那里。” “你是故意的?” “她过的好吗?” “不关你的事!” “那我自己去找她便好了。” “你……”再一次看见凌帝失态,安若素虽顾忌到现在的状况没有做他想,只是这心里竟然也开始不由的佩服这凌如墨来,竟然能同时让淳于七和凌帝这两个千年冰山变成不定时的活火山,这样的功力实在难得。 再一次周围忽然的安静了,凌玉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看了安若素一眼之后,默默的试探性的发问,“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开玩笑的是吗?” 安若素也黑沉了脸她虽然也没有想要嫁给凌如墨,但是他即使想利用自己套话也要事先先打个招呼吧,竟然就这样直接的利用了自己,而安锦玄却在背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凌帝一脸的尴尬,现在更恨不得马上离开,只是这凌如墨偏偏怕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慢悠悠的再次从口中冒出了几个字,“不,我是认真的,我要娶她,买大送小,稳赚不赔。” “不可能!”凌帝离开的脚步再次缩了回来,正色道。 “理由?”凌如墨挑了挑眉,“我要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凌帝瞥了旁边站着的安若素一眼,他确实没有发现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竟然能让凌如墨这样坚持的要娶她,但是只要有他在一天,只要他还是这凌帝就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要理由,好,我给你!” “嗯,说。” “她,安若素!”凌帝快速的回步,回了亭子之中,站在安若素的旁边忽然就抓起了她的手,言辞义正的对着凌如墨道,“因为,朕要纳她为妃!” “什么!”“我不同意!”这回轮到安若素母子的反驳了。 “刚才我可听见有人说她是有辱皇威。” “朕马上下旨!” “好,我等你,如果真的圣旨下了,我就让给你啊”凌如墨诡异的一笑,起身拍了拍安若素的肩,站在了凌帝的面前,恭敬的鞠躬,“皇上,可要一言九鼎哦。”说完,一开扇,慢吞吞的朝着亭外离去了,只留下亭中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第78章 纳妃圣旨 凌如墨挥一挥衣袖,潇洒利落的离开,轻而易举的抛下一个局,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眼,明知道这凌如墨是故意的,但是众人却都仿佛已经被无形的绳索绑住,无法脱身。 “皇兄,皇叔只是说笑,我们没必要”凌玉皱紧了眉头,无奈于凌如墨的故设陷阱,但是偏偏自己这皇兄自小对凌如墨有了阴影,这回定然是要赌气到底了。 “朕一言既出,就决然不会后悔!” “我不同意!”安锦玄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人是不是凌帝,他绝对不会让安若素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由不得你!”凌帝已经因为凌如墨的戏耍而黑了脸,若是这小小的安锦玄现在也敢爬到他的头上来,让他这威严放在何处。 “凌帝,您可别忘了,我是有夫之妇。”安若素也紧接着补充道,她不想回到那个所谓的宫中是一,不想让锦玄再陷入那些回忆是二,不明不白成了凌如墨的牺牲品是三,无论哪一个她都不会甘愿进宫。 凌帝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默默的转身,对他来说,跳进了凌如墨的圈套之中,已经是自己不能忍受的错误了,若是还被这母子二人牵着鼻子走,这皇威何在?凌帝甩袖离去,现在剩下的唯一的能够改变事实的似乎就是凌玉了。 安若素和安锦玄同时回头,只是现在的凌玉似乎也有些有无奈,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她也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之后,别过了这对母子头来的视线,然后也是一声不吭的追着凌帝走了。 梦园一下子便空了,就只剩下了安若素和安锦玄两人面面相觑,安锦玄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对他来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于软弱,如果不是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凌帝对抗,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娘也不用再回到那个地方去,“娘,对不起。” 安若素摆了摆手,示意安锦玄不要难过,这不是他的错,只是他们都落入了凌如墨的陷阱之中,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凌如墨要这么做,她无力的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之上,只是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做棋子,偏偏这对手还是凌帝。 尽管她和锦玄一样对凌帝没有任何一丝的好感,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他的威慑之下确实有些害怕,“没关系,凡事都有转机,不要操之过急。” “但是你们确实应该紧张了,你们现在最多只有四天的时间。” “小雪?”安若素猛然的抬起头,这说话的人并不是其它人而正是凤卫队的小雪没错,在安若素的眼中,这凤卫队天生带了阴寒血腥的味道,再加上整天在这凌帝的身边,难免就会带了几分主人的冷冽,这凡事不关已的小雪又是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那些吓人可全是跟着凌帝和凌玉走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而已,凌帝做任何决定从来不会超过四天。”小雪说完,带着她那冷若冰霜的脸也是匆匆的跟着离去了。 “娘……” “嘘,我们回去再说。” 等着这安若素和安锦玄回到家中的时候,安白凤和淳于七正在安府的厅中等着,一个火急火燎,一个泰然处之,原原本本的反应出了两人在聚义门的行事作风。 安若素一进门就得到了他二人在的消息,只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却管他们,更有没有心情去听他们的问话,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顺一顺这个思路。 只是安白凤早就眼尖的看见安若素了,立刻就从厅中跑了出来,拦住了正准备会房间的安若素,“若素,回来了,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有些困了,你们回去吧。”安若素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但是我听说”安白凤还是不放弃。 “我娘不舒服,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安锦玄牢牢的挡在了安若素的面前,对他来说,现在更不能让安若素受到一点的伤害。 “现在睡也没有用,即使你不想听到我们说,这皇城所有的人的嘴你都能堵得上吗?”案淳于七信步从厅中逛了出来,若不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也不可能被安白凤急急的拉过来,“还是说现在成了娘娘,皇子,脾气就大了,不知现在我是不是该给两位请安。” “你什么意思!”安若素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才发生不久,在梦园中除了她和锦玄,凌帝和凌玉之外,唯一还有一人就是这始作俑者的凌如墨,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的人,除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凌如墨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你是说凌如墨将这件事情在皇城中散播开了来。” “我不认为还有别的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淳于七双手一摊表示认同,只是言语中除了认同之外,还有一丝小小的幸灾乐祸。 “我去找师傅问清楚。”安锦玄平日里的冷静已经完全消失了,对他来说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找到凌如墨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愤怒不仅仅来自于这件事情的本身,还有被凌如墨背叛的那种痛楚,安若素很清楚。 只是她也知道,这凌如墨虽然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古怪,但是做事情从来分寸,只是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知道原因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我相信,你儿子也是不可能找到他的,一招凌如墨的性格,他若是不想让人找到的话,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淳于七现在的表情像是严肃又像是诡异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情究竟抱着一个怎样的心态。 “若素……”终于抢到空隙可以插话的安白凤才一开口,再次被安若素打断了,“那就不劳而为费心了,这件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你有办法?” “当然,如果我不在了,忍它是不是圣旨,根本没有办法定我的罪,不是吗?”安若素丢着这句话之后就匆匆的回房了,她虽然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明摆着进宫就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 “你就这样不愿意嫁给他吗?” “难道你会愿意嫁给一个,不顾夫妻之情,骨肉之情,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杀人凶手吗?”这是安若素离去之后丢在风中的最后的一句话。 这宫是绝对不能进的,只是现在如果能逃走的话,安锦玄愿意吗?愿意放下这一份的仇恨吗?安若素知道自己现在是必须要试一试安锦玄的心意了。 所以等那安锦玄拖着一身的疲累回到家中的时候,安若素安静的坐在院子中央品茗赏月,似乎那种阴霾的心情的已经完全不见了,看见锦玄还微笑的朝着他招了招手,使得在月光的笼罩之下的她显得更加的不真实了。 “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安锦玄走到安若素的面前,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母亲的惩罚。 但明显安若素不会是这样的母亲,她只是微微的一笑,安静而温柔的拉过安锦玄的手,笑道,“锦玄,别想那些,这香茶很不错,要不要尝尝。” 这下安锦玄的眼神不由的瞪大了,看着忽然变性一般的自己的母亲,难道是因为伤心绝望过度而变成了这样,他紧张的盯着安若素,“娘,你不要吓我,都是我不好,我绝对不会让你进宫的!” “锦玄,你这是干什么?”安若素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伸手也给安锦玄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娘泡茶的手艺可是很有进步,快尝尝。” “娘……” “好了,锦玄,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吗?”安若素终于恢复了正常,放下了手中的器具,“本来娘就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凌帝的身边,现在刚好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他,这样就能更快的抓住他的把柄,然后推翻他,不是吗?” 安若素的分析在情在理,但是安锦玄还是有些难过,看着安若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他好,更觉得自己的错不饶恕,“娘,你不想进宫的对不对,你这么讨厌他,我不会让你进宫的。” “但是锦玄你想报仇不是吗?娘现在只有你了,只要你开心就好。”安若素故作轻松的一笑,“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他的嫔妃,再嫁给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下他可就要成为全天下百姓的笑话了,这就叫做不战而胜,你不觉得这种兵不血刃的感觉不错嘛?” “但是我只要娘开心,进了宫之后,即使我们报了仇,以后也……” “你错了,现在只有两条路摆在我们的面前,要么进宫,要么,你娘我现在就去死,你觉得以娘的性格,会选择哪一条?”安若素说这话的时候还真的觉得自己大义凛然,只是身边安锦玄的脸色却开始越发的阴沉了…… 第79章 无法逃离的枷锁 安锦玄低着头许久,久的安若素都以为自他是不是睡着了,但是安锦玄却忽然的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安若素,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的接近安若素,双眼间闪烁着一种不确定的光彩,这让安若素不由的有一丝紧张,面对一个小屁孩自己怎么会紧张,甚至连那脸都有些微微的烧红。 “锦锦玄,你怎么了?”安若素干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娘,我们离开这里,不要进宫好不好。”安锦玄的语气没有激动,也没有无奈,静静的带着肯定的平淡,让他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完全脱离了刚才孩子般的着急。 安若素不否定这句话是她一直想要的等的没错,前面故作大义的一切也只不过为了引出安锦玄的这话,只是现在她的心里没有那种得逞的开心,而是有些小小的感动,“锦玄,我们逃不掉的,而且就算逃走了,想回来报仇就更难了。” “那就不要报仇了。”安锦玄的话依旧是平稳的肯定,不带一丝的犹豫和矫作,“只要娘开心就好了,我再也不想和娘分开,也不会让娘伤心,我现在就去安排。” “锦玄……”安若素及时的拉住了安锦玄的手,现在她心里的那一丝丝小小的感动在此刻已经完全的变成了内疚,不否认,安锦玄已经是她见过最孝顺的儿子了,对自己更是好的无话可说在,现在他宁愿放弃自己最执着的报仇,只为了她的开心,而她却还要设下这些计谋来哄骗他,真是问心有愧,“你想清楚了吗?” “当然。” “那我们要去哪里?凌帝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娘。”安锦玄忽然笑了,“你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从皇宫逃出来的,现在的我们可和那时候的我们不一样了,更何况,娘不是常说,一回生二回熟吗?” “可是……” “我去安排。” 安若素根本拦不住安锦玄,锦玄是个好孩子,但是有一天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娘亲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按照他的孝顺程度来看,自己五马分尸估计还是不够的,只是他们的确不是以前的他们了,那凌帝难道还会是以前的凌帝吗?“小素素。” 安若素正在沉思,而背后这忽然响起的声音却让她不由的一禁,然后转眼间就化成成为了恐怖的恶魔,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转身看着他,“凌如墨!” “怎么了?”凌如墨摆着一脸的天真无邪坐在了安若素的面前,“女人千万不要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但是我们小素素例外,连生气都是这么的动人,可惜是马上就是凌帝的人了,否则我一定会娶你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本来就是他的妃子,现在再回去也没有什么损失,刚才我家小徒儿也说了,一回生二回熟不是吗?” “你偷听。” “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听,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冷静,一定要冷静,面对凌如墨这种恶魔,安若素发现随时都会被逼到角落,“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好玩。”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幸好这安若素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然她一定会生气的直接换一个火箭炮出来,将这凌如墨轰上天,“锦玄是你徒儿,你真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吗?” “没关系,成长总需要代价的。” “好,我不和你争这些,王爷这么闲的现在来我安府,该不会只是想和我说这些的吧。” “对,我还想告诉你,你们逃不掉的,因为你们走了,这戏就不好看了。” “那你看戏不需要付报酬吗?”安若素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的香茶,“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我有什么风格?”凌如墨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像是慵懒的猫一般的蜷缩在一起,身上的那独一无二的闪亮袍子在夜色中比那明月要来的闪耀许多,这样的一个天使般的人物,却藏着这样的一颗黑心,固然是人心不古也令人伤神,“不过你比小七七要可爱许多了,如果是他现在恐怕早上来给我一拳了。” 如果能打得过他,现在她给他的就不只是一拳了,安若素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着,“谢谢。” “好吧,其实你不进宫也是可以的。” “那王爷的条件呢?”安若素绝对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尤其还是凌如墨的这种人分的馅饼。 “你究竟是谁?清瑶去了哪里?”凌如墨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吊儿郎当,甚至连眼神中都看不到一丝的认真,但是他的发话却让安若素愣在原地,他终于还是问了,当他认叫了锦玄为徒的那刻开始她就担心,也早就想好的借口,但是现在忽然的发问却让她没有了主意。 “什么意思?” “你不是小遥,但是锦玄却认不出你,难不成你是妖怪变的。”凌如墨问的既认真又无邪。 “我只是该便了容貌而已。”这一点是事实,安若素并不打算隐瞒。 “不是这张脸,而是这里。”凌如墨指了指自己的心,“我对你的外表没有任何怀疑,真假的小遥我都见过,只是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是性格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你说是吗?” “人的性格是不会有很大的变化,那是在没有遇到某些事情之前。”安若素不由的想起了凌如墨与暗域鬼堡的之间的关系,不由的大胆猜测,“我不信王爷之前就是这样的性情,恐怕也是去了某些地方之后才有所改变的吧。” “嗯,有道理。”凌如墨的眼中依旧是没有一丝的惊讶,只是那笑容变的更加的灿烂了“小素素真是聪明绝顶,但是有一点你却猜错了,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是这样的,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之后。” “哦?” “你有权保持怀疑。”凌如墨暧昧的朝着安若素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杯子将安若素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心的道,“我的好徒儿马上就要回来了,但是我介意你千万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因为圣旨马上就到了,而且我会在门口亲自的看真你们。” “凌如墨,你太卑鄙了。” “谢谢。” “我可以告诉你实话。” “但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凌如墨灿烂的笑弯了眉毛,“其实我没有那样的好奇心,人总会死的,小遥会,你也会,不是吗?” “你……”安若素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没有任何的弱点,凌如墨也一样,太过于完美的他仿佛没有任何的事情会让他动容,忽然,安若素的脑海一亮,不由的下定了决心,这似乎也是她唯一能够赌一把的东西了,“那些珍珠你都收集齐了吗?” 凌如墨现在的眼神中的确闪过了一丝的惊愕,即使随之淡去,但是对安若素来说已经足够了,的确那些珍珠对他来说很重要,自己上次并没有看花眼。 “你又猜到了什么?” “和一个女人有关。” “没错。” “这个女人难道是……” “嘘。”凌如墨微微的低下头,将整张脸埋在了阴霾之中,在月下显得有一种怪异的冷感,这种感觉仿佛是忽然间变化的,明明前一秒还没有任何的问题,而现在却充满了邪气,“你不该提的,人总是自以为是,但是这种故作聪明往往会让你死的更快。” “反正我都快死了”安若素大着胆子接了一句。 “你当然可以死,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让你死在锦玄的面前,让他为你伤心,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吧。” “你不能这么做。” “我还可以让他看到是我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娘,这样他的人生中是否就有了两个仇人?” “你太无耻了,他是你的徒弟!”安若素越来越发觉这凌如墨的恐怖远远超出了自己想象,他现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是那天在暗域鬼堡周围带来的冷气,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他又不是你的儿子,你干嘛这么紧张呢?”凌如墨慢慢的站起身,一步步的向后走去,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影淹没在阴暗之中,“记住,不能逃走,如果终止了游戏我一定会很不开心的。” 凌如墨不见了,像是方才出现一样,都是那样的神出鬼没,顿时就没有一点存在感,而安锦玄却恰恰的朝着她赶来,“娘,我们走吧。” 走?现在自己都被威胁了能走吗?还是告诉锦玄这威胁自己的是他的师傅呢?安若素勉强的笑了,“锦玄,走并不算是一个好办法。” “难道娘你真的想要进宫吗?” “起码我们不能现在走。” “为什么?” “因为外面全是凤卫队的人,你兴许可以逃出去,但是带着娘就不一定,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睡一觉就知道了。”安若素淡淡的笑了,起身给了安锦玄一个拥抱,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老大告诉他们,要做一个好的杀手就要放弃一切的感情,因为感情这东西,真的会害死人…… 第80章 合作 在绝大多数时间,安若素并不喜欢“赌”这个字,但是偏偏她活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赌博,而这次要不要赌,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应着窗外的月光,安若素可以明显的看见窗口影射而来身影,被拉的颀长,只是他毕竟还小,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而安锦玄站在门口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屋里熄灯,再也没有一点了的声响,他当然不会认为安若素这一觉会睡的安心,她的反应太奇怪了,是不是娘亲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谁!”安锦玄忽然神情一紧,迅速的向后退去,动作极其敏捷,拔剑,飞身,一跃便上了那墙头,毫不客气的将剑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今晚的月色很好,清晰的照亮了来人,只是越是认清了却越让安锦玄皱眉,“怎么是你?” 小雪神情自若的坐在墙上,晃着脚,丝毫没有被抓的惊慌,从安锦玄发现到被制服,她有太多的时间可以逃跑,但她却连动都懒得动,连一向不离身的剑都被安静在放在了身边,“今晚的月,是不是很亮?” “你是来监视我的?”安锦玄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有一丝的放松警惕,小雪的年纪应该并不比他大上几岁,却已经入选凤卫队,绝对不容小觑。 “当然,难道我还会来赏月不成。”小雪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别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锦玄,“把剑放下,这样指着我对你绝没有好处。” “他派你来的?” “他是谁?凌帝?”小雪重新抬头看着那挂在天边的明月,她喜欢那月亮,但是那个带她坐在墙头看月亮的人已经不见了。 安锦玄收了剑,冷哼了一声,“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凤卫队不止有一个主人,而我隶属于七王爷。”小雪淡淡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里还有不下十名来自凤卫队的暗卫,但全是受了七王爷的命令,协助你们逃跑。” 安锦玄明显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信任,凌玉对安若素有情他并非看不出来,但是要为了这一不明确的感情不惜和凌帝作对,这一点的确值得深思。 “为什么?”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恐怕没有什么作用了,她不会走的。”小雪轻轻一跃,站了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了安锦玄一眼,“好好照顾你娘,不管入不入宫。” 小雪走了,这次安锦玄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她三番四次的表现却让他觉得奇怪,凤卫队一直以来都是最强的暗卫,他们从生下来开始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凌帝,从不会过问对错,也从不和外人接触在,小雪频频的举动,已经违反了太多的条例。 翌日。 安若素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刚有些模糊的睁开眼睛,就隐约看到某人坐在房中,这让她整个人忽然跳了起来,敢这样登堂入室的男人,除了淳于七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她想都没想就抓起一旁的杯子精确的朝着他扔去。 “七爷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 杯子“砰”一声碎的清亮,落在地上刹那间成了碎片,这一声碎响,让安若素立刻惊醒过来,一淳于七的身手和秉性,这杯子是断然不会掉落,他是谁?她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七爷?看来经常有男人来光顾。” 听见这声音,安若素不禁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双眼,她是还在做梦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难道自己已经嫁进宫中了吗?凌帝背着手转身,双眼就这样轻扫了安若素一眼,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若素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凌帝,这个男人只要在就总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倒是希望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是淳于七。 “你和淳于七是什么关系?”凌帝径直的发问,彻底的忽略了安若素的惊讶,身为凌帝出现在这安府,尤其是安若素的闺房,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原来凌帝已经清闲到来管这些琐事了吗?”即使顶着这种压迫感,安若素还是生生的顶了回去,只是微错过他的眼神,免得直视带来的压力太大。 “回答!” “凌帝!”安若素倏然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素来是吃软不吃硬,虽然对这凌帝有些投鼠忌器,但现在明显是凌帝理亏在先,而且,安若素忽然机灵一动,主意立刻冒上了心头,“难道说,我和七爷有什么关系的话?凌帝就不下圣旨了吗?” “你觉得呢?” “既然不管我与其他男人是否有染,凌帝的圣旨都是一定要下的,毕竟被王爷抓到了把柄也没有办法,那凌帝这一问,我答不答又有什么意义吗?”安若素算是得意的看了凌帝一眼,跳下了床朝着他慢慢的走去,在安若素看来,凌帝被迫答应了这件事情是因为凌如墨的刺激,足以说明他是个爱面子的男人,但是任何一个爱面子的男人都不会忍受的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更何况是这个霸道惯了的男人。 凌帝的脸色果然比之前更加的难看了,普天之下,唯有那个男人的存在让他总是觉得有口气咽不下,看来这安若素现在是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点。只是凌帝毕竟是凌帝,转眼间便恢复了平常,甚至轻松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没关系,既然如此,那朕今日就下旨,你觉得如何?” “这倒是无所谓了,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绝对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之事,多谢凌帝成全。”安若素现在很肯定,这凌帝可没有半分娶自己的意思,他根本没有必要坚持去娶一个寡妇而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那朕便成全了你了。”凌帝看了一眼碎落在地上的杯子,忽然笑了,“女人不要总是自以为是,要记住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成为凤凰,那么安锦玄便不能存在,皇室可容不得一颗沙粒。” “你想做什么!”安若素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凌帝的周身都充满着一种危险的气息的,他想要拿安锦玄来威胁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凌如墨一句微不足道的挑衅,他就自顾拿别人的一生开玩笑吗? “如果你听话,你儿子可以由你处置,但是如果还不收起你这脾气,那他就是销声匿迹了。”对凌帝来说,他想要让这安府消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从应下凌如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他绝对不会从安府娶人让自己落下把柄。 “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自然也有办法,只是如果凌帝到时候娶到的只是一具尸体的话,应该会被凌王爷笑话的吧,民女区区贱命,可抵不上凌帝的万分之一。” “你这算是威胁吗?” “威胁,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凌帝这个时候出现在人家的闺房,将人家看尽了,难道还不允许人喊非礼吗?”安若素倒是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现在只穿了薄薄的内衫,放到现代可是保守中的保守了,但是这里不同,足以将她判定为水性杨花之人。 听着安若素这般说,凌帝才抬首正眼看着安若素,不容否认,这女人的身上确实带着一种魅惑的气质,她的美,没有那样的轰轰烈烈,无害又容易沁人心脾,若非这一身的傲骨,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会少。 “朕并没有阻止你喊,况且这未进宫就得到朕如此宠爱的人,你是第一个。”凌帝特地加深了宠爱二字,少了几分冷峻的他,脸上仿佛堆满了似是而非的笑容,而这样的笑容反而让安若素更觉得多了几分威胁。 安若素转身,旋身到了屏风之后换上了衣服,她不是凌帝的对手,只是一个身份就足以将她压得爬不起来,她可以不喜欢他,但是现在却不能和他作对,求同存异这种东西安若素还是清楚了。 所以当安若素换上一身新装走出屏风时,脸上已经尽带了和煦而端庄的笑容,“民女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凌帝恕罪。” “哦,爱妃何罪之有。”凌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倒是很乐意看看这安若素下手会是什么? 听见爱妃二字,安若素心里已经翻起阵阵的敌意,只是脸上依旧谦卑,“凌帝英明,民女便不再卖弄,只是有一事还请凌帝务必要答应。” “倒是说来听听。” “此事倒是也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好好感谢凌王爷在中穿针引线,才使民女结缘与凌帝在,所以民女想要好好感谢凌王爷。”安若素努力的统一战线,一致对外,既然是凌帝对这凌如墨甚为讨厌,不如遂了他的心。 “好,朕答应你。”凌帝本来此行就是为了这事,正愁着如何开口,这安若素倒是自己提出来了,现在他看着倒是有几分喜欢她的聪慧。 “多谢凌帝成全。”看着凌帝眼中忽然有一瞬的释然闪过,安若素似乎也忽然的明白了什么…… 第81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安锦玄一早便早早的来到安若素的门前,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劝她离开,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报仇之事他可以放下,绝对不能让娘亲再回去。只是这种决心在看着安若素和凌帝从房中走出来的瞬间便完全的破碎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幕是真实的,这凌帝怎么可能会从安若素的房间出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没有收到一点的消息,但是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凌帝和安若素两人之间竟然有一种奇怪的默契感,相视而笑的模样,像是相识相知已久。 安若素才出门口就看到了安锦玄怔愣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僵住了,她只顾着和凌帝谈了条件,可还彻底的忘记了自己这儿子,依照他恨凌帝的程度来看,看到这一幕,恐怕是不能接受的吧,只是她现在却不能告诉他真相。 “娘”安锦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现在若是当场闹起来,最难堪的莫非就是娘亲,但若是不说,这一切他却又完全不能理解,莫非娘亲真的决定那样做,她接近凌帝,然后为了给自己的报仇铺路? “锦玄,见了凌帝还不行礼。”安若素有些尴尬的看了安锦玄一眼,这仿佛是自己通奸被儿子抓到了一般,但是偏偏现在这身边的“奸夫”却还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替自己解围的样子,反而还摆好了这君王的模样,准备接受安锦玄的参拜。 “喂,给点面子吧,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合作关系。”安若素见两人都不动声色,不由的伸手悄悄的拉了拉凌帝的衣角,仅此一次,下次她绝对不会再找这样的男人一起合作。 安若素不经意的话,却让凌帝回头了,看着安若素拉着自己衣角那小鸟依人又有些窘迫的脸,不免觉得这去了利爪的猫,还是带了几分的可爱,“罢了,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礼了,在封妃之前,朕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不知道凌帝说的是什么地方?” “去了便知。”凌帝一边说着,一边的自然的拉过安若素的手,径直的越过安锦玄朝着门口走去。 “嗯。” “等等!我……我也去!”安锦玄像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般,根本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看着面前的事情发生,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让娘亲独自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锦玄,这不好吧”安若素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看向凌帝那模样,确实肯定的,在这个计划之中,安锦玄是少不了的一个环节,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他。 “跟着一起来吧。”凌帝这次倒是很配合。 凌帝带着安若素和安锦玄母子两人到的地方倒不是别处,正是郊外的一处围场,平日里只为了皇族公卿戏耍之用,只是今天却完全没有任何的人,仿佛知道凌帝会来一般,一切都好似准备好了。 “看来今天来的正是时候。”凌帝看了一圈空荡的围场,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我以为是凌帝故意清除了碍眼的人。”安若素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话。 “爱妃聪明一世,今日可是猜错了。”凌帝现在已经口口声声都用这爱妃来陈虎安若素了,因为他忽然对安若素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那种隐忍的表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怕是有人先来一步了。” “谁?” “是师傅。”站在身后一身火气的安锦玄忽然插了一句话。 “嗯?”安若素有些不明白转身看着身后沉着脸的安锦玄,“你怎么知道。” “看到了。”安锦玄抬眼朝着前方看了一眼,果真那凌如墨正骑着一匹白马飞驰,而现在正朝着他们而来。 凌如墨对凌帝、安若素和安锦玄三人的到来也有些好奇,今天的他一身的骑装,没了往日的慵懒倒是越发的显得精神奕奕,而那身下的白马,更是纯洁的让人不敢直视,那身上竟然找不出一丝的杂毛,唯有四蹄成黑色,安若素记得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马的记载,是一种名为“乌骓”的宝马。 “哟,你们三个怎么会凑到一处来。”凌如墨停在了三人的面前,他脾气倒是也怪,每每来打猎,总是将其他人全部都赶走,也正因为如此,凌帝一看才知道这凌如墨必然会在这里。 “是很巧,不料想王爷也在,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王爷的雅兴。”安若素满是酸气的说道,既然凌如墨也在,这可是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了。 “当然不会,不过小素素是来打猎呢还是来骑马呢?” “当然是骑马。”安若素无辜的眨了眨双眼,然后看向一旁的凌帝,“凌帝,人家不会骑,你带人家一起好不好。” 安若素忽然发嗲的声音让安锦玄完全不能理解,只是凌如墨却依旧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啊。”凌帝对安若素极度反差的态度也有几分尴尬,但还是顺手的带过了安若素,对着乌骓上的凌如墨道,“借你的马。” “哎呦,借人家的马就不能说声好听的吗?”凌如墨随时都能抓着机会坑爹卖萌。 但是这回凌帝明显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身手牵过了马,飞身上马,硬生生的将凌如墨挤了下去,然后再顺手一带,这安若素便已经到了马上。骑马,安若素是会的,若非今日穿着裙子,侧身坐着,她倒是能跑上几圈,不过这样的姿势似乎更暧昧些。 安若素学着害怕的样子,低声的小叫了一声,然后惊恐的抓住了凌帝的衣服,紧紧贴近了他,这样的姿势该是可以了吧,她很是自信的想着。 “驾!”凌帝拉紧了马缰,由着安若素紧紧的贴近自己,肆意的汲取她发梢流露出的清香,带她朝着远处跑去。 “喂喂,你慢点啊。”安若素总觉得自己这样坐着有些不安慰,不管是不是做戏,她可不想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现在还是抓紧点才是上策吧,“不知凌帝觉得刚才如何。” “有些过了。”凌帝尴尬的吐出了两字。 她当然知道过了,凌如墨太过于聪明,自己再如何伪装也终会被他识破,那就干脆将计就计,这越过了,就越是赤裸裸的假,“不这样,怎么才能洗清嫌疑呢?” “看来我需要收回之前说的话了,聪明的女人毕竟是聪慧之人。” “多谢凌帝了,只是您可要稳着先,人家可不想真的就这样摔了。” “娘,我教你!”安锦玄看着凌帝带着安若素跑出了好一段才终于回过神来,差点没有直接的冲上去。 “喂喂,小子,这人家卿卿我我,你捣什么乱,真是小孩子不懂事。”凌如墨及时的拦住了安锦玄,既然这安若素准备和自己斗智斗勇了,不妨就陪着他们两人玩玩。 “师傅……”安锦玄现在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的浆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吧安若素带回来还是质问这难得出现的凌如墨,但最终他还是做了选择,“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凌如墨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装傻,一向仗着自己那天真无邪的脸,到处坑蒙坑蒙,“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让娘嫁给他!” “你看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觉得呢?”凌如墨看着远方,两人举止亲密,像是真的要登堂入室,继而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你娘那表情似乎做的太过了些。” “都怪我不好。”安锦玄被凌如墨成功的进行了话题转化,“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弱的话,娘亲才不会去嫁给凌帝呢。” “哦,怎么回事?” “母亲说了,最好的复仇方法就是接近他,这样我们才能里应外合,所以她宁愿放弃了逃跑,宁愿在这里重新嫁给他,然后开始在宫里孤老一生。”安锦玄越说着越是将的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哦,她是这个目的所以才接近凌帝?”凌如墨看着那奔驰着的两人笑得更欢了,故意借安锦玄的嘴和他说这些,这安如素还真是聪明绝顶。只是可惜了,她千算万算还是输了一招,“只是这样的话,恐怕以后不好过了。” “为什么?” “因为凌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所以你觉得他被你娘亲吸引的几率有多大凌如墨有多大”凌如墨的问话,让安锦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恐怕你娘不是自愿留下,而是被人逼迫,故意做了这场戏给你看,你觉得如何?” “你是说他威胁我母亲!”安锦玄果然在经验上还是过于青涩了,轻松的被凌如墨洗脑。 “这事情就只能意会不能谣传了。”凌如墨诡异的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这样的计划倒也是十分的周详。 “师傅,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救出我娘的对不对,我要和娘离开这里。”听凌如墨如如此之说,安锦玄不由的更加担心了。 “去哪?” “大漠!” 第82章 圣旨到 听着安锦玄如是说,凌如墨脸上的表情不由更加难以捉摸,这两个小家伙想联合起来对付他,还嫩着呢?不过反正他现在也清闲的很,不如就陪着他们玩玩,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这种开心的感觉了。 “师傅,你在想什么?”安锦玄有些担心,每次看到凌如墨露出这样的笑容,总让他觉得有些背脊发凉,他的秉性,贪玩成嗜,实在令人犹豫。 “哎,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不料开大了,小素素还真是禁不得说,”凌如墨换了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转脸看着安锦玄,“现在也只好把你们先弄出去了,大漠倒是也不错,就当去散散心。” “师傅,你有办法?”听这凌如墨肯帮忙,安锦玄顿时安心了许多。 “试试咯,不过你娘现在是甘心牺牲自己了,要想让她离开,这一切的计划只能暂时先瞒着她了。”凌如墨说话间全是在情在理。 “恩。”安锦玄毫不怀疑的答应了。 按照计划,这凌帝和安若素倒是演了三天的戏,只是这罪魁祸首的凌如墨自那日马场相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皇城花苑之中,安若素无奈的坐在石凳之上,如果那小雪的话没错的话,今天这圣旨便要下了,如果还没能让凌如墨松口的话,自己恐怕真就进了这宫,她对这里可没有一丝的好感。 “可恶。”安若素不由的重重的一掌拍在这石桌之上,痛的慌乱的缩回了手,这凌如墨一定是故意躲起来了,如果他不出现,这一切的计划就都没用。 “小主,您没事吧。”负责伺候安若素的宫女,紧张的上前,这安若素的称呼的确难以抉择,该叫娘娘,却尚未册封,若是叫安小姐或者安夫人,那更是不妥,想来也只好称小主了。 “没事。”安若素拉耸着脸,难道这一堵自己就这样输了,偏偏这几日淳于七据说回崎州,不然倒是能从他那里知晓一些凌如墨的消息,凌帝还未下朝,一人在这花苑坐着也闲的慌,干脆起身四处闲逛。 这皇宫就是圈养这金丝鸟的金丝笼,富丽堂皇,金碧闪亮,多少人的梦想就是这红墙绿瓦,安若素走在其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论富贵,这里比起凌如墨的府邸,也不过如此了,那才是真正的水晶宫。 安若素的眼神停留在一处水榭之上,这水榭极为巧妙,在假山之上,绕山而行,竟能将这皇宫的美景尽收眼底。拾级而上,在这日头下竟也能感受到阵阵凉风袭来,甚是亲厚,想不到这皇宫竟也有如此的好地方。 “这地方倒造的巧妙。”安若素在水榭之上,会心一笑,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那是,当初凌帝为博得瑶妃一笑,可是煞费苦心,古有幽王烽火戏佳人一笑,现有凌帝水榭”那身边的宫女倒是也读过几本书,识得些历史,只是这话一出口,才决然自己失言,忙住了嘴,谁不知道这瑶妃现在已经成了宫中的禁忌。 安若素在听到瑶妃二字的时候也不由的竖起了耳朵,不想,原来的这水榭也是为安清瑶而建,如此看来这凌帝便更加不能信任了,当初情意绵绵,不惜一切,但却可以转眼抛下,亲手处死,不顾一点夫妻情谊。 “瑶妃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不妨说说,这里倒是也没有外人。”现在的宫人都在水榭下候着,这水榭之中也只有安清瑶和那宫女而已。 宫女犹豫了半晌才暗暗下了决心,凌帝今日来都和安若素风花雪月,想必她将会是宠惯一时的娘娘,攀上她兴许才能出人头地,也便不理会那宫中的禁忌,“小主看,从水榭看去,那便是瑶池,那是瑶园,那是瑶殿,这宫中最美之景,全用了瑶妃的小字,在凌帝看来,瑶妃之美是绝冠天下的,只是可惜了,娘娘竟然会与人……” “你相信瑶妃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安若素冷笑的问着,这样受宠的女人会傻到找一个男人毁掉自己吗?凌帝聪明一世,在愚钝冲动也不至于会相信这样蹩脚的理由。 “当然不信。”那宫女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瑶妃娘娘是好人,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凌帝定也是知道这些才从未将这些美景易名,瑶殿才会一直无主。” 好人?好人和这偷人可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安若素无奈的想着,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瑶殿,“这些话以后莫要说了,被人听到可是死罪。” “是,小主。” “谁在那?”这宫女的话音才落,安若素似乎隐约听到有什么人问话,趾高气昂又是尖锐的女声,该是哪宫的娘娘吧,而且应该比较受宠才是。在迅速下完判断之后,安若素才转身问身后的宫女,“那下面是哪宫的娘娘?” “这听声音应该是淑妃娘娘。”宫女的脸色一变,“小主,快下去请安吧,淑妃娘娘是斛律将军的女儿,在瑶妃娘娘走了之后那可是宠冠后宫。” 斛律将军,安若素微微的皱了皱眉,似乎曾几何时在锦玄的案上出现过,现在已经身陷绝境,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安若素急急的下了假山,甚至还没看清那淑妃的模样便跪倒在地上,“民女安若素给淑妃娘娘请安。” “安若素,区区一个贱婢,如何跑到这宫里来。”听到这名字,淑妃就来气,今日凌帝推说朝政繁忙,许久没有到她宫里去了,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日日和这贱女人厮守在一起,花前月下,竟然还要封她为妃。 “娘娘赎罪,民女只是受了凌帝的命令而已。” “凌帝?哼,现在就知道将凌帝拉出来压人了,倒是了不得了。”淑妃冷哼了一声,眼中满是妒火,她倒是看看这贱人究竟有什么魅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是你能上去的。” “娘娘……” “难不成这还未进宫就要学那妖妃吗?”淑妃完全没有给安若素反驳的余地,她就是看不惯这女人故作可怜的模样,想用这招来勾引凌帝,她绝对不可能让她得逞的,“就你这样的贱人还想登堂入室,本宫决不允许!” 安若素跪在地上,低着头,连连的在心里叹气,这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果然没错,这女人既然被封为淑妃,倒是完全对不起这二字,凌帝倒是真的会封号,“娘娘……” “本宫让你说话了吗?”安若素的话再次被打断,她无奈的盯着地面,现在觉得面对凌帝根本不算什么,这算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了,若是日日要被这样的女人吵着,她倒是宁愿和凌帝沉默相对。 “怎么,对本宫有什么不满,哑巴了!” 这……安若素倍感尴尬,这到底是让她说还是不说,这女人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若非身份太过于悬殊,也不想惹事,还真准备给她好好上上课。 “安若素是吧?” “娘娘!”安若素倒是真的有些无奈了,她的双腿都已经跪的有些麻木了,这女人还沉醉在兀自的纠结之中,“凌帝素来爱静,该不会喜欢娘娘如此多言,现在可快到下朝的时辰了。” “你敢教训本宫!” “只是为了娘娘好!” “你来人,给我抓起来!以下犯上,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娘娘,淑妃娘娘,请勿必息怒”一人急匆匆的从远处而来,安若素认得他,是凌帝身边的黄公公,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匆忙而来,难道是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到是黄公公,淑妃心里更是不悦,只是也万不能表现什么,“黄公公来的真是巧。” “老奴给淑妃娘娘请安,这倒不是巧,老奴好容易才找到这里。” “什么事?” “这个……”黄公公从身后的宫人手上取过了圣旨,“安小主,你可让老奴好找,凌帝可是一下朝就让老奴拿了这圣旨来。” “他决定了?”安若素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愠气,他们两人好歹也是合作关系,凭什么他一个就将这事情决定了。 “咳咳!”黄公公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安若素生气的责问,酝酿了一下嘹亮而尖锐的嗓音,大声宣布,“圣旨到,安若素接旨!” 安若素反正都已经跪着了,心里除了无奈也不能公然抗旨,但是这四天时间都还未到,难不成其中又出了什么岔子吗?只是此时淑妃的脸色明显比安若素更难看,她怕的是,这圣旨一宣,安若素可就与她平起平坐了,或者更在她之上,这让她如何忍受。 “奉天承运……” “且慢!”这圣旨不能宣读,宣了就成定局了,安若素忽然抬起头,“黄公公,可否暂缓宣读。” “安小主,这可是凌帝的旨意,耽误不得。” “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 “奉天承运,凌帝诏曰,安若素聪慧秀敏,深得朕心,赐封安妃,赐住瑶殿,钦此!” 第83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 “安妃娘娘,安妃娘娘”黄公公宣读完圣旨,淑妃早已经气的脸色发青,但这安若素却像是走神了一般,依旧只是呆呆的望着地面,这圣旨还是来了,所谓的合作,不仅没有从凌如墨的手中扳回一句,反而被自己的队友出卖了,这世间还有比这事情更悲剧的吗? “安妃娘娘,接旨吧。”这黄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见到有女人接到如此的封妃圣旨还不欣然雀跃的,更何况这可是直接到了“妃”级,这可不是任何女人都有的殊荣,偏偏这安若素从一开始就表现的一脸不乐意。 “这圣旨,我能不接吗?”安若素漠然的抬起头,这入宫未免太简单了一些,有人要从选秀中费尽心思,才偶然觅得一丝的机会,而她竟然只是因为一句玩笑话,而跻身妃位。 “安妃娘娘,这可使不得,凌帝的圣旨已经下了,这可就是铁一般的事实了,断然不可能改动,抗旨那可是死罪。”黄公公连连的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这安若素可别让他这一把老骨头,临了了,还落得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死罪。”安若素平淡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还是伸手接过了圣旨,“谢主隆恩。” “这就对了,老奴这就先给安妃娘娘请安了,这瑶殿多年未住,老奴已经着人在更换瑶殿的物品,不日便可入住了,所以还委屈娘娘……” “不用了,瑶殿的东西一律不要去动。”安若素阻止了,凌帝还真能想,让她入住这瑶殿,存心要勾起锦玄的伤心。 “可是瑶殿的东西可都好几年年未用了,安妃娘娘怕是用着不舒服。” “没关系,若变动了,瑶殿就失去了意义。” “安妃可真是得皇上的恩宠,竟然能要了这瑶殿来住,看来这宠惯后宫的瑶妃要再世了,本宫这可就要恭喜了。”淑妃一脸的冷色,没好气的说着,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居然还得到了瑶殿,那可是凌帝心中不可取代的位置。 安若素可并未觉得这淑妃的话有任何一丝值得骄傲的地方,唯一能让她开心的是,现在她们是平起平坐,根本不需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凌帝恩赐,这也是本宫没有料到的。” 这自称顿时就变成了“本宫”,安若素的适应能力倒是强,看着淑妃阴晴不定的脸,她似乎已经闻到了一阵腥风血雨,“黄公公,本宫想先行出宫做些安排,凌帝应该没有不准许吧。” “这”黄公公为难,这一点凌帝确实没有交代过。 “我本就来自宫外,这圣旨该到我安府宣读,而后选吉日吉时进宫,而而非这样草率的入住吧。”既然要和她讲规矩,她也不是不懂规矩之人,而既然有规矩那便一定有漏洞之处。 “安妃娘娘所言极是在,老奴马上请示凌帝,然后安排车马送娘娘回府。”这黄公公也是老姜,这责任他可担不起,还是要回禀了凌帝才行。 “有劳黄公公。”安若素不认为凌帝会拦住她,这圣旨既下,他的目的也便达到了,对他来说,反而希望自己迟些日子入宫,以免看了心烦,反正赌局已经胜了,也不用受凌如墨的嘲讽。 “回宫!”淑妃一甩袖也气恼的摆驾。 “淑妃娘娘,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赎罪,娘娘不妨趁着本宫还未进宫,多享受几天的清静日子。”安若素不是喜欢找事的人,只是今番却故意的找茬,想来依照淑妃这脾性,自己在宫外的几天会有不少的事情,决然清静不得。 回到安府,这本该是喜事一件,却换来的是整个安府的沉默,尤其是安锦玄,安若素没想这消息竟然传的如此之快,那桌上摆着的圣旨,看上去分外的惹人厌。 “娘,您真的要嫁给他吗?”安锦玄抬眼委屈而又倔强的看着安若素。 “这,似乎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安若素惨淡的一笑,坐在了桌边,眼神倒是毫不避讳的看着那道圣旨,这样一块小小的黄布,竟然能决定了她的人生。 “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觉得我们走的掉吗?你知道我们安府外面有多少的人吗?”安若素发问,这些只是敷衍的话,最重要的是凌如墨真的肯放她离开吗?这场赌注,凌帝以为自己赢了,其实从他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便输了。 她嫁或不嫁,凌如墨早就得到了满足,凌帝的走投无路就是他最大的乐趣,只是凌帝却只能生生的吃了哑巴亏。 “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帮你。”说话并不是安锦玄,而是从门口进来的凌玉,这几天他仿佛和凌如墨一样,消失不见,只是来了,却又偏偏在这圣旨之后。玉冠温润,风流俊雅,凌玉的出现总是带了几分风雅。 “王爷,这抗旨的事您就不要惨和了,这可是知法犯法的事情。”凌帝脸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能毫不犹豫的为了自己的面子抛弃,那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有几分,“凌帝的脾气秉性,您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你,如果现在还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要还未进宫,我就还有希望。” “你唯一的希望就是离开这里,宫中是用来圈养金丝鸟的,并关不住你,何必要折了翅膀,将自己关进去。” “谢谢。”安若素并不准备连累凌玉,她受不起他的大恩,也不准备受,“为了我而破坏了凌帝与王爷之间的情感,我便是罪人了。” “所以现在能帮你逃离的人便只有一个了。”凌玉看旁边的安锦玄一眼,再次将目光集中在了安若素的身上。 “谁?” “是师傅。”安锦玄在一边接道。 凌如墨若是肯帮当初就不会引诱凌帝进入这样的圈套,而为了这场游戏更是警告过自己不得违反了游戏规则,想要让他现在助自己离开,简直比让凌帝放弃圣旨来的更加困难,“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安锦玄忽然站了起来,眼中闪闪的放着光,他终于知道凌如墨为何说了帮他却消失不见的原因了,“现在圣旨已经下了,如果我们逃离的话,凌帝便会成为笑柄,对师傅来说,这样的胜利让他更喜欢,所以他一定会帮我们的。即使凌帝知道是他做的,也没有办法责怪任何人。” “所以我们终究只是棋子。” “那也是漂亮的棋子。”凌如墨笑着从门口踱步进门,时机拿捏的分毫不差,安若素很想在到处装上监视器,只有这样才能清楚的知道这凌如墨究竟是什么时候入侵的,“小素素的魅力果然无穷大,原本以为只有小七七那笨脑子会不清楚,原来我们小玉也是情有独钟。” “皇叔,不要乱说!”凌玉竟然不由的有些脸红。 “有吗?”凌如墨一脸的明知故问,“那是谁不惜和自己的皇兄翻脸,也要帮着家人逃跑。” “我只是不愿若素成了你们的棋子罢了。” “所以你是在怪你皇叔咯。” “师傅,你别闹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凌如墨越轻松,这安锦玄就越觉得心急如焚,而安若素坐在一边似乎完全没有了插话的余地,只需要静静的等着便好,不让她走的是凌如墨,现在要送走她的依旧是他。 “很简单,坐马车离开,不然你们还想怎么走?”凌如墨一脸看白痴的眼神,鄙夷的看着自己这小徒弟。 “凌帝的人……” “这不是有你们的七王爷在吗?还有什么可担心,有了事情全部都是他担着。”凌如墨顿时将所有的错误都推的一干二净,这想来是他的强项。 “娘,那我们走吧。” “凌如墨,你告诉我,如果我们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安若素听着几人讲完,终于起身,走到了凌如墨的面前,平静的开口发问,他才不相信,惹恼了凌帝还能全身而退,谁都一样。 “这个嘛,大不了搭上小玉和他手下的那群凤卫队咯,牺牲也不算太大。”凌如墨说的仿佛是捏死几只蚂蚁来顶嘴的模样,没有一丝的动容,这凌玉和凤卫队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这样我便不能走。” “也好,那便准备婚礼吧,我看过三天后是个好日子,为了就近赢我,他一定选这个日子,你说对吗?”凌如墨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 房中忽然安静了,在凌如墨的这句话后,这一局似乎已经陷入了死局之中,进退都是个死字,根本无法脱生。 “夫人,少爷,外面有客人到了。”尽管这房内的气氛十分严肃,狄小兰还是硬着头皮进来通报了。 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来,安若素心烦意乱,“不见。”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看起来好像不是一般人。”狄小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门外的客人,半天也没能相出一个最合适的词语。 “不是一般人?” “嗯,她是神仙吧。”狄小兰越说越有些离谱了。 “神仙?” “哦,对了,她说她叫雪凝。” 第84章 雪凝 安若素依旧歪着头有些,她的脑海中确实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她只能判断这是一个女人,难不成又是听了风言风语的贵家女子,安若素微微蹙眉,她可不愿以后尽是应付这些女人。 “就说我病了,现在不方便见客。”安若素无奈扶额。 “那个,若素,我想你还是最好见见。”凌玉脸上有一丝为难而又幸灾乐祸的笑,说完之后,立刻往后退了三步,躲在了安若素的身后,避开了凌如墨那杀人般的眼神,“皇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发誓。” 凌玉的反应未免有些太不寻常了,安若素不解的看向凌如墨,素来玩世不恭的他,此时的脸上确实出现了一丝的犹疑不决,这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凌如墨有如此慌乱的神色,再回想凌玉脸上的幸灾乐祸,安若素似乎隐约中明白了什么。 “那个,小兰,快请人进来。” “既然你们有客,我就不打扰了。”凌如墨的脸色一沉,说着就要往外走,凌帝这小子竟然想出这种馊主意,果然是长大,没有小时候可爱。 “王爷且慢,想来着雪凝姑娘应该也是熟人,王爷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安若素干脆闪身挡在了门口,原来这时间一物降一物还当真没错,这凌如墨竟然也有想要避讳的人。 “小素素,你可又调皮了,你觉得……”凌如墨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站在他身后的安锦玄则频频的朝着安若素使眼色。 安若素转身,不由吓了一跳,自己这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人,悄无声息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这前面的女人一身白色素裙,不加任何装饰,乌发也只用一根白玉簪松垮挽起,白纱覆面,身姿娉婷,唯有那双眼清冷却不失妩媚,空灵却又纯净。她身后的女人亦是相同的青衣打扮,婉约静候,虽不及白衣女子,却也如仙幻化。这二人像是误入凡尘仙灵,难怪这狄小兰说是神仙来了。 “青碧见过两位王爷,安妃娘娘吉祥。”青衣女子动身请安,举动之间,优雅清新又不失礼数。 “青碧丫头,许久没见越发的漂亮了。”凌如墨笑着穿过了安若素,朝着两人走去,只是安若素却隐约觉得这凌如墨的笑容带了些尴尬和忐忑。 “谢王爷夸赞。” “恩那个雪凝,你怎么忽然来了。”凌如墨在白衣女子面前站定,声音带了些明显的怯弱而有讨好的意味。 白衣女子只是淡淡的打量了凌如墨一眼,不着一言的越过了他,径直朝着安若素走去,青衣女子亦跟上,只是对着凌如墨微微颔首,虽然这一幕来的有些忽然,但看着凌如墨失落的模样,确实大快人心。 “托了你的福,我庆儿纳妃,下山看看难不成还需要人批准吗?”白衣女人在将凌如墨甩在身后方才淡淡的启唇,只是连着那声音都空灵的犹如天外传来的天籁之声。 在那一刻,安若素确实对这白衣雪凝产生了一种微弱的崇拜感,这世间能让凌如墨如此难堪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只是竟然称凌帝为庆儿,这凌如墨和凌玉的反应又是这般奇怪,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安若素是吗?”雪凝在安若素的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中没了方才的冰冷高傲,轻松温柔了许多,“来的路上听说庆儿已经下了圣旨,便顺道来看看安妃,安妃不会嫌了我唐突吧。” “我……”安若素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面前的人的身份她都没有弄清楚,还是凌玉不着痕迹的站了出来为安若素解围,笑着站到了她的身边,“姑姑,青碧,若不是皇兄纳妃,你二人怕是要将我们都忘了。” “玉儿,哪里学的贫嘴话,胆子也越发的大了,敢拿你姑姑玩笑。”雪凝笑意不减,言语之间确实是长辈话,只是看她的模样年纪不过与安若素相仿而已,不过看着凌如墨的脸倒是也能理解了。 “姑姑的脾气是大了,这让人连话都不能说了。” 安若素在一边看着,不由的感触,凌玉虽素来温润儒雅,笑靥满面,但她却也从未见过他这般舒心真诚的笑,而那白衣雪凝像是瞬间就没了方才的架子,确实有些天伦之乐的感觉。 “安若素见过公主。”安若素没有听闻过这朝中还有这样一人,只是既然凌玉称她为姑姑,那称为公主该是错不了。 “长得好,脾性也好。”雪凝伸手轻轻拉过了安若素的手,倒真心有几分喜欢,只是这眉眼之间太过于像某人了,她笑着开口,“很像我一位故人,看着你倒是解了我的思人情愫。” “谢公主。”虽然不知道这雪凝口中的人是谁,起码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恶意。 “对了,见面礼。”雪凝说着忽然转身看着孤苦伶仃的站在院中的凌如墨,眼中似乎又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罢,忽然转身朝着他走去,在他的身前站定,打量了一圈之后,毫不客气的拿过了他手中的玉扇,回身交到了安若素手上,“来的匆忙,倒是没有带什么礼物,这个就当信物,到时候找他讨就好了。” 雪凝说话间,凌如墨的脸上似乎除了细微的无奈之外,倒是看不出不悦,似乎已成了习惯,安若素不是贪心之人,但既然别人诚心相送,她岂能有不接受的道理,“公主,这太贵重了。” “有什么贵重的,我是凌帝的姑姑,送什么都不算贵重,要什么就和他换好了。”雪凝说着,忽然朝着安若素走近了一步,贴近她的耳朵,细语道,“反正都是他出血,不用和他客气。” “是,谨遵公主吩咐,多谢王爷。”安若素顿时觉得面前的雪凝已经完全化身成为了仙女,真是能体谅他们这些被欺压的善良百姓。 “真乖,庆儿如果能娶得你,倒是福气了。” “公主谬赞了。”安若素淡然得体,心里却有千万个不愿意,要是真嫁给凌帝了,那才是她造了八辈子的孽缘呢? “我沾染江湖久了,这宫里的规矩大多都不记得了,就不用如此拘礼了。”雪凝说着,从青碧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小木雕,交给了身后的凌玉,“玉儿,把这个交给你皇兄,姑姑只是路过,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们。” “姑姑,不……不是皇兄找你来的吗?” “没有啊。”雪凝微笑,“青碧我们走吧。” “是,公主。” “等等,等等。”凌玉这下也有些疑惑了,既然不是皇兄找了姑姑,那素来隐世的姑姑怎么会忽然出现,“姑姑,你现在要去哪?我派人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只是去祭奠故人而已,人多了反而杂乱。”雪凝没做丝毫逗留,转身便离去,经过凌如墨的身边,不免又多了一句,“庆儿毕竟是小辈,就不能让着他点吗?幼稚!” 雪凝和青碧从进门到离开甚至没有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几句话,几个动作,看似丝毫没有任何的关联,却轻轻松松的将这封妃之事化解了,而现在握在她手中的扇子,又是牢牢的牵住了这罪魁祸首,安若素不由会心的笑了。 “你们两个,别以为拿了把破扇子就得意了。”现在的凌如墨就像是败下阵的公鸡,垂头丧气,背着手就转身也往外走。 “皇叔,你准备去哪?” “去追你姑姑,脾气又大,武功有差,偏偏又多管闲事,她哪一次出现不是到处惹是生非。”凌如墨一边抱怨一边朝着门外追去。 “王爷,你这话应该在公主面前说的,和我们说没用。”安若素幸灾乐祸看着凌如墨的气急败坏,这积压了一肚子的气顿时没有了,不过这自称雪凝的公主可真让她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糟糕!安若素忽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朝着门口跑去,但是哪里还有凌如墨的身影,门口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路上行人的人来人往了。 “若素,怎么了?”凌玉和安锦玄见安若素这般也急着追出来。 “还是中了他的圈套,现在他开溜了,这事情根本就拖着无法解决了,而且圣旨已下,在进宫吉时定下之前还找不到他,一切和回到原点又有什么区别。”安若素怪自己太过于大意了,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又被这凌如墨钻了空子。 “放心吧,没事的。”凌玉却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木雕,会心一笑…… 皇城外疾驰的金驹车之中,雪凝稳稳的霸占了凌如墨的专属位置,淡然的品着香茗,一切如故,却神情淡然,而凌如墨“伺候”在一旁,胆颤心惊却难得收敛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对我不满也不必要丢下这烂摊子不管了吧。”雪凝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叹了口气。 “没有不满,我发誓!”凌如墨一听这话顿时如临大敌,“这点小事,他们处理的好。” “最好是这样!”雪凝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而去见这位故人也确实需一个复杂的心情,而非方才和他们的吵闹。 第85章 避世 凌玉站在门口,很肯定的笑着,只是这安若素和安锦玄母子二人却有些疑惑不解。 “王爷,刚才的雪凝公主究竟是谁?为什么……”安若素倒是头一次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问一个问题,只觉得一切似乎本应该就是这样却又觉得有些怪。 “姑姑是父皇的表妹,在真正意义上并不能被称之为公主,我们母后离世之后,我们兄弟二人在宫里无亲无靠,受尽欺凌,若非那次姑姑偶然进宫见到了落魄的我们,恐怕我们都不在世上了。”想到小时候的日子,凌玉的表情不由的严肃了许多,只是那时候的他还小,有太多的事情记不清,“从此之后我们便跟在姑姑身边生活了,所以对我和皇兄来说,姑姑就是母后,也是因为我们二人,姑姑才一直未出阁。” 虽然安若素并未见到这雪凝公主的真面目,但她几乎可以肯定定是绝色倾城,这样的女人竟然一直未嫁,“那她和凌如墨又是什么关系?” “这”凌玉面露难色,“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姑姑和皇叔以前有过婚约,只是他们却从未在一起过,而且一直是这样的关系,那年,姑姑忽然准备隐世江湖,皇叔也去了大漠,在后来就是你见到的样子了。” 听着凌玉这般说,安若素像是明白了什么,“所以他跟着雪凝公主走了,也顺理成章。” “姑姑定是皇兄找来的,既然皇叔跟着离开了,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圣旨已下,就算皇兄想掩藏这一切,也需要你配合才行。”凌玉说着自己的想法,然后看了看四周之后,便示意几人到屋中说话,毕竟隔墙有耳,很多事情不得不防。 安若素和安锦玄也都是聪明人,并不需要凌玉说的太过于明白,一切都了然于心,这是凌帝布下的局,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难堪的,像他那样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牺牲他们是当然的。 只是事情毕竟有转机,雪凝公主的到来让一切都换了方向,只要凌如墨不在,凌帝等于在收网前给了他们逃离的机会,自然不会管的太严。 “看来我们现在也只有暂时的躲一阵子了。”安若素转头看着安锦玄,现在似乎也唯有这一个办法了,“多谢王爷提醒。” “娘,那我们现在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 “对,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免得多惹是非,这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处理。”凌玉起身,看着安若素的眼神有一丝的不舍,只是却也无奈,毕竟身为王爷,即使不理朝政,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依旧得不到自己的自由,这兴许就是身为皇室的苦衷,“只是这样一来,我便送不了你们了,还要赶回去和皇兄说明此事。” “王爷的恩情我们母子记下来,来日如有需要,必相报答。”安锦玄看不过去这凌玉的双眼在娘亲的身上来回不去,他确实人品端正,温文儒雅又对母子二人有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承认他的特殊地位。 “再会!” “再会!” 安若素并不是逃犯,只是要出城却也也不易,这宫中素来有规定,这既定的妃子是不准随意走动,更何况出城,这找一个出城的方法倒是十分重要。 “娘,这城门关了,说是近来宫中发生了大事,要盘查罪犯,这人都不能随意走动,即使进出城也要严格盘查。” “怎么会这样,照理说王爷回宫之后,是不可能还大关城门故意为难我们。” “除非是这宫里真的发生了什么。” “现在没有时间去打听这事情的真伪了,必须另想办法才是。”安若素没想到连出城都已经变的如此复杂,难道这真的是命吗?“娘,既然这样,我只有再去一趟聚义门了,以聚义门的势力,想要出城应该不是难事。”安锦玄转身看着旁边的狄小兰,若不是娘亲独独要了她留下,他会将她和安府其它人一样全都送到聚义门,“小兰,你照顾我娘,我先离开一下。” “锦玄,小心!”安若素急急的将安锦玄拉了回来,指了指在街上巡检的一卫兵,今日这气氛确实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些人真的是来抓什么人,还是借着抓人的名义防止她们离开,“恐怕真的有些不对劲,先看看情况!” 安锦玄皱了皱眉头,重新钻回了马车之中,只是才进了马车,车外就传来了巡查的士兵的询问声,“什么人,下车检查!” 安若素、狄小兰和安锦玄互看了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正准备做些什么,却也有人提前的为他们挡下了一灾。 “各位官爷,这是我们洛家的马车,有什么问题吗?”说话的是洛以轩,说着便冲着车里喊道,“小玄,你这家伙,让你赶马车,你倒好,在里面睡过去了,还不赶紧出来!” 安锦玄素来不喜欢洛以轩,正确的来说是对任何接近安若素的男人他都没有好感,但是他不得不说,这次洛以轩确实出现的刚好,他忙整了整衣服,低头钻出了马车,“少爷,对不起少爷,这货太多了,我就……” “闭嘴!犯了错还敢给我狡辩,这个月的工钱扣下了。” “少爷,我知道错了,但是……” “还说!”这洛以轩训人的时候倒是确实有几分威严。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越到乱时,这便越热闹,随着这娇滴滴的声音出现,安若素倒是已经认出了这是谁?这下倒好,连知府夫人也一起来了,“这不是洛公子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属下见过夫人。”见是知府夫人来,那些巡视的卫兵都忙站到了一边。 “夫人,今日怎么得空出来。”洛以轩笑着迎上前,“几日不见,夫人是越发的气质卓越了。” “洛公子这嘴可甜。” “只是今日怎么了,怎么这街上多了这么多的卫兵?”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我们家老爷倒是也没有嘱咐说不要出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这样便好,我瞧着这城门被关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下人把东西都运回来了,只是偏偏答应了顾客今日要将东西送出去,若不是大事的话,还请夫人帮忙送我们出趟城。” “这个好说,以洛家在皇城的地位还需要我来说情吗?”知府夫人摸着胸前挂着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毋庸置疑,也也是洛家赠送的珠宝之一,“你们几个,送洛公子出城,真是不懂世事,这金泰山庄的马车还轮得到你查吗?丢了东西让你们再干三辈子也还不起。” “是,夫人。” “那就谢过夫人了,改日再登门拜谢。” “洛公子严重了,早去早回。” 在这洛以轩和知府夫人一唱一答之中,让躲在车内的安若素和狄小兰确实躲过了一劫,马车顺利出城,打的自然是洛家的名号,只是让安若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洛以轩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又如何得知自己出城惹上了麻烦? 将几人顺利的送出城,洛以轩才终于松了口气,站在车边对着里面发问,“安小姐,没事吧。” “洛公子。”安若素掀起了马车的帘子,确实许久没有见罗洛以轩,论综合素质他倒确实是不错的男人,“多谢相助。” 洛以轩苦笑的看着安若素,“想不到安小姐宁不为妃,不知究竟还有何人才能配得上安小姐了。” “这”安若素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不为妃,是抗旨死罪,但原因倒不是我清高气傲,只是因为锦玄不能有两个爹而已,更何况那人是当今的凌帝。” “罢了,只是安小姐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又准备去何方?”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洛公子知道了也未必有好处,反而给你惹来麻烦。”安若素委婉的拒绝了洛以轩。 “也罢。”洛以轩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交给安若素,“这路上若有需要帮助,去任何金泰山庄的店铺,都会给你帮助。” 安若素看着洛以轩递过来的玉佩,终究没有接手,只是笑道,“多谢洛公子每一,如此重礼实在不敢受,只是有一件事情倒是想要请教洛公子。” “但说无妨。”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车马中准备离开,还这么凑巧的救了我们?” “这”洛以轩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刚才在茶楼碰到了七爷,说让我来这里找你们,送你们出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七爷?”淳于七不是去崎州了吗?安若素不解,“他回来了?” “这事恐怕要问七爷了。” “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洛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我等你回来,所以,你会回来的吧。” “也许吧”安若素不喜欢欠人情,只是这次是避免不了,“锦玄,我们走吧。” “是,娘。” 第86章 遇袭 对安若素和安锦玄来说,离开这皇城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留恋的感情,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没有情感的落脚点,而对这皇城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被抛弃的人而已。只是在这里他们却欠下了不知才能归还的人情。 马车行往大漠的路上,照着安锦玄的安排他们应该会在别的国家暂时躲避,而除了凌月国之外,似乎也就唯有大漠边缘的几个小国了,其中又以近年来不断崛起的离辰国和东陵国为大。 “娘,我们此行倒是只有离辰国和东陵国可以考虑,其它小国总是太乱了些,娘应该不会喜欢。”安锦玄一边驾着车一边分析道,“只是东陵国自东陵皇朝没落之后便一直由拓跋一氏摄政,国无君主毕竟不安,想来还是离辰国较为安定。” “你说拓跋氏。”听到这两个敏感的词语,安若素不由的提了几分精神,这拓跋氏难道和拓跋宇有什么关系?只是按照那凌如墨所说,拓跋宇该是灵犀国人才是。 “怎么了?” “没什么。”安若素尴尬的摇了摇头,怀里藏着的那块红玉总让她觉得有些惆怅,不过如果去离辰国的话,安若素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南风那张嘴脸,不免的连连摇头,“只是这离辰国,总让我想起南风。” “那娘的意思是……” “去灵犀。” “灵犀?娘,灵犀国早就被灭了,十年前和凌月国一战,几乎全军覆没,现在那恐怕除了废墟之外,再无其他东西了。”安锦玄话音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娘,你该不是因为那块灵犀红玉才要去灵犀国的吧。”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精明,安若素终于明白和聪明人说话的难处了,还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算了,还是去东陵吧,至于离辰,还是……” 安若素这话音未落,马车却忽然的停下,让车内的安若素和狄小兰差点没有直接飞出来,只是驾车的安锦玄脸色却已经变的极为难看,他严肃的转身对着车里的两人道,“一会千万不要出来。” 狄小兰迅速的靠近安若素,安锦玄严肃的神情让她们清楚的了解到危险正在靠近之中,果不其然,两人还未做好准备,马车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彻底的包围,而安锦玄也已经飞身挡在了马车之前。 安锦玄的武功,安若素倒是并不担心,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看这黑衣人的数量却还在不断的增加,寡不敌众的原理她很清楚,只是究竟是谁想要了自己的命,先是全城戒严现在又是派出杀手追杀。 “夫人小心!”狄小兰一把推开了安若素,恰恰此时,那一支箭就稳稳的插在了车后的板上,没入三分,刚才若是这直接进了她的身体,恐怕这命就这样搭上了,“夫人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安若素松了一口气,一时大意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些人也太不够人性了,是觉得他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吗?而车前的安锦玄和黑衣人也已经纠打在一起,无暇分身。 这些黑人人的武功全都不弱,安锦玄被牢牢的盯住,他又一心想来就安若素和狄小兰二人在,以致于心不在焉,被步步紧逼。在这样下去,恐怕他们都要有危险了,安若素已经准备打开储物系统了,现在她就应该换把ak47将这些人全都瞬间秒杀。 只是安若素的脸色瞬间就变的更差了,别说是ak47了,就连储物系统都打不开了。怎么会这样?安若素着急的重新进行解码,只是哪里还有什么系统,已经完全化作了空气,难道说这不靠谱的储物系统已经失效了,就像自己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一样。 “夫人,你怎么了?”狄小兰看着安若素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乱打一气,真以为这安若素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而有些精神失常了。 “打不开了,开不开了。” “什么东西打不开了,夫人,夫人别找了,少爷他”狄小兰自然不知道安若素现在的情况,但是她很清楚,现在安若素如果还不清醒过来话,她们可就全部都危险了。 正说着,已经有几个黑衣人已经快速朝着车中的安若素和狄小兰冲过来了,举手拔剑迅不可挡,随着狄小兰的一声尖叫,安若素也已经出手了,虽然她不会这些所谓的武功,但是自小的功底的还是在了,猛的一个回旋就踢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小兰!下车!”安若素严厉道,现在这车上已经不安全了,而且照这样下去他们可能都会死在这些人的手上了,偏偏这个时候储物系统又坏了。 “娘,小心!”安若素光顾着看不会武功的狄小兰,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剑,待到这安锦玄出声提醒时,似乎为时已晚,“娘!” 安若素的肌肤在瞬间感觉到了腥热的液体,所幸的是这液体并不是她而是刚才的黑衣人,现在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淳于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后,伸手不甚温柔的将她拉起,带着她瞬身闪过了几招攻击,“去旁边,别碍事。” 被淳于七用这样的语气使唤,安若素还当真咽不下气,只是就算如此也没有办法,她还是迅速的退到了旁边,由这淳于七的加入,这局面似乎立刻扭转了,虽说平日看来,这淳于七和安锦玄倒是武功相当,但是今日看来,他是一直让着锦玄才是。 “走。”黑衣人节节败退,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领头之人终于下令撤退。 安锦玄抬眼看了淳于七一眼,有些不服气的转身跑向安若素,他是习武之人,更懂得这招式之间的差距,“娘,你没事吧。” “没事。”安若素倒是神情依旧淡然,“不过七爷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吧?” “巧不巧都出现了,否则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你们了。”淳于七这话虽不好听,但也是实话,看他背手用脚踢了踢这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这安妃逃婚,追来的应该是御林军,而不是这些杀手吧。” 这的确也是安若素想不明白的地方,只是淳于七现在的态度,让她很难说出感谢的话,“这个我们也暂时没有头绪。” 安锦玄也摇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是高手,而且全是职业杀手,从武功路数上完全看不出门路。” “想必这人不仅了解你们的行踪,还对你们恨之入骨,要除之而后快,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否则这一路上这样的遭受应该不会少。”淳于七说的轻巧,仿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但这确实似乎也不关他的事。 “那个,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快走吧,看着这些,挺吓人的。”狄小兰一直小心翼翼的抓这安若素的衣角,看着三人对着尸体高谈阔论,她的小心灵顿时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你们这是要往哪走?”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情。”安锦玄接道,这些杀手兴许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每每出现的这么巧合,难免不让人猜疑,作为聚义门的大管家,不处理事务,反而跟着他们,若是没有什么目的,实在令人信服。 淳于七似乎也完全没有将安锦玄的脸色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悠闲的坐上了马车,“不,真不巧,还真的关我的事。” “什么意思?” “聚义门接到了委托,要保证送你们安全到达目的地,只是按照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来看,一般人恐怕胜任不了,也只有委屈我这大管家了。”淳于七的脸色依旧冰冷,只是那无奈的语气却让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谁的委托?”安锦玄问话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没好气。 “这个人你们应该不太愿意知道。” “你是说,凌如墨?”安若素试探性的发问。 安锦玄却脸一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愕之后顿时转变成为了复杂,“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 “你是说凌帝?”听着安锦玄的话,安若素试探性的猜测,似乎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让锦玄的脸色瞬间的拉耸。 “没错。” “那我们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需不需要这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我受人钱财,替人分忧。”淳于七摆明了要耍无赖的留下,他往着安若素看了一眼,继而道,“而且按照刚才的情形看,你确定你们三个能安然的到达目的地吗?” “这”看着安若素,安锦玄也就没有了话语,毕竟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他娘亲的安危重要。 “走吧,难不成还想要和这群尸体继续聊天吗?”淳于七完全没有来执行任务的决定,反而自顾的爬进了车中,将这赶车的义务义不容辞的让给了安锦玄。 安若素和狄小兰对视了一眼,看着这两个争锋相对的男人忽然也都没有了下文,默默的跟着淳于七钻进了车里。 第87章 东陵拓跋氏 有淳于七一路相伴,等于这路上多了整个聚义门的人在旁保护,虽说也遇上了不少的追杀,也全算是有惊无险,只是这追杀他们的人却始终未能露出任何的消息。这一切看似只是单纯的追杀,却又像是已经身陷泥潭之中不能自拔。 安若素一路都陷在沉思之中,倒不是完全因为这追杀之人,还有她那储物系统,原本以为和组织失去联系之后,这储物系统是唯一和那个世界的联系,也是唯一证明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唯一证据,但是现在就这样忽然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好似真正的成了安清瑶在,不被在允许有之前的记忆。 “前面就是东陵国,我的任务到此为止。”淳于七跳下了车,看着不远处的城池,淡淡注视着那城门,很明显他对这里并不陌生。 “多谢七爷。”安若素也跟着钻出了马车,这东陵国是建在这大漠中的绿洲之上,倒是难得的好地方,举眼望去,倒全是一片绿色,和这大漠的风沙有着天壤之别,“这之后的事情我们会安排,七爷一路小心。” “后会有期。” “娘,进车吧,我们还是早些进城安顿。” “嗯,后会有期。”安若素朝着淳于七笑道,却没有什么伤别离的愁绪,反而有一种很快便能再见面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但却让她有些隐隐的不安,“锦玄,我们走吧。” 东陵国相较凌月国要小的太多,这街上没了凌月皇城的气派,倒是婉约静秀了许多,没有富丽堂皇,倒是别有一番小花园的风情,街道两旁也是热闹非凡,小厮小贩穿梭其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安若素靠在窗边,看着这一切,忽然她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锦玄,快停车,你看那是不是金驹车。” 凌如墨的金驹车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显得异常的耀眼,而且除了他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敢这样气焰嚣张的打造这样一辆车,所以她绝对不会认错,但是凌如墨来这东陵国做什么? 安锦玄停住了马车,朝着安若素指的方向看去,那确实是凌如墨的金驹车,不由的也有些好奇,“娘,我们要去看看吗?” “夫人,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漠飞狐在整个大漠的名声都是十分响亮的,而且他经常到处游荡,出现在这东陵国本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狄小兰永远是凌如墨的忠实拥护者,每次一提到他就两眼放光的像是要吃人,只是安若素却想不出他任何一点好,除了人帅了点,脑子好用了点,钱多了点,名声大了点,其它的似乎也没有什么。 “我看还是走吧,免得碰上他又被他绊住,这次的事情可全都是拜他所赐了。”安若素想到这件事就来气,本来她这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安安稳稳,现在倒是全被她破坏了。 “好的,娘。”安锦玄驾车到了一处小别院,比起在凌月皇城的安府确实小了些,不过也算是别致,能临时找到这一处,她倒是很满意了。几人将行李都尽数的搬回到别院之中,刚让这别院的伙计将马车拉走,安若素忽然想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未拿,便慌乱的重新出门。 这东陵不比凌月,四处的房屋似乎都极为相似,安若素拿了东西后不免多走了几步,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状况,免得自己下次出门走错了路。 “你给我让开!”在不远处的街角,安若素似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几乎能感觉到那不满中充斥着的刁蛮任信。 “小姐未免太过了,这街道可非为小姐一人所开。”另一个声音,是个男人听起来倒是俊秀文雅,不急不躁。 “一个瘸子,有什么资格和本小姐说这个。” 这听这话语中的意思,大抵又是哪位千金小姐在仗势欺人了,见怪不怪,安若素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人生地不熟,她可没有自讨苦吃的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路还就是我拓跋家开的,怎么样?” 安若素回院的脚步因为这女人的这句话而停下了,拓跋家?锦玄说这东陵王族落没之后便一直是拓跋家把持朝政,难道就是那个拓跋家吗?更重要的是她会不会和拓跋宇有什么联系,想到这里,安若素还是犹豫了,转身朝着街角走去。 人群之中,有两人对峙而立,女子一身鹅黄的骑装,小皮靴,翠玉腰带,手上还拿着一根马鞭,看上去英气逼人,加之那俊美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大贵族家小姐的气质。而她对面的男人,坐在轮椅之上,一身银袍,长发随意的垂下,也不愠不火的看着对面的黄衣女子,从头至尾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似乎也没将这黄衣小姐放在眼里。 “萧瑜!你别太过分,我随时可以让爹撤了你的职!”黄衣女子似乎更加的火大了,不过就是一个瘸子,凭什么每每和她作对,每次都让她无功而返,还要被爹骂,“既然是瘸子就不要出门丢人现眼了!” 被称为萧瑜的男人微微一笑,那感觉倒是有几分像凌玉,温文儒雅,只是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汪深潭水,永远的处变不惊,眼眸之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犹豫,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保持这样的风范,“那小姐便让宰相大人,撤了萧瑜的职在来说这套说辞,明日的大典,萧瑜也不便去了。” “你!你威胁我?” “不敢。” “萧瑜,你给我记住,这东陵国现在究竟是谁在做主,不要总以为守着那……”黄衣女子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愤恨的转身离去,若非为了明日的大典,今天断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萧瑜。 安若素站在身后听了半晌,这黄衣女子这般的凶悍,而且正在火头之上,恐怕不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看人群都散了,也准备转身离去。只是抬眼无意间看到那做在轮椅之上的萧瑜时,却发现那萧瑜也正紧紧的盯着她,那汪不动的碧泉似乎在平静之下开始不断的涌动。 安若素并为多想,她知道自己这张脸虽说美艳,倒不至于倾国倾城,尤其是一路奔波应该更显憔悴,而这萧瑜敢和拓跋家的小姐公然相对,想必不是寻常人,绝对不会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 “小姐请留步!”萧瑜果然还是开口了,眼中的那汪静面似乎涌动的更加厉害了一些。 看在对方是残疾人的份上,安若素倒是没有太难为他,转身看着萧瑜,微微颔首,“萧大人,有事吗?” “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听刚才的小姐如是说。”安若素回答的滴水不漏,她对他并没有兴趣,可能的话,她倒是想从那黄衣女子身上探听到点什么,想着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 “看小姐的打扮不像是东陵人?” “是,我刚到贵国,正准备安顿下来。” “但是你对拓跋家有兴趣?”萧瑜像是一语道破的戳中了安若素的心思,“我猜的没错吧。” 这以来东陵国就遇上了这样的人,究竟是福是祸?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不要惹上什么事情,“这个自然,拓跋家是东陵大族,对我们来说倒是颇为神秘,总喜欢听些小消息。” “但是看小姐并不是探听这些小消息,嗯更像是找人。”萧瑜脸语气都是那样的波澜不惊,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 但是安若素明显有所动摇,这萧瑜才简单的见了她一面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了吗?还是说这其中有诈?“其实小姐并不需要怀疑我,只是如果你想要知道关于拓跋家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告之一二。”萧瑜微笑的看着安若素,一脸真诚。 只是这萧瑜开的条件未免太过于精准,也太过于突然,这让安若素有些突兀,她不想惹事,现在也只有顺着萧瑜说上几句,免得他怀疑,“刚才那位小姐是?” “拓跋家的五小姐,拓拔晴。” “敢和拓跋小姐当街吵闹的,恐怕也就只有大人你了吧。” “这话说的不错,这拓拔晴的刁蛮在整个东陵国那可是鼎鼎有名。” “那敢问大人的身份是?” “你觉得的,若是能猜到,我便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大人知道我想问什么?” “这个自然,因为我能从你的脸上看出来。”萧瑜坐在轮椅往前走了几步,他的目光从开始就一直盯在安若素的脸上从未离开,“敢问小姐芳名。” “安若素。” “安?你姓安?”萧瑜的神情在刹那间似乎又涌动了。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问题,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萧瑜脸上竟忽然还生出了几道兴奋,催着身后的下人,“小丁,马上回府!” “嗯?萧大人?你这……”安若素忽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萧瑜怎么了?总觉得这人不简单,他难道认识安清瑶!安若素的心忽然提了起来。 第88章 不速之客 东陵不比凌月国,普遍都习惯了清闲,安府别院也招了几个下人,除了安锦玄早出晚归之外,大家倒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然觉得让安锦玄出去赚钱养家很不人道,毕竟现在的他还属于未成年儿童,抓到那可是要被罚款的,所幸这里没有这样的法律,而她也很没有母爱的认为这能者多劳是应该的。 “小兰,在哪呢?跟我上街,晚上要做点好的给我们锦玄补补身子。”安若素一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唤着狄小兰,她在成为称职的母亲方面还是下了苦功夫的。 只是安若素才跨出门口,就看见两人堵在自家门口,正上下打量着她。这两人倒是不陌生,正是进东陵国那日做在轮椅上的男人,今番依旧是轮椅,一身黑色的大袍松垮的穿在身上,袖口绣着紧致的鲜红血莲,却依旧是那温润而略显伤感的模样。而身后站着的,虽然没有印象,看样子应该是他家的下人才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只是少了袖口的血莲。 “安小姐,不,应该是安夫人,别来无恙。”萧瑜的彬彬有礼让安若素收敛了神色,他们虽不算完全陌生,但也谈不上相识。 “这萧公子?不知来我这有何贵干?”难不成是锦玄惹了麻烦,她倒是想体会一下这孩子顽皮而有人上门告状的滋味,只是安锦玄似乎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也就是说,这萧瑜是冲着她来的,还将她的底细摸得很透。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萧瑜往着院中看了一眼,双眼含笑。 “不好意思。”安若素可没有准备将陌生人引进家门的打算,“我与萧公子素无交往,这既无拜帖,又无正当的理由,想来萧公子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该不会强人所难吧。” 安若素直截了当的拒绝,让萧瑜身边的人顿时有些不悦了,“大胆,竟然如此对国师说话,国师能亲自……” “萧勇。”萧瑜静静的阻止了身边人的多话,但似乎这也不是坏事,起码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倒想看看这安若素的反应。 国师?安若素承认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恍然顿悟,难怪他敢和那拓跋家的小姐针锋相对,原来身份竟然如此不简单,更何况他看起来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看来此人必不简单,只是这样的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国师?那真是失礼了。”安若素神情倒无多变,“只是我们刚来东陵,应是惹不上的什么巫蛊冒犯国师,即便有事,也不该是国师亲自来访,何况,既无公文又无证明,我又何曾知你是国师?” “安夫人好口才。” “只是不愿让人占了便宜吧,国师大人没事的就请早回。”安若素特意加重了“国师大人”四个字,若是非要抬出身份来压她,这国师大人也不过如此,并不需惧色,倘若不以身份,她就更没有见他的必要,毕竟现在自己现在还不了解他,而他却好像将一切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安若素微微一笑,转身踏回了门口,潇洒的准备关上门,她不会拿着扫把赶人,所以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 “等等!”萧瑜在门关上的瞬间叫住了安若素,“安夫人请听我一言,再关门也来得及吧。” 安若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彻底的关上那只剩下一条缝的大门,只是也不作任何的回答,像是在等待这萧瑜的下一句,她倒是很想知道萧瑜会用怎样的一句话来解决现在的一切。 “东陵国现虽没落,但是在权臣拓跋一族的带领下,也算是国事平安,这东陵国与凌月国素来不和,凌月国亦有吞并这大漠周边几国的意向,安夫人觉得,东陵国会如何对待这打探消息之人。” 卑鄙!安若素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想这萧瑜看起来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竟然以这种方式来要挟她,若是莫名其妙成了这两国的间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一个是国师,一个新来东陵国的他们,这民不与官斗,还真就这样体现出来了。 安若素顿时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袅袅的开了门,“箫国师请进。” “夫人,是要出门吗?去哪里。”狄小兰这才忽然的冒了出来,而紧接着迎来的是安若素有些落寞的双眼,“有客人来了,去沏茶吧。” “多谢安夫人。”萧瑜倒是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卑鄙之处,任由着被推进。 登堂入室还是引狼入室,安若素虽是心里憋了一口气,只是倒也没有觉得自己输了,毕竟自己对这里只是一个新人,而萧瑜却已经是老骨头了,请进了大厅,用过了香茶,两人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安若素将所有人都下去了。 “箫国师,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我安府,不知道有何要事相商吗?只是这家我并不做主,有事情还是等我儿子回来再说吧。”安若素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这“儿子”两字,安若素注意到,萧瑜的眼神不由的颤动了两下,这种感觉就仿佛他上次在人群中见到她那般,有些让人觉得奇怪,“安夫人可是有个好儿子。” “多谢箫国师,只是不知箫国师为何对我家只是如此费心,小小安府,不牢国师如此大费周章。” “方才多有冒犯,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安夫人谅解。”安若素彬彬有礼之中表现出的咄咄逼人,萧瑜并不是感觉不到,他是聪明人,也知道如何进退。 “国师想必是事出紧急,倒是我忤逆国师了。” “这也倒不尽然在,只是这次我来却是有一事相求。”萧瑜的态度很谦卑,甚至比他身后的下人还要来的谦卑,而这份感觉却又不像是装出来而来的,而是一种真正的源自于内心的尊重,只是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态度?安若素明显也收起了几分的怒气,“倒是不知我有何事能帮上箫国师的忙?” “明日便是我东陵国一年一度的大事,我想请安夫人和少爷一起出席。”萧瑜直截了当的发出了邀请,“而且是无比参加。” “务必?难不成国师还想请了我们母子二人做了生人祭吗?” “生人祭?”萧瑜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安若素,随之忽然笑开了,“原来在安夫人的眼中,在下是这样的人。” “强行入门,又执意邀请,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您说是吗,国师大人?”虽然安若素并不认为这萧瑜是什么坏人,他的气度很难让人联想到什么十恶不赦的骗子国师,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对他松懈了防备。 “安夫人所言极是,只是在下此次确是诚心的邀请夫人无比参加。” “给我一个理由。” “大典是我东陵国一年一度的祈福大典,祈求上苍,重振我皇族威严,带领我东陵国百姓安乐富足,这大典一持续就是十年,甚至于已经彻底沦为拓跋一族笼络人心的工具,而正是前些日子,我夜观天象,有星进入我东陵国,正是由东方凌月国而来。”萧瑜说话间确实带了几分忧国忧民和国师的胡言乱语,“我查过,在那个时辰进入我的东陵国的只有安夫人和少爷,所以我才斗胆想请了安夫人一起参加大典。” 萧瑜的话在情在理,只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怪异,只是因为他的一面之词而参加大典,他们东陵国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国师这话,让我不甚荣幸,只是这大典一向是东陵国人的大典,我这个凌月国的细作难道不会耽误了大典吗?” “夫人若一定要这般说,我也无法,毕竟能救我东陵国之人总会出现,总不该就此亡了我东陵,我萧家世代为国师,担负为东陵百姓祈福,佑护皇族之职,若是真倒我这一代亡了,也只能说是天意……”萧瑜这话还未说完,忽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前方的安若素倒去,萧瑜双脚不灵便,安若素几乎是反射性的出手一接才使得萧瑜没有倒地。 “箫国师,没事吧。” “多谢安夫人,我话已至此,如果安夫人觉得为难的话,就此别过,只当是我从未来过安府。”萧瑜示意下人推自己离开,再没有了下文,那眼中带着的淡淡忧伤依旧让人觉得心痛。 终究安若素还是上前了,“箫国师慢走,只是这事情我还需要和我儿子商量一下。” “多谢安夫人。”这是萧瑜最后的话。 安若素站在门上静静的看着他离开,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她似乎对这个男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无从知晓。 “夫人,那我们还上街吗?”狄小兰见萧瑜走了,忙出来问,只是当她看到安若素的手时,忽然大叫了一声,“夫人,你的手!” 手?安若素奇怪的低头看自己的手,那手指竟然不知何时破了,还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第89章 祈福大典 萧瑜转身回了国师府后便慌乱的旋身进了密室,从袖中掏出一块绣帕,上面附着的血渍正是方才从安若素身上取到,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兴许这一晚将成为扭转东陵国局面的一晚,而明天东陵国将迎来新的君王。 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朵大抵只有巴掌大小的水晶莲花,这水晶莲花的成色并不很好,甚至有些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完全没了本应有的景致,只是萧瑜却仍视为珍宝,将沾附了血迹的绣帕轻轻的盖在这莲花之上。 小小的密室,本就安静的诡异,此时更有了几分静谧,萧瑜紧张的盯着面前的莲花,忧郁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只是在这短小时间的漫长等待之中,他眼中仅有的一丝希望也最终消失殆尽。 也许这终究是命,如果一切都能这么简单的话,他也不比苦苦守了这十年,安若素终究不是他要找的人,萧瑜推动者轮椅,转身离开了密室,只是他却没有看到那身后的绣帕上的血迹已经悄然的融入了莲花之中。 翌日的祈福大典,来的异常热闹,安若素早早便听到了锣鼓喧天,这是东陵国的大日子没错,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赶着往祭坛去了。 想起昨日萧瑜的话,安若素不禁还是动了心思,悄悄的吩咐了狄小兰之后,学着这些东陵人披上了一件宽大的黑袍顺着人流往祭坛而去。 祭坛在据城外不远的地方,与其说是祭坛,不如说那正是东陵皇族的地宫,而这祭坛就设在这上面,所有百姓到了此处,都纷纷向着祭坛下跪,那祭坛之上的人,坐在轮椅之上,依旧还是那间绣了血莲的黑袍,如神子一般的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他的眼中是数不尽的落寞和忧郁,为苍生或是为了其他,安若素并不知道,她唯一确定的是,这萧瑜确实是国师。 “萧国师,你这典礼究竟要什么时候开始,这时辰可是已经到了,如果国师有困难的话,本小姐倒是可以代为帮忙。” 在这庄严肃穆的祈福仪式上,能口出狂言而且如此耳熟的声音,安若素不禁悄悄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祭坛最前端唯一一群站而不跪的人,应该就是拓跋家族,而那女声也是从那里传出。 萧瑜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的分给那女人一眼,反倒是安静的闭上的眼睛,仿佛静静的聆听着上天的旨意一般,所有人也都纷纷学着萧瑜的动作,除了拓跋一族,当然还有安若素。 “天籁。”萧瑜忽然满意的勾起了嘴角,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萧瑜话音落下没有多久,就听到一阵奇怪的乐声,凄婉却也灵动,清澈却又悠远,这不像是一个人所能演奏出来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乐声根本不是从其它地方传出,正是这底下的地宫,难不成这死人还能演奏不成,安若素不免觉得有些冒鸡皮疙瘩的感觉。 除却这诡异点之外,这乐声确实不错,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乐声渐渐的消失了,安若素注意到有这祭坛之外有人在悄悄的寻找着什么,看体态动作,应该是受过训练的士兵,他们在找什么?地宫的演奏者吗?“大典开始。”萧瑜忽然的弹开了双眼,清脆的钟声随之响起,现在才是真正的仪式开始,就连拓跋一族也全都虔诚的跪下了。 一切像是就这样虔诚而枯燥的进行了,安若素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想要撤退了,这萧瑜昨天还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今天却已经全然没有昨日那忧国忧民的模样,看他口中念念有词又为拓跋一族歌功颂德的模样,也只不过是个小丑罢了。 只是随着仪式的进行,这祭坛的地面竟然开始摇晃,难不成这萧瑜还真的会什么妖法吗?这不科学啊,安若素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附近的人。这晃动确实来的不寻常,跪在周围的东陵国百姓现在也已经变的惊恐万分。 “拓拔裔月!你做了什么!”萧瑜严肃的转身紧紧的盯着那跪在最前端的男人,拓拔裔月,这名字安若素倒是知道,正是这东陵国的宰相,拓跋一族的族长。 拓拔裔月现在的神情并不比萧瑜好看多少,也有仓皇的看着晃动的地面,正确的来说应该是那祭坛首先开始的震动,“箫国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不应该问你吗?”萧瑜看似文质彬彬,这会开口也肃然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毕竟是一国国师,现在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他便俨然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拓拔裔月那苍老的面容不禁又多了几分焦虑,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倏然的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敏儿,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我……”拓跋敏脸色已经惨白,只是低着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每年地宫都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定是有人混进去了,所以……所以才让人在大典开始之后仔细搜查,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真的不知道……” “拓跋敏!你够了,这是皇族祈福大典,不是你娇蛮任性的地方!”萧瑜再生气还是急急的转过了头,这地宫是封死的,还是他萧家亲手封死的,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进去。 “国国师,宰相大人,不好了,地宫的门一直在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混乱中冲出来的士兵让众人更加苍白了脸色,他们都记得当然发生过的事情当年就是因为企图进入地宫而引发了那场恐怖的事件,而上一任国师也正是因为阻止这事件而丧命。 “马上召集所有人,让大家都撤回城里!”现在倒是只有萧瑜还能保持镇定的神色,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唯一能让这重归平静的恐怕就只有他了,他愤怒的转身瞪了那拓跋敏一眼,但终究没有多说废话,“还不赶紧走!” 拓拔裔月终究还是带人匆匆的撤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归是要保住这东陵国,即使牺牲任何人,但是这次恐怕就只能够牺牲萧瑜了。 人群撤离的很快的,不消几时这整片的祭坛就只凄惨落寞的剩下了满地的狼藉和孤零站着的三个人。 安若素呆呆的看着祭坛上的萧瑜和他身后的仆人,有些尴尬的不知是否要离开,这地面已经晃动的越发厉害了。 “你怎么在这?”萧瑜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安若素,但很快反应过来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快走!” “走?”在安若素的意识中,这应该是地震才是,这从小的教育就是地震要往空旷的地方跑,而现在这似乎就是空旷地,难道不是应该在这里避险吗?见安若素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萧瑜有些急了,是自己昨日找了她,她才会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害了她,他急忙转身对着身后的仆人道,“带她走,回城,马上!” “但是国师……” “马上!” “是!” “哎,等等,不用管我,真的不用……”安若素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萧瑜身边的男人已经朝着他冲过来,这萧瑜难不成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毕竟只是一个伤残人士,让她这样肚子逃生,实在是有违人道主义。 但是安若素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这男人的身手很快,迅速的提起这安若素就往回走,安若素根本来不及挣扎,但是她却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从萧瑜的背后闪到了祭坛之上,眨眼之间,那萧瑜便晕厥过去,完全没有一点的预兆。 “喂!萧瑜!你家主子啊……小心!” 安若素的提醒还是太慢了,那男人才转过身,整个人也顿时的倒在而来地上,安若素被他提着自然义不容辞的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闷响的一阵疼痛,让安若素只呼气,她的眼神完全跟不上眼前黑影的速度,只觉得一阵掌风向着自己袭来。 但是…… 似乎这在即将逼近自己的刹那,却完全的停住了,安若素心有余悸的睁眼,却看见凌如墨那硕大的脸正在自己的面前晃动。 “小素素,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在瑶殿呆着吗?”是凌如墨没错,连那讨厌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安若素坐在地上,连着往后退了三步,“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吧。”她看着不远处的地宫,难不成凌如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 “大漠是我的地盘,我在哪里都不奇怪吧。”凌如墨朝着安若素伸出了手,“看来我的小徒弟也在附近了,不过这次真的没有时间和你们玩,带着那小国师回去吧。” “小国师?喂,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安若素这才严肃了不少,也才发现这地面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晃动,“这背后难道是你在搞鬼?” “嘘,女孩子不能乱说话。”凌如墨伸出食指,轻轻的放在嘴上,“本来我是可以杀了他们的,但是看在小素素的面子上,我就乖乖了我会想你的,小素素……” 凌如墨是潇洒离开了,背对着安若素挥了挥手,但是安若素却头大了,现在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两大个男人要怎么办? 第90章 惹祸上身 安若素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只身去将这两个大男人运回城去,凌如墨的忽然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吗?现在既然两人都还没有醒,她不妨好好的在周围检查一番,免得遇到什么事情还可以趁早防御。 安若素努力的回想着刚才那个黑影忽然出现的地方,也就是凌如墨出现的地方,然后缓缓的靠近,除了正常的石头之外倒是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还是说这里附近有什么开关。她小心翼翼的在附近摸索着,又不是哈利波特的隐形衣,人又怎么可能会这样活生生的消失? 顺着地宫的一圈走去,越发让人觉得有些冷意,毕竟是墓室,总是带了些阴气!而昨天手指莫名其妙破掉的伤口却忽然裂开了,血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渗出来,顺着安若素的步伐,滴滴掉落。 怎么会这样?安若素忙的按住了伤口,这里果然是太过于阴冷了吗?竟然手指上小小的伤口也会裂开,她想着准备还是赶紧的离开,好奇心暂时还没有强烈到让她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只是更离奇的事情却不由自主的吸引了安若素的眼神,由伤口滴落的血像是具有了生命力一样,竟然慢慢的汇聚游动,然后顺着墙边的缝隙向上爬去,似乎慢慢的在组合成什么图形…… “安夫人!” “啊!”安若素被忽然的叫唤声吓了一跳,等她急忙的转过身来的时候,萧瑜就坐在轮椅上直勾勾的看着她,除了几丝的担忧之外,还有些奇怪。 “你在做什么?” 安若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急忙的转身看着刚才的石壁上,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刚才的的墙壁上出现的痕迹都已消失殆尽,刚才的一切难道只是自己的眼花吗?她转过身来,看着萧瑜,恢复了神情,“没什么,你没事了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安若素别过眼,她当然不会说凌如墨打晕了他们,而事实就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忽然你们两个就晕了,然后那黑影忽然到了这里就消失了,我追着过来,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安若素神情自若的谎言倒是编的顺理成章,看着萧瑜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就伸手阻止了他的发问,“不要问我为什么它没有攻击我,也不要问我长什么样子,因为我真的没看清,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不是你们东陵国的人吧。” “是吗?”萧瑜的眼中的隐隐的似乎又出现了一丝怀疑的目光。 “若是国师大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既然这样,安夫人不介意等我们一起吧。” “当然。” 如果事情能这样轻而易举的结束便好了,只是这一切在萧瑜出现在安府门口时就已经注定不平常了,而现在她才刚回到安府没多久,又一位不速之客便登堂入室了,而且比起萧瑜,要野蛮的多。 “安若素在哪里,马上出来!”拓跋敏是接了任务来的,这萧瑜平安的归来,让这所有东陵百姓都认为他的道行高深,他的微威信本就奇高,现在更是拥护者众多。当年地动,连他父亲都未能逃离,她就不信了为什么萧瑜一个瘸子还能逃出,唯一的一点就落在了这个和他们一起回来,叫安若素的女人身上。 安若素素来爱清净,最看不惯这些吵闹,偏偏这刺耳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就给了她最大的差印象,安锦玄没让安若素出来,自己坐在了厅中,应对这野蛮小姐,“这位小姐,直呼我娘亲名讳,似乎有违礼数。” “礼数?就你们这些平民和我们谈什么礼数。” 拓跋敏的这句话可是彻底的错了,安锦玄无论如何他的身份也是皇室子孙,而她最多不过是权臣女儿,这身份谁尊谁卑可是不像表面的简单,安锦玄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淡淡的白了拓跋敏一眼,“如果拓跋小姐懂礼数,就不会这样贸然的带着人闯到我家了。” “你认识我?” “论起没礼数,这东陵国还有人比得过拓跋小姐吗?”安锦玄的毒嘴像来是不留余地的,尤其是对付这个敢对她娘亲如此说话的女人,他可不会记得这些人究竟有怎样的身份。 “你!”拓跋敏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这整个东陵国除了那个萧瑜敢这么和她说话之外,这安锦玄是第二个,果然看起来都那样的讨厌,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我是拓跋家的大小姐,你最好注意点你的态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拖把小姐今生恐怕都与皇族无缘了。”安锦玄果然是讨厌这女人,否则他会看在这拓跋敏是女人的份上少说两句。 “我对你再三礼让,你不要太过分。” “拖把小姐忽然跑到我家来大呼小叫,也也叫礼让吗?东陵国的礼让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安锦玄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拓跋敏脸都气红了,她就不信自己会败在安锦玄的手上,顿时就下令,“来人,给我抓起来!” 安锦玄倒是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依旧还是不屑的瞪了拓跋敏一眼,“如果我们犯了什么罪,拓跋小姐可以去官府告我们,官府带了公文来抓人才是正确流程,你身为官家小姐难道连这个事情都不懂吗?第二,拓跋小姐是可以抓了我,但是这又是凭什么,这里是我家,拖把小姐除了是拓跋家的大小姐之外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又来抓我呢?” 安锦玄越是滔滔不绝的说着,拓跋敏的气就更大,就连萧瑜都没有敢这样教训过他,这男人算是什么东西,“好,我现在不抓你,等我回了府,让你拆了你们安府,赶出东陵国。” “不好意思,拓跋小姐似乎还没有这样的权力可以将人赶出东陵国,这也是皇族的权力才是,这个拓跋小姐难道不比我懂吗?” 安若素在后面听着也觉得有些差不多了,这拓跋敏是欠了教训没错,但毕竟也是女孩子又是一向高高在上惯了的,要是真将她逼急了,惹恼了这拓跋家,以后在东陵国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现在也差不多是自己要出场的时候的。 “锦玄,你这叫什么话,人家拓跋小姐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安若素一脸端庄的出现,开门见山的就将这安锦玄骂了一通。 “你就是安若素?”拓跋敏的脸色微微的好转,怎么说在这个时候帮了她一把的人,总会让人所了几分的好感,“真不知道是怎么管教儿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安锦玄刚想说什么,就被安若素一眼瞪了回去,安锦玄满脸赔笑的连连道是,一脸谄媚的看着拓跋敏,“拓跋小姐说的是,我这儿子素来不服管教,谁家还没个刁蛮的孩子,这硬是要管,反而越是管不了。” 安若素说话虽然是客气,但这一语双关也让拓跋敏有些无处反驳,“好了好了,我是代爷爷来问你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 为什么萧瑜没有死吗?安若素这接的话自然是放在心里的,“说起这个倒是也奇了,当时,我一直着急摔倒在地,大家都已经撤走了,然后就好像看到什么黑影出现,在后来似乎就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必是国师道行高深,驱走了恶鬼吧。” “什么,你说恶鬼?”拓跋敏倒也不是完全的指挥刁蛮行事,她也算一向工于心计,又心思缜密,所以拓跋家虽然任着她闹,倒是也没有完全的管过她,“哪来的什么恶鬼,你就编吧。” 拓跋敏这么一说,安若素忽然满脸神秘而惊恐的靠近拓跋敏,眼神有些不定,小声的说道,“拓跋小姐,那里可是地宫啊,虽说是皇室地宫,但谁知道有没有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啊。”安若素说着故意打了打满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接近我,但是又没有办法看清楚,然后全身就变的冰冷了,那种感觉……” “好了好了,别说了!”安若素神秘兮兮的诡异语气让拓跋敏忽然有些受不了而来,毕竟她也是女孩子,总对这些鬼怪之说有些避讳,“不要在危言耸听了,你当时确定是看到国师出手救你的?” “这个……”安若素故意的面露难色,“说实话,我当场就吓晕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不清楚,但是醒来时,就看到国师了,想必应该是国师相救吧。”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拓跋小姐,我想你还是问国师会比较清楚,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 “好了好了,我们走。”拓跋敏见问不出什么,有些厌烦的就招了人离去,只是一直站在旁边从未说一句话的男人却在离开安府之前,意外的看了一眼…… 第91章 落寞的皇族 安若素毕恭毕敬的送走了拓跋敏,许久未有这样的谄媚谦卑,不仅笑的她的脸抽筋,甚至连腰都有些疼了。想着先会房休息一会,只是安若素才到了房门口,却意外的发觉有什么不对,这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灵敏性,绝对不会错。 房里有人! 安若素有些犹豫现在是离开,还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进门,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能后退了,手已经在门上,若是忽然的离开,引发里面人的怀疑就糟糕了,她终于还是犹豫了,伸手推开了门,迅速的扫了一眼房中的情况。 房中一切正常,却惟独看见自己这床上似乎多了什么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可信,但是会做出这种事情,又有着标准身材的男人,除了淳于七似乎不能轻易的联想到别人,安若素虽是皱紧了眉头,心却放宽了不少。 “喂!七爷,你永远学不会什么叫男女之别吗?”安若素关上门朝着床边走去,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这寡妇水性杨花到东陵国来了,她可是一向的洁身自好。只是安若素这话音未落却猛然的转身,然后瞪大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砰然倒地。 “难得有女人见到这一幕还如此的镇定。”淳于七从床上坐了起来,懒懒的伸了个腰,起身走到安若素的身后,暧昧的贴近她的耳边。 “淳于七!你疯了!来我这里杀人!”安若素现在可没有时间理会淳于七真心或是假意的恭维,不客气的一脚狠狠的踩在淳于七的脚上,刚来东陵国就同时惹上了萧瑜和着拓跋一族已经很倒霉了,现在淳于七还在她的房里杀人。 只是淳于七确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永远冷峻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嫌弃,“我可没想杀他,是他自己太笨,往上刀口撞。”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我都救了你一命,还是这鬼鬼祟祟在你房间的男人是你的新宠?”淳于七闲适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连调侃的语气中都多包裹着冰冷。 安若素自动的忽略了淳于七多余的话,这男人在他房间?难不成是萧瑜派来的,还是拓跋家派人?但是不管是谁,现在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怎么可能不怀疑到她头上,“你是故意的!” “冤枉。”淳于七这两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你……”的确在安若素的认知中淳于七没有故意陷害她的理由,如果想对她做什么在,他直接动手会来的方便许多,不需要特地跑到他这里来杀个人诬陷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务。” “什么任务?” “秘密。” “好吧,不管你来做什么,麻烦你现在把这尸体处理掉,然后离开这里,谢谢!”安若素不去看那具尸体,背对着淳于七坐下,她到底是怎么惹上他的。 “我从今天开始,在这里住下。”淳于七淡淡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你说什么!” “因为我其中一项任务就是看着你们,以免你们通敌卖国。” “我通敌卖国也不关你的事,国家是凌帝的,你操什么心”安若素越说着,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当初在逃离凌月国的时候,淳于七的出现就是因为受了凌帝的意思,难道今番也是凌帝,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凌帝重视,“派你来的难道是他。” “无可奉告!” “七爷,那请问我必须让你住下的原因是什么?” “东陵皇室的秘密。”淳于七很有自信安若素会对这个有兴趣,现在的她已经同时陷入这萧国师和拓跋家的监视之中,所以弄清楚形式对她只会有利无害。 安若素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势,如果她再去调查的话,难免露出了马脚,反而更加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样想来,淳于七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那要看你的情报价值有多少了。” “东陵国王室大约在十年前开始消失,原因很简单,皇族子嗣不断的出事,几乎成了一个魔咒,这让原本就不繁盛的王室,逐渐落寞,而当时准备的女皇准备却忽然消失,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再没有出现过。从此王室衰微,本就野心四起的拓跋一家,趁势夺取了朝权,只手遮天,只差一个正统的名义登上王位而已。” 这事情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安若素却隐隐觉得不对,就算皇室衰微,毕竟是皇族中人怎么会一个个接连的消失,硬说成事天意未免太过了,对她来说,更相信这是人为,“拓跋一族不像是没有主意的人,难道这十年就没有想出一个像样的办法?” “当然没有,因为这真的只能说是天意,继承王位的血莲一直没有找到,那是王位的象征,也是东陵国百姓唯一承认的东西。”淳于七看上去对东陵国的历史十分了解,“因为东陵人一族,相传古来就是为了守护某处重要的宝藏的族人,而那血莲便是开启的钥匙,被选中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东陵国皇帝。” 安若素明白淳于七的话,这东陵国更像是宗教国家,因为某种信仰而存在,所以即便王室衰微,他们也年年举行祈福大典,希望的是那位消失了的女皇的归来吧,只是这十年都没有出现的人,真的还会活着吗? “宝藏,是什么宝藏?”安若素倒不是爱财的人,只是这让她隐约的记起了一些事情,只是有太多的片段,竟然一时间组合不起来。 “我也想知道。”淳于七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不知道,只是他却也否认的很干脆,根本没有给人怀疑的任何机会,“只是我是凌月国人,而这是东陵国的事。” “真的这么简单吗?”安若素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有一件事我倒是一直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和这宝藏有关,倒是情有可原了。” “哦。”淳于七挑眉。 “如今的天下,以凌月国大,凌帝一直蓄势待发想要吞并这周边的小国,作为一个雄图伟略的君王,他确实做的很到位,像灵犀国,也是之前的大国,依然被灭,而据我所知,东陵却从未受到任何的骚扰,甚至连周边的国家都不曾对东陵动手。”安若素说着看了一眼喝茶的淳于七,继续道,似乎完全忽略了这房中还有一具尸体,“东陵国这是大漠中少有的大绿洲国家,又是枢纽中心,想来该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却能一再躲开战乱,难免不让人觉得奇怪。” 淳于七放下手中的杯子,连连伸手为这安若素鼓掌,“想不到我们的安夫人竟然会兵家之说也有研究,实在是佩服。” “所以我是否可以怀疑,这东陵王室接二连三死去的皇族是因为各国势力的入侵,因为每个人都想得到这宝藏,也等待着那皇室最后的血脉出现?”安若素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淳于七,“七爷,不会就是凌帝派来等在这东陵国的细作吧,而什么监视也就成了一个绝好的借口罢了。” “有道理,兴许就是这样。” 淳于七的巍然不动,很难让人看出他内心的真正的意图,反正他的冰块脸永远都是那样,安若素无奈的收起了话题,“拓跋一族和萧瑜又是什么关系。” “国师与臣子的关系,在理论上,东陵百姓的心中除了王室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萧瑜了,若不是这萧家现在只剩了萧瑜一人,拓拔裔月哪里会容忍他这样和自己作对。”淳于七说着忽然神秘兮兮的靠近了安若素,“你知道吗?国师是唯一能找到王族和血莲的人,据说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特殊的感应?有多特殊?安若素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了萧瑜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怪异,兴许他这家国兴亡背负的多了,人也有些不对劲了吧。 “好吧,那就这样吧。”安若素见淳于七一靠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对她来说淳于七绝对是个危险人物,而一向惜命的他是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我要问的问完了,要住下你就住下吧,还有先把这具尸体弄出去……不,这还是留给你住吧,我去换房间。” “你很怕我?”看着安若素转身离开的背影,淳于七不由的再次开口。 安若素嫣然一笑转身看着他,她并不是怕他,只是人对危险事情做出的反射性闪避,“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那为什么急着走?难道除了这些事情,我们之间就无话可讲了?”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讲,更何况如果七爷有这个闲工夫的话,不如去调查一下我们未完成的约定。”安若素说着已经到了门口,她还要头疼的编一个正常的理由来说服安锦玄让这淳于七住下,“更何况,我没有兴趣和一具死尸呆在一个房间,如果七爷想找个落脚处的话,还是请你先处理掉他。” 第92章 疑是故人来 自那日拓跋敏离去之后,拓跋一族似乎再也没有来这安府生事,当然这只是明里,至于暗中谁也不知道,倒是萧瑜天天登门拜访,来也不说其他,只是一个劲的喝茶,偏偏这安锦玄和萧瑜倒是处的来,安若素也就随着去了。 “箫国师,您来啦。”狄小兰在门口招呼着也见怪不怪了,这萧瑜来安府的时间都比回家的多,“少爷出去了,你就自便,不招呼你了。” 安若素也是无奈的摇头,“箫国师怎么说也担了一国重任,难道都不需要处理国事,整天往我安府来,似乎也有些奇怪啊。” “国事自有人处理,哪里需要我。”萧瑜说话间有些自嘲的笑笑,“我难得和安公子一见如故,安夫人不会这么残忍的赶我走吧。” “别,您留着。”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萧瑜天生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还偏偏要在她面前装可怜,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刚好上次买了些新鲜的茶,拿来给您品品还不成。” “多谢安夫人,不过我来这也算是频繁了,有一事想问,不知会不会唐突了夫人。”萧瑜说着还做了个抱拳的姿势,这明明是官场中人却非要做个江湖的把式,显得不伦不类。 “这吞吞吐吐可不像国师的风格。” “既这尊夫姓淳于,为何锦玄会随了夫人的姓?” “尊夫?淳于?”安若素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淳于七向来神龙现首不见尾,她可从来都没有当他存在过,这萧瑜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还认为他是她的丈夫吗?不过这住在一起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怎么了?七爷倒是难得的气魄,上次院中相见,才决然这父子二人的秉性倒是相似的很,只是锦玄似乎对七爷有些隔阂。” “哦,是吗?说了什么?”安若素现在只剩下干笑了,这锦玄和萧瑜一起遇到了淳于七,估计又做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情。 “倒也无他,只是介绍了彼此相识罢了。” “哦,锦玄是随了我姓,这是我们母家的规矩,七爷不在意这些,也便这么定下来了。”安若素笑的无比尴尬,这莫名其妙的被占了便宜自己还要跟着一起撒谎,这淳于七最好不要再弄些别的东西出来。 萧瑜静静的观察这安若素脸上细微的阴晴不定,她的确很好的伪装了自己,但是也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能从小在拓跋家的权谋争斗而活下来的人,绝非想象中的简单,安若素的表情与上次安锦玄很是想象,由此看来,这淳于七应该并不是想象中的身份,“哦,原来还没有这样的氏族,是我孤陋寡闻了。” “难得见国师如此谦虚。” “安夫人说笑了,既锦玄不在,我也该早些回去了,接下来可是要有些时候好忙的了,不如安夫人来帮忙如何?”萧瑜试探性的发出了邀请。 “帮忙?忙什么?” “离辰国的公主可马上就要嫁到我东陵了,这我的事情可就多了。”萧瑜无奈的摇着头在,似乎有些为难,“这离辰国的公主是刁蛮出名的,也不知道怎么会被这拓跋小子说服嫁到我这东陵来。” 拓跋小子?直到现在听到拓跋二字,安若素还是会觉得心中一颤,“你是说,离辰国的公主要嫁的人是拓跋家的公子?” “没错,这东陵国现在最尊贵的也就是拓跋家了,这拓跋宇还真是不可貌相,我是要回去选吉日了。” “等等!”安若素冲上前直接拉住了萧瑜,刚才那三个字她听的不是很明确,这种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你是说拓跋宇!” 萧瑜被安若素忽如其来的反射性大动作有些吓到,“对啊,拓跋宇,拓跋家的大公子,才去了离辰国一个月,竟然就这样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还迎了离辰的大公主,听说那可全都是秀色可餐的人。” 是他,真的是他,那日他没有重新回到火堆之中而是逃出来了,因为是东陵国人,所以他才用了这个金蝉脱壳的办法,若非如此,他细作的身份要是被发现那可就糟了。 安若素不禁伸手,握住了袖中的那块红玉,原来他不是灵犀国的人,如此说来那红玉也就没有了这么深沉的意义了,她的心不由有一阵小小的失落。 “他在哪?” “在哪?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兴趣已经回国了吧。”萧瑜话音刚落,那东陵国的天空忽然腾起巨大的烟花,洋洋洒洒的洒落下来在,好不美丽,看着安若素奇怪的神情难道和拓跋宇有什么关系?他微微做了思索,“看这样子,现在才进城,安夫人如果赶的及的话,现在到城门口应该还能见到才是。” 萧瑜这回还没来得及说其它,这安若素已经慌乱的出门了,他倒是从未见过如此不从容的安若素,难道说这安若素和拓跋宇有什么关系,那她来东陵国也是为了他吗?萧瑜也坐在轮椅,随着安若素去,他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安若素,虽说这与离辰国公主成亲的是拓跋宇,但今日接这公主进城的可是二公子拓跋笙! 安若素赶到城门的时候,恰巧见到那离辰公主的车架进城,前后士兵开道,洋洋洒洒的迎亲队伍还不知道有多长,拓跋宇是拓跋家的大公子,她来东陵国有些时日了却从未想过打听这件事,而至结果,听到的却是他要成亲的消息。 她不禁的咬紧了双唇,略显简单的盯着城门,无奈的人群太过于拥挤,还没能看到拓跋宇的身影,但是安若素的模样却十足十的像了被抛弃的怨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相识了几个时辰,只不过拿了一块红玉而已,兴许这对他来说,本就不算什么。 安若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红点,是骑在白马之上的新郎,端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气宇轩昂,只是现在的她应该冲出去问清楚当初他那样做的含义吗?问清他为何要让自己看着他死去,是为了断了她的念想吗?还真是自负的男人。 人群开始不断的攒动,安若素就这样失了半条魂,任由着人群的拥挤,随波逐流,一向果决的她竟然也有这般犹豫不决的时候。 “啊!”安若素一个失神,也不知究竟是谁在身后推了一把,她整个人脱离了人群倒向大街,凄厉的马声随之响起,安若素仿佛看见面前的马高高的抬起前腿即将落下,受惊的马儿可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但是偏偏身手灵活的她却沾在地上,仿佛动不了了。 一瞬间,安若素忽然有个想法,她很想知道如果拓跋宇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她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惊愕还是其它,亦或是完全不认识的离开。 惊险一场,马儿终究还是被勒住了,拓跋笙心有余悸的跳下马车,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不要命了,竟然忽然间冲出来,若不是他的骑术好,这下可就遭了麻烦。他是替了大哥来迎亲的,他也是再三吩咐了自己不能惹事,否则他现在非要好好惩治这个女人才是,不然她可记不清教训。 “这位……”想到离辰公主还在后面,拓跋笙还是忍住了,站在安若素的面前伸手想要扶她。 这声音,不对,不是拓跋宇!安若素才听见两字便倏然的抬头,呆然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在,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拓跋笙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若素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她本就生的极美,现在如此委屈的摔在路中,双眼闪光,又带了那样复杂而又动容的神情,很难不让人动情。 “不好意思。”安若素现在的动作可是灵活多了,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毕竟只是同名同姓之人,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那日的崎州阁顶,她可是亲眼看着他消失在火海之中,难不成那样的他还能重生吗? “姑娘,你没事吧。”拓跋笙是出了名的好色,立刻伸手想要去扶安若素。 “没事。”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完全的恢复成了往常那般淡漠而拒人千里的模样,面前之人如不是拓跋宇,也便没什么可动摇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希望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她朝着拓跋生微微点头,便转身跑进人群之中消失了。 “喂,姑娘!”拓跋笙才想追上前,无奈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垂头丧气的停下了,他跃身上马,却忽然笑了,快马迎着面前骑马而来男人迎去,“哥,你可来了,差一点……” “怎么了?”拓跋宇问。 “没没事”拓跋笙可不想今天还被说教,还是一会自己再去找找那位佳人吧。 萧瑜静静的在茶楼上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中不由的凝重了,安若素和拓跋宇果然有所牵扯,但是他只希望事情不要如他想象中的发展才好,毕竟拓跋宇是拓跋家的人…… 第93章 成亲大典 东陵国与离辰国结姻亲是举国的大事,近年来离辰国不断壮大,虽说东陵国一向鲜少战争,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公主已经迎来,离辰国的代表也已经到齐,这成亲大典自然迅速筹办,拓跋家在东陵国一手遮天,这拓跋大公子成亲,也便演变成了举国欢庆的大日子。 一连几天,安若素只要上街,耳边传来的便全是这些消息,这既然此拓跋宇非彼拓跋宇,她也就无心关心其它了,只是她这丝毫不关心的成亲大典,偏偏却有人送来了喜帖,可笑的是这喜帖并非这成亲之人的邀请,而是某个多事者。 “萧国师,这拓跋家的大公子成亲,非亲非故,这邀请了我似乎有所不妥吧。”安若素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虽然闲的厉害,但是也没兴趣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确实非亲,但是这次我却希望安夫人能陪同在下一起。”萧瑜这话可没有准备给安若素拒绝的机会,上次安若素将拓跋误认为拓跋宇,这更加让他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拓跋宇一连消失就是数年,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无从知晓,只是这才刚回国却便是筹备与离辰国公主的婚事,这其中的隐秘,兴许这安若素会了解,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 “好吧,那我倒是想知道萧国师觉得我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呢?”安若素从头至尾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名分,她在这东陵国怎么都是无名无份才是。 “谁说没有。”萧瑜那忧郁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不属于他的狡诈和得意,“无论如何,上次祈福大典,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使一切平安,这百姓虽不认得你,却都有了你的存在,认为你能给东陵国带来好运,拓拔一家也是这样更是有此想法,否则拓跋敏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来了。” “不要说的这么悬乎好吗?当时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做不做不要紧,要紧的是有没有人相信。” “即便如此,我这不虚不实的身份去了难道不显得唐突。” “当然不唐突。”萧瑜从怀中掏出了那喜帖,“这请你去的可是拓拔裔月,而我只不过是邀请你与我一起,还是说安夫人不愿意。” 怎么可能?这拓拔裔月自从上次派了拓跋敏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她甚至都没有见过这拓拔裔月,为什么他会找上她,还是说准备亲自动手了,安若素自然不会想到这其中会有萧瑜在中牵线。 “喜帖又不是圣旨,没必要一定要去吧。”安若素忽然转念一想,似乎找到了什么绝好的理由,微微转身言笑晏晏,“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能随意出门的,除非我家相公同意。” “你是说七爷?” “没错,就是他,所谓出嫁从夫,他若是不同意,我也无法出门。”安若素为自己找到这个理由有些沾沾自喜,这淳于七也总算有用了一回,否则这日日来背他占尽了便宜,倒还是无话可说,连锦玄都遭了他的道。 “我不介意。”一向神出鬼没的淳于七,悠闲的从门口逛进来,连那眼中都充满了戏谑,一副当家又大度的模样,“箫国师,许久不见,倒是怠慢了。” “咳”安若素脸上顿显尴尬,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今天难得利用一次就被抓到了,她甚至现在怀疑这淳于七是否根本就在暗处监视着她,否则怎么会这么顺其自然的就出现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淳于七,“你今日可回来的早啊!” “不,应该说回来的早。”淳于七礼貌性的朝着安若素微微一笑。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成亲大典我再来接安夫人,七爷放心,我必将安夫人平安带回。”萧瑜对着淳于七抱拳,“七爷,这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箫国师严重,告辞!” 送走萧瑜,安若素是完全没有准备再和淳于七多说一句,但是偏偏淳于七就是知道如何利用时机,抱臂靠在门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夫人可曾怪为夫了?” “七爷,您可真会审时度势。”安若素白了他眼,站在门口,“让开!” “我只是觉得你去婚礼,未必不是件好事,更何况,拓拔裔月的邀请,别人都求之不得,你若是不去,那可是与抗旨不尊同。”淳于七倒是好心好意的板着安若素分析,今天她的心情奇佳,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安若素自然是明白,不悦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了淳于七的脚背上,论武功,她这辈子也打不过他了,也只有在这些小事上占占便宜,“你怎么不去!” “因为离辰国的使者是南风,我去,恐怕有些不合时宜吧。”淳于七得意的勾起了嘴角,他倒是很期待看到安若素明白这件事情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安若素成功的从那冷静淡然之中彻底的爆发,一声怒喊,彻响满院,“淳!于!七!” 成亲大典。 萧瑜倒是早早的来接了安若素离开,只是自从听了淳于七说这南风是离辰国的使者之后,便有些不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离辰国莫不是全都没人了,否则怎么会偏派了南风来,除了让她知道南风确实没有死在凌如墨身上之外,其它的倒全是心酸。 “安夫人,不舒服吗?”萧瑜关心的开口询问,他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安如素比往常更美,略施淡妆,以示庄重,但却又选择了淡雅的衣饰免得喧宾夺主,这心思细腻,倒也更显她的冰清玉洁,这样的女人,每个男人心之向往,偏偏她却已经成亲。 “没有。”安若素舒展了眉头,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只是她还想再一次的确认这淳于七是否存心的欺骗,“这离辰的公主出嫁,不知这次离辰国是派了谁人来?” “是离辰国的二殿下,南风,南风殿下与南宁公主是同母兄妹,派南风来倒是再合适不过了。”萧瑜自是不知道安若素的担心,尽是知无不言。 只是安若素可就头疼了,万万希望这南风早就忘了这崎州之事,不然她惹祸上身的几率可就大大提高了,只是南风贵为殿下,今天又是主人位,而她作为宾客,该是没什么机会见面,只要注意好隐藏应该无大碍,这也是她唯一的希冀了。 “哦,这样啊。”安若素轻轻的点了头,“箫国师知我素来爱清净,一会若是看不到我,倒是不必我我担心了。” “安夫人这是何意,而且,有句话,我不知是否当讲。” “但说无妨。” “安夫人似乎有些惧怕这成亲大典,不知道这是我看错了,或者另有隐情。” “箫国师想多了,只是我静的日子过惯了,难免有些不习惯。” “那便好。” 在马车上与萧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几下,这便也到了拓跋府邸,说起来,这还是安若素头一次见到这拓跋府,光看门面就气势恢宏,非寻常人家,若不是经过凌如墨那奢华惯的模样,今日也该想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窘迫了。 只是安若素没想到自己的末日会来的这么快,这才刚巧下车,却偏偏就碰上了南风的车架同时到达,她本应该及时闪躲,偏了今日萧瑜没带任何人,她实在做不出放任萧瑜这一个伤残人士,独自被丢在门口。 “南风殿下,箫国师,还有这位应该是安夫人,三位来的可是真的巧了。”拓拔裔月出门迎接,连声大笑,这下南风想要不发现她也难了,偏偏南风那好色的性子看到她这样的姿色也是定然不会放过。 “恭喜,恭喜了,拓跋大人。”萧瑜率先开口。 “同喜,同喜。” 但是南风的眼神却的确是在安若素的身上,甚至完全没有理会今天真正的主人正和着他打招呼,更没发觉,自己是今日的座上宾,眼中像是忽然的燃起了什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安若素尴尬的扯了扯脸皮,幸好这南风不是直接的抽刀要砍了他,“南风殿下,真的好巧,今日胞妹大婚,若素在这里先恭喜您了。” “若素?你不是……”红拂女说。 南风的话还未说完就率先的被安若素打断了,这南风似乎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这样她就放心多了,“对了,南风殿下,上次匆匆一别,倒是有好多事情都耽搁了,一会我们可要好好聊聊。” “对,对,好好聊聊。” “那我们便也不在这里让拓跋大人为难了吧,人家可还是要招呼宾客的。” “对,是我失礼了,拓跋大人莫怪。” “不会不会,不想原来安夫人和拓跋大人也是相识,三位里面请。”拓拔裔月估计现在如果不招呼宾客的话,他也想要与这安若素好好聊聊。 而这诡异的气氛尽数收进眼中的,也只有坐在轮椅上的萧瑜了,他似乎明白刚才安若素在车上发问的用意了,她紧张的人原来是这南风殿下,安若素这个女人确实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第94章 红玉情 进了府中,南风可没有太多的心思等到酒桌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当场就拉走安若素,那焦急的模样,让安若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南风再大胆再没有分寸也不可能在胞妹的婚礼上做出什么? “南风殿下,许久不见,可还好。” “不好。”南风直截了当的回答,“我问你,云儿在哪里?” “云儿?”安若素本已经想好了成千上万种的应对方法,但是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点,这南风从刚才到现在所有奇怪的表情,难道只是因为云儿,她不免有些理不顺这之中的关系,“殿下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你和云儿既然都是聚义门的人,你应该知道她的下落,是不是?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派了这么多人去找她,竟然完全没有她的消息。”南风懊恼的叹了口气,“今日若不是见到你,还不知究竟何时才能找到。” 安若素的脸色在逐渐的崩溃,这南风的表情确确实实是懊恼,还是带了情愫的而非怨恨,她心里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那个……南风殿下,不知我是否能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和云儿后来遭遇了些不测,然后云儿便不见了,到现在依旧音讯全无……”南风说话间有些闪躲。 但是安若素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南风的模样竟然是在害羞,一个大男人,她之前倒是没觉得南风如何,现在看来本该也是气宇轩昂,身材健硕,但他却陷入情网般的娇羞,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古人也未免太超前了吧,她不反对同性恋,但是在南风的眼中,那凌如墨,那云儿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 “殿下,您该不会是喜欢上云儿了吧。” 安若素多希望这南风否决,但是这南风偏偏信誓旦旦的点头,“是,我已经决定,今生今世非云儿不娶。” 笑,这是安若素现在唯一的想法,一个色心怒放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另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而收心,她该是崇拜爱情的力量伟大还是为他们感到惋惜,“殿下,其实您不必等他的。” “我已经决定了,他在哪里?” “殿下,我……”安若素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实情,但是现在如果她说出实情的话,会不会直接被砍了,“其实云儿不是云儿,正确的来说云儿不是女人而是男扮女装,是男人,欺瞒了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安若素终于把心里的话全部一口气的说出来了,而南风的表情也确实变了,一言不发的看着安若素,感觉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顿时让人又种危机感。但是这种危机感却忽然消失了,南风再度抬头,盯着安若素,严肃的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这下怔愣的对象轮到安若素了,“殿下,您是说您已经知道凌如墨是个男人了,但是您对他还是……” “对,我知道。”南风似乎惊觉的听到了安若素口中的描述,“凌如墨,你是说他叫凌如墨是吗?” “嗯,哦,是啊。” “凌如墨,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南风喃喃的在口中念着这凌如墨的名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凌如墨,难道他是大漠飞狐,凌如墨!” 这个他也知道,安若素现在忽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对啊,就是他,不过我虽然想要祝福你们,但是还是劝殿下死了这心,因为那人真的很残暴,他可能会杀了你的。” “杀了我,应该会吧。”南风的眼中竟充满了笑意,“他的武功确实在我之上,但是却也未必能占到太多的便宜。” “殿下,那您继续,我去看看箫国师。”安若素已经看不下去了,现在这南风的表情就和狄小兰见到凌如墨的表情一模一样,一样的神魂颠倒,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替所有被凌如墨迷倒的男人表示悲哀。 南风总算在吉时到临之际恢复了正常,否则安若素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今天的新人了,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这古代后头一次参加的婚礼,竟也莫名觉得有些激动,只是她确是一个还未结婚却直接有了孩子的女人。 “吉时到,迎新人!” 嘹亮的声音响起,众人也全都纷纷起立,等待着新人的到来。看着门口逐渐接近的大红色喜袍,安若素都觉得自己是代替文明见证了这古代史上光辉又璀璨的一页。但是她的笑容却逐渐的收住了,在她看到那与新娘一起牵着花球进门的男人的那一刻。 安若素的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笑容就这样干涸的僵硬在脸上,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天的婚礼的主角竟然会是他,拓跋宇! 这离辰国公主竟然真的嫁的人就是他,而他也正是拓跋宇,并不是别人,但是现在的他应该做什么?安若素竟然浑身无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冲出去,还是静静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拓跋宇,拓跋家的大公子,离辰国的驸马爷,现在正红袍加深,微笑的牵着新娘走上前,而在经过她面前的那一刻,甚至没有任何的表示,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她,或许在他的记忆之中早就已经将她忘记,或者从来就没有记得过她。 安若素的手中,不知何时却握上了那块红玉,她不知道凌如墨说的那个故事是否是真的,也不知道这红玉对拓跋宇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在她接到这红玉之后确实心动了。她知轻重,也知场合,现在的场面并不是她能出手的时候,尽管她现在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清眼前的男人。 安若素没有在这喜堂上呆下去,而是转身跑出了喜堂,甚至没有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只是出了喜堂她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呆呆的转身,看着门中的热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那样的冷清。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她?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本来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但是他偏偏给了她羁绊,偏偏有在给了羁绊之后,抛下她了。 “安夫人,你没事吧。”众人之中,只有萧瑜只能转着轮椅出来了,看着安若素无所适从,不由关心的问,果然,安若素和拓跋宇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因为刚才他却确确实实看到了拓跋宇的惊愕,和追随着安若素离开的余光,他是想要追出去的,但是他却不能那样做。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和拓跋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离开?” “没什么,只是觉得里面太闷了,让人有些难受罢了,想出来透透气。” “对不起,那日离辰国公主到的时候,我追着你出去了,那天迎接公主的并不是拓跋宇,而是他的弟弟拓跋笙。” “所以那天你就知道我认错人了,所以今天才故意带我来的吗?” “是。” “真是让国师大人费心了。” “安夫人,对不起,只是我想知道,拓跋宇难道就是锦玄的身生父亲?”这是萧瑜的猜测,他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猜测。 安若素不着痕迹的将那红玉藏起,原来这萧瑜竟然会是这样认为的吗?所以才故意带了她来,他是想要利用她大闹婚礼,来毁了这两国之间的联姻吗?对他们这些活在政治高顿的热闹,有这样的觉悟确实一点都不奇怪,“这是箫国师的猜测,所以才会想着设局故意带我来吗?我倒是很想问问箫国师,这是如何猜测的,我可是七爷的人。” “你不是,即便可以说是锦玄因为随母姓而姓安,但是下人们却绝对不会称呼你为安夫人,何况这夫妻两人之间若是你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未免太过于怪异了,七爷不是你的男人。”萧瑜越说着反而觉得有些不仁道了,“那日听到拓跋宇的名字时,安夫人的态度可大有不同,而听到他娶离辰国公主的时候的眼神,更像是被负心抛弃的女人所有。” “箫国师倒是观察入微了。” “拓跋宇消失了多年,刚回到东陵国不久,但是就如此凑巧,安夫人也带着锦玄来了东陵国,我想知道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是吗?兴许真的有这么巧合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并不是锦玄的生父,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和国师交代什么,我先回去了,请国师代为向拓跋大人道歉。”安若素再次回头看了那热闹的喜堂一眼,埋头跑出了拓跋府。 安若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心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触动,而早已经干涸的眼眶竟然还会有流泪的感觉…… “喂,安若素,你怎么了?” 安若素冲出拓跋府,却听到了淳于七那熟悉的声音,这一刻她忽然也想收起自己的伪装,痛快的受伤一次,她转身看着淳于七,忽然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怀中。 “怎么了?碰到南风了。” “你为什么在这。” “来接你回家。” 第95章 新妻的质问 一连几天,淳于七都被安锦玄盯死,几乎是寸步不离,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是什么,但是却无从说起,那安若素一回来便连续几天将自己锁在房中,而唯一可能的“凶手”在大婚第二天就匆匆的赶回离辰国去了,这一切本就无从知晓。 “你们在做什么?” 在淳于七终于准备开口和安锦玄和谈的瞬间,安若素却忽然的开门出来了,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大多也是因为这几天的缘故,她现在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我可不记得你们的关系有这么好。” 安锦玄犹豫了一下,还是到了安若素的面前,“娘,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安若素看了淳于七一眼,不由的想起那晚的事情,那天她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本还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这锦玄一发问,又看淳于七那隐忍的戏谑表情,不由的有些尴尬,“没有,那天怕是喝多了,难为七爷送若素回来了。” “哦,喝多了。”淳于七点了点头,一脸了然的模样。 安若素自知这理由不充分,但也无法,只好暂时先支开了安锦玄,“锦玄,你去让人帮娘弄点吃的。” 安锦玄看了淳于七一眼,也知道安若素是故意支开自己,听话的点头离开了。淳于七那巍然不动的脸却有些微微的颤动,仿佛是强忍着想要笑,“那天你出来的时候,里面应该还在拜堂吧,夫人可喝的真早。” “你想说什么?” “没有。”淳于七起身伸了个懒腰,指了指门口,“看起来应该不关南风的事,这我便没责任了,这几天被你儿子盯死,现在可以撤了。” “最好不要回来!”安若素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少爷,少爷不好了。”狄小兰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坐在院中的安若素忽然有些莫名的眨了眨,既惊喜又慌张,“夫人,你出门啦。” 狄小兰平时倒不会这样一惊一乍,就算见到许久不出门的自己也不需这般惊喜吧,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小兰,怎么了?” “有个女人,好凶的,说什么都不听就是要冲进来。”狄小兰也聪慧的人,她拦不住的人,要么是心智高于她,要么是脾气太大,根本不听人说话,现在想来,应该是后者。 安若素几乎不用验证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真确的,因为狄小兰口中的野蛮女人已经冲到她的面前,而且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十分和善。安若素也不是吓大的,只是静静的观察着面前的女人,雍容华贵,富丽堂皇,这脾气嘛,比起那拓跋敏是有过之而无之不及,她应该没有惹过这样的女人才是。 “你就是安若素?”女人趾高气扬的打量着安若素。 “没错,请问您是哪位,这样闯进我家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吧。”安若素静若碧潭的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倒是毫无惧色。 “我问你,你和拓跋宇是什么关系?”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安若素似乎已经知道面前的女人的身份了,好容易才从这走出来,竟然会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恍如隔世的事情了。她微微的一抬眼,隐去了眼中的那抹神色,大方的笑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或者我现在应该叫拓跋夫人了?” “你倒是好眼力。” “多谢夫人夸奖。”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拓跋宇是什么关系。” “夫人如果只是来问这件事情的话,我想你可以回去了,我和拓跋公子并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你们的婚礼都是拓跋大人请我去的,这一点您可以自己回去核实。”安若素虽然平静如水,但是气势上却完全不输给这拓跋夫人,“虽说夫人身份尊贵,但这安府毕竟是我私人的地方,还请夫人自重。” “哼,你倒是想撇的一干二净。”那拓跋夫人素来是被骄纵惯了的,哪里会受得了这些气,当场就拍手,得意而生气的看了安若素一眼,“说,那晚这个女人和国师说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就别怪本夫人对你不客气。” 安若素听着这话就皱眉了,那些不过是萧瑜自己的臆测,她倒是没有想到会被下人听了去,也不知道怎么就会传到这拓跋夫人的耳中了。那被带上前来的丫头,跪在这院子中,身上有些发抖,“那日奴婢听到,箫国师说那安府的小少爷是少爷的儿子,而这安夫人……” “够了!”拓跋夫人咽了口气,“你还有什么话说。” “夫人,随便找个丫头,说上几句就说出这样冤枉的话,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这所有都是夫人单方面所说,请问可信度在哪里?”安若素才不会因为丫鬟的几句话而动摇,她决定放下的东西,绝对不会再拿起。 “你已经不要脸了,还要什么证据。” “夫人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别说我和拓跋公子没有什么,就算有,也是我在先,夫人在后,无论如何这‘不要脸’三个字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的吧。”她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以反驳这拓跋夫人,但是也也不代表她就要受人欺负,更何况,她的心里本就有些隐隐的不悦,好不容易压下去,被她这一闹,全都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夫人不必急着往自己身上套,夫人今天若信我便是最好,若是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夫人毕竟才嫁过来,如果说这件事情闹大了,有损的只是拓跋公子和夫人的名声,而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安若素赌的就是这一点,当然,如果这拓跋夫人非要对她做什么的话,那恐怕也只有认命了。 “你在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更何况,锦玄的生父是谁我再清楚不过了。”安若素终于转身,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静坐着不说话淳于七,“我方才和夫人理论只是为了帮夫人解围,我相公也在此处,锦玄是否他亲生一问便知。” 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上次在崎州她被利用了一次,这次利用回来,淳于七应该会帮忙吧,但是看着他坐在那神闲气定的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这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七爷,看了这么久,也该起来帮我说句话了吧。”安若素想着淳于七的时候眼中略略的带了些祈求。 淳于七那一向如冰山的脸竟然瞬间融化了,笑着看着安若素,起身揽过她的药,暧昧的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拓跋夫人,请坐,内妻不识礼数,冒犯了妇人,还请见谅。” “内妻?”拓跋夫人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太相信淳于七的话,毕竟正常的男人在看见自己的妻子受到外人的质问应该站出来保护才是,但是他不仅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静静的看戏,直到现在才终于站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只是一个临时的扮演,“既然她是你的内妻,请问尊姓大名。” “淳于七。” “哼。”那公主也不是蠢笨之人,“淳于七,这可是安府,安若素,安锦玄,就算孩子从了目姓,这府名不会也随了安夫人吧。” “确实,这是在下给内妻购置的房产,近日才闹了些别扭带着儿子来这里了,我这不刚找来,不如请夫人与在下一道回府坐坐。” “我才懒得跟你回府,来人,你去给我调查一下。” 这下穿帮了,安若素暗暗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容易让这拓跋夫人的心里起了些动摇,但是淳于七这故意卖弄似乎玩大了,她无奈的抬头白了他一眼,只是淳于七却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轻轻的拍了拍安如素的背,让她安心。 偏巧了,这安锦玄听着有人吵闹,也赶了出来,而这一出来,看到的就是气势汹汹的一伙人,而那淳于七竟然那样搂着他的娘亲,这顿时就让他想到了那晚淳于七带安若素回来的情景,脸色不由的拉了下来,但是现在似乎面前的女人似乎是来找麻烦的。他当然知道安若素不会任由淳于七吃豆腐,那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 “爹,娘,怎么了?”安锦玄暂时的忍下了心中的不悦,算是孝子般的上前叫了一声,毕竟现在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其它的到时候在秋后算账。 “没事,锦玄,还不快见过拓跋夫人。”安若素现在真心发现自己养了个好儿子了。 “见过拓跋夫人。”安锦玄礼貌的问好,但心里也不由的奇怪,这拓跋夫人应该是离辰国公主,怎么刚嫁过来,就跑来他们这闹事,难道和娘亲前几日的低闷的事情有关?“他真是你父亲?”拓跋夫人将目光转移到安锦玄的身上,但是这确实她大大的失策。 “当然,夫人怎么会这么问。” 拓跋夫人扫了这一家三口几眼,似乎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懒懒的收了目光,“今日是我冒犯,不知道安夫人是否肯给本夫人一个面子,一起去喝杯茶呢?” 只是这一招未完又来一招,安如素轻轻的从淳于七的怀里脱身出来,淡淡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第96章 遇见不相识 再一次踏进拓跋府,安若素的情绪已经完全归于寂静,甚至丝毫不受动摇,她很清楚这拓跋夫人的意思,这一路上她也已经受了她太多的白眼和蔑视的眼神,不过凭心而论,安若素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是女人,还是心高气傲的公主,才刚进了门就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关联,难免这心里会不好受。 “安夫人,请吧。”尽管刚才都是铁证般的实情,但是这拓拔夫人的心里可没有那样的相信,她也是深宫里出来的人,多多少少的伎俩和人心她是看的出来的。 “多谢夫人。”安若素倒是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恐怕也要听天由命了。 拓跋府因为才过了成亲大典的缘故,还残留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全府上下对这新夫人更是敬重无比,生怕得罪了夫人,这遭来的可不是小事。 “嫂嫂,嫂嫂,你回来吧。”拓跋敏跳跑着朝着这来了,她倒是和这新娶的嫂子交好,或许也是因为两天的脾性太过于相似的缘故吧。 “见过拓跋大小姐。”安若素知道拓跋敏不见待自己,在她的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只知道阿语奉承,唯唯诺诺,还是损了他的安锦玄的母亲而已,自然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果然,拓跋敏也只是轻扫了安若素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嫂嫂,你将她带回来做什么?” “安夫人和你哥哥是旧识,那日有些事情早早的回去了,所以今番碰到,便邀请她回来坐坐。”拓拔夫人这话语中暗藏了些讽刺,“不知道敏儿要不要一起坐坐。” “好啊。”拓跋敏倒是来者不拒,更重要是他也听出了这其中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既然嫂嫂邀请她看好戏了,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安若素却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看这拓跋夫人的意思是要将事情闹大了,或者只是为了让拓跋敏做个见证,她是公主,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愿意这拓跋宇一气了之,她要的是拓跋宇和安若素的妥协和歉意。 “看来拓拔夫人是要带若素来认人了,夫人终归还是不信。” “信不信一会就知道了。”拓拔夫人不带感情的丢出了一句,转头问旁边的下人,“去请大少爷回来,顺便在后院的水心亭备些茶点,我要宴请安夫人。” “是,夫人。” 三人齐齐的朝着水心亭去,一路上这拓拔夫人和拓跋敏倒是有说有笑分外的交好,只有安若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到了这水心亭坐下,依旧兴致缺缺。 这拓跋敏可就有些不乐意了,在她的眼中这安若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还想看着她见了这水心亭的风光而讶异呢,“安夫人,莫不是对我们拓跋府有所不满?” 安若素回过神,微笑道,“小姐何出此言?” “安夫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道不是看不起我们这拓跋府的风光吗?” “小姐说笑了,拓跋府是这东陵国数一数二的境地,怕是这东陵国再也没有地方可比得上此处了,豪华而不失了风雅,倒是好设计了。”安若素敷衍的说上了两句,免得这挑剔的大小姐又多出什么话来。 “我可是大老远便听到有人在赞这亭子了。”熟悉的声音在安若素的身后响起,或者说这声音应该是陌生的,她熟悉的那个声音早在那片大火中消失殆尽了。 拓跋宇一身银袍,与安若素所认识的他丝毫无意,只让人光是看着便不由的生出几分安心的感觉,原来男人的容貌是最要不得的,会让人迷了心智,“夫人今日倒是好兴致。” “宇,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拓拔夫人起身,自然的上前挽住了拓跋宇的手臂,“今日上街碰到了相熟的姐妹,这巧了,便邀请来府上坐坐,上次成亲大典都没有好好聊聊呢?” “夫人都发话了,我能不快马赶来。”拓跋宇温柔的笑着,眼中充斥着的是数不尽的温柔体贴,“倒是你,刚有些受了风寒,又调皮出门了。” “咳咳,大哥。”拓跋敏在一边看着,嘟着嘴,老大的不愿意,“有了嫂嫂都看不到我这妹妹了。” “小丫头,那你也赶紧嫁出去,让某人的眼中只有你就罢了。” “你嘲笑我,嫂嫂,你看他!” 这一家人的欢欢喜喜,热热闹闹没激起这安若素的妒忌,倒是让她那死了的心更加的平静如水,她也微微起身对着拓跋宇算是行了礼,“安若素见过拓跋公子。” “安若素?倒是好名字,都不必拘礼了,既是夫人的姐妹,以后常来走动陪陪夫人也好。”拓跋宇这字字句句全都是的生疏的礼貌,言辞之中也全是为了自家的夫人着想了。两人生分又合乎常理的举动,似乎的确只是陌生人,“方才听这安小姐所说,可是对这水亭有所看法?” “若素已是有夫之人,早习惯了别人唤我安夫人,公子这一声安小姐,倒是数年前才听过的了。”安若素淡然一笑,这拓跋宇是当真不认识而来她还是故意而为似乎都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她重新将话题抛向这水亭,“只是这水亭虽然豪华,但却始终美中不足。” “你乱说!” “敏儿,不得无礼。”拓跋宇倒是文质彬彬,“不知安夫人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只是见过了至美之物,对其它也便没了十足的心情。”安若素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些赌气了,但是话已经到了嘴边似乎也收不回去了。 “哦,愿闻其详。” “沙漠之狐凌如墨,不知几位可有所耳闻?” 现在也只有拉这凌如墨出来圆场了,果然,听到凌如墨的名字,几人的神色都有些变化,在尤其是两个女人,脸上都不由的浮现了向往的神色,安若素知道自己这把是押对了。 “当然,你可不要和我说你见过他。”拓跋敏的脸上满是嫉妒,凌如墨虽然每年都会来东陵国几次,但是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何止见过,如果几位去过凌府的话,恐怕会觉得是地方都比不上的富丽堂皇?置身其中也仿佛是到了海市辰楼,早已经是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你莫要说的这么大,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凌府就在凌月国都城,拓跋小姐不信可以去看看,虽然那也只是一处罢了。”安若素才不怕死无对证,这凌如墨简直就是穷的只剩下钱了,“而凌如墨那不正经的险些日子还在你们东陵国晃荡呢,这回不知道又往哪里去了。” “听安夫人的意思似乎与大漠飞狐相识已久。”拓跋宇这话中似乎是带了几分的奇怪的语气,“这倒是令我们都有所惊讶了。” 这凌如墨兴许在他们的眼中都是神秘而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对安若素来说却只是一个头疼的人物,她倒是很想知道如果知晓这凌如墨是凌月国的王爷会是怎样的反应。只是看着拓跋宇的反应,她倒是更有兴趣的多说几句,甚至有些逞强了,“倒也是机缘巧合了,他正是锦玄的师傅。” “你说什么?凌如墨是安锦玄的师傅?”拓跋敏现在的脸色的确像是打翻了的醋坛子五味成杂,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讨厌的成了她最崇拜人的徒弟,这让她如何接受,“真的吗?” “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倒是可以引见大小姐一起聚聚。”安若素恰如其分的抓住了这一点,很明显这拓拔夫人也有这样的意向,无奈她已经嫁人而且这相公就坐在边上。现在的安若素仅凭这凌如墨一人,明显占据了上风,她含笑的转身,“我与南风殿下相识也是因为他。” 这一点拓拔夫人倒是不怀疑,据说那天南风就拉着安若素说了好一会的话,还满脸的欢喜,恐怕这事情确实是真的,只是这样也让拓跋夫人心里更有些不悦了,毕竟一个相公一个崇拜者,两人全都和这安若素有关系,这也未免也太让女人嫉妒了。 “原来是这样。”拓拔夫人微微一笑,倒是友善,心里却早已经恨的咬牙。 “是呢。”安若素现在似乎只是小气的想要用凌如墨来压倒这拓跋宇的存在,只是拓跋宇却神闲气定的喝着茶,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模样。 “对了,我们这池中有一种特殊的红莲,现在刚是开花时节,这可是只有东陵国才有的,若素应该有兴趣看看。”拓拔夫人忽然换了语气换了话题,亲切的拉着安若素的手,“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也去。”拓跋敏也开心的符合。 “宇,我们就去了,我们姐妹说说体己话,你就不参与了吧。” “好,一切听夫人的。”拓跋宇永远都以自己夫人为先,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安若素眼中一闪即逝的异样。 第97章 血莲池 拓跋夫人所说的红莲,或者说是血莲的确是这东陵国特有品种,鲜艳如血,满簇在池子中间,仿佛将这满池的水都染红了,妖艳动人,随风摆动,像是独有的风情万种的女人,静候着让人心动。 只是偏偏这安若素并不是喜欢摆弄风月的人,这种富贵人家,豪门子弟,品茗赏花的风雅之事她素来的是不感兴趣的,只是若真要凑合的说上两句,倒是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正如现在,她就静端着茶水,安静的坐在池边看着那满池的血莲,偶尔这般倒也觉得不错,脑海中竟然还能浮现那周敦颐的《爱莲说》,原来骨子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血性。 “安夫人看来倒是对这些红莲喜欢的紧,不如泛舟池上如何?”拓拔夫人说着已经让人下去准备了,丝毫没有给人任何考虑的机会。 安若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拓跋夫人先是支开了拓跋宇,现在又是要泛舟湖上,如果如她所想那便遭了,她对这水性可是丝毫不通,若是下去了,那便上不来了,想来这女人也不至于闹出命来吧。 “啊,泛舟啊,那我就不去了,坐着那小舟我就有些晕的厉害。”拓跋敏说这话的时候倒是难为的露出了女孩家的羞涩。 “即使夫人相约,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安若素现在也只有赶鸭子上架了,现在绝然自己方才似乎也说了太多,这女人的嫉妒之心倒是了不得。 血莲池素来安静,据说这血莲珍贵无比,所以除了几些信得过的下人,一般倒是不允许外人接近,就如现在,这除了撑船之人之外,就唯有拓跋敏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泛舟湖上。 “觉得这些血莲如何?”拓拔夫人问的自然。 “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这血莲再美,也只属于拓跋府,而其他再美的花,却也进不了这池子,恐怕这就是命吧。”拓拔夫人这话中有话,说的让人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安若素也不多说,只是微微的笑着,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说这女人心眼小还倒真不是假话,她就如此,“夫人说的及是。” “对了据说这花可以入药,你不妨带些回去。”拓拔夫人现在倒是客气的很,着竟还亲自伸手准备采摘,“下次有空倒也常来坐坐,先前是我误会你们了,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夫人之心,若素倒是也能体会,若是我听了下人的乱嚼舌根,必然也会做这般的想法,拓拔夫人贵为公主,愿意屈尊降贵,已是大人大量,令人敬服。” “你是明白人,我自然放心。”拓拔夫人说着忽然起身,“那朵较大较好,我摘给你。” “喂,小心。”安若素看着拓拔夫人伸手过去,看着那距离似乎还很远在,她不安的准备拉着这拓拔夫人,只是这一瞬间,似乎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整个人就往着池中跌去,甚至拉不住她,但是安若素却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中带着的那种得意的笑容在,这拓拔夫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夫人!”安若素现在忽然恨了自己不会游泳,她相信拓跋夫人一定熟悉水性,但是她并不能十分的确认,她直沉入了池中,竟然只是才挣扎了两下,就没有了影子。船夫一紧张竟然站在船头打颤,没有一点的动静。 倒是远处亭子中的拓跋敏着急的大声呼救,这拓跋夫人绝对是故意的,到了这一刻,安若素觉得自己也不得不赌一把了,这条命今番就交出去了,安若素也不说其他,狠了狠心,竟然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池水顿时淹没了她整个人,她从来不知道水灌入身体的感觉是那样的,既难受又说不出什么,而意识也在逐渐的消失之中,她真的要死了吗?仿佛这池底有人要拖着她往下沉一样,难道这种感觉就是水鬼拉人的感觉吗?拓跋夫人确实只是想要吓吓这安若素没错,甚至想要嫁祸给她推了自己,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安若素竟然会跳下来,一个丝毫不懂水性的女人竟然就这样跳下来了,她是和自己在赌么?还是说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聪明,只是单纯的害怕了。 终于,拓拔夫人还是认输了,她自认输给了安若素,敢拿自己性命相拼的女人绝对不容小觑,她当然也可以任由她就死在这莲池之中,偏偏却又知道了她与凌如墨的关系,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凌如墨这似乎是大漠周边几国得出共同结论,仿佛他有翻天覆地的本领。 一个人影忽然快速的跳进水中,安若素在迷糊之中似乎能看到他的脸面,是那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但是他朝着的方向却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女人,那个已经是他夫人的女人。纵使他娶了别人有千万种理由,安若素以为自己都可以看开,因为他有他的苦衷,但是现在,已经是生死一刻,命悬一线,她现在已经很清楚她的选择了。 但是安若素不知道,自己竟然终究还是没能死成,还是被救了,安若素被拖上岸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躺在地上根本睁不开眼镜,也早就模糊了视线,但是她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那会心的微笑在那满池的血莲的照映下显得分外的诡异。 “喂,安若素,你醒醒,来人,快去找太医!”拓跋夫人现在也有些着急了。 “让开!我带她去!”拓跋宇急忙的抱起这安若素准备直接离开。 “她现在不能动!” “你!”拓跋宇现在的眼中已经只有安若素一人,但是在所有人认定正如所有人认定那样,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现在他真的可以这么做吗?如果不是他的话一切应该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终于拓跋宇还是朝着安若素低下了头,现在必须要救她,否则他一生都要处于后悔之中。 “你要干什么!”拓跋夫人即使的拉住了拓跋宇,“我才是你妻子,她是有夫之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闹够了没有!现在是救人!” “但是我不准你!” 好吵安若素不安的皱了皱眉,她讨厌这种感觉和氛围,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如愿,甚至胸口似乎还难受的厉害。 呕!安若素难受的咳了几声,肺里面的水,全都被呕了出来,现在的感觉似乎要舒服多了,也没有方才的难受,只是意识似乎还有些不清晰。 “若素,若素,怎么样,好点了吗?” 这声音,似乎是拓跋宇的,安若素忽然裂开嘴笑了,这笑容像是无意识的,更像是不知觉的,仿佛听到了这个声音她就有了活下去的感觉一样,但是她的眼前似乎又立刻被一团一团的火包围住了…… 萧瑜赶到的时候,终于还是晚了,他早上起卦,预测到了这样的不幸,只是太晚了,从安府得知安若素来了这里的时候,他就觉得更加的不安,果然这一切都还是发生了,看着安若素躺在哪里,面容惨白,他很想直接冲上前抱着她,但是他却没有这个能力。 “这到底怎么回事!”素来温和无害的萧瑜这一次似乎也是真的发火了,她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你怎么在这里?”拓跋敏站在旁边有些生气的看着萧瑜,“这里是拓跋府邸,而且这红莲池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来的。” “让开,拓跋敏,我今天没空和你理论!”萧瑜今天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他转头对着后面的下人道,“带安若素走,立刻请太医!” “这是我们拓跋家的事,她你不能带走!”拓跋敏也是倔性子,这样由着外人带走人,她们拓跋家的面子要怎么办? “我再说一次!让开!她若是出了事,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担当不起!”如果可以萧瑜绝对不会废这么多的话,只是这不争气的双腿没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安若素终究还是被带走了,萧瑜坐在轮椅之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三人,他不知道发生而来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唯一不能的就是让安若素受伤,“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拓跋少爷,拓跋夫人还有拓跋小姐,请以后不要接近安若素!” “箫国师,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箫国师又是安若素的什么人。”拓跋宇终于出声,在安若素身边接二连三出现的男人,让他的心里确实不好受。 “我并不是她什么人,但是我必须保证她不受任何的伤害,尤其是在你们手上受伤害,这会毁了我们整个东陵国!”萧瑜的话确实有震撼,“安锦玄若是要复仇,你觉得大漠飞狐会不帮他吗?以他的性子应该会觉得这只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而对我们确实灭顶之灾!” 萧瑜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而留在这红莲池边的三人却全都若有所思…… 第98章 疑窦 不要,不要死。 安若素清晰的记得,自己是会游泳的,作为一个间谍杀手,这是她最基本的技能,甚至她喜欢这种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的惬意,仿佛在严苛的训练下,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获得一瞬间的释放。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该是会游的吧。那日像往常一样,入了夜,悄悄的进了池中,准备暂时的放松,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碰上组织处理失败者的时段,那五个人,四个和她一起执行过任务,两个甚至一路带着她走出死亡边境,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全都要被处死! 她害怕的沉下了水,她知道若是被发现,她也会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 五个人接二连三的被扔下水了,巨大的电网丝通了电就这样被覆盖在离水面仅有一公分的地方,他们只能沉入水中,或者被就这样被电死,她依旧还记得他们五人沉下水之后见到安若素的清晰表情,每个人都清楚,他们逃不过死亡,但是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安若素,做杀手多年的情感还是在最后一秒迸发了。 没有人挣扎,都这样静静的沉入水底,谁都清楚只要激起一点的水花,这电会迅速的充满整个池水,无一幸免。安若素已经完全不知道那日是怎么过来的,当最后看着池面上浮着的五具尸体时,她依旧在水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撑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呼吸。 她最后还是被发现,昏迷不醒,甚至因为严重缺氧而死,但她却依旧从鬼门关爬回来了,而老大却因为这个觉得她有过强的素质和求生意志而开始重用她。她从那一刻开始,才知道什么杀手,杀手的心都是死的,只是从此便碰不了水,只稍多一点的水便觉得自己要窒息一般。 “不要,不要死,求求你们不要死!”安若素在昏迷之中迷迷糊糊的叫喊着,她不想看着这一切消失殆尽,已经太久,她忘记了这件事情,像是刻意的遗忘,但是这一刻却全部的涌上心头了。 “若素,你没事吧?”萧瑜坐在旁边紧张的握着安若素的手,她脸上的痛苦并不单因为病痛,怕是收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但是又会有谁会忍心对她下手,“若素……” “不要,不要丢下我,为什么不带走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当初就应该和他们一起死的。 萧瑜心疼的伸手擦去若素眼角的泪水,终于还是他没有能力来保护她,这些年应该吃了不少苦吧,而在淳于七之外,安锦玄的身生父亲又究竟是谁,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谜团。 安若素醒来的那一刻,本没想到这面前坐的人会是萧瑜,本以为或者说心里寄希望的男人并不是他吧,只是萧瑜眼中带着的担心却让她感觉有些心有余悸,甚至有些怪异,“萧国师,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是应该死在那个红莲池中了吗?” 果然她的命过大了,竟然连这样却都还能活下来,只是现在身处的地方却让她有些隐隐的不安,萧瑜的眼神不由又让她想起了初见时的怪异。 “好点了吗?” “恩。” “我让太医进来再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如果不介意的话,劳烦萧国师告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萧国师这么凑巧的经过,而带我来了这里?只是国师府和拓跋府似乎有些距离,而且平日应该也不来往吧。” “你就非要这样的清晰吗?”萧瑜倒是讶异于安若素在这样濒死的状况之下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倒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遭遇过什么事情的人能永远保持如此清晰的思维。 “这在大难不死之后,还发现自己在陌生男人的房间,萧国师觉得我不需要保持冷静吗?” “原来我对你来说是陌生男人。” “或者说,除了锦玄,其它男人都算是陌生男人。”当然那个会自动入侵的淳于七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完全的被剔除男人范围了,否则她需要每天在身边拉起层层的电网才能够阻止这种恶行。 “那七爷呢?”萧瑜试探性的问。 “萧国师明知我和七爷的关系,又何必明知故问。” “是吗?”萧瑜淡淡的忽略了后面的话,兴许现在在安若素的眼中她确实和淳于七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他的命盘上却不会出错,他们两人之间注定有着与他人不一样的纠葛,只是却也隐晦的看不出这其中真正的东西。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锦玄该要担心了。” “我会派人和锦玄说的,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萧瑜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锦玄知道了拓跋府的事情,以他的孝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的确,这是安若素所担心的,以当初安锦玄对凌帝的憎恨,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哪怕来了这东陵国,锦玄依旧悄悄的在背后策划着些什么,尽管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而且她也深信这必定与凌帝有关。 “萧国师是明智之人,事事都看得通透,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想向您请教。”安若素翻身坐在床沿之上,认真的看着萧国师,“萧国师为何会出现的拓跋家?” “我去找锦玄,听闻你来了这里,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这一看就看到红莲池去了。”安若素抬眼笑道,“你是不是又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这件事情对你我都很重要。” “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了,一切并没有这么复杂。”萧瑜闪避的转过了身,很多事情不是现在就能确定的,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件事情之前保护她,仅此而已。 “请国师回答我的问题。”安若素并不是愚笨之人,萧瑜的种种做法,早就让她有些怀疑了,而今番不顾进了拓跋的府邸带了她出来,估计这动静是要传到拓跋裔月的耳中了,如果不是她有什么特殊的利用价值的话,她不认为这萧瑜会这样尽心的帮忙,“还是我已经在你的计划之中了?” “这话我便不明白了。” “我应该与某人很像吧。”这是安若素的大胆推测,她一个已经生育的服人绝对不是他这种风华正茂的偏偏佳公子所绘追求的对象,而拓跋氏是现在东陵国的掌权人,萧瑜作为唯一的国师却与他互不对付,如果能有人令她如此紧张的话,必定是东陵国传说消失的皇室后裔,“还是你误以为我就是她?” 萧瑜惊愕的抬头看着坚定不移的安若素,他不觉得自己表现的有多明显,但是安若素又是如何猜测到这件事情? “被我说中了吗?”看着萧瑜的反应,安若素的心里已经明了了,“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如果你有你的计划,我也不会参与,这是你们东陵国的事,而我总有一天会回到凌月国。” 安若素当然明白,她绝对不是他们的要找的人,她只是一个冒充者而已,而安清瑶自小就被聚义门收养也不可能会是这东陵国人,至多只是相像而已吧。 “你这么肯定吗?” “当然。”这一点安若素自然大方的承认,她伸出了手指,“萧国师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其实你那一摔是故意取了我的血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我肯定你是想要验证我真正的身份,如果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你早就来找我了不是吗?但是你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旁敲侧击。” “你当真这样认为吗?”萧瑜笑着答道,原本他以为这件事情会被瞒的更久,但是唯一失策的确是这安若素,不料,她竟是那样的聪慧,所以现在的他似乎只能提早的将这件事情说出了。 “不然国师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回答吗?” “如果我能,你愿意帮助我吗?或者说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不愿意,但是我可以原谅,除非你从今之后不在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安若素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不是烂好心的人物,也没有兴趣将自己置身于这种麻烦事之中,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她不喜欢呗利用,更不希望锦玄也受到波及。 萧瑜苦笑,仿佛早就预料到安若素会说这一番话,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将安若素牵扯到这其中,但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脱身,“不介意的话,跟我来吧,等你看了那样东西再说,我希望到时候的你会改变主意,如果你的身体没问题的话。” 萧瑜已经率先的做在轮椅上转身出去了,因为他知道不管安若素现在的状况是怎样,以她的个性是一定会跟着来的,有些人就是这样,素来的平淡,仿佛什么都在在意,只是她却将所有的事情都理清,埋在心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99章 皇族后裔 安若素跟在萧瑜的身后,走的很缓慢,尽管她想要伸手去帮一把,哪怕只是帮着萧瑜推一推轮椅,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跟着。 萧瑜在进入某间房间之后,吩咐了下人不许任何人打扰后便再静止的到了一块白布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安若素站在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开口打断什么,也只是静静的站着,也静静的看着那白布,只是却为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知道那白布的后面是什么吗?” “你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安若素轻笑着上前,伸手拉下了那白布,画上只是安静的庭院,那纸也有些古旧了,但是除了这画师的画工精湛之外,其它的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而这画的的落款是:萧炎。 萧瑜走近了画的旁边,看似无限眷恋的凝视着那画,却又带了淡淡的愁绪,“这是东陵皇宫,可惜现在长了野草,枯了荣华,也没了佳人,谁都不曾想祖父作这样一幅画,竟然还隐藏了这样的深意。” “深意?” “把这个洒在画上。”萧瑜将手上一个白瓷小罐递给安若素,“你很快就会知道,这幅画的真谛。” 安若素接过小瓷瓶,开了封口,并没有什么味道,轻轻一洒便将所有的都洒在了画上,那些白色的粉末沾到画像是顿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竟然开始缓缓的爬动,似乎还组成了什么形状,没过多久,那画上便出现了一个女人,身着东陵皇室的红袍,头戴桂冠,未施妆容却风华绝代,雍容华贵而不失冷冽,她的双眼此时正淡淡的注视着安若素,仿佛活了一般。 安若素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倒不是因为这点显图的小伎俩,而是这图上竟然完完全全是她的脸。这也许并不让人觉得奇怪,只是她的脸是服了聚义门的药后才变成这样的,所以这人绝对不是安清瑶,只是这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谁? “她是我们东陵国的女皇也就是你的母后,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忘记,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 世界之大,兴许真的很找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这个女人是她的母后,她是该即位的新女皇,这未免有些太不靠谱了吧,只是最不靠谱的似乎还不只是这样,而现在的萧瑜正用一种极为热切的眼神的看着她,仿佛他等了这数十年就是因为这一刻,仿佛安若素的出现就能拯救整个东陵国一般。 “萧大人,我想你弄错了,即使我长的和这女皇有几分相似,但是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是你们东陵国的救世主,但不巧的是,我根本不是,而且这个忙我也帮不了你。”安若素一边说着一边急忙的拒绝了这个事情,她不属于这个时代最好也不要参与这个时代的事情才对。 萧瑜微微的皱眉,那双眼中带着的忧郁似乎更加深沉了,“你只是记不起来而已,而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谢谢,不需要,我从小到大的事情,该记得的,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而该忘记的全都是我不记得的事情,所以箫国师不必做多余的事情,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安若素说着就要往外走,想来当初真的不应该来东陵国,现在回想南风,倒是觉得分外的亲切了。 “等一下。”萧瑜及时的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安若素,“哪怕你不愿意也好,但能否随我看完最后一样东西,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话,我这样,恐怕也拦不住你。” 该死!安若素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这萧瑜竟然不惜搬出这一招,只是她确实也中招了,无论如何和一个伤残人士做什么对立面的斗争,的确让她有些心虚,现在想来还是,“好吧。” 萧瑜的脸上立刻便浮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跟我来。”萧瑜继续向前走,似乎不在意的挥手推开了刚才的话,那画往着旁边一到竟然就这样升到了半空,而在刚才挂画的位置竟出现了一道暗门,萧瑜在率先的进去了。 这古人还真的喜欢这种密室,安若素往后看了一眼,也跟着进了,密室虽然较小却是很空旷,除了中央放着的一个小石桌和整齐的摆在石桌上的木盒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萧瑜到了桌前,将木盒往右转了三圈,然后才打开了盒子,按下了盒中的机关。 那石桌就这样在安若素的面前慢慢的裂开了,一朵暗沉了的水晶莲花就这样慢慢的升上来,停在了空中。 这莲花似乎在哪里见过?安若素的脑海中忽然一瞬间闪过什么画面,但是只是一闪即逝,并没有深刻的印象,何况这莲花看起来分外的普通没有一点显眼的地方。 “这就是拓跋家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的传国血莲。” “这个?”若不是相信萧瑜的为人在,安若素是打死也不相信这东西就是东陵国的传国之宝,看来来比街上卖的假货还要次了几分,“箫国师不会开玩笑吧。” “我当然不会开玩笑,它在这里藏了十年,因为没有找到开启它的钥匙,它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主人,而现在您已经回来了。” “等等!”安若素忽然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箫国师,我并非有意知道这传国血莲之事,所以你并不能用这个拉我下水,至于所谓的主人一说,更是无稽之谈。” “你怎么知道是无稽之谈!”萧瑜似乎有些发火,像是玷污了他最纯洁的信仰,他忽然举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就这样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流不住的滴在血莲之上,血莲似乎活物一般,微微的颤动,周身的暗沉似乎光亮些,“你看到了,萧家是国师之血,只能用来清洗血莲,只有真正皇家的血才能被血莲认可,也才能唤醒它!而你,就是那个人!” 这世道,嗜血的器物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安若素打心里认为的,这萧瑜素来也是儒雅之人,怎么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她暗暗的倒吸了一口气,“那是否今日我的血不被这血莲承认的话,箫国师就答应我,从此与我安家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我答应你!” 萧瑜答应的很迅速,只是这迅速却让安若素的心里有些淡淡的不悦,原来他一切的友善全都只是为了他的目的,难道对他来说,除了自己是皇族之外就没有可交的余地了?这也算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了吗?安若素不在答话,而是直接的接过萧瑜手上的刀,轻轻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她可不想萧瑜那样的自残在,血轻轻的滴在了血莲之上,在表面滑了几下之后竟然不见了。安若素的不禁瞪大了眼睛,第二滴也是这样,但不是消失了,而是直接的钻进了血莲之中,而受了血的血莲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周身的黯淡开始慢慢退去了。 此时,萧瑜眼中流露出的狂热绝非一般人所能比,但是安若素却有些傻了,这说明什么,她真的是东陵国之后吗?但是明明她与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的关系在,血依旧还在滴,安若素忽然觉得仿佛是受了刺激一般,头疼欲裂,她似乎还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是谁在说话! “老板,老板,收到安若素的信号了,脑电波有回应,她还没有完全沉沦在时空洞里!” “你说什么!赶紧给我联系她!” “兹兹……”随之又是一阵严重的干扰。 “安若素,你听到没有安若素,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回答我!你给我记住必须完成任务!必须将宝物带回来!” “兹兹……”又是严重的干扰。 任务?什么任务?安若素似乎想起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没错,那是老大的声音在,而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但是她的任务是什么?为什么她记不起来?一个杀手怎么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安若素整个人已经处于游离状态了,她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只知道自己是要执行任务。 “若素,若素,你去哪里!”萧瑜在后面急急的追着,但是安若素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安若素冲到了院子中,才整个人砰然的往着地上摔去,这一次的她,似乎也没有预想到摔的疼痛,只是这一摔,却让她整个人忽然的清醒过来了,看着面前的淳于七,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淳于七不甚明白的抬头看了一眼追出来的萧瑜,“你不是去了拓跋府,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带我走,带我回家!”安若素喊出最后一句之后,砰然的摔在了淳于七的怀里。 第100章 身份与任务 当淳于七再一次抱着神志不清,精神萎靡的安若素回到安府的时候,安锦玄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尽管可以认定淳于七无辜,安若素这样也并不是因为他,但让他怀疑的是为什么每次自己的娘亲出事的时候,总是他在身边。 “娘,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安锦玄不客气的一把夺过了淳于七手中抱着的安若素,生气的质问,“我娘怎么了?” “我没事。”安若素双眼无神的呆呆的看着前方,无力的对着淳于七和安锦玄点头之后,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安锦玄,淡淡的转身回了房间。在看见那多血莲之前,她以为自己的一切都很清晰,但是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人的记忆竟然能断层的遮阳的顺其自然,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被送来这里的真正任务。 明媚的阳光洒在面前的高耸的大楼之上,在金色的玻璃下反射的如同神光一般的神圣不可侵犯,在外人眼中,这里是顶尖的商业大楼,仿佛只要跻身进前,无数光明的前程在等着他,而事实也是这样,作为最顶尖的科研集团,这里的精英数不胜数。 当然,她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精英,而这样庄严肃穆的大厦在面前的安若素的眼中却是最为黑暗的深渊。 黑色的职业套裙,胸口别着精致的徽章,足有十公分长的高跟鞋,优雅的朝着这大楼走去,她本也可以只是一个普通的ol女郎。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早已经是被训练的毫无感情的生物体。 “安小姐,老板在实验室等你。”说话的男人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是老板的贴身秘书。 “秦先生,看来老板很重视这件事,竟然连你都亲自下来接我,是因为怕我逃跑吗?”安若素苦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次老板的确给她开出了很大的诱惑,只要完成这次的事情,他就会放了她,还她自由。她自然知道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天方夜谭,但是她却拒绝不得在。 “安小姐说笑了,这边请。” 安若素跟着男人直接到了那间所谓的研究,透过反光玻璃,她甚至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仿佛只是一个被审的犯人。 “你来了。” “是,老板。”安若素太过于熟悉这毫无感情的声音,即使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见过这老板的面。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离开,而我也答应你,只要这次的任务结束,我就会放你离开这里。” 安若素很清楚这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男人,他给的承诺从来不会超过两次,想必这次的任务不仅很有难度,更重要的是对他来说很重要,但不管如何,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力,“不管如何,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不是努力!而是必须!”哪怕是说这样激动而严肃的话语,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不带情感。 “是!” “很好,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在我手下这么多的人之中也只有你能完成这件事情。” “谢老板!” 说话间安若素的面前的玻璃在瞬间转换成了巨大的显示屏,在上面她可以看到不同风情的画面,是一些着装奇怪的群族,似乎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而转眼间又有了沙漠,有了废墟,这些画面像是会自动发展的故事一般,只是最重要的东西恐怕是最后停在安若素的面前的那座金碧辉煌的黄金城,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吗? 但这真假并不需要的安若素去判断,那并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但是她现在却已经很清楚这幕后的大老板让她去做什么了。 “你看到了,这座黄金城里面的宝藏要超乎想象,但是它已经不存在了,正确的来说已经不存在我们现在的世界了。”男人几乎像是机器一样的将造就准备的好的话一一吐出,“在存在这个时空的某个点上,我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数据,也已经准备好了将这一切运回的途径,只是缺一个人而已。” 安若素的却是不太明白这老板口中所谓的时空,所谓的不在这个世界,但是这些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她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她需要到某个地方,找到这黄金城,然后在利用这些准备好的途径运回来。而且她也明白,这老板口中所说的途径根本没有确认,否则他大可以直接派其它人去取。 “是。” “很好,接下来杨博士会将你送去那个地方,但只是你的精神,便是所谓的灵魂,而我们会通过你的脑电波和你联系,并且会给予你我们新研发的储物系统,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明白。”安若素的回答永远的干脆利落,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即使讨价还价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很好,那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的肉身毁灭,你就永远回不来了,而且你在那个时代也会消失,从此在这个宇宙的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你安若素的存在。” “是!”安若素在心里苦笑,如果可以,她倒是彻底的消失,不管过去现在,不管发生的或是未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安若素并不多担心,哪怕就死了,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并不怕死,因为早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了。利用所谓的时空机器,她被成功的移植到了刚离世的安清瑶的身体之中,再后来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唯一的意外是,她才刚到这所谓的另一个时空,便和组织失去了彻底的联系,只剩下那储物系统,到最后连储物系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的确像是慢慢的熟悉了这个世界的东西,仿佛也慢慢的将那个时代的东西都慢慢的遗忘了,如果不是刚才碰到那血莲,她不会想起,这血莲有唤醒她的记忆的能力,那是因为现在的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血莲便是进入那黄金城唯一的钥匙。 血莲,钥匙,东陵国这个守着宝藏的国家,难道他们守着的就是黄金城吗? 而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也恢复了联系,是否要继续这个任务?她忽然开始有些混乱了,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她可以有一个乖巧孝顺的儿子,还会有一个平稳的生活,但是现在不同了。 “安若素。” 安若素似乎又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呼唤她的感觉,只是她却听的并不是那样的真切,她有些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寒冷,她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甚至因为她而开始害怕死亡。 任务,她终究还是需要去执行那个任务,安若素起身慢慢的走到镜子的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忽然觉得分外的心酸,原来她不知觉中竟然学会了笑容,但是从今之后,恐怕再也不行了。 “娘,我是锦玄,你没事吧。”安锦玄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心来问问这安若素的情况。 安若素像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般,茫然的抬头,只是对不起,锦玄,我并非你的娘亲,甚至从今开始,还要将你作为一颗棋子,一颗找到黄金城的棋子,“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 “哦!” “安若素,能听得到吗?”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又响了。 “听得到。”安若素麻木的回答。 “我很喜欢你的语调,这说明在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你还是一个好的杀手,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信号并不是很好,但是安若素隐隐约约能听到这男人的声音。 “谢老板。”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果然是他的风格,素来只关心了结果,对过程他可以不闻不问。 “已经找到了黄金城的钥匙。”安若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不由自已的讲出了。 “很好,有人会帮助你的,希望你们能尽快的完成任务归来。” “是。” 安若素最终还是静静的答应了,只是让她怀疑的事情却更多了,老板说的是你们,这么说,被派来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而那个人在哪里?他又是否能直接的联系到组织,安若素悄然的收了心,恐怕从今以后她都要谨慎行事,稍有不慎,她身边的人,恐怕都要消失,这是组织一贯的做法。 而在另一端,男人优雅的端起手中的红茶,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对他来说,安若素找到了,那离成功的日子也不远了吧。 “老板,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安若素,我们完全可以送另外的人过去,现在机器已经改良了,不会在出现上次的事故。” “你懂什么。”男人似乎没了方才的冰冷,或者他冰冷的声音只是因为面前放着的变声器,“你要知道,不管再派多少人去,没有找到安若素一切都不可能完成,你去通知所有人,无比权利协助安若素!” “是。” 第101章 潜入拓跋府 当安若素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的脱离了从前的她,而是彻底的恢复了一个杀手该有的无情和淡漠,而所有的情绪也只会成为她伪装的面具而已。 国师府,她是一定要去的,因为取得那钥匙最便捷的途径就是承认她的公主身份,她是东陵国唯一的皇族后人,这血莲只能归属于她。 “娘,你没事了吗?” “没事。”安若素温柔的一笑,却让安锦玄愣了好一会,这样的笑容来的真实却也不真实,他仿佛看到了从前的母亲,那个将小小的他抱在怀里的温柔母后,而不是那个经历了变故而显得淡漠的娘亲,“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没事,娘亲没事就好。” “但是安夫人,麻烦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吓人,如果再出事请提前通知你的儿子,我若是再帮你一次,恐怕会尸骨无存。”淳于七倒是被凌如墨传染了几分,说话也成了长段,只是看着他那冰冷的脸,绷的紧俊,却说着这样的话有些怪异。 只是他会是组织派来的人吗?安若素别有深意的看了淳于七一眼,笑得更加的温柔了,“七爷,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住在我们安府,既然凌帝派你来,担负起保护我的责任,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其余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淳于七也是一愣,这样的安若素确实没有见过,仿佛是有些东西变了,只是感觉,却难以明说。 “对了,锦玄,箫国师有来过吗?”安若素再次转向安锦玄,亲切而温柔。 安锦玄暗暗的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古怪。 “发生什么事了?”安若素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也没什么事情。” “锦玄!” “别为难他了,萧瑜被软禁了。”淳于七坐在一边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清了。 只是安若素却顿时就怔愣了,她从国师府回来不过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会忽然就被软禁了,更重要的是在这东陵国能软禁的国师的又有几人,难道是因为进拓跋府救了她出来的缘故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回来之后,我去找萧国师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刚到门口,萧国师就被请到拓跋府了,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这除了软禁就没有其它的解释了吧。”淳于七说的轻松,事不关已,而事实这与他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萧瑜被软禁,那她要怎样才能拿到血莲,安若素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一趟拓跋府探探口风,或者应该坐实了自己身为皇族后裔的这件事情,只是那拖把夫人都恨不得她死,现在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只是看着坐在一旁的淳于七,安若素却不由的有些疑心,“多谢七爷送若素回来。” “恩。” “只是七爷为何忽然去了国师府?”安若素才不信这堂堂聚义门的管家会真的因为所谓凌帝的命令而来保护她,他定是有其它真正的任务的在身,或者她可以理解为和政治相关,只是聚义门只是江湖门派,真的会有联系吗?“萧国师派人来请,这面子我似乎需要给。” “不可能!”看着淳于七面不改色的神情,安若素更加怀疑,萧瑜从拓跋府救了她出来之后,根本不可能去找淳于七,他明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反而说去找锦玄更令人信服,“那萧国师又是何时找的七爷?” “这是在质问我吗?” “只是寻求七爷的帮助而已。” “那个……”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的安锦玄现在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尽管他一直对这淳于七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件事情确实不关他的事,而且娘亲似乎重新出来之后就显得有些不对劲,“娘,确实是萧国师派人来过了,而且请的也是七爷,当时我就在旁边,这件事情应该不管七爷的事。” “是吗?”安若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她现在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去着拓跋府探上一探了,她回头看了一脸无谓的淳于七一眼,“对不起七爷。” “恩。”又是单调的应话。 安若素没在理会其它人,快步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想再休息一会,不要让人打扰我。” 安若素并没有等到晚上,一来她有些心急,二来晚上的戒备势必要比白天来的更加严备,即便白天看来要危险的许多。趁着安锦玄和淳于七不注意,安若素悄悄的从窗户翻了出去,储物系统重新开启,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帮助,她是一个优秀的杀手。 拓跋府戒备森严,这毋庸置疑,只是因为是白天的缘故,确实有些松懈,看来她的判断没错。她摸到了拓跋府的后院,迅速的出手击晕了一个厨房的丫头,换上了她的衣服,只是她一个后厨的丫头,似乎根本没有去其他地方的权利。 “死丫头,都死到哪里去了,一个个的偷懒,看我抓到不吧你们都关刀柴房去!”大大咧咧的骂着的人看起来是厨房的厨娘,现在正是午膳时间,人手忙碌是在正常不过,安若素看了看周围,故意的出现在这厨娘的面前。 果然,这厨娘看到安若素就大骂,“你给我过来,对,说的就是你,准备往哪去啊,现在是什么时辰知不知道。” 安若素低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厨娘,“对不起,妈妈,我这才是刚进府的,不懂事,还请妈妈原谅。” “原谅,哼,还不赶紧给我去洗菜。” 洗菜,这可不行,怎么说也应该有个送菜的行当,看着厨娘转身准备离开,安若素立刻就上前抓着她,“妈妈,妈妈,好妈妈,您能听我说两句吗?” “有话快说,耽误了事情,谁担待。”看这安若素倒是乖巧的模样,这厨娘才不耐烦的停下了脚步。 “这个给妈妈拿着,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安若素将一把的钱塞在了厨娘的手中,那厨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个这么有钱的人难不成会是丫头,她倒是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看到这么多的钱,也未免有些心动,“妈妈请听我一言,我本是离辰国人,在公主府里当差,家父蒙冤,我便只好来求公主,谁知公主嫁到了东陵国,我无路可走,所以只好一路寻来。只是公主哪里是这么容易见的,刚好见拓跋府里招下人,便来了,本希望见到公主,但是却被分到了这里。” “这就不管我的事情了,我可帮不了你。”厨娘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妈妈可以的。”看来安若素编的这一段的事情,已经让这厨娘有些相信了,她也不由的更加卖力的,慌乱的拿下自己的一对耳环,“这耳环是以前公主赏我的价值连城,妈妈且收着,我后厨之人不能进前堂的,只是妈妈如果愿意让我去给公主送一餐饭,我便能见到公主,求妈妈行行好。” “这事要报备主管,若是公主出了事情,谁担待。”厨娘还保持着一脸的正气凛然,毕竟在这大宅子当差久了,人都与偶几分的疑心。 “妈妈,主管定是不允,我可是把所有钱财都给了妈妈,妈妈就好心帮帮我,即使被主管发现,我也只会说是自己僭越,如果能见到公主,一定为妈妈向公主讨赏。” “这”这厨娘还是犹豫,这安若素一大段的事情让她一时间懵了,竟然理不清楚头绪,但是却觉得这其中确实也有几分怪异,只是这几分怪异也全被那手上晃动的钱给打消了不少。 “好妈妈,你就帮帮我吧,公主的脾气我们是再了解不过的,府里的人伺候着不舒服,本就是要将我们调来的,公主若是见了我必定开心,以后再公主身边当差,定不忘妈妈的恩情。”安若素这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甚至脸都有些抽搐,这厨娘若是还是紧闭着嘴,她可就要动手了,时间太久,反而惹人怀疑。 这拓跋夫人的脾气不好,确实府中上下都知道,也确实有从离辰国调人的传闻,这丫头恐怕真的公主府中的人,而且她收了这么多钱财,也确实不好推辞,而且今日是轮到她往那院里送,天知道会不会像前几天的厨娘,被拖出去打了呢,“那好吧,今日刚好的是我领着往公主处送,你一会就跟着在最后。” “谢谢妈妈,谢谢妈妈。”安若素这频频的感谢,让这厨娘总算是放下了疑心。 “但是还有一事,你不准说话,若是公主认出了你,你才能上前,若是认不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 “是,谢妈妈。” 安若素终于得了这么个活,倒是开心了不少,这萧瑜被关在哪里她并不知晓,但是拓跋夫人一定知道,这是她的直觉,何况,这离辰国的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相较拓跋敏却多了几分的心计,她的出嫁,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第102章 软禁的国师 安若素提着食盒,小心翼翼的跟在众人之后,生怕自己碰到什么熟人,计划就全部泡汤了,所以她尽量的低着头,避免熟人。 拓跋夫人夫人所住的地方被称为容华园,倒是风雅清静的名字,和这拓跋夫人的脾气倒是十分的不符合,尤其是这一院子的池荷微风,除了现在不是柳絮纷飞的时节,不若还真有了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潇洒。 那厨娘,走至门口,忽然紧张严肃了几分,然后转身看了末端的安若素一眼,似乎是有些担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是是。”厨娘终于还是赶紧的整了整情绪之后,往着里面去了,而这边的安若素也做好了准备,她是准备和这拓跋夫人赌一把了,就像上次在红莲池一样。 菜色被依次的放上桌,眼看着就要安若素的手中,安若素才一放手,就忽然的跪在了拓跋夫人的面前,“公主,我是小素,还记得我吗?” 拓跋夫人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跪倒的人,只是在看清的瞬间她的脸色忽然变了在,安若素怎么会来了,她这番来又有什么目的?只是转眼间她便清楚了。 “什么小素,你是什么人,大胆冒犯夫人,该当何罪。” “公主,真的不记得小素了吗?小素有很重要的事情向夫人禀报。” “罢了罢了,我认识她,确实是我之前府里的丫头,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要和小素好好聊聊。”拓跋夫人故意的加重了小素这两个词,“你们也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小素好好聊聊。” “是,夫人。” 一干人全部都退下了,拓跋夫人蔑视般的看了安若素一眼,“起来吧,你就这么肯定我会遂了你的意愿吗?” “不敢,只是猜测而已,但是起码现在不一样了,夫人终究还是答应了我。” “我只是好奇你和萧国师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先是他为了你这不顾一切的冲进我们这拓跋府,现在你又乔装打扮的混进来,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 “夫人如此聪慧,倒是很准确的猜到了我的目的。” “否则呢?你还能来干什么?” 安若素起身,微微的靠近拓跋夫人,别有深意的笑道,“兴许我是来与拓跋宇相认的呢?” “你说什么!”拓跋夫人猛的一拍桌子,像是被激怒的老虎,“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好意思夫人,这一次我不会给你不客气的机会了。”安若素速度更快,一个闪身到了拓跋夫人的身后,手上的刀不着痕迹的顶在了她的身后,“夫人,悠着点,您这金贵的身子可没有办法抵受的住这些。” 果然,拓跋夫人顿住了,从小到大,她哪里让人这样的要挟过,而这安若素竟然敢这么对她,但是让她更觉得怀疑的是,安若素这看起来文弱无力,刚才瞬间她竟然看不清她的动作,“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软禁了萧国师。” “软禁了萧国师,这叫什么话,只是请了萧国师回来坐坐罢了。” “坐坐,这一坐可就是一天多了。” “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公事吧,我们这些女子怎么会了解。” 安若素现在倒是对拓跋夫人有些刮目相看了,原本以为只是个心计深沉些的女人,嚣张跋扈的公主,但是现在看来绝对没有这样的简单,相反,这跋扈的公主在危险的时候体现出的临危不惧的神态,甚至像是受过训练一般,“公主恐怕不是一般的女子吧,自愿下嫁这拓跋宇倒是委屈了公主,除非还有什么其他的更吸引着公主,没错吧。”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有杀我的勇气。” “您这话可就错了。”安若素的淡淡的一笑,“我本身就是杀手,双手间都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萧国师救也罢,不救也罢,与我倒是也没多大的关系,只是我不愿欠了他这份情而已。” 拓跋夫人依旧也是越发的镇定了,“哦,情分,这世上情分又值多少钱,你说呢?” “没错,所以要也罢,不要也罢。” “但你还是选择了要。”拓跋夫人像是也与安若素的赌一把的样子,竟然镇定的微微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身看着安若素,“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筹码,你根本不会杀我。” 安若素确实没有动刀,而是快捷的拿出那久违的麻醉枪,对着拓跋夫人的脚上就是一枪,那拓跋夫人忽然整个人不支的倒在了地上,那腿竟然完全没有了知觉,她愤怒的抬头想要质问这安若素,只是这安若素眼神中的冷酷,似乎真的像是一个毫无血性的杀手,与往常的她截然不同。 “夫人,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安若素淡淡的收起了麻醉枪,这拓跋夫人的确不简单,那前日那一幕刁妇的表现恐怕只是装出来的,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要么默默的找人,要么会用更隐蔽的方法,但是无论哪一种都不会让自己的暴露,她这样唯一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别人,那这个别人会是谁?安若素皱眉,“我不喜欢说谎,尽管我是一个杀手,和夫人的两面三刀可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 “夫人委屈下嫁,难道不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宝藏,故意装出刁蛮的样子又是为了瞒住什么人呢?”安若素并没有证据,只是随意的下个赌注而已。 拓跋夫人没有承认,但是脸上的瞬间闪过的表情已经完全的出卖了她,安若素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她继续道,“我虽是杀手,但是和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的事情虽然很容易看出来,但是并不代表我愿意说,我不想招惹麻烦,只是这萧国师确实和我的任务有关,不知道拓跋夫人愿不愿意带我去见见他呢?” “你是谁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要清楚,这拓跋府的事情我也不插手,你想要从府里救走他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拓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确实没有了一点的感觉,安若素手上的暗器也是她没有见过的,莫非这暗器上有毒,“解药给我!” “放心,对夫人用毒反而浪费了,不消几时,夫人就可以动了,只是千万不要再挑战我,因为下一次我不知道会用上什么。”安若素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诡异,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拓跋夫人,“我不需要救他,也没有打算救他,只是想让夫人带我去见一见萧国师而已,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拓跋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败在安若素的手上,但是她也不是不能忍的人,暗自在心里一笑,“好,我带你去。” “多谢夫人,请。”安若素果然识相的站到了一边。 “你就这样让我走了?” “当然,难不成我还需要做什么吗?”安若素静静的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夫人是习武之人在,只是我依旧有办法轻松的制服,往往杀手都有太多的隐藏的东西,不是吗?” 安若素身手确实不错,但是在这个时代,她只能算是毫无根基的人,刚才如果不是及时的给了拓跋夫人一枪,等她动手,现在被抓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安若素不知是否在感谢自己这么多年来接受的训练和实战经验给了她这敏锐的感觉。 “当然,我是很惜命。”拓跋夫人说完感觉自己的腿的确恢复了知觉,她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这安若素究竟是谁她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是敌非友,那便必须要除掉! 安若素也静静的跟在拓跋夫人身后出门了,一个公主能有如此的隐忍,恐怕这件事情之后她又要开始逃亡的生活了,她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拓跋夫人倒是没有计划任何的阴谋,反而是选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路,直接将安若素带往了后院的的房间,那房间倒也只有几人在外看守,甚至根本不能说是看守,恐怕是因为这萧瑜的腿脚不便而被小看了。 “夫人!”见拓跋夫人来了,几人立刻严肃了神情。 “恩,让她进去。” “对不起夫人,大人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准入内。” “她是同伙,抓起来绑了一起扔进去,等候大人发落。” “这”那看守的人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很快便上前抓住了安若素,“是夫人。” 安若素倒是没有挣扎,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拓跋夫人,倒是不错的方法,以这样的理由,她倒是没有了拒绝的的余地,难道她不怕她反抗吗?但是她很快便知道了她的自信来自于何处在,因为在她之后的迅速上前的是一队的武装,而领头的正是她的贴身丫鬟,看来她这一局,似乎还是被算计了。 第103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安若素被推进了房中,萧瑜恰巧抬起头来,那眼中顿时的闪过几丝的惊愕和不可置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箫国师在这里可曾安好。”安若素倒是没有一丝的惊讶,环顾了四周,自顾的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这拓拔裔月对这萧瑜倒还留了几分的面子,看这房间也是精致的很,看来是没有吃什么苦头。 “你怎么进来的?还……”看着安若素一身的丫鬟装束,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还这幅打扮吗?”安若素倒是回答的轻松,“打翻了一个丫头,顺便挟持了拓拔夫人,结果就被关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听着这话,就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而今日的安若素也与平常大不相同,那个素来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甚至淡漠至清冷的安若素,今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况她的言谈之间竟还带了一丝的俏皮,这未免太过于奇怪了。 “为什么?”安若素的神情瞬间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她淡淡的扫了萧瑜一眼,有警惕的看了看外面,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事情还没有谈完,我怎么能离开。” 这下惊讶的是萧瑜了,安若素承认了,承认了她的身份?在他来这拓跋府的短短一天究竟发生什么?他现在忽然在怀疑面前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安若素了。 “他们为什么要关你?”安若素走进一声不吭的萧瑜,小声的凑她需要弄清楚这事情才能想办法去救了他出去,也才能顺理成章的拿到那血莲。 “因为他们已经怀疑是我藏了血莲。” “十年来都没发现,为什么这么凑巧我才刚到就被发现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血唤醒了血莲,所以与之相通的血莲基脉都出现了一场,拓跋一家为政东陵国这么多年,难道这些事情还不知道吗?” 那朵水晶莲花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安若素着实有些怀疑,“那也不能确认血莲就藏在你家里?” “但是解开血莲咒语的只有萧氏一族历代相传的国师才能做的到。”萧瑜的语气有些揶揄,不知是在为自己身为萧家人感到开心还是觉得悲哀。 看来这下罪名是坐实了,只是萧瑜并不是愚笨之人,所以在开始带自己去那密室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自觉,只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甚至没想好任何的策略吗?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这本就不可能的身份,“那唤醒血莲还有什么办法?” 萧瑜转身看着安若素,轻笑道,“就是皇族之人的血注入血莲之中,能唤醒血莲的便是被承认的皇族之人。这一点,我们昨日就已经证实过了不是吗?” “所以我就是十年前消失,本该继承王位的女皇,是吗?”十年,这并不是一个很短的时期,要真按她的年纪来算,十年前她不过才是16,尽管那时候的她已经出入于各样的血腥场所了。 “是。” “所以你找我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重新回归东陵?可我认为根本没有办法扳倒拓跋家,而且东陵国在他们的治理下,无论怎样也免受了他国的侵略,难不成国师希望我做一个傀儡吗?” “错了。”萧瑜似乎并不赞同安若素的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东陵国未受侵袭,也只是因为现代王上和各国的协议,东陵国每十年便会出资大量的捐助各国,而各国仅需要做到的就是,无论如何不朝着东陵国开火。各国都想得到东陵,但是他们的利弊权衡,相互制约,这才保住了东陵而非拓跋一族的功劳。” 原来这东陵国竟然还是免战中立国,看来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古话还真在哪里都能成立,只是安若素却忽然转换了话题,有些突兀的“所以,血莲还在老位置吗?” “是。”萧瑜并没有很快的适应这安若素忽然的转变,仿佛面前的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完全的超乎了他的思考范围之内,但他依旧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就简单了,我想国师应该很快就能出去。”只是她可能还会再次的受一点小小的皮肉伤,但是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她又该如何离开这里,依照那拓跋夫人的心计,可不知道现在已经给她安了一个怎样的罪名,还是说自己现在干脆就要上演越狱的惊险?只是萧瑜看着安若素这自信满满的模样,除却那找到皇室,安若素似乎也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心里竟不由的多了几分淡淡的喜悦,可以算是安若素这为他而只身犯险所让他感受到的淡淡的温暖。 “不要这样看着我。”安若素正思考着这方法,不经意的转头却发现这萧瑜竟就这样的盯着她,虽然她可以自动的忽略了这些炙热的眼中所带着的某种希望,还加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之中,实在不敢恭维,“萧国师,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我也就将就的回答。” 萧瑜也压低了声音,“公主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 公主,安若素回了萧瑜一眼,她倒是真的不太熟悉这称谓,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又是弃妃又是寡妇,现在身份倒是突飞猛进了,先是公主,还很有可能是这东陵的女皇,只是这怕是落难公主和无权女皇了,“凌月国。” “那公主回国,是因为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所幸了安若素从来的神情自若,像是早就覆盖上的面具,否则她现在的脸色必然全是黑色,所谓的筹谋倒是没有,落魄的从凌月国出逃倒是真的,“我从不记得自己是东陵国人,记起身份也只不过是昨日受了血莲的影响而记起了小段,只是大部分依旧不清楚,所以才会想着来找国师。” “所以,公主现在还无法记起当年的事?” “这个自然,否则我为何还要这般的乔装,还特意的设计与你同时被关在这里?” “公主是故意的?”萧瑜诧异,但安若素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与其偷偷摸摸的潜进来,说不了几句就被抓了,还不如像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被扔进来,反而少操了一份胆战心惊的心思。 只是利用了拓跋夫人却不料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安若素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他们做杀手的第一准则,“说正事。” “是,只是在说当年之事前,我只想问公主一句,锦玄是否公主亲生?” 萧瑜一脸的严肃,对他们这些誓死拥护皇族之人来说,这血脉之说确实很重要,如果锦玄是她亲生,就代表着东陵国未来的继承人必定是他,“当然是……” 安若素这话未完全脱口,却生硬的愣在了当场,安锦玄是安清瑶的儿子,而她的身体也是安清瑶的身体,所以那唤醒血莲的皇族之血根本不是她的而是安清瑶的!她为什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意识!所以…… 安清瑶是东陵国的公主!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萧瑜小声的叫着像是完全失神安若素,他有些担心,是否这安若素想起了什么才会忽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公主……” “对不起,我有些混乱。”安若素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和安清瑶之间的关系,但是东陵公主只有一个。 门外的开始有些喧嚣,也及时的打断了安若素这混乱的思绪,紧接着门便被推开了,进门的确实安若素想不到的人,拓跋宇!一时间安若素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她倒是诧异了,在他大婚之后,他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频率倒是大多了。 “娘,你没事吧。”还没等着安若素准备开口说几句,安锦玄便从拓跋宇的身后出现了,一脸焦急的跑到安若素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她这闹的太大,连她的儿子都被抓来了。 “拓跋府里派人说你在这做客,让我来接你回去。”安锦玄说着还不忘回头没好气的瞪了拓跋宇一眼,“拓跋少爷,我现在可以接我娘回去了?” “当然,安夫人受惊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安夫人见谅,改日必亲自登门道歉。”拓跋宇一脸谦和的站在一旁,镇定自若。 “不必了,屋小简陋容不下大佛。”安若素坦然一笑,“是我鲁莽了,既然你们请了萧国师来是公事,我就不参和了,只有让萧国师在这里委屈一下了。” “安夫人放心,萧国师很快便会回去。” “我当然放心,因为有你在。”安若素的别有深意的朝着拓跋宇笑了,“锦玄我们走吧。” “好的,娘。” 安若素临走前不由的再次朝着房中看了一眼,只是那眼神却不是看向萧瑜,而是房间的某处,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房中还隐藏着第三人,她的感觉很敏锐,不会察觉不出,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第104章 意外来客 从拓跋府回来,锦玄被安若素打发去买些东西,因为现在的她急需要一些安静的空间来理清接下里的思路,稍有差池,恐怕她的任务也就泡汤了。 安若素埋着头径直的冲进了院中,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堆人,反应迅速的转身就走,“不好意思,走错路了,你们继续!” “夫人,这样丢下为夫,不好吧。”淳于七懒洋洋的声音,丝条慢理的从后方传来。 安若素瞬间石化僵硬的在原处,早知道现在这家里是这样一番的情景,她还不如安心的在拓跋府呆着。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重新转过身来,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这院子中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些人,看样子全是来者不善。 而那素来高深莫测的淳于七虽神色悠闲的坐着品茶,但是架在他脖子上的绝对是真的剑,起码在她回来之前,这院中的气氛是异常的凝重,能将剑架在淳于七脖子上的人,绝对非泛泛之辈,这些人怕是只要稍微一动手就能取了她的姓名,究竟淳于七从哪里沾惹了这堆人来。 “不知各位是否有什么误会?”他们既然不动手,想必还有转圜的余地。 “安夫人,聚义门的人为何会在此?” “恩?” 听这声音倒是颇为熟悉,安若素朝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那人群之后,一个娇小的声音正藏在众人之后,现在正大方的走出。 “小雪?”安若素不禁再度的抬头看着这些凭空出现的人,小雪也在,这么说这些人是凤卫队?这凌月国的暗卫潜进东陵国,究竟想做什么? “安夫人,我们是奉七王爷之命,特来保护安夫人与安少爷。”小雪转头对身后的示意的点了点头,所有人之忽然的一闪便全然没有了身影,这院中顿时只剩下小雪、淳于七与她,“只是这聚义门的七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本就是聚义门的大小姐,聚义门的人在这很奇怪吗?” “很奇怪,因为聚义门的人在安小姐离开凌月国之后迅速隐退,全都回了崎州,并且再无其他的打举动,还频频与东陵国秘密联系,很难不让人怀疑有叛国的意向,况且七爷亲自出马,似乎这动静也有些大。”小雪冷眼看着淳于七,并没有多好的脸色。 淳于七依旧是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仿佛这小雪有理有据的质问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甚至连安若素都开始有些怀疑了,“我来这是奉了凌帝的命令,而已聚义门退守崎州是在我之后,如果对聚义门有怀疑去调查便是了,我又不是聚义门的掌事人。” “七爷的身份可不一般。” “凤卫队似乎也不比我来的低调吧。” “你……” 安若素现在看着对面这两座冰山吵架,实在无奈的想要扶额,不管是谁都值得怀疑。她本以为淳于七的到来,是另有目的,只是他怪异的脾性要在安府住下,所谓的保护只是一个借口,但是现在连凤卫队来也是这样的说辞,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在凌月国她可以算是凤光一时还差点成了妃嫔,但是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出逃的犯人,究竟有什么值得凌帝和七王爷千里迢迢的派了人来的保护她? “两位,我很想知道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凌帝和七王爷如此厚爱,若是可以,请告之,我可以给你们,若是想杀了我灭口,也直接动手便好了吧。”安若素朝着两人走进了几步,现在她更怀疑的是这两人是否是组织安排而来的人物? “七王爷只是担心安夫人母子的安危而已。” 安若素点头不语,依照凌玉那温柔绅士过度的心态,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只是他难道不知道凌帝已经派了聚义门的人来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那七爷呢?” “我知道收钱办事,有疑问你可以直接去问凌帝。”淳于七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编造什么缜密的谎言。 “随你们吧,但请你们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谢谢。”安若素说完便径直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只是她却暂时还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而已。她摇了摇头,心想着还是先理清楚萧瑜的事情,毕竟完成任务的关键还是他。 “喂。” 安若素刚一推开门,被忽然出现的淳于七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大大的退了一步,转身看那院子中的他早已经不见了,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如果不是对他的伸手有所了解,安若素定以为这淳于七根本就是两个人。 “七爷,麻烦你下次能注意一点吗?” “怎么注意?”淳于七忽然伸手,一把将安若素拉进了房中,反手带上门,然后轻轻的将她扣在墙上,暧昧的埋头在她的耳边。这一切都来太过于迅速,让安若素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这淳于七想要做什么。 “小心,隔墙有耳。”淳于七贴在安若素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面对他的靠近,她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慌乱的无法思考,“公主殿下。” 听到这四个字,安若素的身体像是有一道电流通过,霎时间便僵硬的楞在原处,为什么淳于七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安若素咽了咽口水,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既然他明说了,应该别有目的才是吧。 “刚刚。” “刚刚?”安若素迅速的恢复了思考的意识,在拓跋府的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人躲在的房中,难道那人就是淳于七,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她那的奇怪感觉,和他知道的原因了,“你刚在也在拓跋府中?” “没错。”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淳于七依旧暧昧的贴近安若素,“只是想不到你竟会是东陵国的公主,那么说安锦玄应该是王室之后,而你的姐姐安清瑶也同样是东陵国的公主了,没错吧。” 安清瑶!没错,虽然他们不知道她就是安清瑶,但是她确实在外的身份是安清瑶的妹妹,所以现在他们这一支血脉似乎全都被牵扯出来了。 “我并确认这件事情,我们从小就分开被抱养,想必也不是正统的东陵国皇室血统。”安若素虽然说着,但却清楚的明白这淳于七根本不会相信自己,“一切都是萧国师自说自话,也没有什么证据吧。” “证据有没有,你清楚的很。”淳于七不再说话,而是终于放开了安若素,他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真的被拓跋那群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事情就会变的复杂。也不会想着去就萧瑜,他们不会对他怎样,过段时间就会放他出来。” 安若素呆呆的靠在墙壁之上,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忽然一个转身,伸手抓住了淳于七的衣角,“我有问题要问你。” “对于任务的对象,我必须清楚她的身份,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安若素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你故意透露给我你已经知道的消息,应该也会料到我的猜测不是吗?你们真的是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吗?” “是,在之前只是怀疑。” 安若素苦笑的垂下了手,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就明了了,为什么凌帝和七王爷要派人保护她,因为他们早就猜测到她的真实身份,现在的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当初凌如墨策划的选妃之事,会不会只是一个引她来东陵国的阴谋。 “这样说来,我姐姐是东陵国公主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 “不要用你们形容,因为我不知情。”淳于七现在似乎也没有再注意到所谓的隔墙有耳,干脆转身看着安若素,他猜的没错,安若素是聪明的女人,只要给她一丝的提示她就能抽丝剥茧的看清楚整件事情,只是这却恰好也是她最大的缺点。 “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传说中东陵国所守护的宝藏?”果然任性的贪婪是引发所有事情最根本的争端,凌月国想要得到是东陵的宝藏,这难道和安清瑶的入宫或者和皇族之人消失有关系吗?也许她不该管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如果有凌帝那个男人插手的话,她的任务恐怕就不可能完成的这么简单了。 “这是机密。” “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秘密进行一切对你们来说不应该更顺畅吗?”淳于七的确是在透露消息给她,但这又是为了什么? “是他们,不是我们,聚义门只是受雇的一方,而我们不会让聚义门的人出事,仅此而已。”淳于七开门走了出去,“只是这一切你必须装作不知道,对你对我对锦玄都有好处。” 第105章 东陵宝藏 翌日。 安若素舒服的转了个身,太久没有睡过这么安心的觉了,尤其是近日来接连的变故,她全是夙夜未眠,而今日这一觉,舒服的让她根本不愿睁开眼,甚至不雅的一个翻身,准备继续做着春秋大梦。 只是…… 安若素立刻感觉到了又什么不对,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在双眼弹开之际迅速的闪到了一边,整个人立刻像是被点燃的爆竹,有一种立刻炸开的感觉。 “别叫,除非你想然别人看到这一幕。”淳于七用手拄着自己的头,半邪半魅的侧身看着有些慌乱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安若素,果然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表现,连素来镇定的安若素也不例外。 安若素现在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有些模糊的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无奈的是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甚至还有些微小的头疼的感觉,她黑着脸,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淳于七,“七爷,不要和我说你也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吧。” “我清楚,十分清楚。”淳于七甚至还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嘲弄的等待着安若素的下一步会怎样。 “好吧,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安若素转脸就恢复成了一脸的淡然自若,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淳于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现在唯一就是要清净。 “看来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要说的话早就开口了,如果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就当被狗咬了,人有旦夕祸福也是不能预防的。”安若素边言辞犀利的讽刺着,便迅速的朝着自己身上看了两眼,看着衣服完好无损,想来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现在淳于七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也似乎对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了严重的质疑,他的档次似乎和狗只差那么一点,只是素来的没有表情的脸面,此时看上去也是波澜无惊,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确实只有面前的女人。 “夫人,您起了吗?”狄小兰的声音响起,倒是解决了现在这一尴尬的局面。 “怎么了?” “我有急事。” 有急事现在也不能让她进来啊,安若素无奈的看着淳于七,“麻烦能暂时消失一下吗?” “好。”淳于七说话间人就已经不见了,速度快的让人觉得他确实没有出现过一样,安若素不由的想,真该颁一个“最佳奸夫奖”给淳于七,以他这样的速度真心不会捉奸在床,她压下满肚子的怨念,抓了件衣服披上,“进来吧。” “夫人。”狄小兰听到安若素的声音,立刻就冲进来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安若素的旁边,附耳到,“夫人,刚才萧国师派人来传话,让您秘密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他已经出来了。” “是的,早上才从拓跋府出来。”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都不知道,我立刻就来了。” “恩,很好,谁都不要说,包括锦玄,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就交给你了。” “是,夫人!”狄小兰的眼中有些兴奋,像是接受到了什么重要的使命一般。 萧瑜急着找她去也不知是不是拓跋家故意设下的陷阱,另一方面也说明这萧瑜现在正处于严密监视之下,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确实也令人头疼,只是,有一个人似乎现在能帮上忙,尽管她现在恨不得直接对着他的脑袋开上一枪。 “可以出来了吧。”安若素黑着脸,默默的朝着某处的空白喊了一句。 果然,淳于七比阿拉丁神灯还要灵验的瞬间就出现了,虽然衣衫不整,倒是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反而多了几分魅惑的邪气,“所以呢,是需要帮忙的意思吗?” “送我去国师府。” “然后……” “然后作为凌帝的探子,你难道不想多知道一些事情吗?”安若素找这淳于七倒也是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以淳于七的精明,想要探听消息的话必定容易,与其这样的敌暗我明,还不如干脆让所有的事情都摊在台面之上,反而乐的自然,“何况,只要我去,你也必定在暗处偷听不是吗?” 淳于七赞赏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准备和我合作。” “是你先发出的邀请,不是吗?”安若素现在倒是理清楚了思路,昨日淳于七说的那番话,相比就是为了今天而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她太过于稚嫩,单纯的以为是因为什么,但结果上不过全是阴谋而已。 “走吧。”淳于七极不辩驳,也不赞同,只是笑着说道,“所以我现在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听了。” “错,还是偷听!”安若素可不想让萧瑜知道她与人合作,把这东陵国的秘密泄露出去,他是东陵国的国师,定然不会答应,但是她却有另外的目的。 有淳于七的相助,进入国师府也便轻而易举,但是这却也恰巧的证实了安若素的猜测,现在的国师府已经被严密的监视起来,拓跋家自然是急得,若是这皇室后裔在血莲出现之前出现,那么这掌了数十年的大权也就要拱手相让了。 “萧国师。”安若素小心的隐入萧瑜的房中,而此时的萧瑜正坐在上次的书房之中静静的盯着那没有画中人的东陵皇宫作画,眼中带着的依旧还是那种无比的眷恋。只是这次他的眼中少了几分的忧郁倒是多了几分的希望。 “公主。”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你这么称呼我,除非你希望现在就让拓跋家的人知道。”安若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担不起这个名字。 “他们不会知道的。”萧瑜自信又有些耍赖的对着安若素微微一笑。 安若素别过眼,也不理会他,只是淡笑的说道,“他们为什么又放了你。” “因为时间不多了,而且他们也没有软禁我的权利。”萧瑜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这样促狭的表情倒是在他的脸上很少看到。 “什么时间?” “东陵宝藏开启的时间。” 东陵宝藏,听到这四个字,安若素的心都不由的一紧,她并不明白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分量,她清楚的是这是她唯一逃脱的机会,而组织派来帮她的人现在又在哪里?一系列的疑问在安若素的脑海中迅速上升,“什么宝藏。” “那是我们东陵国自古以来守护的东西,东陵国能在众强国之中和平至今,靠的就是连年从宝藏取出的贡赋,但是这宝藏的所在却没有人知道,包括我,眼看这十年之期就要到了……”说到这些萧瑜那忧国忧民的神色不禁又再次爬上了眼角,“不然你以为拓跋家为什么不敢对我动手,因为他们清楚的很,只要我死了,宝藏的秘密就会永远的埋葬。” “所以……你也不清楚这宝藏的藏址?”萧瑜说的没错,除了他,没有再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妙。 “我当然不知道。”萧瑜转头看着安若素,“但是现在不同了,公主殿下已经回来了。” “我不一定是你要找的人,因为宝藏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安若素实话实说,她确实不知道宝藏在哪里?何况这公主身份也不是她自己要认的,这可是萧瑜自己亲自认定的,所以是不可能单凭她的几句话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没关系,公主只是暂时忘记了,等待血莲重新苏醒之际,公主一定会记起来的,而我们东陵也终于能求得安宁。” “求的安宁?国师真的这么认为吗?”安若素随不想插嘴,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说漏了嘴,只当是要抢了他们宝藏的赔礼吧,“皇室的灭亡恐怕不只是天意而是人为吧,太多的人想得到这批宝藏了,而你以为其它各国的势力没有入侵到东陵国,这批宝藏可以一统天下,亦可以复国亡国,东陵兵民弱势,不懂作战,唯一能等待的结果就是灭亡,以财侍人,能得几时。” 安若素对这国策谋略侃侃而谈,说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不是看到萧瑜惊讶的眼神,他还差点忘了分寸停不下来了,只是自己今天似乎说的的确有些多,更何况还有暗处的淳于七,这个凌帝的间谍,听着她大谈如何对付凌月国,恐怕这一转身就要派人干掉她吧。 “这都是从古书上看来的,国师如此忧心国事,应该明白,我也便不多说了。”作为一个女人,聪明已经是最大的罪了,偏偏现在还要懂得这些国家大事的话,恐怕更令人怀疑了。 “多谢公主教诲。”安若素的欲言又止,萧瑜似乎也能明白,他悄悄的往着安若素方才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瞬间,甚至连站在他旁边的安若素都没有能发现。 “只是你找我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时间不多,越快越好。” “其实臣派人找公主来,只为一事。” “什么?”安若素总觉得这萧瑜的眼神有些怪异,隐隐的充斥着一种不信任的感觉,难道说他终于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偏偏现在的她必须开始扮演这个角色了,所以她也只能故意的保持自己的冷静。 萧瑜并没有发觉安若素的怪异,似乎有些急切的问着,“公主是否还记得公主的一母同胞的双生妹妹。” “双生妹妹!”安若素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却已经没有了主意,不是说这皇室只剩下一人了吗?为什么又多出一个双生妹妹来。 第106章 双生公主 安若素的怔愣并没有很好的得到解释,她现在发觉自己找淳于七合作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淳于七如果听到了萧瑜的话,自然很清楚萧瑜指的人是谁?她现在的角色是安清瑶的妹妹,安若素,但是她从未想过这个自己胡诌的谎言竟然会成真。 如果安清瑶真的还有一个双生妹妹,那她的出现就会完全的戳破自己,而现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冒充这安清瑶妹妹。 终于,安若素缓缓的抬起头,冲着萧瑜笑道,“看来国师倒是真的知道不少的事情。” “只是知道的比众人多一点而已,看公主殿下的意思,似乎是有些怀疑我了?”萧瑜打趣的说道,和安若素相处的时候,感觉的很轻松,完全没有和公主相对的紧迫感,更没有因为现在在严密的监视之下而显得忧心忡忡,因为他的眼中永远的覆盖了一层阴霾。 “只是箫国师为何会忽然提起这个?在众人的谣言之中,这皇室可以莫名的只失踪了一位公主,而就是即将继承王位的长公主。”安若素试探性的问道,因为她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关系,究竟是自己歪打正着了,还是已经露馅了。 “那是因为太少的人知道这位小公主的存在。”萧瑜似乎又恢复成了那副淡定的摸样,像是一个老者慢慢的开始回忆过去的往事,而这往事甚至有些心酸,“是家父在临死前和我说的,我们东陵国还有一位小公主的存在,没有人听过这事,我调查了很久才证实了这件事情,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位小公主在。” “哦,为什么她会隐藏在众人的视线之后?” “当年,皇上同时诞下两位公主,只可惜长公主像极了皇上,具有倾国之颜,小小年纪便让人喜爱不已,但是这小公主的脸上却有一块明显的疤痕,完全的盖去了她应有的美貌,何况小公主天生体弱多病,被认为是不祥之兆,只是皇上一直舍不得才没有送走小公主,而是隐藏了她的身份,所以除了几些个亲近的,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小公主的存在,包括拓跋家,但即使是这样,小公主也是皇室宗亲,或多或少兴许还记得些关于宝藏的事情。” “但是你要知道,小公主也消失了。”如果这萧瑜口中的小公主还在话,他就不用这样费尽心思的来找她回来,直接找那小公主不就行了。 “公主说的没错,在您消失后没多久,小公主也不见了,我们曾派出了大量的兵力,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结果。”萧瑜说着忽然转头看了安若素一眼,“我以为只有我和公主殿下才记得小公主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有我一人了。” 萧瑜是将安若素认作是安清瑶了,而事实证明她就是安清瑶的替身,但是淳于七在暗处她又绝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萧瑜另有有所指,究竟如何取舍似乎又在安若素的脑海中迅速的翻涌。 “箫国师,其实有很多事情,你依旧还瞒着我,不是吗?”安若素决定赌一把了,比起萧瑜她可觉得那凌帝要万分恐怖的多,要是让他知道安清瑶没死,事情就糟糕了,因为她现在甚至怀疑安清瑶被杀就是因为这东陵的宝藏。 “公主何指?” 既然这小公主的事情他们都不清楚,安若素也就开始理直气壮的编造了,“其实小公主并不是在大公主失踪后才消失的吧,当初应是我先失踪,而姐姐出宫寻我,最终两人才全都没有了踪影,我说的没错吧。” 这样推测只是安若素的胡诌,因为她不懂,十年前一个十几岁的公主,备受恩宠,甚至将来要继承王位,她还有什么坚决的理由离开皇宫独自出走,以她对安清瑶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一个叛逆的人,所以她出宫的理由必然对她很重要,而萧瑜口中从始至终都只说过皇上强行留下这个小公主,能直指小公主是妖孽的,除了国师还有谁有这样的权力。恐怕宫中之人都想方设法的从皇上的身边带走小公主才是。所以安清瑶因为妹妹失踪而出来寻小公主的几率很大。 萧瑜的脸色在安若素的话后顿时变成了惨白,甚至石化在当场,他坐在轮椅之上不再像之前那样镇定的看着她而是有些慌乱的转头,全身颤抖,眼神闪烁,如果说他原本还对安若素有什么怀疑的话,现在恐怕全都消失殆尽了。 “公主,臣知罪,请长公主责罚。”萧瑜虔诚的低下了头,行了君臣之礼,公主确实记得当年之事,但是为什么对宝藏之事如此的陌生,甚至对东陵国似乎都显得淡漠。 “你有什么罪,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仅仅是当年的事情你究竟还隐瞒了什么?”萧瑜给人的感觉很是虔诚,只是这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在独自一人与整个拓跋家族盘旋了整整十年的一个文弱书生的身上,安若素很清楚的明白,萧瑜绝对不是这样简单的人。 “公主难道不记得了吗?” “我当然不记得,或者说根本不会知道,因为我并不是长公主,而是那个被称为妖孽而被偷偷丢出宫的小公主。”安若素终于能找到一个恰当的理由,让暗处的淳于七相信自己就是安清瑶而不是安若素,而且这样的她也可以为自己所有不清楚的事情圆了一个最美丽的谎言,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那个小公主是否会忽然的出现。 “什么!”萧瑜连连的惊吓,甚至已经开始暗暗的拭去额头的汗。 “姐姐已经死了。”反正出宫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安若素干脆就继续自己的故事,“我当年被人贩子带到了凌月国,辗转几次被卖给了一个商人,最后也有的孩子就是锦玄,但是商人一家都被强盗杀了,我与锦玄逃过一劫四处谋生,结果遇到了姐姐。只是我们之间的身份永远都是那样的悬殊,她想要照顾我们,但是我拒绝了,等我再有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 “那长公主后来去了哪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比起这面前自认小公主的安若素,萧瑜明显更紧张那传说中的大公主。 “箫国师,你似乎弄错了吧,现在是我问你,我并没有义务对你说这么多。”安若素的代入感似乎还挺强,不惊的也为自己扮演的这个小角色公主有了几分的愤慨,“我是不是妖孽由你们说了算,但是现在的东陵国似乎也只有我能拯救了。如果当年的事情没有一五一十与我说清,我可以继续自己的妖孽身份,反正母后、姐姐都已经死了,对这东陵国我也没有半分的依赖,灭亡或是其它,本就与我无关。” “公主请息怒,请公主救救东陵国。”萧瑜确实被安若素逼到了角落,尽管对大公主的寻在他不抱任何的希望,但是安若素的出现让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但结果她竟然会是那杯称为妖孽公主的小公主,“当年,确实是家父占出了小公主身上的不祥之兆,这不详甚至会让整个东陵国陷入危难,但是无论大家如何劝说,皇上和长公主都坚决不同意。但是那晚您就不见了,甚至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一向恭和温柔的长公主那日冲上朝堂和皇上大闹了一番之后,便出宫了,而之后不管派出多少人寻找都是无果而终。再至后来的,灾难似乎确实落到东陵皇族的身上,皇族之人接二连三的死去,就连皇上也不例外,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这是……” “这是小公主这个妖孽作怪是吗?”安若素才不会信这些,“国师呢,现在和我这个小妖孽在一起,不会觉得叛国吗?我若是有这个能力,绝对不会还留下你们,该是让整个东陵国陪葬了。” “这一切都是实情了,那日长公主走之后便怪事连连,恐怕知道真相的就只有长公主了,但是偏偏她又……” “她死了。”安若素斜着眼看了看某处空地,看来安清瑶对东陵国来说很重要,那就让东陵国来替她报仇,了了安锦玄这多年的仇恨,“死在凌帝的手上,姐姐最不该的就是放弃了国家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作为最受宠爱的瑶妃却因为被人陷害,与人私通,而处死了,还有她的小皇子,尽管最后逃出了宫,但是小皇子中毒太深死了,她也就疯了,最终掉落悬崖,没了踪影。” 安若素说完拉着那严肃的表情的脸缓缓的转身往着门口走去,她就是故意说个淳于七和萧瑜听的,东陵国定饶不了凌月国,在寻宝一事上自己也就可以少了一个强大的绊脚石,做起事情来应该会轻松很多才是。 “公主此话可当真!” “当然,你可以去查,顺便将姐姐的尸骨寻回,毕竟堂堂公主落得个如此下场也未免令人难过,只是凌月国可没这么好对付,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姐姐出逃之后已经死了。” “但是……” 嘣! 这次萧瑜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门却被人重重的一脚踹开,军队迅速的包围了整间屋子…… 第107章 王爷驾到 淳于七叛变了?这是安若素的第一反应,这冲进门来的人的确是的拓跋府的人没错,但是如果有人在周围监视,以至于冲进门来,淳于七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除非他是故意不这么做,安若素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淳于七的踪影。 可恶,虽然淳于七不是能尽信的人,但是她也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背信之事才信了他,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会这样…… “安夫人,看来很巧啊,你怎么会在国师府?”拓跋夫人得意的看着安若素,而她身边的拓跋宇却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安若素与萧瑜对视了一眼,似乎两人都对这事情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安若素当真与这箫国师密谋,他们没有证据,又怎么敢直接冲进来抓人。 “是很巧,只是我不知道,拓跋府什么时候有权力直接擅闯国师府了。”安若素的保护色永远是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天知道她现在的脑海已经开始迅速的盘旋了。 “箫国师,我们不敢擅闯国师府,只是此次情非得已,我们是来请安夫人走一趟的。”拓跋宇的话语总显得刚正不阿,气宇轩昂的,带了些温柔的霸道。 安若素微微的愣神,当初就是因为他这温柔的霸道将她融入了那块灵犀红玉之中,但是现在他却再一次成了自己的敌人,现在她倒是希望他死在那场大火中了,起码还能被传为一段凄美的往事,“我犯了何罪,还是说拓跋府现在想抓人就抓人,完全没了律法。” “安夫人,不,应该是安妃娘娘,我们只是来请娘娘,而非抓,请娘娘体谅我等的苦衷。” “安妃娘娘?怎么回事?”现在不明白整件事情的恐怕就是萧瑜了。 “安妃娘娘应该很清楚,现在凌月国的使臣已经到了拓跋府上,请娘娘移驾一见。” 安若素倒是清楚的很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是为什么凌月国的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来这里,凌帝难道真的想娶她?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我跟你们去,只是我很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拓跋宇微微一笑率先的侧过身,“娘娘,请。” “多谢拓跋公子。”安若素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只是拓跋公子还真是贴心,现在连公事都带着夫人,真是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多谢娘娘夸赞。” 拓跋府。 今日似乎确实热闹的很,原本庄严肃穆、守卫森严的拓跋府今日更像是枯萎了一般,门口的道上全都是凌月国的官兵,确实气势比起往常要严峻的多,这倒是也可以看出凌月国确实比东陵国强上太多了。 安若素的待遇确实好,她现在坐着的马车她记得曾经见过,是拓拔裔月的专属马车,想来她还是沾了这凌月国的光了。安若素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准备下马,两旁的官兵立刻纷纷下跪,严谨而统一的对着安若素行礼,“属下参见按妃娘娘,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这一声喊,让安若素出来的脚,差点没有重新缩回去,这一个还未正式册封的安妃娘娘何来这么大的面子,恐怕这也只是给拓跋府的一个下马威吧。 “都起来吧。”安若素淡淡的回了一句,这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得不配合了。 “谢安妃娘娘。” 这安妃娘娘的排场确实大,这拓跋府之前凡是认识的安若素的现在都一脸谦卑的垂着头,听闻安妃娘娘到了,拓拔裔月也是急急的迎接出来。而站在他身边也不是别人,正是七王爷凌玉,这凌月国的使者竟然是他,安若素倒是确实没有想到。 “安妃娘娘。” “七王爷。”安若素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看到凌玉的出现,“劳烦七王爷亲自来了,还真是受宠若惊。” “安妃娘娘回国探亲,皇兄终还是不放心,所以特命臣弟前来保护娘娘,还望不打扰了娘娘的雅兴才好。”凌玉的温润的总让人不忍心对着他发火,而确实她对他也根本没有任何的火气,只是这素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他,忽然来了这沙漠之国,不知是否能适应了。 “安妃娘娘太过于低调了,只要与在下说一声,也便不会有有诸多的误会了。”拓拔裔月是个人精,立刻就站出来将自己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她即使想怪罪也没有了正当的理由。 “拖把大人见笑了,我们母子素来手拓跋大人照应,何来误会之说。” “是是是,按妃娘娘所言极是,我已经备下了酒菜,还请两位上座。” “多谢拓拔大人款待,只是今日在国师府受了些惊吓,所以有些倦了,还是改日吧。”难得有机会挫一挫这拓拔裔月,她怎么会不把握住,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凌玉来这里做什么,“只是要借用拓拔大人的一下了。” “这个自然,蒙娘娘金口,不甚荣幸。” “那我也便随着娘娘的一道回去看看皇子殿下,拓拔大人,来日再约。” “好好,恭送安妃娘娘,七王爷。” “你为什么会在这?”果然人一清除,安若素立刻开门见山的发问,凌玉在凌帝心目中的位置她自然知道,千里迢迢派了他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好像对拓跋家的人很不对付,我倒是想知道原因。”凌玉很自然的撇开了这个深沉的问题,“莫不是真的和拓跋府有什么误会。” “王爷来不是和我谈论这些的吧。” “你瘦了。”凌玉继续的顾左右而言它。 “凌玉,你够了吗?”安若素泄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凌玉的脸上不由的闪露出一丝激动而兴奋的表情,仿佛安若素的这一声凌玉能带给他多大的好处一般。 “所以你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我也只是受了皇命,来带你回去而已。”凌玉歪着头,微微的一笑,“不过你放心,安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有人在强迫你变成安妃,所以你现在也可以考虑一下我。” 安若素的脸色明显的暗沉了一下,即使凌帝已经解除了对她的通缉,这让凌玉千里来接她回去也似乎太不正常了,“所以你在拓拔裔月面前那样说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看他不顺眼,吓一吓他罢了,还是你比较喜欢被称为本王的王妃。” “如果不说出真正的原因,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安若素的态度很坚决,凌帝的反复无常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当初是他放了自己回来,现在又要带她走,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呢?” “不要和我说也是因为这东陵宝藏。”如果有什么能让凌帝这样的费尽周折的话的话,恐怕也只有那个东西了。 “是。”凌玉似乎并不想隐瞒这东西。 果然,安若素的心微微的凉了,所以刚才淳于七才没有出现,他毕竟还是凌帝派来的人,根本不可能会为了区区的协议而去违背主人的意思。但是凌玉现在丝毫不隐瞒自己来的意图,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开始接触这个秘密了,这一切怕也是那个多事的淳于七的告的密吧。 “我早该想到的,在小雪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才对,从我离开凌月国开始就在你们的监视之下了,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安若素摇头,“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布下这个局的,从确认我的身份开始吗?” “我们确实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们也清楚的了解到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东陵国公主,甚至没有关于东陵国和宝藏的印象。” “你们怎么确认的?” “暗域鬼堡。” “暗域鬼堡。”安若素平静的双眼确实闪过了意想不到的惊讶,原来那个传说中的暗域鬼堡应该就是仿造这东陵宝藏的一个假象,从锦玄失踪到凌如墨的出现,到封妃到出逃,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凌帝布下的一个局,凌帝该是有怎样的计谋竟然能将这一切都算计在内,“原来让我会东陵国就是为了恢复我的记忆,所以从开始,你、凌如墨包括淳于七,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是假的,我也才在不久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哦,是这样,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自己一个现代人到了这里竟然被一群古人玩的团团转,被组织知道的话,她恐怕会立即在这个世界销毁了,安若素自嘲的笑笑,“所以你现在已经的将这些都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还会和你回去呢?” “但是锦玄已经回去了,你应该不会丢下他吧。” “你!”安若素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们竟然抓了锦玄,她早该想到的,布下这样精密的局的人,怎么可能算漏了这一关。 “对不起。” “哼,没关系。”安若素转身离开,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难道王爷不觉得这几个字是人类创造的最没有意义的词汇吗?” 第108章 后路 要不要就锦玄,要不要离开东陵国这对安若素来说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困难,果然最为一个杀手是不能有任何的感情的,一旦有了,对任务对自己来说都是最大的阻碍。但是现在的她根本不能背叛组织。 “老大。”安若素恢复成了最冷静的模样,自从和组织重新恢复了联系之后每过三天她必须和组织报告的现在的进度。 “嗯,进展如何。”依旧毫无感情的声音。 “凌月国已经参与进来了,并且他们抓走了安锦玄,逼迫我回去。” “所以你的决定是……” “我想回去。” “理由呢?” “第一,凌月国将是我们寻找宝藏的最强力对手,所以必须先找办法毁掉他,起码也要托住他。第二,我现在的身份是安锦玄的生母,不去救他,于理不合。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宝藏之前,如果引起了东陵国对我身份的怀疑,反而得不到钥匙。所谓为了更有把握的取得宝藏,我要随他们回去。”安若素尽量的平静自己的情绪,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 “第三呢?”男人毫无情感的话语在这一刻似乎又多了一种冰冷的压迫感,尽管看不到人,只是单纯的听见这声音,安若素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 “第三,我有些担心安锦玄。” “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吧,尽管你很优秀,但是永远不会是最优秀的杀手,你的情感总是太容易出现。”男人的话看似有些无奈,“去吧,但是你要清楚,过程我不在意,我要的只是结果。这边我会安排人处理的。” “是,老大。” 得到老大的首肯,这无疑是让安若素感到最轻松的事情了,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凌帝既然不仁,她也只能不义了,这个局她只能跳下去,但是也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周围有多少人监视她都不要紧,毕竟古人不能和现代的高科技来抗衡,安若素从储物系统中取出了仿真娃娃,让她代替自己躺在床上,就算真的到了床边,只要不试图叫醒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另外的就试试当年从忍术中偷学来的隐身术和隐身衣了,暂时躲过外面的监视应该不难。 这一切确实帮了安若素的大忙,起码在她把刀架在拓拔裔月的脖子上的时候,还没能被任何人发现。 “拓跋大人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不怕我一刀下去吗?”安若素不由的将刀口又往着拓拔裔月的脖颈间压紧了些。 “安妃娘娘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急事?”拓拔裔月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便露出害怕的神色。 “只是来和你谈一桩生意而已,只赚不赔的生意。” “哦。” “拓跋大人,请把你的手从机关上拿开。”安若素丝毫不在意的说道,顺便将刀重新收了回来,“如果做不成这桩生意的话拓跋大人可是会抱憾终身的。” “这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何生意。” “东陵宝藏和东陵皇位,不知道拓跋大人有没有兴趣呢?”安若素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明显的占了上风,因为拓拔裔月明显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抬头看着轻松的靠在床头的安若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是谁?” “拓跋大人这么聪明,现在还猜不到我是谁吗?你觉得国师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的来保护我?” “你你难道是”拓拔裔月似乎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之中的纠葛,尽管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了,只是无奈一直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拓拔裔月立刻就翻身下床,恭敬的跪在地上,“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了,起来吧。”安若素倒是丝毫不介意的受了这一拜,“现在拓跋大人可以和我谈谈这个交易了。” “公主有事请尽管吩咐,不敢说交易。”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说这个虚的了,时间有限,所以希望拓跋大人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是,公主。” “我是并不是你们一直要找的大公主而是当年被认为是妖孽而被丢出宫的妖孽公主。”安若素看了拓拔裔月一眼,从他脸上的惊愕表情可以看出,他确实是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依旧身体里流的是皇室的血脉,我的血也可以领血莲复活,甚至开启宝藏之门。而拓跋大人,尽管拥有了一切,少了这个还是不能登上大统之位吧。” “公主这是何意,公主回来恰好可以开启宝藏,拯救我东陵。” “你错了,现在已经不能开启了。” “为什么?” “因为凌月国的凌帝抓走了我儿子,逼迫我会凌月国,而不巧的是他不仅害死了这个皇室的继承人,我的亲姐姐,还知道我是先阿紫唯一能开启宝藏的人,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安若素别有深意的一笑,“你觉得等到凌月国拿到了宝藏,还会留着东陵碍事吗?” “公主可千万不要着了凌帝的陷阱!”拓拔裔月此时明显有些慌了。 “但是这个陷阱我必须跳,因为锦玄和东陵国在我心中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你们的灭亡与否根本不关我的事。”安若素抛出这话,不由的继续道,“我对东陵不感兴趣,但是现在我却需要你们帮我。” “这……” “或者说这是为了帮你,我只要凌帝的项上人头,帮姐姐报了仇即可,而剩下的,我可以帮你打开宝藏,甚至在东陵国百姓面前传位与你,你觉得如何?”安若素笑着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而且关于这东陵宝藏的秘密,拓跋大人似乎还有一点不清楚吧。” “什么?” “换血,若是一族皇室衰微必须换继承人之时,皇室之人可以将皇室血脉转化给接受皇位之人,使之可以成为真正的皇族,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在找到宝藏之后,通过血莲才能办到的,拓跋大人迟迟未登上宝座,就是因为血统关系吧,我们东陵一族似乎对这个都很感虔诚的相信。”安若素随意的编造了一个谎言,只是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乌鸦嘴再次说中了,否则这拓拔裔月真有可能要了自己的血,“拓跋大人,凌帝的人头换整个天下,这买卖不亏吧。” “但是公主,凌帝的项上人头岂是这么容易取的。” “这个不需要拓跋大人担心,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指需要记住,当我取得凌帝的人头时,就是你得到天下之时,但是……”说到这安若素不由的再次停顿了一下,“萧瑜这个人,你必须给我保护好了,不管是刺杀还是自杀,不允许他受到一点的伤害,否则你的天下就别想了,只有他才能找到宝藏所在,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既是公主的吩咐,老臣定然竭尽全力来守护公主。” 这假话说的一点都不自觉,安若素微微的翘起嘴角,“明日我就会随七王爷凌玉会凌月国,拓跋大人都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去调查我这话的真实性,另外……” 安若素拿出自己刚才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在杯子中,转身对拓拔裔月道,“明日将这血交给萧瑜,血莲在他那里,他自会证实我的身份,并且你记得要清楚的告诉他,现下的形势,外忧甚于内患。” “是,多谢公主赐血。” “哼,反正在你们眼中也是不详之人的血,没什么大惊小怪,但是血莲你就不必抢了,免得污秽了他,还是放在国师处吧。” “是,公主。”拓拔裔月现在不去试血也已经明白了这安若素的身份,只是安若素急着证明身份倒是让他知道了血莲的下落,“公主此去凶险,老臣派人护送公主如何?” “护送倒是不必了,只是我倒是需要一个保镖。” “老臣愿意派最顶尖的高手的保护公主。” “不必了,我只要一人。” “谁。” “……” 听到这名字,拓拔裔月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僵,但是很快便同意了,毕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天下来的更重要。 “很好,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反正与我也没关系的,但是我母后这笔账,拓跋大人,你可要给我查清楚了。”安若素丢下这句话之后,迅速的离开了,不给他一点威胁的势头,这拓拔裔月还真当她好骗,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的交易,当年皇族的灾难,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里面人的接应,而这最得势的拓跋家,恐怕多多少少都脱不了关系,只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是安清瑶,也不是那个妖孽小公主。 第109章 第二人格 翌日。 凌玉便准备启程回国,而安若素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不过她似乎已经知道锦玄是谁带走的了,除了淳于七她不认为还有谁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将锦玄从她的眼皮底下带走,何况凌玉出现之后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若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你会想尽快见到锦玄。”凌玉有些微微的闪避了安若素的眼神,他当然知道安锦玄对安若素的重要性,他也清楚的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现在对自己唯一的感情就是不信任。 “我不急。”安若素确实淡定的很,细嚼慢咽的尝着狄小兰端上来的点心,现在她对凌帝还有用,他又怎么会去伤害锦玄呢?更何况她还有最后的王牌,她根本不介意在凌帝失去理智时,明白的告诉他锦玄的真正身份。 “好,我等你。”凌玉轻轻一笑,那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在此时的安若素的眼中却显得分外的讽刺。 站在一旁伺候的狄小兰抬头也是安静的看了凌玉一眼,这丫头似乎除了对凌如墨之外,任何的男人都还能把持的住,这也是安若素欣慰的,“王爷,您还是不要等了,被您这样看着,任是谁也食咽不下,少爷在你们手上,夫人怎么也不会逃啊。” 凌玉闻言,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安若素却觉得心情大好,这高高在上的王爷竟也有一日会被婢女的一句话呛着无法反驳,只是到了现在把这样一个巨大的阴谋摆在自己的面前,他还能假装无辜吗?终于,脸安若素自己都有些快失去耐性了,才懒懒的起身,朝着门口那早就准备好的车辇走去,还真的端起了几分娘娘的架子,挥手免了众人的礼。 “呦,怎么箫国师和拓跋大人也来了,这是来为本宫送行吗?”安若素带着慵懒的声音,娇媚的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人。 “娘娘此来东陵,未能妥善招待是我东陵待客不周,还请娘娘见谅。”萧瑜坐在的轮椅之上,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单薄,只是他的身上像是有种淡淡的光芒,时刻都包围着,让人觉得有种淡淡的忧伤,只是能说出这番话,安若素相信这拓拔裔月恐怕已经和萧瑜通过气了,自己这步棋看来是对的。 “娘娘大量,还望不记在心上才好。”拓拔裔月果然现在是同气连声了。 “萧国师、拓跋大人,两位说笑了,本宫是回国探亲的,既是故乡,又有几个人会将些乱世记在自己故乡的身上。” “娘娘所言极是,只是此去路途遥远,虽有七王爷护送,还请娘娘恩准我东陵派人与娘娘一道前往,护娘娘周全,以表我等的友好之意。” “七王爷,您怎么看?”安若素微微一笑,全然不似上次锦玄失踪时的紧张模样,因为她也开始逐渐的认识到了,以现在她的身份,越是紧张锦玄,他也就越危险。 “但凭娘娘做主。”这样的回答倒是像极凌玉的风格。 安若素自然等的也是这句话,“既然拓跋大人如此盛情,本宫倒是不好拒绝了,不过大人也不必麻烦,挑几人于我,便好了。” “娘娘既如此说,老臣便让我家犬儿护送娘娘,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当然不会。”安若素很满意拓拔裔月的表现,看来这老头还真是为了大权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当然最令安若素感到满意的是拓跋宇和拓拔夫人那眼中的惊愕,看来他们似乎还没有事先得到通知了,“拓跋公子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娘娘说笑了,能护送娘娘,是莫大的荣幸。”拓跋宇自然不会驳了拓拔裔月的面子,尽管他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只是你们才新婚燕尔,这随我去了东陵,拓拔夫人该不会怪罪吧。” “我也陪着娘娘去可好。”拓拔夫人也的确不是好惹的主,安若素想做什么她有些不确定,但是现在的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拓拔夫人能如此夫唱妇随,本宫很是感动,只是一来您是离辰国的公主,身份尊贵,若是被谣言所传岂不是引起两国的纠纷,二来,这东陵国的新嫁娘可是不能出远门的,拓拔夫人还请放心,你的夫君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安若素这番话说的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转眼看了看站在最后的拓跋敏,“对了,敏儿小姐不是吵着要见‘飞狐’吗?有敏儿小姐跟着,夫人应该能放心点吧。” “娘娘,这敏儿……” “好,我去!”拓跋敏悄悄上前在拓跋夫人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便也站到了安若素的前面,“娘娘还是早些出发吧,这黑了,路可不好走。” “好啊。”安若素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由狄小兰搀扶着上了马车,当然还不忘的回头给了拓拔夫人一个得意的微笑。她倒也不是真心的想要对付这拓拔夫人,毕竟两人无冤无仇,她也不会自找麻烦的给自己找一个劲敌,只是对这拓跋宇,她确实有些私心了。 马车启程,缓缓的朝着凌月国的方向而去,而拓跋敏则与安若素、狄小兰同车而行,安若素现学着凌如墨的姿态,懒懒的窝在榻上,看着一众人的脸色,倒是觉得别有一番风味,难怪了凌如墨喜欢这样。 “对了。”行至半路,安若素忽然慢慢的起身,对着狄小兰道,“请拓跋公子来一下。” 拓跋宇很快便到了,骑在马上的他英姿勃发,丝毫不逊色这凌月国的七王爷,他似乎已经完全的适应了自己的这重新身份,对着安若素一笑,“娘娘有何吩咐?” “没什么,只是觉得上次你送的那块红玉甚至漂亮,也罕见的很,是否是东陵国所特有,想问问还有没有,待我回宫找几个工匠雕些花纹上去送给凌帝,他必然喜欢。”安若素倒是没有理会里面的两人,自顾自的说着,夸着那灵犀红玉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她倒是想要看看拓跋宇是怎样的表情。 拓跋宇的眼中确实闪过一丝的惊愕,只是时间太过于短暂,很快就恢复正常,“娘娘说什么,怎么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难道是本宫记错了。”安若素说着毫不在意的拿出腰间的那块红玉,随手一扔就丢出了窗口,“既然是本宫记错了,那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不值得一提,带回宫反而闹了笑话。” “是啊,这不该是娘娘该有的东西。”拓跋宇的眼神确实随着那红点走了一圈,只是却平静的转过脸看着安若素道,“不想安夫人竟然会是安妃娘娘,小人多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了。” “怎么会呢,本宫也不知原来拓跋公子是离辰国的驸马爷,本宫听闻近日来离辰国与我凌月国有些误会,驸马爷这一行,倒是能化干戈为玉帛了,本宫定会在凌帝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而我们,从此也就恩怨分明了,可好?”安若素媚眼一笑,像极了当初在崎州城的红拂女,妖娆动人,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忍直视,这一次,比起扮演风尘女的她似乎更多了机几些的发自内心,有里而外的妖娆,难道人真的可以变的这么快嘛? “娘……” 安若素已经满足了,根本不愿听这拓跋宇的再一句话,轻轻的放下了帷幔,重新窝回了榻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安静而平和。 车里两个云里雾里的女人当然有太多的疑问,只是狄小兰自然不会发问,而发问的必然是拓跋敏,“你和我哥真的有关系?” “注意你的用词,拓跋小姐。”安若素改口不再称她为敏儿小姐,明显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只是对付拓跋敏,安若素根本就不屑睁开双眼。 “你……”拓跋敏恨恨的咽下了这句话,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偏偏她的身份确实和安妃娘娘有些悬殊,“敢问娘娘,那块红玉是什么意思?娘娘之前就与我哥相识吗?” “拓跋小姐,本宫似乎也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吧。”安若素终于睁开了眼睛,对于这个安插在身边的小间谍,她也不知道该是怎么对付着才好,“不过你可以去问你哥哥。” “娘娘是故意选了哥哥来的吧。” “当然,你哥哥这么帅,是个女人都希望他来保护自己。”安若素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只是,你以为拓跋大人会与我心有灵犀吗?拓跋小姐,无论如何我也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才顺便带了你来,难道不应该说两三句感激的话让人听听吗?” “多谢安妃娘娘。”拓跋敏这暴脾气还当真能忍,“只是为什么没有见到皇子殿下呢?” “你倒留心,只是锦玄他随他师傅先行一步了。”对安若素来说拓跋敏毕竟还是太稚嫩些,对付她还绰绰有余,也算是打发路上这无聊而漫长的时间。 “飞狐在东陵。” “你说呢?” “我不信。” “很多事情,不管你信不信,都会发生,这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你知道了方法。”安若素抿嘴一笑,又重新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第110章 安妃 在大漠走了不短的时间,也算是终于到了头,眼看着就要进这凌月国的地界了,但是于安若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她完全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更不属于这个时代,对她来说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凌帝的身边,弄清楚他所掌握的线索。 “车怎么停了?”安若素伸了个懒腰,她可不认为这么快就到这凌月国了,这便凌玉可是说要尽快,甚至错过了许多的驿馆,而理由单单只是娘娘受不了驿馆的气息,只是现在又停下来做什么。 “娘娘,臣有事禀奏。”凌玉恭敬的在车外上禀。 “不打紧,进来说吧。”这好端端的凌玉进来要说些什么,安若素倒是好奇,她顺便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人道,“拓跋小姐应该不介意先回避一下吧,还是说让我这个安妃娘娘跑出去抛头露面。” “安妃娘娘自便,我们出去就是了。”拓跋敏不满这一路上尽被安若素呼来唤去了,偏偏这情势所迫,让她没有半点的办法,谁让人家是娘娘,现在又在她的地盘之上,早知道就不跟着来受苦了。 凌玉与拓跋敏擦肩而过,微笑的点头示好,但是看向安若素时脸色却有些为难,他不知道安若素想做什么,又和这拓跋兄妹有什么关联,“若素……” “请称我为安妃娘娘。”安若素淡然镇定的打断了凌玉的话。 “别这样。”凌玉无奈,转头朝着外面的方向看了一眼,“这进了凌月国的地界了,也该让拓跋兄妹回去了,若是继续到了都城,你安妃娘娘的谎言就会被戳穿了。” 戳穿,安若压根就没有想到这回事,“七王爷,为什么会被戳穿,本宫难道不是安妃娘娘吗?” “你你想做什么?” “七王爷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安若素用手拄着自己的头,半侧着微笑的看着凌玉,“我只知道凌帝封妃的圣旨,可不知道还有撤妃一说,竟然他已经为我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说是回乡探亲了,又有七王爷的护送,谁人敢不信呢?您说是不是,如此的大恩,我又怎能不感谢凌帝的厚爱。” “你要嫁给皇兄。” “这天下的女人都想要嫁给凌帝,我也是寻常女人,凌帝对我如此用心,我怎么能不感恩戴德。” “好了,别闹了。”凌玉忽然发觉自己无力招架这对面的安若素的,他明白她的不满,但这也不至于让她如此的性情大变,“我去让他们离开便是了。” “七王爷!”安若素忽然坐了起来,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凌玉对她是好,他也太过于温柔,只是他们却不该是这游戏的棋子,“拓跋兄妹是东陵国派给我贴身人,王爷似乎没有权利赶走他们吧,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此番回到凌月国并不想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我是安夫人,就要有一个合理的存在。” “只是先前的安夫人却不是这样的。” “对待抓走我儿子的人,我需要怎样的态度。麻烦七王爷通报凌帝一声,待回京之时,我要他举行封妃大典,风风光光的迎我入门,做名正言顺的安妃娘娘,否则我是不会为他做任何事情的,即便杀了我们母子。” “你根本不需要和皇兄怄气。”凌玉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性情大变的安若素,她确实不同了,这神情的似乎在脑海中有迹可循,当年似乎也谁也有这样的反抗,那个人和她很像。 “我当然知道不能和凌帝怄气,一个连自己的宠爱的妃子和亲生儿子都能狠心下手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出来的!” “够了!”凌玉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似乎有些难看,连声调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这样的表情在凌玉的脸上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随意。”安若素虽然诧异于凌玉的表现,但终究还是别过了头,“我从不对死人有什么幻想,只是请王爷转告凌帝罢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你确定了。” “当然。” 凌月国永远是繁盛,尤其是在感受了东陵国之后,越发的凸显了这城市与乡村之别,当然这样的比喻也只有安若素才能够真正的理解了。 城门之外,万军林立,而能君临天下的恐怕就只有那个男人,只消静静的立在马前,就足以震慑全场,那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恐怕就是为这个男人而生的,只是为何偏偏他会是她的对手,安若素根本来不及欣赏只是兀自懊悔。 安若素站在凌帝的面前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才终于淡淡的朝着他走进,“参见……” “爱妃免礼。”凌帝根本不给安若素说完的机会,伸手轻轻一带就将安若素连人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看来凌玉的话确实是传到了,而凌帝似乎也配合的很。 “多谢凌帝。”安若素安然自若的靠在凌帝的胸口,自己这步棋的确走的惊险。 “你想要成为安妃又何须当初逃离呢?” “因为当初是凌帝嫌弃了我在先,难不成要一辈子的后宫孤苦吗?” “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你需要我。” “哈哈哈哈……很好!”凌帝大笑的带着安若素翻身跃上了旁边的马,飞速的朝着处奔去,而安若素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紧紧的拉着凌帝的衣角,深怕他就这样一时兴起的将自己扔下马,这样的男人确实很让人心惊。 安若素不知道自己的马背上走了多久,只是一言不发,还在享受着这一颠一颠的奔跑时,晃晃悠悠的睡着了,凌帝低头时,恰好看见安若素那一脸睡的无忧无虑的模样,伸手轻轻的擦过她的脸颊,竟然有一种将她这种安谧毁灭却又想好好保护的矛盾。 她们真的会是姐妹吗?只是怎么会给他这样不一样的感觉,安清瑶、安若素,这两个女人都不该存活在这世上。马儿的速度逐渐的慢下来了,凌帝的手也不禁的环的紧了些,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为什么要带这安若素出来了。 稳稳的一觉,安若素觉得舒服极了,就像在东陵国的那一觉,只是那一觉醒来之后却是个噩梦,淳于七就这样躺在她的身边,可是偏偏这次也睡的这么好,难道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安若素刚想到这,忽然也反射性的想一躲,她可是和凌帝在一起…… “你找死吗?”凌帝及时拉回了差点掉下马的安若素,她可完全不像对她评价中的安静淡然,甚至还有些冒失。 “我不好意思,我好像睡着了。”安若素迷糊的摇了摇头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从来没有女人在与朕骑马的时候竟然会睡着。” “那是因为凌帝让人家觉得有安全感。”安若素大言不惭的说着,她自己也奇怪怎么能在凌帝这种敌人中的boss面前睡着,简直就是完全的背离了杀手的职业素养,但是不由的反应,刚才确实睡的很舒适。 “是吗?我还可以让你更有安全感,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宫如何?”凌帝暧昧的贴近安若素的耳边。 安若素全身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一来现在在马上,二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应去推开她,她只是尽力的控制自己,然后拥最平和的语气轻声道,“凌帝可真有雅兴,只是现在我可没有见到我的锦玄而你也没有看到你的宝藏,还是说你觉得我比那天下更让你心动。” “没错,这一刻你可比天下更动人。” “宁负天下,不负佳人,真是风流的让人喜欢,姐姐怎么肯这么早就走了,不然我们姐妹俩还可以好好的服侍您呢。”安若素咯咯的笑着,只是却皮笑肉不笑,等待着凌帝的爆发。 但是出乎安若素意外的是,本应该发火的凌帝却没有任何的动怒,只是收敛了神情,而那本不会动怒的凌玉却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失了分寸,在她离开凌月国前事情似乎还不是这样的。 “提到你姐姐,她现在在哪里?”凌帝的语气中听起来有几分的无奈,让安若素不由的想起凌玉说的话,难道说安清瑶的死真的是另有隐情吗?“死了。” “朕的皇儿呢?” “也死了。” 凌帝的眉毛似乎有些轻微的颤动,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带我去看看他们吧。” “带你。” “有什么不行吗?” “当然,我怕你刨了他们的坟墓来验尸。”安如素确信凌帝一定会这么做,“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在悬崖下面,根本找不到尸骨,更别提什么坟墓了,灵牌我倒是可以个你弄一个。” 第111章 分外眼红 “夫人,夫人,你醒醒啊。”狄小兰蹲在安若素的床头小声的叫着,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安若素醒了,“我知道你醒了,不要再装睡了。” 有时候安若素真的不知道该说狄小兰什么好,明明聪慧但偏在这个时候犯傻,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白了狄小兰一眼,“在宫里叫我娘娘,你这记性,什么时候被人抓了把柄都不知道。” “娘娘?夫人你别玩了,少爷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你怎么睡的着啊。”狄小兰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这次与上次截然然不同,更重要的是夫人似乎连性格都变了,若不是对她的态度还是如往常一般,她都要觉得这是不是夫人了。 “有什么睡不着的,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母亲的。”安若素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现在她很清楚,只有越离开锦玄,越不在意,对他才越有利,“我再小憩一会,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夫娘娘,我方才瞧见有几个宫女一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我打听过了,好像是梅苑那边的宫女。”狄小兰现在倒是典型的皇帝不急急太监,安若素越是无所谓的淡定,她越是着急。 “哦,梅苑那边住的是哪位娘娘。” “是淑妃娘娘。” “淑妃?”这名字倒是耳熟的很,那位曾经和自己还有过一面之缘的宠妃,只是对她的印象暂时不深,“哦,随她吧。” “娘娘,启禀娘娘,梅苑的方姑姑来了。”小宫女急急的跑进来通报,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安若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淡然的吐出两个字,“不见。” “娘娘,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娘娘,她只是宫女,她来拜见还需要我低三下四的求着见吗?”安若素的姿态倒是有够嚣张跋扈的,她就是要赌一赌,在凌帝的心中,她的利用价值究竟有多大。 “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 “打狗,这是要打什么狗呢?”狄小兰的话音未落,外面就径直的冲进来几人,安若素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这是写什么人就听着那人接着说了句,“出言不逊,给我掌嘴!” 这人的架子大的很,敢在她的面前大人,安若素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当是谁呢,随便的泼皮也敢到本宫这撒野,还要打人,这宫里究竟谁的面子这么大呢?” “回禀娘娘,奴婢是梅苑的方姑姑,这宫女不懂事,以下犯上,奴婢替您教训,给我掌嘴。” “多谢方姑姑。”安若素冷笑了一声,这方姑姑看来是淑妃身边的得意人,行事作风倒是和她的主人一样的嚣张跋扈,只是安若素倒是不怕这个,只是继续淡淡的说道,“方姑姑真是遵守宫纪,待姑姑教训了小兰,也就让本宫替淑妃娘娘教训教训你如何,姑姑在宫中地位见长,看来许久没受过调教了。” “你,奴婢何罪之有?” “没有本宫允许,擅闯本宫的寝宫,这是一罪。” “但是奴婢是受了淑妃娘娘的命令。” “这是你的事,关本宫何事?二来,你见了本宫不行礼,视为二罪。” “那是……” “闭嘴!敢和本宫顶嘴,这是第三罪。”安若素冷冽的气势,倒是让一旁的几个宫女全都不敢出声了,她们是奉了娘娘的命令的来给这安若素下马威的,想不到现在竟然还着了她的道,“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打散了这方姑姑的臭脾气才准住手。” “安妃娘娘,您这样太过分了吧!我可是淑妃娘娘的人,这俗话说打狗……”方姑姑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及时的停住了嘴,有些尴尬的看着众人,众人虽然是低着头,但全都是掩面而笑,安若素就更不提掩面了,灿若花开。 “方姑姑,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是下面的宫人学了姑姑,姑姑教的好,我看罚就不用了。”安若素笑晃悠悠的走到方姑姑的面前,从腰间拿出衣蛾香囊递给了她,小声的附耳在她耳边说道,“宫人毕竟是宫人,姑姑姿色过人倒是可惜了,这是凌帝上次给本宫的香囊,据说这味道是凌帝最喜欢的。” “安妃娘娘,这……” “好了好了,送客吧,方姑姑还要在这里吵吗?那就留着,反正凌帝马上就来了,和他吵去!”安若素脸色忽然就拉下来了,这前后反差太过于巨大,甚至连在一边的狄小兰都没有反应不过来。 自知占不到便宜的方姑姑现在也只能暂时的自认倒霉,带着的自己的人连连的逃了。这下狄小兰顿时就神气了不少,一脸拍马屁的跑过来冲着安若素道,“娘娘,太厉害了,现在可以清净了,快回去继续睡一会吧。” “继续睡?”安若素冷哼了一声,“恐怕接下来就没有这么好睡了,正经主子马上就来了,找人给我梳妆吧。” “为什么,您是说淑妃娘娘。” “对了,所以赶紧叫人把。” “我来也一样呀。” “你?免得,且不说你那手艺让人不敢尝试,本宫也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你去做。” “什么事?” “去找七王爷,让他帮我查一查当初去东陵国的时候究竟是谁在追杀我?”安若素现在基本上已经锁定了目标。如果去东陵一事当真是凌帝策划的,那就绝对不会派人来杀她,而且当时圣旨未下,知道这事情的也就只有这淑妃和盖凤印的皇后了,这淑妃的嫌疑可就大多了。 “娘娘难道是怀疑。” “快去!” “是。” 安若素的预测向来很准,她这边才恰恰好梳妆完,换上了一身的红色新装,这就看这通传的宫女有急急的进来了,不用汇报,她已经猜测的一五一十了,挥手阻止了那宫女之后,自己提着裙角就迎出去了。 “娘娘,就是她,还有那个叫狄小兰的宫女。”方姑姑迫不及待的在淑妃面钱告状。 安若素听得真切,自然也是看穿了这方姑姑才顺便找借口让狄小兰离开,免得她在这里,自己碍手碍脚的难以施展。 她也不多做其他的动作,只是恭敬的朝着两人行了礼,“安妃见过淑妃娘娘,梅贵人。” “安妃娘娘,请注意措辞!”方姑姑也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这安若素的心可就淡定多了,连连说道,“是淑妃娘娘。” 这下确实糟糕,这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正主,看着安若素这殷勤的劲头本就有些奇怪,现在看着安若素对着这方姑姑行礼,更加有些懵懂,“安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若素有些不悦的转头看着淑妃,双眼一瞪,很是不满,“梅贵妃,本宫敬你先入得宫,又曾受皇上的宠爱,但是我和淑妃娘娘说话,也轮不到你插嘴,这点尊卑还是要知道的,难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 “停停!”淑妃瞪着眼睛,看着安若素的一番训话,脸色顿时沉到了极点,什么叫梅贵人,这安若素是故意在咒自己吗?难不成还想贬了自己,难怪方姑姑占不到便宜,竟然是这样的刁妇,“你太过分了!敢这样和本宫说话,我是正正经经的淑妃娘娘,在这后宫可只听皇后娘娘一人,你这才刚入宫竟敢就想着贬本宫!” “淑妃。”安若素的感觉像是如梦初醒,有些混乱的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方姑姑,“娘娘,您没有被贬为梅贵人吗?这不是淑妃娘娘吗?” “你说什么!” “娘娘息怒,是这位娘娘说您已经被贬了,她才是真正的淑妃。”安若素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她可从来都没有跪的这么勤过,这会算是给了这淑妃娘娘天大的面子了,“娘娘您知道的,臣妾才进宫中什么都不知道,这位娘娘说什么,臣妾也就信什么了。” “娘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骗人,奴婢没说,奴婢什么都没有说。”方姑姑现在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忙着跪在了淑妃的面前,“娘娘,都是这个女人乱说的,我没有说。” “这位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说您是淑妃不对不对,您是说您很快就是淑妃了,对不起,是臣妾记错了,请淑妃娘娘恕罪!”安若素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多疑的淑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娘娘,你相信我,娘娘。”方姑姑当然明白安若素在乱说,但是她现在根本是百口莫辩,而淑妃的性情她也太过于了解了,即使不相信安若素,只是空穴不来风,她对自己也…… “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说谎。”安若素也是满脸的焦急,“娘娘,是了,臣妾有证据的,她有一个香囊,那是皇上前些日子赐给臣妾的,是皇上最喜欢的味道,她说了臣妾不配有,就抢走了,现在一定还在身上。” “香囊!”淑妃杏眼一瞪,极力的压制下自己满肚子的怒气,瞪着旁边方姑姑,蓦然的转过头,“来人!搜!” 第112章 挑拨离间 御赐香囊自然在方姑姑的身上被搜到,这可是她刚给了,前后的时间算起来,这方姑姑也没有时间藏,安若素满眼含笑的看着淑妃手上拿着的香囊,自然的忽略了方姑姑投射而来的绝望而恶毒的目光,谁让她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那今天就只能是她的末日了。 “娘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她冤枉我的,娘娘你相信我。”方姑姑的一脸大难临头跪在地上,紧紧的拉着淑妃的裙角,“娘娘,你要相信我的,奴婢从小就跟在你身边,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滚开!”淑妃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方姑姑,“从小跟在身边,从小就没有安分过,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踩下我吗?你想做淑妃,下辈子吧!” 看来这方姑姑还是个惯犯了,这下算是自己赚到了,安若素在心里倒是笑得开心,兴许是女人的直觉吧,打这方姑姑进门来,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安分,宫女没有宫女的样子,本以为是跟在淑妃的身边惯了,也有些嚣张跋扈起来。 只是罗裙环钗,佩络锒铛,步步盈盈,婀娜多姿,生的也是一副好相貌,尖脸小嘴的,媚眼荡漾,加之那被惯出来的跋扈,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哪宫的娘娘,比起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她可是出挑多了,淑妃还真容得下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倒是让安若素佩服了,只是现在她既没有能力来对付她,也好借着她自己的手,断了她自己的臂。 “娘娘,这是凌帝的香囊,可扔不得。”安若素赶紧的将那香囊捡起了,现在她就不参与了,让她们自己吵闹倒也来的好,权当看戏了。 “你给我闭嘴,来人给我把这贱人拉出去打。”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没有,真的没有……”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通报,让几人全部愣了,包括安若素在内,这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跑来了,这可算不得上是什么好事,她没有见过皇后,但是一个能在凌帝的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绝非什么简单的角色,自己这安妃娘娘还真是树大招风了。 “参见皇后娘娘。”安若素也还没来得及看清皇后的真容,见人踏进门来,连连的垂下了头。 “安妃这可是热闹的很呢?” 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温婉的很,安若素只消看着一身红在自己的眼前晃过,在鼻尖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都说闻香识女人,这样清净的香气,该是个亲切的人吧,只是在这样的后宫中还会有这样的女人存在吗? “都起来吧。”皇后转身在一边的贵妃椅上坐下了,“这宫里好久都没这样热闹过了,一直都是淑妃一个人吵吵闹闹的,现在安妃来了,倒是两人能同气了连声了。” “谢娘娘。”安若素识相的起身站在一边,这皇后娘娘说话还真是直白,只是没有弄清楚这敌人的手段之前,她暂时还不回莽撞的上前。 只是说来也怪,这一向嚣张跋扈的淑妃见了这皇后的时候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竟然忽然的就不说话了,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而那方姑姑现在自然就是被晾在了正中央。 皇后倒是彻底的忽略了中间跪着的人,自顾的道,“安妃你刚入宫,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你先用着,以后有缺什么,直接去内务府取。” “多谢皇后娘娘。”安若素趁机抬头看了那皇后一眼,皇后端坐着,恬静安稳,金凤红衣,四环八钗,雍容华贵而不失端庄大度,施粉倒是也不特别浓重,巧施淡抹,虽不说倾国倾城,倒也是气度不凡,母仪天下,国色天香四个字,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好了,我难得过来,现在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皇后终于把目光停留在了在跪在中间的方姑姑身上。 “启禀皇后娘娘,这是臣妾宫里的小事,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娘娘难得来此处,成企鹅还是陪娘娘的出去走走吧。”淑妃一脸的温良恭敬,完全没有平日的风采。 “说吧。”皇后对淑妃的话完全充耳不闻,只是声音略略的沉了一沉,“还是安妃你说,淑妃的人怎么就闹到这里来了?” “这……”安若素看了一眼淑妃的脸色,才重新将目光转移到皇后的脸上,“回禀皇后娘娘,这方姑姑奉了淑妃娘娘的命令的来这,只是却和我说这淑妃娘娘被贬为了梅贵人,臣妾听得不真切,方才淑妃娘娘来,才认错了人。” 安若素现在重新捋一捋自己这思路,似乎放在这皇后娘娘面前有些不顺,只是皇后却什么都没说,也不去问那方姑姑,而是直接的看着淑妃,“这方姑姑本宫记得是你娘家带来的婢女吧,可还出挑。” “这狐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的姿色,可没少做出挑的事,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主子了。”淑妃现在是气急了,哪里记得什么事情。 “你可曾有什么证据了?”皇后继续看着淑妃。 “娘娘,皇后娘娘,奴婢冤枉……” “住嘴,本宫问你了吗?”皇后轻轻的瞟了一眼那方姑姑,“淑妃,你说。” “她还拿了安妃御赐的香囊,皇后娘娘,您说要不是想勾引凌帝,要藏这香囊做什么!” “安妃,可有此事。” “回禀皇后娘娘,是的。” “好吧,既然这样,来人,将这方姑姑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告诫告诫这宫里不知好歹人,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其余的就交给淑妃了。”皇后挥了挥手让人将方姑姑拉下去了,“另外淑妃,方姑姑毕竟是你的贴身人,若只是动了歹念,还可用用,就留着用吧,我们宫里能用的顺手的人不多。” “是,娘娘,那臣妾暂先告退了。”淑妃看来的确对这皇后恭敬的很,她怎么听说这淑妃一向跋扈而且极其得宠,但是这皇后娘娘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 “嗯,下去吧。” 淑妃一离开,皇后倒是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更没提说走,只是静静的坐着,倒是品起那茶来了,安若素站在一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夫人,夫人。”狄小兰慌乱的冲进来来,直到看见面前坐着的端庄的女人和站在一旁对着她使眼色的安若素,心一虚就忽然的跪下了,“娘娘,奴婢参见娘娘。” “嗯。”皇后几乎是从鼻子中哼出了这个字,“对了安妃,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问方姑姑吗?” 安若素的心里一沉,果然皇后有疑问,只是她这么问自己的用意又是什么? “臣妾不敢揣测。”安若素现在还未能弄清楚现在这皇后的真正目的,自然收敛光芒,不敢多说什么。 “这宫里的明争暗斗我看的很清楚了,你这点伎俩也就就在这个时候能蒙一蒙人,淑妃不是糊涂人,等她转念一想,今天的事情就都明白了。”皇后终于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慢慢的走到低着头的安若素面前,“方姑姑会是一个人来的吗?何况,这香囊,根本就不是凌帝,凌帝身上唯一的香囊是不可能送给任何人的。” “多谢娘娘教诲。”安若素现在对皇后确实有些刮目相看了,皇后确实一切都看的明白,今天若不是皇后出面了结了这件事情,这淑妃日后想清楚了必然还上门来闹,她本来也没有准备今天就离间了二人,看来究竟还是皇后看的明白。 “不是本宫看的明白,本宫只是不希望这后宫太闹腾了,你是新来的,你的事情多多少少本宫也听说了,只是你闹归闹,不至于太过火就罢了,毕竟你想对付的人只有凌帝,没错吧。” 皇后的这番话,确实让人心惊,安若素终于抬头看着眼睛这看似温婉贤淑,但这话一出,比什么都要的冰凉,这难道就是跟在凌帝身边的女人,和他一样的毒辣冷漠。 “皇后娘娘,臣妾……” “别臣妾了,你儿子被凌帝派出去了,本宫只是来代凌帝和你说一声。” “哦。”安若素也是不经意的应了一声,只是锦玄为什么会忽然的听了凌帝的话离开了,难不成凌帝是拿她来威胁锦玄,这事做的还是真绝了,还准备将他们母子两人玩到什么什么地步。 “既然你知道了,本宫就回了,另外教教的人,在宫里这样冒失,很容易出事,别还没有见到你儿子,就在这后宫消失了。”皇后最后丢下这话,却还是那样的从容,微微一笑,留给安若素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夫娘娘这怎么办?” “起来吧,跪了这么久,你腿不酸吗?”安若素终于重新的沉下了脸,“对了,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爷说有了结果马上会派人来的。” “很好。”安若素转身急急回了卧室,看来她现在的敌人可不是一个,相比较之下,那淑妃看起来就好对付多了。 第113章 似敌非友 一连几日,凌帝都没有出现在瑶殿,就连淑妃竟也没有来闹,据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来瑶殿生事,否则无论对错,一率认定来人罪责,皇后在这后宫向来鲜少发话,只是这一发话却是难得的奏效,后宫妃嫔无人胆敢违抗。 “参见安妃娘娘。”小雪忽然的出现在安若素的眼前,倒是让她没有反应过来,这除了淳于七之外会神出鬼没的也就是凤卫队了。 “怎么了,七王爷派你来的?” “是,娘娘委托的事情已经全部调查清楚,确实是淑妃娘娘指使,但是所有证据……” “本宫不需要证据。”安若素很清楚小雪要说什么,淑妃能有今日的殊荣与地位与娘家在前朝的势力密不可分,凌玉就算再帮自己又怎么会愿意惹恼了那前朝的大人物,让凌帝难做,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这证据自然不会落到自己的手上,所幸的是,她只想要一个结果,根本没有打算利用这些证据将淑妃落罪,所以她才会打断了小雪的话,“就这样吧,替我多谢七王爷,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是。”小雪一晃便没有了身影,安若素却盯着那空气看了许久,淳于七那日在国师府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和她玩这一招,等他此次回来,谁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做?” “怎么做,去找凌帝。” “凌帝?” “现在差不多是早朝之后吧,准备些点心,本宫要给凌帝送去。” “不必了,朕自己来了。”安若素话音刚落,狄小兰甚至还没有回答就被凌帝抢了先,凌帝四平八稳的从的瑶殿门口而进,带着的是他永远的骄傲与自尊,他确实太久都没有来过这瑶殿了。 见凌帝身边并未带人,安若素的态度不免僵硬了许多,没好气的道,“凌帝,臣妾还以为你只记得这瑶殿是冷宫而将其它都忘记了。” “怎么,爱妃是因为朕没有来而生气了吗?” “呦,臣妾何德何能,敢对凌帝不满。”安若素打笑道,“只是凌帝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了,竟然躲在这瑶殿之外,不知凌帝可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倒真有,朕可不知你与七王爷现在依然交好。” “交好?敢问凌帝哪里看出我二人交好,臣妾不过就是托七王爷查点事情罢了,难道凌帝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奸情吗?” “够了,安若素!真只想听一句,你自愿成为安妃,是不是因为凌玉?整件事情他确实不知情。”凌帝终于还是率先的投降,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和这安若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现在各国纷乱不已,距离宝藏开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以后不准再接近凌玉!” “凌帝真是护弟心切,只是有一点却大错特错了一来,我从不接近七王爷,二来,七王爷在臣妾的心目中当真没有这么重要,所以您就尽管放心,臣妾绝对不会随七王爷跑走的。”安若素很喜欢这凌帝失态的模样,这个男人可以冷血到杀害自己的妻子儿子而不皱眉变脸,倒是对自家兄弟爱护的很,“臣妾只是想见一人。” “拓跋宇吗?” “凌帝真是懂臣妾的心。” “只是拓跋宇已经回国了,你若念家,倒是可以将拓跋敏接近宫里来作伴。” “作伴,还是算了,那大小姐的脾气臣妾可受不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 “暂时没有,不对,倒是有一件,凌帝方才想必也听到了,这淑妃娘娘曾经可待臣妾不薄,如今臣妾归来,又在宫里闲来无事,总该是好好的回报她了,凌帝没有意见吧。” “如果我说有,你会放弃吗?” “不会。” “那你又何必问朕。” “原来在凌帝的眼中宠妃只是这般吗?”凌帝不经意的回话,却让安若素的心不由的发冷,这个男人对待自己女人的态度就仅仅是这样的冷漠吗?她现在竟然也不由的开始同情那嚣张跋扈的淑妃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宠爱与利用价值成正比的话,不用她对付,似乎也该崩溃了吧。 凌帝眼神一紧,却始终淡然发问,女人对她来说一向都只是一个工具,面前的安若素也是一般,只是一把打开宝藏的钥匙而已,所以他愿意忍她,起码他是这样说服自己的,“你想说什么?” “姐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因为不愿意告诉你宝藏的秘密吗?” “你觉得呢?” “还是你开始娶她,就是因为这宝藏?” “问完了吗?” “反正凌帝都不会回答,问没问完又有什么区别?” “既知道如此就不用多说了。” “但是我忽然不想帮你对付了淑妃娘娘了。”安若素莞尔一笑,有些无力,她已经被牢牢的控制在凌帝的手上了,但是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之前,她起码还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凌帝现在倒是不着急走了,靠近了安若素几步,这个女人的心思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捉摸,“我可从未说过要你对付淑妃的话。” “的确没有,只是有我会替你省了很多事不是吗?” “如何省事?”凌帝反问。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解释的清楚呢?”安若素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凌帝,她始终还是觉得凌帝太过于危险,而这个危险男人的程度让自己暂时还不想去碰触。 “朕要听解释。”凌帝的说话简洁明了却不失威严,这兴许就是身为君王该有的魄力,那股慑人的气势根本不允许任何人的反抗。 包括安若素在内,起码现在她正有些犹豫的看着凌帝,像个被提问的孩子,即将要回答这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淑妃的父亲掌握着凌月国的军政大权,大将军也是的兢兢业业为国,若是平日倒是的无事,只是大将军毕竟功高震主。” “所以你觉得朕是会诛杀功臣,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的男人吗?”凌帝冷笑了一声,在安若素的眼中自己竟然只是这样的一个君王,看来她确实对自己没有好感,他的心里竟生出几分淡淡的不满来。 “当然是,但却不是因为功高震主,而是因为大将军是主和派,而东陵国的宝藏一旦见天,各国纷争不断,势必引起天下混战,所以为了避免异心,凌帝必须将所有的军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力求一胜,或者说”安若素说道这忽然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凌帝的表情,虽然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甚至带了些嘲讽的冷意,但是他眼中的惊愕却是逃不过,他没有想到安若素能猜到这样的地步,只是这样倒是也验证了安若素的想法,凌帝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但是什么?” “但是凌帝想的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或者是想趁着天下大乱,趁机挥师大漠,还是说根本就准备故意的挑起这场混乱呢?”虽然安若素很不想这般的猜测,但是凌帝的表情分明告诉她这一切就都是事实。 凌帝听完,却忽然的转过身,这一转身让安若素顿时觉得自己是否真的说的太多,而凌帝准备干脆杀了自己灭口,因为她现在忽然有些不确认自己的用处了,宝藏是否真的开启对凌帝来说究竟重不重要,他只是想借助宝藏做一个借口而已。 “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也许就是我早死的原因。”安若素也只是无奈,并不是她非要故作聪明,只是这些想法自然而然的便到了她脑海之中,如果凌帝现在真的要要杀了她的话,似乎她也只能认命。 “但是朕现在还暂时不会让你死。” “多谢凌帝。” “一条人命却要用另一条人命的抵消,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如果凌帝每次都能这么大方的话,真不知是天下人之福还是之祸了?” “祸福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保住自己。”凌帝没有再回身,只是背着手径直的准备朝着门口走去,他小看了安若素,但愿她不会成为他路上的绊脚石,否则他也只能铲除了。 安若素算是终于松了口气,她总是喜欢将自己推到这危险的边缘,若是让组织上知道了,天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只是那个隐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她现在真的可以问面前的男人吗?安若素再三犹豫终于还是将话题收回了嘴中。 “对了,你儿子现在很好。”凌帝临出门前,淡淡的丢下了几个字,算是对安若素唯一的安慰。 安若素眉头一紧,有些不知所措,“皇后娘娘来过了。” “嗯。” “等一下。”安若素终于还是决定开口,看着凌帝的背影,她并不认为凌帝会将这个答案告诉她,但她终还是将藏了许久的话吐出,“淳于七是你派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第114章 姝宠 安若素的话让凌帝离开的脚步,倏然的停下,略微侧过头,表情在一瞬间变的有些殷勤不定,不由的冷笑,“怎么,担心他?” “担心?”安若素也接着凌帝的冷笑,有些不屑的勾起了嘴角,如果那种男人也需要人担心的话,她恐怕早就因为操心而死了,“只是他还欠我一个解释而已。” “是吗?也许他会很快出现,也许永远也不会出现了。”凌帝丢下这模拟两可的话后便冷然离去,只剩下安若素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不由觉得有些慌乱,难道说淳于七真的出事了吗?她不担心他,但是对手如果是那个凌帝的话,那事情也就变的潜移默化了。 “娘娘,你怎么了?”狄小兰上前,拉了拉安若素的衣角,小声的问道。 “没有,只是七爷的生死忽然变成未知数了。”安若素紧皱着眉头,却不在思考,仿若一瞬间有些奇怪的空白。 “哦。”狄小兰欲言又止的抬头看着安若素,她那失神的模样却让她始终没有开口,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安若素会去问凌帝淳于七的下落,而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仿佛忘记了一般,置若罔闻,“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安若素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回过神来,“去淑妃娘娘哪里完成任务,不然我们现在还能去哪里?” 梅苑。 据说这满院种植的都是红梅,每至冬日,大雪纷飞之际,这傲霜红梅便压了枝头,娇艳绽放,满院的火红一片的似乎成为这冰冷宫中唯一的希望,淑妃很喜欢这梅花开始,不单因她的身影翩然跃于红梅之中,引得凌帝大为欢喜,更因这红梅的好寓意,使得她一路姝宠,从未被冷落。 只是这并非红梅娇艳之时,安若素随意的打量了院中两眼,皆是密密麻麻的枯枝,尽管全苑上下都忙着修剪,毕竟光秃一片终究显得萧条,她没有过多的好心情来吟风弄月,只是单纯的来执行任务,正如以往一般。 安若素这般大摇大摆的闯进梅苑,淑妃自然是早早的听得了,上次方姑姑的事情她也确实想通了,若不是皇后娘娘早有了决断又下旨不准任何人找这安妃的麻烦,她早就去找她算账了,这让她清净了一段时间自己找上门了,这也怪不了她淑妃了。 “参见淑妃娘娘。”安若素倒是礼数周全的很,见这淑妃怒气冲冲而来,倒是先笑脸迎人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倒是没想着这么快进入主题,一转头就将脸转到旁边的方姑姑身上了,“方姑姑,这么快就好了,又在伺候淑妃娘娘了?” “是,多谢按妃娘娘关心。”方姑姑愣是不客气的白了这安若素一眼,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来。 “哎呦,淑妃姐姐,你怎么还敢让她在旁边伺候,若是妹妹我,早就不敢了。”安若素一脸小人的挑拨离间,倒是想看看这淑妃会出什么招来对付她。 “只是如果方姑姑不伺候的话,难道妹妹来伺候本宫吗?”淑妃毕竟这是宫中的老人了,这一两句话根本压不住她,反倒开口的一句,将了安若素一军。 这倒是安若素没有想到的,她的预测这淑妃会更直接的一巴掌过来,这似乎让她更方便的理解一些,“若能伺候姐姐,是妹妹的福分。” “好啊,那就开始练练吧,刚好本宫有些渴了。” “那妹妹给姐姐斟茶。”安若素抬头看了一眼这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方姑姑,顿时恢复到了主子的架势,“看什么,还不给本宫去斟茶。” “这”方姑姑的幸灾乐祸顿时就僵在了脸上,有些怯生生的看着淑妃。 淑妃也是有些不甚明白的盯着安若素,“妹妹是弄错了吧,这伺候本宫的不是你吗?” “是妹妹没错,但是那前提是姐姐不要方姑姑了,若是姐姐真不要了,妹妹就像皇后要了来,她是伺候妹妹的,自然要为妹妹做事。”安若素绕了一圈硬生生的将事情绕回了原点,她可没有兴趣在这里玩被虐待的游戏,她没有这方面的倾向,“何况凌帝可亲口与本宫说过,本宫就是为伺候他一人而生的,还是说姐姐什么时候开始自比凌帝了,糟糕,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事情。” “你……” “其实妹妹今天来,也只是听了凌帝的话和姐妹们好好的相处,所以特来姐姐这拜会,姐姐可不能不给凌帝面子。” “不要处处拿凌帝来压我,你真以为一个媚俗的狐狸胚子能俘获凌帝的心吗?” “凌帝可说了,准许臣妾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宠从何来,本宫只有听说凌帝今日来一直忙于朝政,可从未到嫔妃处过夜,只是去瞧了皇后几眼,到今天才踏进你宫中了不是吗,难道这就是恩宠,笑死人了。”在梳妃的眼中,曾经的她风华绝代,在后宫独领风骚是为人能够取代的,就连面前的安若素也一样。 安若素默默朝着淑妃靠近了几步,想来她倒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没有头脑,倒是她低估了这宫中的女人,“淑妃娘娘得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听着这话,淑妃的脸色明显变得低沉,“你倒是自信,已然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将本宫踩在脚底下了吗?” “当然不敢,妹妹也只是提醒姐姐而已。” “口气是越发的张狂了,本宫还以为妹妹是谦虚之人,这没消几日,竟全然的露出本性了来了。”淑妃无奈的叹了口气,自顾砸一旁坐下了,原以为这安若素是内敛之人,对付起来倒是难了,不料只是得了这么些恩宠就敢来她这梅苑炫耀,恐怕这朵花也枯萎的快速。 “妹妹可从未说过自己是谦逊之人,若是让姐姐误会了,那妹妹真是惶恐了,只是妹妹却觉得花堪折时莫留花,凌帝宠臣妾是事实,臣妾为何要自谦呢?难不成要等到再有新人的时候?那可是连哭都来不及了。”安若素倒是自来熟的斟了两杯方姑姑黑着脸送来的茶水,推到淑妃的面前,“其实并非你我看错了人,只是自顾伴君如伴虎,若以后妹妹有冒犯之处,还请姐姐原谅妹妹。” 听着这话,淑妃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一挥,脸被子带茶水全部打翻在地,全洒在了安若素的身上,她一反平时的摸样气急了,她可以忍受安若素撒野,但是绝对不允许在她的面前,“安妃,你给我听着,本宫父亲掌管着天下兵马,你觉得凌帝会因为你而放弃我吗?” “对对对,说对了,原来娘娘知道,妹妹还以为姐姐会傻到真的以为凌帝爱的是你,姐姐说说看,凌帝每次对着你的时候是看到你的美,还是你父亲的兵权?” 啪!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安若素的脸上,白皙的皮肤立显了几条鲜红的血印,“那又如何?单是为了兵权,他也不会离开我,而你呢?你又有什么?就算我今天杀了你,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淑妃娘娘真是霸气。”安若素冷笑的阻止了上前的狄小兰,也慢慢的起身,既然好言好语说不通,那就只能进入正题了,“姐姐怎么知道妹妹什么都没有呢?姐姐可知道凌帝最宠爱的人是谁?又知道为何妹妹能入住瑶殿,得到了瑶妃的一切,包括凌帝的宠爱吗?” 安若素的步步逼近,让淑妃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不断的迫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妹妹就告诉姐姐,因为凌帝最爱的人是瑶妃,而我就是瑶妃的亲生妹妹!” 淑妃刹那的停止了脚步,有些怔愣而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着面前的安若素,她当然明白在这个宫里绝口不提的瑶妃有着怎样的地位,那是凌帝看着的她的时候甚至会笑得洋溢出幸福来的表情,那是代表着这后宫所有女人都不可超越的位置,哪怕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明显没了底气,“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被凌帝亲自处死!” “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难道还不够凌帝内疚一辈子,记一辈子吗?而他所有的感情,你觉得会是给你的兵权还是我呢?”安若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免也为安清瑶感到可悲,凌帝宠的是淑妃的兵权,对她又何尝不是,爱的只是她背后的宝藏而已,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动情。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不是她,怎么可能代替她。” “是否能代替你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而是凌帝不是吗?”安若素弹了弹身上的茶水,优雅的转过身,今天她将所有的话都带到了,接下来就看淑妃自己怎么行动了,这被泼的茶水就算她的赔礼,毕竟当初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也是她。 第115章 深入敌营 从梅苑出来,安若素深深的叹了口气,凌帝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计划,在他未得到兵权之前根本不可能兵行险招去寻找宝藏,而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帮助他而已,唯有这样她也才能更快的完成真正的任务。 “娘娘,这不是回瑶殿的路。”狄小兰跟在安若素的身后小声的提醒。 “我知道,我只想随便走走,你先回去吧。” “不行!”狄小兰当即反驳道,她虽不知道这后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也清清楚楚的明白这其中的人都绝非善类,既然这样她又怎么可能让安若素一个人去冒险,“娘娘,小兰跟在你后面,保证不出声,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好吧。”安若素无奈的叹了口气,究竟这狄小兰的性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倔强的,她忽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小兰,你跟了我许久,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哥哥了吧。” 听到哥哥两个字,狄小兰莫名的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自从狄皓将军一事之后,她似乎就再也没有了哥哥的消息,恐怕哥哥也会因为有她这样的妹妹而感到头疼吧,或许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只是她依旧觉得夫人和少爷并没有做错,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狄皓将军早在崎州城就已经死了。 见狄小兰低头,安若素知道自己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你回去准备两套宫外的衣物,最好是男装,等时机到,本宫便带你去见狄更,等一切都解释开了,他是绝对不会不要你这个妹妹的。” “多谢娘娘关心,其实……” “其实你现在应该马上去准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现在就去,我在这坐一会就回去,还是你觉得现在的宫里有谁敢动我吗?”安若素微微一笑,算是给了狄小兰一颗定心丸,这自进了组织开始,倒是头一回有人怀疑她的能力,担心她被欺负,但是她的锦玄除外。 “是,娘娘。”狄小兰一扭头,顿时便跑的没有人影了。 “这丫头”安若素拍了拍头自己的头,明明她和狄小兰一样的年纪,甚至更小,却偏偏的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最重要是自己的这具身体,似乎都是要奔三的人了,尽管看上去依旧年轻貌美。 “什么时候也开始自怨自艾了,难不成终于觉得自己老了吗?”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和这诡秘的出现方式,安若素怔愣了一秒没有回头,这声音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他终于出现了,不知为何,想到这安若素的心竟然莫名的安定下来了。 “容颜本就易逝,有什么好伤怀的,只是你怎么还没死?”安若素边说着边回过头来,现在她绝不会再愚蠢的问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话?不需要,他也不会回答。只是看着他冷言墨衣,从嘴里吐出不符气质的调侃字眼,再熟悉不过。 “我若是死了,你该会伤心吧,毕竟我们都……” “我们都什么?”安若素淡淡的白了淳于七一眼,这男人怎么一出现她就不由的一肚子的怒火,“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而受你威胁吗?” “不是威胁,只是提醒一个事实而已。”淳于七暧昧的靠近的安若素,低头贴近她的耳边笑道,“怎么,真的没有想我吗?” “怎么可能不想你,连做梦都对你念念不忘。”安若素转身抬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淳于七,两人靠的如此之近,稍有人经过都不得不误会此事,只是安若素的脸色却忽然的拉了下来的,重新恢复成了漠然,“想着你做了这么多缺德事,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下了地狱。” “生气了?” 这淳于七能回答的再牛头不对马嘴一些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既然能从凌帝的手上逃出,这男人必然不简单,他真的只是聚义门的管家这么简单吗?但是他又偏偏和凌如墨斗了这许多年,“关你什么事,本宫现在是安妃娘娘,你既是凌帝的,本宫也是你半个主子,所以日后若是再敢冒犯本宫,休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倒是端起娘娘的架子来了。” “高兴。” “只是凌帝若是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会怎么做是他的事情,如果你愿意说也不妨去说,我本就是个寡妇,还有什么名节是伤不起的。”安若素丢下一句就转身朝着瑶殿走去,她曾经想了许多的对策来应付淳于七,清楚的将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套出来,但是偏偏见面之后,就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偏离计划太多,她必须马上离开,否则终会闹了笑话,毁了任务。 “你不需要我的解释吗?” 安若素没有停下脚步,“虚假的解释和真实的沉默是一个原理,没必要利用这些来占据死脑的空间。” “但如果我能带你去将军府呢?” 这一招对安若素确实有用,脚步只一下就停住了,淳于七所说的内容很诱人,她忽然转过身来,朝着的淳于七迅速走去,“又是凌帝派你来的吧。” “我有说过你太聪明了吗?” “不仅是你,太多人都这么夸过我了,只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啊……”安若素话未落定便忽然成了一声的尖叫,因为淳于七已经等不及的将她一把拦腰带起,只朝着宫外去了,能在这宫里如此来去自如的,恐怕凌帝都及不上淳于七。 淳于七倒是没有任何准备就到了将军府前,甚至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就带着她准备跃上墙壁。 “喂,你等等!”安若素严肃道,她现在穿着安妃的衣服,任由一个男人抱着到处走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是闯将军府,她既不知道这将军的来历,更不知道进去之后如何处理,怎么能如此的冒进?“怎么了?” “我们进去干什么?” “收集扳倒这将军老人家的证据。” “你知道去哪里收集吗?” “进去再找。” “你放开我,你究竟是谁?”安若素不客气的推开了面前的淳于七,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异,随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起码淳于七不是一个如此莽撞而不计后果的人,“你不是淳于七。” “那我是谁?”淳于七无奈一笑,那嘲讽式的笑容确实专属于淳于七没错。 “我如何知道。”安若素再次怀疑的看了淳于七一眼,“我印象中将军应该不是武官之中的最高品阶,为何独独是这将军总揽了天下兵马大权?”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能够有权掌握兵马的人,都与凌帝永远的辞行了。” “无论如何将军府也不是寻常的地方,就这样直接进去吗?” “自然,因为现在那将军并不在府中。” “原来你并不是没有做调查。” “不需要调查,今日是阅兵日,他绝对不会在府中,而且在这阅兵之后,似乎宴请了你的东陵国的保镖,你这小公主不知道是否要去凑凑热闹呢?”淳于七的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只是却让安若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明知布好了陷阱却一定要引着她往下跳一般。 这凌月国的人相较东陵国人心思全都要深沉的多,总是让人摸不清楚这其中的蕴含的深意,既然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那就干脆随着他们去,时间久了她也就不信他们不露出任何的破绽。 所以安若素索性的转过身来,只是她却依旧还是比较在意为什么拓跋宇和这将军会走在一起,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好了。” “你的拓跋宇不管了吗?”淳于七在说道拓跋宇的时候,眼神总是不自然的往着安若素的瞟去。 “我现在只要管着你不就行了吗?”安若素反问,或许她真有些故作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自己害死,所幸什么事情都不管,终究他们还是会安安全全将她带到宝藏的面前,而那时候才是真正需要她动脑的时候。 “很好,看来你想通了。”淳于七别有深意的笑了,再次抱起安若素直接进入了将军府。 这将军府不比其他地方,戒备森严丝毫不输给皇宫之内,安若素站定环顾了四周,忽然回神准备躲在这淳于七身后,跟着他办事情罢了,只是这才一回头,淳于七却完全没有了身影,这围墙旁边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莫不是她梦游了?安若素怀疑的看了看四周,又悄悄的在袖中拧了自己一下,确实痛,这该是真的。 “什么人在那里!” 听着一声怒喝,紧接着又是密集的脚步声,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包围了,偏偏这四处又没有地方好躲,这潜入将军府是死罪吧,安若素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淳于七骗了,只是现在她也别无方法,眼睛一闭,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朝着地面倒去。 第116章 陷阱 安若素在意识到自己掉进则陷阱中时,便已经太晚了,这倒头的一摔,顿时装着没有了知觉,所幸这才是将军府的外门,尚未入内在,安若素不由的有些咬牙切齿,这一次究竟是凌帝授意还是他自己的决断呢? “大人,好像晕过去了。” “晕过去,这么巧?给我带去大牢关着。” 大牢?她可真的不想再去那种地方了,但是现在的她若是动了又岂不是漏了陷?安若素躺着有些纠结,不知道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正在安若素纠结之际,这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倒是给了安若素无限的欣慰,听着声,遒劲有力,底蕴深厚,淡然的几个字硬是说出了苍劲的意味,她似乎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这淳于七也想必不是这样无缘无故的为了整自己而扔了自己进来,恐怕是算准他会回来,这条贼船她看来是上定了。 “回将军,有人闯入,我们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了。” “就这这个人。”慕容铁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安若素,不由的皱了眉,“押起来,容后再审。” “是。” “将军,依我愚见,事情恐怕不关这位姑娘的事吧,该不会有人穿成这般直闯将军府吧。” 这熟悉的声音,让安若素的眼睛不由的一紧,拓跋宇,为什么连他也在这里,说起来似乎是听淳于七说过这两人有约,只是不知道竟会直接约在这将军府了,有他在,自己应该会没事吧。 “这等小事就不牢拓跋公子费心,里面请。” “咳,咳,咳”安若素可不想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低低的咳了几声之后,慢慢的想要起身,只是这才微微支起身,整个人又再次毫无意识的倒了下去,这一次的方位却是极好,不偏不倚,刚好就将脸露给了两人。 慕容将军并没有见过安若素自然不认得,只是觉得哪里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来,倒是站在旁边拓跋宇,脸色不由的沉了下来,只怔愣了一秒,急上前一步,就抱起了安若素,“慕容将军,麻烦马上找大夫。” “拓跋公子认得此人。”拓跋宇紧张的神情让慕容将军不免的起了疑心,方才一瞬间的紧张神情是绝然骗不了他的。 “难道将军不认识吗?这可是你们凌月国的安妃娘娘。” “什么?”这下慕容将军倒是有些惊讶了,看着拓跋宇手上抱着的安若素,他现在倒是想起究竟有什么熟悉的地方了,是衣服,这是宫中嫔妃的衣物,他怎么没有看出来,暂且不管这安妃怎么被带到了他的将军府,眼下最重要的是,“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 安若素本就只是装晕,只是听到不用去大牢了,心情骤然便好了许多,任由着拓跋宇抱着,手抓着他的衣角不安分的动了动,在拓跋宇低头之际,俏皮的朝着他眨了眨眼,这下,拓跋宇倒是疑惑了,看看怀中的安若素,有些混乱。 待进了房中,见四周还无人跟进来,不由的压低了声音在安若素的耳边道,“你在做什么?” “被陷害了,你信吗?”安若素无辜的眨着眼睛,或者说是无奈,这一次她确实是被陷害的,“但是如果一会被大夫知道我没事的话,就露馅了,这闯将军府,罪名可大了。” “你……” “放开我,你放开我!”安若素推开拓跋宇,纵身一跃,在众人进门之际,缩到了角落,整个人不由的朝着墙角撞去,仿佛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体,“不要过来!你们是谁!不要过来!” “拓跋公子这”慕容将军有些莫名的看着忽然发疯的安若素,“安妃娘娘,您没事吧,老臣给按妃娘娘请安。” “走开!你们都走开!”安若素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着慕容将军的面前扔去,根本不让任何人近身。 “将军,还是别忙着请安了,现在让大夫给安妃瞧瞧才是最重要的。”拓跋宇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也只有陪着演戏了,随让他偏偏摊上的是这样一个多事的主。 “对对对,大夫赶紧!” “你们是谁?竟然在本宫面前放肆!”安若素忽然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像是没事人一样的从墙角站了起来,淡淡的瞟了面前的几人一眼,反复刚才的事情从未有发生过,“给本宫滚出去,另外让张妈妈来给本宫更衣梳头。” 慕容将军、拓跋宇和那不知道是否该前进的大夫,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做些什么好,倒还是拓跋宇拉了拉慕容将军,对着安若素连连的点头,“是,臣等告退,安妃娘娘莫要息怒,臣马上就找张妈妈来。” 拉着慕容将军出了房间,拓跋宇有些尴尬的继续编造,“将军,赶紧派几个得力的女眷进去,替安妃梳洗吧。” “那张妈妈是谁?” “哪有什么张妈妈,安妃娘娘怕是又糊涂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情老夫也要马上回禀了凌帝才是。”慕容将军说着就挥手招人准备让人进宫回禀。 只是拓跋宇却及时的阻止了慕容将军,“将军,万万使不得。” “拓跋公子这是何意?” “安妃患有心疾,若是受了刺激便会变成这样,因为父亲才让我亲自送了安妃娘娘回国,但是娘娘依旧许久没有犯病了,若是回禀凌帝,让他知道了娘娘是在将军府受了惊,将军觉得以现在安妃守受宠的程度来看,将军该承当多少的罪责。”拓跋宇说的有理有据,倒是顺便洗清了自己方才失了分寸的嫌疑,他真不知该是对安若素这样的做法该是笑还是哭了,若非他清楚她只是在装神弄鬼,定然也被她骗了去。 “那依拓跋公子之意,应该如何处置最为妥当。”慕容将军一向只只要带兵作战,进来休养生息但骨子里依旧是个粗人,对付女人这种莫名的怪异举动,确实不是他所擅长,也不得不征求这拓跋宇的意见,毕竟他似乎对这病情有所了解。 “还是该及时医治才是。” “但是现在安妃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安妃的病情稳定下来,否则,你我都担当不起,另外恐怕要让所有人都立刻封锁消息,安妃不见必然很快传遍皇宫,千万不能走漏半点的风声。” “拓跋公子所言甚是,来人,传本将军令,任何人不得将安妃在将军府之事传出去,否则全部军法处置!”慕容将军对自己的士兵还是有一套,行事作风很是雷厉风行。 拓跋宇往这房间看了一眼,也朝着慕容将军辞行,“将军,如今出了这事,我还是暂且先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了。” “这可使不得,若是安妃早闹起来怎么办?” “这我倒是也素手无策,唯有顺着她了。” “那”慕容将军也有些犹豫,按理现在确实不应该留客了,只是他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拓跋公子留步,陪老夫且等上一等,否则你这么急匆匆的离开,未免也忍人怀疑。” “将军所言甚是,那在下就等上一等。” “好,好……” 门外慕容羽只是焦急的面带愁色,急让人回宫将此事告诉淑妃,也探听探听现在宫中是如何的消息,而这房中,安若素可为自己多重人格的完美演绎而沾沾自喜,不料她还真有这个能力,想当初不该来做了的杀手而是应该去做演员才是。 “好,确实厉害,刚才这装疯卖傻的劲,该不会是安妃娘娘的本色吧。”淳于七这会倒是适时的出现了,连连为安若素方才的表现鼓掌,他倒是预算到这拓跋宇会出手,只是不知道这安若素竟然会演上这么一出戏。 “也算是!”安若素对这淳于七仅剩的一丝好感也顿时消失殆尽了,“多亏了拓跋宇的协助,否则现在在大牢等着受死的就是我了,你该很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拓跋宇,他们的配合确实好的很,淳于七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好容易才将它勉强的按捺而下,“怎么会,那是相信安妃娘娘有能力脱险。” “七爷难道不知道,女人从来就不需要能力吗?而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而已,但是很显然七爷绝对不会是,只是一个临危故意逃跑的两头草而已。”安若素忍不住的讽刺,这利用人倒是从来不会先打声招呼,若是方才出了差错,真的进了大牢,他会怎么做,干脆放弃了自己吗?“这怜香惜玉,倒确实不会,不如安妃娘娘给一个学习的机会。”淳于七走近安若素,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暧昧的靠近,只是安若素不禁没有闪避而更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的生气的开口喊着,“张妈妈呢?这全都造反了么!” “安妃娘娘,张妈妈来了,是否能进来?” “你说呢?”安若素略微的斜过头看着淳于七尴尬的神色满意急了,“进来吧。” 第117章 阳奉阴违 淳于七终还是默默的退去了,而安若素微微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等着这进来之人为自己梳妆,凌帝和淳于七倒是想联合起来利用她,是觉得自己会甘心为他们卖命了吗?这可就大错特错了。 晚些取到宝藏,她也着急,只是她绝对相信这凌帝会比她急上千百万倍,这东陵国可是已经准备蠢蠢欲动了,离辰国也已经安排好了人马,其它小国虽不敢明目张胆,但对这一巨额的宝藏可无有不动心,全是虎视眈眈。 “娘娘,您的头发梳好了,这垂云髻您可还满意?”在旁边伺候的丫头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伺候不好这安妃娘娘,一会可就要受了皮肉苦。 “嗯,本宫有些饿了,去和小厨房说,捡些本宫爱吃的来。”安若素现在倒是悠然自得了,完全将这将军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她当然也清楚这淳于七就藏在暗处,但她却非要赌气的让他回去告诉那凌帝,自己是呆下了,只是无能力为她办事情罢了。 “是。”几个伺候的丫鬟面面相觑,终还是退出去,忙找那慕容将军商量去了,而安若素倒是乐得清闲,安逸的等待着,她相信在这慕容将军府自己会过的安逸很多。 果真,不消多时,这满桌的菜色便上桌了,虽说不及皇宫内苑的色香味俱全,但好歹也是竭尽全力了,安若素倒是并不想为难这些穷苦的劳动大众,于是也只是浅尝了几口,算是满意了,看得在一旁伺候的下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对了,小兰。”安若素现在干脆就胡乱开口了,凌帝现在在哪里呢?倒是都不来我这瑶殿,莫不是又带什么人回宫了吧。” 听着安若素如此说来,倒是有个聪慧的丫头,急急的站了出来,垂着头,深怕忽然被这安若素认出来,“回禀安妃娘娘,凌帝正批折子呢?都有了娘娘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在别宫娘娘的身上。” 这丫头倒是聪明,安若素倒是在心里有几分的赞赏,也不知道小兰现在在宫中情况如何了?她抬眼看打量了这丫鬟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备些点心,本宫要亲自给凌帝送去,真是不知道注意身体。” 安若素这既是关心,又是娇嗔的语气十足十的像了这小媳妇,只是这可将这周围伺候的一群人全都紧张了,他们改去哪里找一个凌帝来陪着娘娘,而且这安妃难道真的脸凌帝都不认识了吗?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去,本宫要去见皇上,耽误了时辰你们谁人担当的起。” “但是……但是皇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靠近,娘娘还是莫要去打扰凌帝,凌帝应该很快就会到娘娘这来的。”还是方才的丫鬟,说话举止之间倒是比别人有了几分的沉稳,这将军府看来也是卧虎藏龙之地。只是这场戏,安若素还是要完整的上演,于是双眼微微的一皱眉,端着安妃的架子就开始了,本宫对凌帝来说是外人吗?” “奴婢知罪,只是只是……” “只是娘娘未免太关心凌帝了,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的拓跋宇终于有些看不下去的进门了,他相信了安若素是被带到这里的情况,但是装疯卖傻也就罢了,这之后的一些列的事情,他只能认为这安若素是故意,故意想留在这将军府中,难道是有什么目的吗? “凌帝,您怎么来了?”安若素见到拓跋宇忽然两眼放光的跑过去,挽着拓跋宇的手臂,撒娇道,“臣妾参见凌帝,只是凌帝不是在看折子吗?怎么忽然到臣妾这来了,莫不是与成臣妾心有灵犀了。”安若素大言不惭的说着,然后转身对着一干下人道,“你们都反了吗?见了凌帝竟然都不行礼。” 这下事情可就闹的有些大了,若是别的事情还可以陪着这安若素一起胡闹,但是这假扮凌帝可是死罪,哪怕这是事出有因。但是如果不说,这安若素闹起来,后果一样不堪设想,众人无奈的看着凌帝,终于还是懒懒洒洒的准备行李,“奴婢们给……” “够了够了,你们都先出去,安妃看来是有事情相商,你等若无大事便不要进来了。”拓拔宇强装镇定的对着一群人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犹豫不定的退出去时,才终于松了口气,“你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出事怕什么,不是有您在吗?凌帝。”安若素继续上演着自己的传奇,丝毫没有理会这拓跋宇此时的心情,自顾自的玩着。 “别闹了!” “谁闹了,这不是你编的吗?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我疯了,这做事情自然是要做全套,不然被发现怎么办?”安若素便说着边连连的点着头认为自己说的十分的正确。 只是这拓跋宇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而已,“你究竟想做什么!虽然我不是你们凌月国人,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潜入这将军府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脱身,说吧,你进入这里又有什么其它的目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不小心被抓到了,所以既然要好好保护自己,自然是要处处都打点好的,你说是吧。” “这里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想办法离开,其它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不,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解决,因为事情还复杂着呢?”安若素微微的朝着拓跋宇露出了一个笑容,意味深长,顺便拉着拓跋宇坐下,亲密的坐在他的身边,凌帝不是最恨了自己的女人出轨吗?她倒是准备看看他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少。 “安妃娘娘,这样似乎有些过了吧。”拓跋宇坐着不动如山,甚至不去看亲密依偎的安若素,今日的她看起来确实很不对劲。 “本宫怎么不觉得呢?”安若素自顾继续自己的戏码,“难道你一个东陵国人与我们凌月国的将军交谈甚深就不觉得过了吗?” “我与慕容将军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安若素瞟了拓跋宇一眼,倒是淡淡的放开了拓跋宇的手,重新端坐着,倒是恢复了原本淡然的模样,这判若两人表现让拓跋宇不由的转头,只是安若素却挑眉轻皱,愁意浓浓,甚至连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原来我们之间竟然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了的,无论怎样也算是曾经共度生死吧。” “如果曾经让安妃娘娘有所误会,请娘娘见谅,在下现在已是有家室之人。” “你无需提醒我,本宫清楚的很,你是离辰国的驸马,而我是凌月国的宠妃,这让本没有关系的我们更加毫无联系。”安若素拄头微微的靠在桌边,淡淡的闭上了眼睛,终于恢复到那宠辱不惊的姿态,“只是本宫却很想知道一点,既然你们护送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为什么还要逗留在京师而不回国,难道新婚的驸马爷不赶着回去与公主殿下谈情吗?” “多谢安妃娘娘关心,只是舍妹初次来京,想多住几日而已。” “哦,原来是敏儿妹妹的事情,本宫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倒是自作多情了。”安若素重新睁开了眼睛,她并不知道淳于七现在是否还在这房中,但是她现在倒是很有信心让他消失,“难道拓跋公子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意吗?还是说你能保证真的没有对本宫有一丝的非分之想?” “娘娘请自重。”拓跋宇起身站在了一旁,巧妙的避开了安若素。 “既然今天你留了本宫下来,你觉得本宫还会自重吗?”安若素步步向着拓跋宇逼近,“若是你敢离开这房间一步,本宫就告诉所有人你以凌帝自居,还敢非礼本宫,拓跋公子觉得自己还走的出这凌月国吗?” “安妃娘娘,这并不像你。” “不,这是你欠我的。”安若素一边朝着拓跋宇靠拢,一边轻轻的解开了自己外衣的纱裙,玉藕碧肌就这样毫无遗漏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在风情万种的一瞥之后,手继续往着自己的腰带伸去,只消轻轻的一扯,香艳的画面便会无限散播。看着拓跋宇惊讶的眼神,安若素笑得越发的妖娆了,女人与荡妇之间永远只有一线之隔,她清楚的很。 拓跋宇也有些混乱,不知自己是否该离开,甚至连眼神都不知该往何处看,只是…… “谁?”拓跋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顿时警惕的朝着梁上看去,人影快速的飞身离去,拓跋宇也顾不得其他,点足就欲向外追去,这人的武功绝非寻常,在梁上隐藏了这许久之间,他竟然没有一点发觉,何况这还是将军府内。 “别追了。”安若素满意的露出了微笑,男人这种生物总是这样按捺不住性子,任他聪明又如何,露一段玉臂对她来说可没有任何的损失…… 第118章 将计就计 拓跋宇哪里是安若素这一句轻轻的话语就能阻止,手也已经到了门上,只是安若素动作比他更快,轻轻的按住了拓跋宇的手,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样的相近,敞露的体香萦绕在相近的两人之间,暧昧情愫迅速的蔓延。 安若素低低的干咳了两声,放开了拓跋宇,倒是不料这拓跋宇还是正人君子了,“我说不必追了。” “他是谁?”不必想,这人安若素必定认识,否则她也不可能来阻止他。 “不知道。”安若素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身回到方才的位置,拾起了轻纱重新披上,在这久了,反而有些不喜欢暴露了。 “那你又为何阻止我追他?”拓跋宇的眼中满是怀疑,安若素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似乎让他觉得更加的不对劲。 但是安若素却不觉得有什么,自顾的坐下,重新开始用餐,这一次倒是可以舒畅了,就让淳于七回去禀报,顺便让那凌帝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人都可利用的,“拓跋公子不觉得如果你这样追出去,本宫不就这幅容貌暴露在众人面前了,届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可考虑清楚了。” “只是这样吗?” “当然。”安若素比拓跋宇远要镇定的许多,边是津津有味的动着筷子,边随意的安排着自己的行程,“你现在可以出去了,然后秘密将我带离这里,我有话和你说。” “你要去哪里?” “一个凌帝暂时找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慕容将军恐怕迫不及待的要进来了。”安若素放下手中动作,朝着拓跋宇淡淡一笑,“你会同意的,因为是你父亲的命令,不是吗?” 安若素的话才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甚至还没来得及心上拓跋宇眼中的惊讶,慕容将军果真就慌乱的闯进门来了,看着坐着的安若素和站在门边的拓跋宇有些不解。终于还是拉着老脸冲着安若素行了礼,“安妃娘娘,老臣救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慕容将军多礼了。”安若素表现的从容姿态像是已无大碍。 慕容将军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拓跋宇,想确认些什么,拓跋宇只得跟着安若素的脚步点了点头,至于她下一步想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她确实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女人,只是她的最后一句确实让他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安妃娘娘身体是否安好,老臣让大夫来给您把把脉如何?”慕容将军小心的问着,他一个粗人什么时候这般的谨慎过。 “不必了,事情本宫已经挺拓跋公子说过了,多谢老将军相救,本宫会向凌帝说明一切,淑妃姐姐能有老将军这样的父亲,真是好。”安若素淡然轻笑,“劳烦将军去准备一下,待本宫小憩一会,送本宫回宫。” “是,老夫马上去准备。” “拓跋也先告退。”拓跋宇看着安若素一眼,随着慕容将军速速的离开了。 慕容将军总算松了口气,向这拓跋宇道谢之后,倒是派人将拓跋宇暂先送回,待处理完了这安妃娘娘之事,再行登门谢罪。拓跋宇也是深明大义的暂时告退,这以来倒是方便将安若素带走,只是令他介意的是,方才的人究竟是谁?而安若素对自己那样做又是否是为了逼走那梁上之人,她早就知道了?不消多时,慕容府便乱成了一团,安妃娘娘在这将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慕容将军这下是真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可是已经派人向凌帝通报这安妃在他这,这与将军府没有半点关系事现在倒完全都是他们的错了。一面让人急去将通报之人追回,另一面也匆忙安排人手,秘密追寻安妃下落。 而此时的安若素倒是很安心的随着拓跋宇出了城,只是可惜了这是在凌月国的地盘上,更何况还有那个烦人的淳于七,她的行踪不消几时就会暴露。 “现在可以说了吧。”拓跋宇带着安若素到了城外一处偏僻的民屋,到了这里,他根本不担心有任何人追来。 “拓跋公子是东陵国人把。”安若素看着拓跋宇熟稔的动作,不由的开口,“只是不知晓原来你对凌月国的地形倒是如此的熟悉。” 拓跋宇一愣,手上的动作也不由的停下了,“让我护送你来凌月国是否也是你的主意。” “当然是我。”安若素大方的承认了,“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始终还是记恨当时的事?” “哼。”安若素冷哼了一声,嘴角也不禁的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拓跋公子竟然是这样放不开之人,如此一来,指望你成大事还真是不得了,难不成选了你来,倒真是我的错了。你当真以为那日一事能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吗?” “什么意思?”拓跋宇的脸色也不由的暗了下来,确实在他接触安若素之前,现在的她就是他所调查到的她,冷漠,清淡,自我,从容不迫而从不予人一丝余地。 “没什么,只是骗人的人总该付出些代价,你说是吗?”安若素随意的找了处地方坐下,她难道没有告诉他,她还十分的记仇吗?“所以这一切只是你报复的手段。” “错,我还没你想的这么肤浅。”安若素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拓跋宇的话,“我还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你父亲来是让你来协助我的,若非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你当真以为我会让你来吗?” “你们有什么计划?你究竟是谁?” “有什么计划我并不准备和你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并非安妃,而凌帝是我目前最大的敌人,害死了我姐姐,又抓走了我儿子,这笔账是要好好算一算了。”安若素想到锦玄不由眼神一紧,现在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又是用怎样的借口威胁,“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找到锦玄的下落。” “你知道,我并没有收到父亲要听从你命令的指示。”拓跋宇尽量避免自己的眼神与安若素直接的接触。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安若素似乎完全不担心这拓跋宇,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何况你本就应该听从我的,因为我是东陵国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你们寻找多年未果的公主殿下。” “你说什么!”拓跋宇这一次确实真正愕然,他无论怎样都没有想到这安若素竟然会是公主,他太过于清楚这淡淡的公主背后蕴含的深意。 “你是聋子吗?”安若素白了拓跋宇一眼,用最为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所以我、你父亲与箫国师三人之间的计划属于国家机密,你无官无职,无需要知道,而作为东陵国的百姓,只要在血莲重启之日高呼公主万岁便可以了。” “公主?”拓跋宇似乎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揣测这安若素此时的真正的目的。他素来平静沉稳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揣测的波动,而这波动似乎来的十分猛烈。 “你可以回去问你父亲,但是我的事情,请务必完成,锦玄若是出了事,我会让东陵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安若素抬头看了看天色,她确实不能说的太多了,天知道那淳于七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另外你可以走了,凌帝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安若素说完,也不顾这拓跋宇惊愕的表情,就自顾的起身往着屋内走去,让她好奇的是,这许久没有人住的地方,倒是收拾的干净,而拓跋宇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他从东陵国消失的这么多年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想到这,安若素不由的转头朝着外面看去,只是拓跋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她这才终于抬头,将眼中有些什么不该存在的液体收了回去,手中那块灵犀红玉依旧被紧紧的握在手中,她发誓下一次她一定要比他先离开。 她收回眼神,着手翻着这屋内的东西,只是眼神却忽然看到了什么,不由的一紧,疑问顿时在脑海中迅速的转动,只是屋外稀稀疏疏的声音让她明白,凌帝的人已经到了。 “安妃娘娘,娘娘受惊,臣等来接娘娘回宫。”是凤卫队的人,永远都是效率最优,却又最板条,完全由不得人反抗,就像是凌帝身边没有自己思想的忠犬。 “来的可真快,让人想受一点惊吓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该是夸赞你们还是惩处你们。”安若素有些嘲讽的看着面前的这群人,他们都到了,那淳于七呢?也该在这附近才是吧。 “请安妃娘娘回宫。”凤卫队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冰冷回话。 “去准备一下吧,难不成还准备让本宫和你们一起飞回去吗?”安若素不经意的晃到那柜子旁边,光明正大的拿起了角落里的某件物品,放在了自己的袖中,然后自顾率先的离开了这间山腰的民房,只是眼神也在一瞬间顿时沉了下来。 第119章 独孤山庄 安锦玄已经几天几夜未曾好睡,一路狂奔到了传说中的独孤山庄,为了救娘亲他只能按照凌帝的话做,但是他并不认为他自己比凌帝弱,只不过凌帝比他可怜,没有一个真正值得让他去保护的人,而他还有最爱的娘亲。 独孤山庄位于东陵国边界的独孤山之上,从领土划分来看,并不属于东陵国,他只属于这座山的主人,独孤无欲。而安锦玄只是来这里要回一件,曾经娘亲寄存在这里的物品,至于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凌帝的原话是要他来取瑶妃当年留下的物品,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安妃就是当年的瑶妃,而他就是被抛弃的皇子凌梓。 “喂,你是谁?”一个声音阻止了安锦玄的去路,安锦玄已经在这独孤山转了好几圈,完全没有见到任何人,正心急却听到了这一声叫喊,连连的回头,循声看去。叫住安锦玄的人,看样子与安锦玄年纪相仿,一身粗布荆衣,倒挂在树上,悠然自得看着迷茫的安锦玄。 “我来找独孤山庄。”安锦玄沉气说道,他自认武功不弱,只是这少年出现他却未曾有察觉,如今看着他这般神闲气定,也绝非一般人,兴许就是这独孤山庄的人。 “来独孤山自然是找独孤山庄,难不成还是来踏青吗?”少年撇了撇嘴,绕着树枝转了大半个圈,靠在了树干之上,“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我来取故人存放在这里东西。” “哼,孤独山庄又不是当铺,不负责保管东西,何况进了这独孤山的东西就只属于独孤无欲,你回去吧。”少年未曾下树,听着这安锦玄是来取东西,转身便如履平地的朝着树丛中跳去。 “等等!”安锦玄急了,忙飞身朝着少年追去,“带我去见独孤无欲,我真的有要事找他!” “我说了,独孤山庄没有你要的东西!” “你不是独孤无欲,你怎么知道没有?” “好啊,那等你追上我,我就带你去。” 少年的速度很快,瞬间就只剩下在林间回荡的声音,安锦玄已经用尽全力,无奈地形不熟加之确实没有足够的体内,不消几时,已经完全跟丢了方才的少年,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提在一旁的树上,才发现这周围竟然全是淡薄的迷雾,而且这雾气越来越浓,而自己的脚下竟还有几块发黑的人骨,这是中毒的迹象,也就是说…… 这雾有毒! 安锦玄皱眉,迅速的摒气往着树上跃去,只是这雾气的似乎越发的浓重,他有些略微的觉得头晕,一脚不稳直接从这树上摔了下来,才挣扎了两下却忽然的失去了知觉。 安锦玄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周围一片漆黑,冰冷的寒意直入骨髓,甚至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但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和轻微的疼痛感之外,倒是没有大碍,应该是方才从树上摔下来的。 这是在哪里? 安锦玄逐渐的爬起来,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这应该是个类似冰洞的地方,是谁把他丢进这冰洞之中,莫非是方才的那个少年?一路向外,光亮也逐步的呈现在眼前,直至洞口,安锦玄才清楚的看到了这洞口石碑上的几个大字:独孤山庄!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块石碑,这里就是独孤山庄,这倒完全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发问的声音有些冰冷,带着寒意和莫名的摄人的气势。 安锦玄猛然的抬头,不由自主的向后转身,方才在山上的少年就这样不差分毫的站在他的背后,满眼阴森的盯着他。 “你,你和独孤无欲是什么关系?”安锦玄不知是在冰窟中呆的久了,亦或是被这少年所愕然,浑身冰凉,甚至连手都显得有些僵硬。 “说!”少年双眼忽而瞪大,一声大喝直接将安锦玄整个震开,重重的摔在了那石壁之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断了一般。 “安安锦玄。” “安锦玄。”少年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安锦玄的面前,眼神不由的变得十分激动,“说,瑶儿和你是什么关系。” 瑶儿,安锦玄听着这称呼确实有些陌生,莫非他说的是母亲的本名安清瑶,但是唤的如此亲切,莫非这人和娘亲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我是……”安锦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她儿子。” “儿子,哈哈哈……”那少年不由的大笑开来,那姿态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会发出的声音,他大笑了好一会,才转头再次狠狠的盯着安锦玄,“当年瑶儿离开不过十余年,却有你这样大的儿子,这不是妖笑死人吗?” “你真的认识我娘?” “小子,你信不信你再说你是瑶儿的儿子,我就杀了你!” 安锦玄现在哪里顾得了这少年的威胁,若是娘亲真的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应该找他去救娘亲才是,“我真的是她的孩子,只是因为毒叟的药物的缘故才成了这样子,娘亲现在有危险,快救救娘亲。” “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少年蓦然不语,忽然蹲下身大搭住了安锦玄的脉搏,那眉头也越皱越紧,他抬眼盯着安锦玄的脸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该死,那毒叟竟拿你做药人,只要他敢出现,我非杀了他不可!” 安锦玄的眼神也不由的一紧,太久没有听到这个词,就像是藏在心里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了,但他却还是隐忍的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他被我杀了。” “你?哼还不错。好了,起来吧。”少年这才终于平静了自己的语气,重新恢复到那玩世不恭的神态,向着倒在地上的安锦玄伸出了手,“即使口说无凭,但是我还是相信你吧。” “为什么?”安锦玄躲开了少年伸过来的手,自己跳了起来,有些防备的站在一旁。 少年无奈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倒是没有责怪的语气,只是看着安锦玄,略显伤感,“你不用这么怕我,只有我们一族才能在那样的瘴气之中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还能忍受这样的冰冻在,我承认你的血统,不管你是不是瑶儿的孩子,起码是我族的后代。” 听着这少年一口一个我族,安锦玄越发的有些疑惑了,娘亲难不成真的和这独孤无欲有什么联系,“那现在能告诉你是谁了吧。” “我?”少年指了指自己,灿然一笑,“正确的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我是瑶儿的哥哥,你的亲舅舅。” “舅舅?”安锦玄看着面前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即使他会是他舅舅,但是是娘亲的哥哥这也太不可能了,更何况他从未听娘亲讲起这舅舅,否则当年被凌帝追杀的时候娘亲定会带了他来这独孤山,起码有个藏身之处。 “毒叟的秘方我给的,你能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而我这样应该也不奇怪吧。”少年背过身,无限伤感望着天,“我一直以为她要的是青春永驻,原来不想,一切都错了,还错的那样离谱。” 尽管安锦玄对面前的少年还是抱有十分的好奇,但是现在对他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救娘亲来的重要,他还是大着胆子打断了少年的话,“如果你不愿意就娘亲的话,把娘亲留在这里的东西给我,我自己去。” “什么东西?” “娘亲是你的亲妹妹,你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安锦玄生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尽管两人动起手来,他必然落后,但是为了娘亲,他也定要拼一把。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如果你需要什么,这独孤山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少年很大方的张开了手,“但是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让你来取这东西的,绝对不会是你娘亲,而这个人的势力似乎还很大,竟然能查到我与瑶儿的关系。” “你已经猜到了?” “某国的国君吧。” “是凌帝!” “凌月国。”独孤冷笑了一声,“就凭他也想要夺宝,真是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问你,凌如墨在哪里?” “师傅?我不知道……” “什么!你叫他师傅!”少年一把抓住安锦玄的衣领,严肃的盯着他,看样子十分的生气,“我告诉你,不准叫他师傅!他是我们的仇人,是我的,是瑶儿的,也是你的!清楚嘛?” 安锦玄摇了摇头,他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你外婆,害了你的娘亲,你竟然还认贼作父,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他!懂吗?想尽一切办法,至于凌帝想要的东西,不在我这,他绝不会得到!” “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什么,开启宝藏的钥匙,我东陵国至高无上的国宝,血莲。”少年忽然哈哈大笑开来,“他想要就让他自己来取,我要让他有来无回!哈哈……” 第120章 怒气 安若素平生倒是第一次受到这般的待遇,由凤卫队充当轿夫的悠然回宫,这般的殊荣,当今天下除了凌帝与七王爷凌玉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一人有此资格。只是安若素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会是什么。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会以这样猛烈的方式冲她而来。 几乎是彻响整座瑶殿一巴掌,在所有宫人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摔在安若素的脸上,让她忽有一种没了半边脸的感受,整个人七晕八素的摔在了地上,凌帝身上散发出的戾气是她从未感觉到的黑暗,几乎瞬间就将她吞没,那种冰冷是来自无边地狱的恐怖。 她倒在地上,倔强的抬头看着凌帝,周围安静的跪了一地,没有一人敢喘一声的气,全都颤抖的低着头,安若素咬着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 “安若素,你真当朕不敢杀你吗?”凌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之中生硬的蹦出,充满了寒气。 “敢问凌帝,臣妾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凌帝嘲讽看着地上的安若素,“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像你姐姐,自以为是的可以反抗朕,你以为那个男人就能帮的了你吗?” “难道凌帝就帮的了我吗?” “是,朕已然帮不了你,所以你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当年有多少人因为你姐姐而丧生。”凌帝冰冷的转过身,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人,“来人,这群奴才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住,全都给我拉去暴室,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听着凌帝这一字一句丝毫没有将这满宫的性命放在眼中,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只是他泄愤的一个途径而已,而这些人在这世上的使命,似乎也就这样到了尽头。安若素不发一言,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帝,他究竟是怎样做出这样轻而易举的了断人的性命的事情。 “凌帝饶命,凌帝饶命。” “凌帝,我们真的不知情,凌帝饶命。” 安若素的耳边一片全都是饶命的呼喊声,唯有一人静静的跪着并不做声,反而看着安若素有些懵懂的不知情,前一秒还宫人要带自己出宫见哥哥,为什么下一秒却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吗? 安若素充耳不闻抬着头,有些倔强的看着凌帝,“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毫无关系的宫人而动摇吗?” “你当然不会,所以一切毒只随我开心是吗?可惜了这陪了你许久的宫女也在其中。”凌帝看着不喊不叫的狄小兰轻蔑的勾起了嘴角,胜券在握的看着安若素,这女人想要和他斗,只是可惜了,她够聪明,只是牵挂却太多。 安若素确实动摇了,她怎么会没有想到狄小兰还在其中,只是这个时候只要她开口,一切就全都输了,甚至会还了狄小兰和锦玄,只是她又能怎么办?安若素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扭开了头,“只是婢女而已,还真的以为我会放在心上吗?” “很好,全部带走!”凌帝下了最后的令,算不上热闹,但却也人气的瑶殿顷刻之间就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冷宫,如往常一般,没有人理会,也不会有人来,从此之后这里恐怕只是一座冷宫了吧。 安若素终于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站在凌帝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淡淡的说道,“够了吧,凌帝的戏也该收收了吧。” “怎么?你以为我在和你演戏吗?”凌帝冷笑的看着面前看似娇弱却有强装镇定安若素,她就非要这样的孤傲清高吗?他就非要折了她的翅膀,让永远不会想着逃走,永远住在他为她搭建的金丝笼之中,“朕可没有心思和你玩游戏。” “是你送我去的将军府,我为什么不能离开,我的确算是默认了你条件,但至于怎么去做是我自己的自由!” “你错的不是离开而是自以为能离开,错的是不该和其它的男人有染!” “哼!”安若素也不禁的冷笑,“凌帝莫不是真把我当成的安妃了,怎么,听到我和其它的男人在一起,莫不是吃醋了。” “没错,天下女人全是朕的,包括你,至于安妃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你最好记得这一点,如果你再和拓跋宇有任何的往来,下一次狄小兰就会是拓跋宇和你的儿子安锦玄!” “凌帝果真有天下霸主的气势,只不过你要清楚的知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安若素的并不想在这里就败给凌帝,尽管她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那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 “好,那就放了小兰和锦玄还有瑶殿那些无辜的宫人,我们重新开始。”安若素只是刚说出这话,自己就悄然后悔了,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表明她现在的真正想法,她的软肋早就被凌帝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了,只是她还不肯承认罢了,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小兰和瑶殿的宫人都送去了暴室,而锦玄也下落不明。 凌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那狭长的双眼此时正充满了得意的笑容和得逞的狡诈,只要换来安若素一丝的软弱,他不惜任何代价,只是此时的他却背过了身,继续的他的冷酷,“你错了,安妃,我们现在不是合作关系,所以你只能听从朕,本分的做好你的安妃娘娘,兴许哪天朕开心了就让你们母子团聚,否则别怪朕手下不留情面。” “你又何曾留过情面?姐姐死的时候,你想过你的情面吗?” “瑶妃在这后宫是个禁忌,不准再提!” “为什么不准提,因为你杀了自己的最爱的人,为的却是一堆空无消息的宝藏吗?” “空无消息!最好收起你说的话,或者你真的希望为你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凌帝转身离开,再不回头看那失神的安若素,径直的离开了瑶殿,“来人,守住瑶殿各个出口,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从这里出去,也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另外……把这件事去告诉七王爷,越快越好,尤其提醒他,狄小兰在暴室。” “是。” 瑶殿所有人都被拖去了暴室,而瑶妃也径直的被打入了冷宫,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是谣传说这安妃又偷人了,这偷人一事在凌月国的后宫可谓是第一大禁忌,这安妃新入宫,又深的宠爱,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时间,后宫的谣言而起,似乎都觉得是因这凌帝无能。 凌玉站在瑶殿之前许久,终于还是往着里面走去,皇兄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现在也有些迷糊了,安若素并非真正的要做这安妃他很清楚,但是如此一来又怎么会有偷人一说。 “若素。”凌玉站在门口看着一只呆坐在地上没有动的安若素,变的有些陌生,“小兰没事,现在在我那里。” 安若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失了魂魄一样。 “锦玄也不会有事的。”凌玉不由的强调的一句。 “那他们呢?都成了牺牲品了?” “皇兄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做?” “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安若素虽是坐着,还是有些生气的背过了身,在她的眼中,凌家已经没有一个好人了,全都是为了得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物。 凌玉已经踏入瑶殿的脚,终于还是收了回去,对他来说,很清楚现在安若素对他的排斥,在她能理解他的苦衷之前,绝对不会轻易在做出令她排斥的举动,比如,进入这座瑶殿。 “我去让皇兄放了你如何?” “多谢七王爷,不必了,我现在在这里挺好的。”安若素看了看四周早就没有了人气的瑶殿,寂静的甚至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所以凌帝现在和凌玉之间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白脸和黑脸吗?为了让自己终于彻底的崩溃吗?“其实,你不该触怒皇兄的,他是凌帝,也是这个天下的君主。”安若素过分客气的话让凌玉忽然没有了接下去话题,只好不尴不尬的再次提起了凌帝。 安若素低低的垂着头笑了两声,“我为什么要看着他的心情行事,我从未欠过他什么,姐姐难道又曾经欠过他什么,一切不过是他独自的狂妄自大而已。” “够了若素,皇兄并不是那样的人。” “七王爷,你也够了。”安如素适时的打断了凌玉的话,“我不想听着你们的虚伪的辩解,我现在只是困了,所以能请你离开吗?凌帝可是下了命令的,任何人没有他的旨意绝对不能踏入瑶殿半步,还是说你已经开始欺君甚至叛君了。” “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也不会误会。” “难道我们之间,现在只能用这种语气来对话吗?起码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朋友,起码不是用来欺骗的。” “我从未骗过你。” “难道这句话就不是骗我的吗?请回!” 第121章 东陵太子 安锦玄看着面前的大笑着的少年,越发的觉得有些奇怪,什么血莲,什么东陵国?这人究竟是谁,那血莲又是什么东西? 那少年笑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的坐在了地上捧腹,只是对面的安锦玄却完全看不出来这究竟好笑的在何处?他不管那血莲是什么,他只是想要了回去就娘亲而已。 “不好笑吗?”少年停下了笑声,看着一脸严肃的安锦玄。 安锦玄摇头,他确实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大笑,难不成在这山里呆的久了反而有些不正常,“我只想知道独孤无欲在哪里?” “我也告诉你,这独孤山上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居住。” “你就是孤独无欲!”安锦玄听着这话差点没有直接的跳起来,“这……” “你娘还当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瑶儿应该是不想让你在参与进来吧,到了现在,参与的人除了我和她之外,恐怕也全都死了。”少年满脸愁意的叹了一口气,“那就由我这个做舅舅的告诉你,事到如今,恐怕是什么也瞒不住了。” “那个……如果是听往事的话,可以等我救出娘亲再来这里。”安锦玄有些尴尬的打断独孤无欲的话,“所以可以暂时将那血莲给我吗?” “血莲是能随便给人的吗?如果你现在连自己的身份还不清楚的话,别提救你娘亲,连你都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凌月国!”独孤无欲忽而严肃的盯着安锦玄,“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最好给我的牢牢记清楚了。” “嗯。”安锦玄想顿时像个听话宝宝的坐好了,任何有关安若素的事情,他都显得分外的配合。 “我和瑶儿的娘亲正是当年东陵国的女皇,你娘亲是东陵国长公主,亦是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的太子而已,所以按照我们血统,你该是东陵国唯一的继承人。” 安锦玄听着这类似天方夜谭的话语,根本不能十分好的理解,他是东陵国的人,而娘亲一下尽然会成为了长公主,这一切似乎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他讲起过。 “我们东陵国世世代代的都守护着一个巨大的宝藏,那是足以统一这个天下的巨额宝藏,每十年我们会开启一次,我们便从中取出自己所需要的金钱,换取我们的和平。” “真的有这个宝藏的存在吗?” “当然,你要找的血莲就是开启宝藏的钥匙,而且也只有我们具有皇室血脉之人才可以进入其中,因为那里充满着你方才在林中遇到的毒气,除了我们,任何人进去只会变成一堆白骨。” “所以这宝藏就是独孤山吗?” “当然不是,那地方被称作暗域鬼堡,是会在大漠之中游动的海市辰楼,几乎没有人能找到,就算找到也永远寻找不到入口。”独孤无欲的语气明显对这地方很有信心,这也是安锦玄不明白的地方,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个被遗忘的太子,对这东陵国该是生不出这样的自信来的。 而且这传说中的暗域鬼堡,似乎也没有那样的神秘,“师凌如墨不是也轻而易举的进去了吗?” “我说过,不准提那个男人!若不是因为他,我们一脉皇族何以自此!” “所以那血莲就是凌帝要找的东西?” “没错,只是他们找到了也不可能进去,那是只有皇族血统的人才能进入。”独孤无欲语气逐渐平静下来,开始将往年的事情都一一道出,只是他的语气就像是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故事,几乎与自己毫无关系,“东陵国拥有如此之大的宝藏,引起他国的眼红本就是寻常之事,所以这皇室才终于一个又一个的消失了,终于轮到了我的母后和你的母后。” “什么意思?” “其实你还有一个姨娘,和你娘亲是双生子,只是她一出生带来的确是令整个东陵国恐惧的存在,没有抛弃她的只有你两个人,但是她们承受的压力太大,以至于,你这姑姑终于自愿的离开了东陵皇宫。”独孤无欲轻笑了两声,“你母亲这么温柔的人,那天竟然和你的皇祖母大吵了一架,因为她以为是你的皇祖母终于顶不住压力而赶走了你姨娘,所以她出走去找你姨娘,只是人还没有找到,你皇祖母却已经死了,她那时候的胆子可小了,性子也柔,所以她离宫出走变成了逃亡,一路被人追杀,只有来了独孤山。” 安锦玄听着忽然脸色不由变得更差了,他未想过娘亲原来在遭受过凌帝的那样的折磨之前还受过这样的苦,不由将这一切的罪责全都推在了这独孤无欲的身上,“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们,难道他们对你来说就这么无所谓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是我不能!”独孤无欲也不由的有些发火,“我根本就离不开这独孤山!” “离不开?为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你要知道的是,当年你娘亲还带着一样东西到了我这,就是那传国的血莲,孤独山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对知情人来说,也是最危险的,所以我将它送回去了,所以那凌帝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在这里。”独孤无欲说着转头看着面前安锦玄,“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换我问你,你小子的父亲是谁?” 安锦玄暗别过眼,恨恨的吐出几个字,“我没有父亲!” “我不想听这些,遥儿离开之后,我除了知道她去了凌月国之外,其它一无所知,为什么她现在会落到凌帝的手中,那个男人又在哪里?”独孤无欲很自然的就将开始的“父亲”称呼变成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不会出现的,因为他就是凌帝!” “你说什么?”独孤无欲虽是惊讶,但是那表情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之情,“难道说当年的事情,真的和他有关?” “什么事情?” “但是不对,如果凌帝早就知道遥儿的身份,为什么还要等这么多年,没理由非要等到这十年宝藏开启之际。” “凌帝,你是说,凌帝知道我母亲的身份!” “我不能确定,但是很有可能,遥儿当年是去找仇人了,而她明知入了宫之后便不再有自由,为何还要嫁给凌帝,非我族类,必有异心,难不成他还想着要凌帝帮他复仇吗?” “不,不是这样的!”安锦玄也颓废的坐在了地上,过去的一幕幕似乎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快速的闪现,自打他懂事起,娘亲就一直哭,尤其是在凌帝来过之后,尽管在凌月国的皇宫没有人的盛宠能超过母亲,但是他知道的娘亲并不开心,“娘亲一定是被威胁入宫的,是他找到了娘亲,逼迫入宫,一定是这样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 安锦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五年前的事情还在他的脑海中,他确实记得那天娘亲和凌帝大吵了一架,当晚御林军就冲进了瑶殿,说是娘亲偷人,直接被带入了暴室,而他被关在瑶殿之中不准出去,而瑶殿的宫人只是一夜便全部没有了踪影。 现在想来,如果凌帝早知道娘亲的身份,那么就是说,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偷人,而是因为这东陵国的宝藏?所以是娘亲不愿意交出血莲所以才受到了那样的对待,不得不出逃在外。 “我和娘亲五年前被凌帝判了死罪,逃出宫之后,一直以另外的身份生活,现在他抓了娘亲,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娘亲的身份。”安锦玄顺着这思路,不由的有些懊恼,当初娘亲劝他不要报仇,离开这里,是他偏偏不听,才让凌帝察觉的一切,才让娘亲再一次陷入了这样的危险之中,“血莲在哪里?我要去救娘亲。” “血莲不能给凌帝!”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说了即使给他也没用吗?” “但是给了他,你们两个就活不了,东陵王室最后的血脉也就这样断了,我决不允许!”独孤无欲伸手快速的制住了安锦玄,默默转过身,“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去找到你的姨娘,那个再无音讯的东陵小公主。” “姨娘?”安锦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安若素一向自称为安清瑶的妹妹,这本只是编造的,但是如果娘亲真有这个妹妹的话,现在凌帝所认为的人就不会是当初的安清瑶而是她的安若素,只是不管是怎样认为现在娘亲都有风险。 “可是我并不知道姨娘在哪里?” “她是你额娘的孪生妹妹,而且,拿着这个。”独孤无欲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安锦玄,“拿着另一块一模一样玉佩的人就是你的姨娘,而这块是你娘当初留下的。” “我知道了。” “我会找人帮你的。” “你不是不能离开这吗?” “我自有我的办法。” 第122章 借刀杀人 安若素被关瑶殿,已经到了第三日,而进入这瑶殿的除了送饭菜的人外,也没有了任何人探视,因为凌帝不准,而唯一能违抗凌帝命令的男人现在也已经被安若素远远的赶走而来。 只是安若素在瑶殿之中倒是乐得自然,没有半丝难过的神情,照常吃喝,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她唯有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继续和凌帝斗争的唯一筹码。 “安若素,你的饭菜!”这宫里向来是拜高踩低,这安妃失了势还惹的龙颜大怒,谁都知道这才新进宫,有没有什么根基的安若素已经失去了任何复位的机会,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她的性命,只是若她真的死了,凌帝怕也是不会怪罪,失宠的嫔妃地位尚且不如一个普通的宫人,只是空挂了主子的名而已。 “谢”这世态炎凉,安若素倒是也能接受,只是她这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已经打翻了这食盒的饭菜,全都洒在了地上,在安若素完整的说出那句谢谢之前,扬长而去。 真是暴殄天物,安若素看着倒了一地的饭菜,自己平日里也不是浪费的主,只是到了落魄时,这也未免太惩罚人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手去捡地上的饭菜。 “安妃娘娘自高自傲去了哪里,现在竟然连地上的饭菜都不介意了吗?”淳于七忽然的出现在后,一把拉回了贮备弯腰拣饭菜的安若素。 安若素倒是没有发脾气,只是淡淡的瞥了这淳于七一眼,甩开他的手,“七爷,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 “这会倒是记起这句话了?” “这不是拜七爷所赐,慢慢的学会了吗?”安若素笑道,天真无邪之中还带了一丝的虚弱,看着淳于七没由来的多了几分的愁绪,她不怪他,各为其主,各守其职,并没有错,“只是七爷你现在还没有责怪我的资格,我是凌帝的女人。” 安若素说完,再次的弯下腰准备去捡那地上的饭菜,这宫人一天只送两顿,若是没了这饭菜接下来可都要饿着肚子度日了。 “不准捡!”淳于七再一次生气的将安若素生硬的拉了回来。 这一次安若素不由的也有些怒气,看着淳于七不由的冷笑,“七爷,请放开我,让我到了这样的地步,难道还不能满足你吗?” “你是在怨我?” “怨你有用吗?我只是想着我今晚的饭菜。”安若素指着地上的卖相难看的一地饭菜,“如果没有他们,我或许的晚上会因为饥饿而不能好睡,若是每天都弃了了这些饭菜,我恐怕撑不过三天就一命呜呼了,还是这正是你想看到的画面。” “以后的饭菜,我会负责带来的。” “不必了,这些饭菜足够了,更差的我都吃过,还差这一点吗?”安若素平淡如水的看着淳于七,“你们所谓的高傲那只是你们自己的臆测而已,我从未说过,我是从最低微的烂泥中爬出来的人,尊严和傲气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拥有过!” “你出了东陵王室之后去饿了哪里?” “七爷既然可以调查的这么清楚,为何不再自己去调查呢?”安若素抬眼镜竟还闪着几丝的泪花,倔强中的楚楚可怜,总让人忍不住的将这个脆弱的女人拥入自己的怀中。只是淳于七只是背手别过了头,不去看安若素那捡饭菜的姿态,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开始逐渐的影响他了。 只是这一次安若素才捡到一半手却忽然的停在半路之上,整个人也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终于笔直的向后倒去。 “安若素,你怎么了?”淳于七几乎是飞一般的上前扶住了倒下的安若素。 “放开我。”安若素虚弱的想要推开淳于七,只是腹部传来的剧烈的疼痛的让她忍不住的倒在地上,丝毫没有了半点力气,额上的冷汗伴着苍白的脸色不断的渗出,怎么会忽然这样,这是连安若素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难道组织的惩罚已经开始了?“别动,我去找太医。” “不要,你是凌帝派来看住我的人,不能擅离职守,他会怪你的。”安若素微微的一笑,却立刻被淹没在那剧烈的疼痛之中,身子一软,好无依靠的倒在了淳于七的怀里…… 凤鸾宫。 皇后正悠闲的品茗赏花,神闲气定,倒是将皇后的雍容大度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很明显现在下面坐着的妃嫔却鲜少有几个能如此从容,尤其是淑妃总是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只是碍于皇后的颜面却又不好说什么。 终于,皇后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开口说了第一句,“诸位妹妹看,今年院中的花开的可好。” “皇后娘娘院中的话,素来都是后宫开的最艳的。”立刻有妃嫔凑上前来拍马屁。 皇后也不置否认,只是淡淡的起身朝着那花群中走走去,“这些花开的如此美艳,正如你们一样的存在一般,若是后宫清冷的只剩下本宫,凌帝恐怕根本不会在这后宫驻足欣赏,所以你们都要让自己变得美些,这宫里才会百花斗艳,才有看头。” “皇后娘娘教诲极是,臣妾等谨听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没有理会身后跟着的一群妃嫔自顾的往前走着,忽而在一簇花丛前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仪态万千,“你们看,这花开的多娇艳,这满院恐怕再找不出如此的娇艳的花了,你们以为如何。” “皇后说的极是,这多花是最为美艳。” “那那朵呢?”皇后指着另一花丛中的一朵。 “不及娘娘手上这一朵。” “错了。”皇后转过身看着后面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惊慌的妃嫔,许久才开口道,“两朵花都美,也都妖艳,只是那一朵懂得隐藏在花丛之中保护了自己,隐藏了锋芒才未被人注意,只是真正赏花之人,是必然会看到的,而这朵……” 皇后重新转过身,伸手轻轻的一折,那朵被贯为最娇艳的花,瞬间就被折断在皇后的手里,在美不过瞬间,生命消逝之中,自然便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只是越是出挑的花却越容易被人折断,因为喜欢所以喜欢的太紧,便折断了她。” 嫔妃们跟在身后都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皇后的下一句,皇后也确实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其实花和人是一样的,都生命易逝尤其是在这凌帝的面前,甚至还没有这些花来的强,所以你们今日想问的问题都清楚了吗?” 这一问,倒是把这些神情异色的妃嫔全都问住了,皇后并非不提瑶妃之事,而是她一直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不张扬,所以这皇后的宝座是她的,后宫亦没有人敢对她如何,她该是在隐藏在众花之后,又芳香独好的一支吧。 “既然都知道了,就全都回去吧,淑妃先再陪本宫走上一段。” “是,臣妾告退。” 见其它嫔妃离去,皇后转身看着淑妃,将刚才的那朵花放在了她的手上,轻笑道,“你可知本宫为何独留了你下来。” “臣妾不知。” “因为这嫔妃之中属你最愚钝。”皇后不客气的开口道。 这淑妃有些不服气了,和那些庸脂俗粉想比,皇后竟还说她不如,“请皇后娘娘教诲。” “方才听完本宫的话,只有你笑了,这便是愚蠢之极。”皇后白了淑妃一眼,指了指她手上握着的花,“摘她是因为喜欢她,待着话枯萎了,就会怨恨自己折了这花,害她芳华逝去,这心里也便只记得这花了,待来年,这里重新长出花来,不管是否娇艳,首先她就赢了,你明白本宫的话吗?” 淑妃的脸色明显变的难看,她从不知皇后竟然已经看到了她的心底,没有安若素是代替安清瑶而来的,她被原谅的机会就会很大,甚至连七王爷都出手了,凌帝如此娇宠安清瑶,对安若素为何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您的意思是,安妃还有机会?” “只是本宫的揣测罢了,这花随说脆弱,但也坚强,年年都会开花,春风吹又生。” “那如果将她连根拔起呢?这花恐怕就长不出来了,即使再想要看着这花,也只能移步了。”淑妃眼神一紧似乎已经有了决断,这一会,皇后的话,她是确确实实的全部都听进去了。 “斩草除根固然是好办法,若是被惜花之人知晓,恐怕会伤及无辜。” “皇后娘娘,臣妾偶然不适,先行告退,请娘娘恕罪。” “没事,你去吧。”皇后转过身来依旧静静的看着这满院的花,该说的她已经都说了,该劝的她也全都劝了,见仁见智就看这些妃嫔如何去看待这满院的花了,她淡淡的转身,笑意不减,轻启朱唇,“来人,将这株花移了,要做的毫无痕迹,因为本宫不想再在看到这朵话存在的痕迹。” “是,娘娘。” 第123章 病重 安若素被重新抱进房间的时候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意识,只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指深深的陷进肉中的痛楚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份的清醒,安若素几乎觉得自己似乎就样死去了,像是自己的灵魂都要从这身体之中离开了。 只是迷糊的痛楚之中,她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似乎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绿裙飞扬在草地之上尽情的舞蹈,都是如此的可爱,只是一个天生丽质而另一个的脸上却有一块明显的疤痕,遮住了本属于她的美丽和光环,只是这完全不影响两人笑的如此的欢悦,而不远处坐着的女人,雍容华贵,静若处子,单单只是噙着那半寐的笑容就已倾倒世人,她的眼中拥有的唯一的东西的和温柔慈祥在,这样的静好的女人怎会不惹人疼爱。 这样美好的画面却没有停留太多的时间,画面瞬间变的暗了,眼前已经是一片又一片漆黑,应该说是血红,红到极致的黑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就这样的倒在地上看着她,死气包围着整个空间,小小的人躲在的门口看着一切,而那些眼睛似乎全部都在紧紧的盯着她。 “不要,不可以!” 安若素似乎听见有什么人在喊,是那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血腥的尸体前,颤抖着身子,然后似乎有谁轻轻的抱起了那个小人,逐渐的安若素似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身影,容貌,竟然是凌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怎么会这样的,难道说十年前东陵王室的灭亡竟然和凌帝有关系吗? 安若素额上的冷汗也越发的厉害了,她看到了,她看到的这一切不是她的记忆,是安清瑶的记忆,一片又一片密集的记忆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她的腿,直往着那最深的水底成去。 她低头,两个小小的人就这样抱住她的双腿,一起随着她往下沉,她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只是无意识的跟着她们的步调。 “不要,不要死,不要丢下我。”安若素迷迷糊糊的喊着,模糊之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游泳池内死去的尸体,他们全是为了保护的她,而她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安若素在梦魇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徘徊,沉沦,安锦玄却已经急的不行,守在安若素的床边一言不发,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回来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安若素。 “到底怎么样!”凌帝坐在不远处的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 “回回禀凌帝,安妃娘娘她……” “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没有病。”太医的声音逐渐的小了下去。 啪,整一个杯子在凌帝的手中被捏成了粉碎,那回话的太医当场的软在地上,面如死灰,“你是说安妃装病!” “臣,臣不敢。”太医强撑着最后一丝的心血,“安妃娘娘这恐怕是中了心魔。” “你闭嘴!”安锦玄怒气冲冲的从安若素的床边冲出来,指着那太医就骂,“你不是太医吗?治不好就推给心魔,你们这群庸医!我今天干脆就杀了你们!” “你冷静点!”凌帝竟然破天荒的开口阻止了安锦玄的动作,这与他素日里的作风完全不一致,看着暴怒的安锦玄竟然生出了一分的关心。 “你!”安锦玄现在可没有顾得上这凌帝是怎样的身份,“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娘的,我娘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我一定要你凌月国不得安宁!” 在凌帝面前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恐怕早就死了不止一次了,但是这次的凌帝似乎没有一丝动怒的倾向,反而还生出了几分的愧意,“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哼!”安锦玄恨恨的别过头,凌帝却坐着始终不发一言,许久才终于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人,去淑妃宫中搜查,是否有行巫蛊证据,若有立刻拿下。” “凌帝,这……” “这有问题吗?”凌帝淡淡的回了一句,“连太医都说了中了心魔,必定有人使巫蛊之术害人,另外将安妃前几日从将军府秘密带回的文件交予刑部调查,一经查实,立刻全部缉捕。” “是!” 凌帝吩咐完,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了,独身朝着房中走去,安锦玄见凌帝进来,剑拔弩张的转头,保持着警戒的状态,很明显他并不希望凌帝的靠近,只是凌帝有岂是安锦玄能拦得住的,在安锦玄还未动手之时他已经先下手为强的给了安锦玄一击,让他在一旁休息了,三天来唯一没有合眼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拖着这安锦玄的时候,凌帝忽然有瞬间的怔愣,如果不是当年的事,他的凌梓也该长大了,这安锦玄那倔强的眼神还真的有些像他,如果他是他和安若素的孩子,恐怕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兴许他也可以有天伦之乐的一天,只是这安若素看上去比她的姐姐更为倔强了。 凌帝看着床上的安若素苦笑。 “凌帝。” “你怎么在这?”凌帝才放下安锦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小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了,“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王爷说凌帝下了令,不敢违抗,只是派属下送来丹药,希望对安妃娘娘的伤势有好处,而且,王爷说,安妃娘娘恐怕也不愿意见到他,所以他便不过来了。” “他违抗的命令还少吗?恐怕后面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凌帝瞥了小雪一眼,“既然来了,你带安锦玄出去休息,至于丹药,安妃娘娘现在还用不上。” “但是……”小雪看了一眼床上不停语呓的安若素有些担心。 “朕的话听不懂了吗?现在的凤卫队究竟听谁的。”凌帝的说话间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倒是柔和了一些,只是依旧不容人反抗。 “是。”小雪顿时便不出声,将安锦玄带了出去,只是眼中掩饰不住的还是担心,安若素这样的病情很反复,也很少见,只是凌帝为何就相信了蛊毒之说,不让太医近身医治也就罢了,现在连太医也全部撤走,没有任何的汤药,这样的安若素能熬得住吗?空无一人的房间,倒是让凌帝不由的卸下了心防,静静的坐到了安若素的身边,伸手替她擦去那额上的汗珠,看着这样的安若素他确实有些不忍心了,只是再不忍心他现在也不能就此的功亏一篑,她究竟遭遇过什么,才会让漠然的她变的如此的脆弱。 “安若素,朕命令你,必须撑住,在慕容一家没有伏法之前,绝对不可以离开,否则朕就拿你的儿子去做朕的筹码,你听到没有!”凌帝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安若素,却也有些懊恼,自己现在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心神,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绝对不可能就停在这里。 只是安若素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静静躺着,安静的隔离开了所有的纷乱,她本就不该卷进这样的纷乱之中,只是没有卷进的这样的纷乱之中,恐怕他们也就不会相见了吧。这恐怕就是他们之间的注定的宿命,凌帝不由的伸手想要去抚平这安若素额间的紧皱的眉头。 只是安若素却如临大敌开始不断的颤动,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神色不由再次开始不停的颤抖,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那虚弱无力的挣扎,任谁看了都不住的害怕。 “安若素,你在害怕吗?”凌帝越是靠近这安若素他看的到安若素就抖的越厉害,仿佛是动物的本能的害怕,“朕就真的让你这么的不可信任吗?” 安若素听不到凌帝的话,只是不住的害怕的颤抖。 终于,凌帝无奈的闭了闭眼睛,“那朕就离开吧,让你好好的休息。”凌帝伸手准备帮安若素拉好被子离开,却看着她的手始终紧紧的握着什么,他有些好奇的掰开了安若素的手,一块的红色剔透的红玉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安若素的手里,只是这块红玉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熟悉,难道这块就是密报上的红玉,只是这块红玉不是已经被扔了,为什么还在这里?他们那天在山上又究竟做了什么? 所以这是和那个男人,拓跋宇有关的吗?凌帝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的过去,还是说那拓跋宇就是安锦玄的生父,不管如何,这块红玉绝对不能再存在,就像拓跋宇一样,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再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 “来人!” “是!” “将拓跋敏遣送回国,追踪拓跋宇的下落,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凌帝说着却也忽然的停住了,注意的眯起眼睛,然后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安若素,挥手让暗卫退下,人也退离了床边几步,静静的看着门口,等着准备进门的人,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第124章 相逢 这门口进来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七王爷凌玉,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对他而言一方是一直以来自己敬重的兄长,而另一边却是想要保护却有心无力的女人,他无法从中选择其一,更无法放弃其一。 “皇兄。”即使郁结了些,凌玉依旧风度翩翩,那如玉的气质从未改变过,对凌月国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佳公子,只是到了这瑶殿,却让他充满了忧郁之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了什么?”凌帝明知故问的看着凌玉,他并不希望凌玉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今天这女人不是安若素,而是这凌月国的七王妃,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令凌玉伤心之事,之事偏偏他爱上的却是安若素。 “若素她身体素来便不好,如果再不医治,恐怕真有性命之忧。”凌玉淡薄了语气,此时的气质竟和凌帝有些相似,他们本就是亲生兄弟有所想象,只不过一个温玉了些,另一个冷酷了些,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越发的相近。 “太医说了,安妃并没有并,是心魔而已。” “皇兄你该不会也相信这些话吧,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那太医院的太医是否都太闲了,竟没有了一点的医术,连最基本的医德也丢完了。” 凌帝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凌玉从未因任何事情而对他表现出这样的不满,但是今天却不同,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不给安若素进行治疗,而竟然发了这样的脾气吗? “她不会有事的。” “还是说皇兄本来就想她出事,我不会同意的。” “她现在是朕的安妃,朕自会保她平安。”凌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这弟弟,安若素的身份,他并不希望凌玉陷得太深。 只是凌玉却走近了几步,站在凌帝的面前,温文儒雅的他气势却丝毫不输于这个令万千人胆战心惊的凌帝,“皇兄,这里并没有外人,你我也都清楚,若素她为什么会成了安妃,她不应该只是你铲除慕容家的借口,她可以死去,但是绝对不是在这瑶殿,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娶她。” 听到凌玉要娶安若素为妻,凌帝不由的再次的皱起了眉头,连他自己都有些混乱了,究竟是因为凌玉要娶了安若素而不悦还是因为凌玉的沉沦而难过,“成为安妃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是她并不是真心的。”凌玉看了床上的安若素一眼,再次回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凌帝,“皇兄,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你什么,我只求你放过若素,她会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死去的,也会最好的成为你的借口,但是我不希望她受任何一点的伤,请允许我带走她。”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请皇兄允许我虽若素一起离开这个世上。” “你在威胁朕!”凌帝不明白为什么凌玉会为了一个安若素而变成这样,他们之间的接触甚至没有他和安若素来的多,他真的会爱的如此之深吗? “臣弟只是求皇兄而已。”凌玉竟当场的跪在了地上,随说自顾臣子跪君主是天经地义直说,只是凌玉和凌帝二人从未以君臣之礼相对过,而今天他竟然就这样毫无尊严的背弃了彼此之间的承诺,只是为了一个他并不想杀的女人。 凌帝闭上了眼,背过身去,现在他竟然真的有些想要杀了安若素了,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引得如此多的男人为她伤神。凌玉像是完全能明白凌帝的心思一般,径直的起身,抱起了床上的安若素,他必须带走她,这个宫里是容不下她这个的女人的。 只是凌玉抱着安若素走到凌帝身边之时,除了那一声谢谢之外,还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安若素的魅力他十分的清楚,他并不希望安若素呆在皇兄的身边,皇兄回爱上她的,届时他便没有一丝的机会,而现在不同,即使安若素再生他的气,只要在他的身边,他就能尽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她。 安若素被带到了凌玉的府邸,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安锦玄自然也不能在皇宫多呆,也并一起带回了,为了保护安若素的安全,凌玉甚至不惜将自己身边的凤卫队首领,小雪派给安若素成为她的侍婢,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在王爷府的几天,安若素的脸色却是好了许多,尽管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宫里已经纷纷扬扬的准备给这安若素准备丧葬了,而这真正的主人现在却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安锦玄日日守候在门口,绝对不离开半步,伸个人也因此消瘦了一大圈,只是他却唯一还听了小雪的话,愿意和她轮流守护看着安若素,这才使安锦玄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再一日。 若是安若素再不醒来,一算也有七八日了,照着安若素目前的情况看来还会继续这样的睡下去,太医乃至安锦玄亲自动手都没有查出这安若素的病因,除了干着急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 小雪端着汤药,小心的放在安若素的床头,“你若是再不醒来,锦玄已经准备带你去独孤山找孤独无欲了,据说这毒叟的医术是从他那得来的,那他应该有救你的办法吧。” 小雪说着,看了安若素一眼,将旁边的一小碗鲜血倒进了这汤药之中,恐怕现在也只有这血能暂时的缓和安若素的病情了,小雪的神色看起来确实没有先前的好,眉头紧皱的的将药端到安若素的嘴边,“该喝药了,希望这药之后能够好起来。” 汤药缓缓的进入安若素的喉间,对安若素来说这一切其实并非这么严重,她只是从储物系统之中拿了些药而已,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药的威力竟然这么大,让她差点就醒不过来了,而且迷糊之中竟还能看到什么奇怪的的画面,那些画面像是植根于安清瑶记忆中的画面,她看的真切。 只是昏迷了这七八日对安若素来说确实让整个身体都虚弱到了极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睁开了眼睛,脑子中沉的厉害,但是起码证明她现在还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死去而已。 但是俯首趴在她床边睡着的人是谁?安若素尽量的转过头想要看清楚这人,在梦里似乎有她的出现,很熟悉,却也很陌生,她是谁?安若素在记忆之中找寻小雪的身影,她仿佛记得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小雪长期受着最严苛的训练,感官自然比平常人来的更加敏锐一些,安若素才一动就立刻有了反应,她忙着抬头,看着虚弱的睁着眼睛的安若素,心情像是顿时冲上了云霄,只是这一切全都是在她的眼中表现出来,而她的脸上早已经被训练的表现不出任何一丝的情感,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你醒了?”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安若素并没有将话问完,干涩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而且她似乎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来发出声音。 “不是我,我只是暂时替了安锦玄而已。”小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十分平静的继续道,“既然你醒了,我去通报王爷,他也已经守了好几日了。” 王爷?是凌玉?她怎么会到了王爷府不是应该在瑶殿之中吗?安若素虽然虚弱但明显还能够思考,兴许真的是她在后宫再也呆不下去了吧,她想苦笑却也觉得免了,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认这小雪的身份。 “小雪,你先不要走。”安若素有气无力的叫住正准备离开去通报凌玉的小雪,她微微的抬了抬手像是要抓住小雪,但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怎么了?”小雪立刻转过身来,坐在了安若素的身边,眼中带了些焦虑的神色,“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去找太医。” “对不起。”安若素忽然的一句道歉让小雪觉得有些无所适从,难不成这安若素病了,现在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安若素说的很慢,像是逐渐的在调动全身的力气来说这些话,“原谅姐姐一直都没有记起你。” 这下轮到小雪惊愕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说这些话,是自己哪里做的让她发现破绽了吗? “你乱说什么,安妃你有些神志不清,我还是去找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小雪慌乱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们是同胞的姐妹。”安若素挣扎的想要爬起来,但是这一会小雪似乎没有理会虚弱的安若素只是往着碗面走去。 “独孤雪,不准走!你要再一次的丢下我一个人吗?”安若素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喊出了这句话,如果小雪真的是安清瑶的妹妹,真的是当年那个失踪的小公主,那么现在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了。 独孤雪三个字却也像是千斤的重锤,重重的砸在小雪的心上,已经搭在门把上的手也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滑下了。 第125章 身居王府 独孤雪这三个字犹如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小雪的心上,已经在门上的手,像是完全的失去了力气,无力的垂在两边,怔愣在门边不知自己是否该转头,只是为什么安若素会忽然认出她来了?小雪有些迷茫。 然,小雪瞬间的怔愣,倒是让安若素确定了心中所想,她原来一直扮演的角色竟然真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就是这一直被她认为是危险人物的小雪,若非在安清瑶的记忆之中看到小雪,她是决然做不出这样推测。 “小雪。”安若素再次试探性了叫了一声,“是你对不对,还是说你在怪我当年没有去追你……” “姐姐。”小雪的声音有些哽咽,一个转身冲向安若素,紧紧的一把抱住了坐在床上还有些懵懂的安若素,即使她还有些生分的僵硬,但是对安若素来说她已经打开了太多的心房,“对不起姐姐,不是这样的,都是小雪不好。” 哈?这下弄不清楚状态的似乎是这安若素了,在她的推测中一贯是当初安清瑶外出没有寻到这小雪,以致她流落凌月国,受尽苦难才会成了如今的模样,现在想来,这小雪似乎对安清瑶还多了几分的依赖,莫不是真的是这双生姐妹的缘故。 “小雪,你听我说。”安若素肃了肃神情,既然是小雪率先突破了这一层,她便也只能将此作为突破点,“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当年的事情,只是我已经逐渐的忘记,或多或少的能想起一些却也不完整,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回忆起这一切,可以吗?” “我……”提到当年的事情,小雪有些僵硬的放开了安若素,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极力的要回避这个问题,似乎还带着些愧疚和无奈,慌乱的起身站在了一旁,“我也记不清楚了。” 真的会记不清吗?安若素怀疑的看着闪避的小雪,作为凤卫队的她似乎失去平日里的冷静,这并不应该,即使是面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或者说她根本就是装的,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可能的情况,只是她更愿意倾向于相信小雪是无辜的,只是单纯的并不想去回想什么。 “是吗?”安若素终于的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话题,她不会将小雪逼的太紧,若是让她产生了防御的心态,那以后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就更难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也确信了当年之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这样就算了,能重新找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姐姐,其实我……”小雪的心里似乎在挣扎着,看着安若素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的难受。 只是这一次的她还没有来的及将整句话的意思表明,们就被轻轻的推开了,凌玉有些尴尬的愣在门口,他倒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安若素会醒来,只是单纯的来看看她,竟然还有些窘迫,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将伸出来的腿收了回去。 “王爷,安妃娘娘醒了。”小雪也像是下意识的清醒过来,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恭敬的对着缩回脚的凌玉道。 “哦,本王去找太医。”凌玉匆匆的准备离开,照这安若素的脾气很有可能在知道这是他的府邸而转身离去,如果不看到他,应该会令她开心一些吧,他现在所想却只是她能留下,自己究竟会怎样倒还是其次。 “王爷。”安若素看得到小雪眼中的担忧,小雪是属于凌玉的凤卫队,素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超越了一般的主仆之间的关系,而她现在并不想让小雪为难,何况凌玉确实是救了她,也让她有了巨大的收获,“谢谢。” 听着安若素的这声道谢,凌玉脸上恍惚间竟然闪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喜悦,忙的转过身来,带着些担忧的神色,“你不怨我带了你出来吗?” “凌帝终究还是更顾及兄弟情深了。”安若素苦笑的看这凌玉,她当然知道现在也只有凌玉能带她出了那个地方,“何况我还找到了小雪。” “小雪?” 这下凌玉和小雪的神情明显的都变了,只是对凌玉来说是惊讶而小雪的眼中竟然还生出了一丝的惶恐,安若素随即一笑倒是没有戳破,“若非她的开解,我倒是真想死在那瑶殿之中,也算是和姐姐有个相依偎,只是我毕竟还有锦玄,也只能为他考虑了。” “锦玄,对了,锦玄似乎已经醒了,小雪,你快去将锦玄找来。”凌玉大着胆子往着房间近了一步,“还有赶紧将太医找来。” 松了口气的小雪,应了声好便跑出去了,安若素倒是也没有之前那样排斥的态度只是淡淡的看着凌玉,抿嘴轻笑,“我倒是有一事想要请教王爷,凌帝为何要如此对我,既是合作关系,并没有必要将事情推至极尽吧?” “皇兄他”凌玉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俊秀的脸上也不禁的浮现了几丝的无奈,“他也是为了社稷着想,皇兄在淑妃的寝宫搜出了邪物,也证实了当年追杀你们的人就是将军府的人,只是想让你做了个借口罢。” “借口?”安若素不由的冷笑了两声,“凌帝这借口做的可真完美,要用了瑶殿上下几十号人的性命来完美这个借口,果然是进宫之后便命如草芥了吗?只是对这还在后宫的人来说,终于还是让我和姐姐背负这个骂名。” “有些事情我并不能评论,我只能代皇兄道歉。” “道歉有用的,这天下也会安宁许多,我想知道的终究只是一个真正的理由而已,王爷觉得我真会相信什么淑妃之说吗?” “那你呢?明明只是合作关系,又为什么定要入了宫,成了安妃娘娘。” 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因为凌玉这略带了忧伤的一句话,却让两人都忽然沉默了,仿佛这话题也就如此的断了,若非锦玄来的及时,恐怕会迎来两人之间最长时间的尴尬。 锦玄入门,见着安若素没事,不由的有些喜极而泣,忙一把的抱住了安若素,若非早知道这二人是母子关系,如此亲密的俊男美妇倒是让人有些想入非非,凌玉也点头悄悄的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子。 “娘,你真的没事了吗?我……” 安若素是知道安锦玄的担心,却在他说完之前阻止了他的话,只是压低了声音,“锦玄,娘没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娘有事情问你。” “恩。”安锦玄听话的点了点头,见安若素现在的姿态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大碍。 “这些年,凌帝究竟让你去了哪里,这一次不准再骗娘亲。” “我去了独孤山,凌帝派我去取回血莲。”安锦玄说话间多疑的看了一眼安若素,似乎也在试探她是否知道这件事情,顺便验证那自称是独孤无欲的男人的话是否可信。 独孤山?安若素确实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地名,只是这血莲她是知道的,东陵国皇室又是独孤姓,想必这独孤山和东陵国关系密切了,若是安锦玄去过了,表明现在他对自己的身份也多少已经有些了解,“血莲并不在独孤山吧。” “娘,你知道。”安锦玄的瞳孔骤然的放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自五年前的事情之后,他感觉娘亲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而这事情她竟然还会知晓,“我们真的是东陵皇室之后?那舅舅说的也是真的?” 舅舅?安若素在心里再次的划上了一个疑问,不是据说这东陵皇室只剩下安若素和小雪两人了吗?为什么又会忽然多冒出了一个舅舅?安若素疑惑,却不能问出口,恐怕这一切的事情也只有小雪能清楚了,所以她也只是反问的观察这安锦玄的表情,“你都知道了?” “大概。” “原谅娘亲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本以为我们会永远和那些事情不搭边,一直安然的渡过这一生,想来,这一切都是命吧。” “当年,凌帝那样对我们,是否也是为了得到这东陵的宝藏,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对不对?”安锦玄一如既往的提到这凌帝双眼之间便会不由自主的迸发出强烈恨意。 安若素却没有接话,只是另挑了一个话题,“你没有找到血莲,又是如何与凌帝交差的?” “我回来娘便已经这样了,他没有再问过我。” “那你一路上可曾见到过其他人,比如,拓跋宇?” 安锦玄摇头,取出了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安若素,“这是舅舅让我带出来的,说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姑姑,她手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我想不必了,就将这块交给凌帝吧,你的姑姑我已经找到了。”安若素淡淡一笑,转头看着门外,眼中却也不由的多了几丝担忧的神色,没有听到拓跋宇的消息,那他究竟会去了哪里,即便当初他曾谎言于他,但是这次不同,她的身份是东陵的公主,难道他也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吗?安若素心中的不安,不免更加的深沉了…… 第126章 拓跋宇之死 明显安锦玄在听到这小雪就是独孤雪,他的姑姑时,不由的也很是惊讶,她与安若素为双生姐妹,即使相貌上有几分的出入之外,这年纪也应该相仿才是,但是这小雪的年纪看上去比他并大不了几岁。 只是这样想来,还有那独孤无欲,似乎一切也就全都可以理解了。 “和凌帝的合作还要继续下去,你就拿这玉佩去吧。”安若素的回了回神,暂时将拓跋宇抛出了脑海,“而你姑姑,还是让我来。” “但是娘……” “对了,小心淳于七,这个人话你只能信一半。”安若素不由的想着的淳于七将自己丢进将军府的仇怨,或者还有些别的怨念,“他已经完全的沦为了凌帝的走狗!” “娘。”安锦玄看着这安若素这莫名的火气,不免有些不习惯,虽说安若素有时候也会有些不安于理智,但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能稳定在她的平淡气质之内,但是现在她的表现是充满了对淳于七的怨恨,又有些像赌气,竟让他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快去吧。”安若素淡淡的结束了这个问题,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现在有些偏激了,“娘没事了,等弄清楚这一切,我们才能保住自己。” “好的,娘。” “自己小心点。” “恩。” 安锦玄离开梅多久,安若素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提到淳于七那莫名的怒气只是因为她不明白为何淳于七本在台后的聚义门管家为何现在要如此高调的出现,更重要的是江湖之人竟然非要参与到这政事中来,还是说? 安若素想到了什么,忽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难道说这聚义门现在也参与到这东陵宝藏的争夺之中了,她有些头痛的按着脑袋,为什么偏偏是派她来执行这样的任务,而且她现在也拖得有些严重了,倒是失去了自己一贯的作风。 只是还有一人让她现在更加的不安,安若素抿嘴下了床,想到拓跋宇总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在茅屋之中找到的那东西之后,还有凌帝那番话…… “安妃娘娘,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门外丫鬟的敲门声,让安若素的不安稍稍得到了缓解,只是这声音倒是让她有些耳熟,安若素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压低了声音,“进来吧。” 侍女端着汤药进门,安若素背对着她,故意露出自己的弱点,若是真如她所料,面对这样毫无防备的她,该会做些什么才是,但是兴许是料错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看来是近日思绪太多,反而让自己变的有些精神恍惚了。 安若素摇头才转过脸,猛然觉察一股凌厉之气朝着自己飞扑而来,若非她潜意识中还带了几分的警惕,恐怕今日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不可。 迅速的闪身出手制住了这迎面而来的攻击,幸得这侍女也并非什么武林高手,她对付起来倒还是绰绰有余,只是轻松的两招就改变了现在的局势,看着那侍女的脸,安若素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验证了她心中所想罢了。 安若素放开了手,看着那侍女怨恨的眼神,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拓跋小姐,即使许久未见,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打招呼,有事派人来通报一声便好了。” “安若素,你究竟想做什么!”拓跋敏的眼中除了那深深的怨恨之外竟然还多了几分悲怆之情,见着这安若素像是结了深仇大恨般的不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了什么?”现在安若素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在她的眼中,拓跋敏随说有些冲动霸道,但是总体来说还是顾得大局,懂得礼仪,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像是来和她拼命,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吗?“到了现在你还装什么!” “拓跋小姐,有话请直说,若是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愿意道歉。”这是安若素认为自己现在最贴切最中肯的问话,那拓跋敏的模样像是真的要杀了自己,还费尽心思的乔装来到这凌玉的府邸,一切恐怕全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即使你们之前真的有什么,不都已经过去了,你也是安妃,本来就已经不可能了,凭什么他不能娶了别人!”拓跋敏举着手上的刀又想向着安若素冲过来。 安若素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再次不由自主的严重了,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拓跋敏,不由的提高了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拓跋宇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到了现在还竟然能如此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哥死了,拜你所赐!”拓跋敏上前了一步,狠狠的一把将怔愣的安若素推到在了地上,“若不是你勾引我哥带你私奔出宫,我哥又怎么会被凌帝下了追杀令,现在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 “你胡说什么。”安若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还勾起了嘴角嘲笑的微笑,在她看来这是极不可能的事情,拓跋宇怎么会好端端的出事,当初在那样的祸害他都走出来了,这次该又是什么陷阱吧,“他怎么可能会有事情。” “怎么会有事情,我也想看到大哥的尸首,但是他已经摔入海中再没了生还的希望,你们的凤卫队难道会给人一点的生路吗?”拓跋敏越说着越不由的提高了声音,“现在外面所有的人都在找我,无非就是找一个好听的理由将我送回国,反正现在的东陵国也根本无法与你们凌月国对抗,不是吗?” 拓跋敏气得满脸通红,身体也因为这生气而开始不停的颤动,一步步的朝着地上的安若素逼近,“为什么你当初要让大哥来送你,如果不来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又为什么要让他带你离开,你已经是安妃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他,根本就是你杀了他,今天我就要为大哥报仇!” “够了,拓跋敏!”安若素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整个人清醒过来,一跃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她终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必须要去问清楚,凌帝他究竟做了什么,杀光了她瑶殿的人难道还不够吗?飞要将这‘奸夫’也一并消灭掉了吗?他根本不算是她的任何人! 拓跋敏被安若素的这一声,不由的吓住了,手上的刀也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只是愣愣的看着平静又有些怒火的安若素。 “我告诉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因为我……”安若素充满怒气的却又无法向面前的拓跋敏知晓,毕竟她的身份对众多人来说,是一个秘密,“让他来是你父亲的命令,如果真是凌帝杀了他,我绝对会为他报仇,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给我迅速的回到东陵国,向你那个父亲说明一切的事情,他会很乐意的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拓跋敏眼中的怨恨并没有减少几分,只是被这安若素忽然的变化,有些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究竟是谁?” “我不会是你的敌人,但是以后就不知道了。”安若素弯腰捡起地上的刀重新交回了拓跋敏的手上,“我告诉你,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拓跋宇的尸首,就一天不能判定他已经死了,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是绝对不能死的!” “你……”拓跋敏有些糊涂的再次举起了刀,只是这一次似乎眼中的那种恨意减少了许多,安若素似乎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看着她说话的模样似乎和大哥也没有十分令人想入非非的关系,但是大哥却确实因为她而死。 “如果你真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那就动手,只是我好心的提醒你,你并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安若素说道这里,故意的停顿了两下,“若是你再不会国,恐怕下一个死在这东陵国的人就会是你!” “我。” “我会去引开其它人,你趁机立刻这里,反正现在拓跋宇已经没有了消息,你要知道你唯一能得到真相的就是找到你的父亲,这于你百利无一害。”安若素说着就已经径直的往外走去,这件事情她必须自己弄清楚,凌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若素毫不客气的拉开了门,眼中的沉静忽然变得有些死寂一般的令人惶恐,孱弱的身体像是随时都能被大风吹到,只是眼神却意外的坚定,像是痛定思痛之后的豁然开朗,只是这豁然开朗之中却充满一种危险的气息。 “安妃娘娘。”“安妃娘娘。” 在外的侍女全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出门的安若素,不知这安妃娘娘的忽然起身有什么原因,安若素却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静说道,“立刻备轿,本宫要立即回宫!” 第127章 风光入门 安若素此次的发话比平日任何一天都来的要平静,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的位置,静站在院中,披的还是那病中的白轻裳,娇弱的令人疼惜却终究没有人敢上前,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钳制着她。 “安妃娘娘,你身体还未大好,怎么出门了。”才过来的小雪瞧见安若素的模样不由的责备了两句,只是转而看到她脸上那死寂般平静的脸色,却觉得有些悚然,不由的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 “备轿!我要入宫!都听不懂本宫的话了吗?”安若素越过小雪,再次扫视了众人一圈,她忘记了,这里是凌玉的府邸,这里所有的人也全都是他的人,自己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个无声的木偶。 凌玉更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得下人通报匆匆赶来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安若素醒来,这一番的光景他本是已经预料到的,但是之前的她已经平静下来,为何又变成了这样,莫不是和锦玄刚才的匆匆离去有关。 “安妃,你这是?” “王爷,您来的刚好,本宫要回宫,劳烦您安排。”安若素在凌玉抛出疑问之前率先的打断了他的话,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心思和他扯太多的话,甚至是一个理由她也懒得编。 “为什么?” “本宫有些事情要找凌帝问清楚。”安若素朝着凌玉走近了几步,“本宫没有激动,也非什么坏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有关罢了,王爷若是不安排,耽误的可不仅是家事,还有国事,这一分的罪责难道就要耽误在王爷的儿女情长中了吗?” 凌玉挥手让一干人全都退下了,看着这样的安若素他竟然也有些有心无力,语气也不禁的弱了下去,“我真的不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安若素镇定的看着凌玉,双眼之中全是他的风度翩翩,气质雅逸,玉洁的脸甚至比寻常女子来的更加俏丽,他不愧是凌月国无法让人逾越的男子,论才情,论经纶,怕是无人出其右了,若是被这样的男人深情注视着,身于何处怕都是宛若仙境,只是在安若素的眼中,却显得讽刺了一些,“王爷,你心中是否有我?” 直白的问题,让凌玉不由的愣了神,他虽沾了文人的酸腐气,但是对于安若素他从来都是直抒胸臆,从未隐瞒,只是为何偏偏在这样的境遇下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的身份,尽管是假,却也已经是安妃。 “有。”凌玉终还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了这个字眼。 “那你可愿娶我?”安若素再一次的抛出了疑问,这话问的僵硬而丝毫不害臊。 “你……” “你若肯娶我,待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要风光入门,如果我还活着。”安若素转过脸,背对着凌玉径直的朝着门口走去,“但是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宫,不管你是否备轿。” 安若素素来不是强硬之人,但是现在她态度却在她的身上寻不出一丝的违和感,静静的转身离去,没人留的住她。 进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依旧还是那纯色的薄裳,面见圣驾,甚至连梳妆之事也尽数的省了,而她在再一次踏进这那座不许任何人进入的禁地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座宫殿的冰冷和肃杀之气,没有人会喜欢这里,但是凌玉却在这里住了大半的时间。 “多谢你肯见我,凌帝。”安若素不知道应该怎样打招呼,只觉得这样直接的方式似乎更合适他们两人。 “恩。”凌帝也并不在意这些,空旷静谧的宫内,有些不为人知的回音在静默的回荡着,凌帝靠在塌上,闭目养神,他也并为着装整齐,只是黑色的素裳,披乱着头发,生出了几分邪魅之感,倒是像了凌如墨。只是他的邪魅带了几分过度的神秘的隐秘杀气,让人不敢贴近。 “我想谈一谈我们的合作。” “好。”空旷的回声像是在嘲笑安若素的终于低头。 只是安若素并不在意,“我的价值自己很清楚,但是对于凌帝的安排,我却不明白。” “哦?”凌帝还是单一的发话,没有任何的声调的变化,等待着安若素的下一句。 “我要的只是一个解释。” “我也需要一个解释,我要的可不是这个东西。”凌帝从袖中丢出了一样东西,扔在了安若素的面前,清脆的响声让安若素不由的惊动,低头才看到那块奇怪的玉佩,想来锦玄是见过凌帝了,安若素也并没有多大的心惊,只是弯腰捡起,重新藏到了怀里。 “你要的是血莲,但是它并不在独孤山。”安若素也并不装糊涂,“但这块玉佩和姐姐手上的那一块合加起来就是除血莲之外的另一把钥匙,凌帝既然不屑,我也便收了。” “在哪里?” “不知道,凌月国人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凌帝让锦玄去找,是否太过于为难人了。”安若素静站在的大殿中央,嘲讽的勾起了嘴角,“还是说凌帝做事,从来就无矩可蹈。” “朕就是规矩。” “所以凌帝对拓跋宇下手的原因是什么?”安若素终于抛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她要确切的从凌帝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会这样的发生。 听着这话,凌帝那一直闭目养神的姿态倏然间变了,狭长而幽深的双眼倏然的就睁开了,这个女人心心念念的就只有拓跋宇,甚至于对自己的儿子都不闻不问而跑来向他质问这个男人,不觉得过分了吗? “我对他下手,你有什么不满吗?拓跋宇和你有什么关系?”拓跋宇娶得是的离辰国的公主,就算之前和她有什么瓜葛也该全断了。 “无论他是谁,既是我东陵国的人,我身为东陵公主就不能过问吗?他是送了我来凌月国,你现在告诉我,他死了!”安若素的每一句还是镇定无比,只是提到这拓跋宇的死,依旧还抱着些侥幸。 “谁说他死了。”凌帝冷哼了一声,凌帝起身开始朝着安若素逼近,“我倒是鲜少看到如此体恤百姓的公主。” “我自然和凌帝不能比,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的代价!难道不是你下令杀他?” “是我下令,能在凤卫队的手下负伤逃走倒是不容易,不过这一落就是万丈深渊,是生是死你觉得呢?”凌帝暧昧的靠近安若素,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一吹,“不过在找到尸体之前,我不接受你的责问。” “你!”安若素有些愤恨的推开了面前的凌帝,若是说的拓跋敏只是受了风言风语的吹动,误信这事倒是情有可原,而现在面前这真正的凶手竟然就这样承认了,似乎在他的眼中拓跋宇只是一只蝼蚁,或者对他来说他本也只是一只蝼蚁而已,安若素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苦笑的点了点头,她要的也不过只是这个答案而已。 “你去哪里?”凌帝一把拉住了安若素的手,知道这件事情她难道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她来这里不就是要质问他,现在这样转身算什么。 “凌帝究竟想管我到什么地步,我已经愿意乖乖做你的金丝鸟,难道我在笼子里要跳到哪里都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我要知道他的身份,或许会考虑让你知道究竟是哪一处的深渊。”凌帝这个残忍的诱惑确实很动人。 只是对安若素来说,这并没有必要,组织上已经下了严令,而她来这里并并非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只是为了找一个让自己逃离的机会罢了,拓跋宇的生死的兴许很重要,但是她却不能去感伤,“不必了,我不想知道。” “你也是个绝情的女人,自己的情夫出了事情,朕还以为你好歹应该哭闹一场,看来是想多了。” “当然是想多了。”安若素站定却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了略带讽刺的笑意,淡漠的说道,“而且他并不是我的情夫。” “你并需要在我面前编造谎言。”凌帝看似定要知晓了这拓跋宇的消息。 “因为没用是吗?”越是听着凌帝这信誓旦旦的话,安若素就越是有些怒火攻心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可以压的下这股怒气,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只是我并没有编造谎言,他并不是我的情夫,他的真正身份是安锦玄的身生父亲,也就是我那已经死去的丈夫,这个答案,不知道凌帝是否满意。” 安若素没有理会凌帝背后的那愕然的目光,径直的离开了这压抑的场地,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凌帝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而已。 凌帝的背后,轻纱帷幔之后,若隐若现的立着一个人的身影,也不言语,静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一言不发的举起了手中的玉箫,鸣曲幽然深长,殷殷入心,却寒彻冰骨。 第128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安若素在宫中有些毫无意识的踉跄的走着,她并不伤心,起码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拓跋宇究竟在她的心中扮演的什么样的位置,为何在知道他的再一次离开海会这样的心痛。 “你本就不该再出现的。”安若素喃喃的念叨着,如果当然的火海之中他就这样死去了,对谁来说都是最凄美的结局,偏偏要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背叛的戏码,然后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因果轮回吗? 安若素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块灵犀红玉,冰寒的温度顺着指尖直入了她的心中,凌如墨并没有骗她,这确实是灵犀红玉,任何背叛了灵犀红玉,背叛了誓言的人终于都会落得一个惨死的局面,而现在再一次的应验了。 “若素。” 安若素在宫中失魂的游荡着,并非因为她安妃的头衔,而是一直尾随在她之后的凌玉,安妃这个人已经完全在这个禁宫之中消失了。 安若素倏然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凌玉,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希望,“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带我再去一次山间的小屋。” 凌玉别开眼睛,神色有些奇怪,“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被烧尽的尘灰了。” “尘灰,哼……”安若素重新转过头来,“好,很好,这才是凌帝做事的风格,永远的不留余力,来的迅猛,不给人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真的是锦玄的生父。” “你不觉得锦玄很像他吗?”安若素反问。 “我不信。” “我并不需要你相信。”安若素有些烦躁不安的打断了凌玉的话,“我要去一趟瑶殿,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跟着我。” 安若素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瑶殿,只是脚步不由自主朝着那方向而去,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归宿,只有那属于安清瑶的瑶殿似乎才能给她唯一的安慰。 瑶殿今日静默的死寂,白色的灵布将这一切的繁华全部都紧紧的包裹住了,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这里已经成为了宫中的禁地,就连守门的几个宫人都巴不得尽快的离开。这做殿永不能一直繁华,殊荣也罢,凄凉也罢,都是那个男人给的。 灵堂布置的奢华却寒冷的没了生气,面前静静的跪着的人与安若素一样,一身的白裳,披落着散发,萎靡而清冷。 她已经死了,安若素不免再一次的勾动了嘴角的微笑,只是她却好奇,究竟还有谁会在这时候跪在她的灵前,所有人都该逃了才是。 “淑妃?”安若素上前看清楚跪着人。 淑妃默然的抬头,竟没有之前一丝的喧哗,只是静静的看着安若素,惨然的笑了,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就连眼中那丝灵动也消失殆尽了,“我知道你没有死。” “那你为什么跪着。”安若素竟然觉得此时很想找个人聊聊,干脆就坐在了淑妃的旁边,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和淑妃有这样相处的时候。 “他让我跪着,我便跪了。”淑妃依旧跪在灵堂前没有动,“为了杀害你的罪孽,赎罪。” 淑妃的一席话让安若素有些异样,淑妃似乎已经变了一人,仿若沉迷泥秽的幡然醒悟,还是说所有的女人其实都聪明的很,只是时候未到,还残存着些信念罢了。 “淑妃娘娘本不该是这性子的人。” “不是又如何。”淑妃终于抬头定定的看着安若素,“我知道现在我想翻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慕容家涉嫌通敌谋反,我又在宫中实施蛊术,慕容家都要完了,我怎么还能有机会再站的起来,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连我父亲都容不下。” “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功高震主,本以为凌帝会看在他是我父亲的的份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他一再容忍我,恐怕等的也就是今天吧。”淑妃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也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了,“在他的心中,江山永远是第一,而我甚至排不上位置,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 “你恨他。”安若素用了一个肯定句。 “不我从未恨过他,同样的也不恨你,你我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若是当初你能想的透彻,也不会派人来追杀我了。”安若素觉得和这样的淑妃聊天竟然意外的心平气和,灵堂之下,她们两个白衣女人像是真的要做了鬼。这怕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 “杀你?”淑妃淡淡的一笑,格外动人,“我想动手,只可惜还没有这个机会。” 安若素打量着淑妃,竟然看不出一丝她在说谎的痕迹,事到如今她根本没有理由瞒住当年的事情,那些追杀她的人难道不是慕容府的人,“当初我出逃凌月国,可差点就真送了命,你父亲派去的人若是稍微有用些,今日我就不在这了。” “你可以说人是我派的,但绝对不会是父亲,他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勾当,怎么会因为你而破戒,未免将自己想的太清高了,你也可笑,事到如今竟然还弄不清自己有多少敌人。” “的确可笑了。”安若素不再继续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准备还要跪多久。” “跪不了多久,与其等着他残忍的赐死,我宁愿先走一步。”淑妃说道死时的从容淡定,甚至连安若素的都远远不及,“让最爱的人杀了自己,还有什么比这罪残忍的,那日将军府初见之时,我这一生都不能忘怀他的明眸灿笑,那夜洞房花烛,我也忘不了他的温柔呵护,又有谁会想到从最初的美好开始,一切就都只是一个局呢?” 女人的可怜之处就是成为牺牲品之后却又清明了,若是她,她宁愿永远痴傻到底,安若素有些不忍去打破现在淑妃努力维持着的淡然,“若是可以解脱,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喜欢你的落井下石,只是希望你不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你是说凌帝?”安若素也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你当真觉得我会爱上一个拿着我儿子要挟我,又杀了我丈夫的男人吗?每次看到他,我都能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无数看不见的人。” “你丈夫?”淑妃眼中的诧异稍纵即逝,“我倒忘了,你是个寡妇。” “现在是真正的寡妇了,起码你会开心知道这一点。” “我更开心的是你当初送我的那几句话,可否再予我说一次。” “好,那我便送你一曲。”安若素进内取了琴,就这样坐在了灵堂之下,淑妃之旁,她不懂舞文弄墨,只是依稀记得有一曲幽幽扬起,“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服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那一日,瑶殿之日传出了幽怨的歌声,很多人都说这是死去的瑶妃的声音,因为她的歌声犹如天籁,无人再出其右,只是那歌声也成为了瑶殿最后的声音,于是宫中多了一个谣传,说是瑶妃银魂不散,任何住进瑶殿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安若素已经忘了当日的那首曲子是否为淑妃而唱,只知道自己起身的时候淑妃已经湿了双眼,她救不了她,反而生出许多的同情来,终于还是收了琴,默默的准备离去。 “等一下。”淑妃终于站了起来,不再跪着,只是因为跪的太久了站的有些不稳,只能扶着旁边的柱子,“我还有话对你说。” “什么?”即使同情,安若素可不认为那淑妃会帮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警惕感不由的跃出。 “对他来说,你的意义并不同。”淑妃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 “意义?”安若素转身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满眼了然的淑妃,她知道了什么,她对凌帝的意义当然不同,除了她,已经没有人再有能力去解开东陵宝藏之谜了。 “你会知道的。”淑妃脸上的笑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连眼中都泛着一种奇怪的光芒,“你能保住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嫁给七王爷,他很喜欢你没错吧。” “那又如何?”安若素继续自己的脚步,她不属于这里,而现在唯一考虑的事情也就是拿到那批宝藏而已。瑶殿门口已经稀落的没有一个宫人,安若素抬头看着那门匾,恍然间又有些迷茫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姐姐。”小雪倏然的落在安若素的面前,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方才她忽然变化的脸色让她莫名产生了距离感,现在似乎缓和了一些,只是似乎有另一种奇怪的情愫在增长。 “王爷让你来的?” “是。” “回王府吧。”安若素盯着小雪看了许久才终于开了口,“我本不想逼你,但是现在姐姐的直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否则,我们都难逃一死。” 第129章 往事 淑妃死了,在安若素离开瑶殿没多久,用灵堂上的白灵自缢,宫中流传的无非就是畏罪自杀,抑或是瑶妃与安妃姐妹索命之说。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安若素的马车还未离开皇宫,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不甚言语,“小雪,你看到了,凌帝的目的只有一个,在淑妃之后就是你我,你可以恨东陵,但是不能忘记母后。” 小雪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她太想告诉安若素这一切的事情,过多的思绪却让她根本无从开口,她本以为一切的事情都会平静,她也只想守着姐姐平安的度过这一生便好了,但是正如安若素所说,凌帝是绝对不可能对东陵宝藏松手的。 “那日我逃出宫了,不想看见母后和你为了保护我而日日和那些大臣吵闹,兴许就像国师说的那般,我的出生注定是个错误。”小雪说着又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那段往事对她来说确实刻骨铭心,“我没有想到你会自己亲自出来找我,兴许真是双生子之间的感应,我们竟然还能再相见。” 安清瑶找到了小雪?这倒是安若素没有想到的,“为什么不回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小雪苦笑的看着安若素,只是无奈,眼中那中莫名的愧疚再一次出现了,“但是我们是要回去的,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黑衣人,你为了保护我掉下了悬崖,我却不敢出声,过了好久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了,才知道要回去找母后。但是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已经……” 小雪说道这的时候忽然说不下去了,尽管极力的想要的制止住自己的颤抖,但是终还是卡住了,安若素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小雪的双手,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干脆替小雪接下去说道,“那些人在杀人,在皇宫中杀人,对不对?” 小雪没有说过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过了许久才终于接着安若素的话继续道,“我害怕的躲在门后,但是所有人都死了,我想出去找母后,但是看着那些倒在地上死去的人,我不敢。” 听着小雪这样说,安若素似乎也看到了什么,那个在安清瑶的记忆中出现的片段,拿到那个小孩子不是安清瑶而是小雪吗?安若素试探性的放低了声音,轻柔的问道,“后来那个男人带走了?” 这下诧异的是小雪了,她抬头有些惊愕的看着安若素,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总觉得看到了。”安若素淡淡的带过,“那个人是谁?” “他他是凌帝。”小雪声音越说越轻,说到凌帝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只是双唇微微的动了两下,但是这两个字足以让安若素震惊了,当年东陵国皇室灭国之事果然和凌帝有关系,或者说那根本就是凌月国所策划的。 但是安若素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继续听着小雪的说法,“是先帝救了我了,因为我当时只是穿着逃出宫时候的宫女服装,所以他也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而已,我怕极了,所以才会一直紧紧的抓着他不放手,也就这样被他带回了国,也加入了凤卫队。” 先帝?安若素这才回过神,想来十年前,能做这些事情也只能是先帝了,“那一切是他做的吗?” “不!不是的!”小雪忽然的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安若素还重重的摇了摇头,“是他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也已经死在那些人的刀下了,他对我很好,而且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跟了王爷,知道最后成为了他的凤卫队,但是先帝在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所以小雪的犹豫是因为凌月国对她有恩,所以对现在对自己怀疑的事情才会那样的退缩,她不想伤害自己,却也想报恩,这怕就是她所纠结的吧。安若素已经粗略的有了估计,所以安清瑶当年是因为掉下悬崖而被聚义门的人救了,以致于后来成为了聚义门的小姐。 但是现在的凌帝绝对不会是小雪想要感恩的人,如何让小雪帮自己,这似乎是现在安若素最应该考虑的事情,但是还有一件事她需要明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 “五年前。” “你是说在那件事情之后?” “是,在大牢中我无意听到了审问的内容,才有了怀疑,后来救走你们的老头,我知道是受了哥哥的委托来保护你的,所以你出宫之后,改头换面,我一直都知道。”小雪轻声的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锦玄会忽然……” 这件事情她也想知道,只是本想拜托淳于七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到了现在恐怕自己也不能相信于他了,“这件事情我想还是问锦玄自己较为妥当。” “姐姐,凌月国毕竟对我有恩,我知道自己当年没有回去保护你们是我懦弱了,但是我希望能不要伤害他们,他们真的对我……” “我知道,当年不是你的错,而且没有他们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安若素连连的安抚住了小雪的情绪,她暂时还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的情绪崩溃,她霸占了安清瑶的身体,但是现在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利用小雪了,“别说我想做什么,你觉得我会是凌帝的对手吗?” “那你会嫁给王爷吗?” “不会。”安若素斩钉截铁了拒绝了,“因为你喜欢他对吗?” “姐姐,你怎么……” “我们是姐妹,即使分别多年,这还是连在一起的。”安若素指了指自己的心,凌玉是个温柔的人,小雪又是需要安抚的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既不像普通的主仆,小雪会动心也很正常,“如果有可能,姐姐会帮你的,只要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 “姐姐,你不要再……” “乖了。”安若素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伸手摸了摸小雪的脸,一直以来都觉得小雪是冷脸的凤卫队,看来自己现在还是有些算错了,“只是你怎么会一点都不像我呢?” “姐姐。”小雪这次别说是诧异,几乎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安清瑶,她怎么可能会连这个也忘记了,“这是我们东陵皇室的秘技呀,难道你这脸不是吗?” 东陵皇室的秘技,这下安若素不由的再次的怔愣了,这难道不是聚义门所研制的药物吗?究竟这安清瑶还埋下了多少的秘密,虽说这与她的任务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是现在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还没有理顺,“也许是吧,这是聚义门改良的,想来现在聚义门也退回到崎州了,在这里更没有什么人能帮助我们了。” “姐姐,聚义门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是吗?”安若素想套出的就是这关于聚义门的事情,小雪既然和凌月国王室还有一定的牵扯,这那就绝对不能直接的问什么,“我在聚义门呆了这么些年,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毕竟是江湖门派。” “但是聚义门的现任门主是当年跟在先帝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先帝最信任的人。”小雪对先帝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同,每每提到,这眼中都不由的有些泛着光芒,而她似乎对先帝的事情也分外的了解。 但是这对安若素来说却是一个莫大的线索,先帝的御前侍卫成了聚义门的当家,安清瑶身为聚义门的大小姐嫁给了凌帝,这一切当真只是一个巧合吗?“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的御刀侍卫如今无法封官拜爵,只能成为江湖人了。”安若素摇了摇头。 小雪脸上闪过一丝的异样,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却依旧没有说什么,这让安若素倒是清楚了事情,这聚义门恐怕不仅仅是江湖门派这么简单,与皇室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淳于七才会这样听从凌帝的吩咐才对,“是,是啊。” “想来应该快到了,我们之间还是暂时不要相认,现在既然只暴露了我一个,姐姐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如果他们单纯的只是求财,我愿意给他们。”安若素的大方的朝着小雪点了点头,只是现在的情况想要夺得这批宝藏,恐怕要采取另外的办法了,不管是凌帝还是聚义门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谢谢。” “我们是姐妹不说这……”安若素这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利剑就笔直的穿过那车帘朝着安若素飞来,她甚至能听到那快速经过而带起的气流,若不是小雪敏捷的拉了她一把,今日她恐怕就要丧生于此了,安若素的脸也不由的白了。 “姐姐,小心!”小雪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出了马车,观察周围的形势,只是紧接着,安若素似乎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让她的脸色不由的从苍白变成了灰黑,不禁也生气的掀开了车帘,跟着小雪冲了出去。 第130章 战火 安若素在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刚好对上小雪投来的无奈的眼神,这似乎也证明了她的所想,凌如墨晃悠悠的坐在王府的顶上,挂着腿,慵懒的摇晃着,醉眼迷离的朝着安若素挥了挥手,那欠扁的笑容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 而另一边,距离凌如墨并不很远的地方,淳于七那千年不变的黑沉着的脸,藏不住的怒气,忿忿不平的盯着他。 又是这样无聊的戏码,这两人都老大不小了,都不嫌害臊,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对两人下了评论,但是现在回念一想,干脆让凌如墨整死那淳于七算了,安若素不发一言,默默转身准备回车内。 “小素素,怎么,见到人家不开心吗?”凌如墨忽然间人已经到了这安若素的面前,安若素一惊,差点没有直接翻下马车,每每遇到这凌如墨总是惊吓不断。 “刚才差点死在你们的剑下,现在又差点翻下马车,你觉得我的心情该好吗?”安若素有些怨念的看着凌如墨,“麻烦你们能离我多远离多远。” “哎,亏得人家还带了礼物给你,好伤心。”凌如墨标准的故作伤心状,那委屈的模样,让安若素不由的从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感,这张妖孽的脸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 “你想怎么样?”安若素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事情就去找你的宝贝徒弟,我也些困了,就先告退了。” “好吧,虽然你不待见我,但是礼物还是要给你的。”凌如墨一脸土豪的大方姿态,从身后忽然的变出了一个锦囊递给安若素,“不看看?” 凌如墨的礼物?安若素怎么觉得来的这么悬?她犹豫了了半晌,终于还是接过了,怎么说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吧,安若素终于还是打开了锦囊,只是她的瞳孔却在看见这里面的东西时瞬间一紧,有些慌乱的抬头看着凌如墨,那里面竟然又是一块灵犀红玉,“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看我们家小素素喜欢,所以去了趟灵犀古国,除了找到了块红玉外,倒是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凌如墨说到这秘密的时候,眼中善闪烁着不定的光芒,那饶有兴致的模样,让安若素怀疑自己是否应该问下去。 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什么秘密?” “真的想知道吗?”凌如墨故意吊人胃口。 “不说算了。” “喂喂,这脾气,真不知道像了谁?”凌如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略带宠溺的摸了摸安若素的头,尽管被安若素十分嫌弃的避开了,“你自己看看这块红玉与你那块的有什么不同?” “不同?”安若素好奇的拿出那锦囊中的红玉来看了几眼,她并不是识玉之人,这红玉从色泽到形状倒是没有什么不同,那区别究竟在哪里,她微微皱眉,却依旧没有拿出自己的怀中的那块,“什么不同?” “你的红玉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图腾,那是灵犀国皇室才配有的殊荣。”凌如墨这一次似乎没有故意卖弄关子,倒是毫不避讳的直接的告诉了安若素,“所以给你红玉的人,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不一般又如何,他已经死了。”安若素背过身不去看凌如墨,当初就只是这样轻轻的过手,他竟就能看的如此仔细,那图腾一时间甚至连她都没有注意,只是这般说来,拓跋宇会是灵犀国人吗?还是说只是偶然间得了这块。 “死了?”凌如墨的语气似乎有些可惜,“本还以为能见到真人呢?” “不死如何,若是被你们凌月国知道,终究落得不得生的地步,现在倒也好,死的干脆了,灵犀国从此便真正的没人了。”安若素庆幸自己没有将那红玉拿出,“何况,那红玉我也已经丢了,该也追查不到我头上了。” “灵犀国确实该死的都死透了,但是现在倒是出现了灵犀的幽灵兵,今日和离辰国结下了关系,倒是在边疆嚣张的很,想不想去看看热闹?”凌如墨似乎在故意频频的诱惑安若素,安若素自然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明白凌如墨为何要带她去而已。 她转身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淳于七,故意提高了声音,“你带的走我吗?” “现在就可以走。” “姐姐!”小雪站在旁边情急之下不由的出口叫住了安若素,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成了一团的遭乱,更何况凌帝怎么会允许姐姐离开,即使带走她的人是凌如墨,但毕竟凌如墨只是王爷,而凌帝才是凌月国的主人,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小雪很清楚惹恼凌帝的下场会是什么。 只是她的一声姐姐,却完完全全的让她们两人暴露了,等到小雪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为时较晚,所幸小雪素来都有些冷淡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安若素更是淡定十分,微微一笑,“怎么,她不能称我姐姐吗?” “哎,只是嫉妒而已。”凌如墨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顺手拉着小雪和安若素一起进了马车,那一向跟随在凌如墨之后的褐衣男人不知从何处窜出,驾着马车飞速离开。淳于七站在一旁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终于还是不发一言的落在了褐衣男人的身边。 似乎有凌如墨在的地方一切就会变的分外的顺利,安若素没有提安锦玄,也没有担心之后的事情,因为她很清楚凌如墨虽然随着性子胡来,但是每一步安排的比任何人都来的精确,小雪自然也没有发言,因为她知道这是没用的,还是到了地方再想办法和王爷联系。 凌如墨带安若素与小雪两人去倒不是其它的地方,而正是聚义门的凌帝,崎州城。随着距离的缩进,倒是都能清楚看到那座被烧毁崎州阁,安若素眨了眨眼,似乎想将那一段往事全部尘封。 “为什么来这里?”安若素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发问了。 “观战,难道不应该来最前线的地方吗?”凌如墨似乎说到战场就显得有些分外的兴奋,尽管在安若素的眼中看来,凌如墨任何时候都显的兴致盎然,或者说凌如墨一向只出现于他感兴趣的地方,“离辰与凌月国的摩擦一直都存在着,而且这崎州可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又了灵犀幽灵兵的助阵,你说会他们的第一战会是哪里?” 离辰国、灵犀幽灵兵,这些对安若素来说都不重要,她想知道的只是凌如墨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的目的,眼看着凌帝下一步就是朝着东陵宝藏进发了,偏偏现在却发生了战争,这件事不免的又耽搁下了。 “那现在凌月国倒是众叛亲离了。”安若素显得也有些幸灾乐祸,“拓跋宇死了,但是他的新婚妻子又是离辰国的公主,这有了东陵国的帮助,那可就很不一样了。” “小素素你太坏了,但是东陵国可不能动,他们的小公主可还在凌月国,你说是吗?”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觉得我有可能会帮你们吗?”安若素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身份现在还能瞒住凌如墨,只是她的开口也等于将自己彻底的暴露,光是看着小雪诧异的目光,她就能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所以你带我来是为了威胁东陵?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的身份吗?” “你又调皮了吧,如果不是确认了你的身份,拓跋那个老东西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来保护你,最终还落得死无全尸的地步。”凌如墨懒懒的靠在车背上,这车比起他的金驹车可是差的太远了,做起来也很不舒服,这一路颠簸还真是让他辛苦了,“不过像我这么善良,怎么会拿你做人质呢?战争不关我的事,只是带公主殿下来观战,看看你的子民会如何的做法,这不是也挺有趣的吗?” “如果凌月国被灭了呢?” “不可能的,我们凌家的孩子还是很聪明的,不过就算真的被灭了,也不是我当家,到了下面凌家的列祖列宗也怪不到我头上,对吧。”凌如墨一脸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仿佛这凌月国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般,轻描淡写的就带过了,给人的感觉仿佛看到凌月国越陷入到泥潭之中,他就会越开心。 “我为凌月国有你这样的王爷感到悲哀,或许你这叫做叛国罪。”安若素越发的觉得自己看不清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叛国。”凌如墨的笑容不由的变的有些诡异,“等我开了城门放了敌军进门才能定我的罪,而且在我们凌帝的心中,我早该千刀万剐,株连九族了吧。” “我倒真希望。”安若素在嘴里嘀咕了一句。 凌如墨这会倒是装着听不见了,只是兴致勃勃的冲着外面喊道,“小七,进城这种事情就不用我出面了吧。” 小七?安若素在听到凌如墨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拉下了脸,为什么淳于七也来了…… 第131章 聚义门 崎州城比上次安若素来时,显得更为戒备森严,城墙之上来往巡逻军队,似乎也增强了许多倍,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看什么战火纷飞,她转身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不发一言的小雪,总觉得有些怪异。 “什么人!” “聚义门!” “是七爷,快开门!” 安若素坐在车内就紧紧只听到了三句简短的对话,马车就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崎州城距离上一次离开崎州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聚义门重回了崎州城,想来势力更会迅速膨胀,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势力已经迅速扩展到这样的地步,竟然连军队都退让三分,这可是战争时期,并非平常。 而且,上次因为狄更一事,这里的军官应该都换过了,以凌帝的的心计,都可以不择手段的来对付慕容将军收回兵权,对崎州这样的兵家重镇定是全都加派了亲信,或许安排锦玄来崎州上演的这一出,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安若素想到这不由的有些后怕,凌帝竟已经算到了这一步,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筹备崎州了,所以凌玉那次才会这么巧合的带着军队出现,现在想来并非淳于七技高一筹,而是凌帝早就算好了一切。 面前的凌如墨和凌帝两人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安若素不由的抬头看了凌如墨一眼,一个太过于心计深沉,一个又太过于飘忽不定,甚至在小雪的话语中,她都完全听不到有关凌如墨的只言片语。 “在想什么?”凌如墨凑到安若素的面前,天真无邪的笑了,这么近距离看,凌如墨的皮肤还真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安若素不由的再次在心里默默的抱怨了一声上天不公,“女人想太多会老的快。” 安若素不客气的给了凌如墨一个白眼,她才二十出头,竟然嫌她老,不过她若是还为自己好,就决然不会拿自己和这个妖孽相比较,“没什么。” “我们住聚义门,也算是你的老家了,小姐闺房应该还给你留着。”凌如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灿烂一笑就下车了,安若素也正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她转头,也正对上了小雪怀疑的目光,毕竟不是双生姐妹,所以才会有这种隔阂吗?她也只有尴尬的一笑就下车了。 聚义门总坛比起上次来的时候要新的许多,看来是翻新过了。 “若素。” 听着声响,安若素才抬眼朝着前面望去,安白凤正快步朝着她而来,许久没有见到他了,相比之前似乎成熟了不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放在他身上倒是贴切,只是依旧有些清瘦,当初若没有他,自己恐怕也就活不下来了,虽然只是借了他对安清瑶的感情,安若素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七爷,大小姐!”跟在安白凤身后的两排门众的气势倒是令人哗然。 “一路累坏了吧,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我带你去休息。”安白凤对安若素永远都是那样的殷勤,尤其是这长时间未见之后。 只是…… 淳于七却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安若素的面前,隔断了安白凤的行动,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在聚义门的人中似乎比任何东西都要好用,众人默默的就不说话了,唯一能与他的身份对抗的安白凤,在气势上却也远远的输给了他。 “少主。”淳于七冰冷的语气完全不像给了安白凤面子,“我与大小姐还有些话要谈,稍后会亲自送她会房,请少主的暂时将大小姐交予属下。” 安白凤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的皱了皱眉,尽管成熟了不少,但是在淳于七的逼迫下完全没有自己的立场,只是在安若素面前又碍于自己这少主的面子,难免有些不悦。这样的压迫就算是站在一旁的安若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的上前拉开了淳于七,这哪里是一个手下该有的态度,放在凌帝那里就能称作的是逼宫,该抓起来杀头,“我是与七爷有些事情没有说清,一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嗯。” “先帮我把小雪安顿一下吧。” “好。” 安白凤这才带着小雪离开了,而凌如墨自然是不需要人招呼的,在聚义门之中他素来来去自如,完全没有将自己当成是外人,这聚义门上下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全由着他来了。 四周算是清场完毕,安若素拉着脸也往着里面走去,刚才的一番话只是为了替安白凤开脱,她可没有什么心思和淳于七说话,若说是凌帝下令杀了拓跋宇,那淳于七就是帮凶中的罪魁祸首,他究竟还向凌帝兜售了多少的秘密她不知晓,只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并不可信。 “你不是与我有事情要说清吗?大小姐怎么现在就急着离开了?”淳于七静静的开口叫住了安若素。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安若素停下了脚步,质问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连凌帝都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一切,淳于七的罪名早就坐实了。 “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 “那是怎样?”安若素本不想多说,只是听着这淳于七欲逃避的语气,就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发火,“拓跋宇是怎么死的,我和锦玄现在的一切又是谁造成了,难道你要和我说全都是凌帝自己潜伏在我身边的缩探听的吗?”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 “无法回答,那你告诉我,聚义门和凌帝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交易,聚义门匆匆将一切势力全都撤回了崎州,难道不是为了这即将发生的战争做准备,其实你们全都料到了吧。” “你说的没错,聚义门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江湖组织,他是凌帝组建的私人门派,聚义门存在的作用就是为凌帝开路,任何朝廷不能做的事情都由聚义门来执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所以你从来都是凌帝的人?”安若素问的直接,淳于七既然能告诉她聚义门的来历,那么他的存在也就变的没有这个简单了。 “是。”淳于七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聚义门的地位是许多人默认的,尤其是在崎州这地界之上,没有人不知道聚义门背后的靠山是谁。” “所以你要告诉我这些的理由是什么?” “单纯的想让你了解罢了。” “好,那我就再问你,你对我姐姐了解多少,姐姐死了,我成了这聚义门的大小姐,但是我必须了解姐姐的生前的状况,这不过分吧。” “我不了解。”淳于七直截了当的回绝了安若素的问题,“我进入聚义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据说是老门主带回来的养女,我们不曾说话,不曾一起训练,你觉得我对她的了解会有多少,我倒是比较希望好好的了解一下你。” “不好意思,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安若素低低的笑了,“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我们既然是两个国家的人,都听从各自国君的命令也无可厚非,只是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你告诉我,凌帝的目的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现在的身份,我不可能告诉你。” “但是我永远成不了安妃了,所以不可能和你们凌月国有任何的关系,也就注定我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了。” “从某种原理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那不知道也罢,终有一天的我利用价值也会被你们所榨干,不是吗?” “但是在之前你却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好机会。” “有,就是你,嫁给我。” 这下安若素是再也把持不住了,看这淳于七的脸色完全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但是他偏偏就说了,当着她的面,也让她竟然觉得有些可笑,“对不起,七爷,我若是身为安妃倒是还有几分的作用,你能给我的是什么?” “保护你。”这是淳于七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保护我,难道你会为了我放弃凌帝的任务吗?你不能!”安若素继续道,她转身不再去看淳于七,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一番的话来,“你今日之话,我可以权当是一个笑话,也希望这个笑话之后不会再发生。” “你有考虑的时间,但是我一定会娶你。”淳于七说的很缓慢却也斩钉截铁。 “好,那我就等着七爷来迎娶我的那一天。”安若素直直朝着总堂走去,她吧这一切当成了一个笑话,但是自己的脸却因为刚才淳于七的一番话而变得通红,脑海中竟也全成了一片的空白。 而淳于七似乎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这看着安若素离去,但愿今天的这番话不会吓到她,只是安若素却将这当成了一个笑话,让他根本无从辩解,结果就是让自己都觉得今日说出这话是一个多愚蠢的决定。 第132章 失火 崎州地处边疆大漠,夜中,不免显得更加有些空旷寂寥,竖耳倾听似乎还能听到那从大漠传来的阵阵回声,这才是真正崎州的夜,所有的店铺都早早的打烊了,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安若素倒是觉得分外的契合。 今夜的月和那天一样的亮,她只是披了黑色的大袍,飞快的行走在街道之上,朝着那崎州阁而去,因为大火,那崎州阁早就被毁成了一遭,只是说来奇怪,这座位崎州最标志性的建筑,竟然会没有人来翻修。 安若素站在崎州阁下,抬头看着那废墟,取下身上背着的绳索,敏捷的往着楼上跳去,作为现代人她不会轻功,但是现在却有太多精明的设备,安若素甚至想着找到宝藏之后,是否应该取一个飞碟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到外太空去。 在废墟之上行走是危险,安若素也并非不要命的人,她只是想来这里一看,顶上被毁了三层,但依旧高耸伫立着,让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悲凉之感。 “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要制造这一场灿烂的火光。”安若素坐在废墟边上,想躺下却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地方。若是有人看到今晚的她,明日怕又会传出什么崎州阁幽灵之说吧。安若素想着不禁觉得这惆怅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说到幽灵,安若素忽然坐了起来,她现在的位置依旧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整个崎州的光景,似乎真正的幽灵也出现了,那些人的速度太快,行动也十分有素,在夜行衣的掩护之下,跳跃在崎州城的各个角落。安若素都已经取出了这红外线望远镜,才清楚的看到那些红点的移动,这些人绝对不会是聚义门的人,但是除了聚义门的人,还会有如此好身手却在夜间活动在这里。 难道说是…… “大小姐。” 尖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那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让安若素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冰寒之中,幸得这黑袍够大,让她轻而易举的就将这望远镜收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来。 说话的应该是站在另一角的人影,背着月光,竟然不能十分清楚的看到他,只能看到那人也是一身黑色的大袍将整个人裹的严实,而他的脸上带了一个奇怪的面具,像是一只鸟的形状,仔细了却又成了一片反光的光亮。 “你是谁?”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安若素的质问,只是静静的继续自己的话题,“孤身一人在外,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遇到我这样的人。” “所以呢?你要杀我吗?”安若素听到这话反而平静下来,若是这人真的能直接杀了她倒是让她了结的干净,她甚至都不愿意想逃跑的措施,虽不知道这人的来历,反正杀她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不会,只是既然有缘在此相见,我想与大小姐谈一桩生意,或者说和我们的公主殿下谈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这人的身影十分的奇怪的,让人听在耳中也是意外的刺耳,该是经过什么东西故意的处理了,她只能从身形上判断,这大抵应该是个男人才是。 听到公主二字,安若素竟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了,似乎许多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她的身份,是否是她哪里漏了陷,否则怎么安清瑶能瞒过这么多年,她一出现就被众人各种的知晓。 “我不是生意人,但是这买卖听起来似乎不错。”安若素边说着边观察着那人的情况,“既然是谈生意,阁下是否能稍稍的客气一些,友好一些,站的这么远,你稍微声音轻了些,我都听不到了。” “是吗?但是我却认为,公主殿下应该是听得到的,不是吗?” “好吧,那你又为何这么肯定我会和你们合作呢?”安若素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这人都能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份,怎么还会不知道她的准备呢,这样多余的话题还不知道是否会被这人小看而来。 “因为现在似乎也只有我们能好好的保护好公主殿下了,如果公主同意的话,我们我们之间的合作会变得十分的顺利,如果不同意的话,只怕是会威胁到公主的安危。” “好,我答应你们。”尽管现在的她完全的处于弱势,但是安若素却还是答应了这件事情,像是有些冲动,但是现在的她更需要的人应该是人手才对,这人是否可靠她暂且不知道,但是她倒是可以肯定这些的身手,“只是我要知道,我究竟和什么人在一起合作,这并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只是我们早已经没有了自己,在外界,大家都称呼我们为灵犀幽灵兵而已。”那人说到这的时候忽然止不住的大笑,完全没有顾忌到自己现在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又是什么样的警戒环境下,安若素甚至认为他想故意的引起警戒,让这崎州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安若素眉头却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皱的十分的紧密,他们是灵犀幽灵兵,这一切似乎来的太快了吧,只是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些幽灵也未免太大胆了,这根本就是来给崎州或者说给凌帝给整个凌月国一个下马威,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自信,竟然敢这样赤裸裸的挑战凌月国的威严。 “灵犀,原来你们就是传说中的灵犀幽灵兵,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名不虚传。”安若素干脆坐在了废墟之上,她只是稍微轻轻的看过那崎州城,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些影子,的确像是影子一般全都隐秘的藏起来了,除了和她面谈的男人,嚣张过度。 男人的笑声比说话声要来的更加让人厌恶,那高昂的声音回荡在崎州城寂静的夜空之中,很难不被人发现,“公主为何要说如此讽刺的话语,我们灵犀幽灵兵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对付崎州城还是绰绰有余。” 这口气倒是大的很,所有敢在这里如此大声的说话吗?安若素讨厌自大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但是在这个时代,她似乎暂时找不到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朋友,“那找我合作的理由的是什么?” “和公主合作自然有重要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是攻打崎州这样的小事。”男人说着,安若素只是觉得眼前有些花眼,一晃在他的背后就站了几个黑袍人和他的妆容几乎是一模一样,恐怕就是刚才的那些在崎州城活动的人才对,他们的速度倒是不错,竟然现在就结束了吗?安若素没有问,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像这个男人这般自傲,是绝对不会不展示他们自己的成果。 “好,我也很期待看到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安若素已经还是静坐着,街上排排的火光都朝着这崎州阁而来,很显然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以她的身手,既然现在离开也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赌上一把。 “好戏马上就上演了,请公主欣赏。” 男人的话音刚落,在崎州城的上空忽然就腾空跃起一个巨大的烟花,骤然间照亮了大半个崎州,绚丽的烟火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图案,安若素这才注意到,这巨大的鸟形图案和那些的面具,甚至凌如墨说的那个灵犀的图腾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光从这一点上来评论,他们确实是灵犀国人。 但是眼花毕竟只是烟花,再美也只是稍纵即逝,安若素当然不会相信他们潜入这崎州城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提醒,或者只是来放一个烟花来宣告灵犀国还有人存在着。 她的直觉并没有错,烟花才刚刚落下,那白色的硝烟甚至还在天边徘徊着,崎州城内忽然燃起了汹汹的大火,大火散落在崎州城的许多角落,一时间眼前纷纭,全是火光,安若素倒是镇定,只是人还是忍不住的站了起来,看着这各处着火点一连接竟然也是一个灵犀图腾的模样,她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神奇,只是觉得这首领必然有些奇怪的奇怪的偏执才对。 “崎州城的大小十三个粮仓和其中的三个军火库成为了这场大火的牺牲品,若是大军包围了这里,公主觉得,凌月国的胜算还有多少?” “我不懂行军打仗。”安若素收回眼神,他今日若是再在这崎州阁上放一把火,自己恐怕是逃不开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往往过于高调的人,一般都死的很惨。” “多谢公主提醒,只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有空来顾忌这崎州阁上的我们了。” “谢谢,千万别用我们两个字,今晚的事情完全不关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将这脏水往我的身上泼,还是说你们在我的房间之中也大大方方的放了一把火,这我可是要减筹码的。”安若素看着本准备朝着这边而来军队确实慌了手脚,全都四处散去救火了,这一招算不上高明,但只能说这对崎州城的地形都分外的了解,否则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这一班的人潜入放火,还没有被任何的人发现。 “自然不会,公主还请慢慢欣赏这场盛宴,而我们也就先走了,后会有期,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会很愉快的。”男人满意对着自己的作品点了点头之后,似乎给了安若素最后一个告别的话语。 “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会很愉快。”安若素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乌鸦嘴总是很灵验,她说了太过于高调的人,结果往往都很惨,他们也不例外,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真的不介意和他们一起合作,“如果你们今晚能平安离开的话,我们再谈这件事情,你看可好。” “什么意思?”男人明显警觉了许多,安若素的话似乎让他也有一些小小的不安。 “看看周围吧。”安若素朝着崎州阁下看了一眼,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的崎州阁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包围了,而带头之人就是那白日还说要娶了安若素的淳于七,月光下的他也显得有些诡异,而他身边竟然还站了凌如墨,在遮掩严肃的氛围之下,依旧噙着嘴角那无所谓的笑意,仿佛只是来看戏的一般,“你有几分的把握可以同时对付淳于七和凌如墨。” “一分。”男人回答的斩钉截铁,对付这两人的任何一个都极其的困难,更别说是两个了。 “好吧,那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合作了,下辈子希望记住我今日的话。”安若素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但是这一分也有可能变成十分。”男人往前一跃,人已经到了安若素的身边,难不成要抓了她做人质吗?安若素忽然对这灵犀的人没了好感,拿着女人做挡箭牌,这种事情她最为鄙视,尽管现在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要碰我,我可以做人质,但是不喜欢被要挟。”安若素倒是轻松,她很自信自己现在对双方的价值,她暂时还不可能会死去。 但是这男人却没有理会安若素的话,而是怪异的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怕高吗?” 安若素一愣并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单纯的只是摇了摇头,她没有恐高症应该算是不怕高吧。 “那就请公主帮我一把,我们的合作也就从这一刻开始吧。”黑衣人忽然朝着安若素一推,这忽如其来的动作让安若素瞪大了眼睛,只是脚下已经踩空了,整个人就从那崎州阁一路向下掉去…… 该死!安若素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一时间大脑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该取了降落伞出来还是滑翔翼出来,只是一头往下栽去,还说合作,如果她这次不死,绝对不会让这男人好过! 风,刺骨的划过,身体像是要折断了一般,她的眼前也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只是恍惚之间看到有什么东西朝着她飞速而来。 第133章 发兵 “喂!” 听着这一声叫唤,安若素仿佛如梦初醒的弹开了眼睛,漆黑的月夜,对峙的人马,厮杀的声音,还有那烧焦的崎州阁顶,看来自己总算还活着。 “你想做什么?”淳于七无奈看着脸色迅速变化的安若素,明明被推下来的那一刻一脸视死如归的姿态,看现在这隐隐露出的兴奋之感,才有些真实感。 “我?”安若素这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还被淳于七抱着,有些不适应的别过头想要离开。只是淳于七却好像并不准备放开安若素,只是冷着他那千年不变的脸再一次音调单一的发音,“为什么晚上来这?” “关你什么事?难道七爷的权力已经大到这地步了吗?”安若素很快就再一次的带上了平淡的面具,“放开我。” “再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淳于七耍起无赖来,依旧无比强硬。 “我高兴,我乐意上来赏月,不行吗?”安若素看着开打的聚义门众和那灵犀幽灵兵,倒是好心的提点了一句,“你确定你不用出手吗?那些灵犀幽灵兵可是烧了你们大小十三个粮仓和三个军火库。” “那是军队的事,聚义门是江湖门派。”淳于七轻轻一句就四两拨千斤的将安若素的话全部的弹了回去。 “那你们来做什么?” “聚义门的大小姐失踪,我们只是来找你罢了。”淳于七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状况,只是这凌如墨似乎完全没有准备动手的意思,不过这也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素来不会对没兴趣的东西动手,“而恰巧又看到了他们对你出手,身为聚义门众为大小姐报仇自然是万死不辞。” “那你现在这样抱着聚义门的大小姐,不算越距吗?” “大小姐受伤了。” “我没事!”安若素再一次强调,干脆伸手推开淳于七,自己跳了下来,她得意的想要回头让淳于七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事,只是腿一软就忽然整个人就有些稳不住的向后倒去,而淳于七像是早有准备的轻轻的一接,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不用勉强。” “怎么会这样?”后遗症吗?安若素不禁有些害怕,刚才飞身接住她的人是淳于七,看他们两人都没有事情的样子,自己应该安好才对,不过刚才淳于七冲过来的一瞬间,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感动了。 “等回去睡一觉就不会有事了。”淳于七说着就抱着安若素转身准备回去,似乎对崎州阁上的灵犀幽灵兵没有一丝的留恋。 “七爷,不用麻烦你,随意找人送我回去就醒了,我们之间似乎没有这么好的感情吧。”安若素越想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忽然眼睛一亮,看着淳于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的怀疑,“那些幽灵兵是你的人?” “我有这么无聊吗?” 有,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了,只是这话她自然也不会这样的说出来,“那你能不管我吗?” “不能。”淳于七这一次回答的更快。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咳咳,安若素被淳于七这一霸道的宣言彻底的震惊了,她是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自从回到崎州之后,淳于七整个人都变了,她又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这男人未免有些太过于霸道了。 “对不起,我是有夫之妇。” “他已经死了。” “放开我!”听到这句话安若素不由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对她来说现在唯一不能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可以假装不在意,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是淳于七的这句话再次提醒了她,让她清楚的记起拓跋宇的死,“你不要忘记了,他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两个应该是敌对的关系!” 淳于七不再说话,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安若素的话一般,只是抱着她回了总坛。 只是才回到总坛,聚义门似乎也乱成了一团糟,各分坛主全都聚集在总坛,安白凤也急的团团转,偏偏这最能下决断的门主和七爷两人都不在。所以当看着淳于七抱着安若素出现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全部都围了上来。 安若素可没有准备接受他们奇怪的目光注视,眼睛一闭,整个人就靠在淳于七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七爷,若素怎么了?”上前追问的第一人除了安白凤不会有其它人。 淳于七低头看了安若素一眼,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装晕,这女人倒是很有办法,只是看今天的情形,他暂时不能陪着她玩拆穿的游戏了,“遇上幽灵兵受了些惊吓,带她下去修养吧。” “来人,快带大小姐下去,小心点。” “是。” 安若素被带回房间,也是被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好几遍才终于那些门众才都放心的下去了,这下自己可就轻松了许多,安若素看着四周无人,小心的掏出耳塞带上,淳于七定然不希望她知道的太多,那她就如了他的愿,只是天知道,这时间竟然还会有一种东西被称为窃听器,不认识的他们即使发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七爷,今夜放火之人可真的是灵犀幽灵兵?”安若素已经听到有人在发话,虽然可能错过而来些什么,从这里听起,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淳于七应的干脆利落。 只是他这一句之后,不免的就引起了这些坛主的议论纷纷,灵犀幽灵兵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以前虽也的从未的听说过这支军队的存在,但是就今日这军队开始出现之时,已几乎已经成了战无不胜,攻无不破的常胜军队,这不免也让人觉得有些后怕。 “七爷,那看幽灵兵今晚的举动,下一步恐怕就是崎州城了。” “没错,现在只剩下最外面的玉城,玉城素来兵少将稀,粮草不足,对幽灵兵来说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们说什么,这还没有开打就已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没错,你们这些懦夫,我凌月国岂会败给这故弄玄虚的幽灵兵!” 这下面的坛主们似乎已经分成了鲜明的两派,纷纷开始参与讨论到战情之中,安若素在这边听着却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聚义门确实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就算与凌帝有什么牵扯,这军国战事应该也不该由他们来负责,这一屋子的江湖人竟然座谈战事进行,这未免有些奇怪了,那这崎州城的军队究竟是谁来负责的? “够了!”淳于七坐在上位终于发话了,“既然今天他们只是来捣乱,除了可以看出他们对崎州的地形了解之外,其它的倒是好消息,若是他们真的有能力直接攻破崎州城的话,就不必要故弄玄虚。” “七爷说的没错,还是七爷看的精准。”这拍马屁的人顿时便冒出来了。 “幽灵兵确实不容小觑,但是毕竟只是一支小军队而已,任凭他们个个都怀了滔天的本领,也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攻下崎州城,但是对他们的底细,却不得不派人探听清楚。” “七爷放心,我们已经派人潜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最好是这样,不过太慢而来,凌帝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淳于七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全场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寂静之中,似乎都在思考凌帝这旨意背后的暗藏着的深刻含义,许久也未见有谁发言,让安若素一度的认为是否窃听器出现了问题。 “凌帝的意思是让我们上前线。”今晚从未发言的安白凤倒是终于说了一句,“崎州是守城,所以粮草充足,防御精湛,又有地形的优势,是天成的易守难攻之势。但是的玉城只是作为崎州的一个前沿阵地,素来都是作为进攻之用,所以又被称为是攻城,为了进退方便所以未对玉城有较大规模的建设。” 这么说来,这玉城倒像是炮灰了,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给玉城安插了一个地位,她倒是没有想到一向有些略显弱气的安白凤在谈到这些的时候竟然也会是这般的侃侃而谈,看来聚义门中的人都不简单。 “军队今晚已经朝着玉城出发了,凌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我们的人也随大军出发,弄清楚这灵犀幽灵兵的真面目。” “七爷有何安排?” “很简单,少门主带领门众全部都驻扎在崎州城不动,而我会亲自带一小队人马随大军前往。” “不行!”反驳的是安白凤,“我们尚且不知道灵犀幽灵兵的底细,只带了一小队人马,我怕到时候应付不来。” “但有的时候,人多未必是好事,我只消再带一人去便好了,他一人便足以顶上千军万马了。”大家都明白淳于七口中说的这个人是谁,也便全然都不说话了,淳于七扫视了坐着的一圈人,“还是你们觉得你们之中有人有这个能力去吗?” 安白凤思索的许久终于点头,“我没问题。” “属下也没有问题,愿听从七爷安排!” 第134章 偷龙转凤 在听到这个计划的开始,安若素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必须要随大军出发,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冒这样的险,却有一种直觉在催促着她,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离组织上分配下来的任务越来越远了,或许现在的她就应该乖乖的回到凌帝身边,等待去寻找东陵宝藏。 “姐姐。”小雪在门外轻轻了敲了敲门,安若素装晕这种事情她只消一眼便看穿了,只是毕竟这是在聚义门之中,凡事都要格外小心,所以她才会确定没人了之后才悄悄的潜进来。 小雪?安若素起身开门,难道说上天也都在冥冥之中引导着她要这么做吗?“姐姐,你没事吧。”小雪警觉的转身检查了身后,才迅速进门,看着安若素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关心的开口问道。 “没事,小雪,我问你,你在王爷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听他提起现在的战局之类的事情。”安若素忙追问道,现在的局势她并不清楚,更不听一家之言,但是今晚大军就要出发,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小雪摇了摇头,“我只是暗卫,负责的只有王爷的安全,其它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该知道便绝对不会知道。” 安若素听到这回答,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那现在也只能暂时如此了,她转头看着小雪,极其严肃的对着她道,“小雪,已经没有时间了,你要帮我一个忙。” 从未见过这般严肃的安若素,小雪有些诧异却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事?” “我要你变成我,替我继续在聚义门里的角色。” “那你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什么事情?”小雪执拗的问了一句,身为凤卫队,从来对她的训示都是对任何不明白的事情都不可以多问,但是到了安若素这里,她不免要多问一句,“不如让我去。” “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亲自去。”安若素张口本想告诉小雪这一切,她需要随大军出发,但是现在对小雪她也未曾能十分的相信,自然也不能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对她和盘托出,只是小雪也不是容易糊弄之人,她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竟然一时间有些想不出了。 安若素这越是吞吞吐吐的模样,小雪就越觉得怀疑,究竟安若素要去做什么,竟然如此的隐秘?连她这个亲生妹妹都不能知道,“姐姐,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绝对不能让你受伤。” 亲人,对了,安若素似乎是想起了安锦玄口中的那个舅舅,兴许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安若素正色的对着小雪道,“你难道忘记而了,我们并不是两个人,我们还有一个哥哥,独孤无欲。” “你要去独孤山?” “是。”安若素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今晚大军会由崎州城前往玉城,这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离开的机会,只要到了玉城,却独孤山就会方便很多,现在的许多状况,我相信哥哥是最清楚的。” “我陪你一起去。” “傻丫头,若是真的以为聚义门会让我离开这的话,我还需要乔装吗?聚义门是凌帝的江湖帮派,所以凌帝才会不追究我被凌如墨带到了这里,但是独孤山却不能被暴露,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这个。” “可是你只身去独孤山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们都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的脆弱,你是暗卫,消失不见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必须时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而除了小兰之外,最熟悉我的人就是你,也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一点。”安若素见小雪已经开始有所松动,便迅速的添油加醋,循循诱导,无论如何她也要赶上大军出发的时间。 “但是……” “没有但是了,这是唯一的机会,大军出城之后崎州城怕是再不能进出而来。” 小雪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头了,这对安若素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好消息,经由小雪的手迅速的乔装之后,安若素也成功的混迹在淳于七准备带走的人马之中,即使他再如何想,也不可能知道安若素怎么会如此快速的得到消息,并乔装完毕。 夜行对军队的士兵来说绝对是最大的一项考验,只是这对安若素来说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还不足以称为大问题,在组织中所有的体能训练她几乎都是第一个完成的。只是一切都整装待发之际,他们这一小队的人马却始终没有准备出发的迹象。 淳于七跨坐在马上,英姿挺拔,静默的看着远处的黑暗像是在等待什么。 “七爷,大军已经启程了,我们要什么时候赶上。” “再等一等。” 淳于七的这句话出后,等的就是一盏茶的时间,而终于安若素等人的耳边也传来了一阵清灵的铃声,他们等的人也总算来了,凌如墨还真是彻底的应了姗姗来迟这几个字。 “我们并不是出游!”淳于七明显对凌如墨的金驹车很不满意。 凌如墨自然是从不会理会淳于七的,只是趴在车窗上,懒懒的看着一脸阴沉的淳于七,“就算去厮杀也要准备妥当了,骑马赶路这种粗俗的活,我是做不来的。” 淳于七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那就换车。” “坐不惯!” “你!”淳于七多想直接对凌如墨说一声,那他就别去了,只是这一路出了他似乎还真不行,他也一忍再忍的将这句话咽下,“把那铃给我取了!” “这个倒是可以有。”这一点上凌如墨倒是没有继续的纠缠,“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说!” “为什么要带上我?”凌如墨摆出那天真无邪的姿态,淡淡的笑着。 “挡箭牌!”淳于七不客气的抛出一个回答,底下的一小支军队全都忍俊不禁了,谁见过自己家的冷面七爷被一个人逼成而来这样。 “好吧,大概是类似军医的职位。”凌如墨自护完全没有听到淳于七的话那般,开心的给自己安插了一个好听的头衔,“要不你先进来,本大夫给你把把脉,你可伤的不轻,可别到关键时候忽然的倒下了。” 淳于七受伤了?安若素不免的抬眼打量他几眼,这淳于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像是受伤的人。 “你废话太多了!”若是此时看着淳于七的脸色,除了那完全的黑色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跳动,让人能不有自主的联想到暴跳如雷这四个字的精髓。 “本来呀,从那么高的地方飞身救人,啧啧啧,你真当自己会飞么,真是英雄救美连命都不要了”凌如墨依旧嘴舌不停的罗嗦着,但是安若素的脸上却不由的闪过一丝不正常的光色,这淳于七是真的受伤了,而且还是因为救她的缘故,但是她却非但没有领情,还乐此不疲的和他作对。现在的她倒是真的有些担心淳于七的伤势了,如果受了伤,那恐怕要危险许多了。只是淳于七为什么要救自己?这也是因为凌帝的命令吗?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但是淳于七明显没有听这凌如墨的唠叨,甚至没有等他说完就匆匆的打断了他的废话,“启程!” “是!” 估摸着赶了一夜的路,才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玉城,远远看去那玉城并不像想象中的军事重地,更多的只是像了一座破旧的废墟勉强的还努力的支撑着而已。 大军已经朝着玉城去了,但是淳于七却并没有跟上的模样,而是继续的挥手带着从聚义门众出来的一小支人马直接绕过了玉城,径直朝着大漠走去。 没有人问为什么?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任何的答案,而在他们加入军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全部将自己的命交出去了,究竟能否带的回来,还将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对安若素来说,也是如此之想,军队已经连续赶路一夜了,若是不稍作休息在进入大漠之中,简直就是死路一条,难不成淳于七真是带着他们这些人来送死的吗?人马继续朝着大漠的方向移动,只是奇怪的声音却伴随着风沙的声音开始传入众人的耳朵之中,那声音像是大风呼啸的声音,但是更多的却是真正的厮杀声和叫喊声在封中揉成了一团,难道说战争已经开始了吗? 大家都有些好奇的互相看了看彼此的双眼,都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更多的是无助的想要从同伴的眼中寻求最后的一丝希望,往往越是到了这样的地方,人存在的希望,只能从别人处获取。 淳于七坐在马上,静默的注视着远方,侧耳倾听,似乎也在努力的辨别远处声音的真实性,许久才终于下了命令,“全体加快速度。” “是,七爷!” 第135章 冤家路窄 行军的速度又增加了不少,看着周围几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并非铁打的身体,安若素只是低着头朝前走去,现在的她真的怀疑这淳于七的决断,让这样的他们上战场,真的会有胜算二字吗?凌如墨却不知何时又将那铃挂上了,沙漠中的大风吹过,总是还能响起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在他们这群人之中,恐怕也只有凌如墨是休息的最好的一个,安若素现在倒是不得不佩服在他的矫情和前瞻。 走在大漠之中,刚才那厮杀的声音像是忽然不见了,日头也逐渐的爬上了天空,剥夺着最后的人体的水分,这样的行军真的没有问题吗?安若素几乎可以明显的感觉这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不少人都已经出现了缺水的状态,口唇干燥,目露灰黑,恐怕撑不到目的地就会完全的倒下。 只是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声的抱怨。 “砰”安若素忽然觉得旁边一声的闷响,她有些无力的转过头,旁边的人已经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栽进了沙子之中,怕是真的累的不行了,只是几乎没有人去理会那倒下的人,至多给的都是一个同情的眼神。毕竟这是在沙漠,没有足够的水源粮食和体内是绝对不可能再去救人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随时会丧生的战场。 前行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但是安若素也已经有些隐隐的撑不住了,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倒下了大半的人,只是淳于七却好像没有发觉一样,只是坐在马上走在最前方。 他究竟想做什么?安若素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晰了,毫无意识的迈动着自己的脚步,跟着军队向前,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也就这样毫无意识的跌进了沙子之中,她勉强的抬起头,看到的却只是那些还依旧步履蹒跚,即将要支持不住的人,当然还有淳于七那没有回头的背影。 逐渐的,安若素的眼前被黑暗逐渐的笼罩而就这样终于没有了意识,倒在了火热的沙子之上,再一次,她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侵袭,只是这次却来得是那样的无力。 每一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的时候,安若素都没有任何想要活下来的欲望,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倒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一次她却有种要活下去的冲动,她想知道淳于七真正的目的,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这次,她的确也是活下来了,只是和以往相比,没有任何人的出手相救,也没有英雄救美的传奇桥段,而是一泼冷水,将她整个人惊醒了。她无力的感受着燥热的空气,周围躺着的不少人都是在路上接二连三倒下的,怎么会全到了这里。 安若素勉强的支起身子,往着旁边的人探了探,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迹象,再看其它人大多也全部都已经死透了,看样子活下来的也只有她一个了,安若素终于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泼水的男人。 “竟然还是个女人!呸!”男人粗鲁的一手抓起安若素头发,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剧烈的疼痛感,让安若素不停的打着寒战,只是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来反抗,甚至脸说话的力气都省了。 “喂,你不要弄死了,公主已经下令了,带这个女人去见她!”站在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出声提醒道,“她的确有够命大的,竟然这么多人就活了一个。” 安若素迷迷糊糊并听不清楚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公主是什么人,她只知道自己还活着,而最后的生机应该是掌握在那个公主的手上,她终于支撑不住,再一次的晕过去了。 离辰国军营。 安若素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知道自己醒来之后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没有先前的狼狈,除了体力不支之外,似乎没有其它的大碍,但是对这个地方她十分的陌生。 从储物系统中取了些药物给自己补充体力之后,安若素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小心的凑到那帐篷的门边像外探去,看着来往巡逻的军队士兵,才知道了这是军营,之前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有些模糊了,究竟是做梦还是真实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判断。 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要准备逃出这里,起码在安若素看到的这一圈地方,守卫并不森严,如果出逃的话,几率还是比较大,假如她还有那样的体力。 但是…… 安若素在看清朝着帐篷走来的女人时,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那个拓跋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这难道是东陵国的军营,不可能,如果是东陵国的军营,绝对不会这样对她,而且她在迷糊之间确实也听到了公主的字样,想来那公主指的就是拓跋夫人了,她确实也是离辰国的公主没错,所以这里是离辰国的军营! “公主,真的要进去吗?” “当然,我要看看那个贱人死了没有。” 安若素迅速的爬了回来重新倒在了地上,她和这个女人本来就相互不对付,现在又是因为她的原因倒是拓跋宇死,这相当于她亲手杀死了这女人的丈夫,任何人都会和她拼命的吧,偏偏现在自己又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安若素还在脑海中,迅速的进行的翻篇之时,这拓拔夫人或者现在称她为公主更为贴切,已经到了帐篷之中,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安若素,不客气的伸脚踢了踢,然后不耐烦的在一边坐下了,“给我弄醒她。” “是,公主。” 安若素才听着这声音没多久,再一次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这让她整个人有些寒战的抖了抖,装晕是装不了多久了,这位公主怕是不会放过她的,那也只有兵行险招了,安若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朦胧的看着上方。 “哎呦,这命可真大。”公主上前用脚踢了踢安若素的脸在,“你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上吧,你说我该是怎么玩呢?” 变态,安若素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在她的手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谁?你是谁?”安若素也装着迷迷糊糊的模样看着一脸跋扈的公主,现在似乎只有失忆这招是安若素所能够想到的,最好还有些呆傻,这样才够暂时的保住性命。 “给我装傻,你以为本公主会相信吗?”那公主取下腰间的皮鞭,对着安若素就是狠狠的一抽,这一抽可是直接的疼到了心里,安若素默默的咬牙忍了,却露出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容。 那公主可不愿意了,她要看到的是安若素跪地求饶的姿态而不是这个傻的安若素,难不成真的因为伤害到脑了。 “笑,有什么好笑的。”又是重重的一鞭,安若素痛的差点没有叫出声来,这女人最好不要落在她的手里,否则她一定要十倍的讨回来,这样的对一个将死之人是否有些太过分了,还不如干脆杀了她算了。但是为了活命,安若素依旧还是傻傻的咧嘴笑了。 “公主,你说她该不会真的就这样傻了吧。” “傻!”公主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安若素一眼,“给我传军医,无论如何也要给本公主治好她,傻了反而便宜了她,本公主要的是她清清楚楚的跪地求饶的模样,看到时候怎么折磨她!” 果然自己这步棋还是对的,安若素倒是微微的放下了些心,以她对这公主的了解,心高气傲,在向自己报复之前,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疯傻不明,这样太便宜自己了,所以她暂时还能躲过一劫。 “公主,你说她万一就这样了怎么办?” “就这样。”公主上下打量了安若素一眼,“人是傻了,但是这脸倒是还没有花,如果救不回来就给我拉下去赏给那个士兵,外出打仗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吧,算是便宜他们了,还是个皇妃呢?” “公主真是好主意。” “好主意,哼,这是最美办法的注意,如果她能清醒过来,那才是对她真正的折磨。” “那我们现在就由着她,还给她派军医吗?” “先拉出去放放风也不错。” 这女人心肠也太狠毒了吧,她现在的身体几乎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竟然还能相处这样的注意,但是她能怎样,依旧还是只能傻傻的笑着,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之绝对不能让这该死的公主发现。 “公主,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这公主现在明显有些不悦,偏偏是这个时候。 “属下不知。” “知道了。”公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傻笑的安若素,心里终究还是憋着一股子的恶气,抬头对来禀的士兵道,“今天这个女人和这间帐篷就赐给你了,好好玩,但是别给本公主弄死了。” “公主,这……” “有问题吗?” “谢公主赏赐!” 第136章 绝处逢生 安若素倒在地上,看着几人的离去和站在自己身旁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不由生出了几分寒意,虽然她稍稍恢复了一些,但是现在甚至应付不了面前的男人又如何谈逃出这离辰国的军营。 她有些为难的想着,面前的男人却已经开始宽衣解带,朝着她而来,安若素有些紧张的向后扭动,只是才恢复了些的身体现在却再一次的变得沉重无比。 “不要,不要过来。” 男人那里听得到安若素的这过分无力的声音,对这样的安若素下手,他虽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甚至于海有些愧疚,只是自从军之后确实再也没有碰过女人了,公主既然将的安若素赐给了他,这样的美人当前,身体忍不住的就发生了变化。 “走开!”安若素咬紧牙关才终于将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不这么做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死。”男人已经到了安若素的面前,手伸向安若素开始去解她的衣服,逐渐贴近的男人和他那身上那难闻的气息,让安若素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走开!”安若素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储物系统中取出了电击棒。 男人受了电击毫无预兆的失去了重心了,整个人就倒在了安若素的身上,本就没有任何力气的安若素,再一次受到重击,再也无力动弹,只是任由男人这般压在她的身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她现在可以应付的了这一个,如果那恶毒公主返回的话,她不能保证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安若素重新弹开了眼睛,一点点的移动着自己身上的男人,好不容易推开了这男人,勉强的支起身。 刚才她依稀的记得这人来报,说是太子找了公主,这太子之人莫不是就是南辰,如果能见到南辰的话,自己应该还有胜算,若是她再不恢复根本应付不了这一切。安若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淳于七这么做的原因了,只能以最快速的办法恢复自己的体力。 掏出军营最方便的方法也只有乔装了,安若素小心的凑到帐篷口,小心的观察着四周,那公主也不是简单的人,为了让自己感到满足是绝对不会不派人来观察,顺便报告情况的,而她身边的丫鬟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安若素在门口守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不远处匆匆而来的身影,她拿东西挡住了男人的声音,另一边开始播放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她现在天生了不足,现在也只能靠这后天的工具来弥补了。 那丫鬟悄悄潜进来在门口看了两眼,显然听到了那满意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看到人,随着声音的起伏,不由也有些好奇的慢慢的进门,安若素屏息守在一旁,她的体力只有一击,必须一击即中才行。 那丫鬟倒是也警觉,才进来没几步忽然的转过头来,安若素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准确的击中了那丫鬟,看着她那惊讶的倒下来的目光,总算安心了,现在就不怪她了,安若素不客气将那丫鬟身上的衣服脱下,给自己换上了。 现在体力恢复了不少,安若素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再做些什么,谁让她现在工具众多,又重新的折回去,将这两人摆好姿势,大方的为他们留下了纪念,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既然到了这里,总该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只是那太子的营帐会在哪里,她现在可不能走错,路上这万一遇上什么人被识破了,那可就糟糕了,安若素再次悄悄的探出了头,所幸这里的守卫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森严,她顺手的拿了一块纱布蒙住了脸,就往着外面去了。 这离辰国确实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所有的军队看似的松散,但走在其中才能清楚的发现这松散之中自带了一套的规则,每一处都细细的安排的人手监视,对误入的间谍或者情报人员来说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好在这军营之中的女人并不多,安若素穿着的又是那丫鬟的服饰,一时间倒也确实没有被发现,只是所有的路她至多也只能走一遍,来来回回太容易被发现,因此安若素也便走的慢了些,细细观察之下,倒是发现了主帅的帐篷,连忙换了位置准备朝着那方向而去。 “小念姑娘,等等!” 安若素刚发现了帅营,还没来得及过这兴奋的头,被身后这一人忽然一叫,免不了的就停下了脚步,小念应该是这个丫鬟的名字没错。 “小年姑娘可是要去太子那边。”上前的男人对着安若素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的拘谨,看来这小念在军中跟着那跋扈的公主倒是树立了不少的军威。 安若素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个是太子吩咐要的东西,太子有令,如果不能近前的话就麻烦小念姑娘替小人转交,万不能声张了。” 这是什么?堂堂太子要的东西还要如此的谨慎,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的说那南辰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除了对那凌如墨一往情深之外。只是安若素依旧只是点了点头,拿了东西变要离开。 “小念姑娘,你怎么带上面纱了?”安若素都已经离开了好几步,有再次的被叫住了,心里也不由的一紧。现在似乎也只能编造个谎言了,安若素忽然就捂住嘴巴不停的咳嗽,嗯嗯啊啊的两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那男人倒是傻呆,顺着安若素说法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一定是嗓子不舒服。” 安若素无奈,只得点头。 “但好像哪里不对劲,小念姑娘我帮你看看吧,虽然我医术不及师傅,但是像你们这种小咳嗽还是没有问题的。”男人便说着,这时的速度倒是极快,伸手就将安若素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这下事情倒是变的极为戏剧,安若素慌乱的转身快步朝着帅营而去,她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靠近,好让南辰可以发现。 “你不是小念,你是谁?”那男人也在怔愣了好几秒之后,直到看见安若素丢下东西跑远才像是忽然的如梦初醒,连连的叫道,“抓刺客,抓刺客!” 这下确实乱成了一团,训练有素的军队似乎早就部署了如此的对策,安若素现在又是正暴露在众人眼下,勉强的越过几个人之后,自己也已经疲惫不堪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使用武器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根本没有从储物系统取。 也正在安若素犹豫之际,飞箭呼啸着直直的插入了安若素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意识,除了看到这面前的情况之外,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行,她觉得不能败在这里,安若素的求生意识十分的强烈,一手握着箭羽,一咬牙,使劲的将箭拔了出来,这一次比刚才的疼痛来的更加强烈,看着胸口涌出的血,也只有这个才能让她保持清醒了。 “不要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安若素趁着这受伤的空挡,也总算有时间取出了那麻醉枪,只是疼痛的手臂让安若素完全抬不起来,只能朝着最近的一人开了枪,奇怪的武器和巨大的威力总算为安若素赢得了微小的时间。 在被彻底的包围之前总算是冲出了包围圈,只是她的眼前已经变的有些模糊了,大小不一的帐篷也让她根本分不清方向。也只能病急乱投医的凭着自己的直觉向前,这一次被抓住的,抱的可就不是那公主的私仇了,彻彻底底的将会沦为一个间谍,她已经不想要在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啊!”不远处躺在帐篷里全身赤裸的小念似乎醒了,惊天的一声叫,不由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全都慌乱的朝着那帐篷的方向追去,而安若素被靠着一处帐篷低下头,只是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绝对不能让血滴落,否则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方向。 “给我搜仔细了,人肯定还在军中!你们几个给我去那边!” 该死!安若素默默的咒骂了一句,竟然又找来了,她重重的喘着气,勉强的支起身,而那背后的帐篷中却忽然的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安若素的嘴,将她整个人拉了进了帐篷之中,这一撕扯几乎让安若素断了半边的手臂一样,只是她却低低的哼了一声,使劲的咬住了嘴唇让自己不叫出来。 帐篷之中并不很黑暗,安若素可以清楚的看见拉自己的人的模样,还有这房间现在的状况,似乎一切都显得不正常,只是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第137章 酒池肉林 安若素只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完全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这上天还真不给她面子,或许当初她就应该听了小雪的话,不要随意出来。胸口疼的厉害,半边的手臂也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现在她唯一能站着的双腿也开始有些晃晃悠悠了。 但是,为什么拉她进来的会是南辰,还有他身后站着的一群半裸的女人,这情景看上去更像是现实版的酒池肉林,这离辰国的太子也未免太享受了。 “安若素,你怎么会在这里?”南辰方才就听见外面的吵闹,说是抓刺客之类,结果他亦出帐篷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安若素,没做多想就就将她拉进来了,这直觉告诉他,安若素断然不可能会是刺客。 “救,救我。”安若素依旧还是紧紧的抓着胸口。 “二殿下,方才有刺客闯入,可否让属下进帐检查,以确保殿下的安全。”看来的搜查的士兵已经到这里了,南辰低头看了安若素一眼,将她交给了那些半裸的女人,“藏好她。” “是,殿下。” 南辰见安若素被带下去,不由就转换了语气,冲着外面嚷嚷,“你们都当本殿下瞎了吗?有没有人进来我会不知道!给我滚,别来打扰本殿下!” “殿下,这刺客非同小可,请殿下小心确认。” “怎么!你们还敢怀疑我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二皇兄!”这外面的声音倒是没有继续,径直的冲进帐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安若素心中的恶毒公主,离辰国的头号麻烦人物,南宁!她这进来可没有顾忌一点的礼数,只是打量着周围,“大白天喝什么酒,真的没有女人进来吗?” “南宁。”南辰醉眼迷离的看着南宁,忽然哈哈大笑开来,“什么女人,我这里有很多了女人,怎么,你也有兴趣来这里一起玩吗?” “皇兄,这是军营!”南宁不由的有些气愤,死死的盯着醉熏的南辰,“把这些女人统统给我赶出去,以后不准任何女人给我进军营!” “任何女人,南宁,你也是女人啊!” “二皇兄,我看你真是醉了。”南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己就朝着那群女人去了,细细的看着每一个人,她就不相信了,这安若难道还能插着翅膀飞走了不成,一定在什么地方,而且这里女人众多很容易混进来,“你们都给我想清楚,刚才有没有看到人进来!” “哎呦,公主殿下,您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别跟本公主玩花样,自然是女人莫不然会问你们吗?” “我哪里敢和公主玩花样,只是公主殿下这般说,我们也便随口问问,您说是不是呢?我们这里人都这里,公主若是想要检查,那便检查吧。” “最好是这样。”南宁素来心高气傲,才不会把这些女人放在心里,想来安若素那副模样跑进来,就这些女人早就一个个吓的不行了才是,哪里还会这般镇定的在这里和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我告诉你们,不准再让我二皇兄喝酒了,明天我就安排人把你们送走,在这个时候还只顾着寻欢作乐,二皇兄,你也太令人失望了。” 南宁丢下这最后一句之后,飘然的离去,这南辰的帐篷中也总算恢复了原样,南辰坐起来,做了个手势,让人在帐篷旁边看着,“她怎么样?” “暂时应该没有大碍,只是中了箭伤,这伤口必须马上处理!” “现在不能找军医,你们帮她先简单的处理一下,能不能熬过去也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南辰起身,字气度姿态与刚才南宁在的时候截然不同。 “多谢,殿下。”安若素有些别扭的叫着殿下二字,她一直的观念之中,这南辰应该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只是这番的情景看来,他也只是一个单纯的二殿下而已,原来太子另有他人,幸亏了她刚才没冲到帅营中去。 “还能说话,那看来倒是还没有什么大碍。”南辰走到安若素的面前,“如果你还能说话,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 安若素确实虚弱,只是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确实也好了些,只是她疑惑的看着那些半裸的女人,总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们……” “说吧,没关系,她们都是我的人。”南辰淡淡的发了话。 安若素是聪明人,南辰的一举一动,还有刚才南宁来时说的那些话,安若素几乎可以猜到这其中多多少少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样,她便也有了翻身的机会。 “我们一行人在沙漠中迷路,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因为拓跋宇的死,所以公主才将我视为眼中钉,与处之而后快,而偏偏我又逃了出来,再接下俩便是你现在看到的一幕。”安若素只是忽略了一些画面,以最清楚的解释给了南辰一个合理的回答。 “拓跋宇,真的死了吗?” “凶多吉少。”安若素淡淡的回答到,只是轻摸着怀中时,她忽然不顾疼痛的整个人坐了起来,伤口撕裂了疼痛这一次像是完全没有了踪迹,红玉,那块红玉不见了,安若素顿时整个人变的十分的不安,她在帐篷中的时候,穿着的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衣服了,究竟是谁帮她换的,这红玉究竟是掉在了沙漠之中,还是说在南宁的手上。 “怎么了?” “没,没事。”安若素看了南辰一眼,不顾他的怀疑,重新的躺了下去。 “我明天派人送你离开。” 这对安若素来说再好不过了,只是她当然也清楚的明白,这次一走,恐怕就再也找不到那红玉了,所以她必须要先找到才能离开,“我不走!” “不走?怎么,难不成你真的做了间谍?”南辰也不是好糊弄的人,随生的粗狂,心思倒是极为的缜密,安若素的一举一动完全逃不出他的双眼。 安若素闭了闭眼,看着南辰不免卸下了一丝的心房,她还记得淳于七对南辰的评价十分高,尽管单单只是在武功之上,便直接的将他提升到了凌如墨的档次,“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儿子,安锦玄的身生父亲就是拓跋宇,而凌帝先杀了我亲生姐姐,又杀了我的丈夫,你觉得我应该成为他们的人吗?” “你说什么?你和拓跋宇?”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抓了我儿子,我虽逃了出来,但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会丢下自己的儿子吧。” “你是指凌帝?他们应该没有抓你的理由吧。” “有,我是安妃,也是东陵国唯一的皇室传人,殿下既然也是皇族中人,应该听说过东陵宝藏吧,得宝藏者得天下,所以抓我的理由足够充分吧。” 这东陵宝藏四个字确实像最沉重的石头重重的砸在了南辰的心上,他们追寻多年却毫无结果的事情,竟然生生的冒出线索来了,这未免也显得太不公平了,但如果安若素说的是真的话,她的确应该成为众人争夺的对象,难道太子和南宁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抓她的? “我可一直认为你是离辰国的太子。”见南辰不说话,安若素在他的耳边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竟然让你的亲生妹妹都如此对你。” “亲生?”离辰听着这话不由的冷哼了一声,“南宁不过是他们从小安插我身边的棋子,她的哥哥永远都只有她的那个太子!” “所以你做的这一切,即使在军营中饿要保持这样的姿态吗?因为太子会因为嫉妒而对你不利?”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兴许可以帮助你,夺回这太子之位,之后天下的事,我也便管不到了,这也权当是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帮我,哼,你能拿什么帮我。” 南辰的这句话显得有些伤人,但是他说的又没有任何的错误,只是安若素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我可以拿宝藏里的东西,帮你夺政,这世间没有的任何东西比自己来的重要,但是我可以从东陵宝藏之中所拿出来的东西帮你,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待你登上霸主的位置时,救出我的孩子,这比交易对殿下来说,应该很合算才是。”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和你做这笔交易,杀凌帝这种事情,并非很难。” “杀凌帝的难度我很清楚,我的条件只是我儿子的平安,至于拓跋宇的仇,我会亲自向凌帝讨的!”安若素说话现在也已经变的十分的吃力。 “没问题,和那个男人为敌,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南辰转过身,让人照顾安若素下去,但是他却一定要好生的想一想,就是安若素说话的可靠性,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这一次他就绝对不能将安若素推到太子的身边,上天终还是愿意帮他的,这离辰国,不,这天下,都总有一天会是他的! 第138章 白衣军师 安若素在南辰处静养了几日,伤势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些轻微的虚弱而已,南辰依旧日日笙歌,酒池肉林,骄奢荒淫,比真的更要真的许多,只是若非他这般的虚张声势,她也不可能在这一方小小的帐篷之中呆了多日。 “南辰。”安若素现在倒是直呼其名了,故意的避开了殿下二字,等到他成为太子之时,也便是他们实践约定之时,现在安若素倒是觉得自己临时胡诌的办法倒是不错,若是真的能借助离辰来压制凌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她也便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 “见你的身体倒是好了许多。”离辰放下手中的酒杯,让歌姬全都退下倒是腾了位置给她。 安若素大方的坐了,若非这南辰伪装的功力太过于深厚,她看到的却是是南辰对凌如墨的真心爱慕,这龙阳之癖,她不好多说,除却这些,南辰却是一往而情深,“我现在的身子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想也可以开始我们的计划了。” “你确定吗?” “当然了。”安若素笑着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她的脸已经不再是安若素的脸,而是原原本本还未易容前安清瑶的模样,若非迫于一时,她是断然不会服下解药的,好在这是离辰国的军营,安清瑶又是的凌月国的瑶妃,鲜少有人见过她,恢复这容貌倒是方便行事了。 南辰有些不可思议的伸出手,却尴尬的停在半空又重新的收了回来,“是我眼花了,一时间,竟然觉得你们有些相像。” 你们?安若素当然明白还有另一个人是谁,自然是凌如墨无误,但是经南辰这么一说,倒是又让她有些心绪不宁了,安清瑶和凌如墨相像,这难道也会是巧合吗?难怪她见到这凌如墨时总觉得有些眼熟,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他不是你该追逐的对象,他不属于任何人。”这句评价安若素倒是发自内心。 “我明白,你的身份我会安排,而且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什么意思?” “我们与灵犀合作,近日来活跃的幽灵兵就是他们长期训练出来的结果,而明日他们的首领便会来军营之中,共同讨论如何一举攻下玉城与崎州。” “一举攻下,你们的胃口可真大。”安若素轻笑的两声,“那便开始吧,到时候的战场应该会很热闹才是。” 翌日。 离辰国的军营依旧是那派松散的模样,倒是没有因为这传说中灵犀首领来而做些改变,兴许是他们素来自大惯了。 帅营之中已经商量许久,安若素等在帐中倒是没有多想,她相信南辰有能力安排好她的出场,而她也必须一举拿下,这样也才可以取得他们的信任,顺便找到她丢失的那块红玉。 不出几时,果然帅营那便来了人传唤,安若素微微的一笑,背着手就大大方方的走出而来离辰的帐子,这几日来一直躲在这里,倒是没有见识见识这离辰的军帐,大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安若素一身素白的男装打扮,清秀非常,娇丽之处生生将这在场唯一的女人,南宁公主比了下去,她并不介意被看出是女儿身,安清瑶的容貌确实值得男人倾心,女人动容,行李过后,安若素也便坐在了南辰的身边。 这帐中她不熟悉的也就只有太子和幽灵兵的首领了,那太子倒是没有多大令人瞩目之处,只是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从她进门开始就在她的身上上下游走,没有安分过,倒是那幽灵兵的首领引起了安若素的兴趣,看身姿气度确实有一股子的王者之气,只是那本该呈现的容貌却带了那诡异的面具,只是安若素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将她推下崎州阁的男人。 “原来这位白先生就是二殿下的军师,果然失敬。” “羽先生过奖。”安若素淡淡的瞥了那灵犀首领一眼,他自称羽先生也便罢了,胡诌的就给她取了这白姓,反正她也还未想好,倒是就由着他赐姓。 “白先生,我们方才讨论这进攻的玉城之事,你觉得如何?”太子趁机也发话了,这个女人对他的胃口,想他这一无是处的弟弟,日日不误正事,找的女人确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不妥。”安若素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玉城虽不想崎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毕竟长年做为前阵,凌月国在地形和部署上比我们都要清楚许多,更重要的是,大军早就已经驻扎在玉城,而我们现在却连对方的将领都不清楚,根本无法知晓动态,既不得天时地利又不得人和,贸然进攻,除了损失之外,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 安若素的一番话,让在座的几人全都接不上话,就连南辰也诧异的看了安若素一眼,他本以为安若素会的也就是虚张声势的几招,只是没有想到她对战事竟然也也如此的有研究,倒是小看了她。 “那依白先生所见,应该如何是好?”南宁虽然见着这安若素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时倒是也想听听她的见解。 “等。”安若素继续自己的话题,“他们对玉城的地形熟悉没错,但是玉城毕竟古旧,娘草又不充足,一向在崎州操练的士兵是不能完全的适应,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来说就越有利,或者说不出几日,这凌月国怕是就要动手了,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做好部署,一方面诱敌深入,一方面调虎离山,这玉城还有拿不下的道理。” “你这么有把握?”南宁皱了皱眉,这安若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没有。”安若素回答的倒也干脆,“我只是平日胡乱看些战书而已,全是照本宣科,行军打仗之事,怕还是要靠几位的部署。” “我同意白先生的说法,我会先派人去调查此事,看是否可行。”那羽先生倒是率先的认同了安若素的想法。 “那我们之前的部署?”这太子倒是有些犹豫了。 “用兵之道,出奇制胜。”安若素小声的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知道对方的守将,若是平常的虾兵蟹将,那倒是不用大费周章,干脆全军出动,倒是能吓跑他。” 安若素这话自然只是调笑的话语,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凌帝大费周章的夺了兵权之后,将如此重镇交给一个无能之辈,恐怕这守将绝非一般人才是。 “好一个出奇制胜,白先生果然见识独特。” “顺口胡诌罢了,这布阵之事,我是最不擅长的,能给各位的帮助,倒是有一样好东西。”安若素笑着对着南辰使了个眼色,“我们白家世代研究火器,想必明日到的这一批火器,绝对能帮上各位的大忙。” “哦,什么火器如此厉害?”太子顿见安若素有所保留,顿时就将目光定在了南辰的脸上。 今日都未多说话的南辰终于开口,“白先生的火器时常令人刮目相看,这臣弟倒是也不敢胡乱的估测。” “白先生既然对火器如此的了解,本公主倒是有件事情要请教一下你。”南宁有些怀疑的看了安若素一眼,“是否有火器能迅速的击中人之后使人立即失去知觉,但是一个时辰之后又会完好无损?” 这南宁说的不正是自己前几日用的麻醉枪吗?竟然能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这南宁看来比上座的太子要精明的多了,安若素笑着点了点头,道,“有。” “有?在哪里?” “公主这话可就问倒我了,只是奇怪公主是否在哪里见过这样东西,倒是令我想起父亲生前发明的一样火器,与一般的暗器相同,只是速度要更快许多,其中的弹药是用麻沸散制作形成,所以一旦中了这火器的人便会晕厥,只要待麻沸散的失效过了,便会无事。” “前几日,军中出现了刺客,用的正是这火器。”南宁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若非两人太不想象,她定会认为安若素就是面前之人。 “哦。”安若素微微皱眉像是陷入了什么沉思之中,“不知公主可否带我去看看那中了此暗器的人,我便可以判定是否就是父亲所做,届时倒是也能清楚这刺客的真正身份了,因为这火器只有两部,一套当年父亲送了人,而另一套就在我送给诸位的火器之中。” “此话当真。”南宁现在也有些判定不准,毕竟这安若素说话句句都在情在理,并没有什么破绽。 “承蒙二殿下收留,白某早便发誓要效忠二殿下,此等话有岂会在二殿下面前胡诌。” “好,那我且暂时信你,你随我来。” “多谢公主。”安若素起身对着几人点头告退,随着南宁离开了帐篷,现在是制造出了与南宁独处的机会,此时不问红玉之事,那又更待何时,安若素不由勾起了嘴角。 第139章 万事俱备 这一切本对安若素来说,本应该是水到渠成,只是这才出了主帅的营帐,南宁却一反常态的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之上,丝毫不想开玩笑,从一个女人的直觉上来看,南宁并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 “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安若素回头看着南宁却也没有一丝的惊慌,只是冷淡到了极致。 南宁不由的一愣,这个人的眼神和安若素太像了,也让她不由的觉得些怀疑,只是这过于合情合理的一切,让她根本无从怀疑,更何况还是南辰所介绍来的人,“你究竟是谁?”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帮到公主。”安若素重新回过头不再去看南宁,南宁不是简单的女人,这她并不希望在这里败在南宁的手上,“如果公主觉得还有所怀疑的话,我们的合作之事还是来日再谈罢了。” “哼,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这家国大事并非寻常,若是公主有疑心,理应查清。”安若素不着痕迹的提醒南宁她对这战役的重要性,绝对不能让南宁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只要被发现是易容,她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我还是进帐,请求太子与二皇子暂时搁置此事。” “罢了!我信你就是!”南宁虽然一向自负,但尊卑有别,她也是清楚的很,若是这重新进账等于就是驳了太子的脸面,她这公主的位份在离辰国本就不高,现在拓跋宇又不知去向,万不能再得罪了其它,“只是本公主很好奇,你明明是女儿身,这女扮男装意欲何为?” 听着这问话,安若素倒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心,不由的笑出了声,完全不否认自己的身份,“公主,这可是军营,女人不方便吧,更况,我自小从爹爹学习火器制造之道,素来都是男儿装束,也早习惯了。” “是吗?有如此厉害火器师傅,本公主倒是闻所未闻,不知白先生究竟家居何处?” “家父一生研究,从未外传,国既灭,满身手艺又有何用。” 国灭?南宁脑海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灵犀国?” 安若素笑而不语,南宁却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说天下之大,有如此技艺精湛之人,确实令人匪夷,若说隐于灭国之中,倒是情有可原了,如今灵犀幽灵兵出世,为国仇复出更在情理之中。 “公主现在是否还要带我去看伤口呢?” “随本公主来吧,但恐怕你心中也早有了猜测。” “多谢公主。” 中麻醉枪之人,只消药物褪去,一切如常,更别说留下什么伤口,安若素也只凭着士兵说的几处,稍稍看了几眼,她只需要想着如何向南宁交代便是了。安若素淡淡的起身,微笑着对南宁点头,“禀公主,确实是家父所制火器。” “那你当年父亲送了何人?” “这”安若素有些为难的看着南宁,“我那时年岁尚小,只是听父亲提起过,恐怕无法帮公主了。” “禀公主,白先生的火器都已经送到,太子请两位前往。”士兵来报,这火器既到,南宁最看中的自然是那奇怪的麻醉枪,略带怀疑的看了一眼安若素之后便匆匆的去了,对这个女人她终究还是信不过。 火器是经由南辰的人护送而来,一系列的时期,安若素并没有的担心,南辰自会安排好,她只需要安心的从储物系统之中兑换一些火器就行了,只是安若素也接收到了来自组织的提醒,这过多的现代物品若使用在这个时代,很可能会造成时空构架的崩塌,届时她回不去的是其次,最重要是东陵宝藏会随着这个时空一起消失。 只是最让安若素担心的是组织上对于她这次的行动竟然只是笑笑的警告并未有其它大方面的行动,这才是让她感到惴惴不安的。 “白先生,白先生”南辰推了推出神的安若素,“不如介绍一下这些火器的用途?” 安若素诧然的回过头来,冲着南辰微微一笑,总算是恢复了神情,“当然,十分乐意。” 安若素说完莞尔一笑,率先就从那对火器之中取出了麻醉枪,快速精准的对着一个士兵的腿上发射一枪,那士兵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整个人就无意识的跪了下去,整条腿像是完全没有了任何感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安若素独独将这枪递给了南宁,“这枪并不伤人性命,有容易操作,本是父亲设计给女孩家防身用的,想来这配公主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安若素笑着再次演示了几柄枪支和几轮大炮,这些对她来说已经尽所能及了,人的胃口永远过大,若是将所有重型武器都搬到这时代来,恐怕会真的撑不住,安若素的仿佛在平常不过说着这些演示,对她来说,这些方法都已经烂熟于心,只是旁边听着的人却已经完全的被震慑了,包括安若素的合作者南辰,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这安若素竟然会有这些东西,他完全的相信了这是从东陵宝库之中拿出的。 这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就已经足以震慑敌方的军队,若是得到了整个东陵宝藏,他实在不敢想象还会发生什么,南辰亦是心计深沉之人,这心里的想法便不由往着深了去。 安若素当然满意南辰的表情,对她来说南辰去的太子之位是迟早的事情,只要越让他对东陵宝藏产生兴趣对自己的依赖也就会越大,届时她便等于有了一个最有力的同盟者,兴许对抗凌帝还有些危险,但毕竟现在有了那所谓的战无不胜的灵犀幽灵兵。 “奇妙,实在是太奇妙了,想不到白先生竟然能制造出如此的火器,这下我离辰国得此宝物相助,必定攻无不胜!”太子开心的大笑,连连的称赞着。 “太子殿下过奖,这都是家父的毕生心血。”安若素看了南辰一眼,继续道,“只是这些火器都有一个最致命的缺陷。” “什么?” 安若素的这句话像是在众人最高兴之时不客气的泼了冷水,虽然没有人开口,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在了她的身上,仿佛她的下一句就会彻底的颠覆所有开始的惊喜。 “这火器虽然强大,但是弹药的制造却十分的困难,我现在手上仅有的弹药也就只有这些了。”安若素指了指车上的机箱东西。 “难道你不会做吗?”南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麻醉枪,她倒是挺喜欢这东西的。 “能做,只是缺少原料而已。” “这个好说,你需要什么,本太子马上让人给你送来!”太子一听是缺少原料,心也不由的开心了,什么都好说就是原料不缺,只要能攻下崎州城,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安若素却为难的看了几人一眼,“这原料并不好找。” “究竟是什么?” “在我们国家,有一种奇特的宝玉,色泽通红剔透,作为男女间的信物一直被大家信奉着,这红玉倒不是名贵,只是自从灵犀没了之后就鲜少见到了。”安若素如是说着,顺带无奈的轻叹了一口,这红玉她不知道是否能寻到,但是首要的就是想试探是否在南宁手上。 果然,南宁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的红玉可是成刀型?” “公主看来也有所耳闻,不过也是,这是女人家的闺中笑谈,公主有所耳闻倒是不奇怪。” 南宁转身对着后面的丫鬟吩咐了几句,不久那丫鬟便取来了灵犀红玉,果然是在这南宁手上,安若素看了一眼,也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看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只是诧异,“公主,为何会有这红玉?” “前些日子的刺客身上搜到。” “刺客是灵犀国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南宁看着安若素的手中的红玉,“这个便能造弹药。” “只是其中一方而已。”安若素将红玉还给了南宁,“我一直都在研究代替红玉的物质,只是苦于手上无红玉,无法深入研究。” “这不就是吗?” “公主,这一块也并不起大作用,既然是刺客之物,想必公主应该也还有用途。” “那刺客你应该比我更好查,就拿着吧。”南宁也懒得推诿,直接将红玉再次放到了安若素的手中,“只要能制造出弹药,助我战役胜利,一切都好说,我也会继续寻找这些红玉的。” “多些公主殿下。” “报”这安若素才收下了这红玉,小心的收起,这次她可不能再掉了这红玉,大营处有兵急来报道,“太子、二殿下,公主,据探子回报,凌月国大军正整顿,明日酉时三刻将朝我军而来!” “什么!” “报!” “说!” “灵犀羽大人带着幽灵兵前来,现就在军外!” “好,来的正是时候,快请羽大人进来!”太子意外的多看了安若素一眼,这女人竟然推算的如此准确,“你们也一并进来吧。” “是。” 第140章 出兵 安若素现在的身份算是南辰的门客,自然退身在南辰的身后,她有些默垂着头,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就又要与这灵犀幽灵兵相见。 默然中,安若素只觉得眼角一亮,脸上似乎感觉到一阵微风而过,这帐中便已经多了两人,这两人如上次安若素见到的打扮一样,宽大的黑色衣袍将整个人裹在衣袍之中,而脸上的奇怪面具也没有摘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二殿下,公主殿下。”羽像是并没有准备给三人行礼的感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神却在触及到安若素的时候,猛然的停下了,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盯着她,感受到这凌厉的目光,安若素不由的抬头,却忽然感受不到了刚才的,不由的皱了皱眉。 难道这人认出了自己,但是现在她已经这幅模样了,应该不可能才是,安若素大方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两位,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那羽大人的脾气似乎大的很,完全没有理会安若素,自顾的转头,坐在了一旁,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 “羽大人来的甚是巧合,我们探子回报,凌月国已经按捺不住了,大军在明日酉时三刻就会出发。” “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赶来与太子商议。”那羽大人的话听上去有些不屑,像是故意变高的声音,也让人听着的难受,这嚣张的脾气,倒是让这帐中的三兄妹没有一点的不悦感觉,这倒是也让人觉得新奇。 “是,拓跋一族也已经同意全面出资赞助,只是因为避免惹怒凌月国,所以自助全是以秘密行事进行。”南辰适时的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但是南宁明显有些不悦,只是这拓跋家也算是她的夫家,不好多说,只是黑着脸转向一旁,倒是那羽大人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自己儿子都死在凌月国的手里了,拓跋那老头倒还装着一脸的仁心,这与花钱雇了杀手有任何的区别吗?” 太子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知道羽大人有何计划。”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帐中忽然因为这羽大人的八个字而骤然的安静下来,目光也都齐齐的定在了安若素的脸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话竟然会相像到如此地步,尤其是太子此时似乎显得有些更加兴奋,“羽大人果然好主意,竟然与我们的白先生不谋而合。” “白先生?”那羽大人似乎这才终于正眼瞧了一眼安若素,看似有些诧异。 “对,她还正是你灵犀。” “咳咳!”太子倒是口无遮拦的就将这安若素的身份交代了,若非南辰尴尬的咳了两声才悻悻的让他住了嘴。 这期间的尴尬气氛自然忍不住的让人怀疑,只是这灵犀国的两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两国之间毕竟只是单纯的利益合作关系,他们也理解,不必将所有的事情都尽数的说出,但是对这女扮男装的白先生本人,倒是真有些感兴趣了。 “见过羽大人。”安若素倒是大方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她的错觉,总觉得看着他的方向有些寒意。 “不敢,离辰国竟有如此的美艳的军师,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了。” “羽大人这军师二字自是不敢担,我并不懂兵法,只是信口胡诌而已,不料倒是巧合的用在这次的事情上了。”安若素并非在谦虚,倒是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从某方面来看,她并不喜欢这种被针对的感觉,就像伤悲被褪下崎州阁一样,“我只是个工匠,而且现在我想应该去教士兵如何使用那些火器,就咱先告退。” 安若素说完,也不管其他的人的反应究竟如何,只是径直的离开,倒是让南辰灾后收拾残局了。 凌月国发兵这宗急要事情竟然能被离辰国轻而易举的探得,更重要的是还提早如此之早,真的没有问题吗?安若素不由的有些担心,更让她觉得有些不安的是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否正确?对凌帝对抗,真的能达到她的目标吗?安若素心念着,却猛然觉得背后有一阵浓烈的杀气靠近,让她不由的一冷,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转头,只是背后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在间行走,这是军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但是刚才的杀气来的那样直接,和在军帐中的一模一样,难道和那两个灵犀人有关? “瑶妃娘娘。”阴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安若素不由的心一颤,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她确实恢复了安清瑶的模样,难道这离辰国的军队中还有人认得她吗?如果硬说有的话,这个柑橘,难道是那个羽大人! “谁?”安若素转过身来,背后却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人,怎么会这样?安若素有些隐隐的不安,虽然不明白这藏在暗处的人是谁,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安清瑶的身份已经彻底的暴露了。 “喂。”安若素直觉的感到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由的惊跳开来了,直到看见背后的人是那羽大人后才抿嘴,安静下来。 “做什么?” 羽大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安若素,到方才为止一直淡然从容的女人,怎么忽然会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直到现在这问话的语气都是那样的警惕,“白先生非要用如此警惕的表情和语气吗?” “对不起,只是方才想得有些入神了。” “我道歉。” “不必了,羽大人还有事情吗?” “只是觉得白先生似曾相识,不介意的话,想请白先生一通探讨一下如今的形势。” 探讨如今形势,安若素怀疑的看了这羽先生一眼,现在的谦逊倒是与刚才在帐中的冷淡傲慢大相径庭,“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这天下形势,兵法谋略之事,确不精通,还请羽大人见谅。” “我承认这只是一个借口,只是白先生确像一位故人,不知……” “不好意思,我有些的事情要处理,改日再与羽先生一聊那故人之事,再会。”安若素现在整颗心都提着,完全没有心思再和这不可捉摸的羽大人斗智斗勇,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匆忙的行动,让那块灵犀红玉不慎的遗落在地。 羽先生只是眯着眼睛,弯腰捡起了那红玉,带了面具的脸看不清楚任何一丝的表情。 玉城。 凌如墨翘着脚,一脸悠闲的躺在榻上,看着面前站了一堆低着头的心,自顾的摇着扇子,打着哈欠,好不容易躲开了淳于七那个小子,自然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王爷,这真要定于明日酉时三刻出发吗?”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口问了,只是微微的抬头看了凌如墨一眼之后就忍不住的底下两人头,有些惴惴不安,果然传闻是对的,千万不能抬头看王爷的脸。 “废话,难道要本王说第二遍吗?”凌如墨噙着嘴角的微笑,已经笑的灿烂,只是言语中隐隐有了些不悦,“而且本王又不是你们的主帅,有疑问不用问我,对了你们主帅人呢?” “启禀王爷,主帅正带人在外勘察地形,属下已经派人通知,应该很快就会返回。” “很好,他来了让他来见我,你们没事就退下吧。” “但是王爷。”终还是有不怕死的站出来,提出了质疑,不愧是凌帝在后安排的人手,在面对凌如墨的时候还敢提出质疑了,“属下以为,现在并非出兵的好时机,崎州大军刚到没几日,粮草也尚未充足,敌方状况更是不清楚,贸然出兵,恐怕会落入敌方的陷阱之中。” 好罗嗦,凌如墨很无奈的抬眼打量了那年轻的将领,倒是个耿直的将才,只是偏他就不喜欢解释,而且还非常有兴趣和这些可爱的后生晚辈好好玩玩,“你叫什么?” “狄更。” “狄更,该不会是那个狄皓的什么人吧。” 听到狄皓二字,狄更猛烈的颤动一下,只是经过这么多事情,现在的他已经冷静许多了,“是,属下先前跟随狄皓将军,戍守崎州城。” “不错,不错,那小子倒是带兵有方,但是你要知道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没错吧。” “是,请王爷指教。”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对抗离辰国的几率大否。” “不大。”狄更据实回答。 “所以……”凌如墨扫了一眼众人,懒懒的伸了个要,“所以现在还不明白的人就可以出去了,本王要休息了,另外声明,本王只是顺路来传达命令,是否遵从,那要看你们主帅的意思,别来烦我。” “是,属下遵命。” 狄更虽然心中有些闷闷不平,但终究还是在看了凌如墨一眼后随着众人离开了,只是凌如墨却意味深长的笑着端起了旁边的茶,狄皓,狄更,真是难缠的人物…… 第141章 逃离 行军大战之事,安若素并没有丝毫的兴趣,她看过的私人已经太多,也不想在看到血腥的一幕,只是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人的私语存在,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结束,她没有那样的心力去阻止,对她来说也只能做一个卑鄙的人,为了自己所要而去伤害他人。 “白先生!”南宁一身戎装的站在安若素之后,鲜红色的戎装显得分外的妖艳,尤其是配上她那冷冽的气质,确实有种让人窒息的美,不得不承认,这南宁公主也是罕见的美人,倒是与那太子和南辰是完全两种类型。 只是如果每次打招呼的时候不那样的僵硬冷冽,安若素会觉得更好,不会像如今这般让她整个人有些被惊吓道,“南宁公主,我想女人温柔些该会更讨人喜欢。” “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公主这些!”南宁冷哼了一声,别扭的转过头。 “也对,只是不知公主移驾来此,有何贵干?”安若素淡淡的进入了主题,她可没有想继续纠结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之中,或者说,南宁这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明日之战你是否参战?” “不参加。”南宁问的直接,安若素也回答的直接。 “这次的部署你可是提出了很大的建议,如果中途退出的话,实在让人怀疑。” “南宁公主这话倒是让人有些惊吓,这是军中大事,你们完全不必采纳我的意见,并且现在同意这战略的是那神秘的羽先生,要是真出了事情,应该找他负责。”安若素倒是把自己所有的责任都推的一干二净,“并且我不比你们会武,到了战场之上,反而拖累你们。” “你不会拖累我们,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哎。”安若素终于转身正视南宁,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面前这冷血无情的女人,“人家好歹也送了这么精良的火器给你们,能有些人性么?” “人性是什么?” “你赢了。”如果一个人过分冷血的话和她套近乎几乎是不会有任何的作用,但起码南宁这人倒是真的直率,“不过听公主的话,恐怕公主也不会帮我的忙了。” 南宁不说话的打量了面前的安若素好一会,和她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现在她连带着她的话都让人觉得十分好奇,“什么忙?” “既然公主不愿意,说出来充其量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没错吧。” “但是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公主此话在理。”安若素微微一笑,“我想请公主帮两个帮,第一,即使公主日前交予我的那块灵犀红玉,被人偷了,我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公主若能找到应该就清楚了。” 灵犀红玉是制造弹药的关键,若是面前的这女人没有说谎的话,定是军中有奸细混进来并且偷走,这可是大事,但是为什么她没有一丝的担心,南宁对安若素的怀疑更加的深厚,只是他似乎也没有欺骗她的理由,“什么时候被偷的?” “若是知道,我也便不用找公主帮忙了。”安若素的确担心,灵犀红玉对别人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除非是有人相信了可以知道弹药的说法,或者是因为那让人心惊的压迫感,无论是谁,她都只想找回那红玉,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南宁。 “你最好不要骗我,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那便好,这第二件便是请公主与拓跋大人稍作联系,可以送我去东陵国,并协助我一同寻找另一味原料。” “你要去东陵国?” “我是工匠,唯一的作用就是制造火器,而没有原料,我就是废人一个。”安若素很笃定南宁会答应,她知道南宁不会安心放她离开,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但是如果有拓跋看着她,就会放心许多,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拓拔裔月绝对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他可以的放弃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放弃的自己的野心,否则也不会放任拓跋宇在外多年而不闻不问。 南宁确实觉得拓跋一家可以看着安若素,如果她的真的有什么意外的动作,“好,我答应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这个军营之中总是隐隐有种让她不祥的感觉,尤其是在那羽先生来之后,所以她有必要避一避,况且现在也是她该回东陵制造些动静的时候了。 南宁一愣,微微皱眉,但却没有说什么,“好!” “多谢公主。” 安若素倒是没想到这一切会进行的这么顺利,看来自己这一路还真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只是这一次她离开后,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也不会想回来,这个让她留下不堪记忆的地方。 南宁办事也确实有效率,才没过多久,就已经帮她打点完成了一切,甚至还意外的多了几个在身边的保护的士兵,尽管这是南辰特意安排的,安若素倒是第一次不讨厌自己的这个公主身份,似乎还真的能换来许多的便利。 只是在马车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安若素不由的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紧张的压迫感,让她甚至说不话来,她慌乱的朝着四周看去,只是除了南辰南宁兄妹二人之外,并无其它人在场,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安若素的心上,让她更加坚定的离开这里的决心。 “白先生,你不会一去不回了吧。”南辰将安若素拉到一旁,这安若素是东陵国的公主,一旦放虎归山,她真的还会回来吗?“这么不放心我,我可还要借助你的力量,更何况,拓跋现在是你们的同盟,岂不是勾勾手指就将我这无权无势的公主绑回来了。” “不用拓跋家,你若不回来我便亲自去抓了你回!” “别说的如此直白,人家会害羞。”安若素一边强装冷静另一边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在迅速的扩张开来,径直的上了马车,对着外面的士兵吩咐道,“快走,不要停!” 马车飞速的向前跑去,风带起车帘,一阵的寒意涌入,安若素的却也瞪大了眼睛瘫坐在马车之中不敢动弹,就在刚才,在被带起的一瞬间,她确实看的真切,就是他没错,即使隐藏在那黑色的大袍之中,她也绝对不会认错那张脸。 冰冷,死寂,不带任何的感情,还有那仿佛会让人坠落深渊的双眼,都让她无法呼吸,若是她还是安若素,她便不会紧张,起码不会如现在般的面无血色,但是现在她的身份却是安清瑶,那个本应该在五年前就带着自己的儿子死掉的女人! 因为用那毫无生气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她的男人就是凌帝!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安清瑶的脸清清楚楚的被展现在他面前,他又会做些什么,总之安若素的已经变的十分的不淡定,难道说凌帝会是那灵犀幽灵兵,不可能!安若素一次又一次的否定的自己的猜测,也越发的变得急躁而来,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凌帝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她现在甚至有一种要重新赶回军营的冲动,起码在那里,凌帝不会太过于明显。 只是…… 凌帝为什么会出现在敌方的军营,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那所有的计划岂不是全部都被凌月国掌握在手中!但是到了现在,她已经自顾不暇,更别提其它的事情了。 “走,快走!”安若素急急的想叫出声,却完全没有能力彻底的喊出,难道现在真的已经到了要面对他的时候了吗?安若素努力的握紧了双手,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吁!吁!快停下!”外面驾车的士兵似乎开始急迫了,忽然慌乱的想要勒住缰绳,只是“啊!” 怎么回事?难道是凌帝已经动手了,安若素才想着整个人就已经往着马车壁上撞去!马车已经失控了,颠簸的向前冲去,安若素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身形,这一切绝对是凌帝,因为她现在几乎已经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压迫感。 甚至于还有眼角的那黑色的衣袍,怎么会这样?安若素没敢回头,整个人不稳的就被甩出了马车之外,强烈的冲击感和那倒地的剧烈疼痛,依旧抵不过安若素内心深处的那道恐惧,就仿佛见到了那个男人一般,其实他不过是凌帝而已。 “安清瑶!” 安若素终于清晰的从凌帝的口中听到了这三个字,这一秒她终于也能确信面前这人的身份,心已经不再畏惧,只是身体却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你没死!” “我我当然……” 安若素还是不停的往后退,直觉告诉她,凌帝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对他来说只要有一把钥匙就行了。 “谁在哪里!去看看!”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幸好这声音的出现,才让凌帝终于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安若素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松了口气。 第142章 公主回朝 凌帝确实消失了,连带着那的令人的恐怖的压迫感,原来一直都是她将自己的想的太过于强大,以为自己可以对付凌帝,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凌帝会散发着那样恐怖的气息,甚至让她抬不起头来。 “什么人在这!” 被忽来的喝声,安若素总算暂时从那恐怖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她并不敢确认凌帝是否还在附近,如果她想要杀了自己的话,那这些人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现在的安若素只是不愿意更多的人因为她而死。 赶来的几个人看着安若素散落黑发,那惊恐的模样不免然他们都松下了戒心,边荒战乱,看她一身素衣,满是污迹,该是将他们都认作是军队之人了,难不成这女人是逃出来的军妓,想着,未免惹祸上身,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自后方上前,轮椅的声音压过那林中的落叶,丝丝作响,看着安若素的模样,约莫也已经确认她的身份,这附近的应该是离辰国的军队,确实现在少惹为妙。 安若素只是垂着头,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她也几乎可以确认就是萧瑜没错,这样的轮椅该是不多见,若是他,她便更不能让他陷入危险了。安若素咬了咬牙,起身有些踉跄的准备离开。 “等一下。”萧瑜终还是有些不忍,“这里有些碎银,请姑娘收下吧。” 多此一举,安若素有时真是恨透了这萧瑜的善心,只是的加快了脚步。 “姑娘,我们主子的一点心意,还是收下吧。”那下人已经拿着钱袋追上前来了。 “我说不用了!”安若素有些急了,推开了那钱袋,难道他们现在真的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但是这一声既出,安若素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分量,而身后坐在轮椅上的萧瑜却已经愣住了,“公主,是你吗?” 公主!安若素这才反应过来,天知道这萧瑜的听觉竟然会是这样的敏锐,这下糟糕了,她有些不安,只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安清瑶的面容,并非安若素,他该认不得,至多只是声音相似而已。 所以安若素只是转身,微微的露出那碎发之下的面容,她相信看到这张脸之后,他们应该就会彻底的断了念头,只是…… 这下不止是萧瑜,甚至连他身边所有的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这样整齐而统一的动作,让安若素也不由的愣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这又是为了什么? “公主,真的是您吗?”萧瑜有些激动的抬头,看着已经完全怔愣的安若素。 他们都认识安清瑶吗?安如素有些不敢确定现在的场景,假设他们都认识安清瑶的话,自己现在就完全没有任何离开的机会了,只是安清瑶一直在凌月国怎么和东陵国的人扯上关系的。 “没错,是公主,真的是公主,公主殿下回来了。” “公主殿下回来了!” 阵阵的欢悦声,让安若素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看着面前的萧瑜,她越发的不适应,包括萧瑜在内的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耀着一种如同信徒般的光芒,对他们的来说安清瑶也许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安若素却也记得,当初萧瑜发现她是小公主时那时眼中的光芒也没有如今这般的强烈。 难道只是因为这安清瑶继承人的身份吗? “我不是你们的公主,认错人了。”安若素知道大抵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但她终还是反驳了一句。 “公主殿下,我们一直都在等您的回归,您不可以抛弃我们的!” “我……” “公主,带我们回朝吧,重建我们东陵国。” “公主!” 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信仰才会让他们对一个即使认识但也毕竟分开久远的女人,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们就这样一味的相信她吗?安若素终于还是犹豫了,不管是安若素还是安清瑶,她都是一个假冒者,并非他们所希望的那样。 “东陵国国师萧瑜,恭迎公主回朝!” 安若素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既然替代了安清瑶的身份,她也总该做些什么事情吧,只是现在…… “都起来吧,扶箫国师起来。”安若素终于还是松了口,她要夺取东陵的宝藏,起码给他们一点的安慰,哪怕是欺骗。 “公主!” “不必说了,我随你们回国便是。” “公主,您怎么会弄成这般,是否离辰国……” “不关他们的事。”即使会东陵国成了这万人之上的公主,她唯一能做的事情还是依靠离辰国,“此事容后再说吧,本宫今番回国,不容张扬,你们可都清楚。” “臣等谨听公主吩咐。” 安若素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回到东陵国,而最后的她在东陵国所选择居住的地方也只是国师府无疑,看这萧瑜现在的状态,看样子他是要势必恢复自己的身份,只是一旦恢复,她势必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 拓拔裔月现在国内的势力如此之大,势必会牵制他,而锦玄和小雪现在又在凌月国的手上,无论哪一点,她都注定的步履维艰。 “公主。”萧瑜进门,对他来说,这就是他寻找多年的真正公主,即使风尘满面,她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那份坚定和淡然,这才是东陵国公主所有的姿态,与当年的女王一模一样。 “箫国师。”安若素轻轻的点头,这萧瑜自从见她之后眼中就是无比的崇拜与向往,这种感情让她诧异。 “臣不该打扰公主休息,但是臣有必要向公主回禀这十年来东陵国的大小事务。”萧瑜坐在轮椅之上却满是谦恭。 “不必了,大抵的事情,素儿都与本宫说了,箫国师为国尽忠,本宫很是感激,素儿母子,也劳你照料了。”既如此,安若素也端着公主的姿态,缓声细语。 “这是臣的分内之事,只是若素公主现是凌帝的安妃……” “幌子罢了,国师竟也看不出来吗?”安若素眉间上不由的浮现了几丝的愁意,“凌帝想得到我们的宝藏,便挟了她去,我今番若是重会公主之身,凌月国必定以素儿与锦玄相抗,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萧瑜似乎也在心中默念了几许,他确实不希望安若素母子受到伤害,只是如今找到了公主,若是依旧“公主所言甚至,只是公主若不继承大统,恐怕……” “我即是东陵公主,绝对不能让我的子民受到伤害,包括素儿和锦玄,我希望箫国师能理解本宫的心情。”看萧瑜的态度,这安若素不由的也有些伤感,若是身为人臣他确实是一个忠心能干又让人放心的人,而作为朋友,他似乎欠缺了些,原来对自己一切的关心的不过是因为公主的身份,现在真正的公主回来了,他就毫不犹豫将自己抛弃了,“况且,现在东陵全在拓跋一人的掌控之中,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箫国师觉得会有任何的改变吗?” “臣也有考虑此事,只是拓拔裔月篡政多年,臣也一直在他的严密见识之下,公主的行踪定然会被发现,若是不及早登基,恐怕……” “恐怕他会先下手为强吗?” “是。” “这自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任谁都不愿被别人抢走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这他也一样,无可厚非,只是拓拔裔月与当年皇室被灭一事定然脱不了关系,这笔账,我也会和她好好算上一算。” “公主是说……” “难道箫国师没有过怀疑吗?”能在拓拔裔月的手下存活着么多年,萧瑜又岂非是善类,只是他那过于忧国忧民的眼神,总是让人看了心疼了,实在容不得再多想其它的事情了,“既如此,希望箫国师能支持本宫。” “是,臣遵旨!” “那就劳烦箫国师替本宫的请了拓跋大人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公主这……” “放心,本宫既然能让他来也自有打算,现在我不会再如从前一般的一意孤行,现在本宫身上的责任似乎越来越大了。” 安若素如此坚决,萧瑜也不便说什么,低低的道了声‘遵旨’之后便退出去了,令人去通知拓拔裔月,只是即使他不通知,拓拔裔月也已经清楚的知晓了。 而房中的安若素却有些不明,凌帝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了,而萧瑜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可是离辰与东陵的边界,即使与离辰国有盟约,那也是拓拔裔月的事情,他不该出现的。只是不管如何,萧瑜是可信任的吧,作为一个臣子。 这样做,也总算是顺了组织上的意思了,就在刚才,他们对她下了死命令,要她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宝藏,而成为东陵的公主才是最快的速度吧,也因此,她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来人,替本宫梳洗,准备更衣!”安若素转身淡淡的下了命令。 “是,公主!” 第143章 密商 拓拔裔月确实得到了消息,萧瑜进城的第一刻他也便有了消息,直至国师府派人来传唤,他都不疑有他,只当是安若素回来了,还是紧要收拾之后便也慌乱的赶着去了。 萧瑜守在安若素的房前未曾离开过,看着拓拔裔月而来,那老谋深算的脸上海带了几分的惊喜之后,眼神也不免变的更加阴郁了些,“拓跋大人,来的可真快。” “箫国师匆匆离国,又派人匆请了老夫来,想必事有紧急,自然一切以箫国师为重。”拓拔裔月自是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完整的说出,只是带着那一贯的笑容,谦和有礼。 萧瑜也抱以笑容,再不言其它,即使安若素曾说过些什么,但是公主毕竟离开了多年,真的足以应付这拓拔裔月吗?他有些不确定,“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我要的请了拓跋大人来,只是另有人想见大人。” “哦,只是不知道为何不直接去了老夫的府中。” “拓跋府邸,宅大人多,恐有不便,拓跋大人不介意的话,请随这边。”萧瑜转动的着轮椅朝着安若素的房间走去,轻轻的在门上请扣了几下,直到传来允许进入的声音,才退下一旁,对着的拓拔裔月做了允许进入的手势。 这国中若还真的有这般让萧瑜敬畏的人恐怕也只有公主了,拓拔裔月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所想,恐怕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与公主早就见过面了,他也不再问其他,淡淡的推门便进去了。 房间之中倒是没有什么让拓拔裔月觉得新奇,只是想着赶紧见到公主而已。安若素梳洗完毕,倒是换上了萧瑜特地保存下来属于她‘母亲’的那身灿金的祭服,据说这女王素喜这身装束,每每祈福总是换上,几乎全过百姓都见过如此穿着的女王。 她在镜中的看着自己,竟也不由的有些嫉妒了,如此完美的脸,完美的着装,高贵美丽的不容人亵渎,女神下凡般的遗世独立,若是被这样的女人引导着,自己也是心甘情愿,难怪了这些人会那样的信仰的崇拜着她,只是可惜了她只是冒牌的公主而已。 拓拔裔月看着背对着他的安若素时,也不由的怔愣了,这是女王陛下的服装,他自然认得,如今安若素竟然换上了这衣服,是代表她要要回这东陵国的权力的吗,不由的心里多了几丝的想法。 “老臣参见公主。”他还是恭敬的行了君臣之礼。 安若素勾了勾嘴角,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她倒是很想知道这拓拔裔月见到她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脸色,“起来吧,你倒是不惊讶,难不成早知道本宫回了吗?” “谢公主。”拓拔裔月不多言,只是起身定眼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 安若素轻转过身,轻抬眉眼,淡笑,“这些年,有劳拓跋大人替本宫看着东陵了。” 拓拔裔月脸上的表情霎时间便收敛,在见到那安清瑶的脸的那一刻,甚至的面色在瞬间如死灰般的失去了光彩,整个人也陷入了混乱之中,双腿不由的打颤的再一次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回来! “女王陛下!”放大的瞳孔似乎还是不能理解这事情的发生,不是安若素回来了吗?怎么会是女王陛下,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看着拓拔裔月失态的模样,安若素不由的轻笑出了声,转身在上座的椅上坐了,“母后早就已经死了,亏得拓跋大人竟然还会记得母后,本宫不是已经让你起了吗?” “您您……”拓拔裔月舔了舔干涸的双唇,确实现在有些不对劲,女王不可能还活着,他是亲眼看着下葬的,如果面前的人确实与女王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小公主话,那面前的人就是那消失的皇室的唯一继承人,东陵国的长公主,独孤瑶! “您是长公主!”拓拔裔月的脸上不由的生出了几分的尊敬,在东陵国的人心中,长公主的身份地位是与女王不相上下,她们的存在就是神谕一般的指引。 只是安若素当然不会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觉得有些越发的失落,同样身为公主,这身份境遇竟然会是这样的不同,难道真的因为小公主是因为被诅咒的原因吗?她忽然开始明白了小雪的当然究竟受到怎样冷落,忍受了怎样的落差。 “多谢拓跋大人还记得本宫。” “公主这话折煞老臣了,公主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但不管如何公主既然已经回来,东陵总算是看到了希望,老臣马上回去准备,恭迎公主回朝。”拓拔裔月眼中的那虔诚而激动饿模样,很难让人怀疑他还是那老谋深算的窜权之人。 “不必了。”安若素的淡淡打断了拓拔裔月的话,不管他是真心亦或是假意,她倒是真的不愿踏上这神女的路,“本宫已经没有心境再去理会这些了,而且本宫的时限也不长久了。” “公主此话何意?” “何意?拓跋大人便不用多想了,本宫最多也只有一年的寿命,何必让全国的百姓平添了希望又失望,而且”安若素看着拓拔裔月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奇怪的神色,“你的事情,素儿都与我说了,我也不反对。” “公主,老臣该死,老臣万死也不……” “拓跋大人不必多言,本宫明白。”安若素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为何能让拓拔裔月竟然害怕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这确实是对东陵最好的安排,拓跋大人也不用推辞,只是现在素儿和锦玄都落入了凌月国的手中,本宫才不得不出来。” “公主是为了救小公主与锦玄王子而来。” “当然,皇室一族在世人的心中都已经灭亡了,就让那残缺的一丝美感留着罢了,我们也已经为了这身份受尽了折磨,有时候,也确实要歇一歇了,所以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救出他们二人,至于其他的仇恨该放下就放下罢了。”比起像凌帝复仇,救出二人对拓拔裔月来说应该更简单吧,安若素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拓跋大人意下如何?” “长公主吩咐,老臣不敢不从,只是长公主已经回来”拓拔裔月极力的否认,仿若急着表达的自己的忠心。 拓拔裔月不像是这样会推脱的人,安若素的有些奇怪,还是淡淡的伸手阻止了他,不忘还轻咳了两声,“只是保护素儿的拓跋宇却还忘拓跋大人节哀,本宫……” “长公主,能为公主献身,是我拓跋家的光荣,而且这并怪小公主,也算是宇儿报了这些年的我东陵养育他的恩情了。” 这话怎么会听上去有些不对劲,安若素微微的皱眉,不由的问了一句,“拓跋宇不是拓跋大人的亲子?” “是。”拓拔裔月倒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是老臣的养子。” “那他是何身份?”安若素紧接着问了一句,拓跋宇竟不是拓拔裔月的亲子,“你又是何时收养的他?” “这老臣就不知了,收养他时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光景,公主为何有此一问?” “只是有些好奇,既如此,本宫想趁着离辰国与凌月国开战之际,助离辰一举攻下玉城与崎州城,拓跋大人熟知国事,有何见解。”对现在东陵国的实力,安若素自然不如拓拔裔月来的了解,既然交换了条件,这些事情自然也全部都归他了。 拓拔裔月倒是想开了,只是东陵国一向军事薄弱,若是在战事上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协助离辰国,“长公主是想以两座城池来交换?” “即便我想如此,恐怕离辰也不会答应,只是现在素儿和锦玄两人现在就在崎州城,趁着局势混乱,本宫希望在,拓跋大人能派人营救。” “老臣明白,老臣立刻回去部署!” “也好,另外还有一件事,希望拓跋大人能帮我,我并不希望箫国师知晓。” “是,老臣明白。”拓拔裔月恭敬的回道。 而也就在安若素安心的与拓拔裔月完美的做了交易之后,凌月国派出的大军也已经兵败如山倒,离辰国与那灵犀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取得了大捷,而现在,正用安若素所准备的火器,乘胜追击的到了玉城之下,空虚无人的玉城,此时就像被丢弃的城池,早便失去了光彩。 谁都知道,不消几时,这玉城就会成为离辰国的囊中之物,只是在这风沙漫天,兵临城下之际,一人却悄然的立在城头,毫不介意的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眼中,傲慢且轻视的看着城下的大军,完美的面孔,不由的勾起了轻蔑的笑容。 然后转身便悄然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就像不曾出现过那一般…… 第144章 下一目标 玉城大捷,无疑对振奋离辰国的军心起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用那大炮一举炸掉了玉城的半边城门,那威力确实让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是在短瞬间的惊愕之后,就被无尽的欢欣所代替,大军摇旗呐喊,一举攻进了玉城,这胜利似乎来的太过于轻松,也似乎太过于无悬疑。 但是对灵犀幽灵兵来说,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喜,甚至在入城的一瞬间就撤走了所有的兵力,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基地在哪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这么多年究竟潜藏在哪里?他们真的仿若幽灵兵一样,不知所以来,不知所以去。 而凌月国似乎意外的没有任何的抵抗,而是直接的撤走了所有的兵力,班师回了崎州城的,这像仿佛像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一般,将敌人全部都请入了瓮中,只是看着凌月国的兵急速逃跑的模样,反倒让人打消了全部多余的想法。 “戍守边疆这么多年,竟然会这样轻松的丢了城池,还真是厉害。”凌如墨坐在主位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将领,事不关己的说着,丢了一座城池,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坏事,反而两眼放光十分兴奋。 无论实情如何,这上座的毕竟是王爷,哪里有人敢多说一句,全都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当初这对战的策略,明明是凌如墨所定下的,现在丢了城池,牺牲了这么多人,反倒全是他们的责任了。 见众将领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凌如墨的心情更好了,似乎接下这差事倒是不错,起码这些人都很对他的胃口,可以打发他无聊的时间,想着,不由的勾起了嘴角,“本王一向赏罚分明,既然此次丢了城池,我看你们的主帅也要换了。” “王爷!” 凌如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确实让人有些愤怒,而这站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反抗过凌如墨的狄更,“临阵换帅,这与军法不符,更无法令众士兵信服,若是离辰国再次来犯,该如何处置!” “狄更是吗?你的性子可一点都不像当初带着你的狄皓,所以那家伙的行事沉稳,注定是个将才,只可惜了你空有一身的本领,就因为这毛躁的脾气,注定也只能做个手下的兵用。”凌如墨说起这恶毒的话来,还是半点不留情面,“可惜他死的早,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到了如此的地步。” “王爷说这话,未免太过分了,而且落得如今的局面,难道王爷就不需要负责任吗?”狄更果然被激火了,说话间也有些口不择言,不顾尊卑了,“当初若不是王爷一意孤行,将城内所有的兵力抽空,离辰国岂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攻下玉城,我们又岂会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回到崎州城,王爷怎能将所有的错误的都推在元帅的身上。” 面对狄更的咄咄逼人的话语,听在众将耳中都是句句在理,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只是凌如墨岂是会因为如此而退却的,这只能越发引起他的兴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难道身为元帅连一点的判断力都没有吗?” 凌如墨此言一出,众人果然更加不敢再言其它,就算是狄更也被这凌如墨的话堵死,他们都是只懂冲锋陷阵的军人,哪里能和舌灿莲花的凌如墨相比。 “你们戍守在玉城的天职是什么?”凌如墨难得挪动他那过分懒惰的身体,到了狄更的面前,轻声的问道,只是这语气更像是充满了鄙视的挑衅。 “不受侵扰!” “好一个不受侵扰,现在倒也是,玉城都没了自然不受侵扰了,身为主帅,连这一点反抗权贵的勇气的都没有,让本王如何放心将这崎州城交到他手上,玉城丢了事小,崎州城究竟有多重要就不用本王教你们了吧!”凌如墨从未有过如此气派的时刻,这种气势磅礴的训话丝毫不像是从他的口中说出,但是此时此刻确确实实是眼前的凌如墨。 取得完全胜利的凌如墨一如既往,潇洒而慵懒的离开主厅,顺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举一动完全将其它的的感受丢在了一旁,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刻,凌如墨还不忘的加了一句,“对了,你们新的主帅很快就会和你们见面了,只希望你们这次不要太过于令人失望才行。” 凌如墨离开了,只留下一堆莫名的话语让这一屋子的人再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另一边,安若素现在端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倒是被人伺候的如同真正的女王一般,好在有这萧瑜和拓拔裔月两人的倾力隐瞒,她的公主身份才不会暴露,而且她也只想让这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已。 “箫国师,离辰的战况如何?”安若素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这场战役了,她在外的身份还是那神秘的火器制造专家白先生,自然需要关注一下自己火器在这个时代所造成的震撼。 “玉城现在已经是离辰国的了,据说破城不费吹灰之力。”萧瑜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凌月国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使离辰国近日来,逐渐的壮大,又有那灵犀幽灵兵助阵,但也不会如此的轻松,“只是恐其中有诈。” “只是如果真的有诈的话,这凌月国的鱼饵似乎也放的太大了。” “或者说凌帝心思深沉。” 他确实是心思深沉,安若素提到凌帝不由的再次有些踌躇,她绝对不相信凌帝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弃追杀她,“莫要说他了,劳烦国师准备一下,我要准备会离辰国的军营了。” “回军营?”萧瑜大吃了一惊,盼了多年的长公主竟然才回来就准备要离开,身为国师,这种事情他是绝不能同意的,“长公主这是为何?” “我该有与箫国师说过我回朝的目的,现在离辰国军营普遍认为我是火器制造的专家白先生,如今攻下玉城,下一步就是崎州城,若是能成功,我便能救出素儿与锦玄。” “请公主安心在国师府住下,其它的事情臣自会处理。” “我知道箫国师一心为了本宫好,但是,这一切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而且这国内的事情还要教于国师处理,否则待一切胜利之时,本宫如何登基。”安若素只能将拿了这一套说辞来,萧瑜为国,也如同着迷了一般,她此时自是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虽然她绝对不可能登上那个宝座。 “只是……” “箫国师,你若还将我视为公主,就听本宫一次。”安若素不由的严肃了几分。 萧瑜见状,眼中竟还不由的闪过了几丝的胆怯,这也是令安若素不明白之处,安清瑶究竟在东陵国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竟然只是稍稍严肃的表情就能令这素来淡然处之的萧瑜都有些慌神。 只是现在的她似乎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却探听这些了,倒是悄悄的回了房间,取出了储物系统中的迷你传真。这崎州城她是一定要破的,而且她有一个最值得信任的内应,谁也不不会知道她离开之前将另一个传真机留给了小雪,现在想要盗取一切的机密可比所谓的探子有用多了。 可惜的是她装在淳于七身上的窃听器竟然没了效果,究竟他和凌如墨的继续向沙漠进发之后发生了什么?安若素皱眉沉思,心里不由的还生出了几分的烦躁来,如果是他们两人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何况那两人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是这不由自主的心绪不宁究竟是从何而来。 “皱着眉,难道是在担心朕什么时候会来找你吗?” 忽而在房中响起的声音,让安若素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这声音!他果然来了吗?安若素转身,那站在身后不是凌帝又会是谁?她早该想到的,区区的国师府根本就挡不住凌帝。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 “连你这本该死去的人都鲜活的站在这里,朕为什么不能在这?”凌帝一步步缓慢的朝着安若素靠近,每靠近一分,那种剧烈的压迫感就多了一分。 安若素连连后退,人已经贴在背后的墙上不能再退了,面前这直逼近的敌人,她能做些什么,唯有面对,她握紧了双拳,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不过就是凌帝,先前也见过许多面了,“我是该死,而且也活不了多长了,真是为难凌帝来为我送终了。” “你的死活朕并不敢兴趣!”凌帝不带感情的丢下了一句话,终于在安若素的面前站定,“朕只要只要,凌梓在哪里?” “凌帝莫不是弄错了,我既与人通奸,那凌梓也不会是你的孩子!” “朕看你是真不想活了。”凌帝毫无怜惜的伸手,扼住了安若素的脖子,那力道之大像是瞬间就会将安若素的脖子扭断,那手刚硬的完全无法挣脱开来!而她只感觉难以呼吸,整个人再次陷入那水中无力的挣扎之中…… 第145章 高级暗卫 再一次体会死亡降临的感觉,安若素抿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讨厌这种濒临死亡却又每每死里逃生的感觉,也才会让她有了丝丝想要活下去的冲动,只是,她这样的人是不是不配活着。 安若素脸已经成了青紫,她仿佛已经浮在半空中看到了自己的脖子被生生的分成了两段的模样,还有凌帝那早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脸,他就这样不允许她活着吗?她有些绝望的停止了挣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却再一次死里逃生。 被扼住的脖颈似乎也瞬间轻松了,似乎终于能再一次如愿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顺着墙,无力的滑落坐在了地上,明明只要再一瞬间,他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只是为什么凌帝不动手?“不杀了我吗?”安若素痴痴的看着面前男人,只要他在的地方,就仿佛一切都属于他,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场,她从未在任何人的身上见过。 “你已经死了!”凌帝冰冷的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这冷淡的宣誓就仿佛已经真正的给安若素下了命令,判定了她的生死,“朕允许你重生,你这条命就是属于我的!” “我不需要重生,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安若素不知从何处而来勇气,竟对面前的凌帝吼出了这句话,而吼完之后的她,似乎脑海中也顿时成了一片的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凌帝显然被安若素的这一声吼震惊到了,在他的脑海中,这个女人永远都是那样矜持淡定与从容,就连死前的那一刻都可以淡然处之,笑颜不语,但是这样的女人却偏偏像失了自己一般的冲着他大吼。 大掌再一次朝着安若素覆下,她有些紧张而绝望的闭上的眼睛,但是意外的是,手却只是温柔的停在了她的头上,爱抚般的将她整个人轻轻的拥入了怀中,安若素是惊讶的,身体甚至是僵硬的,只是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有些温热的液体涌出,她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会头晕的觉得凌帝的怀抱竟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似乎曾经在哪里也深深的感受过,起码在安清瑶的记忆中有过,所以他真的曾经将安清瑶宠上了天,或者说真的曾经也相爱过,起码她可以认定,安清瑶是确确实实的爱过这个男人的,否则怎么会情愿放弃了一切,宁愿将自己锁在那金丝笼之中。 “对不起,又把你弄哭了。”凌帝话语骤然的温柔,像是瞬间的角色转换,若是凌玉说说如此温柔的话语,她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这话偏偏是出自凌帝之口。 安若素再如此被安清瑶的回忆所影响,但毕竟还是理智异常的女人,只是轻轻的推开了凌帝,她并不明白这一切背后的深意。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吗?”门口有伺候的下人急急的喊道,似乎里面的动静是闹的有些大了。 凌帝看了安若素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安若素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忙肃了肃嗓音,“没事,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快些。” “是,公主!” 安若素借口打发走了下人,终于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凌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我不在这里,是否就不会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凌帝巧妙的避开了安若素的提问,对他来说一切最重要恐怕就是要知道凌梓的下落,“所以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坐下一谈了。” “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安若素冷淡的拒绝。 “也对,我只最后问你一次,凌梓是否真的死了。” 安若素一愣,凌帝仿佛对凌梓分外的执着,兴许这就是骨肉相连之情吧,若是凌梓死了,对他似乎也是最大的报复,她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眼眉,半响没有说话,“如果不是你,他也不至于连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这样咒自己的孩子死是否太过分,安若素总觉有些不安,只是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将锦玄还给他,因为她总需要离开,而在她离开之后,唯一能够照顾他的也只有凌帝。 凌帝别过了头,没人看清他当时的表情究竟是何样,只是许久之后待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切的问话似乎都停止了,他仿若没事人一般的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了安若素的脸上,换了一个零安若素更为谨慎的话题,“你要去离辰国的军中?” 他知道?安若素有些警惕的看着凌帝,现在离辰国与凌月国开战,甚至还夺下了一座城池,凌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在这最敏感的时机,提到敌国军营,这又意味着什么? “那又如何?” “那些精良的火器都是出自你之手?” “那又如何?” “我可不知道原来你还会这一手。”不知何时,在安若素的面前,凌帝已经不在自称为朕了,而是用了这贱民普遍的用的我字,对君王而言,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那又……” 这一次安若素的反问还没有结束,却已经被凌帝的下一句话赌的死死的,甚至让她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因为凌帝的下一句话是。 “我随你一道去!” 安若素不知道凌帝在说出那句话之后究竟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样的演变,但是她只知道的是,现在在前往离辰国军队的白先生所带的唯一的侍从,就是这万人敬仰凌月国的凌帝,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侍从,服帖的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她宁愿认为他是利用了自己来这离辰国的军中打听消息,或者说他的十几亩地本来也就是这个,只是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攻下崎州本就是万难之事,如今凌帝又到了敌方的军营,恐怕一切都朝着更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白先生来去可真快,只是的些原料可都备齐了?”南宁虽是对着安若素说道,眼神确实紧紧的盯着她背后的老头,正是凌帝乔装的老头,“这个人是谁?该不会是你的父亲?” “公主难道觉得我们之间有一丝的想象吗?”安若素随意的编造了一个借口,“忠叔,自小跟着我父亲,也是看着我长大,这几日竟然东陵看到了他,想着能多一个帮忙的人也好,就带过来了。” “是吗?怎么会这么巧合?”南宁总觉得有些不对。 “公主有疑心是自然,只是只有他才能找得到灵犀红玉的所在。”安若素说着不由的也转移了话题,“不知劳烦公主查的事情如何了?” “在军中根本就找不到那红玉,除了那些幽灵兵,只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样根本分不清是不是他们拿了。”想到这,南宁就有些气急败坏,想来在检查这红玉的时候定然是吃了不少亏,“还是说那红玉根本就在你身上!” “我并没有欺骗公主的理由,若是找不到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只是让敌方得了空子而已,还是公主觉得已经攻下了玉城,其它的就全让都不放在眼里了?” 南宁冷哼了一声,“本公主难道还要你来教吗?” “当然不需要,我只是二殿下的人。”安若素这话是说的没错,除了告诉南宁自己是局外人还不忘提醒南宁,她是南辰的人,是断然动不得的。 “不用拿二哥压我。”南宁忽然放低了声音,凑到了安若素的耳边,“你要知道,这天下都全部都是太子的,包括你也是。” 安若素听着却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二殿下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太子的妹妹而非一母同胞的亲妹,只是你当真觉得太子之位坐的长久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觉得呢?” “白先生,这么快就返回了,这一路定然颠簸了,本太子今晚定要好好犒赏你!”若非太子的出现,刚才那尴尬的话题似乎还会一直的延续,“刚才你们说什么,如此的热闹。” “都是东陵的一些小事,若非有公主的家书在手根本无法面见拓跋大人,更别说筹备原料了,这一切都要多谢南宁公主才是。”安若素不偏不倚的将整定的大帽子都都盖在了南宁的头上。 “不客气,为了我离辰国,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南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是想到安若素的话,不免觉得南辰有了什么动作,慌乱的拉了太子就进了帐中。 倒是留下的南辰冲着安若素微微一笑,“你其实可以让着她点,她也只是单纯的有些好胜罢了。” “可是我也很难好胜。”安若素不苟言笑的看着南辰道,他倒是还真放心这妹妹。 “不说了,随我去帐中吧,正有些事情要问你。”南辰有些着急,直接的拉了安若素的走就走,只是这手还没有碰到安若素就被那乔装的凌帝死死的抓牢了,生不出半点的力气,只是有些怒意的看着他…… 第146章 逼近的真相 手背握住的瞬间,南辰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反手就朝着凌帝攻去,而凌帝也没有闪躲,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这南辰一掌,两人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无论是谁都没有想要退让的意思,安若素站着,心却不由的提掉着,天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凌帝有多少的功底他并不清楚,只是从他的气场来说,安若素认为并没有人会在他之上,究竟是什么让他竟敢在离辰国的军营之中对南辰公然出手。而南辰,她虽然也没有亲眼见识过他的功力,但是她也清楚的记得淳于七曾经说过,南辰的武功并不在凌如墨之下,若是这两人真的开打,安若素并没有劝架的准备,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在心里悄悄的计算着自己应该以怎样的逃跑路线才能安全的吐出重围。 “忠叔当真老当益壮。”南辰也没有眼中素来的直爽,倒是有些凝神的盯着面前的凌帝,高手过招往往就只在瞬间,刚才的两招足以让他清楚的明白这忠叔的深不可测。 只是凌帝似乎要平静的许多,似乎早就将这南辰了解的清楚,或者说身为王者的淡定让他早就已经处变不惊。但是他似乎没有准备继续与南辰纠缠下去,略带霸道的将安若素拉到了身后。 “那个,南辰殿下,忠叔他。” 南辰悻悻的收了手,倒是没有理会安若素的话,对他来说倒是在这军营之中真正的遇到了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这让他无比的兴奋,绝对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白先生,不如将你的忠叔借我用用如何?” “啊?”安若素倒不是担心凌帝,相对而言她更担心南辰的癖好,先是对凌如墨情有独钟,这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那样的妖孽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现在的凌帝不过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子,难道南辰也有兴趣,只是因为刚才过的两招,她不由的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不会对他怎样,只是……” “停!”安若素在南辰这话说完之前便稳稳的打住了,“忠叔他只是有些过度的保护而已,而且他听不到别人说话也不会开口,还请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南辰倒是不这么认为,如果两人真的动起手来,他倒是真的希望忠叔手下留情了,否则谁胜谁败还全都是未知数。既然安若素如此说了,他可是暂时忍耐,只是那双眼还是不由的在凌帝身上打转,这个老头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仿佛有些似曾相识。 看着南辰的眼神,安若素几乎肯定了自己判断,只是……她在凌帝身后抬头看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不知道凌帝现在心里会想什么,忙的上前了一步,对着凌帝道,“忠叔,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不会有事的。”说罢,抓起南辰就往着帐里去了,只是她没有看到凌帝那不苟言笑的老脸上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杀意,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安分,竟然这样拉着男人进帐,和从前的她似乎也完全不一样了,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若素,那忠叔究竟是什么人?他不是聋子吗?”南辰往着帐外的凌帝看了一眼,不由的有些怀疑。 “他懂唇语,而且他的感觉十分的灵敏。”安若素立刻解释道,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完美了,“重要的是你以后绝对不能称我为安若素,要彻底忘记我是安若素!” “你有事情瞒着我?”南辰虽是五大三粗之人,但心思缜密,绝非一般的鲁莽之人。 “这张脸,就是东陵公主的脸,而他来自暗域鬼堡,是公主的卫兵,从我离开离辰军营的那天就一直跟着我,若是被他发现我不是他的公主,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安若素不能让离辰知道凌帝的真实身份,但是不管他信或者不信,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将一切都推向那个她甚至没有见过的暗域鬼堡最为贴切。 离辰蹙眉听着安若素那天马行空的解释,十有八九他是不信,还有那所谓的暗域鬼堡,单是藏宝之地倒是情有可原,何处会生出这么些奇怪的人事来,若非亲眼见证了她从那暗域鬼堡取了火器出来,这一切他都是不信的,“什么意思?你不是公主?” “不是公主,殿下当真以为凭一张脸就可以进入那个地方吗?”安若素冷笑的反问道,随之脸色变得有些低落,“只是这张脸是我姐姐独孤瑶的脸,她才是唯一能继承东陵的人,而我不过是被众人视为诅咒的东陵耻辱,多年之前就被赶出了东陵,恐怕没有人会再允许我回去的。” “怪力乱神,何处来的鬼神诅咒直说。”南辰明显不信这些。 “不管殿下是否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若被发现我是诅咒,我只有死路一条。”安若素淡淡的抛下了这句话,她清楚的知道这对南辰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不免再次补了一句,“而且我能否再次进入,取得弹药,全都要靠他了,他也是暗域鬼堡的守门人!” “守门人?”南辰喃喃的念了几遍,抬头看帐外的凌帝的眼神不由的又多了几丝的兴趣,若是守门人不在了,那宝藏岂非无人看守,尽数要被他纳入麾下,“看来说通你的守门人和南宁找到你要的红玉是一样困难的。” 南辰话中有话让安若素也不由的安静了下来,是她忘记了,以为南辰是自己人,这世上永远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的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合作的如此愉快,若是南辰发现她再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也只会翻脸不认人而已,那凌帝呢,不杀她又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可以以最简便的方法带他进入离辰国的军营吗? “红玉是我的东西,我必须要找到,尽管我不知道是谁拿走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灵犀果独有的灵犀红玉,你是东陵国的公主为什么会有这灵犀国的红玉。” “殿下未免有些太着急抓我的把柄了,只是殿下也需要知道这灵犀红玉在灵犀国唯有男人才会有,女人唯一得到这灵犀红玉的办法就是男人的赠送,这是我的定情信物,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离辰国有法律说明这东陵国公主是不能与灵犀国的男人有联系?”安若素从不觉得被南辰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反正那红玉的主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不知所踪的在哪个深渊之下,这一切还要拜一个男人所赐。 南辰虽然有这方面的猜测,倒并不十分的怀疑,只是安若素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反而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安若素如此焦急的找那红玉的模样,想必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想要借助了自己,甚至不惜托出自己公主的身份。 “我大概知道这红玉在谁的手上。”南辰也算是君子,倒是不趁机抓住这把柄,反倒有些愧疚的道出了自己所知的事实,只是他也单纯的只是想知道安若素和他究竟有没有任何关系而已。 “谁手上?” “羽大人。” “你说什么?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安若素明显有些不解,她和羽大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焦急,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只能只是那日在军帐之外简短的谈话,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样的话他又为什么要拿走她的红玉?“恐怕不止你对这有兴趣。”看着安如素的反应像是确实不知道这羽大人的事情,“那日你与羽大人交谈之后,先行离去,倒是将这红玉落下了,便被羽大人捡了去,不巧我从帐中出来恰好看见了。” 原来是她自己丢的,安若素不免显得有些尴尬,这算起来,是她错怪了那神秘的羽大人了。 “只是若只是单纯的捡了红玉倒是没有什么奇怪,但南宁如此大张旗鼓的寻找这红玉,他却还隐瞒着,这就不知是何意了?” “或许只是因为不想要惹祸上身。” “那你现在归来,也总该要还了吧。”离辰若有所思的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那男人的身份吗?” 南辰的话让安若素哑口无言,那羽大人定然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如今灵犀国尽灭,灵犀红玉也不知所踪,而她这非灵犀国人竟然会拥有,还是带了皇室标志的红玉,她不由皱了皱眉,拓跋宇真的只是偶然得到这红玉吗?还是说他真的与灵犀国有什么关联,毕竟拓拔裔月也曾经说过了,拓跋宇不过是他的养子而已。 安若素虽然怀疑,但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情,因为外面忽然一阵的紧急鸣鼓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南辰更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而那帐外的凌帝就像是真的成了聋哑,只是专注的看着她,全然不顾已经混乱的离辰军营。 第147章 突袭 看着这紧急鸣鼓之后,众人齐奔跑着朝着广场而去,安若素也有些懵懂出了帐子,有些不适应的避开了凌帝注视的双眼,她也该去看看才是,这军中究竟发生而来什么?她没有叫凌帝一起,因为她知道他定会尾随着自己。 广场上的军队已经全部紧急集合,安若素躲在后方,倒是看见那南辰与南宁兄妹二人在台上紧急训话,倒是不见了太子。听这内容似乎是敌军突袭,恐怕这太子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了。 “这是你的目的?”安若素不由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的凌帝说道。 只是凌帝像是瞬间真的成了聋哑,完全没有顾及现在安若素现在着急的心态,只是平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淡然的看着一切,这让安若素也不由的怀疑,他真的是来这敌国军营打探消息的? “倒是不用紧张!” 尖锐奇怪的声音,重新的吸引了安若素的注意,那羽大人带着一群裹着黑袍的幽灵兵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广场之上,有些轻蔑的笑着,“殿下何须如此惊慌,只是派了小队的人马来探虚实而已,我的人已经打探清楚了,只是因为重新换了个谨慎的主帅而已。” 临阵换将,这还真不是什么好做法,只是这事情应该也是十分的隐秘才是,她也才看到小雪的传真知道了这件事情,而那羽大人竟然已经打探的这么清楚了,所以他上次派人进入崎州城,并非为了烧几个粮仓而已,而是让自己的奸细全都埋伏在其中吗?“羽大人倒是知道的清楚。” “这行军大战最重要就是知己知彼,难道说殿下向来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吗?”羽大人倒是不客气的讽刺,合着那尖锐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十分的不悦。 “敢问羽大人,您觉得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不敢担,这突击的小兵就交予我来,只恐怕没有这来探虚实的人马这么简单,能进入到这里,凌月国的事情也确实不容小觑,赶蝼蚁的事就由我们包办了。”羽先生说完就带人朝着那军营外走去,这个男人倒是十分的嚣张,也完全没有将离辰国放在眼里,很难想象如此嚣张跋扈的男人竟然会蛰伏了这么多年。 看来向他直接开口,要回红玉的胜率并不是很大。 “跟上他们。”一直站在安若素之后的凌帝,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倒是完全不怜香惜玉的将安若素推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下众人怀疑的目光全都停在了安若素的身上,这倒是确实让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竟然为什么凌帝要这么做,显然脸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南辰也有些不百思不得其解。 “白先生只是负责火器制造而已,这地方恐怕不是你要来的地方吧。”那羽大人倒是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安如素丢下了这句话,“何况既然刚才东陵国回来,想必带了好些原谅,所以在炭窑制成之前,这离辰国的军营,我是会保护好的。” 羽大人这话倒是赤裸裸的挑衅,好在这南辰到了此时此刻竟然还能临危不乱,依照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的冲上去,与那羽先生厮打一顿。而站在南辰身边的南宁也似乎开始有些焦躁,只是这一会安若素在倒是抢在了她的面前。 “不巧,我倒是恰好制造了些新的火器,羽大人如此自信,应该不介意我跟着去实地试用,也便于日后在战场之上用到。” “战场可不是你认为可以玩乐的地方。” “我自由人保护,也是不需要羽大人分心的。”安若素说着便转头看着已经在台后的凌帝,她现在倒是有些清楚了,恐怕凌帝来此并不是为了探听离辰国的事情,而是这幽灵兵,难道偌大一个强盛的离辰国竟然还比不上一支小小的幽灵兵团吗? 羽大人倒是没有在说话,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安若素倒是也不在意,只是这羽大人过分的沉不住的姿态倒是让她想起了狄更,只是这样的人她可不认为是好的帅才,也倒越发的想看看这幽灵兵的作战计划了,看了一眼凌帝之后,便尾随在羽大人身后离开了。 玉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算不上是一座城池,至多来说不过是多了城墙的村寨而已,现在这残破不堪的玉城倒是空无一人的像是鬼屋一般,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夺取了胜利,却没有任何人有开心的表情,反而还全都在玉城边上扎营。 “这玉城多多少的出口?给我全部围住,所有人由出口处向着中心毕竟,那些突袭兵现在定然还在城里,若是找不到的话,我让你们一个个都赔命!”羽大人终于像是回了这王者的身份,尤其是在骑上那白马之后更加的有些英姿飒爽,他在马上回头看了安若素一眼,不置一词的离开,也当真没有给她留半个人影。 还真够小气。安若素在心里不免的嘀咕了两声,想来现在事情应该也只能是靠自己了,安若素盯着那羽大人的背影,心里倒是一直在不停的盘算着。 “不要这样盯着别的男人看,我会吃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凌帝在一旁倒是终于抛出了一句话。 安若素的大脑在接收到这句话的讯息之后,明显有了瞬间的失灵,堂堂凌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这是在威胁她的意思吗?“不想看看好戏?” “这真的是你安排的?”安若素没有回答凌帝的问题倒是重新将刚才的问题提出来问了一遍,她不信这淳于七竟然现在还在对着她撒谎。 “不是。”凌帝的回答倒是干脆利落。 那他究竟来的目的是什么?安若素尽管很想问,但终究还是将这疑问深埋在了心中,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什么时候凌帝对自己这般的不信任,竟然放弃了在那宝座之上等待,而是自己竟然还做起了奸细的行当。” “我在,只是为了带你回家。” 家?这个词对安若素来说太过于陌生,她相信对于凌帝这种人来说,同样陌生,因为冰冷的他们都一样,是无法感知这种完美的。 两人还在玉城外相互斗嘴,而里面的战役似乎已经开始了,巨大的炮声和那袅袅升起的硝烟,让众人都注视到了这关键的一点。玉城如此容易攻破绝对不会这样简单,否则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在别人看守的领地下做出这种事情。 炮声忽然消失了,在那一声余音袅袅的退去之后,整个玉城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一点的喧嚣声,凌帝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凝重了,顺手的拉过安若素护在身后,严肃的吩咐,“别出来,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真的是凌帝吗?安若素现在觉得最不对劲的应该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是,而不是那已经人去楼空的玉城。为什么他会如此护着她,也可以说为什么要如此的护着这安清瑶的脸,难道说他知道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安若素整个人都挣扎在这件事情之中,而待她重新的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被凌帝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了。 “恐怕,那些幽灵兵真的成幽灵了。”凌帝说的时候还不忘带了两句嘲讽的意味。 “怎么可能?”刚才羽大人带进城去的至少有十几人,只是因为一声巨响,所有人就全都完了吗?幽灵兵隐性埋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只有这样的一点实力。 “但是,这确实变了,化身成幽灵,再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一切就都结束了。”凌帝这话竟然还是在夸这幽灵兵了,安若素无法睁开凌帝的怀抱,只是依旧处于混乱的状态,现如今看到的凌帝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凌帝,只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还没有弄清楚。 她只是胡乱的应了两声,“你似乎很清楚他们的动向。” 凌帝闭着眼睛,确实抿嘴得意的一笑,“又一个,灵犀兵果然名不虚传,我能告诉你,在幽灵兵之中,差点多次丧命的人就是我,不过正依偎如此,我也倒是能站在他的身后。” 安若素敏锐的抓到了凌帝这最后的几个字,他的意思是他曾经还在这幽灵兵中训练过?她想起来了,当初羽大人进门的时候,为何她会感受到那样强烈的压力,原来,这强烈的感受并不来自于他,而是他身边的凌帝!那种无形的压迫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没错! “你就是那个在羽大人身边的黑衣人。” “没错。”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意味这幽灵兵中还有你的人,代替你顶下了那个位置?” “说的也对。”凌帝倒是不由的对安若素多了几分的赞赏。 “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不行,太危险,保护你难道不是守门人应该做的?” “你……” 安若素不明白何时,在这战场之上,她竟然与那冷若冰霜的凌帝说起了玩笑话,这一切的转变都让她有些不能适应。 第148章 调虎离山 寂静到诡异的玉城,幽灵般消失的军队合着那在城内呼啸而过的风沙,一切都完美的组成了一场神秘的战役。看着最后从那玉城出啦的幽灵兵,带着神闲气定的潇洒和冷漠,这一场伏击战役,甚至没能令他们弄脏一丝的衣角。 所以安若素看着踏马走出的羽大人时,确实带了一种疑惑而又崇拜的目光,他坐在马上,如同最肃穆的英雄,不用银铠金衣,便有了驰骋沙场的浩然荡气,不由的让人产生了苍茫辽远之意,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他散发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气场,只是这种感觉却又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对如此血腥浓重男人,竟会生出了几分的安心。 “已经结束了。”羽大人不经意的转头,朝着安若素的方向看了一眼,或是在提醒她现在应该可以离开。 只是这样的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毕竟在玉城之外的安若素只是单纯才和凌帝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们却已经从生死边缘战回,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羽大人倒是也没有动,似乎对安若素纹丝不动也有些诧异,即使这安若素并不关他的事,但是单凭那块属于灵犀的红玉,他就有些好奇了,何况确实是了不起的工匠,暂时他还不想和离辰国闹的尴尬,虽说此役胜利,但毕竟这边关危险,“很抱歉没有用上白先生的火器,恐怕也只有下次再做一回试验了。” 安若素莫名的看了那羽大人一眼,难道他以为她的尴尬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她可没有兴趣再搬些武器来这时代卖弄,只是凌帝既然让她跟了来,却没做什么,只是性情大变的与她调笑了几句便离开,他的行事作风现在也是越发的不能捉摸了。 “羽大人不必客气,请先行,我随后跟上。”见凌帝也不再有何表现,安若素便向马上的羽大人大方的回谢。 羽大人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说罢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远去的幽灵兵之后也只剩下那飞扬的尘土了。安若素看了许久才转身,重新看着凌帝,“你让我来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已经完成了,只是我却不想看到你如此的看着另外的男人!”凌帝暧昧的话语中不免的带了几分威胁的语气,在安若素看来,这已经不是转性般简单了,当初他可也是因为这样,不可置否的就派人追杀拓跋宇,至今生死未明,从某种层面上,他应该算的上是她的敌人了。 她不想多问多余的事情,既然凌帝自己已经承认完成,她又何必多扯上关系,“那便回去吧。” “你在回避我的话。”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题,而且现在的我们是敌对关系。” “但你属于我的。”凌帝不由靠近了安若素一步,那未经伪装的双眼带着暧昧的神情,紧紧的注视着她,像是要将内心所有炙热的感情全都一丝不剩的交付给她,那种莫名的压力比起先前的他的冷峻与不可反抗的主君霸气来的更加让人触目惊心,“随我回宫可好,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这回,安若素确实睁大的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他来说真的安清瑶之于他究竟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堂堂凌帝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性情大变,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情。安若素连连的往后退了两步,让安清瑶回宫他可以用这样的神情语气,当初逼迫她回宫的话却要强硬的用锦玄来威胁,这难道就是两人之间的区别待遇?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不如现在就回去。” “你想做什么!”听着这话,安若素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可不想再一次被带回宫,而且还是以这安清瑶的容貌。 安若素的表现倒是让凌帝一愣,随后便忽然的大笑开来,那爽朗的笑声起码安若素从未听过,她从来不知道凌帝竟还会这样的笑,这算是一个奇迹吗?只是从那苍老的面孔之后发出这样震撼的笑声未免有些不协调了。 “你还是如以前那般,一样的好骗。”凌帝许久才终于停下了笑声,兀自的跳上了马,对着安若素意味深长的丢下了这句,脸色似也恢复成了面无表情,有了些许凌帝的感觉,“快回去吧,免得你的合作对象起疑心,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好对付的人。” 只是待到安若素和凌帝重新回到军营时,整个军营的气氛的就已经变了,只剩下戍守营帐的几支队伍还在,其它人早就没有了身影,包括的先他们一步回来灵犀幽灵兵。 “调虎离山,确实是好计谋。”凌帝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赞赏。 安若素的心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莫名的有些提起,难道说这场战争现在已经陷入了被凌帝控制的被动之中,所以刚才的调虎离山之计也是他的计划一部分,为了特意的吸引开这灵犀幽灵兵,这么说来,大军此去正是中计了。她急急的问了守营的士兵,“发生什么事了?” “凌月国率了主力兵马朝我军进发,那玉城之事之事调虎离山而已,二殿下与长公主已经带军出去迎战了,羽大人回来之后便也急匆匆的赶去了。”士兵如是说着。 难道说对抗凌帝,自己竟然没能找到任何的依靠,现在就要再次的败了吗?那日后之事,她便更加不能肯定了,如果不能拖住凌帝,根本没有办法先一步的找到宝藏带走,“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大峡关。” “大峡关?”安若素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后现在还站着敌军的主帅,如果她有办法直接绑了凌帝去勒令他们停战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她没有任何的方法,孤男寡女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大峡关在哪里,去了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而凌帝这般故意的带她离开,恐怕根本就不想要她尾随大军前去。 只是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安若素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的这三个字的踪影,却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一丝的记忆,现在只是有些焦急了,现在凌帝又扮演的是聋哑人,自己不能当场的质问,似乎一切都乱成了圈套。 “快让开,前方急报,太子何在?”信息官快马朝着营中而来,那飞马闪电般的从她的身边而过,带起一阵的凉风,若非的凌帝拉住她,她甚至有可能被那风卷走。 前方急报,果然是匆忙行军,落入陷阱之中了吗?安若素双眉紧蹙,有些担心。忽然,她整个人却好似如梦初醒般的舒展了,太子在营中,她似乎想起来了,曾经在太子的营帐之中看到过这个地方,只是这样想着,却越发的不安了,也急急的朝着太子的营帐跑去。 “太子殿下,大峡关地势险要,殿下与公主暂时未能突破,先遣人马已经中了伏击,此次凌月国倾巢而出,若是不能及时的突破这大峡关,恐怕前后夹击,我军危险,请太子殿下派军援助!” “你说什么!”太子也急了,这才得了胜利,形势立刻就急转而下,若是此战失败,别说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军覆灭,他这太子也不必做了,“马上给我鸣鼓,立刻集合,前往支援!” “不行!不能去!”安若素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冲进了太子的营帐。 “大胆!竟敢擅闯太子营帐!” “若是我不进来,恐怕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安若素的严肃倒是让旁边的护卫未敢上前,就连太子都被她这一吼,有些愕然。 太子打量了安若素一眼,不免也有些焦急,“白先生,战况紧急,本太子没有时间与你多说。” “太子殿下若是想要全军覆没就前去营救!”安若素径直的走到那地图面前,指着那大峡关道,“大峡关从东至西,峡谷深长,若是不突破确实危险,只要凌月国的军队前后堵住出口,大军就如野兽被困在笼,只是太子有没有想过,大峡关的地势,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马就能以少胜多取胜,殿下匆忙发兵,难道太子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 “这里!”安若素的语速也更快了,“若是凌月国的军队穿过这里,并不去堵住出口,他便可以只捣离辰军营,而大峡关进易退难,只需要困住他们,救援恐怕也来不急了。” “白先生认为这是调虎离山。” “不,这是暗度陈仓,玉城之事被认为是调虎离山,所以凌月国大军再次出击时,便不会怀疑故技重施,而这正好麻痹了视野,却给了他们可趁之机,所以万不能发兵,而且要让大军马上撤回!” 太子听着这话,却有些不心安,即便她分析的有理,但是自己堂堂太子竟然被一介妇孺教训此事,未免也有些难做,何况他也从来不认为安若素真正的懂些什么,只是转头道,“鸣鼓!” 第149章 主帅 太子的倔强,让安若素有些心焦,她根本就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说了这件事,凌帝甚至会不时的出手给她致命的一击,但是他却在这里一意孤行,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出下策了。 “太子殿下真的在意你的太子之位吗?” “白先生,我念你是南辰的门客,不与你理论,还不退下!” “今日太子若发兵,是可以解了二殿下之围没错,只是军营却毁于一旦,离辰军队无处可归,唯有回国,这可比吃了败仗更要难看,这一切责任全是太子一人,届时,若是皇上大怒在,太子以为这太子之位还能坐稳吗?”反正现在左右都是死,安若素说话也越发的没有顾忌了,看着太子逐渐难看的脸继续道,“而召了大军回来,若是真有敌军偷袭,便是太子英明,若是没有,也可道是进退有度,何况,凌月国若是真有实力可以一举捣破离辰军队,太子殿下真的认为不费一兵一卒,光凭着那些火器就取得了玉城吗?” 安若素这番话,明显更加有力的说服了太子,确实如安若素所说,这敌军若是在援军派出去之后,偷袭军营,这便成了奇耻,父皇本就对南辰另眼相看,南宁又时时提醒她要地方,现在他确实不能冒任何的险。 “太子殿下,没时间了,从距离看,我军已经到大峡关,而凌月国的军队不时就会到,若是不召回大军,恐怕难以抵挡!”见太子还是迟迟未有决断,安若素现在恨不得夺了他的帅印自己来。 “你们!还不听白先生所言立刻召大军回来,另外,召集全军,严阵以待!”终于还是估计自己的太子之位,暂时还是依了安若素所言,若是,她所言非虚,这一切都可以作罢,若是夸大其词,出了任何事情,他就让她祭天! 听着这话,安若素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现在是要安全一些了,只是她才转过身来就对上了凌帝的的双眼,尽管看不出他眼中任何一丝的含义,但是却总让人觉得心惊,若不是她跳出来阻止了这一切,今日的离辰军恐怕就是凌月国的手下败将了,凌帝现在甚至出手杀了她都不为过。 狭小的帐篷,让安若素有些喘不过气,刚催就转身离开了营帐,如果凌帝没有任何表示的话,她倒是还想看看这营帐周围的地形,只是她一个现代的杀手,到了这里竟然还成了半个狗头军师,她不懂得行军做账,但是在野外训练之中,她倒是吃过不少的苦头,这两者之间也应该差不多才是吧,希望这次能帮上什么,否则那太子恐怕也会饶不了她。 凌帝跟在安若素的身后也出了营帐,他确实之前小看了这个女人,现在他倒是真的像看到如她预测般的进攻这军营,他心里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倒很期待在这安若素小小的身体之中还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我出卖了你们的计划,难道就这样放过我了?”安若素见四周无人,不由的问身后凌帝,她倒是希望他能给一个直接的答案,也不想处于这种未知的被扑食的恐惧之中,但是明显的是,凌帝并没有准备回答安若素的话,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 安若素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凌帝的一举一动都紧紧的牵引着她的心,就如现在的笑容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说自己的估计猜错了,仔细想来,若是大军没有攻营,直接将目标定在了大峡关也是有可能的,这纠结之下,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凌帝一个司仪不明的笑意。 “起火了!赶紧灭火!”不知是从哪个帐中传出了一声惊叫声,安若素猛然从纠结之中清醒过来,难道说,已经到了吗?她二话不说的就往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她的内心倒是希望自己有些猜错,若是凌月国真的准备攻营,一切恐怕都不会顺利。 但是当她看着那营帐之上的火箭之时,她知道自己的乌鸦嘴再次的应验了,凌月国的目标果然是这营帐,这像是警告一样的火箭并不只有一支,紧接着漫天的火箭已经朝着军营之中飞来,如此充裕的准备,比想象中来的更狂,恐怕凌月国早就计划好了。 太子急匆的从营帐出来,周围已经满是守卫,他还没有和将领商议好如何部署,凌月国竟然就发起了进攻,若非安若素的提醒,众人都提了心思,恐怕一切就这样结束而来。不过太子毕竟也是经历战场的人,看这火箭的数量之多,恐怕此次的来人不少,仅凭营帐中的军队,不知是否能抵挡的住。 敌暗我明,本来就占据了不利的位置,现在更是摸不清楚敌军的藏身之所和情况,看来也只有搏一搏,来个引蛇出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大军赶回来之前,暂时的守住军营才是。 太子亲自挂帅上阵,这倒是让乱了阵脚的士兵重新鼓舞了士气,全军出发,安若素也不由自主要跟着军队上前,只是这一次,凌帝却出手,毫不留情情面的将她拉了回来,“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不适合你去!” “我你放开!”安若素挣扎的想脱离凌帝的束缚,她也知道这行军作战是男人的事情,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她也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她确实有些不放心,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倒是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并非是只懂得刺绣的大家闺秀。 “别动,你作为军师的职责到此为止,是胜是败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你若是想看战事,倒是有个好地方。”凌帝二话不说,忽然一把抱起了安若素就往着反方向跑去了,若非现在是特殊时期,根本没有人理他们,天知道这究竟是怎样怪异的场面。 但是凌帝确实没有欺骗她,他带这她在的山崖,确实可以清楚看到双方的情形,只是距离有些稍稍的远,安若素忍不住的探出头去,只是这一探,有悖凌帝再一次的拉了回来,“注意隐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鲁莽了,放你一人在外,确实不让人安心。” 凌帝的奇怪的话语,这次在安若素的眼中倒是自动过滤了,并非她没有听到,而是现在面前的情况更让她关注。安若素转头望着凌月国的军队看去,倒是想要看看是否有相识之人,想来是不会有的,毕竟她在凌月国并没有认识多少人。 但是唯一认识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狄更?”安若素使劲的眨了眨眼镜,她没有看错吧,为什么狄更会成了边关守军?不过想来,他本来就跟着狄皓戍守崎州城,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他的出现,对于这场战役的输赢的,她忽然有些不明确自己的心意了。只是狄更为人忠厚义气,这种就转十八弯的策略绝对不会是他所想出来的。 安若素月国狄更朝着他后面帅旗之下的男人看去,虽然被旗帜遮挡有些看不清楚,但是主帅竟然会主动的上场,看来对此一战很是重视,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有这样的谋略。 “一般的女人不会对战场之事如此的关注。”凌帝再一次出手将安若素拉了回来,这里虽然视野角度较好,但是也容易暴露,又离了这么些距离,届时可能都被双方认作了埋伏,那样可也就糟糕而来。 “我知道,不用……”安若素已经有些习惯凌帝这样的行为模式,只是她这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却猛然的停住了,虽然看的并不是那样的真切,但是刚才旗帜飞起的那一瞬间,她看到的脸,应该是出错了吧,安若素现在根本顾不得在旁边的凌帝,直接就拿出了在储物系统中的望远镜,朝着地方主帅的方向看去。 当那张熟悉的脸再次的出现在安若素的眼中时,她不由脸色惨白,锦玄,那主帅竟然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救的人! “安锦玄,看来我凌月国确实没人了,竟然让一个孩子来充当主帅。”凌帝似乎也看到安锦玄的身影,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啪!清脆的响声,安若素那一瞬间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几乎是反射性的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凌帝的脸上,带着些哭腔的对着他喊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还是个孩子,竟然让他上战场!” “这个年纪上战场有什么问题吗?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已经坐在了主帅的位置!” “他和你不一样!”他才只有八九岁而已,外表的变化,并不能代表现在他的状态。 “如果担心,当初你就不该告诉那个蠢太子这一切,现在后悔似乎有些晚了!” “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看着,而不是质问,等着大军返回,那才是真正的好戏!” “不行,我要去告诉锦玄!”安若素说着就要起身,只是凌帝似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轻轻的在对着她的脖子一击,安若素便已经没了反应,整个人无力的摊在了他的的怀中…… 第150章 犹疑不定 安若素并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是在她醒来之时,脸上早就挂满了泪水,周围的天已经逐渐的暗下,悄无声息的几乎只能听到风过的声音,眼前的还是晕去的那个山头,安若素没有跳起来去看战场的情况,她不敢上前。 声音消失了,战争应该也结束了吧,她缓缓的爬起身,看着崖山坐着的凌帝,顺念想直接了结了面前的男人,但是她却下不了手,她反抗他却又不得不与他合作,没有他的实力相助,根本不可能顺利的得到的宝藏,但是这个男人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魔鬼,他怎么能不择手段的让一个孩子上战场。 凌帝转身时,安若素就这样静默的坐在原地,看着他发呆,眼中没有的一丝的波动,平静的令人心惊,看着他转身,只是僵硬的任由随风带走眼角的晶莹,“结束了?” “结束了。” 不带感情的问答,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仿若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仿若刚才崖下的混战只是别人故事。安若素终于缓慢的起身,逐渐的走到崖边,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连一具的尸体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有那混乱的倒地的旗帜让人看得心惊。 安若素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问凌帝这个问题,却怕自己问出,再一次的失控,来到这个时代她的情绪似乎再不由自己掌控,只是因为体会到了不曾有过的关怀,也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而已,任务转变成了责任,于是一切都变了。 “他没事,凌月国至今还未有主帅死在战场之上,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凌帝自然知道安若素所担心的是什么。 “凌帝的安排可真英明,还是凌月国已经无人可以出战,竟然让一个孩子上战场!”安若素隐忍满腔的怒气,她已经不想再提了,为什么他还要自作多情的告诉我自己这些。 “我人在这里,这一切并非我的安排,何况,我也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对,至少能想出这样的计谋,若非你的破坏,兴许一切都已经成功了。” “不是你安排,难道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人代你做决定吗?”安若素气懑的转向一旁,确实有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凌如墨已经喝淳于七不知去向,至今音讯全无。即使在,他恐怕也没有兴趣参与这种事,这一切除了凌帝,不会有第二个人。 凌帝只是勾了勾嘴角,带了丝苦笑的意味,却也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辞,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安若素,“身为凌月国的一员,为国献力有何不可,何况是主帅这样的殊荣!” “他不是凌月国人,是东陵国人!” “你似乎很紧张安锦玄?” 安若素一愣,差点有些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脸,是安清瑶而非安若素,她暂时还不能被发现自己的身份,虽然她已经开始不在乎了,但在崎州城的小雪就危险了,而锦玄的身份也会暴露,“从梓儿离开之后,锦玄就是我皇室的唯一血脉,还是凌帝会觉得我与你一样冷血!” 相较安若素的怒意,凌帝要显得平静许多,起身就一把的环过安若素的腰,轻笑,“回去吧,既然结束了,现在也该是表彰你的时候了。” 安若素没有挣扎,只是任由着凌帝的动作,落寞的喃喃自语道,“是不是在这世上,没人能逃开你。” “你说呢?” 如凌帝所有,见安若素回来,随无人上前说什么,因为看见安若素那冷漠甚至带了些慎人的脸色,还有那身后鬼魅一般的凌帝,但是眼中倒全是充满了一丝崇拜的眼色。 “白先生,那个……”士兵兴奋的上前,却在安若素抬眼看他之际,不由自主的将声音降了下去,“太子殿下有吩咐,说是白先生来了,请您去帐中商议。” “知道了。”就算他不请,她也会自己去的,安若素平静的朝着那帐中走去。 帐中还是老一批的人,太子,南辰、南宁还有那千年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羽大人,气氛似乎都还不错,只是见安若素进门,全都安静的看着她。 “白先生,这一战随算不得胜利,也该是喜事,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难不成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次率先开口倒是南辰,此次确实也是他的失误,匆忙之中中了计,才差点酿成大祸,幸得这安若素及时派人召大军回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若素抬头看了南辰一眼,淡淡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难道在殿下赶回来之前,战役已经结束了吗?” “确实,这次全是羽大人与太子殿下的功劳,我带军回营之时,凌月国主力已经退回崎州城了。” “那也难怪殿下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 “凌月国的主帅,是我侄子,安锦玄!”安若素说到安锦玄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分外的阴冷,让坐在对面的南辰和羽大人都不由的互看了一眼。 “你说什么!”太子果然首先就惊讶了,他本还在想这凌月国主帅的身份,竟然想不到会和这白先生有关。 南宁听着这话,不由的好奇了,安锦玄她是知道的,是那安若素的儿子,这安若素在她营帐中的消失,所以安锦玄是回来找母亲的吗?想到这,她竟也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安锦玄是的侄子,那安若素是你什么人?” “我妹妹。” 这下南宁倒也不开口了,安若素在她手上逃脱,现在生死未卜,若是这白先生知晓了,难免会有了异心,但从此战来看,这白先生明显对他们离辰国十分的有用,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倒不想,原来白先生竟然还有个妹妹。”一向少言寡语的羽大人竟也多嘴了一句,那尖锐的声音,听在耳中很是不舒服,“果真亲族之人,全都精通这计谋战策。” 安若素是知道南宁脸色忽变的原因,她怕自己知道了安若素曾在这营帐中受刑而心生异心,但是羽先生的这番话倒是让她十分的不安,对他的身份也越发的好奇,“我以为只有殿下知道锦玄,原来公主和羽大人竟也全都知晓吗?” “和他们在东陵倒是见过。”南宁急着撇清关系,而最让人怀疑的羽大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那奇怪的面具,让人想入非非。 倒是只有南辰的担心和安若素相似,“锦玄可还是个孩子,他这么小,怎么会成了主帅。” 这一点安若素也想不通,若是为了制衡自己,‘她’现在的已经在崎州城内听之任之了,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若是论计谋战策,锦玄虽聪明,但是毕竟是孩子,也未曾统领千军万马,既不能服内,又不能惧外,这样做完全看不出一点的优势。 而这偏偏做决定的是凌帝,若是旁人兴许有其它的原因,但若是是他,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更深的阴谋,她还没有想到。 “既然是自己人,不知道白先生是否能劝降了那主帅。”太子倒是想得天真。 安若素心情本就有些的烦躁,听着太子说出这般愚昧的话语,不由的怒从心生,“太子殿下,我妹妹和锦玄两人是被凌帝控制在凌月国做人质的,而你现在竟然要我去劝降,若是有这样的机会,我早便带着他们离开了,还会成了殿下的门客吗!” “咳咳。”从未见这安若素如此激动的南辰,连连的干咳了两声,阻止了安若素这以下犯上的鲁莽的行动,免得她将自己身份都暴露了,“白先生,太子殿下并不知这内情。” 安若素一愣,尴尬的平复了心情,“太子恕罪。” 太子被这一吼,本有些不悦,只是想来这次确实这安若素帮了大忙,也不说其它,权当忘记了,“无妨,只是白先生看,现在还有何计策为妙。” “我倒觉得不需要什么,那安锦玄只是个孩子,统领万军是何等困难之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凌帝如此安排,只要等着我们打进崎州城罢了。”南宁插嘴,顺便忽略了安若素注视的目光。 “只是这并不是凌帝的作风,反倒让人觉得这其中有更明显的阴谋而已,我们必须要小心为上。” “这下连拿下玉城也让我觉得有些忧心,不知是否要先前观察一段。” “但是现在士气正足,若是不一鼓作气的拿下崎州城,恐怕……” 几人倒是重新开始恢复到了讨论战情之上,安若素这一段也被认为是小插曲而忽略了,只是安若素却因为刚才的话不由的陷入了深思,她似乎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却十分的想不通这样做的原因,或许她应该直接向这当事人证实是最好的办法。 安若素猛的起身,在众人的惊愕的目光之中,转身离开了营帐,而随着她一起离开了,当然还有那个一直追随在她身后,装聋作哑的凌帝。 第151章 反攻 安若素才走出门口,便转身压低了声音,双眼直直的盯着背后的凌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并不询问,反而更像是严肃的宣誓。 “我要攻下崎州城!” 凌帝的不可置否的勾起了嘴角,像是有些嘲讽,又像是早便预料的肯定,意味深长的令人难以捉摸。 这表情,安若素并捉摸不透,只是她也依旧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一句,作为聪明人,就应该远离凌帝,与这个男人接触的越多,自己也就越容易被看透,只是想要在凌帝的严密之下攻下崎州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这次她却只能放手一搏。 凌帝这一次却没有追上前,只是站在原处,看着安若素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第一次发现,聪明的女人确实也让人心动。他微微的瞄了一眼,从帐中追出的南辰,不动声色的移了脚步,几乎是瞬间就到而来安若素的身旁,“好,我帮你。” 安若素猛然的停下了脚步,瞳孔猛的缩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可置信的盯着旁边的凌帝,这次遇到他之后,总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变的不可捉摸,就连性格也变得十分怪异,这次竟然还要帮她攻打崎州,这究竟在他的意料之中的算计,还是其它,安若素已经分不清了。 “别说话,往前走!”凌帝侧脸对着安若素轻笑的说道,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要舒服很多。 安若素有些轻微的怔愣,她明白凌帝的意思,只怕是后面有人在,只是依旧不能理解的转身飞速的朝着面前走去。 尘土飞扬,万古骨枯,安若素现在是能深切的理会这意思了,就在随军队出发前行的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悲怆而凄凉的感觉。她记得,还在组织之时,每次出任务,总觉得是一人步上了孤独死去的路程,而现在,是一群人,无所意想的集体步上了死亡的路途,不禁觉得悲哀之余,还有些搞笑。 而她不知为何,也在这大军之中,随着他们一起前行,而理由就是在现在她身边的凌帝的帮助下,几乎在瞬间便将崎州守军的情况了解的通透,甚至连崎州城的一切储备物资都尽数上报,比幽灵兵上次在崎州城探查所得到的消息更为的明确。 在众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安若素的时候,安若素默默承受之余,将所有的疑问都带在了凌帝的头上,她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自己军队的所有信息,都这样的清晰的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但是无论她怎么不清楚,现在都已经在前往战场的路上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若素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发问了,尽管她知道凌帝根本不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帮你。”凌帝回答的十分肯定。 这种回答,安若素是绝不可能相信的,只是看着凌帝回答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竟还涌起一丝淡淡的感激的波动,她相信那一定是安清瑶的感觉反而非她的,只是对她来说,凌帝绝对不会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权当我没问。”安若素回过了头。 只是安若素还没来得及从这思绪之中拔出来,忽然马车猛的一阵剧烈的波动,几乎将她整个都甩出去,若非凌帝及时的带着她跳出了马车,恐怕这连人带车全要翻了。 安若素站在路旁,看周围的大军也已经有些乱成一团了,她前面南宁的马车毕竟稳固些,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的马也才好容易的制住了。这离辰的大军已经顺利通过,她们此次只是最后一批的,难道会在这批上出什么问题吗?“发生什么事了!”南宁站在马车之上,顿时焦躁了不少,很显然,她也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回禀公主,前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凌月国的伏击,我军已经布阵,请公主放心。” “放心,本公主能放心才怪!”南宁跳下马车,拉过旁边的战马就朝着前方跑去,她倒是想看看,这凌月国究竟想做些什么。 “这也是你布的好局?”安若素见南宁离去,淡淡的问着身边的凌帝,所幸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凌帝也倒是不会说多余的什么。 “我既然已经答应帮你,等等于将崎州城送与你,又为何弄出这么多无聊的事情。” “你若是真的愿意将崎州城送我,倒是方便了许多。” “如果你愿意回宫,把天下给你又何妨。” “说的轻巧。” “这恐怕是你那聪明的侄子布下的,不知道你这做姨娘的能否勘破了。” “不能!”安若素才不会傻到和安锦玄作对,万一伤到了他,心疼无非还是她自己,她现在倒是不再纠结什么,仿佛已经预测到这崎州城已经落败一般,“既然凌帝金口玉言都说要将这崎州城让出来,我怎么能不相信呢?” 安若素这回像是铁了心不做多余的事情,她倒是想要看看凌帝是否真的会这么做,即便被利用她也无妨了,只是若是崎州城当真破了,恐怕的她的担心也便开始了。 只是这回却轮到凌帝愣神了,女人的善变他倒是在安若素的身上全部清楚的看到了,这前一刻还在为现在实况担心,但是后一刻却云淡风轻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他,倒是真的完全的将他当成了下手,这天下敢这么做的人确实不多,偏偏确是她这个甚至第一面见到他还会打颤的女人。 “白先生。”南宁策马飞奔回来,现在凌月国虽然按兵不动,但是她几乎已经确认就在附近埋伏,“你先行离去,我已经派人去请求支援,而你,万不能出事。” “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重要到这个地步了,公主可是万金之躯,而我至多不过是一介贱民而已。”安若素倒是不得不佩服起这公主来了,虽说日来有些嚣张跋扈,只是这关键时刻,从离辰的角度上来看,不得不说她确实算的上是大义。 “我必须留下,这满是伤员病患,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目标,所以他们的目标除了那些断后的粮草之外,就只有可能是我了,若我现在离开,等于将这一切都拱手送给了凌月国,反倒给了他们前后夹击的机会。” “只是若是万一出了事情……” “没有万一,本公主是不可能出事的。”南宁说的也极为自信,冷漠的看了安若素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这下反倒让安若素觉得自己成了临阵逃脱的小人,这何况她并不相信安锦玄会对伤兵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所以真正的目的应该和南宁的分析不差,只是现在的她倒也不是装义气的时候,离辰国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像她和凌帝,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安若素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过旁边战马的缰绳,便跳了上去,若非她早学会了这骑马,否则在这战场之上,日日骑马,怕真要吃不消了。 “我以为你会留下。”脱离了大军,看着安若素毫不犹豫的离开,反倒是有些不像她了。 “离辰国与我并没有关系,我为何要留下送死,何况还没有看到你给我的崎州城。”安若素白了凌帝一眼,她要让他知道,她也可以很冷血,并非所有的女人都会死在一个优柔寡断之上。 “倒是我错了。”凌帝忽然勒住了缰绳,停了飞奔的脚步,朝着某处看的认真。 安若素一转身,倒是没了凌帝的身影,反倒看着他那注视的目光不由的有些奇怪,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空空如也,她可不信凌帝会在现在心情煞好的望空赏云。 “你要做什么?”安若素回身到凌帝身边,这几日相处,她倒是越发的不将面前这人当成是凌帝了,而他那种高高在上的霸凌姿态,似乎也从根深蒂固成了虚无缥缈,除了身上那一丝冷意相似,似乎变了成了另一个人。想到这安若素忙着摇了摇头,将自己拉回了现实,“我们现在确实在包围之下吧。” “确实,只是想,既然都到了这里,你不妨回去看看。” “回去?” “没错,独孤山,那里不是应该还有你的亲人在吗?”凌帝这一问却让安若素有些踌躇,那里怎么会有什么独孤山,明明是空空如也,凌帝莫不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在试探她? 安若素可不会上这种皇帝的新衣的当,“莫要发笑了,那边什么都没有,更没有独孤家的人,我唯一的亲人就是被你束缚的两人。” “真是绝情,难得他……罢了,赶路吧。”凌帝故意的提话确实成功的让安若素迷了神,只是她只知道现在越说越错,何况她根本不知道那独孤无欲的存在,若非锦玄提到,她完全不知情,而凌帝却好似没有一丝疑惑的往前赶路了。 第152章 人质 几乎是好无悬疑,在安若素甩开追兵赶到与大军会合之际,很快也便传来了公主被俘,粮草被夺的消息,连伤员都直接被请进了崎州城,据勘察的探子来报,那被凌月国的官兵洗劫之后的战场,竟然没有一丝的乱风杂草的痕迹,倒像是凭空消失了。 而唯一逃出来的安若素和凌帝,则像是背叛者一样的被众人异样的目光所盯着,也很是浑身不在,但是对军中三个主心人物来说,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 羽大人没有任何感觉,这毫无疑问,只是南辰似乎也没有流露太大的情感,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这凌月国的举动,而太子似乎对这一直倾力帮他的皇妹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从他阴沉的眼中,她可以明确的感受到这太子现在的算计。 “传令下去,明日酉时三刻攻城!全军严正待命!”太子忽然下了命令,来的毫无防备,淡淡的扫了这帐中的几人一眼,仿佛瞬间变了神色,只是依旧的急功近利,而这次似乎还多了些冷酷。 “太子,这未免有些太急了,长途行军,还未有休整就急急攻城,难免失了分寸!”南辰立刻跳出来反对,只是南宁似乎并非他们关心的重点,甚至于在知道南宁被绑的消息的瞬间就已经被他们遗忘了,她的存在感,兴许对于外面的那些士兵要强上许多。 “行军作战要的就是出其不意,以奇制胜,现在南宁在他们手上,自然以为我们不会轻易动手,而在他们这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最好的办法的就是快速取胜。”太子打断了南辰的话,对他来说,南宁之事,几乎就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出击理由,“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羽大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羽大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对他来说,灵犀幽灵兵必须每天都保持最佳的备战状态,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问题,相对而言,这离辰国的军队却未必可行,“只要贵军没有问题。” “我不会让他们有问题。”太子说着将转向了安若素,略带严肃的看着她,“白先生,虽说弹药不多,但是我希望你的火器在明日一役中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安若素似乎有些来不及这迅速的反应,还是不由不适应的看着这一切,“对营救南宁公主,难道已经有了主意?” “营救?”太子冷笑了一声,“为什么要营救?” 这样冷血的话语从太子的口中吐出,安若素有些不能接受,即使他确实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没有太大的感情,但毕竟这一切还是应该说的隐晦一些,但是他却这样的毫不避讳,虽然这并不关她的事情,但是她却有些不愿合作。 “没问题。”安若素也不客气的丢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嗯?” “接下来的战况安排还希望白先生在场,因为你总能给我们意想不到的策略。” “我想还是不了,因为我只是想来救我妹妹而已。”安若素一语双关丢下了一句,也不管这里面几人的脸色如何就自顾的离开了,她的确现在不太能隐藏自己的情绪,所幸这一切不会有人知晓,她必须要时刻的提醒自己是一名杀手。 “就这样离开好吗?” “关你什么事?” 想着跟着自己出来的人恐怕就只有凌帝了,安若素近来的脾气也越发有些不善,甚至还没想清楚就没好气的甩出了一句,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安若素有些奇怪的转过身,果然除了那一言不发的凌帝之外,还有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来,这种好胜心过强的男人为什么要追着她出来,而且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重要,明日作战,现在不正是紧张的商议时刻。 “羽大人?” “原来白先生的脾气竟然如此之大,确实万万没有想到。”那羽大人慢悠悠的走上前,略带了些嘲讽的朝着安若素靠近在。 “这和羽大人应该并没有什么十分关联。” “确实,只是有些事情却想向白先生请教。” “不必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那如果是关于你丢的东西呢?” 果然羽先生的这句话让安若素动摇了,这羽大人明显指的就是那灵犀红玉不会错的,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线索吗?她微微的皱了皱眉,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动乱,“我当去了哪里,原来是在羽大人这。” “所以……”羽大人转头朝着凌帝看了一眼,“虽然此人不能听说,但我依旧不习惯谈话的时候有人在场,所以还请白先生稍稍请你的侍从离开一下如何?” “侍从?”安若素听着这称谓也不由的在心里笑了几声,她倒是很期待看到凌帝现在真正的表情,只可惜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当然。” 安若素说着走到凌帝的面前,演戏要演全套,何况是终于有机会能够名正言顺的赶走这个死赖在自己身边而目的不明的男人,看着凌帝眼中蕴含的隐隐的怒气,她的心情似乎忽然间便有了好转,不容反抗的对着凌帝做了个离开的姿势,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那羽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灵犀红玉是你的?”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这是你拿回的唯一办法,而且我并不喜欢听谎言,我也十分清楚你回答的真实性。” 羽大人在测试她?这番话倒是足以证明现在他还没有真凭实据,这也就让她放心了,“不是。” “那他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见这羽大人竟然隐隐开始有些激动,安若素倒是奇怪了,这是的拓跋宇给她的红玉,难不成真的和灵犀国有什么联系,“我倒是想知道威慑么会在羽大人的手上。”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拒绝。”安若素心理产生了为妙的变化,她倒是想要赌一赌羽大人的反应,“只是一块红玉而已,如果羽大人需要,送你便是,尽管我只是为人保管,那丢了应该也情有可原。” “难道白先生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吗?” “如果羽大人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我也愿意。” “这是安若素东西。”在安若素即将离开的一刻,羽大人终于还是亮出了底牌,起码让安若素知道这人是认识自己的,甚至认识锦玄,“你也有提到安锦玄是你的侄子,所以你的身份就是五年前被下令追杀的瑶妃娘娘,安清瑶,没错吧。” “羽大人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呢?”安若素现在也只能佯装不在意,对方将她的底细了解的清清楚楚,但是她却一筹莫展,连一点头绪都找不到,他知道的东西究竟还有多少,“那现在可以将红玉还给我了吧?” “当然。”羽大人倒是信守承诺的拿出了红玉,重新的交到了安若素的手上,“对我们灵犀国人来说,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是吗?”安若素将红玉收起,却只是嘲讽的一笑,“但是当赋予它的意义不再时,这与普通的玉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只是你并非这红玉的主人,就对它下了判断未免太草率了。” “兴许是草率了一些,但是它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一块被抛弃的红玉。”安若素说罢忽然转移了问题,看着羽大人的神情也有了几分的变化,她知道自己从他嘴里再问不出什么东西,但是有些东西她却也想确认,“你真的觉得明日出击是正确的决定吗?” 羽大人似乎有些意外安若素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细想啦却也没什么不对,毕竟都是女人很多的时候不免就会产生了妇人之仁,这就是为何战场必然是男人的搏斗场,“在离辰国的眼中,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只要达成目的,那位公主早就已经看清了吧,即使被抓,她也必须尽她最大的能力,来完成最后的一次任务。” “若她不成功呢?难道要这未整顿好的军队全部陪她去送死。”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在离辰国的人眼中,忍受不了任何的失败,尤其是在战场之上,不管被抓还是被杀,都是自己无能的表现,根本没有脸面再回国,若是还因为南宁是公主而迟迟不着手攻城,对这公主来说也是最大的侮辱。” “即使这样,也不该如此鲁莽。” “兴许以前是鲁莽,但现在却不是了,崎州现在不过是空有几个守军的空城。” “你说什么?”安若素完全不相信,崎州城在凌月国军事上起着多大的作用任何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会让它变成空城,为什么小雪从未和她提过这件事情,“这不可能。” “等你进来崎州城就明白了,但是你想要救的人恐怕也不在那其中了。” 这是羽大人离开前留下的最后的话,安若素听在耳中却再也不能的回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像另一个玉城一样空手相让?难道这也是凌帝所安排的? 第153章 势如破竹 在听完羽先生的话话之后,安若素总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尽管那红玉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上,却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被那个什么的羽先生看透了。 而现在的崎州城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值得深究,她想和小雪取得联系,只是凌帝一直在身边看的紧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如果直接问他兴许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最终也只会故意做些让人恼怒的事情。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安若素倒是没有吃惊这忽然响起的声音,这段时间她早就习惯了凌帝随时随地的存在,只是她还是抬头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的垂下了,“不想。” “嗯,很正确的决定。”凌帝笑着点头,一个翻身就倒在安若素的床上,“瑶妃,今晚朕可就睡在你这了。” 安若素只觉得自己的脸部有些细微的抽动,面对这个带着令人惧意气氛却又说着奇怪话语的男人,她直觉上想要将他彻底的捏碎,只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忍耐下了,因为清楚的知道和种人纠缠绝对没有好的下场。 见安若素没有的回答,凌帝一时间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他还挺喜欢看着安若素生气的面容,这样的平静的她总让人的心里觉得莫名的失落,“兴许我可以告诉你崎州城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安若素及时的打断了凌帝的话,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日攻城之时不就清楚了,只是明日恐怕也就是南宁的死期了,安若素不由的再次皱紧了眉头。 这下凌帝是彻底的被遗忘在一旁了,委屈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明显的不悦,他曾几何时这样百般讨好的对一个女人,她倒好,不仅顺理成章的接受了他的殷勤,还恃宠而骄的不将他这个凌帝放在眼中了。 他起身到而来安若素的面前,一把摄住的下巴,强硬的抬向自己,“女人,你真的要这么倔强吗?” “我从来都没有原则,何来的倔强,您多想了。”安若素既不推开凌帝,也不做多余的事情,只是一个奇怪的姿势,看着凌帝那蕴含了怒气了脸。她倒是第一次这样清清楚楚的观察着他的脸,做了凌帝倒是可惜了,这样一张俊脸也没有人敢真正的盯着看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脑海中会浮现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朝着沙漠中央走去,却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至今生死未卜,而她竟然会觉得两人之间甚至有些相像,即便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是么。” “当然,而且麻烦您离我远一点。”安若素镇定的在凌帝即将吻上她的瞬间懒懒的开口拒绝了,“我可不想和老头发生什么,况且还在这战争纷纭的时刻。” “你还真是会扫兴。” “因为我们不一样,对你来说,兴许明日是既定的结果,但是对于我来说,明天确实一个重要的日子。”安如素说完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她当然知道凌帝是不可能乱来,而坏了他自己的身份。 翌日。 算不上极好的天气,大军从早开始就一直处于严谨的准备状态,先遣部队也已经被派出去了,虽没有亲眼见证这战争的轰烈,但是在主营之中她还是能听到隐约传来的混战的声音。 安若素并不知道整个作战计划,她只清楚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白先生,大军要准备出发了,请您准备。” 终于这一刻还是来了,士兵过来传话,让安若素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偏偏也就只有安若素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所有的火器都找到了他们的主人,而她兴许就是为了去见证一件极为不人道的事情。 “知道了。” 攻城崎州,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来的太快了一些,安若素依旧一身的白衣,骑马跟在众人之后,她不明白自己作用,若是那些火器当场出了问题,她也没有能力修,更不可能直接在从储物系统中取出新的来代替。 只是这毕竟也是安若素第一次上战场,场面比她想象中要来的惨烈许多,还未到主战场,路上已经横尸不少,大多都是偷袭或者探听的凌月国的先遣部队。 她只能淡漠的忽略到这些情况,安若素并非没有见过死人,甚至曾经的她是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但是现在心里竟然会莫名的涌出了些淡淡的忧伤,尤其是看着凌帝那毫不在意的目光,她甚至怀疑,他究竟是否是凌月国的君王。 兵临城下,战况一时间上升到了最炽热的状态,双方的军鼓也都震天响的相互示威过了,崎州城城墙之上,严峻守备,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急聚而来的离辰国军队,依旧带着王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女人被带上了城墙,静默的站在众军面前,毋庸置疑,这就是离辰国的公主南宁没错,她身上的衣饰还是那日临走前留在安若素记忆中的。果然他们还是将南宁当了公主,安如素不由自主的策马往前走了两步,她可是清楚的看到南宁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安锦玄。 刀剑无眼,她最怕的就是伤到他,和自己的儿子如此的争锋相对,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你们听着,你们离辰国的公主现在就在我们手上,还有你们的伤兵,限你们立刻退兵玉城关外,否则,你他们将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这是凌月国的缩要交换的条件。 即使不做任何的思考,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会被答应,太子和离辰静静的策马立在最前方,漠然的看着一切,保持着按兵不动的阵型,而羽大人连带着军队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踪影。 “对不起。”安若素喃喃的上前了一步,即使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向她道歉,甚至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够她冷血的看着她离去,但是这种孤立无援,她似乎能够理解。 公主的衣饰已经有些撕扯破了,黑发散落,狼狈成了平日在她眼中被视为贱民的人的手中,无力挣扎也无心反抗。战场的风带了一丝的血腥的浓厚,微微的吹起遮挡在她面前的黑发…… “什么!怎么会这样!”安若素的双眼猛然的瞪大了,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南宁,只是黑发已经再次的覆盖住了她的脸,但是刚才的一瞬间,她是不会看错的,那不是南宁,现在在凌月国手中被称为公主的女人,是她的贴身侍婢! 安锦玄是见过南宁的,没有理由会将这个婢女错认为是公主,即使当初南宁金蝉脱壳,让这婢女代替了她,但是真正的南宁为什么没有回到军中,而安锦玄明知这不是公主还在大军对战之际冒这个险。 南辰已经引弓搭箭,他的目标很清晰,就是城墙上的‘公主’,安若素相信南辰已经知道了那城墙上公主的真面目,这一箭之后将会是战争的彻底开始,还是说,无论今日城墙上的人是谁,南辰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并非我们的公主,既如此,我就帮你们送这公主一把。” 箭脱了手,精确无比射入了婢女的胸口,现在谁也不会怀疑这公主的生死,因为中箭之后的她就这样笔直的从城墙衰落,这那不甘的双眼,让人不能忘却。 “下令,击鼓,攻城!” 这才是今日的主旋律,只是才稍开始,安若素整个人就被不由自主的往后拉了,凌帝跃上了她的马,从背后轻环住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有些生气的在她耳边道,“你往前冲什么!” “我……” “这并不是女人该看的东西,我带你离开!” “你疯了吗?”安若素猛然的清醒过来,“这是战场,你让我临阵逃脱。” “你不是士兵,也不是离辰国人,算不上临阵脱逃!” “但是,锦玄”凌月国也已经出门迎敌,安锦玄身为主帅自然首当前冲!安若素那一刻甚至想要冲上前,将安锦玄重新的塞回城中去。 “安锦玄他不会出战的!” “嗯?”凌帝的这句话确实让安若素安静下来了,她也确实清楚的看到,这出城的并非安锦玄,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主帅不出战,弃城逃离吗? “崎州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多少兵力,拿下是迟早的事情,我已经下令让所有人撤离了。”凌帝半眯着眼睛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战况,倒是不含糊的将真相全盘道出,丝毫不在意这崎州城即将成为他人的城池,“所以你的安锦玄会很安全!随我离开!”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崎州城已经成了一座瘟疫城,没有人会愿意接手,就送给离辰也罢。”凌帝说着已经御马往后退,耳旁的厮杀声此起彼伏,但是安若素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陷在自己的思索之中,这一切仿佛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只是她却不明白从何而来。 第154章 被隐瞒的秘密 几乎是毫无悬念,崎州再次向离辰国的军队敞开了大门,如同玉城的胜利,这一切来的有些太过于顺利,总让心中有了些慌乱,就连好大喜功的太子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尸体成了进城的迎客,正如凌帝所说,崎州城已经成了空城,曾经一度繁华的都市,如今四处都呈现衰败之势,除了患了所谓瘟疫的几些人四处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之外,其它人都已经做鸟兽散了。 一直未有在战场上出现的灵犀幽灵兵此时倒是望眼既是,仿佛原本就在这城中一样,清扫着这里的瘟疫肆意,大军依旧驻扎在崎州城外,在瘟疫未清除之前,怕是没人会的进城,除了那些曾经死过的人。 “我要进城。”安若素站在南辰的面前,完全不容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瘟疫未除,而且方才的战场上,安锦玄并没有出现,你不必担心。”南辰对安若素倒是分外的客气了。 只是这份客气安若素却没有收下,只是淡淡的看着南辰微微一笑,“殿下,崎州城已经攻破,我们的合作也告一段落,你想要的已经达到了,而我的却没有任何的起色。” “并非我不让你入城,而是……” “而是怕我死了,就没有人与你合作了吗?”安若素打断了南辰的话,转身就朝着城的方向走去,“我不会死的,还有什么炼狱是我没有见过的,区区的瘟疫而已。” 南辰不再说话,看着安若素离开的背影唯有摇头,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有利用价值,但她却是一匹难驯的烈马,这样的她若不能为他所用,他也就必须狠心的除掉,即使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舍不得了。 安若素入城,径直朝着聚义门而去,如果是小雪一定会在某些地方给她留下某些讯息,她可以强烈的感觉到。 “你或许应该听南辰的劝告,暂时不要入城。”凌帝跟在行色匆匆的安若素身后,倒是也没有在意这瘟疫的肆虐。 “我倒是觉得完全不必担心。”安若素已经开始逐步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凌帝即使会丧心病狂的为了某种目的,而不顾这全城百姓的性命布下了瘟疫,但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这唯一能够说明的,还不清楚吗?” “聪明的女人总是让男人没有了自信。” “那种东西你根本不需要。”安若素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凌帝,“你的全身上下之充斥着一种东西,那就是自负。” “可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不过听起来挺顺耳。” “变态。”安若素不满的丢下了一句继续朝着聚义门的方向而去。 她很熟悉这条会聚义门的捷径,只是兴许是少了太多的人,走在路上总让安若素觉得有些不安,若非可以清晰的听着的凌帝规律的脚步跟在身后,她这种不安会来的更加猛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时竟然开始依赖这个被自己视为仇人的男人。 过了转角在,就到了,安若素心安了一些,加快了脚步,而她却也在穿过转角的那一瞬间,呆怔的愣在了当场,眼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情绪,让她从没有想到的是,那原本应该威严耸立的聚义门总坛却化成了一堆灰烬。 除了那曾经辉煌的门匾还躺在地上,成了废木,整个聚义门几乎已经不能再找出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了。以聚义门在崎州城的势力,安若素根本不相信还有其它人有这样的权力这么做,她对聚义门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在这个时代,这里也算是她的一个家。 “为什么要这么做!”安若素根本不做他想。 “认定是我做的?” “我不相信还有别人。” “这却非我下的令。”凌帝当然知道会是谁做的,只是这黑锅他看来是背定了,正如安若素这般早将他视为暴君的人不计其数,但他还不至于连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不过这的确是让全城撤出的最快办法。” “为什么?” “如果因为瘟疫都能烧了聚义门的总坛,凭着聚义门在崎州的势力还有谁不相信,何况人都是惜命的,只是这次做的似乎也太过于干净。” “还真像你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瑶妃如此了解朕,朕倍感欣慰。”凌帝不由的转换了语气,“只是这聚义门和崎州全城人的性命,你觉得哪个更为重要。” “如果不是这子虚乌有的瘟疫,崎州根本不会被攻下。” “这可是你的心愿。”凌帝现在倒是一脸的无辜了,将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在来安若素的身上,到确实像安若素所说的无所不用其极。 安若素自然知道像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根本无法得知任何的真相,她确信这一切都是凌帝的局,但是她却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安若素回头再次看了那烧成废墟的聚义门,回神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如果当初安清瑶没有出宫追小雪的话,这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了,想来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的东陵国那罪恶的宝藏了。 对了!宝藏! 安若素想到这点的时候像是猛然的醒悟了,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凌帝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得到东陵的宝藏和其中的秘密,如果是为了那个宝藏的话,放弃一两座城池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也就理顺了。 聚义门是凌帝秘密设置在江湖上的门派,而他的总部就是这崎州城;锦玄调查狄皓一案失踪之时,凌如墨带她们来的所谓的暗域鬼堡就在这崎州附近;在将她故意的逼向东陵国时,凌帝就已经在崎州秘密布置,甚至让聚义门全部撤回了崎州;那传说中与东陵国密不可分的独孤山就在崎州附近在,这一切的箭头都指向这崎州城,恐怕他的战略地位根本不是边关前沿的守城如此简单。 她现在似乎有些清楚了,将如此重要的城池拱手想让,并非出自真心,而是为了抛砖引玉。东陵国自从的王室衰微之后国力也逐渐衰退,却完全没有人想到要用宝藏来振兴东陵,甚至拓拔裔月、持有血莲的萧瑜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恐怕并非他们无法寻找宝藏的藏处,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寻找。 现在她有理由怀疑,那东陵的宝藏就在这崎州城,尽管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所以唯一去过暗域鬼堡的凌如墨当初没有说谎,这真正的入口并不在关外,应该就在这崎州城。 如果现在的崎州城鬼离辰国所有,东陵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盟军角色进入崎州城,届时若他们开始寻找宝藏,凌帝也就只等着请君入瓮了,这崎州城虽空了,但恐怕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吧。 “现在离十年之期不远了。”安若素的嘴中忽然的蹦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并非正确。 “你似乎又猜到了什么,但是你这聪明的头脑并非任何时候都能中用。” “所以我不是来征询凌帝的意见了吗?”安若素在脑海之中一步步的加紧了自己的想法,“十年前的崎州城并不属于凌月国,而是我们东陵国的领地,是吗?” “也许吧,从我继承皇位开始,崎州城就只属于凌月国。” “既然凌帝将一切事情都做的如此明白了,看来我们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路,我却不甚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今晚恐怕还是要出城住了。” 两人看似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了很,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的东陵宝藏。 只是看着凌帝,安若素却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忐忑了,这个男人的心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的计谋,她以为他算计的只有自己一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脸离辰国都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未达目的,这局布的竟然如此之大。 “只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安若素不需要再对自己的猜测抱有任何的疑问,一切事实都已经摆在她的面前在,“这应该是我们东陵国的秘密,并且唯一知道的人都绝对不会告诉这件事情。” “没错,并非你们东陵内部的问题,而是我的身边不巧的就有一个去过这暗域鬼堡的男人。” 凌如墨!没错在,她怎么会将凌如墨忘记了,那个将富贵与权力踩在脚下狂妄自大而又不得不让人折服的男人,那个传言中的大漠飞狐,唯一从暗域鬼堡活着出来的男人。 现在看来,他们离宝藏只有一步之遥了,而她现在似乎也可以做最后的准备了,这一切来的比她预计中要快上许多。 “我想晚上也不必在的崎州城了,我似乎应该回国去找某样最后的宝物了。” “不带在身上真是你的错。” “我想你会希望我永远不会带在身上。”因为那个地方的确不是人应该靠近的地方,而她似乎曾经距离那扇大门很近很近。 第155章 自作聪明 安若素在聚义门前,呆望了许久之后,终于转身离开了,也离开了崎州城,再一次去东陵寻找制作弹药的材料,名正言顺,甚至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希望她早去早回,现代的武器,已经在这个时代取得了最光辉的成绩。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了素儿和锦玄。”马车中,安若素有些忍不住跳出来坐在了凌帝的身边,拜他所赐,几乎所有的事情从原地踏步忽然向前迈进了一个最大的步子,也让她已经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细细的考虑如何安置这后来的事情。 “我从未拘禁她们,若是想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不是吗?”凌帝这番话说的倒是将自己完全的从罪责中脱离出来。 只是在安若素看来,凌帝只是觉得‘安若素’和锦玄暂时没用了而已,他已经重新找到了真正的继承王位的长公主似乎也就不需要那个被众人诅咒的小公主了,那个‘安若素’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 “我要见他们,在见到他们完好之前,我是不会带你去那个地方的。” “我可从未说过我要进去。” “什么!”安若素听着这话,明显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费这么大的心力去布下这个局,最后竟然完全没有自己进入的想法,所以可以理解为他并不在乎里面的珍宝,难道是因为危险重重而不愿自己受到危险。 但这对安若素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凌帝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进入暗域鬼堡之后她也就明显的少了一个强力的对手,只要她能在里面将所有的东西运走,这一切就会变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使她消失,所有人都会将这一切归咎在暗域鬼堡的身上。 “难道是你舍不得我。” “不,我认为凌帝万金之躯确实不宜进入。”安若素倒希望凌帝将所有的信守承诺都押在这一次上,“而且恐怕你也没有那个心力。” “哦?” “离辰国的胃口可不小,既然已经攻下了崎州城,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她可不认为离辰国会因为此事的诡异而从此放弃攻打凌月国。 “他们就算想也没有办法,将战线拉的太长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何况给予他们赞助的东陵国恐怕很快也就没有人理他们了,不是吗?” 安若素没有再说话,只是起身重新的回了马车之中,确实是她自作聪明了,竟然想在凌帝这种的计谋之中找出漏洞,现在离辰国被他控制在了崎州一带,再也无力的去骚扰其它的地方,将敌人控制在眼下,反倒让他安了心,这个男人若不为君王确实可惜了。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东陵国,离辰的战事胜利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东陵,明里,这离辰国的军队算是将为拓拔裔月报了大仇,二来,也只能说明他赌的这把也算是赢得了胜利。 只是看着面前的两人,安若素的倒是真的不知道该住谁的家中,按照常理,不需多想,她一定会赖上萧瑜,但是现在她能选择的却只有拓拔裔月,因为现在的她暂时还不想将自己的一切都泄露给离辰国人。 凌帝现在倒是名正言顺的消失了,这对安若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说凌帝是暗域鬼堡的守门人,在东陵恐怕是没有会去相信,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更重要的是凌帝根本不需要担心其它,因为现在的安若素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而且她也迫不及待的如此去做。 “长公主,听闻这离辰国已经攻下了崎州城,仅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拓拔裔月确实也不能理解这其中的速度之快。 “如果算上赶路的时间确实用了不到两天。”那天的战场上甚至没有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完全的结束了,但是这一切都注定是凌帝布下的局,若非这样,就他们恐怕攻下玉城都十分的困难,更何况这崎州城。 “这究竟是如何办到,凌月国并非不堪一击。” “这些都是后话。”安若素现在倒是严肃了不少,“不管如何现在的是离辰国的军队占领了崎州城。” “因为那忽如起来的瘟疫。” “没错。” 第156章 合理的解释 安若素这一声本是故意,拓拔裔月虽已经有些心动将事情和盘托出,但是眼神中依旧若隐若现的闪烁着,似乎还在隐瞒些什么,所以她早便打定主意要将他心中所知全都套出来。 只是她这一叫,倒是惊动了躲在暗处,真正的黑衣人,声音才落下,他的身形飞一般的掠过窗前,瞬间便没了影子。这人是谁?在拓拔裔月这样守备僧眼的府中竟然会有人如此神不知道鬼不觉的躲在暗处,若非她刚才阴差阳错的一声,恐他两人都不会发现。 “来人!无论如何给我抓到那个人,不论死活!”拓拔裔月显然比安若素要来的更加的紧张,人一晃的就已经冲出了房间,立刻大声的喊道,对方绝对是敌非友,若是不找到他,刚才房中的一切就会被泄露出去。 安若素也急急的追了出来,她虽然没有像拓拔裔月这般的紧张,但是这个人却意外的给她一种无害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复杂,但是她敢肯定,这个人人她一定认识,即便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一点的印象。 正想着,不远却已经打起来了,那样的身手竟然会被拦下吗?这是安若素想不通,拓拔裔月更是已经朝着打斗的方向去了,她也想验证一下这男人究竟是谁?只是院中那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隐匿了的凌帝,为什么令凌帝都会出现,安若素已经觉得事情完全的超乎了她的想象。她转头看着身旁的拓拔裔月,恐怕他暂时还不知道这凌帝的身份,只是紧皱着眉头,焦急看着纠打的两人。 这两人之间的打斗,让旁人根本无法近身,只是两人的招式却意外的有些相同,难不成他们两人还有些什么关联,安若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现在却不希望凌帝能擒住这黑衣人。 “给我将两人都包围,弓箭准备!”拓跋抑郁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两人是谁,都不会允许他们踏出这拓跋府。 “拓跋大人。”安若素紧张的想要阻止拓拔裔月的行动,那与之打斗的人可是凌帝,只是她的想法已经太晚了,拓拔裔月早已经站到了另一边指挥行动,“不行,不能放箭!” 安若素的话音未落,雨点般的箭雨已经朝着打斗的两人而去,两人似乎没有预料到这忽然的插曲,愣神之间,黑衣人一个的回身,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凌帝正想要去追,却被一阵箭雨挡住了去路,唯有大声的朝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师傅!” 这一声,让安若素和拓拔裔月都同时的愣住了,拓拔裔月没有做他想已经派人去追捕那黑衣人了,而安若素的怔愣却非因为那呼叫的“师傅”二字,而是那声音,这人根本不是凌帝! 而是那消失了许久而没有出现的淳于七! 安若素有些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这装束打扮,她潜意识中认为这就是凌帝,就连身形举止都相差不大,但是这声音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绝对是淳于七没错! “你是谁?”安若素抿了抿嘴,上前了一步。 淳于七这才转过身来,看安若素的眼神平淡的没有一丝的波澜,那种眼神和凌帝太过于相似,若非看到的他那张脸,安若素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看错的,只是淳于七却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站住!”安若素紧接着追上了一步,“你是淳于七对不对!” 听着这话,淳于七终于站定转身看着安若素,并没有多生出一分的感情来,“你又是谁?” “现在应该是我先问的你,而且是你擅自闯进这拓跋府来,难道不应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如果我不给呢?”淳于七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将安若素放在眼中,甚至根本没有将这整个拓跋府放在眼中,“还是你觉得,这些没有手下能拦的住我。” “我们谈谈!”安若素不由的放低了声音,这淳于七和凌帝一样,全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要是论这气势和嚣张的气焰,别人的若是要敢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她很清楚应该如何和淳于七周旋,因为他完全可能转身就离开,“我是安若素的姐姐,安清瑶。” “安清瑶?凌帝的宠妃瑶妃,那个五年前就应该死掉的女人。”淳于七不仅没有一点的惊讶,反而这语气中全都是嘲讽,“还是说我应该称你为长公主,这东陵可终于后继有人了。” “大胆狂徒,不得对公主无理!”拓拔裔月旋身回来,看到这淳于七不免的有些惊讶,只是倒也很快的镇定下来,直到现在他还认为这淳于七就是安若素的丈夫,既然是公主的夫婿,也便是自己人了,只是尽管这样,毕竟尊卑有别,绝对不能乱了纲常。 “你还真是安清瑶?”淳于七转身打量了拓拔裔月几眼,倒是没有从他的脸色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何况这拓拔裔月根本不会去演这种无聊的戏码,“你没死?” “我们素不相识,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已经死了。” “你的生死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尽管知道淳于七这番话是对着安清瑶所说,但是听在耳中,安若素还是觉得有些隐隐的不适应,“我想现在你应该愿意和我谈谈吧。” 安若素和拓拔裔月两人全都这样紧紧的盯着自己,淳于七总算没有的太多的反意,双手一摊,“好,就然给若素一个面子。” 这句话倒是让安若素的心里舒畅了许多,如果淳于七真的要走,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几人在房里重新的坐下,不知为何,安若素总觉得心里安定了几分,尽管现在的淳于七对她来说和凌帝一样,是逼她到如此地步的男人。 “你刚才叫了那人师傅,如果我猜想的没错的话,那人难道是你的师傅,塞外人厨?”安若素记得曾经在暗域鬼堡之时,淳于七也是这样追着塞外人厨离开的,而自己也是被塞外人厨掳走,所以这就是那种熟悉感的来源吗? 淳于七没有回答,只有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这安若素,安若素这才反应过来,平静的别过了眼神,“是素儿与我说过此事。” 淳于七这才稍稍的消除了些疑虑,“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可是塞外人厨不是早已经死了吗?”拓拔裔月的在旁却不由自主的插上了一句嘴。 拓拔裔月的一句话却让淳于七和安若素不由的将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一个东陵国的官场中人怎么会对一个江湖人士了解的如此清楚。 “拓跋大人,认识这塞外人厨?”还是安若素率先的发了话。 “这”自知失言,拓拔裔月有些闪避不过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塞外人厨曾在东陵逗留过一段时间,名声之噪,确实不会有人不知道。” 拓拔裔月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安若素直觉上却认为这并不是真相,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的知道,“拓跋大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凌如墨会受伤吗?” “公公主您怎么会如此发问?”拓拔裔月的脸色明显的转变了,似乎额角还不由的渗出了冷汗,这便让安若素更加的想不通了,她只是想问问这凌如墨受伤的真相,为什么拓拔裔月的表情会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淳于七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拓跋大人,我想你还是直说了罢,这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隐瞒对大家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哎。” “所以,他受伤是不是和我父亲有关?”安若素忽然觉得整件事情似乎都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那个在抵受凌如墨在旁的男人,试问天下应该没有人的能忍受这样的事情,何况这个情敌还是凌如墨。 “不知道,只是确实当初是您父亲约了凌如墨离开,而当凌如墨负伤归来的时候,您父亲从此之后消息就再没有了消息,所以这也只是众人的猜测而已。”拓拔裔月说着不由的擦拭着额角的汗。 若是这件事情当真只是这样,倒是并不奇怪,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拓拔裔月的神情会如此不对,而这一切都是在听到这些以后。 安若素忽然站起来,严肃的靠近了拓拔裔月,“这件事情和塞外人厨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这……这没关系啊。” 拓拔裔月不自然的神情已经明显的出卖了他,安若素不由的再一次的逼近拓拔裔月,“拓跋大人,还是说这塞外人厨……” “且慢!”这会倒是轮到这拓拔裔月的神情忽然间变化了,有些慌乱的起身就匆忙往外走去,“公主,老臣还有要事。” “拓跋大人!”安若素再叫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不由自主的追着的神色匆匆的拓拔裔月往外跑去。 第157章 身世 拓拔裔月紧张的冲出去,对着下面的人就是焦急的有些怒喊,“再继续派人去给我把刚才的刺客抓回来,但是切记,忘不能伤害了他的性命,如果出了任何事情,你们就全部给我提头来见!” 前后巨大的反差,让追出来的安若素很快就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个事实不禁让她感觉到惊讶,那坐在房中纹丝不动的淳于七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拓跋大人。”即使已经确认了七八分,但是安若素还是想亲耳听到这拓拔裔月告诉自己整个真相,所以的她回身看了一眼屋内的淳于七便径直的朝着拓拔裔月走去,“塞外人厨是不是我父亲?” “公主,您过滤了,怎么会呢?塞外人厨只是江湖游客,您父亲可是尊贵的亲王,这两者绝对不能相提并论。”拓拔裔月虽然言语中还带了些闪躲,但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的激动。 刚才明显就已经承认了,为什么现在又忽然的反悔,安若素并不认为这个时候拓拔裔月还要做些垂死的挣扎,“拓跋大人,你并没有瞒我的必要,如果这是真的,兴许对现在解我东陵之危有很大的帮助,谁也不知道那人是否是假扮的,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成了谁的人?” 若说情意,安若素根本无处开口,她不清楚安清瑶和她父亲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也无法生出什么父女情深,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感受过,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拿这利弊来权衡当下的时局。 拓拔裔月有些犹豫,这塞外人厨的忽然出现确实将他一向清晰的死路变的有些混乱,所以他才会变的如此的动摇,“但是这两人……” “这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关系。”淳于七从屋内大步的出来,看着两人只是静静的甩出了这句话,“我自小就随师傅练武,从未听过这种事情,而且我也是亲眼看师傅埋葬了师娘,所以这两人之间绝对不会任何的联系。” “拓跋大人,请说。”安若素自然知道这淳于七的心情有些激动,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清楚淳于七对他师傅的敬重,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因为他师傅消息的传出而失了分寸,所以她宁愿将所有的精力都率先的集中在拓拔裔月的身上,率先的得到想要的答案。 拓拔裔月确实不认为,确定这塞外人厨的真实身份对事实有什么帮助,但是他也确实不能否认安若素的话,若是这塞外人厨真的成了谁的人?以他对东陵国的了解,对他们也将是十分的不利。 “公主请借一步说话。”拓拔裔月承认安若素的身份,但是并不代表他也完全信任淳于七这人,虽然是塞外人厨的徒弟,但是以他多年识人的经验,敢肯定此人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拓跋大人但说无妨,我相信他。”安若素并非不知道拓拔裔月的担心,她也并非真心的相信淳于七此人,只是作为凌帝的一颗棋子,既然凌帝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淳于七去禀报了罢,现在降低凌帝对她的戒心是她唯一能够顺利夺走的宝藏途径,“何况他是塞外人厨唯一的弟子,兴许我们还可以从他的身上得到某些线索。” 安若素的的话在情在理,拓拔裔月虽有疑问,但最终也还是同意安若素的做法,三人重新入屋中,只是气氛已然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拓拔裔月的静静的坐在一旁似乎是在整理着思路,许久才终于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塞外人厨其实本就是东陵亲王独孤仇,只是自小向往了江湖,不居王室,那时他还不是塞外人厨,与你母后也是青梅竹马,经常偷带着您母后出宫,这才会认识凌如墨。只是时局无奈,您母后被迫与自小结亲的独孤仇成婚,继承了王位,只是这一切才刚开始。对男人而言,要的永远是在自己女人面前的高高在上,只是您母亲贵为女王,心中又有他人,凌如墨的出色让他更加的不畅快,依旧浪迹江湖,不愿回宫。直到凌如墨舍弃江山在东陵常住,流言四起,这是独孤仇所不能忍的,也才有了所谓的武斗。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凌如墨负伤归来奄奄一息,而独孤仇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舍弃的一切,将过去埋葬,立了一块石碑,往事如风!” 淳于七眼角不由的动了,确实师傅立的那块碑上写着往事如风四字,他没有见过师娘和师傅的孩子,确实一切都是听说,“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因为那时候我们拓跋家正是亲王府的门臣,而他抛弃东陵的一切全是由我处理。”拓拔裔月淡淡的叹了口气,“只是后来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江湖上随之出现了被称为塞外人厨的江湖人,虽然曾经怀疑而追查过他,但是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消息,直到得到了塞外人厨死讯。” 安若素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淳于七,他的脸色让人完全猜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如果拓拔裔月说的是真的,那么塞外人厨原本的身世就是一个谎言,他这样尊重自己师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相信他而被蒙蔽的人,这样的心情并非所有都能理解。但更重要的是塞外人厨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又会这样不偏不倚的出现,她绝对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拓拔裔月起身朝外走去,“无论如何我一定不让他跑掉,其它的事情还劳烦长公主。” 拓拔裔月倒是老狐狸,将这棘手的事情丢给了安若素,而且他相信的是,自己的在场并不会淳于七放下戒心,如果是长公主的话,既然她如此的相信他,这从淳于七的口中兴许能知道些什么。 “若素和我说过你与他的事情。”安若素笑得也有些惨淡,“如此说来,你既是我父亲的徒弟,从辈分上的说,倒算是师兄了,只是你可从来没有顾过同门之谊,倒是把素儿往死路上逼了。” 淳于七没有一丝的松动,只是轻轻的瞟了安若素一眼,“知道了自己的生父,公主看来也没有半点情感投入。” “这个自然,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座位父亲的职责,我也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的情感寄托,相反,他与你之间反而更像是父子,不是吗?”安若素无奈的笑了两声,她现在比较关注的是塞外人厨的现在,“所以,作为最亲近他的人,你觉得他现在究竟是谁的人?” “我不知道。”淳于七回答的很干脆。 “难道不是凌帝的人吗?”只是安若素虽是这么想的,却也觉得不太可能,凌如墨就是的凌月国的人,他既然这么的恨他是绝对不可能委屈自己成了凌帝的人,只是他收养的这个徒弟却偏偏是聚义门的管家,这个一手由凌帝创建的神秘门派,现在更是彻彻底底的成了凌帝手下的一名暗卫。 “不可能!”这一次,淳于七的回答除了干脆甚至还带了一些激动。 安若素没有直接的接话,即使知道两人的渊源,淳于七的反应似乎也有些奇怪,起码这不是他与陌生人之间交谈时会流露出的不淡定的神色,何况她现在是安清瑶并非安若素。她缓了许久,莫名的转移了话题,“我想知道你和素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淳于七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安若素会问这个问题,本准备起身却又莫名的停了下来,有些奇怪的看着安若素,“你很关注吗?” “当然,她是我妹妹,而且你并非锦玄的生父。”这个答案也是安若素一直想要的问的,只是作为她自己却从来问不出口,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让她即便被再三的背叛之后还依然坚定的相信他。她甚至可以感觉的到他对她的关心,女人的直觉告诉他与她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单纯,只是终究他还是按着自己的意愿,来去如风,不得不让她怀疑,男人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淳于七回答的轻巧。 只是安若素却也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亲耳听到却不免的有些感触,她究竟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就是因为这些奇怪的想法,才会让原本简单的任务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完成。 “也罢,你们的事情我本不应该插手的。”安若素淡淡收回了自己的话,“只是今天你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吧。” “那公主呢?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淳于七的一句反问,让安若素顿时没有了接话的余地,她确实没有的见过淳于七,但是看着他现在那充满压迫感的怀疑眼神,也只能装傻,只是淡漠不语。 第158章 消失的血莲 所有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正如现在的淳于七与安若素所代表的安清瑶,这两人明显从未相见过,却都如同相识了一般的说着过去隐秘的话题,只是戳破了这层纸的背后,却让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和无尽的尴尬之中。 但是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各带疑惑却也不由的被打断了。 拓拔裔月追着塞外人厨最后的地点,谁也不会想到正是萧瑜的府内,即便他派人包围了萧瑜的国师府,甚至准备不惜一切的进门去搜查,只是萧瑜毕竟是这东陵国的唯一的国师,全国百姓的精神引导,暂时他还不想将事情的闹的太大,况且此次,萧瑜竟还不顾一切的站出来与他相反抗。 光凭这一点,这国师府就令人怀疑! 而现在能将这场面的损失降到最低的似乎就只有安若素了,所以拓拔裔月才会派人焦急的来请。安若素本不准备参与此事,拓拔裔月能掌握这东陵国大权,这数十年的游走,竟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萧瑜吗?但是现在的她毕竟还要依靠他的势力,却无法做出什么坐山观虎斗的事情来。 安若素到国师府时,那场面确实重大,层层重兵将国师府围的水泄不通,搜查的士兵正在门口准备进门搜查,却被萧瑜连带着的拓拔裔月一起拦在了门口,紧张的对峙气氛,几乎一触即发。这些年尽管闹的再大,这拓拔裔月也没有敢公然这样到国师府来,而这一次两人似乎是要撕破脸。 “你们在做什么!”安若素上前,只是现在的身后跟着的却不是凌帝而是淳于七。 本是沉默的气氛在安若素的加入,变的有些松动,拓拔裔月和萧瑜各是退了一步,在人前他们不能直接称呼安若素为公主,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示。只是想来也怪,这塞外人厨难不成真的是萧瑜的人,按照逻辑来看,倒是说的过去,相反,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安若素反倒希望这个结果的发生。 “难得来访,倒是见到两位大人这般模样,不知是出了何事。”安若素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如果塞外人厨是萧瑜的人,她倒是想帮一把,“拓跋大人,东陵素来主张和平,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兴兵似乎有些说u币过去,更何况,还对国师府这般的冒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拓拔裔月猜不定现在安若素的真正想法,但是他也很清楚,安若素现在对自己猜疑,而对萧瑜明显来的信任许多,若非和自己还有交易在,否则是绝对不会和自己联系,而现在的事情,倒是摆明了在帮萧瑜,“只是有刺客进了国师府,老夫带兵前来保护国师而已。” “是吗?”萧瑜那忧郁的双眼甚至没有抬动,只是略带了些嘲笑的用余光瞟了拓拔裔月一眼,这次安若素几次的回来似乎都与拓拔裔月一起,甚至还达成了某些协议,不要被这老狐狸骗了才好,“我国师府虽然不比拓跋府来的守卫森严,但也不至于一个区区的刺客,就让拓跋大人如此费心的带兵前来。” 这两人之间冷战似乎并没有因为安若素的到来而变的轻松些,看着不远处已经聚起了些人,安若素不由的朝着两人使了眼色,也算是她这长公主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命令,“拓跋大人,先把兵撤了,我想还是进国师府一谈,此事不宜声张,不知道箫国师意下如何。” 既然公主如此发令,两人倒是都没有意见,拓拔裔月撤兵,三人倒也便跟着萧瑜进了国师府中。这一次倒是未等安若素开口,拓拔裔月首先就摆明了自己的来意,“箫国师,此次确实冒犯,只是这次老夫确实追着刺客而来。” “刺客?敢问拓跋大人,这刺客是行刺谁的,还是拓跋大人以为是我派了刺客而去。”萧瑜进了房中,内藏的火气倒是没有一丝的减少,这和萧瑜素来无所谓的的忧愁态度似乎有些不同,今日来,众人的表现都呈现着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箫国师,这次是你误会了,这刺客并不是他人。”安若素开口阻止了准备解释的拓拔裔月,她并不觉得此事要瞒着萧瑜,何况她也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真相,“其实这正在追的人,是一个早就已经死掉的人。” “早就死掉的人?谁?” “我父亲。” 萧瑜的眼神此时倒是充满了迷茫,他倒是清楚安若素的母后,这东陵国的女王,但是这有关公主父亲的事情,倒是完全没有耳闻。萧瑜年纪与安若素相仿,东陵王室变故,他尚且年幼,更何况独孤仇早就已经喝东陵脱离了关系,若没有人特意提起这段往事,不知道倒是正常,“您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安若素这才反应过来,萧瑜确实不应该知道她孤独仇的存在,“不知箫国师是否听说有塞外人厨这一人。” “塞外人厨?”萧瑜在口中喃喃的念了几声,倒是完全没有印象,“听着名字该是江湖中人,只是这江湖之人,除了大漠飞狐之外,也就只有公主身后的这位聚义门的管家而已。” “聚义门?你是凌帝的手下!”拓拔裔月似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有些敌意的看着淳于七,但同时也对安若素有些怀疑,公主应该早就知道这淳于七的身份,但是明知道是凌帝的人还要让他跟着来吗?这似乎有些不对。 安若素倒是不回避,没有想到是萧瑜竟然调查过淳于七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时知道,但是他竟然没有透露出一丝的痕迹,果然萧瑜也并非这么简单的人。但是现在面临的问题,似乎也有些令人头疼,既然淳于七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也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再编造一个借口,“他是我的人。” “公主,这……” “拓跋大人难道对我的话有疑心吗?”不管如何,信或不信,安若素也只有如此了,毕竟有些事情越解释越麻烦,也越说不清楚,但是看萧瑜的反应,确实也不知道这塞外人厨的身份,“塞外人厨的事情就麻烦拓跋大人再行追查,而另外我们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办。” “最重要的事情?”拓拔裔月和萧瑜对视了一眼,似乎心里已经都有了猜测,但是仍不敢肯定安若素真正的想法。 “距离十年之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趁着现在崎州城还是离辰国的城池,趁机进入崎州城,完成我们应该的使命。” “我反对。”萧瑜十分坚决,“崎州一战,明显是凌月国的诡计,怕是凌帝的请君入瓮之计。” “错了。”安若素此时也只能瞎编了,“确实是他的请君入瓮,但是请的却不是我们,入口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 “公主别忘了,还有一个从那里出来的凌月国王爷。” “凌如墨,他若是真的知道,也不会白等这十年了。”安若素说着连自己也不甚清楚谎言,“他要的是离辰国和灵犀的幽灵兵一网打尽,只是现在还不到他出击的时候,所以我准备将期限提前,速去速回,避开这场战争。” 听着安若素的分析,拓拔裔月和萧瑜倒是有些相信了,尤其是安若素的那平淡中带着自信的眼神,让他们相信,这长公主是唯一知道所有宝藏秘密的人。 “所以,箫国师,那个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安若素有意无意的回避开了淳于七,拓拔裔月和萧瑜都明白那是什么,但是淳于七必然不知道,从凌帝当初让锦玄去独孤山取东西便可看出,他根本不知道血莲的存在,“七爷,这接下来就是我东陵国的事情了,如果方便的话,还请你稍等。” “明白了,我去四处看看。”淳于七现在相对而言比较关心塞外人厨的行踪,相反,至于他们要去拿的东西,他随时都可以知道。只是这淳于七的话音未落,隔壁一声巨响,让几人的脸色明显变了,而最难看的莫过于萧瑜,这隔壁可就是血莲的存放的密室,偏偏现在自己的双脚却不能如那三人一样的可以迅速的冲去。 萧瑜出门时,确实有黑影窜了出去,如果没看错的话,还有他手上略微带了些红光的东西,这脸色也不由的更差了。追着那黑影出去的人,是淳于七没错,而拓拔裔月和安若素也已经到了密室的入口。 首先冲进密室的是安若素,那原本放着血莲的台上没有了任何的东西,只是光秃秃的一片,而那旁边似乎还滴落着些血迹,安若素宁愿希望此时是萧瑜转移了这血莲存放之处,只是随后进门的萧瑜脸色却变得惨白,眼神也开始充血的变得鲜红,“拓拔裔月!还在等什么!血莲在刚才那人手上!快去追!” 第159章 崎州之行 萧瑜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放声的一吼,连居高的拓拔裔月都有些被吓到,再一看那空空如也的台面,不由的追着出门,那盗走的血莲的之人,该是塞外人厨没错。 只是安若素却没有动身,一来她自认追出去没有任何的好处,那血莲需要她的血来激活,便是说,若有人想要打开宝藏之门必然的会来寻她,届时,血莲自然回到手中。二来,对萧瑜方才的表情,倒是有些怀疑,尤其是这空着的台面。 “萧大人,血莲真的被盗了吗?”安若素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记得没错的话,那血莲藏在台中,但是刚才从听到声响到黑影夺了血莲离开只是瞬间,台面又未受到任何的破坏,真的有可能夺走血莲吗?萧瑜将目光从密室门口收回,眼中的严肃虽然缓和了些,却还是充满了担忧,“公主以为呢?” “那血莲应该藏在这台中,萧国师如何不打开看一眼就判定了血莲被盗。”安若素的双眼盯着那台面没有移开,“不知萧国师可否打开这机关验证一下。” 听着这话,萧瑜怀疑的抬头看了安若素一眼,“公主怎么知道这血莲藏在台中?” “素儿说的。”安如素庆幸自己的反应够快,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安清瑶的事实,“不知道她所说是否为真。” 这话让萧瑜并没有产生几许的怀疑,反倒是会心的笑了,“公主果然敏慧过人,臣佩服。”萧瑜说着便打开了一旁的机关,那有些石化的血莲逐渐的从台中升上,这与上次看到的一般模样,应该是真的没错。 安若素取下头上的发簪,轻轻的戳破了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落在血莲之上,当初萧瑜竟然可以用此办法来验证她的身份,那现在她也可以用这个办法来验证这血莲的真假。只是旁边的萧瑜却已经是傻了眼,他对安若素的身份没有怀疑过,而这一刻,也便更加的确信了。 血,渗出手指,被轻轻的滴在那血莲之上,那血很快便渗入到其中,光泽不由的亮了些,虽无大的变化,但是安若素也已经肯定这才是真正的血莲。 “既然血莲没有被盗,箫国师方才是何意?” “公主恕罪,血莲是我东陵国至宝,臣的责任是守护它,就绝对不能让它落入到旁人手中,但是拓拔裔月狼子野心势必会来找寻,也便只好做了一个的假的血莲,只是为了迷惑盗莲者。” “那塞外人厨真的是你的人?” “此人,臣确实没有听过。” “那盗莲之人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萧瑜重新转动开关,将血莲藏起,“这一点也正是臣所担心的,这人竟然能潜入到我国师府的密室,不仅的能破坏了这机关竟然还能带走血莲,确实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与我们为敌,恐怕难以对付。” 萧瑜的表情并不像假装,安若素也姑且算是相信他,只是塞外人厨究竟现在是谁的人?如果不是萧瑜,他又是如何得知血莲的藏处?“所以国师刚才的表现是准备让拓拔裔月去对付他。” “没错,如此一来更好,让那所谓的塞外人厨来牵制的拓拔裔月的行动,而我们则可以趁机避开拓拔裔月的耳目进入崎州城,完成这十年之期的约定。” 萧瑜果真不简单,安若素虽没有再直接的盯着他看,倒是也觉得有些后怕在,如果说这一切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结果,竟然能在的血莲被盗走的一刻,瞬间布好了所有的局,速度之快,心思之密,不由让人觉得佩服,幸得他不是自己的敌人,一个凌帝已经让她手足无措,若是还有一个萧瑜,她离任务完成恐怕更难了。 “好一个将计就计,那便按着的箫国师的方法来。”安若素主动的将主动权让给了萧瑜,他确实的是一心为东陵,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就成为了她的敌人,因为她是要夺走本该属于东陵的宝藏,而且按照的那个男人的做法,之后定然会毁了整个宝藏,“只是拓拔裔月那边你准备怎么交代。” “我从来就不需要向他交代。”萧瑜说着不由的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他与拓拔裔月对质十余年,对他的脾性了解的很清楚,“我们现在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到崎州,又该如何的找到宝藏。” “那就看拓拔裔月反馈的后果是什么了?”安若素看了那隐藏好的血莲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密室,即使不用说,她也应该清楚现在确实应该当成这血莲已经丢失。 只是淳于七既然是塞外人厨的徒弟,那他该是胜不了,而且塞外人厨如此之高的功力,孩也不可能被抓到,如此想来在,萧瑜这一招将计就计,倒是十分的完美。 正如料想,塞外人厨出了国师府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拓拔裔月和淳于七两人几乎在外找了一天一夜,调动了东陵国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只是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 回到国师府,两人的脸色都不十分的好,而等在国师府的安若素和萧瑜两人脸色确实也十分难看,这血莲是打开东陵宝藏的唯一钥匙,若是没有了它等于一切都消失了。 “箫国师,这血莲为什么会在你的密室之中,那塞外人厨究竟是如何取得血莲的!”拓拔裔月有些忿忿不平的冲着萧瑜喊道,尽管萧瑜已经解释过了,只是他依旧十分的不满,若是那血莲在他手中,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萧瑜也不说话,干脆的回过头,不去理会。淳于七黑着脸坐在一旁,尽管的他不知道血莲究竟是什么,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也可以隐约的知道,那是与东陵宝藏有些密切关系的宝物,他现在算是局外人,并不好发话,也只能看安若素的处理了。 安若素酝酿了许久,也才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句,“准备出发去崎州。” “公主!不行!”这一会倒是的拓拔裔月和萧瑜同时的出声,“血莲还未找到,我们绝对不可能的贸然的前去崎州。” “但是不管是谁,拿到血莲就意味着必然回去崎州城,否则他拿着的血莲根本没有用处,至多不过是成色上乘些的宝玉罢了。”这是否能去崎州城,关键恐怕就在安若素的身上,只是她暂时还想不到,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同时避开拓拔裔月和淳于七,如果避不开,也就只能带着他们一同前往了。 “公主的假设是要建立在他知道宝藏入口在崎州城的前提之上才行。”萧瑜静静回了一句,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倒是完全没有露出一丝的蛛丝马迹,主仆二人配合的相得益彰。 “他知道的,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拓拔裔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公主忘记了他的身份吗?他是您父亲,是东陵皇室最接近宝藏秘密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先去崎州,拓跋大人,这事情就由你来安排了。”安若素急急的下了决定,“搜查依旧不能放松,但是必须在凌帝再一次包围崎州城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毕。我们不知道凌帝究竟何时会发动战争,所以我们的时间也是最不确定的,必须马上动身。” “明白了,老臣马上去安排。”拓拔裔月急急的离开了。 萧瑜给了安若素一个眼色也急匆匆的离开,“公主,臣也去准备一下。” 房中瞬间便也只剩下了一脸黑云的淳于七和安若素,塞外人厨果然非一般人,难道脸淳于七都没有办法追到吗? “你没有看到他往哪里走的吗?” “没有。”淳于七虽然脸色难看,态度倒也尚可配合,即便语气有些令人难堪,“只是出了国师府便不见了人影。” “你确定他出了国师府吗?” “此话怎样?” “怎讲都没有用了,即便他一开始还潜伏在国师府,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安若素现在最需要淳于七做的事情是带话,凌帝自从她回到凌月国之后似乎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需要你带话给凌帝,我不希望在寻找宝藏时有任何多余的事情妨碍到我。” “哼。”淳于七忽然不可置否的冲着安若素笑了,“我倒是有些不清楚了,公主究竟回来寻找宝藏是为了东陵国还是凌帝。” “抑或两者都不是。”等宝藏找到,她也不会再在这里,“我只是为了素儿和锦玄能够平安而已,至于所谓的宝藏,在谁的手上都势必引来腥风血雨,也注定全是我的错误而已。” “你认为现在的你有能力救他们吗?” “我只是在尽我自己的力,能做的大抵也只有这些了,若是真的逃不开这一劫,恐怕也是我们的劫数了,至多让一切都消失罢了。”安若素起身终于淡淡的丢下这话,不理会淳于七沉思的表情,自顾离去。 第160章 心有灵犀 玉城、崎州连连陷落,凌月国大军后撤至涪陵,只是连失两城,连换两军主帅,自凌月国历史中从未发生此等令人羞愧只是,然后朝中却未有的任何的降罪的旨意,只是令大军在涪陵按军不动。 涪陵太守郭通,临时接旨,接收大军已然是应接不暇,但是聚义门众和那四处招摇的凌如墨几乎让他精疲力尽。 小雪的有些无奈的靠在窗前,看着太守府的鸡飞狗跳,那太守如何她并不知晓,只是他竟然会自作多情的将凌如墨接接进太守府,这恐怕就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眼下的局势,离辰国明显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崎州城又被瘟疫毁于一旦,匆忙的撤离,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带走安若素给她留的传真机在,现在两人无法交流,究竟对方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别人尚且不说,这凌如墨与安锦玄就绝不简单,再如此下去,必然会露馅,自安若素走后,她便一直推脱身体不适而避免与他们见面,但想来这绝对不会是长久之计。 “太守大人。”小雪叫住匆匆经过的郭通,忙起身迎出去,她需要知道崎州现在的状况,而不被怀疑又能知道情况的最好人选的恐怕就是这‘奄奄一息’的太守了,“请稍等一下。” 郭通见是小雪,对她倒是知之甚少,除了知道是少帅的母亲,聚义门的大小姐之外,其它便都不清楚了,此时被叫住,这心理免不得有些焦急,“安夫人,有什么事吗?” “又是王爷出了难题吧。”小雪看了一眼郭通走来的方向,大抵是清楚了他这满脸愁云的原因,凌如墨素来不按常理出牌,能经受的住他的‘暴行’的人,这世上只能说绝无仅有。 “没,没有,多谢安夫人关心。”郭通哪里敢对凌如墨有任何的不尽,面露难色,连连后退在。 “王爷就是这性子,好玩,我去帮你说说吧。”小雪微微一笑,这就径直的准备朝着凌如墨处去了。 听着这话,郭通过果然有了些动摇,听这安若素的言语,似乎与王爷也是相熟,若是能稍稍让王爷不这么刁难的话,他可就是看到了希望,“安夫人,下官并非这意思,但是还有劳的安夫人了,下官今日来确实分身乏术。” “不妨,叨扰太守本就是我们冒昧了。”小雪很自然就给引了这太守往着圈里跳,“只是见太守依是这般忙碌,难道崎州又生什么变故?连锦玄这几日都未回来。” 郭通倒当真没有怀疑,只是谈起这件事未免还是觉得有些挂不住,毕竟是败仗而归,这崎州之事,确实不好多提,“崎州倒是没事,离辰国正设法驱除瘟疫,准备进城了。” “哦,那太守大人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那王爷处还望夫人多多提点。” “这个自然。”安若素轻笑的送离了郭通,只是她可没有这般好的心态去替这太守说情,何况凌如墨肯听了她才令人奇怪,她可不愿凌如墨将这怀疑的目光投射定在自己身上。 崎州失守来的太过于奇怪,就连那忽如起来的瘟疫也让人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凌帝这般做,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在,但是这崎州城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凌帝甘愿让出的,小雪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离辰国的军队在那,相比安若素也一定会在那里,若是看到聚义门的现状,难免担心,现在她怕是不得不去一趟崎州了。 “娘,怎么在外面站着,身体好些了?”安锦玄才回便见到安若素在院中一脸的沉思。 才想着要如何与安锦玄说此事,他竟然来的这般快,小雪转身暗暗的平复了心绪,多日未见,锦玄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只是连日的操劳,有些消瘦。凌帝竟然会下旨让锦玄作为主帅,未免的太令人匪夷所思,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心疼,“娘差人送去补品都有在吃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娘,没事的,只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到现在为止还不肯告诉娘,为什么要听从凌帝,成了这主帅吗?”小雪不认为安锦玄会这样乖乖的顺从了凌帝的安排,毕竟,凌帝对他来说还是仇人,“他威胁你了?” “不是的,娘,是你说我该留在他旁边学习的,如果掌握了军政大权……” “不必再说了。”小雪在的凌帝身边多年,怎会不清楚他的性格,既然他有把握将军权交给安锦玄,必然也已经是有了应对的策略,尽管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锦玄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你要清楚这一切绝对不会简单,一切要小心。” 一切小心?今日安若素说话倒让安锦玄觉得有些的不对劲,这种不协调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小雪忙审视了自己一番,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说自己仅仅因为这几句话而被彻底揭穿了?这锦玄未免太过于敏感了些,“有哪里不对吗?” “倒是没有。” “对了,进屋吧,娘有话和你说。”安锦玄的神情让小雪总觉得有些担心,想来现在能够暂时让他放下这种的窦疑的,恐怕只有将那件事情据实说了。 安锦玄点头,不由的皱了眉头,虽然眼前的娘亲的给她的感觉与之前有些相异,只是倒还没有让他觉得如何怪异,毕竟娘亲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娘亲了,他比较在意的只是今日她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雪进屋,编造任何的借口现在只能让安锦玄更加的怀疑,还不如干脆些和他商量在,将他一人留在崎州确实也有些不放心。 “锦玄,娘要去崎州一趟。”小雪开门见山的对着面前的安锦玄说道。 果然听到崎州二字,安锦玄就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娘,崎州现在并不安全。” “你是指瘟疫还是指离辰国的军队?” “这”安锦玄顿时就被小雪的一句话赌上了,原本的主动也顿时化为了被动,只是有些窘迫的看了小雪的一眼,他也清楚的知道小雪的问话并不像表面的那样简单,“娘,你都知道了?” 果然这件事情锦玄是知道,小雪的心里不由顿了一下,只是锦玄没有必要无缘无故就成了凌帝的棋子还是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之下,而他竟然从没有对她反应过这件事情,“我只是等着你什么时候会自己开口对我说这件事。” “娘,您别生气,我并非不想说,只是娘身体不适,我也不愿意看娘再操心,这些事情我是有分寸的。” “这假借瘟疫之事,让全城百姓撤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凌帝的意思?” “他的意思。” “所以这崎州城定然隐藏着什么,否则凌月国如何能顿时没了两座城池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小雪严肃的转头看了安锦玄一眼,“而且我去崎州城这件事情,就连你师傅也不能说。” 小雪并不认为自己能瞒得住凌如墨,只是能拖一时便是一时,以她的身手离开涪陵,潜入崎州城问题应该不大,她凤卫队的身手可从未衰退过。 “但是娘,即使瘟疫是假,但是离辰国的军队可都守在的城外。” “这并不打紧。”小雪自然不能告诉安锦玄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自有办法,何况,这军中我倒是还有可以相助的人。” “你是说离辰国的二殿下南辰。”提到这名字,安锦玄也不由的皱紧的眉头,虽然与这个男人接触不多,但是当初在崎州城看着他对娘亲毛手毛脚,他就对他没有任何一丝的好感,何况现在还是求他做事,他心里是万万不愿意。 小雪只是随意一说,这不料还真有这个人的存在,不由就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只是的看安锦玄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不由便再加上了两句,“这只是无奈中的办法。” “但是还有一人,娘可以去找他。”说道这话,安锦玄似乎犹豫了许久,仿佛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为了娘亲在,随说是军情也不得不说了,“我接到密报,东陵国的国师萧瑜和摄政王拓拔裔月动身前往崎州城,如果娘亲遇到什么事情,倒是可以去找萧瑜。” 安锦玄对萧瑜毕竟相信一些,但是这个消息却也更加坚定的小雪要去崎州的决心,东陵国的人动向就代表了宝藏的动向,看来这崎州城果真有古怪。 “而且,这般来,我估计很快也会去崎州。” “自己小心点,那娘就先去探探情况,而且我倒是有直觉,你姨娘也会在崎州。” “那娘,你要什么时候离开,我去准备。” “你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娘需要离开的连你也不知晓。”小雪看了看外面,示意安锦玄可以离开了,而关于她自己的逃跑计划,早便计划好了…… 第161章 相会崎州 翌日清晨。 服侍小雪的丫鬟一连唤了几声都不见房中有人答应,不免多担了几分心,慌乱找人破门而入,只是这房中哪里还有人,空无一物,而它原本的主人现在都已经的接近崎州。以小雪的身手,掩人耳目的离开涪陵并非难事,甚至不被守军。 而这小雪的消失对太守郭通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这应付现在手上的事情已然焦头烂额,偏偏现在失踪的又是少帅的母亲,还是昨日才说了要帮他的女人。 但是在郭通想方设法的准备隐瞒这一切之际,这安锦玄和凌如墨却已经到了小雪的房门外,两人扫视了一圈整洁房间都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将目光都定在了郭通的身上。郭通哪里的受得了这般的注目,连连的擦拭着额上的冷汗,不敢有任何的回话。 “你下去吧,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安锦玄终于好心的让郭通退下了,只是娘亲究竟是怎样离开了,他确实没有一点头绪,尽管娘说过自己有办法,但这未免的也太悄无声息了。 “去崎州了?”凌如墨倒是直接的跳过前面无聊的问话,直接进入正题,聪明如他,对小雪的离开根本没有一丝的惊讶,这一切本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安锦玄看着转身离开的凌如墨的背影,始终觉得高深莫测,凌帝给人的感觉太有压迫感,令人不敢直视,而面前的凌如墨确实永远的贴近,又永远的无法接近,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瞒住他,“是。” “把事情安排一下吧,过几天我们去找她,漂亮的娘独身在外,做儿子的总是有些担心。”凌如墨再次自然的勾起了嘴角那抹笑意,别有的深意的自顾离开,而安锦玄却不由的皱紧了双眉,总觉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靠近,自己却看不清楚,他也才第一次有了这是大人的世界的感慨。 而小雪到崎州城外之时,已经傍晚时分,崎州大门依旧紧紧关着,守城的自然也是离辰国的军队,如果贸然的进入瘟疫城,难免不遭人的怀疑,只是现在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她想偷溜入城,似乎是难上加难。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潜伏在周边,静观其变了,或许她也只能等待锦玄口中所说的那个萧瑜国师到来,才能顺利的进入到崎州城中。 “救,救我!” 小雪才找了僻静之处,准备隐藏,却在隐约之中仿佛听到某人的呼救声,这兵荒马乱之际,若是有遗留在战场上的士兵确实不奇怪,此傲雪本不打算去理会,只是细听之下这竟然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崎州百姓已经全部撤离,会是谁在呼救。 终于,小雪还是循着声音的方向朝着那声源靠近,就在离小雪隐蔽处不元的猎洞中,女人正倒在洞中,气若游丝。小雪并非心善之人,作为凤卫队的医院,她从来接受到的学习也是只要保护凌帝和七王爷凌玉,其它的人员全部都要忽略。 只是这个女人…… 小雪眯了眯眼睛,似乎终于看清了这女人的真面目,尽管灰头土面,甚至奄奄一息,但确实是离辰国的南宁公主,也是那拓跋宇明媒正娶的妻子没错。 “喂,公主!”小雪将南宁救上,心里似乎也有了自己的盘算,这既然现在是由离辰国人占有了,而自己如果能好好的利用这公主的话,想要进城办事,恐怕要来的简单许多,“公主,醒醒!” 南宁在恍惚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只是全身的酸痛和无力已经让她无法辨别这这面前的人了,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有些难度,只是这个人既然称呼自己为公主,那么应该是相识之人吧。 这已经是南宁心里唯一的判断了。 见南宁再次的晕了过去,小雪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取出身边的带着的药丸在,喂安南宁服下了一颗,想来虽不能让她完全的恢复,只是暂时也能让她的身体撑一会。服药后的南宁脸色也确实已经有了起色,再过一会,似乎也开始逐渐的好转,略微的能睁开双眼。 “公主,没事吧。”小雪不由再次的叫了南宁一声,如果说没有让南宁知道是自己救了她,那也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而南宁的存在本身也便没有了意义,所以她甚至放柔了声音,学者安若素的语气,“公主,现在有舒服一点吗?” 南宁始终还是有些头疼的厉害,好容易才从凌月国的追兵手中逃出,却听说已经攻下崎州城,她拖着疲累的身子往着崎州城而来,却又偏偏掉进了这陷阱之中,若非有人相救,她恐怕被发现时,也没有了性命。 南宁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只是她才艰难的转过射来却看着安若素就这样在她的身边,关切的问候,这对她来说只能是莫大的恐惧,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偏偏遇上的是安若素,自己先前还那样的对她,恐怕这次凶多吉少了。 “你,你想干吗?” “干嘛?”小雪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这南宁和安若素的关系并非十分的交好,但是两人应该也是彼此熟悉,而且这公主一向是高高在上,怎么会见到安若素脸上竟然还露出了那样的惊恐,难道说姐姐对她做了什么吗?“公主,我只是来救你的而已。”小雪算是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滚!走开!我不要见到你,我没事,不用你们担心,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找到军营,也能回去。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能死在你们这群人的手中!” “南宁公主!”现在小雪似乎看出了这公主似乎对安若素确实有些排斥,甚至可以说她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应该有安若素的参与才是,不染,不会提到的这安若素的时候,南宁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难看。 “不,不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的。” “你不要骗人了,我是我安排那些人去对付你的,你怎么可能放过我。” “你做了什么?”小雪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情,现在看来还是的存某些不和谐的因素,但是不管如何,现在似乎只能暂时先要取得,自己和南宁公主之间的信任度了。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给我滚!滚啊!” “大小姐,麻烦你轻一点,这里并非你的离辰军队,在这里嚷嚷,你迟早都有丧命的危险,现在这崎州城可不仅仅是你们离辰国。” 南宁明显的安静了下来,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小雪现在也只能将计就计,毕竟现在这张脸是安若素的脸,她对这三个字甚至很忌讳,也没有在这样的地方给自己重新整一张脸。 “所以……” “别过来!”南宁忽然拿着不知道从谁的手中抢到的尖刀,对着小雪就是用力的一刺。 这女人倒是狠心,现在明明是她救了她,竟然还用这样的办法来谢恩,这离辰国没有礼教看来是真的了,小雪轻而易举的就闪过了南宁的攻击,“公主,你省省吧,就你这两招,这辈子都不可能赢我。” 小雪说完甚至没有给南宁一个回神的机会直接就伸手在她的颈部轻轻的一拍,这南宁再一次晕了过去,尽管她想要活人的南宁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但是既然不知道她和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的排斥感很强略,所以还是的暂时的不提问这件事情,现在这死尸的模样,似乎也能用。 说做便做,小雪快速的伸手拿了些土灰往着自己的脸上抹去,将身上的一番也弄的有些破碎,然后冲着门将东西扔了过去,引起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整个人一软就晕倒在旁。 搜军听到声响,必然来救,只是公主他们是认识的,立刻快书上传太子和南辰在,再看晕倒在公主身边的女人,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应该是公主的侍女类,或者的救了公主,也便将小雪一起抬起,准备抬向崎州城。 崎州城瘟疫之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是假的,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但是为了供给在其中的幽灵兵和部分的离辰国宾,城门还是会在暗夜悄悄的打开。小雪就只紧闭着双眼,让人将她顺利的抬进了崎州城,现在她所需要做的也就是趁无人之时,悄悄离开了。 “什么人!” 守军在抬了南宁进城之时,却偏偏遇到了幽灵兵,那羽大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抬的是什么人,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准进入这崎州城!” “但但是,是公主!”那士兵虽然不服,但是依旧被羽大人的气势所震慑。 “那后面的呢?” “应该……应该是婢女!” “婢女,我可没有听说逃亡还带着婢女的!”羽大人冷哼了一声跳下马,走到那小雪的面前,只是在看清的那一刻,脸色也不由的变了。 第162章 禁锢 醒或者不醒?现在已经成为了小雪唯一纠结的地方,男人一直陪在身边,她若是醒来,必定会被发现,但是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自己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注视下,还能正常入睡。 小雪僵持这个姿态许久,才终于有了些迷迷糊糊的感觉,那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紧迫感也似乎慢慢的淡了些。也正在她半寐半醒之间,小雪忽然整个人不由的一惊,清醒了许多,伴随她惊醒的便是那个男人离开的声音。 门被轻轻的合上,小雪似乎听到在外有人轻唤羽大人,一如在城门口听到的那般,只是这人与离辰国有什么关系?她不能睁眼,也不能断定自己是否真的见过这人。 见那羽大人已经出去了,小雪也才翻身坐了起来,看周围陈设,倒是平常无异,应该是这崎州城的某处的客栈,但是…… 小雪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现在这房间周围看守的人不在少数,自己如果想要逃出去势必会惹出风波来,若是想要消失的无影踪,这又怕她恐怕没有了这个能力,难道她现在进了崎州城,却只能被困在这里吗? 想来现在恐怕也只能要打听那羽大人的真实身份了,弄清楚他与姐姐之间的关系,或许还能到知晓什么。 次日。 小雪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 她深吸一口气,兀自的开了门,却恰好的见到的面前准备进门的男人,黑衣宽袍,七十凌人,尤其是脸上那诡异的面具,让人印象深刻。 盯着那面具后漆黑无底的双眼,她似乎瞬间明白了这面前男人的身份,边关那神秘崛起的灵犀幽灵兵该就是他们吧,所以这被称为羽大人的男人就是这幽灵兵的首领吗? “醒了?” “恩。”如果这羽大人不开口的话,小雪还当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破这个沉寂。 “去哪?” “我们很熟吗?”小雪尽量学着安若素姿态,语气以及神情,双生子的感应让她能将这一切都做到滴水不漏。 “起码我救了你。” “谢谢。”小雪说着低头就准备离开,只是羽大人却纹丝不动的挡在那门前,丝毫没有准备让开的意思,让小雪也根本就无法寻找到意思通过的痕迹,“但是请让开。” “现在崎州城瘟疫肆虐,出去太危险了。”羽大人的理由,理直气壮,根本没有让人反抗的余地,他一向以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棘手的问题,但是这些简单的手段不管是对安若素或是小雪似乎都没有足够的作用。 尽管从至今为止的交流上,小雪还没有完全正确的找到他与安若素之间的关系,但起码可以认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太过亲密,“羽大人,若是这城中真有瘟疫,你该将我带往城外,而不是带入城中吧。” “我能保证这里安全。” “我也能。”小雪想要尽快的结束这些对话,说的越多,自己可能被识破的漏洞也便越多,“我是从崎州城出去人,这崎州究竟有没有瘟疫我会不知道吗?” “你从崎州城出去?”羽大人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面具下不知道为何表情的面孔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莫名的寒意,不由的让人想要躲开,“如果没记错的话,可是受了公主不少的照顾。” 公主?指的是南宁吗?小雪与南宁并不相熟,唯一令她好奇是那南宁见到她,正确的来说见到姐姐的脸时会害怕,莫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况且这羽大人也知晓,如此想来,也只有在军营的可能性最大了。 那姐姐在军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小雪来不及细想,毕竟现在的她就是安若素,“羽大人倒是对我的行踪十分的清楚,只是,你若都如此的清楚,那也便不用问我了。” “所以你重新回到崎州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应该不需要向羽大人汇报吧。” “不要忘记我们还有合约在。”羽大人反念一想便说出了这句,面前的女人无论容貌气质或是其它都与安若素一模一样,但是他的心里却始终都带了些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在见过那自称‘白先生’的女人,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白先生’就是安若素的亲生姐姐,东陵国的长公主,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 合约?姐姐怎么会和这灵犀幽灵兵的人有合约,小雪确实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相信这羽大人的话,只是一如羽大人对她的怀疑,她也并不很信任面前这人的话,她无法观测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什么,“合约,羽大人还当真敢说,那种不成文的东西,即使曾经存在,现在也该结束了,何况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确实,那所谓的合约只是那日在崎州阁上,他的一厢情愿,这事情怕是除了安若素并无人知道,面前的想来是不会错了,怕是他多心了,羽大人转念想着,虽不是很放心,但大体上还是信了这小雪的话,“那我们便重新谈一谈合约如何?” “我没有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如果是关于你的姐姐。” 听到这话,小雪再不可能无动于衷,她来这崎州城就是为了寻找姐姐,羽大人现在驻守在崎州城,如果姐姐到了,他确实会知道,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姐姐的事情? “我不明白羽大人的意思。” “难道你不是来找你的姐姐,安清瑶的吗?”小雪眼中的犹豫,看在羽大人的眼中已经完全的出卖了她自己,也肯定了他的猜测,“如果觉得我们现在的合约还是无法谈下去,我愿意放你离开,但如果还愿意一谈的话,我觉得还是进屋更加恰当,这一切的决定权,全在安小姐你的手上了。” 羽大人说完,侧身的让出了一条道来,那模样确实不像是要阻拦小雪,他在等小雪作出决定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算计谋划。但这个选择题对小雪来说,的确至关重要,若是出了这门,她并不一定就能找到姐姐,何况必定会在羽大人的监视之下,与其这样,她宁愿选择后者,即使会有更深的阴谋,却也是最快得到情报的路径。 “好,那就谈吧。”小雪终还是缩回了脚步,进屋在旁边的桌前坐下了,她的语气并不有多大的变化,依旧还是冷漠的没有起伏,“但是我喜欢速战速决,直接说吧。” “确实是你风格,我想知道你们这东陵国的两位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可都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来了崎州城吧?”羽大人也随着小雪进屋,在她面前坐下,还不忘为两人斟了茶水。 这羽大人连她们的公主身份都如此的清楚嘛?他究竟是什么人?小雪忍住满腔的疑问,终于没有出口,只是微微的笑了,“既然是谈合约,我并不觉得需要回答什么问题。” “我只希望双方坦诚,这样才能达成更好的合作。” “我不介意听羽大人,谈一谈你这灵犀幽灵兵的盛名,在边关现在可是赫赫有名。” “果然伶牙俐齿,诚如你所说,进入正题,我现在信息是,你姐姐冒充火器专家,化名‘白先生’正躲在的离辰国的军营之中,虽然不知离辰国的几人是否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一心想要攻下崎州城救出你们的母子的话语必定是虚假的。” “根本没必要虚假。”这恐怕就是姐姐唯一的目的了,只是她不会想到攻下的崎州城竟然会是一座空城,她想要救的人根本就无法营救,“羽大人对我们姐妹的底细如此清楚,也应该知道我们的来崎州的目的。” “本应该在五年前死去的女人,现在却又回来,为的是什么?” “本应该在二十年前灭亡的灵犀国,现在却又这样的面目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小雪学者羽先生的话语反问道。 “复仇!” “那我们是不会有冲突的。”小雪抿着一笑,“我们只是来取宝藏的。” “那没有人知道是否存在的东陵宝藏。”羽大人说着脸上竟然也不由的浮现的几丝的嘲笑的意思,任何靠着流言与传说而存活的国家,都不会强盛,一如灵犀。 “是,那是东陵皇族才有资格去的地方。”原本以为这羽大人也是这争夺宝藏的有力角色,今日看来,他竟然还不信了这事。 “那宝藏在崎州城?” “谁知道呢?这是我们皇族的秘密,羽大人应该不需要知道。”小雪起身,优雅的走到了门前,轻轻的打开了门,“所以我想我们唯一可以达成的合约是,你帮我找到姐姐,而我可以利用宝藏来助你复国。” “这条件似乎很诱人,但是宝藏恐怕就难以看到了。” “话我已经在这,条件也都提了,这信或者不信,合作抑或不合作,就全看羽大人的配合了。” “很好,我答应。”羽大人答应的没有一丝的犹豫,仿佛这短短的瞬间便已经安排好将来的谋划,背着手离开了房间,“但是在有消息之前,还劳烦安小姐,安心的住下,免得出了意外……” 第163章 公主驾到 接连两战,虽死伤未见大数,但毕竟长途跋涉,也进入短暂平和的修养期。军营上下不免弥漫着一种懒散的状态。太子与南辰各居营帐,幽灵兵则在城中扫除瘟疫,南宁被找到的消息也传遍了军营上下,这一仗,算是漂亮。 安若素淡然的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她虽不知拓跋裔月究竟如何利用这几乎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姻亲来说服离辰,但是就太子那点分量,安若素确实不担心,绝对不会是拓跋裔月这老狐狸的对手。 离辰、东陵,算上那并不作为完整国家的灵犀,三国倒也秘密的约定在崎州城见面。离辰善战,东陵善财,灵犀善谋,三国的合作确实各取所长,互为支柱。 “公主,再过不久,就到崎州城了。”拓跋裔月派人向安若素禀报。 “知道了,继续走吧。”安若素倒是懒懒的应了一声,并不多做反应,今番三国会谈,她做了一个最大胆的举动,决定以东陵长公主的身份参加,她也不怕众人知晓,如此一来,虽也将她和小雪还有锦玄推上了最危险的高峰,却也以最好的方式保护了三人。 主随客便,地点倒是依了安若素的选定,定在了被烧毁了一半的崎州阁。再一次站在焦毁的崎州城下,心情莫名的便产生了一种悲触的情绪,当年静坐在楼顶,仰望星空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了,只剩下这空荡的诡异感让人挥之不去。 拿下崎州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缮这崎州阁,无论如何也想在离开前再坐在顶上,看一次广阔无垠的星空。 只是今日风尘仆仆而来的会谈,似乎显得有些诡异,除了的离辰太子和南辰,着了鲜艳的袍子,灵犀几人皆是黑袍面具,就连远道而来的东陵三人也是通身着黑。 安若素居中而站,黑衣黑纱,空洞看着前方,清冷的气质莫名的产生一种拒人千里的寒意。 “萧国师,拓跋大人远道而来,不甚感激。”太子于崎州阁下迎接,这两人他是知道些,东陵现在国事衰微,也全靠了这两人才维持至今,只是这居中而站的安若素确实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好奇感,“只是,这位是……” “长公主殿下。”萧瑜出声,温润的面容泛着淡淡的冷光,连那忧郁的眼神中都不免带了隔阂,这恐怕才是真正的萧国师。 “长公主?”谁人不知这东陵皇室被屠杀至尽,今番哪里冒出了长公主一说,不免的上下多打量了几眼。 只是他身后的南辰确是知道,安若素竟然要以长公主的身份出现吗?她究竟在盘算什么?不及细想,他上前了一步,接过了太子的话,“公主殿下失礼了,里面请。” “有劳。”安若素并不避讳南辰的目光在,随着他入内。 三国代表各自坐定,目光自然全部集中在了这屋里唯一的女人,也是这最为神秘的公主殿下的身上。安若素倒也不觉得失礼,这几人她倒是都相熟的很,落落大方的便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微笑的看着众人,“我想也不必做过多的介绍,都是相熟了,只兴许是对这身份有些陌生了罢。” “白先生。”太子果然吃了一惊,这身份可就骤然提升了。 南辰和那于先生虽都是相对清楚,但是见安若素这般直接的说出来,倒也有些惊讶,目光也都聚焦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只是解释永远不是安若素的风格,只是勾了勾嘴角继续自己的话题,“既然现在都是赌上身家,我自然也应该以诚相待,我希望大家也是,当然,初除了羽大人。” 安若素当然不相信这羽大人会露出庐山真面目,就让他这支幽灵兵继续永远将自己隐藏罢了。 “白先生既然是公主,那之前所说被凌帝所俘的妹妹难不成是。” “没错,是我妹妹,东陵的公主,我来崎州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营救她与锦玄,都是我东陵血脉,是断然不能落在凌帝手上。”安若素自然而然的小雪的身份也暴露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如何,“还希望各位能协助一二。” “这个自然……” “公主想来不必担心了,现在她人与南宁公主一道,正在别院休息。”羽大人抢了太子的话题,将小雪的踪迹抛了出来,让她们姐妹见面,他也有需要验证的地方。 小雪在崎州?这点安若素确实的没料到,眼中的震惊并没有隐瞒,但是既然这羽大人这般说了,想来小雪现在应该无事,安若素很快也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那就有劳羽大人照顾,不如现在开始商议我们的作战计划如何?” “公主有何意见不妨先说来听听。”上次一战,太子已然对安若素改观,现在又得知她是公主身份,不免多看了一眼,满脸的讨好,自然这大多数还归功于安若素那倾城的容颜。 “这具体的事宜,还是然萧国师和拓跋大人来谈吧,毕竟这些年,他们对东陵的情况要更了解一些。我只有一个要求!”说到这安若素不由的停顿了一下,环顾了四周,“如果各位没有意见的话,在这次的合作中,我们东陵所要的东西,就只有一样,那就是这崎州城。”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的有些愣住了,这安若素的胃口说大不大,只是要了这崎州,说小却也不小,毕竟崎州的战略位置可不一斑,东陵究竟还想做什么,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安若素会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一时间倒是不好多做反应。 “公主殿下,敢问公主殿下独独要了这崎州城意欲何为?” “这还不够明显吗?崎州城本就是我东陵属地,拿回本属天经地义。十年前,崎州沦陷在,皇室亦遭大劫,我这长公主已经无颜面再回东陵,何谈振兴皇室。”安若素可是做足了功课而来的,否则,她哪里敢如此放话。 灵犀现在以复仇为主,复国为辅,这崎州城即使可以作为他们的据点,但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占据崎州。所以只要说动这离辰便好,他素来与凌月国争夺霸主之位,这崎州城虽重要,但比起整个凌月国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她相信他们不会愿意因小失大。 “东陵国倒是收敛。” “我们东陵,兵力并不强盛,确实不愿与各国为敌,百姓意愿亦如此,所以这所有军费的赞助,只能权当是我们向离辰买下这崎州城的费用。”安若素不由的放缓了语调,“所以崎州在我手上应该要比你们任何人都有价值不是吗?” 众人不由再度安静下来,羽大人确实如安若素所想的那般,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只是耸肩道,“我无所谓。” 但是离辰一面,见这羽大人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反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于离辰来说,确实将这小小的崎州城划给东陵国并不算大事,太子心一热,这答应的话语似就要出来了。若非南辰在旁再次的抢先了一步,这事情恐怕也就这样定下了。 “此事我们很愿意答应公主,只恐怕还要等父王示下才行。”这涉及到边疆领土,毕竟还是要经过离辰王的批准,一来他不想犯了忌讳,二来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 安若素也早料到有此一说,倒是淡然,她本也没有希望这么快就得到定论,只是今天羽大人似乎给了他一个更好的借口,“那便先等离辰王示下,我们再继续讨论合作事宜吧。” “公主,今日相聚此处,实属不易,就这样断然离开似乎不好吧。” “羽大人都说了妹妹在此处,南宁公主也昏迷不醒,想必太子和殿下也很是心焦,不妨我们一起去看看两位小公主,也方能安心相商。” “这……”身为主持的太子这下倒是没了主意,这安若素的骄纵他并不好训斥。 “或者我可以留下两位大人与各位相商,反正我想在崎州城呆上一段时间,好好看看凌月国是如何毁了我东陵的城池。”安若素说完便不卑不亢的起身离开了,做足了面子又不失了礼数。 只是既然这东陵国的公主都如此发话,别有深意也好,单纯骄纵也罢,几人倒是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尤其说是让萧瑜和拓跋裔月两人相商,现在不明东陵国的形势,倒是不敢轻易的忽略了这长公主。 “太子殿下,臣弟以为长公主殿下说的有理,不如随公主一去,倒是也图个安心。”终于还是南辰站出来打破了僵局,他虽五大三粗,但心思倒是极为细腻,“几位大人不妨同去,舟车劳顿,也本该休息妥当再行商议,是我们招呼不当。” 南辰既如此说,大家再客套几句之后,也便将方才的不愉快都都抛之脑后了,倒是随着已经出门的安若素一同前往。 第164章 终相见 羽大人安排的地方是离被烧毁的聚义门不远的来福客栈,犹豫瘟疫的侵袭,早便没有了人影的来福客栈也便自然的被选中作为的暂时基地,毕竟在繁华之时,它也曾是这数一数二的酒楼,笙歌萧月,不绝于耳。 既然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她与小雪之间的关系,安若素自然不会再吝啬的隐藏自己的紧张感和焦虑感,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的她那所谓的紧张与焦虑并非完全的担心小雪,更多的是想知道小雪身上所隐藏着的秘密。 南宁因为过度的虚弱一直还处在昏迷之中,只是既然大夫已经诊断说并无大碍,众人也便放心了,更何况已经有一个生龙活虎,并且令人好奇的东陵小公主等着接见众人。 小雪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和安若素竟然会以这样直接的方式详见,当众人出现在门口,她看着安若素那张已经完全变成安清瑶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其它的几人,她倒并不认识,除了有些故意闪避的站在暗处淳于七,看她盯着他看,竟还不由的将头别过了,为什么聚义门的七爷也会在这里?“姐姐。”小雪终于还是想扫视的目光重新定在了安若素的身上,激动的朝着她而去,不管如何,她来崎州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到了安若素,她的心里也有底多了。 “没事吧。”安若素随也是满脸的激动,却也有些别扭,看着自己用了这么久的脸,忽然觉得不习惯,只是从小雪看着淳于七的奇怪表情中,她倒是想起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淳于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淳于七和她并没有多大的联系,相反,与小雪现在所扮演的安若素反而有更深层的联系。 “我没事,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雪至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安若素会以这样的面容出现在,太久没有见到过,久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有见过这张脸。 “多亏了羽大人,否则还真找不到你。”安若素往着小雪的身后扫了几年,眼神不由的有些黯淡,“锦玄,没有在?” “对”对不起,小雪本想道歉,看着安若素的眉头轻皱了一下,不由将这话就咽了下去,确实,现在安锦玄是她的儿子,根本没有向安若素道歉,在场的恐怕都是厉害人物,露馅也便成了在所难免,“嗯,他在涪陵,我是偷跑出来的,想必,现在也应该被发现了。” “出来了就好。”安清瑶拉着小雪的手,走到羽大人面前,“多亏了羽大人,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的找回妹妹。” “若素,羽大人,你该是认识了。” “是。”听着安若素叫着自己的名字,倒是连小雪也有些不适应,“多谢羽大人。” “嗯。”羽大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站在了一旁,这两姐妹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融洽没错,难道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吗? “这是离辰国的太子殿下,至于南辰殿下,想必不必多说,你们本也认识。”安若素看似在一路的介绍,倒是不着痕迹的将这些人与安若素的关系都告诉了小雪,现在可出不得一点的乱子。 “太子殿下安好。”小雪也不行大礼,只是微微的点头,对着南辰则是轻笑,“好久不见,殿下。” “两位公主确实国色天香,当真如天女下凡一般,令人不忍转目。”这任谁都敛气观察的局面,倒是唯有这太子,不顾了这么多的礼数,直抒胸臆。安若素姐妹二人倒也只能赔笑。 “臣见过公主殿下。”若非萧瑜和拓拔裔月解围,恐怕那太子还要继续下去,两人虽未见行大礼,但是眼神之中也是恭敬无比,这可与先前大有不同。 安若素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安清瑶究竟何处给了两人此次的震撼,竟然能让两个国家的顶梁人物,只是见了脸,便能如此的敬重。 小雪随没见过两人,但是大抵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了,好在两人一同行礼,倒是让她省去了许多的麻烦,“箫国师、拓跋大人请起。” 一番寒暄过后,事情也便简单了许多,给安若素姐妹两人倒是腾出了不少的时间,几人散去,安若素便急急的拉了小雪进了房间,为防止有人偷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希望寄托在小雪的身上,“若是有人偷听,你能感觉到吗?” “能!”这一点小雪倒是颇为自信,她的听觉异常,也正是如此,当年不必靠近寝宫,倒是也能听到他们所探讨的秘密,最后也就不得不选择离开了。 “淳于七呢?”这最会神出鬼没的人恐怕就是他了,而且安若素觉得淳于七的功力可不在小雪之下。 “没事的姐姐,尽管说吧,只是你为什么会恢复了原貌。” “别说恢复了原貌。”安若素简略的将自己因为晕倒在沙漠,后背抓到离辰军营的事情,当时确实不得已的才恢复了重新的模样,“不过也不必担心了,在恢复不久后,我便见到了凌帝。” “凌帝!”小雪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姐姐,真的是凌帝,没有看错吗?” “就算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人。”她是五年前就该死掉的瑶妃,难道听到这事情,小雪不应该紧张凌帝是否会下手吗?她转眼继续道,“他一直喝我在一起,在这次回崎州之前。” “怎么会这样,凌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如姐姐所说,军营之中由京城传来的密函又是出自谁人之手?” “什么密函?” “内容我并不知晓,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两次与离辰的对战在,全是按照从京都而来凌帝亲笔密函行动,所以凌帝怎么可能会也在边关。” 小雪的话确实令人担忧,安若素却不由的想到了最为可能的情况,只是关系到小雪,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件事情确实需要调查,而且只要我在这里,凌帝肯定会再度现身。”安若素对这一点很有信心,“所以,现在你必须作为安若素,而我必须作为安清瑶,继续将这个角色扮演下去。” 小雪点头,表示支持安若素的意见,能见到她,她的心里也已经觉得安定了许多,“我知道了,会尽量的扮演好安若素的。” “不过,为什么聚义门被夷为平地了,还有你的传真机呢?为什么再就联系不到你了?”自从传真机联系不到小雪之后,安若素就一直觉得惴惴不安,总以为是被发现而来。 “我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当日瘟疫遍布崎州城之时,我本事要和姐姐说的,但是紧接着便有人闯进来了,我慌乱之下将传真机藏在了床下,但是不知道,只是才离开了聚义门,那所有的房子像是瞬间全都着了火,而停的时候,这废墟还能找到什么东西,怕姐姐担心了,所以猜测你定会来崎州城,所以也便想办法赶来了。” “锦玄可知你来的事情。” “知道,我本打算,若是锦玄发现就将这一切全都告诉他,但是锦玄日日忙于军事,暂还无暇顾及到我,所以便一直隐瞒了下来。”小雪说着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外看了一眼,“只是过几日他们恐怕也要来了,不过这聚义门的七爷怎么会跟在姐姐旁边。” 自从见到塞外人厨之后,淳于七就一直是这个状态,虽然如往常一般的冷峻,只是现在似乎现在莫名的又添了几分的颓废,“日后若是与淳于七相遇,切记要小心这个人,能不理会尽量不要理会,他绝非表面的这般简单。” “我明白。” “但是你说锦玄要来是怎么回事?”安清瑶几乎已经断定这东陵宝藏的入口就在这崎州城了,而这关于崎州的沦陷也是凌帝的一手布置,否则不会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聚集到了这里,“还有谁?” “凌如墨。” “想来是在这了……”安若素喃喃自语。 “其实,我似乎也能感应到那个地方。”小雪忽然的话让安若素立刻回过神来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当时奉了凌帝的命令接七爷回去的时候,确实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而且整个人似乎都热的厉害。” 小雪能感受吗?那她为什么不行,明明是双生子,这并没有理由,何况安清瑶还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了。” “姐姐,即使找到,我们真的能从这里离开吗?” “当然,我保证。”届时,她恐怕也不在了,安若素起身然后伏在小雪的肩上不由的轻轻的说了什么,才不由的笑着转身,“我去看看南宁公主。” “姐姐,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她一节一节的断的,我只是要问问她这般对我的原因吧了……” 第165章 月下孤星 与小雪说了几些话语,交流了彼此的信息,倒是让安若素安心了不少,尽管现在的局面似乎变的更加混乱了一些。 信步离开小雪的房间,才想着要去找萧瑜和拓拔裔月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却看着门口所站着的淳于七静靠在院中的树上,垂头深思,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安若素的出门。 安若素也倒没有上前,径直离开,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人却被早守在一旁的南辰拽到了一旁。 知道这安若素的真实身份倒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惊讶的是知情的南辰被忽然冒出来的又一个安若素所惊讶。 “你究竟是谁?”南辰粗狂的目光之中不免多了几丝危险的气息,他素来不是好脾气的主,何况这安若素确确实实的将他耍的团团转了。 安若素被摔在墙上,背上传来的热辣的疼痛感,让她不由的皱紧了眉头,果然这离辰国人都是粗暴,对女人也是丝毫的不客气。 “我是安若素,也是安清瑶,东陵国的长公主。”安若素倒是不担心这南辰对她做什么。 “那里面的女人又是谁?”那才是真正的安若素才对。 “我的双生妹妹。”安若素看了南辰一眼,他逐渐的平静,让安若素倒是安心了些,“我们是双生姐妹,一样的脸并不奇怪,而作为安清瑶的我,不仅是东陵国的公主,也是凌帝的最为宠爱的瑶妃,尽管你们不清楚凌月国的家事,但是也不会没有听过这瑶妃的消息吧?” “你是当年出逃的瑶妃?”南辰的语气稍稍的弱了些。 “没错,为了逃避凌帝的追查,我必须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安若素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安若素不客气的推开了面前的南辰,总算让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冷静下来,自己的生命安全倒是也保住了,“若非你的好妹妹抓了我,也不会被迫的恢复身份。” “刚才的局面似乎长公主准备将错就错了?”南辰有些将信将疑。 “没错,还希望殿下保密,这件事关系到我的私事与我们的合作并不相关,因为不管我是谁,都是东陵国的长公主。”安若素倒是不担心南辰的怀疑,他大可以去做鉴定,如果现在有这样的技术。 “冒犯了,长公主。”尽管安若素这个女人令人有些捉摸不透,但是他确实也愿意相信她这番话,“果然是姐妹,未有交流竟然能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多谢殿下,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告退。”安若素不悦的态度倒是让南辰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倒是不好意思的现在原地。 安若素离开了客栈,与南辰交谈过后,忽然没有了心情再去想什么复杂的事情,走在崎州城的街上,她才发现自己竟也没有在繁热之时出来逛过。 所以今天走在路上也倒没有物是人非的感觉,只是随意的找了处安静的地方,静静的坐着,直到月色覆盖,才懒懒起身,准备回身。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到了崎州阁下,安若素倒是连自己也不清楚了。烧毁了的崎州阁在月色下也显得有些萧条,尤其是在这座因为瘟疫而空了的城池。 人都已经死了,何必还来这里?安若素才看了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 那现在现在崎州阁上的男人是谁?月色懒散的披落在他身上,除了周围的亮光,仿佛其它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独留了这个男人,孤独望月,成了这月下孤星,遗世独立,清傲不羁。 他是谁?拓拔宇?安若素现在原地竟然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这难道会是她的幻觉,但是无论背影或是其它,都与拓拔宇太过于相似。 阁顶的男人微微垂下头,阴影下似乎更更看不清容貌了,他似乎也已经发现了下面呆呆的望着他的安若素,身形一闪忽然没有了踪影。 安若素苦笑的垂下头,准备离开,只是转头的瞬间,身后快速逼近的危险感让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和呼救,整个人已经在身后人的挟持之下,腾龙而起…… 被放在阁顶的安若素,迅速的推开了那人,敏捷的降低了自己的重心,完全成为了一派反抗的姿态,只是在看清这挟持自己的人时,却有些诧异,“是你。” “不必这么紧张吧,长公主殿下。”羽大人依旧还是扯着那尖锐的嗓音,听得人难受,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深夜,“只是见公主,一派仰望的姿态,以为是想上来,便出手帮了一把而已。” “刚才是你在上面?”安若素不由的再次打量了那羽大人几眼,看样子,是自己认错了。 “不然公主觉得会是谁?” “与羽大人无关,带我下去。”安若素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生气。 但是那羽大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安若素的抱怨,反而自顾的坐下了,“这里的风景视野倒是不错,长公主不妨坐下来欣赏一会。” 看着羽大人这熟悉的举动,安若素又是不由的一愣,没再说什么,也随着坐了下来。 两人都坐着没有出声,就犹如那日的晚上,各自静静的眺望远方,只是毕竟物是人非,原来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个羽大人确实诡异,安若素微微侧过头,声音也很是轻巧,像是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复仇这么简单吗?胜者为王败者寇。” “如果说当年东陵皇室灭亡是凌月国做的,长公主今日还能如此淡定的说出这番话来吗?” 意外的,羽大人竟还回答了,这点安若素确实没有想到,难道灵犀国就是这样灭亡的?她不知道自己也经过那样或的经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做法,但是东陵皇室却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复仇,活着的人,总该活着。” “长公主说的真倒轻巧,或者说太过于仁慈,还是说劝我放弃复仇。” “怎么会?”安若素自然的勾起了嘴角的笑意,她管不了这么多,“如果说羽大人现在放弃复仇,我可是会很为难的。” “是吗?” “既然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行动,只要没有冲突,希望我们能好好合作。” “当然。”未来之事,她管不了,她只是要得到东陵宝藏而已。 “所以,不知道可否请教羽大人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安若素犹豫了一下,但是相信自己只有这个机会了,她掏出了手中的红玉,看着旁边的羽大人,“羽大人既然是灵犀国人,该知道这红玉的不同之处吧?” “这我记得是你妹妹安若素的东西,公主还没还给她吗?” “因为我想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 “相反,我比较好奇这个男人现在在哪里?”羽大人不回答,反问道。 “死了。”安若素尽量的保持自己无所谓的态度,何况他真的是死了。 “那就没必要知道了。” 羽大人拒绝的十分的肯定,这让安清瑶越发的觉得他必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带着面具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那面具之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安若素的好奇之心顿时上升到了极致,难道真的会是他吗?“也罢,那是素儿的事,兴许是我多管闲事了。”安若素起身,如果这样一试是可以的吧,她微微的朝下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的往着外面移了两步,“既然这样,还麻烦羽大人带我下去吧……啊……” 安若素一脚踩空,整个人笔直的朝着那楼下摔去,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那样让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在那笔直的下落,她似乎明显的看到了那黑衣羽大人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笔直的砸在那坚硬的石头上时,飞身跃下,想张开双翅的暗夜使者。 许久之后,安若素回忆起那天的事情,还是觉得惊魂未定,只消再慢一秒,她觉得自己似再也无法看到这个世界了,知道感受到那坚实的怀抱。在他怀里缓缓下落的那一瞬间,她注视着他的双眼不能挪开,那深邃无底,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 “谢谢。”安若素紧紧的拉着羽大人的手,双眼却盯着她不放开。 “嗯。”羽大人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落地的那一刻,安若素似乎感觉到他的手似要松开,几乎没有犹豫的就迅速的出手,摘下那永远挂在脸上的面具,今天,她便可以看到那面具后面真正的他了。 她如愿了,却被扔在了地上,手中抓着那诡异的面具,呆呆的看着他被长发遮去的半边脸,双眼紧张的几乎没敢轻眨,这样的局面,究竟在意料之中还是在意料之外。 羽大人也是迅速的转回了脸,眼中并不带了恶意,只是充满了浓浓的忧伤,在听到脚步声的接近之后,这兀自消失在了面前的黑暗之中。 第166章 隐藏的势力 安若素呆呆的坐着,看着羽大人消失的方向,茫然的注视着,她从未想过会是那样的一张脸在,让人无法直视,她甚至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脸变成那样。 手上握着面具,还残留了细微的温度,她低下头在,坐在冰冷的地上,竟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他真的会是他吗?是错觉还是幻觉? 脚步声离着越发的近了,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的清晰,现在的崎州城还会有谁在,无非就是那些巡城的士兵,而且现在在城里似乎全都是这灵犀幽灵兵吧,是他的手下才是,不知道到他们看到自己手上拿着这诡异的面具会有什么的想法。 “哦,还是个姑娘,人家还以为这崎州城现在已经变成鬼洞了。”戏谑的声音夹杂假意害怕的调笑,在夜里显得格外的灿烂,只是这样的声音,除了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出现在第二个男人的身上,只是这里是离辰国所占据的崎州城,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那个,小妹妹,你是人还是鬼啊,要不要哥哥带你回家啊。” “凌如墨。”安若素怀手里依旧还紧紧的抓着那面具,但是注意力却不由的被那声音拉走了,她坐在地上并没有起身,只是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暗夜中那两个走向她的男人。 一个风姿卓绝,潇洒倜傥,连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都从未变化过,不是凌如墨又会是谁呢?而跟在他身后,那略带了些怨气,却年少英俊,孩子意气风发的老成少年,不是安锦玄又会是谁?他们两个怎么会就这样走在崎州城的大街之上。 “锦玄。”安若素又不由自主的在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锦玄的名字。 见安若素转过头来,凌如墨不由便靠了上前,方才没有看清这张脸,但是在靠近的那一刻,一向心比天高,不惧鬼神的凌如墨竟然也在瞬间露出了惊讶表情,尽管这只是一瞬间,但足以让人满足。 “瑶儿?”凌如墨伸手温柔的贴在了安清瑶的脸上,眼中流露的温柔是安若素从未见过的,那样的安静甜蜜,将一切装饰的吊儿郎当全都化为烟消云散了,“是热的,活的?” “放开。”安若素有些异样拨开了凌如墨的手,这样的注视让她来的有些应接不暇,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尤其是看到羽大人的那张脸之后。 “你果然没事。”凌如墨倒是不在意的伸手摸了摸安清瑶的头,就像那日在暗域鬼堡之前那般,笑的如同最天真的孩童,纯净而明媚。 这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凌如墨吗?只是这样的表情怎么会出现他的身上,只是在见到安清瑶的这张脸之后,究竟这张脸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凌如墨和安清瑶又会是怎样的关系,安若素呆呆的想着。 只是看着站在凌如墨背后的安锦玄,安若素却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锦玄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现在看到这张脸,他又会是怎样的感觉,如果说他喊了自己之后,恐怕她一切的身份的隐藏都将不复存在了。 “锦玄。”安若素低低的唤了一声,希望锦玄不会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真正的安清瑶的脸,而激动的将一切都忘记了,只是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安锦玄站在凌如墨的背后确实也惊讶合不拢嘴嘴,若非现在凌如墨背对着他,光是看着他的表情都总能想到什么的,他相信面前的女人就是娘亲没错,但是这张脸似乎只有在他的梦中才会出现,有多久没有见过,似乎他也已经忘记了,只是为什么娘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姨娘。” 在听到姨娘两个字的时候,安若素的心顿时便平静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情绪,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便将那羽大人的面具藏在了身后,“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你呢?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找素儿。” “我们也是来找娘亲的。”安锦玄抢先了一步将这话说了,他知道娘亲来了崎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了原来的模样,“姨娘知道娘在哪里吗?” “她在客栈。”安清瑶看了看附近,“这里现在是离辰国的,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问出这个问题,安若素忽然觉得有些多余,别说安锦玄了,凌如墨想要去的地方,恐怕是没有什么能拦得住她,不由的她就换了话,“这里太危险了。” “所以,我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凌如墨脸上那邪魅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现了,安若素看在眼里,却莫名其妙的心里浮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行!”安锦玄像是如梦初醒忽然开口阻止。 只是这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凌如墨轻轻的环着安若素的腰便快速的向前飞去,这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飞奔,安若素仿佛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无力了,这周围的一切的事情仿佛已经都不由的她控制了,他现在要带她去哪里,为什么凌如墨对这崎州城的地形会如此的熟悉。 而不仅仅是他,那紧随其后的安锦玄似乎也是无比的熟悉,究竟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如墨带着安若素在聚义门总堂的废墟的边上停下了,看着那瓦砾场,竟拉着安若素往中走去。 “师傅,不行,不能带她去。” “放心,只要我在,瑶儿就不会有任何的事。”凌如墨说的无比自信,尤其是转头看着安清瑶的瞬间,“愿意随我走吗?” 这句话只要换一个场景,安若素认定十有八九的女人会拼命的点头扑上去,但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还是在这样的一片废墟之中,凌如墨就仿佛是要诱惑者她走向地狱的白无常,只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点头了。 还在她的恍惚之间,那废墟之中的某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入口,安若素似乎在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但也已经快速被凌如墨拉入了那入口之中,身后的安锦玄则也是快速的跳了进来。 “你们什么在这里挖了密道?”安若素从未想到这一点,也不会有人想要这烧成废墟的聚义门总堂竟然还会藏了密道,如此的欲盖弥彰,却又天衣无缝。 “不是密道,是密室。”凌如墨笑着带着安若素往里走去,那密道两旁全是烛火,将通道照的明亮,两旁的暗门之中怕也是有人在中看守才是,这恐怕不是非朝夕能建造而成,看这烛火的托盘的陈旧,她没有猜错的话是聚义门总堂新建之时开辟的,该是佩服当年这造密室的人,足智多谋吗? 走道的尽头,是一间隐藏的密室,凌如墨似乎没有犹豫就推开了,对这里他也是无比的熟悉,那密室布置的类似书房,层叠放着的全是层层的书架,在这样的地方设一间密室,她是越来越弄不清楚这其中的寓意了。 书架之后似乎有人在,听见声响,便旋身出现了。 凌帝! 安若素不由的看直的双眼,在回东陵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甚至派了淳于七来看着自己,她以为她已经回到自己所谓的京都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崎州城。只是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见到凌如墨还是见到她,但是脸色难看的明显不止他一人,背后的安锦玄也紧张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你怎么在这里?”凌帝虽是问安若素,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盯着凌如墨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凌如墨所带进来的。 “呦,这么淡定,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凌如墨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们是见过了,而且把你的手拿开,那是朕的瑶妃。”凌帝果然是凌帝,那膨胀的独占欲在以这一刻膨胀的淋漓尽致,他只是抛下这句,就转头顺带丢了一句话给安锦玄,“朕不会对她做什么,也不会对安若素做什么,只要你们安静的完成任务就行了。” “那臣该谢主隆恩吗?”安锦玄的心不由的放下来,但是火气却明显的上去了。 “如果不想惹事就赶紧将这东陵国的长公主送回去,朕可不想看到他们搜城搜到这密室中来。”凌帝说完又背着手,转身到书架之后去了,完全就没有将来密室的人放在眼中。 “长公主?看来是和拓跋那老头子一起来的。” “萧瑜也来了。”安若素补充道。 “谁来都一样,最终能进入那里的人并不多。” “这是后话,我要离开了。”尽管凌帝与之前她所认识的男人变化很大,起码不会再要杀了她,但是只要看着他,她就莫名的产生一种奇怪的寒意,“还有锦玄,我带你去见你娘。” 安若素说完便急急的想要拉了安锦玄离开。 “等等,不对。”凌如墨却在他们两人即将离开之际,忽然的开口了,安若素的心里不由再次的提了起来,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第167章 一个人的立场 停下!还是不停下! 安若素迅速的在脑海中寻找正确的答案,这凌如墨永远都让她处在一种一惊一乍之间,因为她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的东西,脚步是不由自主的停下的,安若素微微的侧过头,有些心虚的看着凌如墨,“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很重要。”凌如墨说到很重要三个字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以加深自己对这句话的认可程度。 “凌帝都已经让我尽快的回去了,如果王爷还有什么妖吩咐的话,请尽快,或者是改天。” “哎,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只是因为他是凌帝么?”凌如墨歪着头想了半天,“我还是前凌帝呢?”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在凌如墨的口中就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而书架之后的凌帝竟然还没有一丝的反应,难道这天下就只能容了凌如墨这般的骄纵吗?只是他口中的这句,前凌帝,倒是让安若素相信了拓拔裔月的话,果真的这凌如墨曾经会是凌月国的主君,只是设想着这样的男人统领天下,这天下恐怕有乱套的危险。 “王爷请说吧。” “我们这么久没见了,难道就把人家忘记了。”凌如墨又在一旁委屈的眨着双眼。 这算是真情流露吗?还只是他故弄玄虚的要放松她的警备,安若素也顾不了这么多,继续的拉了旁边的锦玄离开,“告退。” “等等!”凌如墨闪身挡住了两人,眼中的不怀好意,让安若素的不安更加的浓重了。 凌如墨却忽然的反手取走了安若素手中的幽灵面具,放在了脸上,像孩子得了好玩的玩具一般,一脸的兴奋,“这就是那幽灵兵的面具吧,果真不错,只是瑶儿你怎么会有,难道你是幽灵兵。” 凌如墨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了一副惊恐的模样,将面具丢给了安若素,“好可怕。” 安若素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自己该是生气还是无力了,“我只是捡到的。” “幽灵兵可有一条铁的纪律,每个人都只有一个面具,面具在人在,面具失,人亡。”凌如墨指着那面具继续道,“所以瑶儿捡到的话,这就是死人的面具的意思吗?你什么时候又这样的兴趣了。” 怎么会这样?刚才那羽大人因为被她取走了面具,又因为听到这凌如墨和安锦玄来的声音,而仓皇离开,如果真如凌如墨所说,她要赶紧将面具还回去才行。 “我走了。”安若素这次倒是没有停下,而是飞快的带着安锦玄离开了。 凌帝这才从书架之后走出,没好气的瞪了凌如墨一眼,“何苦要骗她。” “当年可没有见你心疼过。” “不用你管。” “不过瑶儿毕竟还是瑶儿,一点都没有变。” “那是他的面具吧。” “没错。” 安若素带着安锦玄离开了密室,一心就想着早些回去,将面具还给那羽大人,如果因为这个面具出了什么事情,她是万担不起这个责任的。安锦玄倒是不说话一直都安静的跟在安如素的身后。 客栈众人都已经准备休息了,因为安若素事先吩咐过不必找她,所以这短暂的消失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她鼓起勇气到了羽大人的房门口,刚想着要敲门,那门去自己率先的打开了。 看着站着的羽大人,一样的装扮,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冰冷,安若素不免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再一次被凌如墨那家伙骗了,什么独有的面具,全都是骗人! “有事吗?”羽大人尖锐的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方才的事情,我道歉。”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的确是她有错在先,故意的跌下,引得羽大人去救她,她最后反倒还坑了对方,实在是有违江湖道义了,所幸她是个女人,“这是你的面具。” “女人碰过的面具,我不会再要,没事,请离开。”羽大人往后退了一步,毫不客气的就将门关上了,重重的声响将安若素和安锦玄隔离在了门口,只感觉一阵的悲凉感。 安若素也只好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身后的安锦玄,这次倒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失了面子。 “娘。” “嘘!随我来。”安若素吓了一跳,引着安锦玄到了小雪的住处。 房中,烛光摇曳,安锦玄看着面前坐着两个“娘亲”忽然有些傻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分别了,感觉两个都是娘亲却又觉得两个都不是,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偷溜出崎州城,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才让小雪易容成我的模样,或者说让小雪恢复了原貌,你别忘了,我们是双胞胎。” “所以一直以来,闭门不见我的娘亲,其实是小雪嗯……姨娘。” “是。”小雪在旁点了点头。 “那娘你呢?为什么忽然恢复了原来的容貌?”这才是安锦玄真正不理解的事情,“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 安锦玄口中的他,应该指的是凌帝了,安若素自然明白他奇怪的原因,五年前才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在五年后见到她竟然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确实有些令人觉得怀疑,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我在追踪他们两人的路中出了事情,被离辰国的军队带回了军营,偏偏碰上了南宁,免不了受折磨,为了逃避她的耳目,也只好暂时的恢复了原貌,结果才恢复就碰到了凌帝。” “什么!”即使看到安若素现在没有事情,想到当时,安锦玄还是不由的有些担心,“后来呢?” “后来他准备掐死我,幸好萧瑜的出现救了你娘。”想到当时自己害怕的情形,这安若素现在都觉得有些可笑了,“可能后来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吧,一直就派了人在我身边监视着,但是你们现在只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这整件事情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情况的时候,一切将会走上最复杂的道路。” “我知道了姐姐,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现在究竟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安若素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接受老大的吩咐,将东陵宝藏找到运回现代,而对于现在她东陵国公主和瑶妃的身份,确实没有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来说明她的立场。 “找到东陵宝藏。”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对不起小雪和锦玄,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她不属于这里,“只有宝藏找到了,才能真正的夺回在东陵的地位。” “姐姐是为了王位吗?” “你觉得呢。”安若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一个彻底编造假话的女人,“只是想找出当年皇室灭族的原因而已,因为它的灭亡,造成了我们所有人的悲剧不是吗?” “只是找到又能如何,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找到,也不能让以前恢复。” “但起码我们不需要再背着这样的包袱渡日了,何况,我们还有父亲和哥哥。”小雪的排斥态度是安若素没有想到的,对小雪来说当初救走她的凌帝就是她最大的恩人,她不能背叛自己的恩人就像她不能背叛组织一样。 “父亲?”她们有个哥哥独孤无欲在独孤山上,小雪是知道的,尽管对这个哥哥,她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是父亲这个概念,似乎从未在她的记忆之中存在过,她只记得自己的母后,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如果拓拔裔月说的没错的话,他就是塞外人厨。” “不可能!”小雪当即就否定了,塞外人厨只是个恶贯满盈的江湖中人,她母后是高高在上的东陵国公主,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一样,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一切,而血莲之中和那宝藏之中就有所有关于这些的秘密。”安若素的语气逐渐的变得平缓,仿佛是要带着小雪去相信这一切,“等解开了一切,天下之事就与我们无关了,战争也好,其它也罢,不管是凌月国还是离辰国都已经和我们无关了,我们的利用价值也到此就结束了。” “真的能结束吗?” “我已经准备将皇位传给拓拔裔月了。”安若素顿了一下,继续道,“而最麻烦的凌帝也不会再找我们了,因为宝藏已经为他所开,我们会有一个安静的平和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这样的地方恐怕不会找到吧。” “会有的,只要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的话。” “嗯。”小雪终于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只是她的眉头却依然紧皱,没能真正的舒展开来,她心中的郁结,现在如此混乱的安若素恐怕是看不到的。 第168章 中毒 小雪的纠结并不因此而结束,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三人之间,本该彼此通透的几人,此时却意外的沉重,唯一还在那欢悦的跳动的怕也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烛火了,微弱的光芒,斑驳的映在脸上,阑珊起伏。 那一晚,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带着三个人的郁结。 翌日。 太子邀请了众人一道用餐,本算不上是融洽的众人也倒是礼仪和善,但是看着安清瑶旁边坐着的凭空出现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都有些欲言又止。 尤其是作为东道主的太子和南辰,崎州城现在全部都在的离辰的掌控之下,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崎州城,更是不动声色与他们在同一客栈度过了一晚,现在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未免太过于鄙视了这离辰的实力。 只是这个哑亏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毕竟现在的安锦玄已经冠冕堂皇的出现了。 羽大人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是的面具下的他的表情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何况安若素现在根本不敢抬头注视他,即便是不小心对视的眼神也是匆匆一瞥就离开了。 “不知小殿下如何来了这崎州城?”问话的竟然是从来不置一言的羽大人。 “我来找我娘。”安锦玄轻瞥了那羽大人一眼,并不很给面子,昨晚看着娘亲送面具回去时,那冷淡的态度,就让他并不十分的欢悦。但是偏偏他这个理由无可厚非,让众人都无法反驳。 看出安锦玄那有些冲怒的神态,安若素不由低低的咳了一声,引开了话题,“锦玄,说来也怪,去看看你娘怎么现在都没有过来?” “不妨,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南辰接道。 “不,不好了殿下……” “怎么了?”南辰皱眉。 这话音才落,离辰士兵慌乱的便跑进来禀报,“属下正准备开门,却听着房内传来的呻吟声,不得已冒犯小公主,闯入房中。” 根本没有听这士兵说完,安锦玄和安若素已经立刻起身匆忙往着小雪的房间冲去了,其它几人见状,倒是一没有心情听着回禀完毕,也都起身,随着跟去。 小雪的房中,已经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只是现在他似乎完全不能判断这小雪的病情是从何而来,为何又来的如此的强烈。 “素儿,你怎么了?” “娘!” 小雪躺在床上,不听的颤抖着,全身都已经开始慢慢的变黑,满身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抑制的呻吟,看着眼角不断垂落的泪珠,让整个房间的气氛,低到了极点。 安锦玄一把抓过那不停的擦拭冷汗的大夫,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只是一个孩子却将那大夫整个人提了起来,“我娘到底怎么了!” “这这……” “锦玄,快放下大夫。”安若素满脸担心,但终还是出手阻止了安锦玄的鲁莽做法,“还不向大夫道歉。” “我……”安锦玄紧皱着眉头,但终还是恨恨的放下了那大夫,“我娘到底怎么了?” “小人学医不精,不知道公主为何忽然这样……”大夫说话的声音极低,尤其是看这安锦玄那隐隐做怒的姿态,这不免就更加不安的往后退了两步,垂下了头,“但是可以肯定,公主一定是中毒了。” “中毒?” 这两个字清楚的传入众人的耳中,这东陵公主竟在崎州城毒发,这必然不会是隐藏的毒性,必定是为人下毒所致,只是这安锦玄能轻而易举的进入也便罢了,现在小雪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下了毒,这其中饱含的深意,不得不令人沉思。 “来人,立刻将派人去查。”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床上的小雪是东陵国的小公主,现事关三国商谈合作,出不得一丝的差错,太子也有些急了,“另外,将所有的大夫都给本太子找来,务必要让公主复原!” “她中的是什么毒?”南辰看起来要冷静许多,眯着眼问道。 “这小人确实不知,这毒来的太过奇怪……” “够了!”房中乱成了一团,担心也罢,其它也罢,只有安若素始终未有一言,只是静静的坐在小雪的边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仿佛将其它都完全的忽略了。床上的小雪,依旧还是难受的直掉眼泪,那爬上周身的黑色似乎也越发的深了,听着周围的吵闹声让她不安的直颤抖,“你们都给我出去!” 安若素的一声令,让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了,她也不抬头多看,只是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道,“小雪是我东陵的公主,各位在这里似乎不太方便。” 诚如安若素所说没错,确实身为公主,这样的姿态是不该被他们这些外人看到的,何况现在吵闹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什么。 “姨娘。”看着众人都退了出去,安锦玄有些惴惴不安的低声的叫了句。 “你也给我出去!”安若素可没有给安锦玄留任何一丝的面子。 门被关上,隔绝了房内房外,只剩下静悄悄的安若素与小雪两人,她并没有办法改变现在小雪所处的状况,受的苦,她能做的唯有的默默的注视着她,希望能略微的减轻她的痛苦。 “对不起。”安若素给也只有这一句。 小雪却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想要挤出句安慰安若素的话,但最终却也只化为了无力的苦笑,甚至比哭来的更让人难过。 门口等待的几人的情况并不比安若素的情况好上多少,尤其是安若素将所有请来的大夫都赶出了房间,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触小雪,也根本无法得知小雪现在的状况,眼看着时间逐渐的过去,却依旧没有一丝的动静,不由的为小雪的生命安全担忧。 门,终于被打开。 安若素站在门口,面如死灰,这样的表情未免太过于让人觉得那小雪是否真的出了事情。 “姨娘,我娘她……” “暂时没事。”安若素清淡的从口中吐出的这几个字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信,她有些茫然的抬头,径直的朝着太子走去,在他的面前站定,低低的说道,“太子,麻烦替我备车。” “公主是要去哪?” “涪陵。” “公主,去涪陵做什么?” “拓跋大人,你就留下与大家商讨合作事宜,箫国师,麻烦随我走一趟,路上可能还需要你。”安若素的眼眶有些微红,只是使劲的眨动了两下,将眼泪全都咽了回去,“毒,是凌帝下的,我必须带素儿回去,只是能不能撑到陪陵,希望箫国师能为素儿祈愿。” “凌帝下的毒?你早知道?”南辰这才恍然大悟,她方才将所有人赶出来,不让大夫医治是因为早就知道这种毒,是何人所下,何人能解?只是如果这安若素此去,真的还能回来吗?她忽然有些不确定。 “当然,我病发的时候与素儿一模一样。”安若素苦笑道,“但无论如何,我说的话不会变,只要崎州城能归属东陵国,其它一切的资助,东陵断然不会吝啬,即便我回不来,拓跋大人也可以全权做主,反正东陵有没有皇室的存在都无所谓了。” “长公主,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派人与凌帝协商,没必要以身犯险。”拓拔裔月忙上前了一步,拦下了安若素的脚步,“我们是可以将毒素逼出的。” “放心,我和素儿都不会有事的,凌帝留着我们还有用。” “可以走了吗?如果还希望你妹妹活着。”这安若素话音才落,那许久未露面的淳于七却不知何时进了房中,将小雪抱出了,让身边跟着的安锦玄十分的生气,只是现在,也并非他愤怒的时候。 “嗯。” 一切都来的顺其自然,挂着离辰旗帜的马车,招摇的驶出了崎州城,朝着涪陵的方向而去。 安锦玄急急的从怀中掏出了白玉瓶,取出丹药让小雪服下了,这丹药确实有效,小雪身上的黑色开始逐渐的淡去,只是却依旧紧闭着双眼。安若素抱着的小雪,小心的让她平躺,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锦玄,确定你娘没事了吗?” “没事了,一会便会醒来。”安锦玄坐在小雪的身边,仔细的听脉,他现在唯一感谢那毒叟的恐怕就是这一身的医术了。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一直静坐在旁的萧瑜终于问出了口,刚才惊讶的表情也已经缓慢的隐藏了,“难道说……” “箫国师聪慧过人,想必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了吧。”安若素看了小雪一眼,伸手轻轻的抚平了她额上的皱眉,“若凌帝真的用药来控制人,恐怕凌月国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了。” “所以,我是该感谢你看的起我吗?”凌帝的声音忽然从车外传入,让车中几人都吓了一跳,现在才离了崎州城不远,他怎么敢如此名目张胆的出现。 只是在安若素紧张的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确实灿若繁花的微笑,对着她点头,风华绝代,遗世独立…… 第169章 暗度陈仓 凌如墨!又是他! 安若素此时的心情倒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越过凌如墨朝着四周观望,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凌如墨浮夸的表演让人拒绝不得,但是方才她分明就听到了凌帝的声音,在看车中几人,也是一样的神色,莫不是就凭空消失了。 “沙漠飞狐?”萧瑜看着凌如墨,不由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倒是不识凌帝,更不知他的声音,但是沙漠飞狐凌如墨在东陵的名声可谓如日中天,即使两人未有什么交集,他也十分清楚,何况他还是凌月国的王爷! 在这两国交战之时,他的出现未免显得有些蹊跷,何况他记得,他可是安锦玄的师傅,这一切究竟成了何种局面? “箫国师,好久不见。”凌如墨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打了招呼,悠悠的骑着马率先一步的离开了。这倒是安若素第一次见到的凌如墨骑马,略去其它的一切,意气风发的英姿中依旧还带了猫一般的慵懒,竟然还十分的贴切,“先走一步,稍后见。” “我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萧瑜终于将目光从凌如墨的背影之上拉了回来,停留在了这车里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安若素身上,“长公主,臣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箫国师莫急,这一切本都是一个借口而已。”安若素放下了车帘,神色倒是轻松了几分,“我们虽已经在崎州城内,但是想到掩人耳目的去寻找宝藏所在,绝非易事,所以便和素儿还有锦玄合演了一出戏,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崎州。” “所以若素公主方才的病痛全是假的?”萧瑜看着依旧还虚弱的倒在一旁的小雪,并不认为方才那痛苦是装出来的。 安若素垂着头,抿了抿嘴,“不,是真的,为了让他们相信,素儿是服下了毒药,即使现在解了毒,还是这般虚弱。” “那长公主为何会有这样的计划,下一步准备做什么?”萧瑜一直认为这长公主应该与现在躺着的小公主一样信任自己,但是她似乎更相信现在在外驾车的淳于七,尽管他是聚义门的人,却已经酝酿好了他所不知道的计划。 安若素点了点头,想起昨晚几人尴尬的结束之时…… “娘,这是临走前,师傅交给我。”安锦玄恰逢时机的拿出了纸条,交到了安若素的手上。 “什么?”安若素疑惑的和小雪对视了一眼,尽管她没有看到凌如墨什么时候将纸条交给锦玄的,但是那个男人能做到似乎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她才看了那纸条一眼,就愣在了当场,小雪奇怪,凑上前来接过纸条,那上面赫然写着: 崎州城外云岩亭见,准备进入暗域鬼堡。 “姐姐,凌帝的人已经到了崎州城?”小雪也很是惊讶,慌乱的收起了纸条,如果没有准备好一切的话,又怎么可能传递这趟的纸条。 “是,聚义门地下的密室。”安若素倒是没有隐瞒,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匆忙的就要进入暗域鬼堡,她几乎没有准备好。 何况,淳于七若是凌帝的人,他们也应该知道,那血莲被塞外人厨取走,难道这样的还是要进入其中吗?但是凌如墨绝非闲聊之人,尽管不按常理出牌,这种事情该不会只是玩笑。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安锦玄觉得自己的目的似乎越来越模糊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当年的事情复仇,但是却牵扯出这无数的事情来了,暂且不说复仇,脸自己都成了凌月国的主帅,现在又参与到了这所谓的东陵宝藏之中。 而娘亲似乎更令他不解,为什么恢复了容貌之后和凌帝相见还能如此的平静,还准备和凌帝联手来取得宝藏吗?他们这些人究竟还隐藏着些什么秘密,而他,只是单纯的相信着娘亲,可以吗?“相信他吧,我们准备出发。”安若素思考了许久,终还是觉得需要带上萧瑜也行,凌帝现在知道了多少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但是她唯一能够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唯有得到她的帮助才能最终顺利的完成任务,她也该适时的向组织上汇报了。 “不行的,现在崎州城是离辰国的势力,我们根本不能掩人耳目的自由行动。” “所以就必须要想个完美的办法,让我们离开的并不起疑。” “姐姐,有主意了?” “兴许可以试试,如果大家的演技到位的话。”安若素将目光投到了小雪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才略微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且关键就在小雪身上了。” 安若素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雪的身上,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小雪会为了这次的成功,竟然真的服下了毒药,若是中间出了任何的差池,她可是真的会死的。她会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姐姐安清瑶,而她本就是一个骗子,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长公主。”萧瑜见安若素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不由的轻叫了一声,将她从思绪中重新的醒过神来。 “哦。”安若素有些尴尬的回神,朝着萧瑜微微的一笑,“我们现在准备进入暗域鬼堡,尽管速度看来似乎有些快,但这是我们最终的目标不是吗?” “暗域鬼堡?公主已经知道入口在哪儿了?”萧瑜脸上的惊讶是隐藏不住,这长公主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他所不知道,他唯一可以庆幸的恐怕就是她还有些信任他,否则也不会将他带来,而留着拓拔裔月在崎州城主持大局了。 “知道的人不是已经出现了。” 已经出现?萧瑜恍然大悟的看着安若素,“长公主和凌月国合作了吗?” “是。” “凌月国可是敌国。” “错!”安若素斩钉截铁的回绝了萧瑜的话,“论关系,我是凌月国的瑶妃,而且在崎州城归东陵所有之后,我们也只是支付了相应的费用,与凌月国根本谈不上敌对的关系,而我之前的事情,那是我和凌帝之间的私人恩怨,自然有别的办法化解。” “公主的意思是已经原谅凌帝了?”当年凌月国瑶妃的事情,可并不光彩,凌帝的生性冷漠和麻木不仁也是众人皆知,结果这长公主死里逃生,隐姓埋名过了五年之后竟然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和凌月国合作又如何,何况有凌如墨在,我们也会方便许多。” 萧瑜并没有多问什么,他只能听从长公主的吩咐,何况现在的做法与他的预计不谋而合,又何乐不为,只要拓拔裔月不要来捣乱,长公主回归东陵国是迟早的事情,“长公主此事可与拓跋大人提过。” “箫国师不是让我小心拓拔裔月吗?” “公主英明。” “但同时,我也并不信任箫国师,至于我为什么带了你前来,我想国师自己的心里应该很清楚。” “臣明白,谨听公主吩咐。” 马车依旧平稳的朝着那云岩亭行驶而去,一路上凝重的话题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只有附近经过时听到林间的梭梭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虫叫之声,萧瑜俊雅的闭目养神,安锦玄则盯着窗外,安若素也只是静静的抱着小雪,并不说什么,对她来说,她在这里唯一亏欠的两人就是锦玄和她了。 “嗯……”小雪微微的蹙了眉头,那神情像是要苏醒了一般,只是看着想要努力睁开的双眼,却始终紧闭着。 “素儿,怎么样,舒服点了吗?”安若素抱着她紧张的问道。 小雪没有回话,好一会才终于虚弱的慵懒爬起,撑在马车上看着面前的三人,似乎有些陌生,看着安若素伸过来的手,甚至有些排斥的往后躲了躲,声音中充满了淡漠,“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清淡的声音,陌生的语气,让几人全都没了知觉。 “素儿。”“娘。”安若素和安锦玄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开口,但明显那小雪没有半丝的动摇,眼中没有害怕惊恐的神色,平淡无痕,仿若当初刚来这时代的安若素,孤冷中带了几分不容靠近的冷傲。 “我不认识你们,这在哪里?” “素儿,我是姐姐。”安若素将伸到一半的手,还是收了回来,为什么小雪会变成这样了?难道是丧失记忆了吗? 小雪倒是没有急着回话,只是不屑的勾起了嘴角,轻蔑了笑了,“姐姐?我是东陵公主独孤雪,即便东陵皇室衰微,我也是公主,难不成你是已经死掉的姐姐吗?” 独孤雪,小雪竟然会这样称呼自己,这下连萧瑜都觉得愕然了,独孤是东陵皇室的姓氏,他似乎也很久没有听到了,不料竟然会在小雪的口中,这然轻而易举的出现。 “对,我本是已经死掉的……”安若素顿了一顿,淡淡的吐出了最后三个字,“独孤瑶。” 第170章 失忆的公主 一路平稳行驶的马车,在因为安若素最后吐出的那三个字而停下,这让一切变的更加寂静,这脸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那车帘被掀起,毫无预兆的亮光出现在面前,淳于七冷峻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之中,眼神扫过车中的几人,最后定才苏醒的小雪身上,用的确实最无感情的语气,“到了。” 说完,一声不响的重新放下了车帘,自顾的准备离开了。 “等等!”仿若失忆的小雪这一刻却忽然的开口叫住了淳于七,“我是否认识你?” 淳于七放下的手,明显的一顿,像是不能理解小雪这样问的理由,但终究还是不置一言的放手离开了。 “你还记得淳于七,但是将我和锦玄都忘记了吗?”安若素直勾勾的盯着小雪,完全不认为这一切会发生在小雪身上,“你还记得什么?” 小雪清冷的目光中似乎出现了一丝的迷茫,眼神转离了面前的安若素和安锦玄,倒是终于注意到了一直居阴暗处,不发一言的萧瑜,“箫国师,你也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瑜显然受宠若惊,不料几人之中,小雪唯一记得的人竟然会是他,忙朝着小雪点了点头,“公主,您真的不记得了?这面前的人确实是你亲生儿子和长公主殿下。”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小雪的语气倒是与淳于七有些相似了,一字一顿,让整个气氛都不由的变的严肃了。 “锦玄,难道是那毒药”安若素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莫不是那毒药留下的后遗症。 “我不确定,但是之前并没有用过这药。”安锦玄忽然也有些不肯定了,但是现在的他反而更担心这毒药还会不会有其它耳朵影响。 “所以……”小雪漠然的转身看着旁边的安若素和安锦玄终还是说不出什么,“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现在我们又是要做什么?” “我想现在由箫国师来说,你或许更好接受些。”安若素将安锦玄拉到了一旁,苦笑道,“箫国师有劳了。” “是,长公主。”萧瑜腿脚不便,不能上前,也只能定定的看着小雪的目光,“臣不知公主记得多少,只是公主因为计划而服下了毒药,这醒来却不记得许多事情,想必是毒药的后遗,相信假以时日,公主定能记起。而如今,距离十年之期将满,崎州城为离辰国所占领,天下动乱已然发生,我们今日至此,就是为了寻找我东陵的宝藏,以求保国安定。” 小雪似乎并没有忘记所有的事情,经这萧瑜的解释,反倒是理解的很快,只是听完之后,竟垂下头,紧蹙着双眉,似在思考着什么,“可是这藏宝之处,难道找到了?” “有人带路。” “有人带路?”这下小雪的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除了东陵皇室竟然还有人知道这宝藏的藏处,莫不是被称为沙漠飞狐的凌如墨?” 小雪一本正经的问答,反而让几人都用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难道竟然连凌如墨都忘记了吗?那她究竟还会记得什么?小雪也是因为自己这话说出之后,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由眨了眨眼,“我该认识他是吗?” “没事,你会想起来的。”眼看着车内的气氛再度恢复到了沉默和尴尬,安若素总算安定了些,压下了所有的不安,勉强的从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也让大家都暂时平复,“既然已经到了,我们下去看看吧,兴许某些事情能刺激到素儿……不,小雪,会让她记起来,你觉得如何?” “嗯,姐姐姐。”小雪点头答应,只是在唤这声姐姐的时候,依旧还是有些的尴尬。 “那身体没事吗?” “没事。” “若是哪里不舒服,早些和我说。” “好。” 安若素说完,一边让安锦玄搀扶着萧瑜下车,自己则轻轻的扶起了小雪,谁都没有看到这姐妹俩在车中最后的相视一笑,这件事情,就连锦玄都没让他知晓,谁也不会想到她在这计谋之后,还另设下了一局。一来,在凌帝和凌如墨的面前起码可以隐瞒了身份,二来,也有些事情,她想要让小雪去帮忙调查着,想来这借着中毒之事失忆,是最好的办法了。 车外,便是凌如墨约见的云岩亭。 说是亭,倒不如说是间精致的屋舍,看此处地势平坦,树木苍翠,风中隐隐带了几丝的青草芳香,景色极好。这屋舍,院中绿竹浩渺,碧波微扬,青葱小道,直入了那院里的几间小屋,确实是好景色。 但是,安若素分明记得上次去到暗域鬼堡之时,根本没有见过这一处的屋舍,但看陈设,并非像新屋,抬头见那院外挂着的木匾上确实书写着“云岩亭”三字,凌如墨约了这里相见,目的究竟在哪里? “我怎么记得来过这里?”小雪痴痴的看着那云岩亭三个字发呆,不由喃喃的在嘴里念着。 听着这话的安若素却讶异了,那表情若说是演戏未免也太过真实,依照小雪的神情看来,怕是真的来过此处,但是她先前只是一个凤卫队而已,怎会来过这种地方,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你,失忆?”淳于七双手环在胸前,靠在敞开的院门之上,只是盯着小雪,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这会就失忆了。 “我好像见过你。” “不止见过,都同床共枕了。”淳于七话语十分的淡定,但是听着这话小雪和身后站在的安若素都不约而同的红了脸,他怎么能如此淡定的说出这话。 萧瑜听着,不由尴尬的低声“咳”了一声,知情的安锦玄则把目光直接的投在了安若素的身上。小雪可不知道安若素和淳于七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这般来,她反倒不知应该如何继续和淳于七交涉了。 “胡说什么?”小雪明显声调便弱了许多,眼角瞥向安若素求救,绯红的脸颊俏丽无比。 安若素倒是头疼的很,原本以为淳于七因为塞外人厨的事情会一直这样的低落下去,怎么会好似忽然间恢复了,现在的她也只能暂时的转移话题,“七爷,其他人呢?” “既然才醒,就不要在外面站着。”淳于七完全没有理会说话的安若素,只是放手朝着小雪径直的走去,在小雪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已经将她整个人横抱起,往着“云岩亭”里面走去。 “喂,你干嘛!放开我!”小雪下意识的制止了自己反抗,她若是出手,一切怕是都露馅了。 “别乱动!否则我知道会做出什么!”淳于七威胁十足的放下了话,看小雪手足无措的安静下来,才算是终于回答了安若素的提问,“里面根本没有人。” “是是吗?”安若素只是呆呆的看着淳于七抱了小雪进屋的背影,却忘了思考其他,淳于七现在抱着究竟是小雪还是她,一瞬间自己竟然有些分不清,看着他们,心里竟有种隐隐的不悦和奇怪的闷热,她怎么了?难不成会因为吃那张脸的醋意吗?“长公主,你没事吧?”萧瑜转动着轮椅,到了安若素的身边,看着注视着两人进门的落寞表情,不由生出了几分的怀疑。这长公主第一次见到淳于七该是在东陵,至今也未有几日,更谈不上什么交情,怎会流露如此的神色? 自己已经变的如此奇怪,甚至连萧瑜都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吗?安若素忙收敛的自己的状态,一直担心小雪出错,这到头来莫不是自己这露出了马脚,而且那人是淳于七,与她又有何干系,自己只是担心小雪而已,淳于七那素来的冷峻不羁,偏对着她的时候,神出鬼没,丝毫没有男女之防,那暧昧的态度也让人心忧。 “我只是好奇,小雪和这聚义门的七爷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长公主不知道?” “知道什么?”安若素转过身来,看着萧瑜一脸天下皆知,惟她独隐的脸色,不免更加疑惑了,她和淳于七之间发生过什么吗?难道她也失忆了?萧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安锦玄,抿嘴轻笑道,“这七爷恐怕是锦玄殿下的父亲吧。” “你乱说什么!”安若素和安锦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驳了萧瑜的话。 这相同神情的激动,倒是让萧瑜一愣,只是笑了两声,当成是自己的玩笑话,“我虽也不这么认为,但是七爷与公主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同一般,若非他是聚义门的七爷,倒是与公主极为相配了,不知长公主做何想法?”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等这一切了结,他们若是真有什么发展,全凭他们自己了。”安若素缓了缓心思,让自己从的这沉闷的思绪中走出来,“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是,公主。” 第171章 被救 云岩亭的几间屋子确实没有人,安若素再次里里外外的翻看了几遍,倒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只是这里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像是有意的迎接了他们前来就住。 方才马车之上,她分明听到了凌帝的声音,还有那凌如墨的身影,这断然是不会错的,按常理来看,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这里才是,现在四下找不到他们,如此的谎言之下,恐怕也不可能再重新回了崎州城。 安若素一方面纠结于这真正关键人物不出现的烦恼,另一方面则看着淳于七与小雪那甜蜜的模样,心里倒很是异样,并说不出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也只好在这里先安心的等了。既来之则安之,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只是在这云岩亭一连等了三天竟完全没有关于凌帝和凌如墨任何一点的消息,这不由的让安若素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之余,是否还会错了凌如墨的意思,难道见面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吗? “我有话与你们说。”安若素总觉得心里惴惴难安,慌乱的冲进了厅中,这时候大家应该都聚在这里才是。 在安若素冲进去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太过于自作多情了,除了她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一人关心这些。萧瑜在屋里寻了一把古琴,正靠着窗边,痴情弹奏,微风抚耳,散落的黑发,微微飞扬,清俊净澈的面容与那忧郁的双眸似乎动情的融在了一起,他仿佛本就不该被扯入战乱纷争之中,该是怎样的飘渺若仙的人物。而安锦玄盘腿坐在一边的榻上,细细的研究手里的古书,聚精会神的模样,让他不由的脱离的那假装的成熟,孩童般的执着。 而那淳于七和小雪,则相处一处,小雪眉头深锁,像是极力的回避着淳于七,假意的修剪着面前的花束,淳于七却拄头靠在桌边,也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若丈夫注视妻子般的温柔,两人比肩而坐,相互分离却又暧昧不已,甚至让她作为局外人,看着两人如此竟也觉得如此的相配,为何她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四人见安若素进门,都不由的抬头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偏是这时,安若素倒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了,身处战乱的他们,难得一丝的清闲,若是被她这莫名的担心而打乱了,莫不是的她的不该了,以致于最后,她终是没有再开口,再等等也罢,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既来之则安之,若是大家都无事,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见此处风景不错,四处瞧了一番,这云岩亭的后山倒是瞧着不错,地势也很是的平坦开阔,不如去透透风,倒也是好的。”安若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建议,也许只是顺口的一个借口而已。 “姨娘,你们去看看吧,我还在等在在这,若是师傅回来,也好有人接应。”安锦玄说的在情在理,他们确实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若是凌如墨回来而不见人,确实会耽误了正事,这般回答倒是也不驳了安若素的面子。 萧瑜也是停下手中的琴,微微的抿嘴一笑,眼中带了些歉意,“长公主,我这腿脚怕是也不方便了,怕是要辜负公主的好意。” “是我疏忽了。”安若素再次勉强的勾起了嘴角的笑意,她倒是将萧瑜的情况忘了,再平坦的山,对他来说,恐怕也是难处,她倒不是故意的戳人伤疤,只是这一切确实容不得她多想。 “姐姐,我随你去。”也只有小雪立刻的站了起来,她实在是和淳于七无法相处,尤其是在得知他与安若素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在名义上,和凌帝一样,他可以算是自己的姐夫了,但是现在却还要在安若素的注视之下,和淳于七相处在一起,听着有机会逃离,立刻就答应了。 只是淳于七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好意,只是冷冷的瞥了安若素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一把便将小雪重新拉回了座位上,“你身体刚好,不适宜外出,安静的呆着便好。” “不用你……” “对不起长公主,小雪恐怕不适宜外出。”淳于七这名字倒是改的顺口,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一丝的异样。 “也是,小雪,你身体初愈,还是好生呆着修养。”莫名的冲将进来,到最后竟然是碰了满鼻子的灰,对安若素来说,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看着淳于七那冰冷而霸道的关心,她甚至有些埋怨,难道他真的只是认识了那张脸皮而已吗?为什么连那人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了,或许他们之间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那我出去转转。” “姨娘,我陪你吧?”见安若素这悻悻的离去,安锦玄忙站了起来,有些心疼,他虽小,但是看着安若素看淳于七时,那落寞的表情,大抵也能猜出心思,想安慰她几句。 “不必了,我只是在院中,随意走走而已。”安若素使劲的想要给安锦玄一个笑容,然后便匆匆的离开了。房中一切如旧,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有安若素的经过仿佛变成了一丝微风拂过。 她有些尴尬的转身离开,随意的在院中逛了几圈,依旧的不能将心思安定下来,反而显得更加焦躁,不由的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赌气,虽然只是一个借口,但是如此被驳了面子倒是意料之外,既然都不去,那她自己去看看也罢。她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那处变不惊的心态早已经消失殆尽。 那不远的小山似乎确实看着还觉得不错,不由的就独身前往了。 到了这开阔处,心情也不由的开朗了许多,山明水秀,一派的自然风光,潇洒俊逸,不论如何看都觉得四处一派的舒畅,她寻了处僻静之所,想要安心的躺下享受这难得舒适,只是忽然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了,整个人不由的坐了起来,那心脏似乎猛烈的抽动了一下,不该是这样的,她根本不是一个能享受的人,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她根本不可能放下一丝的心来,就算是完成了,她真的就能挣脱这个束缚吗?想到此处,安若素不由的想要往回走去,低低的轻叹了一口气,略显得无奈。 只是,也正在此时,她仿佛听到什么声响,这声音,甚至不像是几个人的声音,她学者古人的办法,贴在地上,仔细的聆听着周边的声音,尽管不能判断究竟有多少人,但是她的确可以判断,来了不少人,而且速度很快,正朝着这方向而来。 是凌如墨的安排吗?安若素起身,似乎也能听到声响了。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向远处看了一眼,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朝着去了。声音是从山下传来的,她隐藏在树后,看着从山下经过的一小队人马,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能让她看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全都隐藏在黑色的袍中,而且这行路的速度十分之快,这些人的身手定然不错。 黑袍众人全都疾步而行,独有一辆马车跟随在其后,速度也十分的敏捷,目的很明确,直接就冲着那云岩亭的方向而去,思来想去的,这恐怕就是凌如墨的安排,安若素定了神,也想要赶着回去汇合。 但起身之时,有些心急,竟然一时没有稳住身形,竟然整个人不由往下掉去,她慌乱的捂住的嘴,从这个地方滚下去,最后被树枝阻拦,吃些苦头,但自己若叫出声来必定会被发现,既然很有可能是凌如墨的人,但是,相同的,她也有可能是认错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已经想象着遭受那剧烈的疼痛感,值得庆幸的是,这一点疼痛对她来说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喂,瑶妃娘娘,不必如此想不开吧。”强有力的双手及时的在身后抓住了安若素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踉跄的倒在了地上。这是一场不太完美的英雄救美,而此时那英雄,静静的蹲在了安若素的面前,笑意晏晏,“好久不见,瑶妃娘娘。” 安若素现在哪里顾得上自己,慌乱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己是被救了,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竟然是会是他,为什么他会来这里,难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也终有一天会下凡体会人间疾苦吗? “不认识了吗?虽然我想抱你回去,但是介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请皇嫂自己起身了,免得受了误会,再次遭受了不该的刑罚,你说是吗?瑶妃娘娘。”凌玉轻笑不止,眉眼飞扬,双眸中闪烁着灿若繁星般的光芒,他低头凝视,半面阴影,半面迎光,完美的轮廓,似真似假,若隐若现,仿佛真若了那下凡的谪仙,美的只应天上,不该入凡。 第172章 追踪 自己在做梦吗?如果此时此刻自己不是一个难堪的姿势瘫坐在凌玉的面前,看着他那似乎隐忍却有完美无瑕的面容的,她兴许会用了少女怀春般的心思,将他当成那上天派来拯救的白马王子。 凌玉那温润如玉却又美的惊为天人的面容,曾经还在京都的她并不觉得有那样的令人震撼,只是今番,依着自己与他两人鲜明的对比,竟让她有些自惭形秽的冲动,还是说多日不见,他便更具韵味了。 若说凌如墨的美,风华绝代,傲视天下,几乎所有人的都会为他的美貌所迷惑,那样的倾城绝世。而凌玉的美,来的便不那样的猛烈,少了几分妖娆妩媚的风情,如同清茶一般,沁人心脾,只一眼就觉翻阅千万般令人沉思醉迷。 “凌玉?”安若素不敢确认自己现在所看到究竟是真是假。 “嗯?”凌玉礼貌的伸出了手,神情上倒是觉得有些的讶异,轻笑,“若是从前,皇嫂可从未这般的叫过我。” 皇嫂?安若素慌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她倒是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安清瑶,那曾经受尽宠爱的瑶妃娘娘,而并非那七王爷凌玉曾经钟情的安若素。 “我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是皇嫂了,而对于我,你究竟是不是王爷,还需要视乎我的意愿。”安若素没有去扶凌玉的手,只是兀自的跳了起来,怕了拍身上的灰尘,“多谢王爷相救。” “看来你已经承认我是王爷了,但是我却还是喜欢听着皇嫂叫小玉的时候,你竟然真的没事。”凌玉见到安清瑶似乎十分的欣悦,即便强烈的将这种欢快压抑了,“听皇兄说起的时候,还觉得只是句玩笑话。” “多谢王爷关心。”这凌玉和安清瑶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吗?安若素在心里淡淡的回忆了一圈,她记得确实提起安清瑶与凌帝的时候,凌玉会变得异常的激动。而这次也是一样,安清瑶平常竟然会称凌玉为小玉吗?这可不是皇嫂与王爷之间该有的亲密。 “所以,还是在怪我当年没有出手帮忙吗?” “我想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吧。”安若素确实很想知道这安清瑶和凌玉之间的关系,听这凌玉的话中有话,越发的让她觉得当年的事情不简单,只是现在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她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山下那群已经经过的黑衣人,“那些人,是你的人吗?” “不是。”凌玉回答的很干脆。 “是凌如墨安排的?”听着凌玉的回答,安若素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不安。 “不知道,我与皇叔并没有联系。”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如果我说来这里游山玩水,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信?”凌玉也朝着那群人离去背影看了一眼,“但即使不可信,也不得不信,因为我每年确实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来这里?”安若素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那云岩亭是你住的地方?”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似乎还很大,因为凌如墨每年都回来,所以屋子被打扫的十分的整洁,所以那屋中样样俱全,甚至连古琴古书这些风雅物件都备的齐全。所以,凌玉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反倒他们出现在这里倒是确实令人感到莫名了,“这旁边究竟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凌玉一脸的茫然,显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内幕,只是继续的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背影,笑道,“但是我倒是可以肯定,那些人定然不是凌月国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素来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下令所有人不准接近,凌月国不会有人会接近这里,何况,那些人看来都是高手,但身形却根本不像是凌月国人。”凌玉一本正经的分析着整个事情,越发的觉得自己分析的有理,但是听着安若素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转身就朝着云岩亭跑去,如果凌玉分析的没有错,那一定是出事了! 安若素几乎一直没有喘息就朝着云岩亭跑,尽管已经再三努力,但似乎还是慢了一步,方才看到的黑衣人已经完全的包围了云岩亭,安若素自然没有傻到这个时候还贸然的冲出去,只是躲在一旁的树后,静静的看着。凌玉虽然来的慢了些,但总算也赶来了,见安若素镇定无比的躲在一旁看着,不由的露出了几分赞赏却又复杂的眼神。 方才的马车静静的停在的云岩亭的门口,从那上面下来的两人也同样的黑袍加身,但是安若素却看得真切,那两人分明就是太子和南辰,他们两人怎么会来了这里?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跟踪吗? 一系列的想法,迅速的盘旋在安若素的脑海之中,但是又一个个的被推翻,有淳于七驾车,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的可以轻易的避开淳于七追踪他们,还是说他们之间会有内鬼?只是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和离辰国有任何的关系。 左思右想,最有可能的事情,难道会是那个失踪的塞外人厨?安若素已经将最后的疑问都归结在了这个神秘的人物身上,毕竟能避过淳于七的人并不多,但如果说是他的师傅的话,似乎要可信的很多。 “几位不是已经去了陪陵,怎么如此之巧,竟然在这里也能遇到。”南辰随时粗人,讲到这话中带话的技巧倒是完全不输给任何人。 “只是不巧迷路了而已,又不知太子殿下与二殿下为何又这么巧的来了这里。”萧瑜倒是独身一人出来的应对这被满满的包围圈。 “哦,原来只是迷路而已吗?”南辰微微的扬起了嘴角的弧度,像是的有些轻蔑,虽然两国是合作关系,但是面对背叛的盟友,他可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所以殿下不会也这么巧的恰好迷路了吧。” “不,恰恰相反。”这回接话的倒是太子了,“我们是接到了几位迷路的信息,所以特地放下手中的一切来迎接几位,不知那公主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我已经无大碍了,倒是多谢两位殿下的关心。”小雪从屋中由着安锦玄搀着走了出来,自然身后也还跟着那一言不发的淳于七,他可没有兴趣在这种情况下,和南辰来讨价还价,这可与聚义门七爷的身份十分不符合。 小雪看起来确实十分的虚弱,这份神色是假装不出来的,南辰只是打量了她几眼,倒是想到了最为关键的人物,“请问长公主在哪里?” “姐姐?”小雪回头和安锦玄对视了一眼,自从方才安若素离开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他了,现在可不只只有南辰关心这件事情,“姐姐不在这里,殿下不嫌麻烦的话,不如四处找找吧。” “她在哪里?” “涪陵。”淳于七不耐烦的打断了南辰的话,“既然是来接我们的,就少些话,小雪身子刚复原,受不得风寒。” “小雪?”南辰上下打量着小雪,他知道她并不是安若素,对他们的身份也清楚的很,但是这小雪又是谁?“东陵后裔,独孤雪。” “好,那公主请上车。”南辰说话间,忽然转向安若素躲藏的地方,眼神一紧,像是转身就要往着去,那里有人,他的只觉绝对不会出错。会是安若素吗?南辰微微的皱眉,手上的暗器随时准备飞出。 “殿下。”淳于七很自然的便站在了南辰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殿下若是怀疑,派人搜便好了,这若是真的长公主在那里,受了伤的话,那可不是殿下能担待的起的,她可是东陵未来的女王。” “七爷尽管上车便好了,接下来是我们的事情。” 两个男人面前的注视着对方,一瞬间竟没有谁要退让的意思,那凝重的气氛顿时让所有人都觉得一股莫名的压力。 “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凌玉对着安若素使了一个眼色,忽然兀自的从树后走了出来,微笑的没有一丝的惧色,他本也不需要害怕,这是他身为王爷的骄傲。 “喂!”安若素小声的叫却叫不住他,他是凌月国的王爷,难道不知道现在和东陵国是敌对吗?竟然就这样拱手将自己送出去了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喂,你回来啊!” 只是凌如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安若素的话语一般,依旧还是静静的往前走着,绝美的脸庞上隐藏了笑容,似乎还带了几分的不悦,“把人家的屋舍弄的一团糟,现在还等在这里是准备要赔钱吗?” 听着这声音,淳于七转眼,离辰怔愣,脸已经在车上的小雪听到这话,都忽然猛的掀开了帘子,看着这忽然出现的男人都不由的傻了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73章 计划失败 凌玉的出现,让整个局面不由的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正处两国交战之际,偏偏这众人皆知最受凌帝器重的七王爷,竟然会在这时候,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这被离辰国重重包围圈子,只是这似乎也太过于贴合了他的作风,这仅次于凌如墨的男人,就该是这般的儒雅倜傥,风度翩翩,吗所谓躲藏的事宜,从来不该是他的行为。 太子并没有见过凌玉,只是忽看了这神闲气定的走出的美人一般的凌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在,他似乎太过于俊美了。这份温文尔雅倒是与萧瑜有些相似,只是萧瑜略显阴沉了些,他则如春日一般的温暖,见者倾心。 “敢问阁下是?” “云岩亭的主人。”凌玉朝着太子微微一笑,气度雍容,“不知各位来寒舍,有何贵干?” 这凌玉令人起疑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瞧他的神色,竟然让人无法直接开口质问,只能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只是有几位家里人迷路了。来接他们回去而已。” “家里人?”凌玉不由微微的皱紧了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悦,“带几个家里人回去就要包围了寒舍,还真是令人好奇了,何况,应该不是你的家里人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南辰终不像太子那般的退缩,不由上前了一步,这凌玉确实有种让人不忍下手的纯净温暖,这妖颜也似乎太过令人垂涎,但对他来说,已经见过了这天下第一美人,尚能把持的住。 这一问,让小雪和安锦玄都不由的一怔,淳于七倒是没有反应,对他来说,除了安若素之外,其他的人死活似乎完全与他无关,只是静站在早已经变成的小雪的‘安若素’身边。萧瑜自然更加的不认识这位偏偏佳公子,只是这样的人物,再看几人的反应,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由的侧过脸,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我没有说清楚吗?我是云岩亭的主人。”凌玉好脾气的再次解释了一遍。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当然。”凌玉指了指屋内,“不知几位要不要进去坐坐,或者将我的客人留下。” “你的客人?你该是认识他们?” “当然。”凌玉笑着朝着小雪和安若素打了声招呼,然后将目光定在了萧瑜的身上,“都是凌月国的大人物,怎么会不认识,只是这位应该是东陵国的箫国师吧。” “幸会,不如里面请。”凌玉倒是很好客。 “等等!”就在凌玉侧脸的一瞬间,南辰像是忽然的记起了什么,方才他就一直在想究竟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若说真的碰见过,定然是不会忘记的,只是他却没有一点的印象,直到刚才凌玉转身,侧脸面对他时,也才想起,当然带兵前来围剿了崎州城叛军的人正视此人,当日他匆匆一瞥,只见了侧脸,今日也才见了侧脸才记起,“如果我想的没错,你应该是凌月国的七王爷,凌玉,没错吧!” 南辰这问话,不仅没有让凌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转身看着他的眼底藏了几丝的淡淡的嘲讽的笑意,似乎是在认为这南辰早该猜出来的,也倒没有否认,“在外,我从不是王爷,难得逃离了那身份,又何必非要戳破,心知肚明不便好了。” 凌玉,凌帝最受信任的胞弟,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若是此时带走了凌玉,这对付凌月国要来的更加容易了,那太子的眼中不由隐隐的透露出了丝丝的喜色,只是正欲说什么却被凌玉抢了先。 “我也是知道你们的身份,现在若是抓了我,对你们来确实有利,何况轻而易举,我不会武功,也不准备逃走,只是……如果你们等等的话,我相信会有更大的收获。”凌玉说着竟然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那欣悦的表情来的十分的欢逸直接。 “等着,等着人来救你吗?” “对呀。”凌玉回答的理直气壮,“不出一日,凌帝也会来这里,若是能拿下凌帝,那对你们来说,可比抓了我有用多了吧。” “你说什么?凌帝也来了?”太子和南辰两人的脸色似乎都有些变化,身为一国之君,凌帝怎么会亲自动身前来? “这接连失了两座城池,他也是该来看看了,否则,离辰长驱直入,他这凌帝的位置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凌玉揶揄的笑道,“不过相反来说,若是能拿下凌帝,这仗也不需要打了,直接交了凌月国算了,免得百姓遭殃。” 凌玉这话倒是发自肺腑,但是在南辰的眼中看来,这一切可并没有那样的简单,“你说凌帝会来这里?王爷的缓兵之计似乎并不很是高明。” “那是你们愚蠢,就算凌帝是只身前来,恐怕你也未必能够抓的了他。”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淳于七有些不耐烦的接过了南辰的话,直接扶着小雪下马,重新的往着云岩亭屋中走去,今日看来是可以留下了,但是这凌玉的出现似乎是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你们倒是对。凌帝信任的很。” “不,我挺像看看皇兄被俘模样。”凌玉浅笑道,“不过留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回去罢了,如果殿下觉得自己能擒获凌帝的话,云岩亭倒是随时欢迎。” “哦,开始支开人了?” “不,我只是觉得如果现在城内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两位主帅都在此处,恐怕招架不住。不过这也全是我的一面之言,若是两位不信,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凌玉笑着不在参与此事的讨论,只是走向一旁的萧瑜,“萧国师,不如再住一晚如何?” “求之不得。” “请。” “多谢。” 几人似乎完全都没有再理会门口离辰众人,都只是自顾的往着屋里去了,留下那太子和离辰满是焦虑,此番得到了消息,来此处抓人,本来的他们是占了绝对的上峰,但是现在想来,凌玉的出现似乎打乱了一切的计划,反倒让他们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皇兄,虽不知这事情是否真如那七王爷所说,但是我们之中,也似乎需要一人留下,来应对这些人。”南辰已经打定主意留下来了,这满屋子的人倒是没有一个是真正好对付的,这太子恐怕的确应付不来,尽管他回去守城,他也依旧不放心,但是毕竟那城中还有羽将军在,虽然说不是自己人,但是比太子要可靠了许多。 “好,你就速速的赶回去!”太子竟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一本正经的对着南辰下了令。 “是,皇兄,只是臣弟还是觉得臣弟留下,如此危险之事,断然不能让皇兄冒险,若真如的刚才七王爷所说,凌帝绝对不是空手而来,这身边的护卫之人,我等也不可揣测,稍有不测,若是臣弟被俘于此,尚且还有皇兄相救,若是皇兄出了事情,臣弟就无法向离辰百姓交代了,还请皇兄以江山社稷为重。”南辰当然也明白这太子的立功心切,但是任何立功心切的心里都比不过江山重要。 太子有些不甘的点头,但终还是答应了南辰的建议,“若是能抓到凌帝,本太子记你一个大功。” “多谢皇兄。” “嗯。” 太子策马离去,南辰一人站在云岩亭之外,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倒不是因为其它,只是想仔细的将刚才凌玉的话好生的理清一遍,顺便想好了计策,免得自己一人进去应付不了这满屋子的人。 安若素躲在树后,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方才所有的事情她在树后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不应该出去,但是,只有南辰一人的话,或许还可以合作,毕竟离辰的军队能追到这里来并不容易,这期间出现了什么差错,南辰将是最能为她解答的人。 “你还是留下了。”安若素缓缓的从树后走出,站在南辰的面前,直截了当的开口了,“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都还没有开口,你倒率先的质问了。”南辰见是安若素便收起了心思,能造成这局面的,面前的女人恐怕也是主谋之一。 “凌帝中途让来了这里取药,我有什么办法。”安若素自然是要将谎言贯彻到底的,毕竟小雪中毒是真,若是这一点南辰也清楚的知道,恐怕他们几人之间,真的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事情了。 “我只想知道,凌帝是否真的来了这里?” “或许吧,如果他真的来,应该会很想见我的,毕竟我也曾是宠惯后宫的第一宠妃,没错吧。”安若素一顿,从凌玉的话中她似乎也推测出了什么,既然这云岩亭是他的地方,凌如墨让他们在这里等,怕是并没有走错地方在,“况且,七王爷凌玉,确实不是喜欢诳语的人,你若相见凌帝,安心的等着便是,只是想抓他,并并非你能做到。” “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边会有一个凌如墨。” 第174章 寻宝 果然,在听到凌如墨三个字的时候,南辰的表情显然的变化了,安若素好似很满意看到这个结果一样,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南辰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单纯的合作伙伴,但是也就是因为看到他对凌如墨那种单纯的执着,就如同狄小兰看到凌如墨那般,她就认定了他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只是每每提到这件事情,她总是特别欣赏看到南辰那骤变的脸色,明明是一身的豪迈粗狂,却好似在一瞬间变成了纤细的贵公子一般,果然是同性之间才有真爱吗?不过安若素倒是更希望看到凌如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所会表现的举动,想到此处,脸上竟然还不由的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不要对着别的男人笑,人家会吃醋的哦。”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安若素整个人顿时从刚才的遐想之中,猛然的抽离回来,这声音……她没有转身,几乎看着对面的南辰脸上的表情就能够完全的确定现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绝对是凌如墨没错。 “你,你怎么来了?”安若素稳定了情绪,尽管她还是比较希望看到什么八卦的一幕。 “好久不见。”南辰的声音,好似忽然的柔了下来。 凌如墨则大大方方的忽略了面前化身小女人南辰,那眼底的深处,明显的出现了最深的厌恶,这是安若素在凌如墨的眼中从未见到的,他虽一向喜恶分明,全在了脸上,但是这种隐忍的忽视,恐怕才是真正的表达他内心最直接的想法,那晚在崎州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安若素不由的更加怀疑了。 “王王爷,夫人和少爷真的在里面吗?”弱弱的声音,凌如墨的身后,轻轻的响起,若非她出声,安若素早就因为被这面前的两个男人之间奇怪的感情所吸引了,她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的凌如墨之后,身材瘦小的书童。 凌如墨的身边可从未见过有什么书童,瞧她那眉眼清秀的模样,安若素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这根本不是别人,正是失散许久的狄小兰没错,尤其是那看向的凌如墨时的眼神,绝对不会错的。 狄小兰见安若素盯着她看,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头在,面前这美若天仙的女人竟然就这样的盯着她看,她究竟是谁,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吗?顿时让她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根本就不敢抬头,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比较总是来的分外的明显。 “你……”是小兰?这后面的几个字还未来的及说出口,那狄小兰已经匆忙的转身朝着屋里跑去了,安若素也才兴庆自己刚才没有叫出来,她现在是安清瑶的身份,而一直喝狄小兰在一切的是安若素,所以她现在是不该认识狄小兰的。 但是她进屋,而小雪没有及时的反应过来的话,岂不是穿帮了,即使有失忆作为借口,恐怕也会引起怀疑了,想到这里,安若素根本也没有来得及细想,就也匆匆的跟着狄小兰跑进去了,“我先走一步,两位慢慢聊。” 凌如墨哪里有要留下的意思,转身就走,他的速度自然不是安若素能比的上的,南辰这下倒是没有了这么多的顾虑,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凌帝没有来,就也匆匆的赶进来了。 “夫人!”狄小兰到门口时的一声叫唤,让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紧接接就看见狄小兰整个的人扑上前,想要给小雪一个热烈的拥抱,若不是淳于七不客气挡在了面前,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大哭出来,“夫人,少爷你们怎么可以丢下小兰自己走了。” 小雪随是见过小兰,但是她对应付这些事情也很是迷糊,这过分的热情,让她根本无力招架,只能继续将失忆继续下去,“那个……你是谁?” “夫人?”狄小兰顿时的愣在了当场,竟然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将目光都停留在了一边的安锦玄身上,总不该脸安锦玄也将她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你怎么来了?”安锦玄明显要显得正藏许多,“娘,最近受了些伤,所以以前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是王爷带我来的,但是一路上,王爷的速度太快了,就丢下我了,所以现在才到。”狄小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看着小雪对自己还是一脸陌生的模样,闪烁的大眼中似乎又多了几丝想要落下的闪光。 “看来人是都到齐了。”凌如墨与安若素一道的跨进了门,自然还有那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的南辰,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只是沉默的躲在后面,但是这明显没有丝毫改变凌如墨对他的厌恶感,“有没有太想我?” “切!”整个安静的房间就听见淳于七这不屑的一声。 “小七七,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凌如墨自然的就走到了小雪的旁边,将她拉离了淳于七的身旁,“乖,不要和这个阴郁的男人在一起,一定会变得和他一样的让人讨厌。” 小雪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了一旁,自然莫名,尤其是这动手的还是凌如墨,如果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安若素,而还是那个暗卫,现在又会有多少的人会理她,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挺喜欢现在假冒的身份。只是她的双眼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的停留在了凌玉的身上,毕竟她曾经是他的护卫,总觉得一不小心,会被看出了什么。 “王叔,别闹了。”凌玉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阻止凌如墨莫名其妙的行动,“既然全都已经到齐了,就没有必要在说其它的事情了,不如早些开始吧。” 凌如墨的出现确实让整个房间的氛围变了,但是安若素倒是没有想到在,凌玉竟然也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看来确实是她考虑的不够周密,这样凭空在离了凌月国京都的地方出现,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异样。 “究竟你们准备如何进行下一步,而且”安若素转身看着有些不在状态的南辰,难道凌玉刚才的举动并非是为了帮自己,而是帮着凌如墨留下了南辰,他明知道,太子是不会留下的。 “我记得以前你可没有这么心急的。”凌如墨丝毫不慌乱笑着看着安清瑶,难得看着这姐妹倆都聚在一起了,他倒是真的不想就将她们都推向了死胡同,那个地方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还是因为见到人家所以心动了。” “你能少点废话吗?”淳于七果然是这屋子中,唯一敢对着凌如墨大呼小叫,又从来的不怕他的胡搅蛮缠,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哎,心痛了。”凌如墨只是侧身站在了小雪的后面,选了个一个极好的位置,又不用看见南辰,又离他最远,但是想到这个变态的男人在一边,他连开玩笑的心情都逐渐的被夺去了,干脆略显无聊的将一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好了,我只是一个领路人而已,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大家就可以散了,明日一早,我便带你们去。” “不行!”终于,一直在旁静静的观察众人的萧瑜,总算开了口,“钥匙被夺走了,若是没有找回来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进入。” “那又如何,我这么多年来,也从未用过所谓的钥匙。”凌如墨的一句话,就让萧瑜再没有了反驳的余地,他的确是唯一能够随意进入暗域鬼堡的人,而且现在的身价财富恐怕也是从那里面所带出去的。 “那就去吧。”安若素终于还是问出了话,现在最紧张的凌帝现在竟然没有出现,反倒是轻松将的一切都丢给了凌如墨,“既然都到了此时此刻了,他还不远出面吗?” “他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将你们带进去而已。”凌如墨这话,似乎说的完全不关他的事。 “所以……我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吗?”这屋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凌如墨说的是什么,他们所有在这里的人也就是为了这唯一的一个目的而来的,但是南辰却对此事了解的并不很多在,尽管有些微小的怀疑,但是并不十分确定。 “只是寻宝游戏而已,殿下明日就随我一道去便知晓了。”安若素无法现在解释这么多让南辰知道,虽然他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对,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稍微的理解,“而且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去的。” “好,也好。”听着所有人一起去,这想必也是包括凌如墨的。 亏了凌如墨的出现,现在甚至不需要对南辰解释什么?只是这东陵宝藏为何还需要将他故意的留下,他们又是想利用南辰做什么?这里的人已经够多了,根本不可能是让他来做什么苦力,尤其是凌如墨竟然还能忍受了与他的相处。 第175章 失散 翌日清晨。 天还未大亮,只是天边隐约的露出了微弱的鱼肚白,静谧笼罩一切,绝大的漆黑包裹着大地,尽管这一夜,并没有人睡的安心。斑驳的影子在微弱的光芒下颤动,人影缓缓的出现在院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咣!” 巨大的声响,刺破了寂静的四周,本就未能深寐的众人都不由警觉的循声而来,天寒露重,本就有些寒意,尤其是被这巨大的声音,忽然的惊醒。只是待众人都从房中匆忙赶出时,倒只见了凌如墨笑意晏晏的站在院中和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一起。 “你要做什么?”安若素率先皱紧了眉头,好容易才让自己略微的有了些睡意,被这凌如墨一惊,倒是彻底的破坏而来。 “只是时间到了而已。”凌玉这才姗姗来迟的从房中走出,恰如其分的为众人解答了这个疑团。 叮铃叮铃。 四周开始逐渐的响起清脆的铃声,这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却让人觉得分外的熟悉,尤其是听到这铃音的安若素,脸色骤然变化,这与第一次去暗域鬼堡时在凌如墨的金驹车上听到的声音,是召唤引路人的声音。 难道说,凌如墨就要这样毫无准备就将他们带进去?但是除了安若素和上次一起听过的这铃音的淳于七和凌玉之外,小雪、安锦玄、萧瑜和离辰则全是一片茫然在,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时间,声音仿佛能穿透了他们的心,扭曲的有些令人不安。 只是这样奇怪的氛围之下,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原因,他们的声音像是被这黑夜吞噬了一般,而莫名的寒气似乎在向着他们逐步的逼近。 缓缓的,甚至已经开始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了,安清瑶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那些人恐怕就要来了,凌如墨真的就这样带他们进入吗?不由的再次犹豫,看向凌如墨的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疑惑,只是他却好似上次一般,没有一丝的不对劲,只是脸色似乎开始慢慢变的苍白透明。 一晃间,像是要消失了一般,安若素使劲的眨了眨眼,才发现,这倒是自己眼花,凌如墨还安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是脸色有些略微的变化。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股慑人的寒意也不由愈发强烈,里云岩亭不远的地方,逐渐的出现了火光,慢慢的朝着他们而来。而随着他们的逼近,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粘在了地上,完全的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的看着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开始逼近的他们。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南辰算是这群不知到情况的人中,意志最为坚定的一个,他的发问,仿佛让备受压迫的人忽然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凌如墨不由的看了南辰一眼,他的质素确实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只可惜发问的人是他,让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思回答,只是依旧看着即将要逼近的人群。 依旧如上次一般,全都包裹在那巨大袍子中,根本无法去分清每一张面容,而那原本整齐的脚步声却随着他们的逼近,变的悄无声息,取而代之的只是那晃动的铃音。他们想幽灵举着冷火一般的经过云岩体的门口,朝着另一方的去了。 安若素几乎像是反射一般的,抬脚竟然就跟着去了。 “跟在他们后面,但是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这是凌如墨的忠告的,只是声音却好似从遥远的远方传来的一般。 话音落,凌如墨也随着安若素之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仿佛是被迷惑了一般,一个连着一个,全都抬脚上前,跟在了那些奇怪的好似幽灵的人的身后,在彻底经过的云岩亭时,忽然没了影子。 一切都好似恢复了平静,没有人,没有火把,没有铃音,只有欲亮的天色和院中剩下的凌玉和萧瑜,其它的一切都好似凭空消失了。 “七王爷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跟着进去?”萧瑜倒是反客为主的提出了疑问。 “很不巧,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引路人,书中有记载,只是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恐怕此生也只有这一次能看到这些从来只存在与传说中引路人了。”萧家世代为东陵国师,知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何况萧瑜的修为并不低于任何一个萧家人。 “那国师如何放心让两个公主一道去了。” “难道七王爷不觉得我这双腿去了,只会忍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凌玉一笑,并没有回答,这箫国师似乎有些急了,他可并不在追问他为何不去,而是为何不拦住了公主,究竟是他对自己的公主太过于有自信,还是他本身就有了其它目的。 安若素是第一个跟着的走的人,她似乎确实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略微的模糊了,这分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只是她本来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人和跟在她后面的凌如墨几人,只是越发的向前走着,越觉得自己好似被甩开了一般,那些火把逐渐的离她远去,无论怎样追都追不到。 安若素倏然的停下了脚步,周围已经全是被迷雾包围的无物,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人,她仿佛就这样被一人遗忘在了这片地方。 她无法喊出任何的声音,只是被莫名的恐惧包围着,恍惚之间,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杀手训练营,似乎回到了自己躲在游泳池中的看着同伴为保护她死去的场景,似乎看到老大那张模糊的脸。 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这她潜意识中最后的理智在提醒着她,所以她慌乱的想要逃开这一切,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冲破这一切。 “安清瑶!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嗓音,忽然的在耳边响起,安若素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气一拉,重重的跌进了某人的怀中。 安若素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才发觉全身几乎都湿透了,去掉了那沉重的压力,也仿佛终于能喘过气来了。 “没事吧。”声音似乎略微的柔了一些。 “嗯。”安若素这才逐渐的缓过来,双手冰冷的想要从这怀抱中脱离出来,她已经无法判断这面前的人是谁了,非要亲眼的看一看才好。 “别动,除非你想和我一起掉下去!” 掉下去?安若素略微的转过了眼神,看了看身后,再一次不由的惊出了冷汗,在微微的退后一步,她几乎立刻就会落下那身后的万丈深渊了,那脚边的碎石,随着她的移动,顿时就落下没有了踪影。 想起自己刚才胡乱冲撞,只是稍差了一点,就会坠入深渊之中,所幸被拉住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安若素这才终于有了思考的余地,这拉住自己的人,听着声音和这身上的味道…… 怎么会是他?安若素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正迎上了凌帝低头的目光,不由觉得万分的尴尬,忙重新的将头埋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若素清晰的记得,重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凌帝的出现,为什么他会在这暗域鬼堡之中。 凌帝倒是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只是将安若素轻轻的带离了这危险区域,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她,依旧那样的居高临下,“当年觉得在我的身边的危险,而如今似乎也安全不到何处,所以从这一刻开始,最好安分的跟在我身边。” 这忽如其来的霸道话语让安若素措手不及,但是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她依旧会认定凌帝是个危险人物,但是现在,他确实是一个的安全系数最好的人物,所以她竟然还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凌帝显然也没有料到安若素这次竟然会这么服帖的就答应,显然眼中的也略过了一丝的惊讶,“是他带你进来的?” 凌帝口中的他不会有第二个人,因为,“除了他之外,恐怕也没有人能带人进来吧。”安若素说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自己也算是来过这暗域鬼堡的人,何况还是这堂堂的东陵公主和这里有些密切的关系,差点都因为中了迷障而摔下悬崖,那其他人的状况岂不更糟糕? “你还有见到其它人吗?” “没有。” “我要去找他们!” “别说找人,现在能保住你自己就不错了。”凌帝斜瞟了安若素一眼,这素来冷静的她近来似乎慢慢的开始有些变了,“既然他会带你们进来,总会想办法让你们相聚,就在这等着吧。” “但是……”想到凌如墨,安若素虽是安心了一些,但总归还是觉得不协调,凌帝在这里,毋庸置疑也是凌如墨带进来,还不是一样被扔在了这里,“他真的会找来吗?” “你只有相信。” “但是为什么,你要自己进来?因为宝藏?”安若素实在不明白,他明知这里危机重重,却还是为了那些宝藏而来,难道那些宝藏真的已经多到可以让一个一国之君失去理性了吗? “没错,我的宝藏在这里,而且我一定要亲自找到!” 第176章 错落的秘密 月,悄上梢头。 静谧的错落洒下,淡披于身上,确实如同素银的淡纱。凌帝驻足而立,略微的低头看着安若素那带了倔强而疑惑的面容,竟不由的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 很少看到的凌帝笑,何况是这样略带了苦涩的模样,就在听到安若素这话之后,竟还多了一丝的欣慰,只是却笑而不语的转移了话题。 “迷雾散去,月倒分外的明亮了。”凌帝挪开了目光,抬头迎着那月看去,身影被浸渍在月光之中,越发的不可捉摸,那隐逸的轮廓却又像是要诉说着些什么。 月?安若素知这凌帝是在转移话题,只是对他口中的这个字却也分外的看重,进入这里之前,明明已经要天亮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圆月,难道说她依旧还是在幻觉中吗?安若素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凌帝,确实今日的他与平时也有些不同,果真是幻觉吗?她大着胆子上前,不由自主的伸手,贴上了凌帝的脸。他的脸很凉,兴许是因为这夜色的缘故,但是逐渐的,却也能感受到手心传来微微的暖意。 “你……”凌帝有些错愕的看着安若素忽然的举动,一时间,素来理智清醒的他竟然脑海一片空白,这个动作,似乎相别已久,连同那双眸中的单纯执着,这是梦吗? “那个,是真的啊,我还以为是幻觉。”安若素尴尬的缩回了手,连忙的跳开了几步,以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方才她那轻薄的动作可是完完全全的触怒了皇家的权威,即使她很快的就要和这个地方永远的说再见,但是暂时还不想在离开之前就再一次的死了。 “对我来说,你也是幻觉。”凌帝转头头来,依旧带着的还是那完全不属于他的苦涩,这个男人本就该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看着世人,但是现在的他却看起来,只是想一个亟待安慰的笑男人,让人心疼的想要将他拥在怀中。 但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安若素并不明白。 “你从来都不愿意听我说真正的原因,今天终于想要知道了吗?” 真正的原因?安若素想起方才的一幕,所以凌帝指的是他来这暗域鬼堡的真正原因吗?这与安清瑶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安清瑶不愿意听他。看着他的表情,安若素确实怀疑,瑶妃的宠惯后宫,不该是一个计谋,面前的这个男人怕是真的动了真情吧。 “所以……”安若素有些犹豫的问,“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你愿意为我舞一曲的话。” “啊?”这凌帝分明就是得寸进尺,安若素心里有些气愤,只是看着他的脸,那样的表情很难让她很难以拒绝,也并不像是故意要为难她,只是,她动武还可以,但是舞一曲的话,似乎有些太为难她了,她可从来没有学过这些。 “所以,还是不肯吗?” “我可以为你舞一曲,只是现在并不是时间。”安若素只能找到了这个借口,并且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借口,谁会在这样如临大敌的状况之下,还醉心风月,尤其是凌帝这样的男人。 “永远都是未是时间,果然你的舞,只是为那个人所存在的吗?” 凌帝今日说的都是些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而他口中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在安清瑶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只是完全不知情的她,既不能问,也不能作答,只能看着凌帝那别样的表情,不能自己。 “所以你觉得我还应该继续等下去吗?”见安若素不回答,凌帝不由继续的说道在,这样深情的眼神之中,完全无法理解初见时,瑶池中相见的两人,会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彼此憎恨。 “不说便罢了,何必扯出这么多事情来。”安若素有些心虚,只是略微避开了凌帝的双眼,以免被他察觉出了什么,难道也要说自己失忆了不成。 “我只是来找父王和母后而已。” 轻轻的几个字却如千金磐石重重的砸在安若素的心上,她有些错愕的转头,黑色秀发在月光下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方才这清淡的一句话,该不是她听错了,确实是凌帝口中说出的没错。 “你说什么?你的父王和母后在这暗域鬼堡吗?”凌帝的父王和母后,那都是凌月国最尊贵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暗域鬼堡在,而且这么多年来,除了凌如墨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再出没在这其中吧。 “很奇怪吗?”凌帝说完这几个字,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酝酿着,仿佛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许久,他才终于动了动嘴唇,“十年前,我母后进入了这个地方,从此再没有出来,父王抛下了王位,来寻找母后,只是两人就这样从此在世上消失了。这对凌月国来说,只是莫大的丑闻,只是编造了宫殿失火的谎言,从此便再也没有人记得,在这里消失的他们了……” 又是十年前?只是为什么十年前?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凌帝和凌后也参与进来了。更重要的是,十年前消失在暗域鬼堡的人,还会活着吗?安若素不禁有些担心。 “十年前?虽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是在这暗域鬼堡的话,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安若素没能将这话说完,她相信凌帝也一定清楚根本不需要她提醒。 只是凌帝的双眼却忽然的变了,像是瞬间的充满了红血丝,激动的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散发出野兽般危险的气息,看着安若素的双眼也像是要一口要将她吞了一般,“他们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安若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冷血的凌帝,竟然对父母有这么深的感情吗?只可惜她从小便是孤儿,从来也感受不到这种感情。 “你的心意,他们会感受到,不论在哪。”这是安若素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安慰人的话语了。 只是凌帝却丝毫不领情,只是冷哼了一声,又完全的恢复成了那个冷血而高高在上的君王,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让人胆战心惊冰寒,“不论在哪?哼,若是他们死了,我就再也得不到我的答案,他们怎么能死。” “你你不要这样。”这瞬间散发出来恐怖的气势,让安若素不由的往后躲了。 凌帝却只是轻轻的一拉,就紧紧的扣住了安若素的双手,封住了她逃跑的路线,那慢慢的接近的她的眸子,即使是让安若素这个从小在杀手堆里长大的人也不由的发抖了。 “我要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将我们两人丢下了,没有一声的交代,然后自私的离开了!让我面对着那一朝堂的豺狼虎豹!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他们的手上!”凌帝的声音,穿过双耳,直接进入了安若素的中枢神经,一字一句,深刻的印在了上面。 只是……这就是被抛弃的感觉吗?“你知道为什么凌玉之前的脸会变成那样吗?” 安若素已经没有能力去回答了,唯有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意愿,现在的她全都都在凌帝的手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逃离。 “他们逼我亲自放火,烧了寝殿,造成事故的模样,我照着做了,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被抛弃,凌玉几乎每晚都偷偷的跑到寝殿哭,他的脸就是被我活活烧毁的!”凌帝那表情的中带了憎恨,更多是内疚和不能释怀,对他来说,被父母抛弃,却有烧毁了自己的弟弟,却偏偏还要坐上那个罪恶的最高宝座,确实对年少的他来说无法承受,“至今,朝堂之中还流传着,我为了篡权,防火烧死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后的谣言,可真是不错谣言!” 怎么会这样?安若素现在倒并不害怕了,只是有几分的同情,看着面前的凌帝,忍不住的想要安慰她,为什么她似乎能感受到那种悲痛的感情。 “也许他们只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已。” “所以这算是狡辩吗?”凌帝的情绪似乎开始慢慢的平复了一些,“你要知道,我从懂事起,就被扔出了宫,等着他们接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回来了,但是给我的确实一个重重的包袱。” “这……” “所以我找他们问清楚,有错吗?” “没有。” “这就是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他们,唯独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清清楚楚,如果要抛弃我,当初根本就不必生下我!” “但是起码你还见过他们,而我,从来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模样。” “什么意思?” “没什么。”安若素连忙的收了嘴,她差点忘了,她现在是那本备受恩宠的长公主,她本不该受到寂寞的,如果那后来没有变的一团糟,“只是得到的爱再多又如何,失去时,痛也便越多……” 第177章 互诉衷肠 安若素的话确实的让凌帝安静了不少,即便那脸上恐怖的模样依旧保持不变,双眼中深深的凄哀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抚。 依旧还是那月,那寂静的树林,连带着淡淡的迷雾,安若素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凌帝就忽然的安静下来,只是这样的安静却让她来的有些不安心,这样的平静无奇,反而比方才发火时更让人觉得可怕。 “你觉得有资格对我说教吗?”凌帝的话让安若素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只是她却又无法再说什么,她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安若素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有抑或没有,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一样,同样都是被抛弃,还有什么好争执,无非都是以五十步笑百步了。 “为什么不说话,我们长公主不是一向善于言辞吗?”凌帝强硬掰过安若素的双肩,紧紧的盯着她,他希望她能说些的什么,什么都好,不要一声不发,好似就这样再度的将他一个人丢弃了一般。 善于言辞,安清瑶是善于言辞的女人吗?怎么看那样的端庄大气、温婉贤淑的美人也不会与这四个字有任何的关系吧。 “如果我不是安清瑶,你会如何?”安若素忽然转移了话题,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却也让她酝酿了许久,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将自己的秘密说出,还是对着一个最不可能的人物。 他本该是她这时代唯一的敌人,现在却成了唯一可倾诉的对象。 “那你是谁?” 安若素没有想到凌帝竟然还会回答她的话,一时间竟也闷住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开口,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之后,才有些委屈的道,“那个,能暂时放开我吗?” 两人因为这话,都有些尴尬,凌帝终于缓缓的放开了安若素,自从那次的大火之后,他一直就将自己深深的沉在最底处,告诉自己不能再有感情的波动,但是在今天,他竟然失去了控制,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但是终于还是放开了安若素,他想要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安若素见凌帝放开了自己,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提到这个话题之后,似乎并不能太多的释怀,“如果我不是安清瑶,不是长公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那你今天就不会在这里……”凌帝根本就否认了这个基本存在的前提,甚至不客气的打断了安若素的话。 果然,他是不能理解的吧,若她是凌帝,也绝对不会想到穿越这种事情,她也不期待他会相信,只是像凌帝一样,她也需要找一个人倾诉,“这只是一个假设。” “然后呢?” “然后……”安若素发现在凌帝这样的注视之下,竟然生硬的将本想倾吐出的话语全都再一次的咽了回去,她根本无法开口诉说自己的一切,尽管知道凌帝不会相信。只是如果他若听了之后有怀疑,那不是长公主的她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没有然后了,一切假设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哼。” “所以在听到他们亲口说抛弃你之前,你所有假设的被抛弃也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安若素终于还是压下了自己所有的话,她必须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是一个杀手的事实,“但是这十年来,如果他们还在暗域鬼堡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你住嘴,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教训我吗?”凌帝脸上的凶狠不由的再一次的浮上了脸颊,难得被压抑的那份愤怒的情绪似乎又要再一次不遗余力的爆发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得寸进尺了,他找她倾诉,但是并没有赋予她指责教训的权力。 安若素这回倒是不惧怕,完全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凌帝,只是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却因为有些紧张而紧握着,“没有人敢指责凌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只是敢问凌帝,究竟因为被抛弃而愤怒,还是因为惧怕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了?” “安清瑶,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除了这一点,你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安若素的声音也不由的提高了一些,“现在都被困在这里,能不能出去还是问题,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吗?” 寂静的林中,朦月依旧,互视的两人忽然彼此都安静了,似乎都觉得有些过火了,倒是全都默契的转过了头,彼此背对着对方不再说话,一时间也只有两人那因激动而起伏的呼吸声。 这样的局面,似乎变的十分的尴尬,现在在这里寸步难行,两人应该是合作伙伴而非现在这类似敌对的局面。只是两人都带了些清高孤傲,谁都不愿意低下头,只是都静静的看着远方,任由着时间的流逝,唯有挂在天上的月,一动不动。 安若素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先松了口,她所谓的骨气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但是人家的是凌帝,素来的高高在上,这次被自己堵的哑口无言,没有直接杀了她已经是最大的恩惠,如果还想让事情继续进行下去,无可非议,这率先认输的人必然是她。 “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身份?”安若素选择了一个最为偏远的问题。 只是换来的确实凌帝长时间的沉默寡言,这样的心高气傲,难不成还要她求着哄着吗?尽管这也无可厚非,安若素有些犹豫要不要转身认错,但凌帝这回倒确实是给足了面子,“你入宫之前。” “所以是知道我的身份才娶的我吗?”这是安若素第一次向凌帝求证,尽管她不是安清瑶,但是这一刻确实能感觉到那段婚姻的无奈和利益相关。 “那你呢?难道不是因为凌帝的身份才自愿入宫的。”说起往事,两人都如同谈论别人的事情那般的轻描淡写,互相利用的,这本就是他们约定俗成的秘密,完全不需要任何虚伪的掩盖。 “所以,如果我不是东陵国的长公主的话,瑶殿、瑶池、瑶山那些还会存在吗?宠惯后宫,可是后宫那些女人一生翘首企盼的事情不是吗?”安若素不禁疑惑了,凌帝为了进入这里,所以迎娶了安清瑶,给了她最好的一切,这并没有问题,但是安清瑶又为什么入宫?凌帝有什么是她所要的?从锦玄的口中可以得知,安清瑶在后宫极为的收敛,甚至不愿意和凌帝交流,如被关进了金丝笼中一般,她真的是自愿的吗?“这个假设依旧不存在,如果你不是东陵的长公主,你不会入宫的,即使我把凌月国送给你,恐怕你也不放在眼中,何况只是小小的一个后宫。”凌帝忽然转过身来,忽然的将手伸向的安若素,这以忽然的动作,让她猛的往后一躲,才怔愣的停下了。 凌帝并不看她,只是注视着她的脖颈,轻轻的撩起那散落秀发,还略微的带了些苦涩的笑了,“这个伤口,难道不记得了,初入宫的那晚,你说宁死也不会从的,那发簪就这样深深的刺进这里,还真是对自己丝毫不留情。” 凌帝的话让安若素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她一直奇怪安清瑶这样的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伤口,她一直以为是凌帝用刑时造成的,想不到是这样来的。 只是更让她害怕的是,所幸在扮演安若素的时候,因为觉得这伤口不雅,用东西遮掩了,自从恢复了安清瑶的模样,事情太多,反而将这伤口忽略了。想来这还真是误打误撞了,否则当初在京都之时,她就已经被认出来了吧。 “凌帝记得可真清楚。”安若素生硬的躲过了,相反于自己的惊讶,她忽然更加好奇凌帝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一个让安清瑶青睐,而他竟然没有的痛下杀手,难道说是凌玉?他确实面对安清瑶时的态度有些不同,“不管如何,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这一切不会过去。”听到安若素的这句话,凌帝态度彻底的变了,像是完全从方才的事情中脱身出来,完完全全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等从这里出去,你必须要回到我的身边。” “嗯?”从这里出去,她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利用价值,难道还要再死一次吗?何况只要找到宝藏,她根本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瑶妃已经死了,不会复活,但是东陵国的长公主,你只能属于我。”凌帝眼中那熠熠生辉的自信让安若素完全陷入了不知觉中,一瞬间看着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接手我的人。” “怎么?凌帝又要威胁我吗?”安若素根本不知道凌帝口中话中究竟包含了几个意思。 “不需要威胁。” “那敢问凌帝何来的自信?” “因为……”凌帝顺势一把将安若带入了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钳住让她根本不能动弹,嘴中却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因为,我的儿子,还活着不是吗?” 第178章 父子相认 安若素仅残存在的一丝思维模式,在凌帝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彻底的变成了空白,只剩的了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男人。 当凌帝冰冷的双唇,轻覆盖住她的香唇时,她已经完全无意识的要去推开面前的男人,只是单纯的配合着他的动作,像是迷失,却无法思考,他究竟只是玩笑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直到这个吻,让她开始逐渐的窒息而无法喘息,她才终于醒悟去推开。凌帝既然已经得到了所要的,倒是并不强迫她,淡淡的放开了手,安若素的瞬间的茫然和反应,已经让他证实了自己所想。 “我已经不是你的瑶妃了!”安若素有些心虚又有些怒气的往后退了几步,尽管她知道她退的再远,凌帝也能轻松的如同老鹰捉小鸡般的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不喜欢这个名号,我们可以换一个,或者……”凌帝微微一顿,故意的曲解了安若素的意思,“你想要皇后的位置,也没有问题。” “不好意思,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安若素不知道凌帝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面前不再自称为“朕”,但是她确实僭越了不少,似乎真的不将他当成凌帝,何况,她根本没有再出去机会了,她会连同所有的宝藏,一起消失在这暗域鬼堡。 “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没了父王,你这个做母妃的似乎有些心狠。”凌帝一句话,原封不动的将话题拉了回来,像是胜利者看着失败者般的目光,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安若素自然不清楚凌帝现在手中有怎样的底牌,或者说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她只能赌一把,“我的梓儿已经被你逼死了!” “那安锦玄又是谁?凌梓的重生吗?就像你一样,明明应该是一个死人,却在五年后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凌帝从容不迫的另加了一句,“我从来不出错。” “开什么玩笑,恐怕凌帝日理万机,连自己的孩子究竟应该多大了都不知道了吧。”安若素心里紧张十分,却还只是嘴硬的回了一句,这极其有可能是凌帝的的陷阱,这她不能就这样掉进去。 “这就是瑶妃你太不了解了,只是因为太关心,所以才会派人去调查此时,只是可能这个人还没有向你说明情况,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于责怪,是我不让他说的。” 淳于七!安若素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人就是他,她只让他帮忙去调查过安锦玄的事情,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他是凌帝的人,更不知道他竟然会这样事无巨细的将一切都向凌帝汇报了,连这件事情也不例外,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凌帝知道之后会不会杀了他们母子二人。 原来自己的一片真心换来的不过是他的欺骗而已,她只能苦笑,除了怪自己不懂得慧眼识人之外,似乎她完全不能怪其它人。 “是淳于七?” “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他是凌帝安插的最成功的棋子而已。”安若素现在已经没有的辩驳的理由,既然是淳于七调查的结果,这一切被发现根本无可厚非,“凌帝还当真是信任他。” “确实不太相信,但是只要滴血认亲的话,我相信这一切就可以清楚的水落石出了,锦玄在我身边这么多时候,竟然没有想到用这样的办法,看来是我有些疏忽了。”凌帝那越是的得意模样,让安若素越觉得不安。 的确,这件事情已经再也瞒不下去了,所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认了,迟早都是要被知道,还不如就将这件事情托付给他。若是在发现在她带着东陵宝藏离开之后大发雷霆,难免牵扯到无辜,但是如果他知道锦玄的真实身份,那最起码还能留他一条生路。 安若素抿了抿嘴,像是放弃了抵抗,“好吧,我只是想知道淳于七究竟是如何报告的。” “很简单,安锦玄成了毒叟的药童,继承了我的天赋异禀,这他的体质自然异于常人,所以经受住了那种药,强行长大,连功力都一通增长了,所以很自然的就成了现在的模样。”凌帝说话时候,将一切的重点都隐瞒了,似乎还因为安锦玄的存活有些沾沾自喜。 但是光只是这几句话,已经让安若素不由的皱眉了,光是那年服下聚义门的药,定时发作就让锦玄已经痛不欲生,她能理解那所谓的药童的内幕,尽管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种药物反应所发生的痛苦,是绝对非常人承受,她根本不知道锦玄那身上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冽是这样来的。 拔苗助长的痛苦,凌帝怎么还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安若素根本没有任何的意识,反射性的伸手,重重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凌帝的脸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你既然知道了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出来,你凭什么还说他是你儿子,凭什么还要找他!” 这一巴掌,凌帝默默的受了,他当然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安若素,她怕是会受不了吧,若非那毒叟已经死了,这否则他绝对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敢动他的儿子,就该准备受最大的疾苦。但是对于安若素,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能够略微的宽心。 “他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不管如何,他只能是我的儿子。这巴掌我可以算了,就当我替他受过了。”凌帝的语气依旧带了些嘲讽。 “受过,你没有资格!”凌帝的话音刚落,安锦玄的声音却冷冷的从背后响起,安若素反射性向四周看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也正是在此时,在她的面前,所有的景色像是玻璃忽然碎掉一般,轰然落地,带着细碎的声响,雨点般的落下。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凌帝已经将她一把拉入了怀中,面前像是重新的出现了新的一幕,那宁静平和的月亮已经不见了,苍葱的森林也已经消失,只剩清晨初阳下苍茫的草原,而面前,凌如墨和安锦玄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他们。 一个笑靥如花,一个冷峻如冰。 “放开!”安锦玄上前一步,丝毫不客气从凌帝怀中拉出了安若素护在身后,方才虽说是他保护安若素,但是这丝毫不能改变凌帝对他所造成的伤害。 安若素却有些不清楚,刚才那是幻境,她早便发现了,但是打破这幻境的人会是他们吗?如果彼此如此相近,难道一切都听到了,“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都听到了?” 安锦玄挡在安若素的身前,紧紧的瞪着凌帝,没有丝毫的放松,倒是一贯自由放荡的惯的凌如墨,依旧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眯着眼睛笑道,“不仅听的很清楚,而且看的也很清楚,从你们……” 说道此处,凌如墨笑得眼睛都要弯了,那迷人的深邃的笑弧不由更加深刻,“要不是小孩子太沉不住气,打破这幻境,应该有更好看的东西吧。” “够了!娘,我们走!”安锦玄终于还是的什么都没有说,在忿忿不平的收了眼神之后,拉着安若素就要离开,既然现在身份已经被知道了,那他也不要配合着找什么宝藏了,如果他要是再动手杀了他们母子,就让他动手罢了。 “凌梓,长大了,脾气倒是也长了不少。”凌帝并没有阻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没有资格叫我,而且,凌梓早就已经死了。”安锦玄现在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根本不会将凌帝放在眼里。 “凌梓有没有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那有如何?”安锦玄停下了脚步。 “和你的母妃,一起回宫。” “做梦!” “做不做梦,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而且你是我生的,想和我斗,还嫩了点。”凌帝完全不是以一派父亲的口吻说话,自然的上前,轻轻的拉过了安若素,顺便伸手不客气怕了拍安锦玄的头,“而且,你母妃现在是要随我走的,你准备将她带到哪去。” “你……”安锦玄紧握着拳头,眼看就要动手,这一触即发的局面,安若素站在一旁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拦。 “哎哎哎,好徒儿,别动手,和他打你确实还嫩了点。”凌如墨倒是及时的站出来适时的阻挡了这情况,“我倒是挺想看,但是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把剩下的几个找到,你们父子间的深仇大恨,到时候在慢慢上演就醒了。” “不要告诉我,你早就知道!”凌帝很明显就将这矛头转向了凌如墨,脸色也不由的暗了下来。 “当然,哪里会有我不知道的。”凌如墨倒是完全没有将凌帝放在眼里,“只是我不想告诉你而已,走吧。” 第179章 怀疑 同行四人,气氛意外的严肃,凌帝和安锦玄父子走在前面,互不相让,互不搭理,从后面看去,倒是觉得两人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峻冷的气质,几乎如出一辙,尽管安若素并不喜欢安锦玄这般,毕竟他还只是孩子,只是遗传这东西,她似乎无力改变。 随行在后的凌如墨与安若素二人倒是截然相反的表现,安若素满眼担心,凌如墨则素来不变的笑看乱世浮尘。 “你,为什么没有把事情告诉他。”安若素靠近凌如墨小声的问,从最初开始,她就没有弄清楚凌如墨的立场,他与所有的事情看似都毫无关联,却又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锦玄是徒儿。” “凌帝还是你侄子。”安若素才不会相信这个答案,无论如何,凌帝与他可是同是皇室血脉。 “被拆穿了。”凌如墨微微一笑,并不多做解释,更没有被拆穿的窘迫,或者说他从不知窘迫二字的含义,这云淡风轻的四两拨千斤,安若素觉得自己是万及不上。 “所以……”所以凌如墨一早便应该知晓她的身份,但是自诩聪明的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兴许是凌如墨的不在意,让她忘却了这点。 “所以?”凌如墨忽然停下脚步,那绝美的脸上怪异的笑容也好似更加的深刻了,不由的打断了安若素的话,“所以,你把我们小雪藏到哪里去了。” 小雪! 听到这名字,安若素不由惊愕的看着凌如墨,他为什么会知道,即使发现什么不对,也应该是凌玉才对,毕竟小雪是隶属于他的凤卫队,而且她与凌如墨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不明白。”安若素答了一句,只是淡然的继续向前。 “这么紧张?”凌如墨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但是安若素的心却不由的提了起来,“当初和我们一道去了崎州,之后就失踪了,小玉问起,好像是我弄丢了她一般。” “难不成我还能杀了她,毁尸灭迹吗?” “有可能。” 凌如墨言尽于此,安若素也不再搭理,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以凌如墨的心思,这绝对不会是随口问问,但是他现在应该暂不知晓,否则不该就这样的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在听完这番话之后,眼皮一直跳,更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找到了平安无事南辰,让她的这种不安更加的严峻了,理由很简单,小雪和淳于七同时消失了,没有一丝的痕迹。 “我带你们出去。”凌如墨似乎也收敛了些平日的放荡,脸上不由的多了几分凝重,不必多说,似乎也已经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那素儿怎么办?” “我会继续找。”凌如墨不似平日的玩笑,“她不会有事,这周围至多不过是是瘴气,对东陵皇室来说,不会有任何问题,至多不过是迷路而已。” “那和素儿在一起的淳于七呢?”安清瑶尽管想忽略这一点,但是依凌如墨所说,现在淳于七的处境明显比小雪要来的危险许多。 “我会找到他们的。”凌如墨也不再说话,只是强行的将他们带离了这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继续的行程瞬间被打断,除了继续寻找的凌如墨之外,所有人都暂时回到了凌玉的云岩亭之中。回头之时,才过了清晨不久,但这被凌如墨带进暗域鬼堡转了一圈出来,就好似做梦一般,现在都只是面面相觑。 “我出去等。”安若素受不了这满屋寂静,尤其是每个人脸上带着的好似小雪和淳于七都势必凶多吉少的姿态,终于忍不住起身准备离开。 暗域鬼堡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她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从外界的传言来看,恐怕也确实令人望而生却。 “我陪你!”凌帝和安锦玄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说话,这异口同声的模样倒是像足了九分,若不是因为担心着还在里面的小雪和淳于七,她恐怕会因为这样的场面而再次的想入非非吧。 “你不准备去!” “为什么?” 两父子几乎就要斗上嘴,安若素看在眼里,不由更加心烦,加快脚步就离开了,本想在外面的院子透透气,但是想着那父子二人必定会出来烦扰,所以径直将自己关进了房间之中,她需要好好想一想,究竟这一切的发展和接下来应该如何进行。 只是,她的希望似乎并没有履行的时间,才进了房间没多久,门外便已经响起了敲门声,安若素以为是的凌帝或者安锦玄,没好气的就回了一句,“我没事,只是想静静而已。” “长公主,是我,萧瑜。”意外的,门口追来的人似乎是安若素猜错了。 只是萧瑜怎么会来,也是来开解她的吗?只是她根本不是任何人所能开解的,因为所有人都不可能完好的理解她的状况,“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萧瑜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任何的起伏,让安若素怀疑,她说的重要事情是否确实属实,但是她现在不能出一点差错,毕竟那真正的血莲,打开暗域鬼堡的宝藏的钥匙还在他的手中。 终于,安若素还是开门将萧瑜迎进来了。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安若素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现在不想听太多客套话,浪费她思考的脑容量,何况萧瑜也非鲁莽之人,若是真有重要事情,恐怕也不会卖弄关子。 “小公主,她应该是独自寻找宝藏了。” “什么意思?”安若素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萧瑜。 “在大家随着凌如墨离开之后,小公主曾经回来过,并在我这取走了血莲,这难道不是长公主的吩咐?”萧瑜不由皱眉,神情也是十分的肃然,“难道,这其中有差?” 岂止是有差,简直错的离谱了,小雪为什么会中途折回来向萧瑜拿了血莲?姑且不去想她如何做到走出和再度的进入,萧瑜是何等谨慎的人,怎么有会让安若素就这样将血莲拿走?这两人之间必然有一方有问题。 “箫国师素来做事谨慎,如何会将那血莲给了素儿?”现在小雪并不在此处,究竟她有没有重新回到暗域鬼堡,还是一个疑问,所以现在能找寻到答案的只有面前的萧瑜。 “真正的血莲在我手中,这件事情只有我与长公主两人知晓。”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对她所说。”这一点安若素没有否认,她也确实只对小雪一人说过而已,她并不认为小雪会背叛,而且她也没有任何背叛的理由。 “那长公主是否知道,血莲真正的用途其实并非开启宝藏的钥匙,而是指引进入暗域鬼堡的指路明灯。”萧瑜当然知道安若素对他有所怀疑,但是对于这血莲的用处,他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所说。 安若素显然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萧瑜,她甚至不知道有血莲的存在,但是小雪为什么会知道,“我并不知晓。” “其实,在小公主说出那番话来之前,我确实在祖父的手记上有看过类似的记载,虽只是匆匆的带过,但指出了历来是端举着血莲进入圣地暗域鬼堡。”萧瑜说道此处,看了安若素一眼,如同安若素对他的怀疑,他现在同样对面前的长公主有些怀疑,尽管她是自己带回来的,但是为什么这件事情身为真正的皇室继承人的她会不知道,“我曾对端举二字有些疑惑,一直认为是对血莲的尊重,经小公主解释,倒是恍然大悟,这血莲正是做明灯之用。” “她究竟对你说了何内容?” “除了指出这血莲真正的作用之外,小公主还亲自启动了血莲,说是长公主一行失去踪影,必须要靠血莲才能寻回。” 启动血莲?小雪连这个都知晓的如此清楚吗?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又想要做什么?她确实迷失了一段时间,难道说是来找她的吗?这越想着也觉得越不对劲。 “那后来呢?” “小公主端举着血莲离开了,瞬间就消失在了面前,好似的戏法一般。” 萧瑜的话,并不像是在撒谎,安若素只觉得有些无力思考,“她前来之时,淳于七是否跟在她身后?” “没有,说也是走错了,迷失在其中了。” “那在她来之时,七王爷又在哪里?难道你都没有一点的奇怪或者是多问一句?” “七王爷在刚好外出,所以并没有碰上的小公主。” 刚好外出,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偏偏雪儿来的时候凌玉不见了,顺其自然的就盗走了血莲,这比账她要重新修炼食材。 “所以,长公主现在准备如何进行?” “不必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是我恐怕也要再进一次了,但是我不希望外人的打扰,所以麻烦箫国师将我托住他们,我会争取一定时间。” “公主想做什么?” “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而已。” 第180章 你一点都没有变 萧瑜的一番话,让安若素的不安陡然间上升,姑且不论她的目的为何,那消失的淳于七现在的处境,似乎更令人担心,若是凌如墨所说无误,有着皇室血统的她该可以在里面避去许多危险,所以该去寻找吗?她锁眉思索之际,萧瑜已经悄悄的退出,现在的他不希望给出任何的建议,一切还是听长公主自己的心意,皇室之事,他不能插手,而安若素身为东陵皇室的继承人,也该有自己的判断。 “我娘怎么样?”安锦玄见萧瑜出门,立刻就上前,萧瑜并不了解状况,几人一回来便是这样诡异的氛围,安锦玄竟改口称长公主为娘亲,而堂堂凌月国的凌帝竟然也出现了。 尽管没有人告诉他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仍可以清楚的察觉到这中间的异样,他是聪明人,并不会多问,所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事了,长公主只是需休息而已,而且公主也再三嘱咐了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她。” 知道安若素现在心中烦乱,所以安锦玄倒是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是打消了进门的念头,只是看着凌帝还站在房外,的有些凶恶的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越距的事情。相反,凌帝现在,倒是不想安锦玄那样的孩子气,只是淡淡的转身离开了,那模样像是去找凌玉。 萧瑜看在眼中,坐在轮椅之上,抬头对着安锦玄微微一笑,他与锦玄的关系应该还算是不错吧,“所以,殿下,现在可以将这一切和我解释一下了吧?为什么凌帝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你成了长公主的殿下。” 安锦玄朝着安若素的房中看了一眼,终于还是回国头来,逐渐的点了点头,随着萧瑜离开了。 安若素再三考虑之下,终于还是下了决定,她要去找小雪,找到她就等于弄清楚了一切,也是能最快找到淳于七的办法,但是她给自己的借口是,绝对不能让宝藏出现任何的意外。 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她悄悄的溜出那寂静无人的院时,凌帝就这样淡淡的靠在树下的阴影,仿佛是在等着她一般,她反射性的转身,当成是没有看到他。 “既然已经决定去了,这样回去,可不一定还能溜走。”凌帝的话很好的制止了安若素的脚步。 确实现在回去若是被发现,估计全都会将她看的很牢,只是凌帝为什么会知道她要独自前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一点都没有变。”凌帝似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嘴角的弧度,“而且你只能和我一起去。” “为什么?” “你不知道如何找到那群引路人,但我知道。”凌帝仿佛胜券在握一般的朝着安如素走来,他从来都是站在胜利的一方,若无意外,他也会继续的朝着所谓的胜利前进,“还是你和儿子一样的孩子气,赌气的不愿和我去。” 他这声儿子叫的还真是顺口,安若素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办法,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而且现在的她也没有赌气的资本,“若是凌帝出了什么事情,让凌月国没有了主君可不负责,你应该听凌如墨说了,身为东陵皇室的我要比你安全许多。” “没事,我若是真死了,不是还有锦玄吗?” “好,走吧。”安若素不想再和凌帝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小雪将一切问个明白。 “不急。”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萧瑜对你说了什么,因为这很可能关系到进入这其中之后,我们的安全。”凌帝丝毫没有对自己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感到任何的羞愧。 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凌帝还真是会挑战她的极限,但是已经到了这里,除了进入暗域鬼堡之外,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和这个男人合作,也没有要告诉他的理由,“这是我们东陵国的国事,与凌帝应该没有任何的关系才对。” “但我想知道。” “你如果我不说呢?” “这个嘛”凌帝顿了顿看着安若素那即将要爆发的脸色,不由的轻笑了,“不说便不说罢了,只是我想知道,你急着进入那里,是为了你的妹妹还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指的是淳于七吗?安若素瞟了凌帝一眼,只觉得奇怪,凌帝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安清瑶和这聚义门的淳于七还有什么关联吗?他们应该鲜少有联系才对。 “凌帝的话问的好生奇怪,一个是我亲生妹妹,另一个是我同门的师兄,两人自然都是担心的。”这个问题被安若素巧妙的避开了。 “是吗?”凌帝虽不再问什么,倒也是暂时的苟同了安若素的回答,上前自然的拉过她的手便向前走去,“若是跟丢了,我可不负责。” 明知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但是安若素终于还是没有挣扎,只是顺从的跟在凌帝的身边,除了不想听到他再次的罗嗦之外,意外她竟然觉得跟在他的身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为什么偏偏会是这个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是在听了他在林子中的那番话吗? 凌帝和安清瑶之间,究竟谁才是受害者,安若素现在竟然有怀疑,仿佛自己曾经被当成小丑,尽情被蹂躏的已经被全部的淡忘。 进入暗域鬼堡确实很顺利,一路上确实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虽然对这其中没有任何概念,安若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这样贸贸然冲将进来,完全没有考虑到后路。 不知走了多久,安若素一直都处于迷糊的状态之中,仿佛只要看着面前的凌帝仿佛就能找到小雪一般,而且只要他在触眼可及之处,大脑就自动的停止了思考,“等一下。” “有事?” “你放开我。”安若素淡淡的说道,“我们再这样走下去也没有结果,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是否都在幻境之中,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连我们都困在这里,等着被救。” “终于意识到了吗?” “什么意思?”安若素抬头看着的凌帝不解,所以他明知道两人在这里无意识的转圈,还是这样的继续下去吗? “只是觉得这样和你散散步的也不错。” 凌帝回答让安若素有一瞬间怔愣,脸竟然有一丝微微的火热,她怎么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变的有些摇摆不定,这决然不会是平日里的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为什么甚至会觉得他的脸甚至变的温柔无比。安若素猛然的收回了手,尴尬的咳了一声,“所以,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有也没有。” “嗯?” “这里有地形,但是走不出去。”凌帝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为什么会知道?” “刚才不是走过了许多遍。” 所以什么散步的话全是假了,这样一遍一遍的走,不过是为了记下这里的地形,寻找出路吗?自己竟然还会因为那句话的而不安,尽管佩服于凌帝记忆力,但是更多的是感觉到窘迫尴尬的别过了头。 “但是这样散步确实不错。”凌帝似乎看透了安若素的心思,满意的笑了,但也没有过分的做些什么,只是蹲下身,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慢慢的画着些什么。 安若素抿了抿嘴,微微的瞟了一眼,看着蹲着认真的画着的凌帝,竟然依旧让她觉得脸红,但是这样的画面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认真的在她的面前绘制着什么。 顺着他画的动作,安若素的眼神也逐渐的移到了地上的图形之上,也逐渐的被吸引了,并不是自己记错了,而是第一次来这里时,淳于七也这样在这她的面前画过,凌帝竟然只看了这么几次就已经全部记住的了吗?就连上次淳于七话错的那两处,也清楚的改了过来。 但是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安若素确实安静的坐下来仔细研究起这图来,正如上次所想,这图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按照八卦来排列,或者说是九宫八卦阵,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所以他们才会这样迷路般的在这里转圈。 但是似乎也没有这么简单,这其中似乎的还包含了奇门遁甲的术数,这些复杂的东西她哪里会,究竟是何人布下的局,还是说是自然形成的,她并不知晓,但实在令人佩服,所以现在她也只能的按照脑海中唯一的记忆试一试,这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正确的解法应该会是,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所以按照这样的方向进行的话,会比现在来的有用。 安若素终于定了定心,微微的松了口气…… 第181章 突破生死门 幻境之中,安静而从容,看着安若素静静的垂着的头,几缕发丝不由的掉落,随意飘着,紧蹙眉头,抿嘴思考的模样,凌帝蹲在一旁,也不说话,注视着她的侧脸,觉得比曾经还在宫中的她要美上许多,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神,但她看上去却又是那样的单薄,忍不住的让人想要拥她入怀。 这一刻,如果能就这样维持下去,倒也不错。 安若素心中有了答案,不由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欲抬头,这报告这个绝好的消息,只是她这才一抬头,就的对上了凌帝深情注视的目光的,不知所措的立刻就想起身。 偏这蹲的有些长久,猛的一起身,不仅仅这腿有些不听话,人也是不由的一晕,不由踉跄的向后倒去,凌帝往后一退,轻松的就将扶住了她的腰,轻轻的带到了怀中,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与他认识有些不一样了,“没事吧。” 连凌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按照他素来的霸道,现在更有可能举动应该是拥她入怀,吻住她的双唇,就如同之前一样,但是他却什么都没做,生怕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吓走了面前的女人。 “嗯。”安若素的语气也不由的弱了下来,“谢谢,那个可以放开我了吧。” 凌帝依言放开了安若素,看了一眼地上被涂画的图,“有的想法了?” “嗯,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可以试一试,是按照九宫八卦来布阵的,所以从这里的‘生门’打入,往西南,这里的‘休门’杀出,再从这里正北的‘开门’重新杀入,应该能找到我们的要找的。”安若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有些窘迫的解释着,为什么只是花了一个解图的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的这样的奇怪。 她使劲的摇了摇头,如果如萧瑜所说,那血莲其实是用来指路,那么小雪拿着那血莲想必已经到了入口处,所以她也应该追上前去才行。 “好。”凌帝再次的瞄了那地图一眼,确实讶异于安若素的才识,这是属于东陵国的独有的术数吗?他解了这么多年,没有结果,而她竟然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将这一切全都推演出来了,想到这,自然的拉过安若素的手朝前走去。 “你在笑什么?”安若素这次倒是的没有反抗,任由凌帝拉着朝前走去,只是看着他脸上流露的笑意与之前有些不同。 “他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打突破的办法,你竟然用了不到半盏茶,如果知道,那脸色一定很令人期待。”凌帝想到,笑意也不由的更加浓烈了几分。 “凌如墨吗?” “不然呢?” “哦。”安若素虽是这样应着,但总觉还是不可能,她的潜意识中,总觉得凌如墨该是知道的,兴许这只是女人的第六感而已吧。 按照安若素指的路,确实顺利的通过了几处,这周围的氛围也不由的变得严峻与方才过分平和的景象大有不同,连空气都瞬间的变得寒冷,这样的阴寒,像是让人瞬间的掉入了万丈深渊一样,除了恐惧的声音,几乎再听不到任何其它的痕迹,这种感觉在上次即将离开之时也有感觉到,但是那次是凌如墨带他们的离开了,这次却没有任何准备来解救他们的铃声。 “这条路,真的没有错吧。”安若素忽然有些不愿意再往前走了,只是她说着却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旁边的凌帝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旧只是往前走去,那声音就像是被吞噬掉了,这不留一地的痕迹,怎么会这样?安若素不明白。 她只能随着上前,那种莫名的压力不由的更加浓烈了,周围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安若素似乎猛然的一抬头,忽然停下了脚步,愕然的看着的面前靠近的巨大的物体。如同海市辰楼一般庞大的城市就这样笔直的朝着他们飞来,但是没有海市蜃楼的繁华和奇景,只是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就要往自己的身上砸下,但是安若素竟然发觉自己的脚已经完全动不了,像是接受行刑的死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她似乎重新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压迫越发的近的,安若素身上的冷汗已经不由直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分开了,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眼前也忽然一片的漆黑,没了任何的感觉,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觉得那股压力不见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诡异的林子。 又是幻觉吗? 安若素茫然的捏了自己一把,疼痛感瞬间传到大脑皮层,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活着的,是自己的估算出了问题吗?为什么会忽然发生那样的事情,凌帝又去了哪里?刚才那个又是什么东西?现在又该怎么办才好?一系列的问题迅速的出现在安若素的脑海之中,让她根本无法理清楚。 她努力的想要回想那图的原形,但是根本不记得! 现在的她唯有起身,看着的面前的林子,下了决定,是生是死也就在此一搏了,她要进去看看,如果都是被那股力量卷进来的话,凌帝应该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安若素大着胆子往着那一望无际的林中走去,面对恐惧,她并非不害怕,但是她所受过的训练告诉她必须面前对这种恐惧前进,只是以前是为了训练杀人,但是这次确是为了救人。 那林子中的雾气并不很浓但却飘散着腐尸的味道,而且也就在她没有迈进的几步,就发现了不少那到已经开始慢慢腐化的尸体,安若素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死人她确实见过,但是这些横七竖八的倒在林中腐化的尸体,却十分的古怪,而且看这尸体的样子,很像是的中毒而死。 这周围的树木看上去并不像有毒,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在这里进行所谓的互杀,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雾气!传说中有毒的瘴气应该就是它才是,安若素连忙捂住了嘴鼻往后退。 只是转念想来,这些尸体全都在林子的外围,放眼望去,里面确实没有尸体,如果真的是瘴气有毒的话,她刚才也应该倒下了,但是她没有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因为这瘴气对她不起作用吗?还是说,这就是凌如墨所说的对东陵皇室血脉不起作用。 那凌帝岂不是危险了,为了以防万一,安若素还是从储物系统之中取出了仿佛面具带上,开始细细的搜查周围,如果凌帝被丢到这里,中了瘴气,性命危在旦夕,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自己来,她不能让他出事。 安若素找了许久,却完全没有凌帝的踪影了,她也只有将目光投向那林子的深处,如果能找到小雪,拿到她手上的血莲的话,也许就能找到淳于七和凌帝,终于,她抿了抿嘴,快速的起身的往着林子深处走去。 一路上,安若素都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是就是这过分的安静总让她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分外的令人感到恐惧,但是让她感到的略微宽心的是,这林子并非越走越暗,而是越走越亮了,不管任何的危险,亮处总比暗处来的让人安心,她也不由的加快的脚步。 猛烈的光,忽然在安若素的面前迅速闪过,让她不由的闭紧了眼睛,这样灼烈和近距离,若非她带着仿佛面具,恐怕真的就那样的瞎了,即使闭着眼睛,也只觉得眼前白花闪现,十分的刺眼。等到她终于逐渐的开始适应了这白光之后,才终于慢慢的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让她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 方才朝着她直逼而来的海市辰楼现在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站在墙角下,都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在这海市蜃楼的下面,她就仿佛是渺小的蝼蚁,根本无法直视这庞大的建筑。 而在这建筑前发出光亮的物体…… 安若素循着亮光看去,苍白的身影,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在亮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苍白和透明,像是一缕轻魂随时要被吸到这海市蜃楼之中去了。只是那看上去毫无生气的脸,端举着手中那发出亮光的血莲,一步步的朝着安若素逼近,那不正是小雪吗?“小雪?”安若素有些惊喜,但是更多却是那种不协调的诡异感,让她根本不忍的动身上前。 “姐姐来的好快。”是小雪的声音没错。 “你怎么在这?为什么拿了血莲?淳于七和凌帝在哪里?”小雪的逼近让安若素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是小雪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离安若素不远的面前停下了,朝着咧嘴一笑,不带任何的感情,冰冷的仿佛一具早已经死去的死尸…… 第182章 同伴 安若素只是呆站在原地,看着那小雪的步步逼近,她已经有些分布清楚,究竟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那冰冷的气质还是旁边这散发着阴气的建筑。 她只是觉得,端举着血莲的小雪,似乎有些不同了,那不协调的姿势也让她隐隐的不悦,仿佛血莲吸尽了她所有的生气,尽管小雪素来也是清冷的人,但是现在却令她毛骨悚然,她身上带着的是杀气。 小雪在安若素的面前站定,静静的将血莲放在了地上,那已经完全盛开的血莲,已经悄然的退去了那因尘封而隐匿的光彩,洁白的如同最纯净的雪莲,晶莹剔透的散发冷白色的光芒,“很神奇吧,虽然被称为血莲,但却是洁白的,整个东陵国没人明白,它被称为血莲,只是因为它嗜血而已。” “你是谁?”面前小雪尽管还是那张脸,却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她了。 “我是独孤雪,带了这个就认不出我了吗?”小雪伸手,摘下了安若素脸上的防毒面具,依旧用那毫无生气的双眼看着她,“不需要这个,有着皇室血统的人,是不会受瘴气影响的。” “那淳于七呢?你独自折回,他在哪里?”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小雪没有回答安若素的话,只是反问,“他在哪里?是生是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已经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那个身份我确实不想要。”在小雪的注视之下,安若素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一般,难道她已经发现了她不是安清瑶吗?但是她除了记不起某些事情之外,身体里确确实实流的是她的血,安若素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如果身份没有被发现的话,我现在宁愿继续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恐怕不行吧。”小雪笑着踢了踢被扔在的一旁的防毒面具,“你我都是杀手,而杀手的命运是由不得自己决定的,我记得你也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才对吧。” 小雪的话音未落,安若素就已经警惕的往后跳了一步,全神戒备的盯着面前的小雪,她究竟是谁?又知道了什么?看着小雪那无所谓的用脚玩弄着脚下的防毒面具,她的心里似乎隐隐已经有了什么预感,试探性的盯着面前的人也不说话,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会知道这是防毒面具?“你是组织上派来的?”安若素下了结论,眼神也不由的变得冰冷了。 “嗯?”小雪满意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安若素,甚至友好的伸出了双手,“这才有点像是杀手的样子,久仰大名,我们女王,我是‘x’,组织上派来协助你完成任务的。” x? 安若素听说过这个代号,尽管组织的里的杀手从来都我行我素,从来不多过问其它的人的事情,尤其是她,除了完成任务之外,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没有知道意义,所以才会在一次次精确的任务之后,被成为了“女王”。但是与她齐名的就是这个被成为“x”的人,在圈中被誉为杀手之王,却无人不知道,但从未有人见过他,包括老大。 她一直以为x是男人,她竟然会是女人吗?杀手之间的对决,是生死一线,安若素很清楚的知道,x在她的身边潜伏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一丝的发觉! “你太大意了,你现在的种种行为,根本已经不适合做一个杀手了,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要摒去一切的牵绊和感情因素,但是你却因为这两样东西失去了一个杀手该有的冷静和判断力,甚至……”端着小雪面容的x顿了顿,不由的继续道,“甚至连我潜伏在你身边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如果我要对你下手,恐怕你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上面应该和你说过会派人来的,这女王的称号还真是来的有些名不副实。”小雪嘲弄的勾起了嘴角,顺便转了转脖子,稍稍的做了些活动。 原来组织派来的人是她,只有她一个还是另有他人?她知道小雪一定不会说,而且她恐怕也不会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必须要问清楚,“淳于七,在哪里?” 小雪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不由的冷笑,从嘴里蹦出了两个毫无感情的词汇,“死了。” “你说什么!” “不相干的人而已,你这么激动是想要杀了我吗?” “我再问一次,是你杀了他!” “你觉得呢?”小雪倒是完全不怕安若素,尽管她现在也已经完全的被那冰冷的杀气包围,那毫无生气的双眼透露着与小雪一样的死气,几乎只要出手,面前的小雪就会魂飞魄散的消失殆尽。 但是安若素冷静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人也不由的放松下来,恢复了本该有淡漠冰冷,“死了便死了,淳于七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你确实不辜负‘杀手之王’这个名号。” “哦,多谢。”安若素的忽然转变让小雪不由的挑了挑眉。 “只是不知道原来这杀手之王竟然是个女人。” “原来女王倒是挺关注我,真是受宠若惊,只是,我有说过我是女人吗?”小雪咯咯的笑开了,但是安若素的脸却有些微微的抽搐,所以穿越到小雪身体之中竟然是个男人吗?一时间她竟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未免也显得的有些太过于狗血的了吧。 “好了,不闹你了,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小雪周身的氛围忽然就变了,像是瞬间恢复成了原本的小雪,微微的淡漠之中透露着少许的忧郁和惹人怜爱,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望着安若素单纯的笑了,“你是杀不了的我的,所以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一个在任务之中动了感情的杀手,就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即使小雪要真的对她动手,她也无话可说。 “不,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他看中的只是结果,完成这个任务,一切都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否则,你我都很清楚会发生什么。”小雪笑得单纯,眼中的悲哀却也越发的浓重,在她的眼中,万事万物瞬间都变成了那样的悲天悯人,但却不由的转移了话题,“他没死,进到这里之后就消失了,而且我听得出来,是他自己避开的。” 自己避开?为什么?不管是否她作为一个杀手的质素下降了,但她确实不由的相信了小雪,只是因为她那悲天悯人的眼神,在那之中,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想让你专心完成任务。” “所以……你是和我一起来的吗?还是后来?” “不知道。”小雪耸了耸肩,单薄却又美丽的危险,“但是我与你不一样,安清瑶已经死了,你占据了她的身体,而小雪并没有死,我只是借用而已。” “你说什么?借用?那现在”现在面前的人究竟是小雪还是x?“我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所以我继承了她的记忆和武艺,很多你没有的记忆,我有。” 这难道是类似于双重性格,即使现在小雪暂时的压制了本来的小雪,但是这毕竟是她的身体,如果觉醒的话,她岂不是很危险,“所以,她没有醒来过吗?” “醒来了,而且一直都醒着。” 即便小雪现在已经恢复了那原本的模样,纯净透明如果玻璃,那温柔而又淡漠的模样此时却透露着诡异,让安若素不由觉得有些全身发冷,“那她在哪里?” 小雪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刚才被扔在了一旁的防毒面具,安若素不由的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但是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她似乎已经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解释了,“在储物系统之中?” “对,所以我不像你可以随意的支取那个世界的东西,因为里面可关着不得了的东西。”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样的对话似乎也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之间,两人这样的见面,不进行一场生死的屠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无论是怎样的利益相关也不能让的她们再进行的其它的对话,朋友这个词汇是永远的禁忌。 “你要小心淳于七。”小雪似乎找到很好的突破口,“不仅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而且她似乎已经对你的身份开始怀疑了,这个男人身上带着的是一种和我们一样,不,应该说比我们更危险的气息。” “我知道,他是凌帝的人。” “真的这么简单吗?”小雪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不要让那些无谓的羁绊阻碍了你思考,女王殿下。” “我当然不会,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便好。”小雪重新蹲下轻轻的拿起了在地上的血莲,注视着那洁白的光芒,很是认真,“我接到的命令,只是来助你一臂之力而已,只要你的目的没变,我也有权利选择我执行的方式。” 第183章 围捕 幽暗的海市蜃楼,在血莲淡淡的照耀之下,依旧像是千年寒冰打造般的的毫无生气,甚至让人不敢靠近。 结束了对话的安若素和小雪两人,站在城外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进入的地方,这连声音和光都能吸收的墙壁,唯一所能的找到的就是端刻在墙壁上几个字,只是可惜了这类似甲骨文的字体,两人都毫无头绪。 “入口会是在这里吗?”小雪将血莲靠近了那几个字,又在周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竟然连一丝的细缝都没有,如此又怎能找出入口。 “似乎也没有其它的的办法了。”安若素走近了一步,缓缓的伸出手,这墙壁之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光是凭借着血莲怕是的没有多少的用处,兴许只有亲手试一试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等一下!” 就在安若素即将碰触到墙壁的那一瞬间,小雪猛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尽管只差了些距离,她依旧感觉到了从指尖传来的麻痹感。而与此同时,和小雪一切抓住安若素手的,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旁的凌如墨。 “不能碰!”凌如墨冷漠的语气和严肃的面容,连最为常见的戏笑都隐匿消失,在血莲的光芒之下,他周身都变得雪白,连那乌黑的长发也如同雪色一样的飘摇,只是那精致的轮廓,却透明的如同蝉翼般脆弱,仿佛只要轻轻碰触就会碎落。 他的手很冰,安若素看着他紧抓着自己的手,如同死尸般的没有温度,却也透明的让人心疼,几乎可以看到生气从他的躯壳之中不断脱离,让人不由自主有种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他。这样的脆弱的凌如墨,她在那辆金驹车上似乎见到过,那时闭目养神的他也如同现在一样的易碎,但是要好上太多。 “你怎么了?”安若素没有在意出现在身边凌如墨,反倒更关心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没事。”凌如墨静静的放开了安若素的手,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逗留,静看了那血莲一眼,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平静如水的眸子悄然间转换了色彩,“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吧。” “这墙究竟有什么秘密?”安若素并不准备放弃得到这个答案,她确实不能再感情用事,她是杀手,必须要完成任务,尤其还有人监督的状况之下,说话间,她已经再一次的将手伸向了那墙壁。 “别闹了,姐姐,确实碰不得。”小雪拦在安若素的面前,丝毫没有半点准备让开的意思,“如果不想变的和他一样,还是离这墙远一些。” 究竟有什么秘密,连小雪都知道吗?她若素有些懊恼的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的面前的小雪,果然这传说中的杀手之王要比她厉害上许多吗?只是触及到小雪那也有些过分苍白而透明的肌肤,安若素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她伸出自己的手仔细的扫了几眼,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小雪和凌如墨却都变得有些苍白透明,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血莲那洁白的光的缘故,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你们和这墙……” “是,这墙会吸食人的元气,而且恐怕内力越深厚,受到的伤害也越大吧。”小雪将目光停留在了凌如墨的身上,她只是轻轻一碰就已经察觉到了严重的创伤,凌如墨这么多年究竟是怎样挺过来的,确实是令人深究的问题,“只是不知道究竟多久才会死。” 小雪的异常平静确实让凌如墨刮目相看,当年他遇到这状况的时候可是六神无主,但是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无谓生死的执着,绝非一般人所能达到。难道连他也被骗过了,他之前可也从未发现过她有这样的气质,而且竟然还独自拿到了血莲,甚至点亮了血莲。 “这是个好问题,我之前也问过自己,但是事实证明我还活的好好的。”凌如墨耸了耸肩,似乎重新恢复了他狡诈诡异的姿态,“也曾想着带个人进来试试,但是似乎根本通不过那片瘴气林,只是接近就已经死了。” “难道你就没有找到进去的办法?” “如果能找到,凌月国这么多年也不必如此的纠结在此处了,而且不想死的话,还是离开,它又开始的活动了。”凌帝说话间,安若素和小雪才隐隐的感觉到,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动的感觉,尽管只是微小细碎的声音。 所以安若素看着那海市辰楼朝着她飞来根本不是幻觉,而是真的会动吗?她的疑惑伴随着那越发作响的声音有了判断,果真是动了,脸地面都开始晃动了。 “快走!” 凌如墨一手拉过一个,飞速的带着安若素和小雪进了那片瘴气林躲避,几乎只是瞬间,他们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海市蜃楼是怎样消失的,只是瞬间的说没有就没有了影子。 离开瘴气林,凌帝已经等在林外,看样子并无大碍,相对而言,从林中走出的三人看起来的状态似乎要糟糕的许多。他并没有再多问什么,一行人只是随在凌如墨身后离去。 安若素甚至没有再去问淳于七的下落,如果小雪没有骗她,淳于七应该是自己消失,她对暗域鬼堡的熟悉程度比她要高上许多,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担心,反倒是凌如墨的身体才更让人觉得担忧,尽管离开了那海市辰楼之后,他和小雪的状态看上去都有所恢复了。 未到云岩亭,凌如墨已经消失的无踪,而安若素几人却瞬间就被包围了,这忽如其来的一切倒是让人有些不明了了,而且包围他们的人并非其它人,而正是那些许久不见的幽灵兵,他们在这里,只能说明那羽大人也已经到了。 看来事情变得有些越发的复杂了,现在恐怕再回到那暗域鬼堡已经晚了,而且即使回去恐怕也得不到任何进入的线索,偏偏现在麻烦人物都插手进来了。 “公主!” 意外的,这从不远处而来的首领人物竟然不是羽大人,而是拓拔裔月,安若素和小雪不由的对视了一眼,拓拔裔月是不可能指挥的了幽灵兵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麻烦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让开,惊扰了公主可是你们所能担待的!”拓拔裔月果然还是站在东陵国的立场之上,而对公主的那一腔的忠臣心思也完全没有变。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雪扫了拓拔裔月一眼,现在这小公主像是完全的逆袭了,不论清冷的气质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相较内敛的安若素,她要出格尖锐的许多。 “小……” 不知为何,安若素总觉得拓拔裔月对这两位公主的态度差别很是有分,萧瑜虽然表现的没有这么明显,但是确实也是差别待遇。 “算了,不必说了。”但是明显小雪此时的气场已经完全的盖住了拓拔裔月。不管是小雪还是x,两人该都不是这种强出风头的性格,怎么现在完全的变了的,甚至还抢了拓拔裔月的话。 小雪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稳稳的打断了拓拔裔月的话语,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血莲,没好气的瞪着他,“看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接着,难不成要看它碎在地上才甘心吗?还是说拓跋大人已经不认得这东西了?” “血莲!”拓拔裔与方才就有些怀疑,听着小雪这么一说,更是确认了血莲的真实性,忙紧张的上前,迎接的圣物一般的恭敬的伸出双手,“怎么会在公主这?” 安若素想要阻止却没有办法开口,小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也不明白,但是这血莲是找到宝藏的关键,她很清楚,怎么能轻易交给拓拔裔月,而且拓拔裔月现在究竟是敌是友她还没有彻底的清楚。 “不在我这难道要在你那吗?”小雪没好气的白了拓拔裔月一眼,自然而然的就带着安若素走出了幽灵兵的包围,而沾了他们光的凌帝自然也是跟在身后离开,现在想逃开是有些麻烦了,不如干脆面对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云岩亭也是被幽灵兵团团的包围着,里里外外的几层倒是十分的严谨,只是萧瑜和凌玉似乎都被带到了院中,而南辰倒是有些怪异的和羽大人站在一旁,几人都没有说话。倒是看着安若素三人进院的时候,才都转移了目光看着他们。 “好久不见。”羽大人忽然上前了一步,直勾勾的看着三人,周身的冷冽让人不由的发寒。 安若素倒是没有自以为是的迎上去,她很清楚羽大人这句话是对着谁说的,也不由转身,看着身后的凌帝。 只是凌帝倒是没有一丝受到压迫的感觉,只是轻描淡写的扫过面前的羽大人,不屑的吐出了几个字,“你是谁?” 第184章 囚禁 云岩亭地势的恰好,周山环绕,水明清秀,实为绝佳的风水宝地,静可怡情养性,动可采灵蕴气,而今日除却一切的因素,骄阳正好,一派明媚。 但是这一切都在羽大人扯着那尖锐的嗓音说出“好久不见”和凌帝的高傲不羁的丢出那句“你是谁”之后,凌乱了。顿时风雨骤至,气氛低迷,尽管这应该被称为是严肃的场面,但安若素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的笑弧。 凌玉和萧瑜同坐院中,仙风雅致,倒是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了,就连南辰的嘴角也微微的有些抽搐,事情似乎是朝着一个趣致的方向发展了。 “你们认识?”安若素努力的想要化解这个尴尬的局面,尽管现在的关系的确复杂,敌对的几国首领倒是全在这里聚齐了。 “当然。”“不认识。” 异口同声的回答,不由将现在的状况变得更加微妙了。 羽大人身体微微一颤,双手不由紧握,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锁着凌帝,“来人,全部抓起来!” “全部?羽大人的意思连同我们一起抓了吗?”小雪站在院门藤蔓下的阴影之中,忽的冒出一句,既然安若素的牵绊太多,那就让她来解决,“虽然不知道羽大人是从哪里得了消息,将你的人全带了这里,只是也不必恼怒的分不清楚状况了吧。” “我要的只是凌帝和凌月国七王爷,其他人,我没有兴趣。”羽大人斜看了一眼院中的萧瑜,然后直接忽略了小雪,将目光定在了安若素的身上,“我们现在既然是与长公主合作,这和凌月国合作的叛徒就交还给公主处理吧。” 羽大人的意思很明了,现在摆明了是东陵国耍了他们一通,他姑且可以看在合作同盟的关系之上暂不追究,但是她们若是再来干涉的凌帝的事情,他也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羽大人这话像是得理不饶人了,何况也没有多大的理,萧国师如何就成了通敌的叛徒,我倒是想清楚的知道。”安若素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站出来维护凌帝,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尽管她认为凌帝不会就这样没有计划的独自前来,但是现在明显是羽大人已经占了上风。 “姐姐不必激动,羽大人只是看到的萧国师与王爷在一起,误会了罢。”小雪依旧还站在那阴影处,缓声的提醒道。想来这安若素确实已经彻底的丧失了作为杀手的资格,但是她要的不是顾全大局,而是寻找便捷的完成任务的道路。 小雪开口,对安若素,来说无疑的是真正的警示,也顿时便不说话了。小雪见安若素不再说话的,也便继续道,“羽大人,您说是吗?” “公主倒是善辩。” “不是善辩,姐姐是凌月国的瑶妃,现在又在凌帝的身边,若是按照羽大人的考量,我们姐妹二人也该是背弃了合作,不该全将我们全都擒了才是吗?” 小雪的一席话倒是将的羽大人的心思原原本本的都道清楚了,但反而是这样清楚的道清了,倒是让羽大人无发承认了,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等一下。”出声的是随后赶来的拓跋裔月,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血莲,也是加入了这场无谓的辩解之中,“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拓跋裔月的出现,倒是让萧瑜整个人不由的双眼一紧,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更重要是他手上的血莲,他费尽心思隐藏的血莲现在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到了拓跋裔月的手上,难道是安若素交给他的?这样的场面,凌帝倒是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此处,只是微微的皱眉觉得有些厌烦,沉默许久的他径直的朝着羽大人走去,那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将平日的恶劣演绎的淋漓尽致。 几乎没有正眼打量这羽大人,只是在路过他身边时,懒懒的丢下了一句,“若是的觉得能抓到的我,不妨试试。” 赤裸裸的挑衅,在凌帝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素来是眼高于顶,又怎样会将区区的羽大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面对这因为那两场可笑的战役就自以为是对手。 他径直的到了凌玉身边,说了句什么,两人便都一同进屋了,一切都这样的水到渠成,这让安若素不由的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凌帝根本不需要要任何人护着他,因为他本就是无敌。 “来人,将这里全部包围,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人离开!”羽大人说着便转头看向南辰,“殿下应该也不希望让凌帝逃跑了吧,抓住他,凌月国可就大半在手了,所以还忘二殿下向太子殿下请兵。” “我自会安排。”南辰沉默不语的转身离开了。 这现场似乎只剩下羽大人和东陵国的一行人,而因为那血莲,似乎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协商,有羽大人这个外人在场似乎就不那样的方便了。安若素接到了小雪的眼神,也似乎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知道血莲秘密的人并不多,而最有可能知晓的就只有这面前的两人了。 但是现在应该如何支开这羽大人和幽灵兵,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何况的这血莲的在拓拔裔月的手上,她也已经明显的看到了萧瑜脸上闪过的异样。 “这里包围再严谨那又如何?”小雪在安若素的出神之际,已经抢先一步的开了口。 羽大人没有说话,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小雪,小雪被注视着,倒是已经淡然自定,不由的再次吐出了几个字,“如果房中有暗道你也防得住吗?这可是七王爷的地盘。” 果然,那羽大人一听,面具的下的脸骤然失了颜色,双眼一紧便朝着凌帝方才的房间了去了,这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让他们逃离,这是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所追求的! 门被毫不留情的踹开了! 凌帝背对着门并没有转身,只是脸色却十分的不悦,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在他的面前放肆,因为任何敢在他面前放肆的人现在都已经到下面的世界去了。 “羽大人,我皇兄对这样的行为十分反感,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凌玉看着羽大人的眼神有一丝的怜悯,除了凌如墨之外,他从未看到有人敢在凌帝的面前放肆。 “你觉得我会怕吗?” “但愿你不会。”凌帝缓缓的起身,不悦的眯着双眼,危险的气氛顿时便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他依旧是那样不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冷笑道,“我并不希望看到灵犀国连最后的血脉都断送在这里。” “记得灵犀便好,我会让凌月国付出相同的代价!” “就凭你这几个人,需不需要我再借你一些。”凌帝多着步子站在了羽大人的面前,丝毫没有给他留下半丝的余地,“愚蠢才会让你们灵犀到了如今的地步。” 剑,在刹那间飞出,笔直的架在了凌帝脖子上,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留着凌帝还有用,这一剑他丝毫不会犹豫,只是这样未免太便宜了他。 “哼,想杀了我?就凭你!” “就凭我!现在你的命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那就杀了我。”凌帝竟勾起嘴角笑了,那嘲讽的意味不言而明,“成王败寇,这本就是规则,你灵犀国输不起,没有任何人能救你!” “灭国不是你凌月国,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那你也似乎找错报仇的对象了,灭你凌月国的不是我,你大可以到下面去找他们复仇,我没有的任何意见。”凌帝这话倒也真不介意羽大人发飙,总的对他来说,如果这样就能让这讨厌的人消失,倒是丝毫不介意。 “你真当我不会杀你吗?”拿剑的手不由的迫近了几分,凌帝的脖颈之上已经感觉到了明显血痕的出现,只是这轻佻的几句话,竟然已经无法忍受,看来他是高估了他的存在,这随随便便拉着几个人就想要推翻了凌月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只相信你杀不了我。” “就算你布下什么某局也已经晚了,这里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了,离辰的大军也会马上到达,凌帝未免过于自负了。”羽大人现在倒是冷静了不少,缓缓的收起了剑,的确和凌帝逞一时的口舌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的涌出,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我像是会给自己的留后路的人吗?”因为从来都不需要,凌帝依旧只是冷哼,“需要留后路的人是你,打着的复国的名号,然后带着仅存的血脉来对抗凌月国,还真是完全没有准备后路。” “那又如何?” “战场上赢不了,以为制住我就可以胜利了吗?你的战术谋略应该不至于仅限于此吧。”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不妨摘下面目明白一下如何。”凌帝满是自信的看着羽大人,手中似已经掌握了决胜的证据,他也几乎可以看到羽大人面具之后的脸色变化。 第185章 高位间谍 小雪巧妙的支开了羽大人,对于了解关于血莲的事情,确实是绝好的时机,只是看着羽大人那般冲到的凌帝房间的姿态,却让安若素隐隐有些不安。凌帝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将羽大人放在眼里,谁也料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即使在小雪冷冽目光的注视下,她依旧还是选择了跟着羽大人上前,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生命已经完全的掌握在小雪的手中,她完全可以因为自己这些多余的事情而动手杀了她,而且安若素十分相信,小雪一个人也能顺利取得宝藏。但是这走钢丝的生活,既然跨出了第一步,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不回去了。 凌帝的房门大敞开着,里面的气氛确实低到的底层,一切都在安若素的预料之中,只是当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没有任何人说话。 凌帝和羽大人面对站着,不遑想让,只是凌帝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细丝的血红,而凌玉站在不远处,虽是注视着他们,但是明显没有插手的准备,只是静静的看着,仿佛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见安若素出现在门口,凌玉温柔的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安若素暂时不要打扰。 发生什么事了吗?安若素有些疑惑不解,她可不认为凌帝和羽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心平气和的聊天,现在的状况确实已经十分的混乱,这敌对的三国竟然全部都聚集在了这小小的云岩亭,成败仿佛也就在这里决定了。 “我不会让你逃开!”在沉默许久之后,羽大人终于率先的开口说道,只是这过分的强调,反而让人觉得多了一丝的不确定的意味。 凌帝依是冷笑,甚至不给羽大人一个的眼神,倒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的安若素,勾起了嘴角,这才算是回了那羽大人一句,“只是在记忆中,你可从来没有成功过。” 凌帝这话说的蹊跷,似乎两人这已经是相识已久,而有这疑问的似乎不仅仅只有安若素,那凌玉看起来也有些不明白,最过于惊讶不过于的羽大人本人,那被面具下的脸倒是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错愕,只是光是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也就能得出他现在的心情了。 “你们认识?”凌玉替安若素问出了疑问。 “当然,而且你们都应该认识才对。”凌帝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带了嘲讽,就像安若素第一次在瑶池看到他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撕碎了他,只是他却又仿若远在天边,不可触及。 “真是期待,凌帝会的下文。”这次羽大人的语气倒也是平静的很,眼中也再没有了波痕。 “不如摘下面具一见分晓。” “不行!”安若素进门,忍不住开口阻拦,羽大人的脸她是见过的,那日还用了那样的方法,但是已经变成那样的脸,就算是相熟的人恐怕也无法认得了,她倒是不管这其中会涉及到多少的利益,她只是不愿那样一张想要被隐藏的脸,再次的暴露在世人面前,也算是的她的愧疚。 几人的目光果然顿时都集中在了安若素的身上,这本是简单的事情,若是再牵扯了安若素进来,恐怕会复杂化。安若素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低低的再次补充了一句,“我见过他的脸,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很正常。”凌帝倒是没有对安若素的多管闲事有疑议,并不责怪她,反倒有些认同,“因为在你认识他之前,他已经死了。” 听着凌帝这话,安若素不由的皱紧了眉头,说是她认识,又说已经死了,凌帝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她不由转头多看了羽大人几眼,这个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早已经被压制的好奇心在这一刻不由被凌帝全部都激发出来了,甚至不愿喘气的等着他的下文。 “难道说他是”凌帝这样的提示,凌玉好似已经猜到了什么,果然不由的一惊。 “难道不是吗?我们凌月国的骁勇大将军,狄皓!”凌帝淡淡的宣布了羽大人的身份,就如同高高在上的他,将这将军之名赐予羽大人一般。 狄皓!在凌帝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一瞬间有太多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狄更,狄小兰,崎州城,甚至还有淳于七、凌如墨,这个她从未见过面的男人,似乎在冥冥之中,将她身边所有的人全都串了起来。从在京都被斩首到被证实早已经在崎州被害,再到现在不仅活着还成了这灵犀幽灵兵的首领,一系列的事情似乎过分诡异了。 安若素几乎没有怀疑凌帝的话,这下倒只是呆呆的看着羽大人了,“是真的吗?你是狄皓?” 羽大人或者说是已经被凌帝证实了身份的狄皓,并不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冷笑了两声,尤其是在那尖锐的声调下,显得分外的渗人,“你觉得呢?” “我……”安若素哪里会知道什么,若不是狄更,她根本不会认识这个叫狄皓的男人的,更别提会了解他什么事情了,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凌帝,既然已经宣布了结果,应该会给一个解释才对。 “不用问他了,我确实是狄皓没错。”狄皓说着连那尖锐的声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低沉而略带嘶哑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变化,安若素只觉得他好像整个人的气质全都有了变化,并不那样的令人排斥,反而带了一种令人想沉醉的心伤,这才是他真正的声音吗?狄皓的亲口承认,仿佛在冥冥之中诉说着什么,没有人问,但是他自己却亲口往后解释了,“当初崎州一事,他们确实对我痛下杀手,也以为我已经死了,才会有了接下来的戏剧性的发生,只是时机恰巧也已经到了,我只不过将计就计,借这个事情,赶回的灵犀开始新的身份而已。” 安若素不知道这其间被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事情究竟历经了多少的曲折,但确实对于他们这些不相熟的人来说,不需要透露太多,得到所谓同情他根本就不需要。 “很不错,起码在凌月国的历史上,你是隐藏的最好的细作了,不仅潜入了军队,还成了凌月国备受拥戴的骁勇大将军,戍守崎州城,也算是万夫莫当了。”凌帝的话不知是发自内心的赞赏亦或只是单纯的讽刺,“不如你继续留下,做你的骁勇大将军,朕倒是可以既往不咎了。” “既往不咎?哼,但是我不可以,我身上背负的是整个灵犀的血债!” “已经死去的人根本不应该给活的人造成困扰。” 凌帝很少会长篇大论,尤其是对着不顺眼的人,安若素很肯定这羽大人,或者说是狄皓,绝对属于这一类人,只是的从他的言辞之中,竟还听出了少许佩服意思,毕竟在他这般自负的人面前,狄皓隐藏的滴水不漏。安若素她曾经像狄更打听过狄皓的事情,他备受凌帝的信任,连连几次提拔都是凌帝亲自下的圣旨,只是这样的人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与你为敌。”狄皓的语气不像之前的强硬。 “但是朕倒是很想试试。”凌帝已经自称为朕,现在的他确实是以一个君王的身份和面前的狄皓对话,“一个掌握凌月国军情的大将军,究竟有多少的实力。” “我也有疑问。”与安若素一般,一直都静站在的旁边的凌玉微微的蹙眉,像是有些不明,恐怕除了凌如墨之外,也只有他能这样的轻而易举的打断这两人的对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要在静待数月,皇兄已经有封你为大司马意向,统领天下兵马,复仇不是更轻而易举吗?” “灵犀的仇,只能灵犀自己人报,何况我所要的情报,已经足够了,与了如指掌的军队作战,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狄更呢?”安若素忍不住的也开口问了一句,她可以清楚明白的知道,狄更一队人对狄皓的执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忠实拥护,那么他们究竟是否也是灵犀国人?他完全可以带着他们一同离开,安若素觉得为了他不惜和凌帝反目的人,绝对会随他离开的。 这一问,狄皓似有一瞬间的停顿,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忽然冷笑了一声,转身正视着安若素,“对我来说,所有凌月国的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即使我能接受,我的属下也不能!何况,带上他们至多只能称为累赘,你真以为我在凌月国带出的兵能与幽灵兵相提并论吗?” “所以,如果他日在战场上相见,你也会毫不留情吗?”安若素不希望这是真的,狄皓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否则狄更怎么会甘心为他不惜一切代价。 “带出累赘,就是为了日后战场上赢得轻松,不是吗?”狄皓说话间又像是带了些羽大人尖锐的语调,残忍而嘲讽,让人听在耳中,意外的不悦。 第186章 当年灭族 狄皓的话,确实残忍,也非安若素所希望听到,只是她却只是轻笑一声,并不做任何表示,也不做什么评判,尽管的在心里,她认为这是狄皓保护他属下的一种的行为,但是并不排斥他确实这般认为,毕竟是他是为复仇而来。而凌帝,以他的性格的也应该宁可错杀,不愿放过的。 杀人,她手上也确实的沾了不少人的鲜血,而现在的她却对猎物产生了怜惜之情,所以像小雪说的她已经不再是的一个纯粹的杀手了吗?所以她淡看了凌帝和凌玉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不管真相如何,这一切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她不能也不想和他们再多做相处,也许她应该听小雪的话,早些完成了任务。 安若素回房,请推开门的那刻,萧瑜和拓拔裔月都的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她,这是对长公主最起码的尊重,但是小雪的却只是垂头专心的研究着桌上摆放的血莲,似乎出了暗域鬼堡之后,它就没有了亮光,像是失去了养分一样的无精打采。 “姐姐这次回来的倒是快。”小雪终于在安若素坐下之后,放弃面前的血莲,抬头起头来,从安若素的表情,她几乎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姐姐怕是看到听到什么不好的了。 “嗯,血莲之事可否有进展。”安若素只是淡淡的应付过去了,也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血莲之上,只是这血莲看上去,并没有特殊之处,虽说要了东陵皇室的鲜血供给,但也应该仅限于此了,莫不成这里面还住着什么,需要将整个人都当成了祭品。 “十年前,陪同女王前去的就是拓跋大人与家祖,想来这事情,拓跋大人应该知晓些什么才对。”萧瑜将一切都推给了拓拔裔月,那时的他也不过与这两位公主相仿年纪,不清楚这血莲之事,倒是情有可原。 “说来惭愧,当年老臣只是负责保护女王与老国师的安全,根本无缘得以进入的暗域鬼堡,关于这血莲之事,也自然不知晓了。”拓拔裔月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他看向安若素的双眼确是真诚无比。 但是萧瑜却微微的弯眉浅笑,一派的胸有成竹,淡语,“即使是先祖无无缘进入暗域鬼堡,只是当年塞外人厨与大漠飞狐大战之后,女王带大漠飞狐进入暗域鬼堡可是拓跋大人亲自护送的,女王只是女流之辈,如何能顺利的带着沙漠飞狐的进入?” 果然,在听到萧瑜这话,拓拔裔月的双眼不由大惊,转身直直的盯着的萧瑜,“你怎么知道。” “不巧,当日皇室被屠,全部书籍也都毁于一旦,但是偏偏保留下的这一本,却恰好记录了那件事情,拓跋大人可有异议?”即便萧瑜对拓拔裔月说话,素来不多带了礼数,只是今日的质问,却直接明了让避不可避,居坐一旁的安若素和小雪两人甚至都不清楚萧瑜究竟想要做什么,“而且,拓跋大人负责王宫安全,当日刺客进宫,偏偏大人又不在,连戍守的精兵暗卫也全都被拓跋大人带走,这事情是否过于巧合了?” “萧瑜!”拓拔裔月气的拍桌站起,甚至都忘记了还坐着的两位公主,满脸的愠气,“你的意思是当年是我故意的撤走的!还是怀疑我就是当年的主谋?” 难道不是吗?安若素没有做声,拓拔裔月与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这是她在心里一直的设定,拓拔裔月素来也都是默认,怎么今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主谋?拓跋大人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权力吧。”拓拔裔月的气的直跳脚,萧瑜却依旧还是淡淡而言,没有一丝的波动,双眼之中只有死寂般的深沉。 “够了!”出声阻止这两人闹剧的是小雪,她抬眼扫了两人一眼,语气并不十分的和善,“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的皇室满门被灭的闹剧吗?” “会禀公主,臣只是觉得当年的真相,两位公主应该知晓。” “所以你们谁能将真相道明白吗?”小雪将血莲推给了安若素,“姐姐,想来这血莲之事要放一放了,似乎现在有另外的事情要解决。” 相较于小雪好奇心在,安若素倒是并不多在意,素来不愿管闲事的小雪不是该将的血莲的秘密放在第一位,为何的会忽然对当年的事情有兴趣,这当年之事,对任务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作为东陵的长公主,对于皇室灭门一事丝毫不做关心,也确实于理不合,“拓跋大人稍安勿躁,既然事已至此,不妨都坐下将当年知晓的事情说说,兴许真有什么线索。” “回两位公主,当年之事,臣无事可禀。”拓拔裔月虽然坐下了,但是抵触的语气却也十分的坚决。 “拓跋大人这般难免落人口实。”萧瑜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拓拔裔月说出当年之事了。 “即便落人口实,老夫也绝不多年,这是女王的命令,不敢不从!” “拓跋大人既然这般的坚决,我便也不好再多问。”安若素的好奇心从无到有,尤其是拓拔裔月的坚决的语气,难道当年真的有什么不能说得的秘密吗?拓拔裔月这老狐狸的肚子里确实藏了不少的事情,皇族灭亡大多是因为这血莲之事,而他隐瞒的事情,不准也就与这血莲的秘密有关了,“只是,拓跋大人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情若是不清楚,东陵的惨剧兴许就会再一次发生,这下一次,兴许是我们姐妹,兴许的是箫国师,也兴许是拓跋大人你,母后的命令,没有让我们所有人都再次的走上这条道路吧。” 拓拔裔月当年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安若素并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的她,他并不是凶手。拓拔裔月似乎也在犹豫,当年的事情真相他并不清楚,但是长公主是要继承东陵王位的人,真相若不清楚,这带来的影响将是无穷的,这也会成为东陵历史上永远的耻辱。 “当年……”拓拔裔月似乎还有所犹豫,“当年之事,其实我也并不清楚,箫国师说的没错,当年是我负责将凌如墨带入暗域鬼堡,除了他之外,我是唯一一个并非东陵皇室而进入到暗域鬼堡的人,只是,那时候女王并没有用到血莲。” “怎么可能!”血莲是进入暗域鬼堡唯一钥匙,这几乎是所有知道这宝藏秘密的人的共识,萧瑜几乎不能相信。 “没有什么不可能,血莲是东陵的国宝,素来由国师保守,而当年女王要救凌如墨的时候,老国师是最为反对的,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血莲给公主的,不是吗?”拓拔裔月反问。 但是安若素倒是并不惊讶,她也没有依靠血莲而找到了,血莲至多不过是引路作用,但是她想知道的是,没有依靠血莲,究竟是如何进入那扇门的?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小雪紧接的问道,安若素的的疑问也同样是她的疑问。 “在瘴气林前就停下了,那是东陵先祖布下的迷局,除了皇室的之人,任何人无法通过,虽然不知道那其中有什么,但是似乎有人从哪里出来,接走了公主和凌如墨。”拓拔裔月想起此事,还是不由微微皱眉了,当年的他确实因为那个黑影而好奇,究竟是谁会住在那片林子之中,但是毋庸置疑,这必定是具有皇室血脉。 听着这话,安若素不免有些遗憾,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人,但是却止于瘴气林,而唯一能进去的凌如墨似乎也根本无法进入那扇门,究竟这真正的钥匙是什么? “那母后的命令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带走所有的精兵?”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回到这个问题,拓拔裔月不由的再次沉默了,这件事情算不上秘密,但是他不愿提起,因为若是不他被派遣离开,那日的惨剧就不会发生,也许现在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当年,我们全都去了独孤山,让太子殿下回宫继位,这是女王的命令。”拓拔裔月声音不由的低沉了,像是提起了十分无奈的事情,“我们搜遍了整座独孤山却只找到了太子殿下的墓碑,震惊之下,正不知如何回禀,但是已经传来了血案的消息。” 独孤山,拓拔裔月似乎将整件事情带入了另一个丝毫不相关的事件,如果拓拔裔月没有说谎,这整件事情看起来就不像为了宝藏而灭族这么简单了。 “这一切的未免太过于巧合了,难道母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事情?” “现在想来,女王确实那些日子心事重重,如果能稍加留意,也许……”拓拔裔月的神情不由从无奈沮丧变成了深深的自责,只是亲口说出这些,反而让他觉得轻松了,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一切说出,即便这一切在现在的他回想来看,也是那样的荒诞不羁。 第187章 霸道公主 拓拔裔月说的真切,但是这并非代表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尤其是涉及到这从未出面的太子殿下。 萧瑜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位,若非他双腿有疾,不能起身,恐怕早就上前反驳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谓的太子殿下,东陵百姓甚至不知道这太子的存在,女王怎么可能会匆忙之下要求找会太子继位,而且当时两位公主都在宫中,拓跋大人的谎言未免太过于荒诞了。” “信不信,老夫也只是据实说了。”拓拔裔月似乎并不在意萧瑜的看法。 独孤山?太子?若非之前听锦玄提起过,安若素可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虽然对的他在东陵国被抹杀掉的原因存有疑惑,但是女王的为什么的会忽然让这样一个人回来继位,萧瑜的确实问出了她的心声。 只是回头看小雪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疑惑,恐怕这独孤无欲在她的记忆中的也是存在的。安若素刚想向拓拔裔月问的更清楚些,倒被门外传来阵阵的马嘶声打断了,这院周围全是狄皓幽灵兵,怎么还像是有大批的人马进来,难不成是凌帝的人。 “我去看看。”拓拔裔月刚好趁了这个空档,起身往外走去。 萧瑜不由皱眉,倒是也没有说什么,门外的局势不定,毕竟要先暂时解决面前,思索前后,也是跟在拓拔裔月身后出门。 安若素起身是也要出门探个究竟,只是跨出一步,就被身边的小雪拉住了,从方才起,小雪就一直在旁边垂头沉默不语,这下又忽然的抓住她,倒显得有些意外,“你觉得凌如墨如何?” “嗯?”安若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又扯到他的身上,“怎么了?” “论才智,论美貌,论计谋,这个男人是否有些完美的不正常。”小雪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安若素依旧没有明白,但是凌如墨确实除了性格恶劣了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 “他对东陵女王用情至深,这没错吧。” 小雪的这句话让安若素忽然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凌如墨对女王用情至深,且不说东陵皇室灭族与他有什么关系,光只是她一人,就值得他去找出真相,替她报仇。 但是现在的凌如墨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与东陵女王有关的态度,而且也从未提过有关报仇的字眼,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或者说,他已经找到了当年的杀手,确实以他的财力和才智绝对不会花了十年之久还没有一丝的头绪,她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我出去看看,你或许可以想想从他口中套点信息,顺便将这血莲藏好。”小雪起身聪安若素身边穿过。 院中确实来了不少人,但是却并非凌帝的人,只是见了这入院的首领,小雪就不在上前了,只是双手抱在胸前,懒懒站着看着,虽然她和来人接触不是很深,甚至说完全没有和鲜活的她交流过,只是从安若素那听了些她们两人间的事情,倒是也觉得有些意思。 安若素收好血莲出门,却见小雪在门口站着不由有些奇怪,只是才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鲜红的身影映入眼帘了,这鲜艳的骑装分外的扎眼鲜亮,对这刚恢复了身体的南宁来说,倒是分外的补了些血色。 想来这被凌月国俘虏一事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依旧是那样的熠熠生辉,神气十足,与拓拔裔月相见时,倒是有几分恭敬,若非这样,还真忘了她是拓跋宇的正式妻子,拓拔裔月的儿媳。 只是在看到门口的安若素后,或者说是端着先前安若素的面容的小雪,脸色一变径直就朝着过来了,而小雪端了端姿态倒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原来你还活着,而且”南宁看了一眼旁边安若素,“还成了东陵的公主。” “我若非活着怎么能救得了公主呢?”小雪不紧不慢的回答,“而且我不是成了东陵的公主,而是本就是东陵的公主。” “哼,那我现在岂不是要给你请安了。”一个连皇室都已经灭亡的公主,在南宁的眼中没有一点值得尊重的意味,何况现在东陵国真正的掌权人是拓拔裔月。 “出嫁从夫,南宁公主既然已经是东陵的人,确实理应向我请安。”这顶高帽,小雪倒是接的恰好,这霸道蛮横的公主果然是眼高于顶。 “倒是的真不客气。”南宁倒不是单纯的娇蛮,却也是十分聪明,明知自己理亏,顺其自然的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旁边安若素的身上,“白先生,哦不,应该是长公主了,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既然小雪已经与她有些争锋相对了,她自然应该是保持长公主该有的端庄大方,只是倒也有些皮笑肉不笑,“原来长公主与小雪这般熟了。” “小雪?我都忘了这公主的本名了。”南宁也是轻笑,倒是十分的熟络的叫上了,“原来不知长公主寻的妹妹就是小雪呢。” “不知公主身体是否好些了,崎州一战,不料凌月国竟如此卑鄙了,竟然会拿了公主做人质,幸好有丫头忠心护主了。” 提到崎州一战,南宁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尽管是有人顶替了她,但是无论如何丢是她堂堂离辰国公主的脸,所以一听说这凌帝困在这里,也不顾身体状况,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她就是要他尝尝自己当时受到屈辱。 “多谢长公主关心,所以我现在倒应该去感谢一下罪魁祸首了,失陪。”南宁果然这次是冲着凌帝来的,安若素竟在心里不由的小小的恶作剧笑了一笑,她并非什么善心的好人,可不会将南宁做的那一切都当成是过眼云烟,只是她去找凌帝复仇,那可就是不自量力的自讨苦吃了,这让她倒是一扫阴霾,心情十分愉悦了。 所以甚至好心的指了指凌帝的房间,南宁几乎没有的怀疑的就冲着那房间去了,手上的马鞭还恰好的随着手的动作而摇摆。 凌帝的门本就没有关上,南宁这怒气冲冲的更是不去理会这一切,见其中狄皓也在,便不由的冷哼,“羽大人还真是好心,被关押的筹码而已,竟然还专门的安排了房间。” 这忽然闯进的南宁,莫说凌帝没什么好脾气,就连狄皓也有些不悦,几人都不说话的看着南宁那行色匆匆的模样,只要微微转动脑,倒是很轻松就能猜出这人的身份了,凌帝冷着脸,倒是不客气,“离辰还真是没救了,连公主都这般的没有教养。” “我也不不知道凌月国竟是这般的狂妄,连成为阶下囚了,倒是还能这样讽刺别人。”南宁的娇艳在房中只能用刺眼来形容。 “公主,不知是否能稍后再来,我们正在商议。”凌玉倒是好脾气,冲着南宁微微一笑,温润无害。 南宁虽是一愣,但依旧没有的好脸色,他们的越是这般的不在意的,她就越是火大,仿佛被追捕的那一幕又再次的跳跃在脑海之中,完全就忽视了凌玉的话,“羽大人,皇兄既然派我来了,不妨将这两人都交予我可好,我绝对不会让他们逃跑,再说了,与阶下囚可没有什么好商议的吧。” “出去!”凌帝锁着眉头,完全不想和这样的女人再有什么牵扯,“在我发火之前。” “你……” 这次南宁的话还未说完,凌帝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那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生生的将后面的话重新的咽了回去,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动弹,看着凌帝的眼神,一瞬间真的觉得他会直接的动手杀了自己,没错,在他的眼中,她看到的只有杀气。 “我不介意对女人动手。”凌帝这话已经算是对南宁最后的警告,他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或者说他从未有过忍耐的极限,他从来不会忍耐。 南宁直觉的意识到面前的男人隐藏在深深的危险之中,但是她的双腿竟然似麻痹了一般,竟然无法动弹,莫名的压迫感竟让她害怕到这种地步了吗?两人短时间的僵持,让南宁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种想要逃避而不得感觉,从未有人给她这样的感觉。 “不好意思,打扰几位了!”南辰的及时出现倒是瞬间让这即将窒息的南宁松了一口气,被离辰拉到了身后,顿觉得自己有种的得救感觉。 “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一定会有下一次的,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对手。”南辰倒是并不惧怕凌帝。 “我期待下一次。” 南辰倒是没有接下凌帝的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慌乱的南宁,他这皇妹一向有分寸,竟然会这样跑来找凌帝,未免太过于大意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南宁快步的离开了房间。 不远处站着的安若素和小雪只是默默的看着,似要将这一切好戏都纳入眼中,然后才都默默的转身回了房间。 第188章 偏向独孤行 南宁虽被带出了房间,却依然有些站不住脚,尽管极力的想要将将内心方才的不安这驱逐,只是手却依旧还是紧紧的拉着离辰的衣袖不肯放开,惨白着脸色,她甚至在想,那一刻如果不是南辰的及时出现,自己恐怕就会那样的死在凌帝的手上,而这个将自己拉出噩梦的人,是南辰而非太子。 那一刻,南宁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个能与凌帝对抗的人,绝非堂堂的离辰国太子,而是这个拯救了自己的亲生皇兄,而她却一直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太子一党人认为与皇兄交好,而对南辰冷眼相对。 “皇兄。”那一刻,南宁终还是忍不住投进了南辰的怀抱,她知道南辰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不仅仅是因为母妃,他们兄妹二人似乎也许久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她哽咽着褪去了所有的骄傲光环,终于像小时候般无知单纯的黏在南辰的身边,“对不起。” 南辰有些惊愕,像是完全没有想到南宁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很快的,不由的欣慰的抱紧了怀中的南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傻丫头,没事了。” 以为难得可以看到南宁失魂落魄的模样,但最后倒是成了兄妹之间破除间隙的无聊闹剧,这似乎让安若素和小雪有些失望了,没了好戏看的两人似乎也只能回房继续刚才那复杂而又纠结的问题。 “凌帝真的这么恐怖么?”安若素倒是没有忘记南宁出门时那失去了焦距的双眼,她绝非一般任性无知的公主,而如今竟然只是被凌帝的气势压制到了这般的地步。 “你应该比我清楚。”小雪淡语,如果可以,她十分不希望凌帝会参与到她的人物之中。 “或许吧。” 搁下南宁的事情的不谈,安若素与小雪现在能够达成的共识的事情也就只有亲自去独孤山,一找独孤无欲问清楚这所有的事情,如此一来倒是也能证实了拓拔裔月的话是否属实,但不管是哪一点,这一趟是必须去了,只是在谁该前往的问题之上,两人倒是全都沉默了。 而安若素此时更担心的确实另一件事。 “为什么四处都没有找到锦玄,他会去了哪里?” “锦玄是去找公主了。”从外回来的萧瑜接道,而且出去了之后便没有回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 “不会,他进不去的。”小雪及时的打消了安若素疑虑,安锦玄没有任何的引导,根本不可能进入那个地方,虽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但是表现出来的成熟与才智绝非常人能比,只要没有进去,几乎没有危险,只是迟些回来罢了,“他若是找不到自然会回来看消息,而现在似乎该去独孤山走一趟了。” “独孤山?”萧瑜和拓拔裔月的脸色都明显的一变,十分震惊,仿佛那就是什么禁地一般。 “有问题吗?”安若素虽是担心安锦玄的安危,但是看着这两人同时脸色的变化不免有些的奇怪,这独孤山确实鲜少有听人说,但是这两人的反应也过分奇怪了,先前提到拓拔裔月去了独孤山可都的没有这样的反应。 “公主确定要去吗?”萧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去不就不能证明拓跋大人的清白了?”小雪反问的接道。 “如果不证明,也无所谓,清者自清。”拓拔裔月竟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究竟是什么让他宁愿不要了自己的声名也不愿意两人去独孤山,“而且,太子殿下已经不在了。” “也不必你们陪同,我们自己去就好了。”安如素淡淡一笑,也不去追问这其中的原因,她知道,只要去了独孤山即便不用他们说,事情也会十分的明了,安若素也接了拓拔裔月的后半句,“而且,他还活着。” “怎么可能!”拓拔裔月分明清楚的记得自己找到了拓跋无欲的墓。 “锦玄前段日子还找了他,若是不信,拓跋大人不妨一同前去探个究竟如何?”安若素依旧不问缘由,就好似这一切的原因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萧瑜和拓拔裔月对视了一眼,难得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异口同声的阻止道,“公主,万万不可。” “理由呢?” “这是女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泄露关于独孤山消息,任何人也不准进入独孤山。” “任何人?可是箫国师偏偏知道这独孤山的事情,我们年级该是相仿吧,而且拓跋大人偏偏又去了独孤山,这又做何解释呢?”终于将这句话问出了,安若素满意的看着两人的哑口无言,这样的问话也确实让他们无言以对,谁会知道安若素会在无意间布下这巧妙的局,将两人都引入了陷阱之中。 但即使是处于这样尴尬的境遇之中,萧瑜和拓拔裔月终究还是不愿多说什么,这东陵国的几人多少都有些奇怪的秘密,尤其是这萧瑜和拓拔裔月总是欲言又止,让人不由的怀疑他们的心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事情。 “罢了,既然这样,我也便不为难两位了,我想和小雪单独呆会儿,都出去吧。”安若素端了公主的架子,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她也并非定要探知根底的人,只要能去独孤山,兴许找到了开启宝藏的秘钥,完成了任务,关于其它的秘密就留给他们自己去头疼吧。 只是偏这时候,因为受了凌帝惊吓的南宁倒是生硬的闯了进来,这般没有礼数的举止姑且可以算是她被凌帝吓的神志不清了,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这屋里的几人都生硬的盯着她。 “独孤山,不如带上我一起如何?” “这好像是我们东陵国的事情,南宁公主这样鲁莽的偷听,倒是不和规矩了吧。”小雪不知为何,总是看了这南宁有几分的不悦。 “一来,我并非偷听,只是恰巧经过而听到两位公主要前行,时下战局混乱,有离辰国的军马保护应该更安全些,才不会将两位公主置于危险之中。二来,方才公主都说了,我既是嫁了东陵国就是东陵国人了,既然身为东陵国人,担心公主的安危而有所冒犯的话,还请两位公主见谅。”南宁像是完全已经从凌帝方才的惊吓走出来了,三两句话就将小雪堵死,她本就不是那些头脑简单的公主,素来都是有仇报仇,何况还是安若素。 偏这个时候来捣乱了,安若素倒是有些无奈的想要扶额了,她可认为南宁在那之后,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来找她们的麻烦了,想来女人的心思果然是最难以捉摸的。 “既然已经是东陵国人了,如何还用了离辰国的军马,难道我东陵都没人了吗?” “公主此言差矣,现在东陵玉离辰两国既是盟国,理应不分你我。” “有道理,我倒是可以写封书信传给离辰皇上,问问是否明日可以将皇位让来让我东陵一道参与了。”南宁想这样就将她带入混淆的概念之中,未免太小看了她了。 “公主果然能言善辩,自愧不如。” “够了!”拓拔裔月在一旁倒是有些听不下去了,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另一边却是自己的至亲儿媳,这双方都是各说有理,但是这国家大事岂容得两人这样的用来赌气,只是身为人臣,他并不能对自己的公主有什么异议,“宁儿,你先出去,这些政事不是你该插手的。” “是。”南宁倒是表现的十分的贴合,“我马上去准备人马,随时保证公主的安全,绝对不会让公主独身上路,而遭遇到危险的。” 说完,倒是也不停留,便径直的离开了。 安若素也不愿多说,只是挥手,“我有些倦了,这件事情,容后再说,你们也下去吧。” 现在的事情,倒不是让两人说出这秘密根源了,只要他们两人一起,恐怕这一趟就走不了了,这孤独无欲怕也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唯有试试各个击破,“小雪,你留下,我找拓拔裔月去一趟独孤山。” “不行!你留下,我去!”小雪和明白现在的状况,她们两人不可能同时离去,这里也必须有一人留下处理这混乱的局面,“我带有独孤雪的记忆,所以的见到独孤无欲应该好打听一些,想必对于自己的亲身妹妹,他不该太过于苛刻的。” “但是独孤雪根本没有去过独孤山,更别说什么记忆了,而安清瑶去过,似乎还同独孤无欲说过些什么。”安若素反驳道。 “但是,那一切,你并不清楚。” “没错,我的确不清楚,但是有一样东西几乎可以代替了一切,而它放在一个除了我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取出的地方。”在安若素的微笑间,小雪也已经明白了,在这个时代,似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安若素的储物系统了,确实这一点是她做不到的。 小雪笑得有些无奈,她倒是挺期待去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孤独无欲了,但是这恐怕现在也成为泡影,“你赢了。” 第189章 青梅竹马 夜,寂静无声。 明月独挂天边,显得整片的天空分外的开朗。 安若素不知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拓拔裔月与她一起去了,即便最后,那南宁还是非要随着去了,这一点虽没有预料到,但是大体还是达成了目的。凌帝与凌玉在房中一天也未见出门,在外看来是被狄皓软禁了,但是真正两人在中商讨些的什么倒还是不得而知。 云岩亭周围一圈都被离辰和灵犀的军队包围的密不透风,这入了夜,四处的火把倒是将的一切地方都照的明亮,小雪实在难以入睡,有些烦闷的就披了件淡薄的外衣,开了后面的窗子透气,这后方虽是峭壁,相反倒是清净的许多。那房屋与峭壁之间还隔出了一个小小的场地,挂了一个秋千在中摇晃。 蓦的,小雪竟觉得这秋千有些眼熟,当然这也应该是是独孤雪的记忆,不该是她的,与安若素一样,从小在那样的告强度的杀人训练之中成长的她,童年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当孩子还坐在这上面快乐的戏耍时,她已经开始执行她的任务了。 但是独孤雪不同吧,虽然被认为不详,但是毕竟还是公主之身,也有疼爱她的母亲和姐姐,所以她的记忆之中有这种的东西并不奇怪。只是脑海中一种愈发强烈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再一次的坐上那秋千,为什么会这样,仿佛每每到了这种夜深时刻,好似独孤雪的记忆就不断的涌出来,而她竟好像根本无法控制一般。 终于,小雪还是轻而易举的翻出了窗子,举步朝着秋千走去,白日里还信誓旦旦的教训安若素,说她已经尽失了作为杀手的敏捷,但是她呢?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杀手了。秋千摇晃着,带着丝丝的夜风,凉的刺骨,小雪却莫名的出神了,像是在想着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任由自己在寒风中冰冷。 “你还是很喜欢这里。” 轻柔的声音,伴随着外衣温柔的披上肩,小雪一个机警立刻跳了起来,转身的瞬间不由的充满了杀气,姑且不论其它,作为一个杀手,她竟然会出神的连来人都到了身后了都没有发觉,若是敌人,她早该死了,难道来了这个时代之后,她连这唯一的敏感度也在逐渐的消失吗?“七王爷?”看清来人之后,小雪才收起了那满身的杀气,只是依旧还有些冷淡和惊魂不定,这凌玉来这里做什么? “我吓到你了吗?”凌玉总是那样的温柔,尤其是笑的时候,犹如最灿烂的冬日,让周围的寒冷仿佛都融化了,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所以即便在这张绝世的容颜还未恢复之前,依旧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为他动容。他不比凌如墨来的惊天绝世,但是却温畜无害,让人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想要亲近的感觉。 “是。”小雪低低的垂下眼,“我先回去了。” “怎么了,是见到我怕了吗?” 小雪总觉得凌玉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好笑,若说见到凌帝怕到时情有可原了,但是凌玉,确实的身上没有带着那种让人害怕的因子,所以说话的时候倒显得有几分孩子气了,让小雪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我只是以为王爷想要从密道逃走,不想做个见证人而已。” “这里没有密道,不过这里确实是一个秘密基地,是为你建了,连这也忘记了?” 凌玉是在和她说话吗?小雪有些莫名的抬头望着的月光包裹之下,周身泛着温润光泽的凌玉,仿若真像了一块质朴的美玉,“王爷,您这应该是在自言自语吧。” 凌玉仿佛没有的理会小雪的话,只是自顾的继续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云岩亭吧,你从来也不爱说话,还特别的凶,我曾经问过你,是不是因为训练的缘故,结果几乎被你瞪了一整天。” 小雪现在站在原地不由觉得有些尴尬,凌玉并不看她,也不知道的是否在和她说话,现在的她是走不得也留不得,这让她的处境变的十分的奇怪,但是凌玉难不成是疯了吗?为什么会忽然的变成这个样子?还是有什么心结打不开,那也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奇怪的话语。 “过了好久了,从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是那一次看着你,注视着秋千的时候竟然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微笑,所以想着你该是喜欢的,结果特地求了父王在院中安了这秋千,但是你却一次也没有看过,也没有笑过,反而看到就绕道走了。” 凌玉的声音很温柔,缓缓的讲述着过往一般的平和,这让小雪觉得正常了许多,而跟着这凌玉的描述,她似乎能看到他曾经所说那样的画面,十分的融洽。 “你总是会忽然的消失,后来才发现,你经常会一个人躲到这里,有时候还会躲在这里悄悄的哭,于是在心里,默默的将这块地方当成了你秘密后院,命人也将这秋千移到了这里,后来才知道,你确实是喜欢秋千的,看着你做在秋千上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凌玉说着,脸嘴角都不由泛起了阵阵的暖意的微笑,“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身世,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我想,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呆在我身边的话,我就能一直保护着你,不再受到其它的伤害了。” 这个故事仿佛说到这里就这样忽然的断了,只是站在一旁的小雪却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明明心是平静无比的,但是却好像看到什么让她触动的画面,不管是月夜下的少年还是他对着她温柔浅笑的模样,这一切在记忆之中仿佛都无比的深刻。 小雪已经分不清楚究竟这是谁的记忆或者只是单纯的画面,但是深深刻在她的脑海的是被带到这里的那一次,脏乱的她无所适从,而那个少年温暖的笑容仿佛顿时就充满了她,那一瞬间仿佛让她忘记了所有当初的血腥的场面。 “所以,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会忘记的。”凌玉忽然抬起头看着小雪笑了,一如当年看着她那般,温暖无瑕,“所以,你还准备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小雪这才慌乱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被带入了一个圈套,凌玉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为什么?她不认为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所说所谓这些故事中的亲切感吗? “你从来凌月国之后就一直是我的人,别人认不出你,难道我还认不出你吗?”凌玉的语气现在倒是有些微微的严肃了一些,“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连我也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凌帝肯定的语气,让小雪根本没有办法否认,即使她依旧不清楚凌玉手上究竟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竟然就这样定下了她的身份,她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保持沉默,但是即使是这样,凌玉似乎依旧不准备放过她。 “现在想来,自从安若素出现之后,一向不关心麻烦事情的你似乎对她也分外的上心,现在想来并不是我的错觉了,而且派你去了崎州城之后,你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等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是现在的模样了,是易容吗?”凌玉看的很真切,似乎今晚根本没有给小雪逃避的机会。他虽素来温和无害,只是依旧还是带了那皇室骨子中君临天下的霸气,难免身上的贵族气,就有些压迫,“所以,起码告诉我,你,安若素和安清瑶三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也是父皇从东陵国带回来的,没错吧。” “七王爷,你想多了,怕是今晚的月色太好,让你有些醉了吧。”小雪借了话题,将这一切转移了,她并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不管他确信与否,但是她不能承认。 “所以,安若素现在去了哪里?还是根本没有安若素这个人存在,这本就是你原本的面容,你就是真正的安若素,东陵国的小公主,而原来的安若素现在就是东陵国真正的长公主,安清瑶。”凌玉的话很轻,也像是在猜测,但是在小雪听来,仿佛根本就确信了这一切都是事实。 只是他即使能认出来自己是独孤雪,但是安若素与安清瑶之间的关系,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除了她和安锦玄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她也不相信是安锦玄将这一切都说出去了。 “安若素,七王爷真是用情至深,说了半响,不过是要找真正的安若素罢了。”小雪似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突破口,低低的冷笑了一声,既不反驳,也不默认,只是勾起了嘴角,“我不知道王爷所说的那些是什么,但是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安若素,她现在很好,不必担心。” 第190章 隐藏的爱恋 小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在她的记忆之中,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仓促和落魄过,即使是在完成最的危险的任务时,她也能保持最平静的心态去完成一切,但是这一次不同,心似乎快要跳的蹦出来了。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属为是小雪的记忆让她第这一切产生了不可思议想法,但是这种内心的悸动确实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 凌玉并没有追赶她,也没有开口阻拦,只是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小雪逃跑的身影,他似乎也没有看到小雪这样仓皇的模样,作为凤卫队首领的她尽管年纪最小,但是从来都是最沉稳的那一个,尽管这种沉稳让她看起来的分外的令人心疼。 翌日。 房中的凌帝已经失去了踪影,尽管里外的严密把手,依旧挡不住他,仿佛从这云岩亭之中凭空消失了,狄皓和拓拔裔月、南辰带人四处搜查,都慌乱的离开了。被惊醒的小雪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往外走来,南宁和萧瑜已经在院中了,周围的士兵似乎少了许多,只是巡查却似乎更加严密了。 “发生了何事?”小雪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这严谨的气氛,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在凌帝、南辰和狄皓面前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何况还有一个隐藏的凌如墨。 “若素……不,公主,起来了。”萧瑜微微一笑,真正的长公主不在,似乎让他看起来轻松许多。 “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姐姐和拓跋大人也不在,我现在是独孤雪,安若素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字而已,即使现在端着的是安若素的容貌,但是似乎根本没有人记得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容貌,她无论如何都会活在安若素的的阴影之下。” “好,只是凌帝逃走了。” “哦。”小雪倒是并不惊讶,虽说是重兵看守,但是凌帝能逃离这里似乎也并非难事,但至于他去了哪里,虽然神秘但是他是凌帝,做什么本就非他们所能预料。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南宁转身朝着小雪逼进了几步,“难道是你协助他逃离的?” “南宁公主就非要这样栽赃我倒是也无所谓。” “四周重兵把守,在凌帝的房前还特意的安排了人值夜,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影无踪?房门口还有人把守?小雪的似乎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凌帝是身怀武艺的人,能逃离并不算是奇怪,但是凌玉呢?他昨晚出现在那里又是怎么出来的?很明显那房中是有密道,所以凌帝一开始会径直进了那里。 “你想到了什么?”看着安若素的神情,南宁不由怀疑的她已经想到了什么,虽然不服气,但是当初的离辰国确实吃了她不少的亏,能设下那样计谋的人,绝对不简单。 “我能想到什么。”小雪轻瞟了南宁一眼,不无好气,安若素说的没错,这南宁表面上骄纵蛮横,但是实则心思缜密,很容易就让人掉入她营造的假象之中。只是在转身之际恰巧的看到了往着房中送餐的士兵,很自然的便上前,接过了他手上的饭菜就往着凌玉的房间去了,“只是去探一探七王爷,不是就能清楚很多吗?” 若是平日,这般事情小雪倒是能稳定情绪,只是今日不同,昨晚凌玉的那些话让她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连晚噩梦,竟然脸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无法让她醒来,似乎就是小雪和他在梦中斗争了一整晚。所以站在房前,终也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甚至有些犹豫是否要进去。 “七王爷。”小雪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手的敲门,“不知可否进门。” “请进!”门内传出凌玉气定神闲的话语。 小雪伸手推门,门口看守两个士兵倒是尽忠守门,并不放任何人进门的准备,只是的小雪却也不开口,淡淡回身看了一眼院中的南宁再回头,眼神已不同往常,犀利无比,令那看守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退了一步。 “七王爷,可以用餐了。”小雪很自然的将饭菜放到桌上,便径直的开始收拾东西,很明显她并不准备多留。 “我知道你会来。”凌玉看着小雪却笑了,不同与以往温柔而略显了距离,反而是显得有些事成如同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就这样准备走了,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如果我问,七王爷愿意答吗?” “愿意。” “那请问王爷故布迷阵,又特意引我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小雪重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定眼看着凌玉,却总觉现在的心开始变得越发有些不平和了,这是否真的只是独孤雪的心意,她开始有些犹豫。 “故布迷阵,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王爷不是说愿意答吗?为何现在又故作不解,昨晚的一番话,倒是让小雪感悟颇多,凌帝武艺高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也就罢了,但是王爷可是不会这些,你出现在后院莫不是就是为了告诉我那房中另有出路。我想我估摸着是用不到密道的,所以只能是王爷故意借密道之事引了我来,不是吗?” “这话倒是不通了,若是我有事找你的话,昨晚就该对你讲了不是吗?” “王爷是怕没有昨晚的一番话,这接下来的对话便不好进行了吧。”在进门临行一刻,小雪才不由的明白了什么,凌玉贵为七王爷,备受凌帝信任并非因为他是他的亲弟弟,因为他的心思和持政才能更是难能可贵,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冒着风险只为了和她说那一番话,她并没有那样的价值。 “是你一直这么聪明,还是成为了东陵公主之后,才具备了公主的才智。”凌玉似乎并不否认小雪所说的话,只是他倒并不想真的却设计一个女人,何况还是自己所珍视的,今日小雪既然肯来,怕是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昨晚我所说句句皆为肺腑之言。” “我会替你转达的。”小雪迫不及待的接下了凌玉的话,“如果我能的话,事到如今,王爷还当真一意孤行的认为我是凤卫队的小雪吗?只因为我们有相同的名字?” “那你说,我的小雪去了哪里?” “你该去问凌如墨。”小雪干脆将所有的事情都撇清了,“你当初是让了小雪来看着我没错,但是后来强行将我们带走的是凌如墨,他该是对小雪的失踪负一切责任的。若王爷认为我是小雪,大可以检查我是否易容了,而且原来的我,化名的安若素又去了哪里?” “我正是我想要问你的。” “所以王爷是要根据根本不存在的推测,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我只是不希望我珍视的人受到伤害。” “好,那我告诉你。”小雪转过身,她不想要去看凌玉的脸,尽管她再不愿意去相信一切,但是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发现了,她似乎在继承小雪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她的情感。不管是十年前在云岩亭的初次见面,还是在她穿越而来睁眼的瞬间,看到都是这个男人温柔而深邃的眼神,让她不自觉的就一直沉沦,“我既不是安若素,也不是小雪,王爷做何感想?” 小雪已经准备好一探现在凌玉内心真正所想之事,她带着安若素的影子和小雪的记忆,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她的,这也许就是作为一个影子杀手该有的宿命。 “你就是你,不会变成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 “王爷回答的很聪明,但是我倒是想知道,王爷执着于我的身份,究竟是因为你爱上了这张脸的主人,还是为了凌月国的江山社稷,不论如何我们现在该是敌对的关系。” “如果我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 “王爷真是好眼力。”小雪反讥道。 “我是指,你被带回云岩亭的第一天,十年前东陵国皇室被尽毁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的身份,而且一直都知道。”凌玉有些苦笑轻语,“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该是敌对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什么意思?”凌玉并不像是故弄玄虚的人,所以他说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是真的,但是他说从被带回来的那天开始就知道,这句话之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的意思,“所以说我们姐妹其实是一直掌握在你们手中吗?” “但是你的身份只有我知道,从父王告诉我到他和母后的一起消失在暗域鬼堡之中,他以为你是东陵皇室唯一的血脉了,不再预料之中的是,竟然长公主也会存活于世。” “我不明白。”小雪只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变的越发的复杂,却又好像逐渐的明朗了。 “很容易明白,因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第191章 渊源 顺利出行的安若素好拓拔裔月两人,马不停蹄赶往孤独山,只是这的车上神情严肃的却不只是的拓拔裔月一人,连顺利的带上拓拔裔月同行的安若素也好似没了精神,静静的靠在车上,紧皱眉头的思索着什么。 “公主,希望您再三考虑,此行是否真的有必要。”拓拔裔月终究还是想要说服了安若素,毕竟出行至独孤山并非他本愿,而那个秘密也不该被知晓的。 “当然有必要。”安若素略回过神,打量着拓拔裔月,事已至此,她也并不藏掖着,这车上又只有她两人,不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有时候我真的不清楚,拓跋大人你究竟是的东陵国的功臣还是罪臣,独揽大权近十年,朝堂之上只手遮天,与乱臣逆子也相差无几了,但却依旧还想要守着所谓已经被埋葬的秘密,难不成还能牵扯出你什么罪恶来吗?” 安若素的语气十分的平稳,起伏相宜,并不带多少的波动,让素来深谋远虑,心思缜密的拓拔裔月也不禁暗暗的佩服,这长公主比起先王要更为具了这君王的质素,举止之间,不动声色,这话出自她之口,看似玩笑却又觉背后隐藏极大的含义,倒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才好。 “公主多虑了,臣只是尽了身为人臣的职责罢了。” “你这个人臣倒是做的很尽职。”安若素也不追问,只是自然的就将这一切的疑惑转向了自己,“不知拓跋大人是否了解这云岩亭的来历?” “云岩亭?”拓拔裔月的脸色看似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大多还是对安若素提出的疑问带有了惊讶,“公主为何会这样的问?” “云岩亭究竟是建于东陵国所有之期,还是凌月国所有之期,怎么竟会成了的七王爷凌玉所有地,还恰好在那个地方的附近,这世上竟还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安若素对这一点一直抱有极大的好奇,难道说凌月国在十年前就开始了对这宝藏的觊觎吗?她可是记得,凌帝说的他的父王和母后最后是消失在暗域鬼堡的,这其间恐怕真的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这”拓拔裔月的神情并看不出是疑惑还是的愕然的不解,“这老臣确实不知了,公主是在怀疑什么?” “我在想凌月国和东陵国是否存在渊源,十年前,恰好在东陵皇室惨案之后,这凌月国就占据了崎州城,从战略上来说确实没错,但是据我了解,当时的凌帝并未有大的举动,只是孤身到了崎州城,然后消失不见,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公主这般说倒确实十分奇怪。” “是吗?但是当初负责守卫崎州城的不就是拓跋大人你吗?怎么能但用一个简单的奇怪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带过了呢?”安若素不紧不慢的在后接了一句,直觉告诉他拓拔裔月定知晓些什么,“而且,当初凌月国可是轻松取下了崎州城。” “公主!”拓拔裔月猛的抬头,不安的感觉越发的严重,果真安若素此次强烈要带了他出来,并非只是去找独孤山这样的简单,“当年是老臣失职,丢了崎州城,无法保住东陵国的疆土,臣有罪。” “你是有罪,罪不在失职,而是通敌叛国吧!”安若素陡然严肃了几分,微微的眯起了双眼瞪着拓拔裔月,她当然没有什么证据,这一切也不过就是她的推测而已。 “公主,老臣自认从未做过愧对东陵的事情,通敌叛国之事更是子虚乌有!”拓拔裔月显然十分的激动,更甚于安若素,松弛的脸上,那些日积月累的皱纹都在一时间激动的颤抖,安若素这样的指责实在是让他不能苟同。 只是拓拔裔月的激动并没有换来安若素的动容,反而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所谓,“我知道,所以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拓跋大人为何飞要执着的要将这一切秘密带入棺材之中,然后让当年的悲剧再一次的重演吗?” 拓拔裔月万没有想到,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安若素布下的局,现在这个才是她真正想要知晓的事情吧,想他一辈子勾心斗角,自诩计谋深远,不料现在就这样三言两语的竟然掉入了安若素的陷阱,也许他真的是老了。他淡淡的叹了口气,甚至觉得有些安慰,“说是通敌叛国倒也没错,当年确实是我写了书信给凌帝,请求他攻下崎州城。” 什么!安若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拓拔裔月的主动,“为什么?” “东陵皇室惨遭灭门,举国动乱,根本无力保住崎州城,而周边各国却早已虎视眈眈,若是崎州城成了其它的属国,东陵国将再无能力取回宝藏,而凌月国却不一样,只有让崎州城成为了凌月国的疆土,才能以最隐秘的方式守护这个秘密。” “凌帝为什么会答应你?还是你提出了交换条件?” “凌帝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凌后正是东陵的公主,您母后亲生姐姐。”拓拔裔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东陵皇室被灭之后,凌后独身消失在那个地方。” 怎么会是这样?安若素完全没有想到,凌帝在那林中与她说的事情竟然会是真的,她现在越发强烈的感觉到,拓拔裔月对凌帝和凌后的消失是知晓什么的,“凌后是东陵国的公主,为何这事情从未听人提起过?” “当年……”拓拔裔月像是有些欲言又止,“其实当年本该继承东陵国的正是凌后,这一切注定她根本不能嫁给凌帝。” “不对!”安若素及时的打断了拓拔裔月的话,“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凌月国的储君是凌如墨,并非当时的凌帝,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东陵的女王为了要保证东陵皇室的血脉纯正,只能与东陵皇室之人成亲,外族是万不可能的。”拓拔裔月看上去苍老的面容不由又多了几分的可惜,“结果是您的母亲自愿接下了这个重担,嫁给了您的父亲,接掌了整个东陵国,但与此同时,也与当时相恋的凌如墨成了永远的诀别。”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所以……” “当时是制造了凌后重病身亡的假象,所有的史书资料都是这样记载,所以凌后嫁给凌帝并非以东陵国公主的身份,所以这一切自然就无从查证,也没有人知道凌后的真正身份。” “所以对母后存着感激之心的凌帝和凌后,因为知道东陵皇室被灭亡的消息,存了内疚,所以就答应你攻下崎州城,守护这东陵国的秘密?” “没错,云岩亭恐怕也是那个时候建的,云岩亭本是你母后和凌后在东陵王宫最喜爱的地方,所以,现在七王爷的居所以此命名,也是为了纪念你母后吧,据说凌帝和凌后有去那里小居。”拓拔裔月懒了一眼听得完全入迷的安若素,不免又有几分的愁绪上了心头,“但是事情却没有因为这样而结束。” “你是指,凌帝和凌后消失的事情。”安若素很容易就联想在了一起。 “公主如何知道这件事情?” “偶然听到消息罢了。”安若素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难道是得到了崎州城的凌帝和凌后想要据宝藏为己有,所以才会消失在那里,“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凌后日日寡欢,并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而且也似乎查到了什么,所以她瞒着凌帝偷偷进入了那片禁地,但是却再没有出现,而凌帝为了寻找凌后,从此也消失在其中,至今这也变成了一个谜团。” “调查?”在安若素的观念中,几乎肯定这东陵皇室被灭的原因定是觊觎东陵宝藏的人故意设下的迷局,而且想必这人的势力十分之大,但是凌后为何最后会进入了那里,难道真正的原因是隐藏在那个其中,安若素不由的猜测道,“难道是凌后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老臣确实不知了,凌帝和凌后出事之后,我确实到了这里一趟,只是却没有任何的结果,新帝继位,而这件事就仿佛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就这样被隐藏了”这仿佛像是故事一般的往事,一点一点的从拓拔裔月的口中被揭开。 车内陷入了无尽的安谧之中,似乎都被带到了当年的时光而显得的有些伤感和混乱,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恐怕也就能解释当年大多的不合理了,所有的谜团似乎也就指向了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或者还有一个解释!”安若素才有些理顺这当年的事情,只觉得眼角一晃,有什么亮光和凉意闪过,只是刹那之间,冰冷的长剑就已经架上了对面拓拔裔月的脖子,“当年的主谋就是你!” 第192章 遗世独立 冰冷声音,冰冷的眼神,冰冷的面容,一切都仿佛要将这马车瞬间冰封一般,即便这刀并不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但是一边的安若素仍然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若素终于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心有余悸的看着旁边的凌帝。 只是凌帝并没有理会安若素,而是上前一步,不由的加大了力度,直勾勾的盯着拓拔裔月,“如果当年的主谋是你,为了阻止调查真相的母后和父王,让他们永远消失,这一切似乎就能很合理的解释了!” 刚才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安若素想阻止却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只能呆呆的看着凌帝死寂般的逼近拓拔裔月,就像是来索命的死神,让人不寒而栗,不管他曾经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父王和母后之死的愤怒。 “如果凌帝定要这么认为,我也无法解释。”拓拔裔月难得竟然还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的说出这话,这一刻,他仿佛将死亡之事置之度外了,或者说从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他就已经随时准备着了。 “当年的事情,你究竟还有多少瞒着我!” “你够了!”安若素终算是从那凌帝制造的恐惧之中安静下来,知道这些事情兴许对他来说十分的震惊,但是她可不希望因为震惊而做出什么事情,将她的计划毁于一旦,“拓跋大人是我东陵国的人,应该没有必要事事向凌帝回禀才是。” 安若素的话倒是真的让凌帝的有些冷静了,回眼盯着她许久,才终于收了刀,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安若素的身边,倒是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拓拔裔月的神色却没有半死的变化,倒是平静的接下了安若素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希望凌帝和长公主能够合作,一起找出隐藏的秘密,既然都已经知晓了,本也不应该在存在什么嫌隙。” 本也不存在,安若素白了旁边的凌帝一眼,拓拔裔月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东陵国这笔账算不到凌帝的头上,但是他可是为了进入这暗域鬼堡费了不少的心力,甚至杀了她这身体的主人,果然可以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那就好好合作吧。”安若素抽了抽嘴角,算是扯出了一个稍微善意的笑容,友好的伸出了手,“凌帝此番逃出了监禁,应该也是为了我们的合作,要想证实一切进入独孤山就明白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算是更亲密了。”凌帝倒是伸手握住了安若素的手,但却没有放开的意思,顺着安若素的笑容抱以一笑,语气似乎也更加的不容置疑,“所以之后要随我回宫。” 若是成功,她就永远离开这里了,何谈回宫,“回宫之事还是免了。” “没错,长公主是要接掌东陵国的。”拓拔裔月接道。 “又是接掌东陵国,怎么拓跋大人准备让上一辈的悲剧在我们的身上再次重演吗?” 听着这话,安若素不免有些默默的流汗,真不明白凌帝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且不说凌帝和凌后,就连凌如墨和安清瑶的母后都该是真心相爱的,但是他们之间除了曾经虚假宠冠后宫之外,恐怕在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多谢凌帝的爱护,只是不管是东陵还是凌月我都已经回不去了,我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也该回到本属于我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你这话”安若素说话并不像是玩笑或者挖苦,实实在在的带了几分肃色,凌帝不免的皱紧了眉头,正要质问安若素这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叫声打断了。 那是一阵凄厉的叫声,似人非人,安若素记得曾听过峭壁上寄居的猿猴的声音就如这般,但是这声似乎来的更加尖锐刺耳,连拉车的马都不由的被惊动的长嘶跳动,很是不安。拓拔裔月慌乱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脸上不由的带了几分恭敬,“下车吧,已经到独孤山了。” 独孤山确实是一座已经消失的山,安若素看过很多地图,曾经都在留意找此处山脉,但是她从未看到,她并不知道拓拔裔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本想细细留意,却又因为听着他诉说那些往事而将这件事情忽略了,这下竟然这么快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下山朝着四周观望,倒是不觉得此处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少有人烟,树木更加苍翠,也更为安静罢了,只是眼前并不见有什么上山的路,且这面前的山如此巨大,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寻找到居住在其中的独孤无欲,上次安锦玄来的时候也是独孤无欲自己出现才寻得。 “拓跋大人,这我们该往哪里山上?”安若素疑惑的看着面色凝重的拓拔裔月。 相反,凌帝倒是不急,只是细细的观察着面前的山,究竟这山是如何的隐藏的,他竟然苦苦寻找而不得,结果那从未来过的安锦玄倒是轻松的找到了,他才不会去相信真有什么血脉相通的神话,“这里可并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何况拓跋大人真有把握找得到那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吗?” “十年了,想不到我竟然还会再次的回到这里。”拓拔裔月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年我能再回来找一找太子殿下,这也许情况就不是这样了,但是太子殿下真的还活着吗?” “活着!”安若素看着四周忽然坚定的冒出了两个字,眼神却定定的看着远处的山峰之上,那里山巅之上分明就站着人,白衣飘飘,遗世独立,苍凉而悲戚的眼神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苍生,任由着长发在风中起舞,而那过分苍白的脸却又是那样的透明易碎,让人不由的想要接近,却又是那样的遥远而不可及。 他就是拓跋无欲,安若素几乎在瞬间就在心里做了这样的认定,她抬手指着那男人的方向,低低的道,“他就在那里,我已经看到了。” 凌帝和拓拔裔月几乎是同一时间按着安若素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是那山巅被层层的白云缭绕覆盖,哪里能看到什么,更别说人影了,只是又看安若素坚定的眼神,似乎又不像是在说谎。 “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安若素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凌帝再次抬头看着那山巅,那男人衣袂飘飘依旧的站立在山巅之上,她几乎能看清他的面容,怎么会没有人,“他不就在那里吗?嘴上似乎还叼着一片叶子。” 这下凌帝和拓拔裔月的眼神不由的一紧,脸色都明显的一变,先不说是否能从这里看到的层层白云之后山巅之上站着的男人,就算是能看到,又怎么会如此清楚的看到他嘴上叼着叶子,这里离山巅可不是只有区区的距离,任安若素眼神再好,恐怕也不能这样清楚的看到的吧。 这下连安若素也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了,这背后不由的生出了几分的冷意,她确实不可能看的如此清楚的,但是那人就仿佛站在他面前一样,而也就是在她有些诧异的瞬间,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竟低头对着她微微的一笑,甚至还朝着她招了招手,这一切仿佛很自然,但是更多的确实让她察觉的到一种无比危险感。 安若素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真的要进山吗?” “怎么了?” “没事。”安若素摇了摇头,将刚才那有些令人惊悚的画面甩出了脑海,“只是,我想我知道上山的路了。” “该不是站在山巅那人告诉你的吧。”看着安若素这也忽然紧张的面容,不由的打趣道,想要暂时缓解这有些诡异而紧张的气氛,“所以我们该是要往哪里走。” 安若素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往着远方一指,依旧十分严肃,只是待她再抬眼要去看什么的时候,山巅上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哪怕全神贯注看着,依旧没有寻到半点的踪影,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眼花了吗?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管他是人是鬼了,见到了也就可以证实了。”凌帝倒是很自然的就执起安若素的手,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虽然他不相信,但是留着东陵皇室血脉的人似乎确实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能力,尤其是在这属于东陵的地盘之上,既然找不到路,姑且可以跟随着上前看看罢。 只是拓拔裔月却站在两人之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凌帝和安若素之间的关系,他多少也有些耳闻,即便两人是表兄妹,尽管凌月国和东陵国渊源颇深,但也都已经是上一代的事情了,在政治江山的面前,究竟凌帝还会顾忌多少的旧情谊,而安若素是否又会情迷而开始心绪不定徘徊…… 第193章 云深不知处 山野之间,云雾缭绕,拾级而上,全是苍翠古朴,随着安若素随手一指,却也寻得了一路,沿途风景亦是比普通群山都要来的静谧,只是从另一方来看,这倒是也分外的凄凉惨淡,只觉得阵阵阴凉之感不断的朝着体内钻入,并不像是想象中的世外桃源,倒像是走上了不归路。 这样从草群生之地,竟还真隐隐的有一条石板小径,只是多年未有人踏足而早就被埋没了踪迹,安若素能找到这条路倒是十分的诡异。 三人一路向上,皆是没有言语,凌帝很自然却又紧握着安若素的手不放,他是素来霸道惯了,安若素挣扎了几会儿,倒是终于放弃了,任由着他的意思。而拓拔裔月的跟在身后确是十分的沉默,总是觉得有些欲言又止。 “公主,这条路似乎并非老臣上次上山的路。”拓拔裔月紧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即便时间过去已久,但是对这里他可是记忆深刻,根本不是女王给他指的路。 “但是上次独孤大人据说只寻到了墓碑而已。”安若素没有回答,倒是被一旁的凌帝抢了先,“所以也不妨换一条路试试。” “公主。” “算了,上山再说吧。”安若素也显得有些无奈,一方面自己被凌帝带着往上走根本就没能脱离的机会,另一方面,对方才在山巅的上的人,终还是抱了些疑惑和莫名的信任。那人应该是独孤无欲的,只是不知为何她和小雪血亲觉得亲厚的多,但是他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是越往上行走,便越有云雾重重之碍,翻腾浮云,竟直扑面而来,令人避无可避,这在山下期间可未有见如此的云雾,安若素思及此处,朝后看去,甚至不到半山腰,但是却已经看不清山下的光景,只有重云,这倒算是荒郊野岭了,好在几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对这些倒是并不大有感触。 令人疑惑的是,现在该是如何找到那独孤无欲,放眼看去,根本连鬼影都未曾可见,更别提什么人了,据说独孤无欲从不下山,难道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更像是被监禁了,但是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人将一个堂堂太子软禁在这山中。 三人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将这独孤山上下倒是寻遍,确实没有任何人的踪影,更看不出任何一点有人生活的痕迹,安若素甚至怀疑安锦玄来的是否是这座山,虽有独孤裔月带路,但这是否只是单纯的一座荒山。 终于,安若素也有些倦意了…… “独孤大人,你确定这里就是独孤山,这完全不像是有任何人居住在此的痕迹,是否是你找错了?”安若素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就连独孤裔月自己现在都有些不敢肯定是真是假,这与十年前已经很是不同。 独孤裔月双眉紧皱,锁眉凝思,倒是也无法想明白,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似乎已经完全的迷失在这独孤山,云深不知处,甚至连回去的路都已经被隐蔽了,眼看着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若在天黑之前没有找到到下山的路,晚上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谁也料不准。 “你们该下山了。”悠远的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声音很是稚嫩,听上去像是十几岁的少年,只是语气却显得意外的沉重,又与这年龄有些明显的不相宜。 三人都是一惊,只是任凭凌帝这般的功力,竟也无法察觉这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出,只是直觉感到似乎从身后那片密林中。 这会凌帝倒是放开了一直紧握的安若素的手,就准备朝着那林间走去,准备一探究竟,只是安若素却下意识的反手抓住了他,“等一下,不要去!” “确实,不能去。”独孤裔月也不由接了一句,“有危险。” “什么危险?”凌帝敏锐的感觉到这独孤裔月知道些什么。 独孤裔月一愣,像是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只是现在的形势似乎一惊有些骑虎难下了,只是的依旧还支吾着隐瞒些什么,有些强装镇定的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独孤大人,事已至此又何必隐瞒。”安若素当然也觉得这其中蹊跷,而且她相信现在也是逼得拓拔裔月说出真相的最佳时期,她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你认识这说话的人。” “不不认识……” “但是独孤大人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不认识。”尽管拓拔裔月再如何装的无辜与无知,但是凌帝和安若素却也不是好糊弄的人物,尤其是这两人的疑心病似乎比一般人要来的更加严重一些。 “我真的……” “哈哈哈哈……”刚才那声音再度的从某处传来,但是这次的声音明显离他们要近了许多,尽管几人依旧找不出他的声音,而且这一次的声音,甚至听上去让人感觉到有一种阴森,“可怜了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竟然被逼到这种地步,哈哈哈。” “你是谁?”安若素警惕的看着四周,别说人影就连气息也完全感觉不到,但是这声音过于稚嫩根本不可能是独孤无欲的,但是还会有谁在山里,难道是独孤无欲的儿子吗?还是其它的下人? “找的到我,我就告诉你如何?” “小屁孩说话可要算数!”凌帝说罢,忽然身形一闪,整个人飞速的的朝着一边而去,在重雾之下,安若素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是听着不远处快速的两声打斗声,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欣喜,凌帝找到了! 只是这打斗的声音,似乎并不持续了多少,人形猛往着安若素和拓拔裔月站着的地方退来,安若素没多想,下意识的觉得是的说话的人,一个起身就准备制住那人,只是待她看清时却忽然有些怔愣,这根本就是凌帝。这心情更加不由的沉了下去,刚才甚至未到一招,这人就已经制住了凌帝吗? “在这里,你是胜不了我的,尽管你的功力,确实不错。”还是那个声音,这一会又更加近了一些,迷糊之中,安若素几乎能看清在的雾霾之中的人影了。 凌帝起身,这一次却没有再动手,只是看着那人影,表情分外的凝重。安若素并不疑有他,凌帝难看的脸色也只当他是因为的败了,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而已,更重要的是,面前的人更加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就是东陵国的长公主?”那人似乎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安若素的身上的,即便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安若素任然可以感觉到那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是,带我去见他。” 安若素巧妙的用了一个“他”字带过了,面前这人应该不是独孤无欲,但是她又不知独孤无欲和安清瑶之间的关系如何,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所以干脆就换了一个称呼。 “好啊。”那人竟然没有为难安若素的模样,径直就答应了,只是那语气之中似乎充满了戏谑和狡诈,甚至让人无法分辨好坏,只是这山上没有其它的人,独孤无欲再如何也不该的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吧,仗着这一点,安若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那……” “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他不想见到任何人。”这少年口中竟然也是用了“他”来称呼独孤无欲,不知是看出了安若素的的破绽还是本就这样称呼。 “好,但是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我可保证不了。”少年的语气中又多了几丝的笑意,“但是如果他们肯乖乖的呆在原地的话,应该短时间死不了。” “短时间?” “走吧。”少年没有再回答安若素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走,短短两个字却好似忽然的开始远去,安若素眼角似乎看到白衣飞扬,忽然的清晰却又忽然的没有了身影,她没有多做犹豫就追上前,消失在云雾之中。 凌帝的反应亦是很快,抬脚就要赶上前,这过分诡异的氛围让他竟然徒生了几些不安的感觉,但是这一会,拓拔裔月的速度倒是更快一些,及时的挡在了凌帝的面前,“莫要去追了,这里到处都是瘴气,很容易就掉入陷阱之中!” “这独孤山不是只有独孤无欲一人,所以刚才的人究竟是谁?”凌帝随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更加确认了拓拔裔月知道什么内情。 拓拔裔月犹豫了半晌,转身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方才还密密的包裹的雾霭全都散去了,周围的景色也开始的清晰可见,但是刚才的少年和安若素的身影却已经完全的消失,他叹了口气,默默的回身,“太子殿下怕是只会见公主。” “太子?独孤无欲?”凌帝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也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远处的他们的离开的方向的看去,难道说,传说都是真的吗? 第194章 贵不可言 那少年该是故意慢下了步子等着安若素,所以才安若素这样的脚程竟也能追上他,尽管两人一直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至到了一片阴暗的树林前,少年才忽然的停下了脚步,在树林前,安静的等着安若素的上前。 这荒废已久的山林确实难以行路,何况安若素并不熟悉路线地形,早已经累得疲惫不堪,倘若一般的女子哪里追的上,相较那少年就十分的轻松,几乎脚不离地的飘在半空中,让人总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他存在的真实性。 见少年在树林前停下,安若素想来这拓跋无欲也该是在这树林了,触眼所及,看那少年的身形分外的单薄,一袭洁白的宽衣大袍,散落乌黑长发说是女子亦不为过,甚至像了剧中常有的白衣女鬼,而且又是在这样的荒山,倒是天时地利人和了,但是她却一眼认为他就是少年。 “他在这里?”安若素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道。 少年也不答话只是转过身来,冲着安若素笑了,那一转脸,差点没将安若素吓出病来,这少年分明就是刚才站在山巅之上的人,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比女子更加纤细柔美,只是那一笑却让人不由的有几分的毛骨悚然,他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树,坐在树枝之上,晃荡着脚看着安若素,洒脱不羁,那份柔美中竟透露出丝丝少年的英气。他看起来与安锦玄倒是年纪相仿,安若素想着也便多了几分的亲切。 “方才引我入山的也是你?”安若素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少年这会倒是开口说话了,一眨一眨闪动着双眼打量着安若素,“嗯,真像,你果然是要继承东陵国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太久没有看到这张脸有些怀念罢了。”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的仰起头看着天空,优美的轮廓上蒙了小半的阴影,总觉得有些伤感,那种不属于少年的沧桑感不由再次浮现在安若素的脑海之中。 “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又问我是谁?” 少年轻淡话语听在安若素的耳中可不是这样一个滋味,总觉有哪里不对劲,他是什么意思,安若素竟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或者说是不敢相信,但是看着那少年纯真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不得不信,这独孤山只有独孤无欲一人居住,那眼前的少年只要是人的话,的确应该是独孤无欲。 只是,作为安清瑶的亲生兄长,他未免有些过于年轻了,这年纪看上去几乎就与安锦玄相仿,“你就是独孤无欲?” “你应该称我为皇兄,以前都是这样唤我的吧。”独孤无欲似乎完全没有将安若素的生分放在心上,好似这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尽管,你总共也没有叫过几声。” 她不是安清瑶自然没有安清瑶记忆,但是安若素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借口,“有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是现在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以前,是指你作为那凌帝的瑶妃的时候吗?还是五年前被追杀的时候?”独孤无欲和安若素两人之前的谈话倒完全没有了兄妹之间的感情,仿佛就是陌生人的就事论事,但是安若素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面前的人就是独孤无欲,怕是这东陵皇室都有长生不老的容颜,他们的血液恐怕真有什么不同,凌如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你怎么知道?”独孤无欲据说是从来不下山的,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我不下山并不代表我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你以为当初是谁救了你出皇宫。”安若素不怀疑的独孤无欲的身份,但是独孤无欲倒是对安若素感兴趣的很,虽说多年未见,但是他这妹妹给他的感觉变了太多,而且确实将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当初求救的信可是她自己亲手写的,他倒是有些怀疑面前的安若素是否是真的安若素,一会引她入林子检查一下便好,只要不是独孤家的人,进入那林子中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死。 那个救他们逃离皇宫之后又不知所踪的老头尽然是独孤无欲的人?她一直以为聚义门才是安清瑶的靠山,直至现在她才清楚的明白,那聚义门是完全属于凌帝的,而独孤无欲才是她真正的靠山,“对不起,我忘了。” “也罢。”独孤无欲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无所谓的,记得也罢不记得也好,这世间的一切已经和他都没有关系了,“只是为什么不忘的彻底一点,还来这做什么?” 独孤无欲这话分明就是讥讽这安若素,偏偏他的语气又云淡风轻的充满禅意。安若素一时间被堵的无话,她不知道两人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让她根本就寻不出什么借口来进行下一步的谈话。 最终还是独孤无欲打破了这个僵局,有些不耐烦的开了口,“好了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说完赶紧走,这里是监牢,不欢迎你这高贵的长公主前来。” “监牢?”安若素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两个词,难道说真的被她猜中了,这独孤无欲是被监禁在这里的,但是这又会是什么原因,他究竟犯下了怎样的错误才会让人忍心将这样的少年长年独居在这山中,甚至东陵百姓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独孤无欲这下忽然从树上跳下,站在了安若素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神竟也多了几分的调侃,“如果你是为这件事情而来,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如何?” 安若素没有回答,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独孤无欲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会藏住自己的顾故事,很多时候的他似乎更想找一个人来倾诉。 “二十五年前,东陵国发生了一件大事,瘟疫肆虐根本无法阻止,照这样下去,东陵国会毁在这瘟疫的手上。但是当时的东陵国女王却恰好怀胎十月准备生产,无心国事,这来去间,国内也就愈发的混乱了。那个所谓东陵国太子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出生,他出生之时,天全部变成了金色,金灿夺目,就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即便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也算是给东陵的百姓希望了。而这小太子一出身,也就被一层淡淡的金光包围,而且在他的手心发现了一个图腾,那是代表东陵国至高无上的尊贵。但是也就是这图腾注定了这太子一生的命运,因为他太过于尊贵,尊贵到成为那东陵宝藏唯一的守护者,也尊贵到东陵皇宫容不下这样的福泽。所以国师算了吉时,将才出声不到三天的太子送进了这东陵皇室最为隐蔽禁地,成为了护宝人,而就在进山的那一天,东陵变成金色的天空的下了一场金雨,被雨水洗礼的东陵,瘟疫尽退,而皇室就只能声称是太子殿下夭折,带走了所有的瘟疫。” 这一切会是真的吗?她并不是迷信的人,但是在这个时代似乎有太多的事情是她不能理解,本就是充满了谜团,但是她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这一趟来对了,因为独孤无欲是宝藏的守护者,他一定知道如何进去。 “所以这是禁忌?”安若素小心翼翼的问。 “这当然是禁忌,只要知道守护者的存在,觊觎者就会不断前来,当初知道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唯一剩下的几个也是发了毒誓的。”独孤无欲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那上面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图腾,看不清楚是什么,就好像从手掌心长出来的,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胎记,但是对的独孤无欲来说,这是禁锢了他一生的诅咒,“你不就是一个觊觎宝藏的人吗?” 独孤无欲说的没错,她是为宝藏而来的,但是被这样的直接戳破倒是有些难堪的无地自容,她抬起头,略带了写公主忧国忧民的姿态,尽管有些心虚,但起码她有一个极为充分的理由,“我只是想要保住东陵国而已。”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如果是为了东陵国,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该消失的就让她消失罢了,谁也保不住。”独孤无欲冷笑了一声,转身朝着的林子深处走去,“你也走吧,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用了遥儿的身体,就好好的将这个角色演下去。” 独孤无欲知道了什么?他知道她不是安清瑶吗?安若素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感觉他仿佛一眼就将她看透了?所有的疑问混乱成了一团,但是安若素根本没有时间细想,连连的追了进去,即便这样,不管有多少的疑问或者原因,她是来问出方法的,为了她的任务。 第195章 神隐的女人 林中的场景安若素并不陌生,甚至还十分的熟悉,因为前不久在暗域鬼堡之中,当她接近那诡异的城池时也曾见过一模一样的地方,倒不是森林布局的相同,而是和那林子一样充满着瘴气,就连那倒在丛林中已经腐化的尸体都一样。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什么地方,确实隐藏在这片只能由东陵皇室血脉通过的林子之后是不会有任何人拉打扰了,这几乎就是天然的屏障,那屏障之后理所当然会是世外桃源。但是当她顺利通过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世外桃源。 那里的景色与林外没有任何的区别,荒芜的不像有任何人居住,只有一个洞口被荒草堵住的山洞倒像是可以居住,难道这金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你跟来想做什么。”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这样悄无声息的接近让安若素不由的冷汗直冒,作为一个杀手她竟然会有人站到的身后还没有察觉,但是独孤无欲确实幽灵一般的没有生气,“我已经说过了,那里根本没有去的必要。” “我,我只是想说,既然你认为那宝藏没有了守护的必要,禁锢你的诅咒也已经消失了,那你可以下山了,根本不需要居住在这里继续受苦。”安若素定了定心神似乎在揣测独孤无欲的心理活动,一个长期被禁锢的人,唯一想要的除了自由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吧。 只是独孤无欲听了却忽然笑了,笑的有些放肆,“你以为我是守着那虚无缥缈的宝藏才留在这里的吗?你很聪明,但是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那是为了什么?” “你不必知道,我喜欢留在这里,而且也不准备告诉你进去的方法,十年前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应该就告诉过你了。”独孤无欲伸手指着那林子,“走吧,时间一久,我可不确保不安分的他们会不会进来找你,事先声明,我是没有解药的。” 这一点确实让人担心,但是拓跋裔月了解这林子的厉害,凌帝也不会任由自己在这里丢了性命,而她更不能失去这唯一的机会,“那其他人呢?已经死了吗?” “你觉得还会有谁会愿意在这片鬼地方?”安若素提到这话时,独孤无欲的眼中明显的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伤,尽管瞬间也随风飘逝了。 安若素知道自己猜的没错,独孤无欲出生不到三天就被带入了独孤山,哪怕他真的是天神下凡,作为一个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独自存活的,所以绝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在这山中,而独孤无欲方才的流露的哀伤恐怕也印证了这一点。 “起码作为孩童,是有人在照顾你的吧。” “闭嘴!” “嗯?” 安若素完全没有想到独孤无欲竟然会忽然的发火,只是因为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疑问?似乎完全的颠覆了他那素来的平静,只是这也更加证明了那人的存在,安若素倒是没有后退而是转过身来直视着独孤无欲,“是因为他吧,因为他才留在这里的。” “不要再给我提那个女人,不要以为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我就不会杀你!”独孤无欲是真的生气了,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怒火。 “皇兄。”安若素倒是平静了,面对着孤独无欲的怒火显得要理智很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我没什么好说。” “其实母后生前一直都为了此事心事重重,是东陵对不起你,但是她一直都是爱你的,不能让我为她圆了这个念想吗?” “你倒是很连母后都搬出来了,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提点,但是你要清楚的知道了这件事,对你作为东陵的长公主并没有什么好处。”提到母后,独孤无欲像是平静了很多。 这倒是与安若素料想的不同,她本意是要激怒独孤无欲想从中得到什么,想来长年被监禁在这里,他与这女王定是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会憎恨她,但是现在看来,独孤无欲对那女王似乎并没有厌恶之情。 但是幸运的是,独孤无欲似乎愿意开口了。 “我不会后悔。” “死了,全都死了,照顾我的人,没有人受得了这里,也没有人受得了我,所以全都死了。”独孤无欲微微一笑,很是苦涩,“照顾我这样的人,自然也需要特别的女人,所以派人按照严格的规定,在全国挑选合适的女子,已经发现,便秘密带回,没有人会知道她们是怎么消失的。” “都被带到了这里?”虽然这样的方式有些极端,但是对于统治者来说这也无可厚非,否则会引起动乱,确实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不然呢?”独孤无欲已经完全的平静下来了,眼中也不带任何的悲哀,就像是在叙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但是都想逃离这里,谁会愿意留在这里,而且又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些女人一辈子也不能离开这里的。但是逃离的人全都死了,这里不是她们能的离开的地方,所以逐渐的,由最开始的一点敬畏,开始变成了恐惧,然后就是憎恨。起码在我懂事起,我要不停的躲避她们憎恶的眼神和谋杀。” “你……”从懂事起就要经受这一切吗?安若素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明白独孤无欲的心思,但是他看起来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所以对她们……” “你又错了,对她们没有憎恶,只是可怜罢了,而且我很享受她们的谋杀,因为只要有这些事情发生,母后就会来看我,而且惩治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母后下的手?” “你以为进入这里的还能有多少人?”独孤无欲对那些女人的死似乎完全的忽视了,“直到她来了,这一切才算是真正的终结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她是谁?” “兰,这是她的名字,她是母后的贴身侍女,很温柔,她笑的时候仿佛能让人看到最美的阳光,在所有人女人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所以我就让所有的女人都离开了,或者说都死了,直觉告诉我,她会留下,而且是真正的留下。”讲到这里的独孤无欲的眼神不由的变得温柔了,只是忽然语言一转竟然就变成了浓浓的悲哀,“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愿意留下来。” 说完,独孤无欲竟然就没有了下文,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许久不发一言,直到安若素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了,“为什么?” “她说是为了得到美貌,永恒的美貌,母后许诺她的,她说,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美貌,所以她拿了这一生的自由来交换。”独孤无欲蓦然的收回了眼神继续说道,“我以为是真的,尽管这个理由听起来让我并不是那样的舒服,但是起码她没有骗我,而且对我真的温柔。” “但是这个世上真的会有永恒的美貌吗?” “当然有,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独孤无欲脸上的悲哀越发的凝重了,“但是那只有东陵皇室的血才会维持面貌,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为了怕她知道真相后也离开,所以就偷偷的在吃的东西里混入我的血,想让她维持美貌。不仅仅为了她,我也不忍心看着她老去,我甚至想保住这张脸,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娶她了。” 独孤无欲竟然会如此做,安若素竟也不觉得奇怪,对在这样环境长大的他,兰对他来说,既是母亲又是姐姐甚至还是小时候的梦中情人,让他如何不为了她豁出一切,她该是他所有的依靠吧。 “但是我不知道,原来真正想要杀我会是她。”孤独无欲的语气变的冰冷,他冷笑了两声直勾勾的看着安若素,“但是她终还是失败了,当我不可置信的质问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做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备,她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美貌而留在这里,看着我手上为她取血留下来的疤痕,她说我是个疯子。我才知道被选中的她和负责掳掠的暗卫竟然是一对情侣,甚至已经得到了母后的批准成婚,所以被选中后他们准备逃离,但是被发现的男人被杀了,对我除了恨意没有任何东西。” “她后来也被杀了吗?” “没有,我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只要她肯留下我可以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要长大,娶她,比那个男人对她更好!”独孤无语的冰冷之中更多了几分死寂,“但是她终究太善良了,她抵不过自己的良心,在崖边准备自尽。但是她又太过于残忍了,她说这是母后给她最后的任务,也该是对我的诅咒,她让我答应她,永远留在这山上,永不下山!” 这样故事,亲口从独孤无欲的口中听说,让安若素无比的震撼,所以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一个简单承诺,但是这承诺却要他用一生来偿还,那女人未免太心狠了,但是恐怕她也不知道独孤无欲竟然会真的这么做吧。 “我告诉母后她是失足掉落,我也不需要这些女人了,一个人活在这里让我觉得更加的舒心。” 第196章 真正的入口 静谧的山风依旧还在不停的吹动,叶子受影响,也是在摇摇欲坠之中索沙沙作响,除去这些,剩下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静,独孤无欲和安若素两人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刹那间都没有了声响,似乎都因为那段往事而沉寂了。 回看独孤无欲,这样的男人,将一生都禁锢在这小小的牢笼之中了,谁又会想到曾经的他竟然是如此的真性情,否则怎会为一个要杀自己的人的一句话,而从不动摇自己的信念。 “该问该知道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也可以离开这里了。”独孤无欲甩了甩头,将自己从那一段的往事中脱离出来,看着面前的安若素,尽管与他是同胞兄妹,但是他却并不感到有多少的情感,来这里的人都是向他索要真正的秘密的钥匙,但是她那与长的与母后酷似的脸,却让他一再的心软,明知道她另有所图,却依对她设下的陷阱滔滔不绝,除了兰之外,母后是与他唯一有牵绊的人了,而那个人,他并说不出什么。 “但是我想知道宝藏的秘密。”安若素据实将一切都说了出来,看得出来独孤无欲十分的聪明,也是故意掉入了自己的陷阱,恐怕都是因为自己是他那的妹妹的缘故。所以她也不去隐瞒,看透了阴谋诡辩的独孤无欲,也许将一切真正的摆在他面前,才能终于唤起他的放心。 果然在安若素说出这句话之后,独孤无欲一愣,但是随即就笑了,但他依然摇了摇头,“我已经告诉你了,那所谓的宝藏拯救不了东陵国,而且你也没有必要进去。” “若我非去不可呢?” “原因呢?” “那里面藏了许多的秘密。” “但是这些秘密对你来说都没有关系。”独孤无欲喜欢安若素的直白就像喜欢当年兰的谎言一样,起码是用一个恶劣的谎言来弥补另一个,听起来这之间也不会相差太远,“而且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是不希望被人知晓,而且都是死人的秘密,为何又要将这一切都挖出来?” 话是这样没错,如果她是独孤无欲也定会这样想,而且确实对于所谓的秘密她也不感兴趣,即便某些部分她也想知道,但是并非必要,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直接说出自己目的是东陵宝藏的话,和独孤无欲便没有了任何一点的交涉的筹码。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偏偏又不愿放弃这见到独孤无欲的机会。 “我想知道那年灭亡的真相,而直觉告诉我真相就隐藏在那里,没错吧。”安若素绞尽脑汁似乎真的想到什么的,而且这应该十分的合理。 “那年。”看的出来独孤无欲还是有些动容,但是表情比方才提到那兰的时候要淡然许多,对他来说也许这一切都无伤大雅,与他无关,只是从他的眼角深处似乎又感觉看到了什么与猜想不一样的东西,“为何还要执着于当年的事情不放。” “我想要重新振兴东陵,但是要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要做些什么,而找出当年的凶手似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安若素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这上面,她是公主,王位的继承人,要做这些很是顺理成章。 独孤无欲听着这话却冷笑了一声,看安若素的眼神也忽然变的不一样,甚至让她感觉到一阵隐隐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就仿佛当年凌帝给他的压迫感一样,只是面前这独孤无欲只不过是少年的模样,而且清秀单薄,虽然美丽却的有些空泛,这样的他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类似杀意的压迫感,让她无所适从。更重要的是,在他的面前,自己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毛骨悚然。 “你要的是东陵的王位吗?” “我只是……” “你不是瑶儿,她已经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了她,所以所谓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免了,我不想听,我要知道的是真相。”独孤无欲的确看透了她,“包括你是谁?你的真正目的?” 安若素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独孤无欲,为什么觉得他能的看的如此的通透,但是这却让她有一种忽然的亲切感,尽管不是那样的真实。只是她怎么能将身份告诉他,即便告诉了他,他真的能理解吗?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现代事物的古人。 “你只有一次机会,最后一次!”独孤无欲给了安若素最后的通牒。 安若素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的坚定,面前的独孤无欲完全不相信她,她再编造什么完美的理由,他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真的可以把真相对面前的他说出来吗?但是现在的她只有搏一搏了,因为不管说不说他都不会相信。 “我的确不是安清瑶,也不属于这个国家,这个时代,如果说我是来自几百年或者说几千年以后你会信吗?”安若素看着独孤无欲,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话语,她竟然会希望独孤无欲理解。 “继续。”独孤无欲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动摇,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作为杀手,我接到的命令是获取所有东陵的宝藏,被送来的时候,恰巧遇上了身亡的安清瑶,便借用了她的身体。”安若素忽然觉得本来的心里千言万语的竟然只用了这三言两语就说清道明了,不免觉得有些悲哀,“所以我的目的或者说任务就只有一个,现在你满意了吗?” “嗯。” “作为守护者的你怎么会将秘密告诉一个盗宝人。”安若素苦笑,也许现在也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独孤无欲这里是得不到任何的线索了,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另寻线索了。 她有些遗憾的转身,但独孤无欲却轻轻的开口了,“你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有多余的感情,你已经背离了作为一个杀手所需要的素质,在你的身上已经慢慢的感受不到杀气的存在了。” “你竟然相信我的话吗?”安若素重新转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独孤无欲,为什么会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类似信任的东西,这本该是不存在的。 “无所谓了,似乎除了你这个说法之外暂且也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了,而且这也许也是机缘巧合吧,起码锦玄告诉我,你是个不错的娘亲,尽管与以前大不相同。” “你们讨论过我么?” 独孤无欲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安若素的话,权当是默认了,这边却另寻了一个话题,“这宝藏我倒是可以让你进去,你这性子倒是像了瑶儿,若非让你亲眼看到,是断然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你愿意告诉我。”这下安若素更加惊讶了,这面前的人真的是独孤无欲,真的是东陵宝藏的守护者吗?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将宝藏的秘密告诉别人了吗?这样的话,这宝藏不该早就空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 “这暗域鬼堡之内,除了你和雪儿之外,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好。”安如素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但是要进入暗域鬼堡就必须通过那片充满瘴气的林子,而也只有这东陵皇室才能通过,只是,“你是说锦玄也不可以吗?” “没错,他是你和凌帝所生,血统并不纯正,尽管可以通过瘴气,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是他所不能碰触的。” “所以真正的方法应该如何进入?” “并没有什么方法,因为一切本就是故弄玄虚,所谓真正的入口,当然是要与守护者一起。” “你是说”安若素的眼神顿时就注意在了那独孤无欲身后的山洞,“这山洞就是入口?” “是,还有一个入口便是云岩亭中的密道,他们是直接通到城堡内部的。” “云岩亭!密道?”难道说那死去的凌帝和凌后也是知道这入口的事情,所以才修了云岩亭掩人耳目吗?难道这与他们的消失也有关系。 “是,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我累了。”独孤无欲下了逐客令,再一次指了指林子的方向,“走吧,而且不要再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安若素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她可是记得“凌如墨,凌如墨当初进入的时候,在那里出现帮忙的人是你吗?” “是。” “那十年前,拓拔裔月是否上山来找过你?”安若素紧接着问道。 这一次独孤无欲只是上前,十分的贴近安若素却不回答她什么,只是伸手一推,安若素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气将自己推进了林子中,独孤无欲明显不愿再多回答一句,“最后一个问题已经过了,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 “等等……” 安若素再叫也已经没有用了,因为独孤无欲也只是在这瞬间就发现面前的独孤无欲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第197章 放火烧山 安若素被推进林中,独孤无欲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知道自己多问无益,而且独孤无欲能将这入口的秘密告诉她,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难得。 她踉跄的爬起身,身下的正压着一具发黑的骨架,让她有些厌恶爬起了身,这林中处处都充满着腐臭的气息,让她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她是在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但是面对着这里的一切竟然也感到十分的排斥和不适应。 缓步走出林子时,凌帝和拓跋裔月果然就等在入口处,见安若素出来,倒是不由的一惊,她全身看起来就像从什么人间地狱逃出来,糟糕透了,连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拓跋无欲会是这种对自己亲生妹妹下手的人吗?凌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看,一步上前正想要好好检查这安若素的伤却被她敏捷的避开了,这一扶一挡,让两人此间的关系变的十分的微妙。安若素当然没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不觉得会有多狼狈,但是她从那林中出来,确确实实带了满身的死气。 “怎么了?”安若素还一脸的茫然,还沉浸在方才独孤无欲的话中,看着面前两人震惊的面容不由都有些好奇。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拓跋裔月也走上前来,安若素的模样着实让他也有些担心。 “没什么事情啊。”安若素隐去了眼中的迷茫,回头看了一眼林子,迅速的别过了头,凌帝方才的尴尬她也是看在眼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回到云岩亭寻找密室还是要靠了他,“暂且离我远些吧,身上还有毒气。” “但是你这模样……”安若素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明眼人都看着出来,这并非没事这么简单。 她模样怎么了?安若素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确实有些狼狈不堪,恐怕是因为在林中因为过度的用心思考的这样的事情所以才被弄成了这样都茫然无知,但是站在他们的立场,该是认为是独孤无欲将他们弄成这样了吧。 “你们误会了,我是自己弄的,不关他的事情,而且他也确实和我说了些什么,尽管也全都无关紧要。”安若素说着脸上还不由的流露了出了沮丧的神情,“他从出声开始就没有离开这独孤山一步,还能希望他知道些什么。” “那关于十年前……”拓跋裔月还试图从安若素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情她倒是确实想问,只是没有了机会,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的独孤无欲是认识拓跋裔月的,尽管没有说什么,但起码她可以这样认为,拓跋裔月是无害的,当年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真的,“他没有说,但是那墓碑是真的,何况独孤山虽然的隐蔽,但是能寻来此处的人倒也不少,也只够他打发时间了。” “公主所言极是。” “公主怕恐怕所言并不极是吧。”凌帝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终于开口了打断了安若素所编造的谎言,尽管对方才那下意识的动作感到反感,但是安若素的理由倒还是充分的,从林中而过,那瘴气还是必然存在的,“若真如你所说独孤无欲一直一人隐居在此处,又怎么会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而看他的身形步履也是内家高手,难不成还真无师自通了。” 凌帝说的没错,安若素茫然的双眼中不由的带了几分惊愕,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知道这里曾经有照顾他的女人存在,倒是没有想过还有没有别人,这确实是她的疏忽,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我不知道,虽是血亲,但终究没有感情,你还期待他对我说什么?” “独居于此,不是更应该思念血亲吗?” “那是独居便也好了,偏偏他是囚禁,被东陵国囚禁,若换了是凌帝你,不直接要杀了我便已经十分的感谢了。”安若素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公主!”拓跋裔月似也有些紧张,这毕竟是东陵国的内部秘密,公主想必是知道的,但是这种事情也是断然不能被外人知晓。 “下山吧。”感受到安若素这忽然激动的情绪,凌帝并没有再追问什么。 只是看安若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让人十分的在意,在他理解中的安若素可能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变的凝重,但是这般让她没有了心魂一般的倒是少见,这其中必定也是发生了什么。 但观现在的状况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变化,此事也只能暂时搁浅了,只要安若素还在身边,也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三人下山,此次倒是没有了云雾缭绕,亦没有迷路而混乱的路线,很快便也下山了,只是在离开独孤山之际,安若素回首看那云后山巅,似有看到了独孤无欲,驻足了望,他如此依恋那地,莫不是就是兰的丧生之地。 一路无言,也没有太多的尴尬的情节,马车也就这样直直的朝着云岩亭而去,一切本该水到渠成,只是才快要接近那云岩亭所在的山,就看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已经将那群山全部都包围了,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并非只有安若素这么想,凌帝和拓拔裔月的脸色也很难看,原因很简单,这并不是凌月国的军队,更不可能是东陵国,所以有如此实力的也就只有离辰国了,只是在他们离开的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如此阵仗的离辰国军队都来了这里。 “没有消息吗?”安若素转身问身边的凌帝,尽管近来他人身处独孤山,但是他也是绝对不可能放任这里的消息不管,所以他该是知道什么的。 但是凌帝此时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放松,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情况,并不生出一丝的杂念,完全没有听到这安若素话,更别说其它,如今的状况竟真是他没有掌握的,他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出了差错。 “你不知道?”看着的凌帝的表情,安若素不由的想到了什么,只是竟真的有什么事情逃过了他的计划吗?除了让他感到错愕之外,竟然觉得有一丝细微的兴奋感,看着的他那不甚理解的表情,竟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们在这里,我去探一探消息。”凌帝的行动倒是证实了安若素心中所想,他确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军队也决然不会是南辰所为,所以只会是那草包太子,竟然放下崎州城不管,来了此处扰他的好事,这令他也赶到十分的郁结,等事情结束,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和你去。”安若素收起那幸灾乐祸的心思,不由也认真了几分,“想来那应该是离辰国的军队,你凌帝的身份似乎不宜露面吧,我和拓跋大人毕竟是盟友,无论如何这事情应该由我们来打探才是。” “你们的?” “若是信不过我们,倒是也不在意,反正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会去的。”安若素说着的就已经下车往着那军队的方向走去,拓拔裔月自也是毫不犹豫的跟上,凌帝思量再三,终还是没有上前,只是细微的稀疏声之后,诡异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安若素和拓拔裔月不躲不闪,自然的走到了军前,她猜的没错,这的确是离辰国的军队,而这主帅的不是别人,正是离辰国的太子。两人说明了自己身份,虽无信物,看两人又是一副风尘仆仆的狼狈摸样,但是两人身上不怒自威的贵气似乎让他们都有一丝的犹豫,终还是入内通报了太子。 太子出迎,看着安若素这模样,也是不由的一愣,“公主如何成了这番模样?” “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再向太子殿下说明,只是太子殿下的如何到了这里,而且这大批的军队前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安若素可没空聊家常,直截了当的便向太子发问了。 “据说凌帝在此。”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似有一丝的虚掩,巧妙的避开了安若素。 他有事隐瞒,安若素很肯定这一点,只是他已经让南宁带人来了,即便凌帝在这里也无须用如此大的阵仗,“太子带了大军前来,难道就让崎州城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 “太子殿下也来了,那崎州岂不是……”这里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让太子如此倾巢而出,莫非是发现了密道? “公主不必担心,父王的援军已经到了,正驻守崎州城,而这里也全是我们的人,这下任凌帝有千百般的能力,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太子永远都是那副不计后果的高傲,只是的今日这高傲的宣言的却依旧有些空洞。 凌帝不是他们的目标,安若素下了判断,抬头再问太子,“太子殿下准备下一步怎么办,带领所有的大军进入山中吗?” “不,不是进入山中。” “那是什么?” “放火烧山!” 第198章 进山 放火烧山! 太子这不可一世的厥词让安若素有些来不及反应,即便她不看好这个草包太子,但是能想出放火烧山这种事情。倒是让她‘心服口服’了。站在身后的拓拔裔月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作为未来王朝的统治者,竟然会用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确实令人心寒。 安若素想不到其它去处,她只清楚的明白,若是放火烧山,那云岩亭中的密道,或者被发现或者就就被破坏了,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他真的是要凌帝,那么,她宁愿帮他将凌帝捉拿。 “太子殿下,那山中的大家现在何处?”安若素可不认为这太子再荒唐,能荒唐到的将兄弟盟友全部都烧死其中,若是真的这般狠心,他也不会对自己以礼相待了。 “马上就要出来了?待他们下山,便可以用火攻了。”太子肃然的看着面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安若素脸色极其难看。 “如果都下山了,那便没有必要烧山了吧,这毕竟已是离辰的城池。”安若素实在难以明白这太子的用意究竟在哪里? “但总归有些人是不愿意下来的。”太子依旧固执着自己的意见。 “如果我能将所有人带回呢?烧山毕竟生灵涂炭。” “公主,请容我提醒一句,你虽是东陵国的公主,但也曾是凌帝的宠妃,若非本太子相信你,留你在这,你本该与的凌帝一同入狱的。”太子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让人听着总是觉得有些遗憾,“所以公主不妨随下人去换身衣服,做好您的公主,待霸业成就,我离辰国自会遵守当初的诺言。” 这太子的话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的霸道不讲理,似乎完全脱离了之前的他,而且这甚至不顾两国盟友关系的赤裸裸的威胁,听在她的耳中更是有一种刺耳的感觉。 “太子殿下这话是在怀疑我了?” “大敌当前,公主觉得没有必要吗?” “那看来倒是太子殿下的优渥照顾了。”安若素并不傻,当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当然,毕竟公主殿下也曾算是救了本太子一命。”太子满脸施舍的模样,倒是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感恩的心态。 “太子殿下这般好心,倒是真让人受宠若惊了。”安若素蹙眉,锐利的盯着面前的太子,离辰忽然发兵后援,太子又直冲而来,这一切看似正常,却又好似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在后指点,既然太子都这般不客气的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她也不必客气了,“我想,殿下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凌帝吧。” “没错,我们确实收到了密报,东陵国虽说与我们同盟,但似乎也隐瞒了许多的事情,比如说你们想要得到崎州城的真正目的。” “既然是合作,自然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果然离辰国是知道了东陵宝藏的秘密,但是东陵宝藏虽然算的上忌讳,但是并不隐秘,几乎各国都了解的这其中的秘密,离辰似乎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何况这件事情一开始她也就已经告诉的南辰,莫非这一切是的他所主导的,他确实也有这个实力,“难道你离辰国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的和盘托出了吗?” “那公主不妨考虑考虑重新合作如何,关于那个重大的秘密,我们离辰国倒也是十分的有兴趣,只是不知道公主会有多少的诚意。” “太子殿下这样的态度,觉得我会愿意拿出多少的诚意呢?” “公主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等这里烧光了,该出来的也便出来了,不是吗?”太子得意勾起了嘴角,能想到用这样的计谋,这所谓的东陵宝藏还不是手到擒来在,“公主觉得自己还有多少的筹码能与我相谈呢?” “你!” “公主和拓跋大人不妨好好先进营帐休息休息,待本太子取得宝藏归来,兴许愿意与你们分一杯羹。” “这强盗的手段倒是十分像极了太子的风格。”安若素只是鄙视,“不料离辰泱泱大国竟也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来,真是令天下人耻笑了。” “多谢,胜者为王败者寇,公主一向的聪慧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太子现在满心都是胜券在握,完全不顾安若素的话语,“来人,将公主和拓跋大人请下去,好生伺候,等二殿下和公主归来,便执行计划!” “是,太子。” 安若素和拓跋裔月几乎没有狡辩的机会就被带下去了,安若素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太子这命令是囚禁还是软禁,两者的关系还是有相当的区别的。好在凌帝没有的来,现在能阻止火灾的也只有他了。 只是这时间流逝,两人被软禁在营帐之中,没有半点的消息,四周看守更是十分的严密,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逃离这里,眼看一天就过去了,凌帝倒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她也只能从送放的士兵口中得出这南辰和南宁已经带兵归来了,但是其它人全部都还在云岩亭中没有离开,而太子殿下却已经决定不久就准备开始攻山。 “拓跋大人,现在你可有什么办法?”安若素看着一脸平静的拓跋裔月,完全不似她的焦躁不安,反倒向是胸有成竹了。 “没有。”拓跋裔月倒是老实回答,抬头看着帐外的方向,“现在恐怕也只能靠他了。” “但是眼看就到攻山的时候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谁知道究竟打了什么主意。”想到凌帝,安若素不由的觉得有些气闷,有时候倒是对她分外的殷勤,好似疼爱十分,有时候偏又冷漠的不近人情,真把她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了吗?安若素脸上的表情倒是完完全全的映入了拓跋裔月的眼中,“公主恐怕会错意了。” “什么?” “我指的并非凌帝,而是离辰国的二殿下,南辰。” “南辰?他确实可能反对这样的事情,但这毕竟是家国大事,而且如果他也参与这计划中呢?”安若素确实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南辰。 “二殿下为人如何,公主该比我清楚,但是为政,他倒决然不会是如此鲁莽的人,且不说这些,放火烧山确实是让一切现行的好办法,若是太子殿下成功了,二殿下就再难翻身了,所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件事情。”拓跋裔月似乎对的南辰分外的有信心,但的确,相比较那草包太子,南辰确实值得信赖,而现在似乎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拓跋大人果然老谋深算,看来是早有把握了。”阴暗之中,凌帝的身影悄然闪现,朝着两人走来。 “是你。”安若素有些别扭转过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凌帝坐在了安若素的身边,慢慢贴近她,好不暧昧,“公主如此的信任我,怎么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呢?” “哼!”安若素有些慌乱的跳开,依旧不去看凌帝,“不管如何,带我去云岩亭。” “好。”凌帝答应的意外的爽快。 “拓跋大人……” “我就留在这里吧。”拓跋裔月打断了安若素的话,看样子并不准备离开,“那边有萧国师在,问题应该不大,何况凌帝一开始也没有准备要带上我吧,两个人逃离的几率可比三个人大上许多。” “没错。”凌帝承认的也很快。 “拓跋大人自己小心。”安若素也不多说,她总觉得拓跋裔月还隐藏了什么,难怪他如此平静,原来一开始就没有准备逃离吗?如果说此事不是的南辰策划,那么他们之中定也是出了谋逆者才对。会是他吗? 因火攻即将开始,军营的兵力并不是很强,所有人都已经逐步的集中到山口的方向,所以出逃并不是很困难,但问题是,既然重兵已经把手了各上山的路,他们想要顺利进山应该的并不容易。 “我们如何进山?”安若素不解,因为凌帝似乎完全没有担心这一点,径直就往着某条路而去了。 “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凌帝看上去有些嫌弃,似乎安若素这一问倒是降低了他的身价一般。 山前果真是重兵把守,只是凌帝似乎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十分淡然向着他们走去,众人见是凌帝和安若素竟然都纷纷让开了,就这样两人骑着早已准备的骏马朝着山里飞驰而去,安若素根本还弄不清楚状况就已经在马上了。 那些人难道不是离辰国的兵?“是南辰的兵。”凌帝没有等安若素提问,倒是贴心的提前为她解答了。 “他有必要帮你吗?”安若素可不认为凌帝和南辰之间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是离辰国的太子之位呢?” “真的这么简单。” “当然,顺便将某个麻烦的人物也给送出去了。” “你说凌如墨”果然,安若素只觉的脸上顿时浮现了黑线。 第199章 火攻 南辰所备的马,脚力十分了得,几乎没过多久就已经将两人送至了云岩亭,云岩亭风景依旧,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院中空荡混乱倒像是杳无人烟的模样,马嘶声在这寂静一带倒是显得分外的清响,只是依旧没有任何人的回应,这让安若素的心,隐隐有些不安。 而更加不安的是,这太子已经下令放火了,山虽大,但任凭如何也耐不住这样的燎原之势,根本没有准备放出这里的一人,只当是全部陪葬了。 “小雪。”安若素觉得最有可能给她留下讯息的应该就是小雪了,而且南辰和南宁下山,并未带上任何人,只能说他们都还在这里才对。 小雪在屋内闻声,不由一愣,这短短几日,安若素就已经归来了吗?这倒是让她有些欣喜,而且她也该知道太子准备放火的事情,仍旧进山只能说明,已经知道了进入的渠道。所以便有些欣喜的迎出来,一连几天的郁闷阴霾也全都消失了,“姐姐!你回来了!” “嗯。”见小雪出来,安若素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凌帝和安若素的归来声,倒是让各自都出了屋子,萧瑜、凌玉脸上都带了欢欣,倒是只有狄皓,脸色一沉,一个闪身便已经到了凌帝的身后,手中剑稳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上次竟然在眼皮下让他溜了,但是今天这种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凌帝并没有闪躲,只是有些不屑的束手就擒,语气有些轻佻,但是仁是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既然已经回来了,也不用这样兴师动众的来迎接,另外告诉的你,我相当的不喜欢让人用剑架着,而这是第二次。” “为了防止你再一次逃离,这种办法无疑是最有效的。”面对凌帝,狄皓丝毫不敢放松,因为自己的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怎样的实力,他十分的清楚。 “你觉得我要是想走,你拦的住吗?”凌帝依旧只是冷笑,面对狄皓的宣言,在他看来,更像是孩童般的戏言。 “你们就不能少说一句吗?”安若素有些厌烦的看了两人一眼,都是这些所谓家国情仇才让这本来十分简单的任务变的如此的棘手,“而且,现在应该不是你们了结仇恨的时候,兴许大家都可以给你们陪葬了。” 安若素的话,让狄皓悻悻的收了剑,众人的眼神也都不由朝着远方看去,半空中有灰黑的厌恶腾空,而且不止一处,这密密麻麻的情况,看来太子是真的下了令要防火烧山了。 “大人。”带着的面具的幽灵兵闪身在狄皓面前,“离辰国太子已经下令烧山,而且今日风势较大,对我们情况的十分不利,请大人速速回避。” “大家是否都已经的撤离。”狄皓面色有些凝重,他没有想到南辰临走前的原因竟是真的,这离辰国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放火烧山的事情,倒是让人唾弃。 “是,已经全部撤退,请大人也速速下山。” “我知道了。”狄皓从身上取出一封密函交给前来的幽灵兵,“趁火势未展开,你速速下山,将这个交到枢大人手上,无论如何都到送到,明白吗?” “是,但是大人你……” “我自由打算。” “是。”幽灵兵退下了。 安若素看着狄皓,心里却不由的生出了怪异的想法,她怎么觉得狄皓这模样像是在临终安排遗事一般,竟让人隐隐感觉到无比的不安,难不成她真的准备在这里和凌帝同归于尽吗?真是天真的想法。只是虽然觉得有些心知肚明,但安若素仍就没有说什么,倒是走向小雪,“他们人呢?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嗯。”小雪点头,“寻了好几回了,完全没有踪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几人应该……” “我知道了。”安若素打断了小雪话,现在对这几个词语似乎也是分外的敏感,她已经知道了也便不用再说了,但是现在已经开始烧山了,是否应该进入那里避难倒是一个让她纠结的问题,何况她也已经答应独孤无欲不让任何人进入的,“不过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只是没料到太子会真的烧山,不知他忽然改变的态度是什么?” “是宝藏。”安若素有气无力的看了众人一眼,很自然的就拉着小雪进了房中,现在她没有时间去理会那烧上的大火,倒是应该抓紧时间和小雪交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小雪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特意用了英语。 安若素一愣倒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也接着用英语对话,“是,独孤无欲说,通往的暗域鬼堡内部的密道就在云岩亭。” “什么!云岩亭。”小雪很快的联想到凌玉房中的密道,难道会就是那条密道。 “怎么了?你知道什么?” “如果这密道真的藏在云岩亭的话,这几日我倒是发现了一条,只是究竟是否是它就不得而知了。”小雪朝外看了一眼,“而且他们都在这里,即使想要进去探查恐怕也不容易吧。” “还有外面那火势,都不是好对付的。” 说到这里,两人竟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许久,安若素才缓缓的抬头了,“你说,宝藏真会在这山上吗?” “你什么意思?” “进入那里的话,是否能躲过那场火灾。”安若素一直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火是无孔不入的,若是那所谓的暗域鬼堡只是在森林中施加了什么幻术,人虽然会被迷惑,但是火不会,依旧会毫不留情的将一切都吞噬,那对他们来说哪里都躲不过去,但是如果说宝藏是在另外一个类似平行空间的地方,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你不会是想带着他们一起躲进去吧。”小雪忽然起身,有些冰寒的盯着面前的安若素,她知道安若素来了这里之后已经开始逐渐的变了,没有了杀意好血性,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现在倒是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好人’,“你不要忘了,你是一个杀手!” “我知道,但是你有把握引开他们或者杀了他们吗?” “用重型武器,也并非不可能。” “你疯了!” “既然大火烧山,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是个死了。”小雪一顿,“看你与凌帝的模样,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爱上他了?” “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最好,不仅是凌帝,外面的几人都有问题,一个个全是当朝的王侯将相,面对这火势没有害怕的模样倒是情有可原,但是连一丝遗憾都没有,这就未免匪夷所思了,难道他们真的这样甘心放下他们的天下,尤其是凌帝,若能如此看开,也不会聚到这里来了,他们分明就是赌上了要进入暗域鬼堡避难!”小雪分析十分精辟,脸色也开始变得十分的凝重,“而且,凌玉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而萧瑜的腿疾我现在也是十分的怀疑,至于狄皓是否真的只是为了杀狄皓,这一切都令人感到好奇!” “等等!萧瑜的腿疾是什么意思?”安若素擦了擦额间的汗,竟然觉得这周围的温度已经陡然升高了,看来火势确实蔓延的很快,恐怕再过不久,就会蔓延到他们这里了。 “你临走前交给我的窃听器,我已经装上了,大家都是独居一室倒是没有探听到什么,但是我在萧瑜的房间却听到了脚步声。”小雪十分肯定的说道,“一个坐轮椅的人房间怎么会出现脚步声,除非这房中还另外有人,但是无论哪一点,都是十分的可疑。” “你确定吗?” “十分肯定。” “但是萧瑜应该没有必要假装,难道是为了对付拓拔裔月,所以这十年来才……” “你少天真了,那你是他最为尊敬和期盼的公主,他应该没有必要隐瞒你才是,回想之前遇到的事情,恐怕他根本就是故意隐瞒。这其中的原因……”小雪忽然停住了,她确实也还没有找到这其中的原因,否则也该定下这萧瑜的罪了。 安若素再一次的沉默了,房中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火势的逼近根本没有让她们有丝毫犹豫的时间,而且方才太多的事情,都让他们已经浪费了许多,如果再为这些琐事争执下去,她们恐怕真的会死在这火海之中,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以,你现在有其它的办法吗?”如果可以安若素也并不想带他们进去,毕竟独孤无欲曾经警告过她,也许进入其中,对他们来说也是死路一条。 “你不是已经否决了吗?”小雪垂眉,外面几个人确实都不是好对付的。 “出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吧,也许是我们想多了,兴许真的有其它的办法呢?” “嗯。”这一点小雪倒是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两人终于也重新的打开了门,只是门外除了坐在轮椅上的萧瑜之外,其它人竟然全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第200章 密道 这一情况倒是安若素和小雪所没有想到,周围的火势来的很快,站在院中也已经能感受到火气抚脸,来势汹汹的大火,如猛兽一般的四处肆虐,这尤其有了那狂风相助,更是‘所向披靡’,半空中已经变成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全部要朝着这院中扑来。 这样大的火势,这凌帝几人竟然还不见了,难道的真的是寻了路离开了不成,安若素看向院中坐着依旧淡然的萧瑜,眼神不由的落到他的双腿之上,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假的,“他们几个去哪里了?” “那个地方。” 萧瑜话音未落,凌帝几人已经从院外都有些狼狈的回了,看他们的状况恐怕是要去寻找藏身之地而被火势逼回来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下才是,“火势太大,想去那里避难,只是路却已经被封了。” “恐怕真的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凌玉倒是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竟还能这样的温柔的笑着说,仿佛这一切都是玩笑般。 “进密室吧。”凌帝看了安若素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的越过众人朝着房间走去。 现在即使要找避难的地方估计也难了,似乎的确也只有所谓的密室才能抵挡了,凌玉十分和善的推着萧瑜也进屋了,狄皓自然是寸步不离凌帝,安若素和小雪互看一眼,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都随着凌帝进入了,不料她们在房中讨论半天,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入。 云岩亭的密室是往下的悠长密道,两边点上了长明灯,周围墙壁连同地面都修缮的十分整齐,墙壁上雕刻着些奇怪的图案,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密室顶上是用巨石封顶,火势即使从此过,除了进来的烟之外,该是不会蔓延进来,但是如果没有另外的出口,恐怕迟早也会闷死在这里。 只是这时候她没有去考虑这些繁杂的事情,只是跟着他们往前走,这密道建的可谓十分的富丽堂皇,细看之下连那烛台都是真金打造,龙凤祥雕,十分的金贵,而越往了里走,越是发觉这密道四通八达,比起上面的云岩亭要大上许多,只是看起来像是未修缮完整的模样。 这是什么地方,这应该是先凌帝和凌后所修建的,难不成真的是通向那暗域鬼堡内部,否则怎么会修建的如此奇怪,安若素不由的有些怀疑。看旁边小雪脸色凝重的一路走,似乎已经是猜到了什么的模样,她想出声一问,但是这过于寂静的密道之中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轮椅声之外,安静的诡异。 她不由疑惑的看了身旁的小雪一眼,小雪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想来她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安若素也倒没有开口问,再这般在这样幽静的甬道中走下去,安若素似乎连自己都已经有些隐隐的觉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而后凌帝带他们的所到的密室,更加验证了这一点,面前那两口还未完成的棺椁完全验证了她的想法,这根本不是的什么密道或者密室,这根本就是一个还未完成的地下陵墓。 “这里是”发问的人是萧瑜。 “我父王和母后本来为自己准备的陵墓。”回答的是凌玉。 安若素站在门口并不进来,只是看着里面的情况似乎想到了什么,莫非是这凌帝和凌后想要永远的守住这进入暗域鬼堡的入口,而特意修建了陵墓,否则就过于巧合了,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这入口就在附近。 “这里还有其它的出口吗?”安若素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最终恐怕会窒息而死吧。” “出口倒是有,只是也全是在山上,恐怕哪里都出不去了。”回答的依然是凌玉。 “你对这里很熟悉?”安若素已经的开始在想真正的入口在哪里了,凌玉对这里如此的相熟,不应该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才是。 “你从独孤无欲那听到了什么?”这次回答的倒不是凌玉,而是从进入陵墓开始就变的十分凝重的凌帝,很明显,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带任何人进入这里。 凌帝的观察力确实让安若素感到不可思议,只是因为她这句话就能将她和独孤无欲联系起来吗?但是既然来了,她不可能空手而归,必须趁这个绝好的机会将真正的入口找出来,她需要一个出去寻找的理由,而最好的办法是…… 安若素抬起头看着凌帝,那直勾勾的眼神倒是让她无法直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这里。” 这话一出,连同其它几人的眼色都彻底的集中在了安若素的身上,尤其是小雪,难道她要将那件事情说出来吗? “他说了什么?” 安若素依旧十分犹豫的看了凌帝一眼,并不管其他人,“她说,地下有遗书。” “地下有遗书?”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是他赶我走前留下的一句话,没头没尾,所以一直也都没有记在心上,这陵墓是在地下,恐怕他指的就是这里吧,但是至于遗书,我也并不清楚。”安若素完美的编造了谎言,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离开众人的视线,因为她隐隐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这入口一定就在这附近。 只是凌帝并不向这么容易上当的人,“独孤无欲根本没有下过山,他怎么会知道山下的事情。” 安若素早料到有此一问,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谎言这种东西素来是越说便越虚假,反而这样朦朦胧胧倒是让人心生疑窦,毕竟人的好奇心永远是寻在的,太清楚明白就没有人去探寻了,“不如找找看,兴许真的找到他所说的什么遗书。” “不可能,这里甚至没有竣工,而且我都已经调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陵墓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他也是来过许多次,因为没有竣工,根本没有什么东西。 “有目的寻找和没有目的的寻找,差别还是有的吧。” “这倒是的,那你们留在这里,我再去看看。”凌玉确实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只是闪身人便不见了踪影。 凌帝在后犹豫了几晌,终于还是跟着凌玉出去了,途经安若素的身边,漠然的丢下了一句,“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不管这是不是威胁,但是起码成功的支开了那两人,不,应该说是三人,毕竟狄皓是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任凌帝一人,幽灵般的就跟了上去。小雪对萧瑜有怀疑,这件事情暂且就不和他说,所以安若素只是点头道,“小雪,你也随我去找找,箫国师就麻烦在这稍作等待,大家若是回来,倒是也能暂时做个联络。” “是,公主,两位公主请小心。”萧瑜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安若素又再次不由的将目光集中在萧瑜的脚上,最终收了眼神与小雪离开了。 安若素并不熟悉所谓的密道,这里更是第一次来,但是她和小雪都走十分的快速,并且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方才在密室中没有感到,但是到了外面的甬道,小雪也强烈的感应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诱导着她们上前,所以两人几乎不用多做什么交流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只是她们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盯上了她们。 安若素和小雪在那奇怪的指引下,大抵绕了那陵墓半圈,又重新的回到了原点,竟然没有半点的发现,密室中,萧瑜依旧静静坐着,凌帝凌玉和狄皓也都未回,那种强烈的感觉还在,但是她们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他们都还未回,不如我们再去找找。”安若素是说给在密室中的萧瑜听的,她有些的不甘心,更是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小雪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出了甬道,两人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了,但是绕了一圈之后,仍是回到了原点,这才让安若素和小雪都不由的将目光停留在这密室之中了,难道说真正的秘密就在间密室吗?但是这里确实空旷的很,除了那两幅棺椁之外没有任何的杂物,莫不会东西在棺椁之中,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两幅棺椁,脚步也开始不由的移动。 果然越接近的那棺椁,两人受到的吸引也就越强烈,甚至连自己的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眼前慢慢的变得迷糊,身体更是不听使唤,仿佛有什么人在召唤着她们进入那棺椁之中,安若素迷糊的双手甚至已经碰到了棺椁的沿壁,正准备跳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 凌帝的忽然出现的一声,让安若素像是回神一样的往后退了一步,人更是猛的一惊,清醒过来,却发现额上已全是冷汗,回看那小雪仿佛也是这般模样,但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全然的记不住了。 第201章 不可抵挡的闯入 仿若回魂的安若素,被凌帝这一声叫,虽是清醒过来手脚确都是一软,整个人不由的瘫坐在了地上,小雪的情况要看上去好一些,只是也无力的沿着那棺椁的厚壁慢慢的坐下,目光还是有些涣散。 “你们在做什么?” 见两人这般的模样,原本怒不可遏的凌帝此时的语气倒是软了几分。 安若素摇了摇头,刚才的一切似乎只能用中邪或者是撞鬼来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似乎被另外的力量牵引着走,根本没有办法由自己主导,而现在却又像是被抽空了身体,“不知道,有人在叫我们进去。” 这样鬼迷心窍的说法,凌帝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太过于诡异,只是现在看着虚脱的姐妹二人,他似乎也的确在怀疑着什么,难道说真的有什么鬼神附体说法,那两具还只是棺椁,甚至连椁盖都没有,上面的奇怪图案和文字倒是比较新奇。 “也许这棺椁之中真的有什么东西也未可知。”萧瑜凝神的看着那两具棺椁默默的念叨着什么,一瞬间他的表情也变的十分的诡异,也或许只是在灯光的映照下,让一切都彼变的不一样了,安若素再抬眼看,萧瑜方才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只是看着那棺椁时,带着淡淡哀愁的容颜,那是萧瑜留在安若素心中的模样。 “能有什么?”凌帝大步上前,往着棺椁之中看了两眼,并未发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没有半点的杂物,但是就在他别开眼神的瞬间,似乎也感觉到身体似乎有些微微的发麻,心脏也是猛的一震,这种感觉很真实,并不像是假的,难道真的存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凌玉恰巧回来,见所有人都聚集在这棺椁之前,神色严肃不免觉得有些的怪异,“你们都怎么了?最好还是不要靠近那里。” “七王爷,难道你知道什么?”萧瑜因为坐在轮椅之上,倒是与那棺椁想去较远。 “倒是没什么,我怀疑这里面可能有迷魂散一类的东西,我之前看过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头晕,方才也是忘了告诉你们。”凌玉似乎早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但是作为棺椁在里面设置一些奇怪的障碍倒是也不奇怪,也经常有人会用毒药一类。 凌帝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安若素和小雪却完全的不同意,刚才他们那所受到的感觉十分的真实,绝对不会是迷魂散之类,而是内心一种强烈驱使让她们这么做的。 “七王爷,你可知道这棺椁的壁上的字和图是什么意思?”萧瑜忽然将目光集中在那些字画之上,说来这些字都很奇怪,像是古文字一般,完全认不出来,而那画虽然怪异一些,但是也倒能理解,画中分散的一些人将两人放入了棺椁之中,那棺椁也是没有盖子,而那两人穿的十分的光鲜亮丽,约莫着也是贵族。这场景与现在很向,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一样的密室之中,那画上的一处墙壁上竟然开出了一道门。 看到这里,几人的目光全都盯着那墙的方向,只是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要什么人进去才行吗? “让我进去试试。”凌帝率先的准备跳进去。 “那另一个就交给我了。”凌玉也紧接着道。 “等等!”在凌帝和凌玉准备进入的瞬间,萧瑜忽然抬头叫住了两人,神情严肃的指着某处的字,“这个字我好像在什么古书上见过。” “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东陵国的古老文字才对,所以建造这两具棺椁应该不是为了殡葬,而是为了打开那扇门才对,而且建造也应该不是先凌帝和凌后,而是真正的先人,凌帝和凌后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这里,所以为了隐藏秘密,所以才会在上面修建了云岩亭,恐怕就是为了隐藏这个的秘密吧。” 萧瑜的话,听在安若素的耳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回念一想,他说的也倒是没有错,可能正是她这样太过于执着而放弃了真正旁观者清的心态,才没有发现这一切,如果这真的是东陵国的古老文字,所以这里就是开门的地方,因此无论如何进入的也该是她和小雪。 “小雪。” “应该是吧。”小雪虽有些有气无力,但是似乎也同意这个说法。 两人达成了共识,凌帝也不再坚持,所有人似乎都参与到这其中了,只有狄皓一人站在旁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只是看着。 “等一下。”萧瑜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现点什么,再叫住她们,这一次也一样,就在安若素和小雪准备进入的瞬间,再一次的被萧瑜叫住了,“两位公主方才接近就好像被摄魂了一般,没了心魂,还是由我来加上咒语,免得有什么意外的事。” 虽然安若素觉得这样的做法根本没有必要,但是这次她倒也还是答应了,萧瑜十分庄重的到了安若素的面前,轻轻念着些听不懂的语言和话语,然后轻轻的伸出双手,让安若素放上来,最终随着咒语的结束,萧瑜在安若素的额头上一点,算是完成了。然后在依样画葫芦的对着小雪也是这样的一套念叨,依旧十分的庄重,也倒是只有这个时候,萧瑜才第一次真正的像了国师。 待仪式结束,安若素和小雪再一次往着棺椁之中爬去,这一次倒是没有见萧瑜出声了。安若素静静的躺下了,也许是萧瑜的符咒真的有效,起码她再不觉得像刚才失去了心魂了一样,而且这棺椁似乎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躺在里面的感觉竟然还是十分的舒服。 安若素不由的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忽然有了这样的冲动,但是这样躺着却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那画中的门出现,也没有的其它的反应,她刚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用,才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那棺椁的底部吸住了,根本就无法起身,而喉咙也是十分的干涩,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意识再一次的开始朦胧,尽管她的双眼还是那样扑闪的眨着,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了萧瑜念咒文的声音,放在身边的双手忽然一疼,像是被针戳破了一般,有些细微的疼痛,但是她不能动,更是看不到什么。但也是因为这细微的疼痛,才让安若素清醒过来。 脑海中也快速的开始转动,为什么觉得这个场景如此的熟悉倒是让她忽然想起了,当初的她还是安若素而不是安清瑶的时候,萧瑜第一次来见她离开之后,她手上也是被小小的针刺破,后来萧瑜也承认了是为了取血验证她是否是公主,而刚才他也碰了她们…… 难道说,小雪的猜测是真的吗? 安若素躺在里面想着,而外面却更加惊讶了,从棺椁之中,慢慢的有一条鲜血似的红线条由底部流出,竟开始往上爬了,那鲜红顺着棺椁上的字和图游走,将一切全都填成的鲜红,然后这两条鲜血才逐渐的汇合,直朝着画中那墙的方向去了。 说来也怪,那红线一接触了墙面,整个陵墓都开始不停的晃动,像是要塌了一般,巨大的轰响让人的心也不由的提起,过了好一会才终于的平静下来,红线已经不见了,之间那墙面竟然慢慢的上升,一切都如画中一样,奇怪的门出现在了面前,而且正在缓慢的打开。 阵阵阴风不断的从打开的缝隙之中灌进来,而似乎也可以看到那金灿的光亮耀眼的闪着,盯着看的几人不由都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真的,难道这真的是东陵宝藏的入口吗?这回答无疑就是正确的,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黄金铺成的大路,直通向最前方的那座黄金城,周围的墙壁也全是纯金的打造,各色的珠宝就像是从这黄金的土壤之中孕育出来果实,繁盛的盘踞着,更别提面前那座熠熠生辉的黄金宫,有这样的宝藏,难怪东陵国竟会富庶到如此的地步,百年不衰。而这样富庶的地方就连凌帝和凌玉这般的皇族中人都不由的惊叹,更甚者,里面竟有女声在哼唱着什么,温柔而令人陶醉,像是天籁之音,在缓缓的召唤着众人,几人脚步也都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了。 安若素只觉得面前金黄的耀眼,像是要将眼睛闪瞎了一般,她的身体也不由的轻了,她幡然的坐了起来,过亮的金色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面前的黄金城确实让的她震惊,但是她也清楚的记得,独孤无欲的话,“不要进去!等一下!你们不能进去的。” 只是任安若素怎么喊也已经没有用了,几人都像是完全听不到安若素的声音,回响的都是那的如母亲般温暖而又恬静的哼唱,让人感觉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母亲的怀抱。 第202章 萧瑜的真面目 “难道黄金城真的存在?”小雪也从棺椁之中坐了起来,看着面前刺眼的闪耀,也是目不转睛。 “嗯。”安若素茫然的点了点头,想上前将几人追回来,他们并非是贪财之人,即便被这宝藏吸引也不会这样的失了魂魄,该不会是孤独无欲的话中还暗藏了其它的意思,他们恐怕真的不能进入吧。扶在棺椁上的双手这才清晰的看见,竟然布满了鲜血,就好似刚才被放血了一样。 小雪低头也是这般的模样,手上有细小的孔洞,仿佛是被针扎破了一般,但是血竟然像是受了引导一样,不停的渗出皮肤,两人看着对方的棺椁上鲜红的字画,像是的都明白了什么。 “通知老大吧,已经找到黄金城了。”小雪快速的从身上撕下了两块布,将双手缠好,止住了鲜血的向外渗透。 “嗯,先进去吧,那门好像要关上了。”安若素敏捷从的棺椁之中跳了出来,闪身进入了那座黄金城之中,小雪的动作也十分的精准快速,只是这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本行走在前面的几人竟然都没有了身影,而门也不偏不倚的在这时关上了,彻底的隔离了一切。 这座黄金城就是传说中的暗域鬼堡?安若素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上次再外看到之时,那漆黑的一片,泛着阴冷,别说金光,连一丝的白光都不曾见到,仿佛一切都被那黑暗吸尽了。她对黄金并不多大感兴趣,耳边回响的天籁之声倒是对她也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只是像普通的乐声一般,只是想到这个地方有个女人在歌唱,总是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作为一个杀手,她似乎越来越胆小了。 “联系不上老大。”小雪神情十分凝重,看着面前的黄金城竟然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些遗憾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安若素也不由安静下来,她们就是为了这个任务被派到这里来,结果倒是十分的好,千辛万苦,眼看就要得到了,竟然会联系不上,她只是有些苦笑,“难道这里还会有信号不好被屏蔽的时候吗?” 小雪也随之无奈的摊了摊手,“确实跟打怪升级,眼看就要杀死boss拿到装备,最后却忽然断线了一般。” 作为两个现代人,安若素和小雪倒是很少聊到现代的事物,现在说起,也觉得十分的怪异,仿佛都被这个时代同化了,也霎时间都安静下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去找他们吗?”安若素还是担心消失的几人,她和小雪进来都并不感觉到什么不妥,而他们几个却举止奇怪,难道真的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吗? “想去就去吧,反正现在任务算是失败了一半。”看小雪的样子,倒是忽然有些不在意了,之前一直最强调的任务的是她,但是现在放弃的最快的倒也是她。 “真的联系不上吗?”安若素不由的有些怀疑,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回,似乎确实没有半点的反应,“果真没有。” “嗯。”小雪匆忙的别过头,眼中似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只是很快也就被埋没了,“所以去找他们吧。” “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只要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好了,我能瞒你什么。”小雪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再不去,他们几个恐怕也就这样消失了。” “但是这里这么大……” “分头找吧。” “嗯。” 安若素和小雪本就非一般的女子,何况两人身上都带了东陵皇室正统的血脉,不管这是不是暗域鬼堡,但是于传说中也像了十分,而且这确实应该是东陵的地盘,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歌声还在继续,安若素循着声音往正宫走去,只是才踏入那大殿之中,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富丽堂皇的景色,却被面前的萧瑜吓了一跳,看他双眼混乱却面带微笑,拿着一把黄金的匕首眼看就要插入自己的心脏。 不对,他确实是被迷惑了,安若素飞步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的匕首,奇怪的是,萧瑜握着匕首的双手竟然没有丝毫的力气,被她这样重重的一拍,连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摊在了轮椅之上,倒是恢复了少许的清醒。 “长公主。”萧瑜有些有气无力,尽管只是叫出这长公主三个字也像是耗尽了心力一般。 “你在做什么!”安若素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不是叫你不要进来了吗?这里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身为国师,你竟然不懂得东陵的禁忌了。” “我以为我可以的,我看的出,这里很多的机关幻术都是我祖先所设计的,我几乎将的他们所有的设计都记在脑海了,不料,竟还是过于自负了,尽然还是中了。”萧瑜苦笑的摊在椅子上。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安若素现在倒是问个明白了,如果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的萧瑜的主使,那么一切似乎都能说的通了,“在你看到我开始,就已经开始了你自己的计划没错吧,包括故意的接近我,在对东陵国不熟悉的我的脑海中灌输拓拔裔月无耻摄政的阴谋,一步步的让我完全信任了你,所以当初取我的血,并非为了验证我的身份,其实是为了明白究竟应该如何开启血莲,没错吧。” 听着安若素说这些,萧瑜都并没有多大的表示,只是对安若素的称呼却有了疑问,“长公主怎么知道这些?还自称是我?” “因为我就是安若素也是安清瑶,当初在东陵国的人也是我,并非现在的小雪。”事到如今,安若素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了,她只是为了躲避麻烦,但是如果她的推测是真的,这萧瑜未免也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需要向你解释吗?现在需要解释的人应该是你吧。” “公主为什么开始怀疑我?或者说从什么时候?” “如果我说一直没有怀疑你呢?”安若素无奈的垂下了眉,“我以安清瑶的身份回到东陵国的时候,你的态度就已经很奇怪了,尤其是偷藏了血莲,但是这一切都姑且可以算是为政上面的事宜,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到了这云岩亭之后的一切事情就都不同了,你说小雪骗了的血莲离开,但是的那血莲的使用方法根本就是你在旁教授的。而我们的行动似乎一直都被离辰国与幽灵兵严密监视掌握,从一开始离开崎州城开始,车上只有我们几个,有淳于七在更不可能不知道有无人在追,唯一的可能信就是有人故意的泄密。而更奇怪的是,离辰国既然南辰和南宁都到了云岩亭,太子本该好好守着崎州城,但是离辰国却有大军前来救助,太子竟然要放火烧山,这一切背后恐怕定有高人指点,而且竟然十分动然这宝藏的秘密,不可能是凌帝他们,拓拔裔月随我在独孤山,狄皓所在乎的只是报仇,而南辰绝对不会教唆太子立功,所以你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听公主这般分析,倒是真有了几分道理。”萧瑜虽然虚弱,但是依旧没有承认。 “让我确定这一切的就是的在密室之中,你故意设计让太子用火,得以进入这里避难,阴错阳差的进了那密室之后,其实你早就已经看懂了那棺椁上面的古文字和画的含义了没错吧,你是国师,从小又习古字古书,没有理由不认得,所以你才会阻止凌帝和凌玉入内,因为根本没用。而故意又在我们进入前,为我们念咒,伺机刺破了我们的手,进入棺椁之后,我们是在你念咒语之后才不能动弹,才用东陵皇室的血,开了这扇门。” “公主的智慧,果然非泛泛之辈可比,但是我说其实这一切都并非是我做的,公主还会相信吗?”萧瑜看向安若素的时候,眼中再次的充满了那种忧郁而让人软化的神情。 “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尽管我不知道你想进入的目的,但是确实这一切都是你所主导。” “如果公主定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我最终也只有一句话,不管公主是否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为了东陵国。”萧瑜这模拟两可的回答,让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那拓拔裔月果然还是技高一筹。” 而且那样的神情倒是让安若素觉得自已有些会意错了,他这四两拨千斤的倒是将一切都推到了拓拔裔月的身上,但是细想自己的推断这一切倒是没错的,“那你的腿呢,其实根本不需要坐轮椅吧。” 安若素说道这句的时候,萧瑜倒是确实有些动容,眼中明显的一震,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苦笑,“公主这一点倒是猜的没错,难怪这几日总盯着我的腿看,只是时间太久,我都已经忘了自己这腿是好的了。” 第203章 消失的黄金宫 黄金宫已经的金碧辉煌的闪耀着,只是却并不如颜色那样的温暖热烈,而是十分冰冷,如此储量的黄金确实少见,但毕竟的不过只是石头罢了,在有人眼中它会来的比性命更加重要,在是在有的人眼中却不然,兴许也就只是一座石头城而已,起码安若素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可以这样的诱惑人。 而在这金色的照耀之下,萧瑜的脸也已经成为了金色的,像是金人一般,即便那样无力虚弱坐在轮椅之上,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般,下一秒就会和这里的黄金一样,变成一种永恒的存在了。 安若素看着他的腿,原来小雪已经猜到了,原来萧瑜也是已经发现了,这个她本是信任的人,现在竟成了最不信任的人,所以照这样的推理的拓拔裔月会和她自己所感受到的一样,是个好人吗?安若素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判断。 “为什么要骗我。”安若素动了动嘴,终于还是问出了,尽管她不想知道所有的原因,因为觉得真相总是那样的难以接受,但是口不由心,还是问出了,是她终究还抱了一丝不存在的希望。 “我没有骗你。”萧瑜的笑容苦涩而犹豫,他动了动脚似乎想要站起来,但还是无疾而终,本来是双腿的问题,但是现在已经是体力的问题了,自从进了这黄金宫之后,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食着他的精力,让他疲惫不堪的甚至站不起来,只能借由一旁的扶手,慢慢的起身,十分的用力,“我本来就没有腿疾,若非那年的的祭祀,我该和所有人一样能的走能跳,但是那一次,带走了我的父亲,也带走了我的双腿,从此百医无用。” “你是指女王祭日?”安若素也参加过那次的祭日,地面忽然的震动她也十分的深刻,更深刻的是她在那里见到了凌如墨。 “是,那下面藏着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那东西一定和东陵的禁地有关系,当年爷爷是进入的这里失踪不见,所有一切的谜团,让我将最大怨恨都归结在了这里,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几乎毁了我的一切!” 爷爷进入消失?难道也是十年前,这莫非与先凌帝和凌后的遭遇一样,“难道也是十年前。” “没错,就是在十年前。” “那你的腿呢?”安若素确实有些不解了,在东陵皇室都被灭亡之后,这东陵国的国师和凌月国王者共同进入暗域鬼堡,这又是说明了什么?实在很值得怀疑,但是这似乎也是萧瑜十分恰到好处的将一切的话题转移了,“究竟在什么时候好的?” “在见到公主的林中。”这一点萧瑜倒是没有撒谎,“是公主以安清瑶的面容出现在林中的那天,我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公主不觉得吗?其实那天我去了独孤山,是太子殿下替我治好了多年的腿疾,但是这种小事暂且还是瞒着的,毕竟公主高高在上,这些琐事不该惊扰了风体,而我这样倒是也能放松敌方的戒备,如果公主因为我这腿疾而对我产生了那些怀疑,我也只能默认了。” “你说太子殿下治好你的?”独孤无欲那样的人会做这种事情吗?而且安若素去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这样的事情。 “这一点,公主只要向太子殿下求证便好了。” 萧瑜这话音刚落,这地面像是开始缓缓的转动了,沿着逆时针的方向,边转着,还逐渐的往上升,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只有安若素的和萧瑜已经有些站不稳的都坐在了地上,这黄金宫有机关安若素是早有准备的,但是她一路进来已经十分的小心,并没有触及到什么,方才更是没有动,为什么会触动机关。 “我告诉你,不能带外人进来的,这一切都忘记了吗?”隐秘之中,那缓缓传出的声音,正是独孤无欲,只是这一次却十分的冰冷,甚至带了些无奈,“任何人都该死的,没有皇室血脉的人在这里会被吸干了精气而死。” 独孤无欲的身影在摇晃之中,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门口,虽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但是那身体被扭曲的十分的厉害,根本不像是真人站在那里。周围的震动旋转还在继续,“你听我解释。” “没用的,从有外人踏入之后,这里的机关就会自动的开启,在你们死前是不会停下来的,包括你自己,也会死在这里。”独孤无欲的声音像是预言般的诅咒着进入的人,他是这里的守护者,理应保护这里不受任何外人侵袭。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和小雪进来会没有事的吗?” “哼,你真当东陵的皇室血脉有什么天降的恩赐吗?”凌玉的表情变的十分的悲哀,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只不过东陵皇室的血中都藏了毒,剧毒,就是因为这种剧毒才会抑制了生长,看上去能不牢,但是一切的终于是抵不过时间,禁地一切的东西都是以这毒作为开启的钥匙,需要正统的血,那是因为不能让血液中的毒素被稀释而已。” 这就是东陵皇室的秘密?安若素像是恍然大悟了,但是如果是因为这毒物的话,只要让进入的人都服下这毒药应该就能避开一切了吧,“那这些毒……” 安若素的话音未落,周围却忽然的暗了,独孤无欲那扭曲的身体也不见了,所谓的黄金像是在刹那间全都失了颜色,惨白惨白的周围取而代之的全是那冰寒的墙壁,只是普通的墙壁而已,只有几盏长明灯忽明忽暗的亮着,地面猛然的下降,重重的将安若素和萧瑜摔在了地上,这周边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从黄金宫变成了普通宫殿,甚至不如刚才进来的密道来的富贵。 “怎么会这样?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萧瑜看着周围的变化,竟然一时间不能接受一般。 安若素似乎也是这样怀疑的,只是她抬头向外的看去的瞬间,已经察觉有什么不对了,因为那冰寒黑暗的城墙和她那日在外面所看到一模一样的,吸食一切的生气,只剩下了唯一冰冷,这不是幻境,这才是真正的黄金宫的真面目,难道这里还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吗?黑暗之中,安若素似乎看到了墙角有什么金色的东西在一闪一闪的亮着,光亮十分的微弱,但是她依稀可以猜出那是什么,是小粒的黄金,在这样的宫殿里掉落着黄金,这样的场景,怎么像是……像是被洗劫了的藏宝室一样! 安若素缓缓的起身朝着那小粒的黄金走去,心里却忽然想起的独孤无欲的话,他确实告诉过自己,想要拯救东陵国进入这里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宝藏吗?那东陵国阔气的进贡的财珍究竟是从何而来?“公主,不要碰!” 安若素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小粒黄金,正要弯下身,萧瑜像是忽然的清醒过来,一个闪身扑到安若素的身后,箭没入了他的身体,本就虚弱的人,终于无力的摔在了地上,脸色在那长明灯的闪动下,十分的惨白无力。 “萧瑜!”安若素完全没有想到这萧瑜竟然会上前救她,“你……” “臣子救公主,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萧瑜慢慢的支起身,侧靠在墙壁之上,一手拔出了手臂上的箭,“刚才太子殿下也说了,公主是没事的,快走吧。” “你别动,先包扎好。”安若素心急扯下衣服,替萧瑜止血,现在事情既然都已经挑明了,萧瑜根本不需要在掩饰什么,所以为什么要救自己,真的是因为自己误会了他吗?萧瑜没有动,或者是已经动不了了,任由着安若素的动作,默默的注视着她,就如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容貌让他震惊,却也让他不由自主陷入了温柔之中。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公主,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里不是黄金宫。”萧瑜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太子是不会让您犯险的,所以一定会救你。” “够了,你真的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了吗?”安若素现在也是十分的烦躁,他这样一做,反倒将她理清楚的思路全都混乱了。 “公主不必信我,我确实该死,那棺椁之上写了,这黄金宫是东陵的禁地,在女王出来之后的就已经被封印了,本该永远不能再让人进去的,唯一解除的办法就是两个皇室血脉的鲜血,是我一时糊涂,做了错误的事情,现在也算是报应了。”萧瑜用力的抓住了安若素的手,紧紧的注视着她,“你可以怀疑我的一切,但是我能坦白和承认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不要说了,等离开了这里再说也不迟。” “来不及了,公主没有感觉到震动又开始了吗?他们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吧,快去找他们吧,箭上有毒,我估计也活不长了。”萧瑜对着安若素灿烂的笑了,这笑是安若素从未见过的璀璨纯净,连那素来的忧郁的神情似乎在这一刻也全都放开了。 安若素抿了抿嘴,放开了萧瑜,对他也抱以微笑,不管真相如何,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我相信你。” “多谢公主。” 萧瑜就这样无力的注视着安若素的离去,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竟然开始不由的浮现了诡异,他看着安若素为自己包扎的伤口上留下的血迹还有那手上沾上的安若素的血,眼中流动着一丝的诡异的神色,竟然就这样轻松的站了的起来…… 第204章 黄金瞳 小雪在追上凌帝和凌玉之期,狄皓已经不知所踪,而他们两人的反应也是十分的怪异,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尊木像一动不动,那木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虽然雕刻精美,栩栩如生,那女人十分貌美,倒是与安清瑶的容貌有几分的相像,但看起来却显得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这人难道是女王的木像?只是这木雕却还未完成,仅仅才完成了头部,但是更奇怪的是,偏偏是木雕,却非要给她安上了一对黄金眼,在这样的木雕之上,不免就显的有些不伦不类,这两兄弟为何会这般的注视着这木雕,难道和他们有什么关联不成。 “那个……”看着他们这样的全神贯注,小雪倒是不知道如何打断他们了,而且他们目色坚定清晰,也并不像是中了迷幻,所以这一切的古怪也就只能归结在面前的木雕上了。 “母后。”凌玉动了动嘴皮,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但是这两个字却让站在身后小雪顿时愣住了,母后?这就是先凌后?但是这凌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虽说她也曾是东陵国的继承人,但是她的木雕还是未完成的木雕出现在这里不免显得诡异,她已经在东陵的史书上死去了,在这样的禁地和圣地上,也不该是存在的。 小雪的震惊倒不是唯一,就在凌玉轻吐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一直回响在周围断断续续的温柔的女声,竟然就戛然而止了,似乎吟唱的人忽然的断了声线,而且是因为这句话,这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微妙,难道那吟唱的声音,并非幻觉,而是真的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吗?“是她!她在这里!”凌帝全身因为激动竟然开始不停的颤抖,这是小雪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恐怕他们两人千方百计的来到这里,并非为了什么宝藏,而是另有目的,但是这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虽不敢相信但是似乎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出来!你一定在这里!出来!”凌帝像是失去了理性,半冲半撞的就往着那里殿去了,凌玉却依旧站立在木像没有动,像是入定般的完全看不到凌帝的举动,只是温柔的念着母后,竟还缓缓的伸手,摩挲着那木像的面容。 两人都是那样的怪异,小雪根本就是分身法术,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冲上前去追着凌帝还是在这里看着的凌玉,而周围似乎也隐隐的开始发生了变化,那黄金的宫殿竟然像是蜕皮一样,将那层金色全都缓缓的褪去了,连同着金碧辉煌的光彩一同抹杀了,周围是一片的惨白,瞬间只有长明灯下的不能在过于普通的宫殿。 人士小雪这般的冷静,也在恍然间变的有些不淡定,回头看四周,甚至外面那条黄金大道竟然全都已经失去了颜色,那种感觉与上次在城门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这只能说明的一件事,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黄金城,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黄金城的存在。 “小雪,他们人呢?”安若素已经从外面赶来了。 小雪还依然呆呆的站在的原地看着外面忽然的变化,似乎一瞬间没能反应,若是因为任务,此时的她也该焦急了,但是现在任务也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联系,那有与没有应该也差别不大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时间解释了,这里很危险,必须马上离开。”安若素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凌帝和狄皓呢?” “没看见狄皓,凌帝方才见了那木雕之后,这有些神色失常的跑到后殿去了。” “看着凌玉,我去把他带出来。”安若素也朝着凌帝跑走的方向追去,路过那木雕的时候,竟然有一丝的不协调感,恍惚之间竟然觉得那黄金瞳竟然动了一下,看着她,只是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计较这些。 发生了什么事情,安若素这样的慌张,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小雪回过神,也将目光投向了凌玉,定了定心神,终于开口说话了,“七王爷,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凌玉一愣,手慢慢的从那木雕的脸上放下了,这才微微的转身看着小雪,“我没有中什么迷幻,毕竟身体也留着些皇室的血脉,不至于那样严重。” “这真的是凌后?” “是。” “所以……”小雪大胆的猜测,“你们进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寻找这黄金瞳的主人,或者说就是你的母后。” “是。”凌玉还是点头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凌玉转头重新将目光停留在那黄金瞳上,“她一定在这里的,这个的木雕的出现也更是说明了这一点,母后应该是来这里恕罪的。” 小雪怎么觉得自己越发的听不懂了,她没有说话,仿佛在等着凌玉的下一句,凌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母亲曾是东陵国的公主,这你是知道的,而且她是唯一受了神的旨意来引领东陵国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点,因为母后有一双黄金瞳,据说这黄金瞳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即使在东陵国这也是百年难遇的,无可非议的她就成了继承人。但是当时的她却偏偏和父王相爱了,这是不允许的,为了让黄金瞳继承下去,只能和皇室中人成亲,以保证血统,所以最后是你的母后,东陵的女王为了母后,主动的接下了位置,称母后暴病而亡。最后的虽然这一切都平息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东陵皇室竟然全部被谋害了。母后抛下一切,来东陵国调查,父王得知此事,追随着母后而来,这才刚好救下你了,并带到了云岩亭,就是我们初次相见的时候。母后像是知道什么,当初她应该就是进入了禁地吧,她说,明白了皇室被灭亡的真相,而且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所以她要恕罪,重新拯救东陵国,这是我在书房外偷听到的,但是第二天母后就不见了。父王带着我和你回宫,但是没过多久,父王也不见了,并把王位传给了皇兄,他这么深爱的母后,所以一定是来找她了。” “真相,恕罪?”当年的凌后究竟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皇室不是因为觊觎宝藏的人所联合杀害的吗?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母后那决绝的誓言是什么,但是他们就这样不见了,我和皇兄一直都在找他们,我们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能找到他们应该就能知道了吧。”凌玉依恋的看着木像的脸,多年未见的母亲竟然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宫里的已经找不到任何他们残存的东西了。 “但是,你觉得有人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十年吗?”小雪并不想打击凌玉,但是她说的却也是事实,在这冰冷而毫无生气,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生存,而且还是这么多年。 “够了!不用提醒我,而且她一定在这里,不会错的!”凌玉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别过脸,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在这里,你也听到了,刚才的歌声,那是母后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错的,小时候她就是哼着这样的曲调哄我入睡的,她说了,这是她的家乡的歌谣,每一代都是这样传下来的,我是不会记错的。” “你清醒一点,你自己看看这周围!”小雪上前了一步,只觉得凌玉竟然变的十分单薄,那只是一种感觉,就好像那日她被吸走精气一般,“你有没有觉得进入这里,越来越有些乏力了。” “嗯。”凌玉确实觉得自己有些无力,全身也都冰冷的很,看着站在面前的小雪竟有一种温暖的生气,仿佛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芒的一般,“但是已经进来了,即使丢了性命不要,我也要找出当年的真相,这种遗憾不能再继续了。” 来日方长这种话,看着凌玉的眼神,她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她也清楚,这样的地方,也恐怕不会有下一次了,如果他真的这般的坚决,那也就只能陪他赌一次了,尽管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成功。 “既然这样,我陪你,直到找出真相为止。”小雪的千言万语,最终以最简单的形式说了出来,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说的这般轻巧,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小雪,其实你不必要这样。” “因为我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皇室灭亡的真正原因,陪你找到母后,我的疑惑应该也就这样的解开了吧。”小雪的抿嘴笑了,“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 “无论如何不要像凌帝那般忽然的失去理性,而且必须要紧跟着的我,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你不必选择这样危险的方法,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 “我只想陪着你而已。” “小雪……” “不用说了,我隶属于你的凤卫队,保护七王爷是我的天职,走吧,除非你改变主意不想知道真相了。” 第205章 黄金宫里的女人 安若素追入里殿,但是哪里还有什么凌帝的身影,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不存在任何的东西,只有那些长明灯照着惨白的地面,如果这里不是黄金宫,这样大规模宫殿又是什么?想起那云岩亭下面的密道,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地宫吗?想到这里她不免也有些恍惚。 所以是她们误会了,这里根本不是所谓的黄金宫,而是一座陵墓,如果独孤无欲没有在这里出现的话,她倒是可以肯定这一点,但是作为守宝人的他,会来这里警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找的地方没错,但是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安若素一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另一面则快速的在这里寻找凌帝的身影,终于在一角发现了一动不动的凌帝,此时的他似乎在凝神等待着什么。这让安若素不由的放轻了脚步,只是才接近凌帝,就被他一把代入了怀中,捂住了嘴,甚至都不能呼吸。 他在做什么?安若素想问,却根本开不了口,许久凌帝才有些沮丧的放开了安若素,漠然开口道,“没了,声音没了。” “你在做什么!”安若素挣扎出了凌帝的怀抱,这一次她竟然觉得凌帝的手臂完全没有力气,她只是轻轻一挣扎就脱身了,这难道也是因为进到了这里的缘故吗? “歌声,母后的歌声没有了,她是因为知道我来了,所以躲起来了。”凌帝这碎碎念的模样像极了中迷幻,但是眼神却十分坚定有力,这并不像出事的模样。 “都是幻觉,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除了可能会来的独孤无欲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在这里的,而且应该也没有人会在这里生活下去。 “那是母后的歌声,你觉得我会听错吗?”凌帝冷峻的面容完全的恢复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冷静而快速的下了判断,“声音的就是从这个方向出来的,即使是有幻觉的成分,那也需要施术人的存在。” “所以你到等在这里吗?” “是。” “不行,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可能离开吗?”凌帝转头看着安若素,神情十分严峻,却又像是带了些许轻佻的模样,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所以这一次他非要找到不可。 “你没有发现你的身体的已经开始变化了吗?” 凌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点了点头,他一开始就发现了,从进入这里开始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中被逐渐的吸走了,甚至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再进来找寻真相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那又如何,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所以,现在开始你不必理我。” “所以我对你来说一直都只是利用的棋子吗?” “不然呢?我习惯了女人的千娇百媚,并不习惯去哄一个女人,何况是你。”凌帝的说话毫不留情面,安若素更是被说的脸色发青,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眼中只有他所谓的目的,别人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棋子而已,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还真是难为凌帝了!” 凌玉和小雪恰巧从后方赶上,看到这一情形,都有些尴尬,互看了一眼,竟不知道是上前还是的后退,凌帝和安若素也忽然的安静了,四人对立而视,相对无言,只有长明灯下的地面的冰冷凄清。 “是谁!”小雪忽然猛的转过头,她的功力并非四人之中最好,但是小雪的听力一直在众人之上的,尤其是在这里,也只有她和安若素不受到影响,所以在感觉到有人的时候十分的惊愕,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萧瑜或者狄皓,而是另有其人。 随着小雪的这一声,几人都齐齐的朝着小雪的视线看去,确实有人躲在一旁,被小雪这声音一惊,转身就走,而几人分明就看到白衣女人翻然离去背影,这里竟然真的有什么人在,而且还是女人。 “站住!”凌帝率先的朝着那女人追去。 “母后!”凌玉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难道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凌后,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十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小雪想着的也急忙的追上前去。倒是安若素因为凌帝刚才的话,气懑在心,站在原地,兀自郁结。 小雪见安若素没有动静,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你真的觉得那人是凌后吗?” “我们甚至也不敢肯定这里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绝对是这里,因为独孤无欲也在。” “不管如何,先追上去看看那女人的情况。” “现在倒是你不清楚了。”安若素一时间像是重新恢复了作为杀手的她,目光中渗不出一丝的温柔,反倒是被冷漠包围杀气,淡淡的注视着凌帝离去的方向,他都可以将她作为一颗弃子扔了,她又何必作践自己的去帮他,“既然这里是我我们的要找的地方,而没有老大所要的黄金城,所以任务已经失败了,再理会那些俗世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对我们来说,任务失败就只有一死。” “我们其实早就死了。”小雪侧过身,脸完全的埋在了阴影之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意思?” “追上我,我告诉你。”小雪说完转身朝着凌帝和凌玉追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拐角,只是这诱敌之术并不高明,安若素很清楚的知道她是要引了自己过去,她完全可以拒绝的,只是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上前了。 白衣女人的速度很敏捷,对地形也是十分熟悉,在后追的几人完全没能追上,从后赶来的小雪,才准备提气,用轻功拦住那女人,却发现身体一软,竟然使不出一点的力气,细看自己的手,越发的有些透明了,这该是上次碰到那墙壁之后的后遗症的吧。 白衣女人在转入拐角之时,兴许是因为慌张的无措,一时间脚下竟没有踩稳,整个人摔倒在地,她紧张的回眸看了一眼,脸上被面纱遮去了大半,几乎看不清楚那容颜,只是,披露在脸上的秀发之后,金色的双眸闪烁的异样的惊恐。 黄金瞳!这真的是他们所找的先凌后! 不仅是凌帝和凌玉刹那间的怔愣,连在后面的安若素和小雪有不由自主的捂住的嘴巴,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在面前时,反而让人觉得不敢相信了。 “够了,这是给你们的最后警告,再往前一步,我不会客气的!” 眼看就已经要找到这先凌后了,独孤无欲的身影却不知从何处悄然的出现,稳稳的拦在了白衣女人的面前,阻断了他们前进的路线,白衣女人则趁着这个空荡,起身离开,瞬间就没了身影。 “让开!”凌帝恼怒的上前,却被独孤无欲轻轻的推了回来,受到这里的影响,凌帝体力已经越来越不支了,而独孤无欲究竟功力如何也更是十分的耐人寻味,在他的面前,凌帝根本就没有胜算。 独孤无欲也不说话,也不知动了什么机关,地面便忽然的开裂了,没有防备安若素,小雪连同凌玉都掉进了陷阱之中,只剩了凌帝的一人站在那边缘,有心无力。 “我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可以救上他们离开,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不能保证你们还能活着离开。”独孤无欲静静的丢下了这几个字,完全没有给于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只是转过身,“这里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而且你要清楚,在这里,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的性命,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那她为什么在这里!”凌帝丝毫不受独孤无欲的威胁,他今天既然站在了这里,就绝对不会让开。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黄金瞳,你的理由未免过于牵强了。”凌帝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独孤无欲的对手,所以他也只能选择用别的方法,来打探到真正的消息,“除非让我见她。” 听着这话,独孤无欲竟然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自从凌如墨那个多嘴的家伙告诉你这里之后,就三天两头的想要闯进来,我都已经忍了,但是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怎样的称王称帝我不管,但是这里,我就是唯一的铁则。另外,我附送你一句,你这张脸再怎么变,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是一清二楚,因为改变了这药的成分的人,就是我。” “站住!” 现在的独孤无欲哪里是凌帝所能拦得住的,正如他所说,独孤无欲是这里唯一的王者,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凌帝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整个人往后一仰,整个人也顿时的掉入了安若素他们之中。只是独孤无欲刚才的话却让安若素十分的在意,凌帝也经常的来这的里吗?而他似乎也对凌帝十分的熟悉,这凌帝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倒是让她不由的联想到了什么。 第206章 小雪之死 现在四人都掉落这里,像是被困之兽,完全动弹不得,而明显的现在脸色最为难看的就是凌帝,素来居高在上,君临天下的他,竟有一日落魄到了这般的地步,更甚者,他的对手还不过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小上许多的少年,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先想办法上吧。”凌玉相比较之下,确实比较的冷静,刚才那人分明就是母后没错,他是不会认错的,尤其是那双黄金瞳,这个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双,而且他坚信,既然母后已经出来找他们了,那就证明,她也是想要见他们的,所以不管独孤无欲怎么做,他们也要另想办法才行。 “嗯。”小雪看着旁边的安若素一脸淡然的模样,怕还是在生凌帝的气,只是凌帝对她的感情倒还真是说不清楚,但是她起码没有看过凌帝对一个女人这样的殷切过,“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什么想法,我又不想找什么人。”安若素自顾的靠在壁上十分的舒适,倒是完全不理会焦头烂额的凌帝。 这事凌玉狄更不好插嘴,只是这里说高不高,但是说低却也不是和低,四周光滑,根本就没有什么着力点,若是平日还好,凭着功力上去也倒是的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气力仿佛在缓缓的耗尽。 “小雪,你有办法上去吗?”凌玉记得没错的话,小雪并不受这里的影响,而且她是凤卫队的首领,有功夫在身,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小雪却也不由自主的将手往着袖子中藏了藏,进入这里之后,虽然她并不像其它人那样精力被逐渐的吸收了,但是似乎却加快了先前的旧伤,她的皮肤开始变得越发的透明了,尤其是手上的部分,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再上去了,所以她也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该死!”凌帝气愤不过,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冷静,转身一拳就重重的打在了墙上,这不打倒是的还好,凌帝这兴许是恰好打在什么机关上了,这陷阱竟然还的巍巍然的摇动起来,这种感觉,安若素刚才和萧瑜在殿中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了,不停的动摇,而且向上旋转着。 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这一切本该是极好的,这样便可以顺利成章的回到地面上了,偏这眼看要回到地面之上时,四周的墙壁像是忽然的空了,靠在墙壁的安若素整个无意识就往下坠落,凌帝反射性的想要去抓住她,只是现在的他哪里有这个力气,反而被安若素一带,两人齐齐的摔了下去。 反观小雪和凌玉这边,后壁虽也是空了,但是竟有一条向下滑的通路,这倒是之前并的没有见到过的,安若素和凌帝掉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下面找到在,两人互看了一眼,也已经准备下去了。 只是,小雪观察了这通道口,竟让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通道两旁的材质并不一样,那的漆黑的一面,根本与外面的城墙构成相同,偏这通道又并不的宽广,如果按照正常滑落,难免会碰到那墙壁。小雪几乎很快就下了决定,“我们一起往下滑。” “不行!”凌玉自然不知道这种事情,“下面的情况还不了解,我先下去,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也可以早做准备。” “这里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既然说了要陪你,我绝不后悔。”小雪试探性的将手慢慢的靠近那黑色的墙面,果然那彻骨的冰寒不住的往着皮肤之中钻来,根本就无法抵御,如果是完全不懂的武的凌玉,谁也猜不准会发生什么情况,“而且我们必须同时,你万不能碰到这黑色的壁面,否则,恐怕你还没有到就已经死了。” “这黑色的壁面有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和姐姐倒是都没有关系,只是你们不行的而已。”小雪的表情的看上去很轻松,凌玉倒是也没有做多想,两人很快就进入了通道,因为凌玉不能碰到的那黑色的壁面,所以小雪几乎是侧躺的用背部挡住了大量的墙面,而这样造成的结果,两人就好像十分的亲密的拥抱在一起,也就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两人一同滑落至底部。 离开通道时,小雪几乎因为疼痛而睁不开眼睛了,但是所幸她还勉强撑得住,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而已,想着方才以那样姿势拥在他的怀中,好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这通道底部,倒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平面,幸运的是,掉落的凌帝和安若素似乎也都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尽管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更糟糕了,但是似乎也只能继续从这里寻找一下出口了。 凌帝方才的舍身相救,倒是让安若素消气了不少,但免不得还是有些尴尬,所以也只是走在小雪的身边,那种从小雪身体中不断散发的冷气,让安若素不免有些惊讶,再看小雪,那皮肤竟然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的若隐若现的经脉了,怎么会忽然这样。 安若素刚想出声疑问,但却被小雪用眼神制止了,她一手紧紧的握住安若素的手,想要借助她行走,另一边做亲密状的靠近安若素小声的说道,“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怕我们现在都已经死了,你不要说话,听我把事情说完,我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其实,自从我们被选为实验人选之后,他们就没有准备让我们活着回去,即使能完成人物,在回来的一瞬间,身体也会被他们销毁的,我其实是在你之后被带进来的,那时候你的身体状况就一直很不稳定,所以,你是否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他们了,就是这个原因。当我们身体死去的时候,便和那个世界永远的失去了联系,就永远回不去了,所以刚才看到黄金城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断了联系,只能判定我们在那个时代已经被扼杀了。” 讲完这些,小雪已经开始缓缓的喘气了,就像是疾病垂危的人,“你也很久没有用你的储物系统了吧,等到它也彻底的崩溃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这样的人,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的死去。” “如果任务失败,那会怎样?” “那个男人啊,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许被派到这里的不仅仅只有你我,谁知道呢。”小雪说罢,放开安若素,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刚才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也许我的时间到了吧。”小雪像是已经感受到什么,竟然笑的分外的恬静,“我还一直教训你,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我又何尝是呢?” “你不会想把身体还给独孤雪?” “不是的我想,而是我们两个人会一起走了。”独孤雪淡淡的裂开嘴笑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几乎继承了独孤雪的一切,竟然会将的她的感情也一并都继承了,不说了,我们似乎到了什么好地方了。” 小雪的话,竟让安若素感到那样的不安,但是的这面前的情况,却同时让人的惊愕,漆黑的水就这样突兀的横在几人的面前,像是将一切都隔绝了,但偏偏在黑水的对面,立了一扇门,且不说的那门后是什么地方,但总算也找到一个前进的方向。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凌帝已经上了绳桥,到了对面。 “我扶你。”安若素确实担心小雪这样的身体是否还撑的住。 “没关系,你先过去吧,暂时还死不了,不需要你这么同情,你也未必会比我我好上多少。”小雪说着推了安若素一把,将她也推上了绳桥。 “小雪,你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小雪强装精神,但是她的脸色实在骗不了人,若非的这里有些黑暗,恐怕早被发觉了。 “王爷你话太多了,赶紧上去。”小雪打断了凌玉的话,不由分说的也将他推了上去。 直到看着凌帝、凌玉和安若素全都顺利的过去了,小雪这才有些放心的松了口气,放开了一直的紧握的绳子,那绳桥因为年久,竟然已经松开了,方才竟是全靠了小雪一人拉着,这下松开了手,真个绳桥瞬间的就落入了河中,小雪更是无力的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她的体力已经不支了。 “小雪!”安若素茫然的站在原地,方才她都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了,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还就这样的丢下她离开了。 “小雪!”凌玉也满是震惊,所以刚才她才先推了自己上绳桥吗?凌帝虽是没有说话,但是此时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而且小雪的状态看上去十分的不对,但即使他有心相救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快走吧,我没事。”小雪朝着三人挥了挥手,“还是你们觉得我直接跳进这黑水之中,让你们亲眼看着死了,才放心吗?” “不要,我们走!”安若素慌乱的制止了她,“你等着,我去找独孤无欲,他一定有办法的,答应一定要等我!” “嗯。”小雪依旧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自从来到这里,她笑的次数似乎比她这的一辈子笑的都多,小雪终于无力的靠在了墙上,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最后也没有将身体还给你。” “没关系,你不是也救了他吗?我已经很开心了。” “但是我最后都没有问他,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你。” “不重要了,有些回答听不到岂不是更好。” “你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 “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第207章 兰 门,很轻松便打开了,只是开门离开的几人却都分外的凝重,没有人去提小雪死去的事情,但是明显都将这事情深藏心底,神色凝重。 这门后的景色倒是与之前的宫殿很是不同,这里的一切确实全都是纯金打造,不管是地面墙面还是的两旁的墙面,一切相比较之下的要来的真实很多,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黄金城?谁也无心去留意这两边的黄金,只是顺着的甬道往前走,这里并不大,甬道却很长,三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甚至不知道自己会走了多久,直到看到那甬道的尽头像是有间密室的模样,都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三人站在密室之前,倒是都不知道究竟应该的如何打开了,这黄金的墙面,金碧辉煌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触摸。 “你们怎么来到这。”温柔而悦耳的声音,在他们的背后静静的响起,悄无声息。 这声音! 三人全是慌乱的转过了头,他们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的消失的白衣女人,亭亭而立,黄金双瞳分外的美丽,只是此时她的手上还抱着一个人,正是刚才的已经坐在黑水边死去的小雪。因在黑水边过于黑暗,而几乎看不清楚的小雪的脸,但是现在站在金碧辉煌的甬道之中,那白衣女人所抱着的小雪,全身都近乎透明了,就样的安详的闭着双眼。 “小雪!”凌玉不由朝着白衣女人而去,为什么小雪会变成这样,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别过来,她已经死了,而且身上的寒气对你们并不好。”白衣女人看着的面前的三人,算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也算是缘分了,那我就将真相告诉的你们。” 白衣女人径直的抱着死去的小雪,往着密室走去,门自动的开启了,她抱着小雪走进,凌帝、凌玉和安若素也急忙的跟上前。那密室十分之大,也全是黄金打造,富丽堂皇的令人炫目,其中倒是空无一物,只有四周的墙壁之上挂着各式的美女图,姿态万千,服饰各异,但是不例外的是,每一个人的脸的全都是一模一样,或者说这里所有的话都是为一个人所作的。 白衣女人走到末尾的一幅画下,轻轻的弯腰鞠躬,这才抬头轻语,“女王,这是你的孩子独孤雪,她来找你了。” 说罢,她将小雪就这样放在了画像之前,再次鞠躬,“她在这里并没有棺椁,在打造完成前,就让她在这里的陪你吧。”白衣女人的言行举止都十分的怪异,这神神叨叨的模样,更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但是更惊悚的是,就在白衣女人说完话后,那画像像是活了一般,画中人竟然还不由自主的掉出了眼泪。 白衣女人这才转身,黄金瞳扫过三人,轻声道,“这里就是东陵国历届女王的画像。” “历届?”这些女人明显都长的一模一样,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看出安若素的疑惑,白衣女人倒是很温柔的继续为她解释道,“东陵国自第一任女人继位以来便定下一个规矩,日后不论是谁继承王位,必须要用了相同的面容,为了延续百姓对皇室的尊崇,所以每一任的继承者都会服下特殊的药水,变成这般,长公主殿下,该也是服用了吧。” 这东陵女王该不会是变态吧,是多想要自己千秋万代才会想出这样的奇怪的规矩,白衣女人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画像,这就是你的母后,而这地面埋葬的都是在这里死去的皇室中人。 “那你呢?你究竟是谁?真的是凌后吗?”安若素看旁边的凌帝和凌玉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女人的真实身份了,只是两人却好像都无法开口那般的,她也便直接问了。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无欲并没有骗你们。”白衣女人边说着边取下了脸上的面纱,那张脸确实很清秀,观之可亲,只是恐怕是因为长期呆在这里,十分的苍白,就好似已经死了一般,若非那窘窘有神的黄金瞳,怕是真的会将她认错了,但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安若素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我的名字,是兰。” “兰!” “怎么了?”奇怪于安若素的惊讶,兰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原来公主也还曾记得我吗?”兰温柔一笑,带了些苦涩,“公主怎么会知道我已经死了。” “是独孤无欲说的,你掉下了山崖。” 兰收了笑容,脸上似不住的爬满了哀伤,“我确实是要死的人,也曾经准备跳崖,但是最终他还是救了我,毕竟做出了那样谋逆的事情,就算这辈子被囚禁在此处,以赎我罪孽,也无可厚非了。” 所以是独孤无欲骗了她,安若素不禁觉得这倒是的有些朝着诡异的方向的发展了,他没有杀了兰,而是将她囚禁在这里成了他永远的陪伴者,所以他才不下山,所以他才再不要其它的人,原来真相就是在这里的吗?“够了,你这些话,我完全不相信!”凌帝上前了一步,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兰,“这天底下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还有这黄金瞳,你们甚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一定是你用了那所谓的药水将脸变化,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敢承认你自己真正的身份,没错吧。” 凌帝的质问并非没有道理,而且连凌玉也在后面接了一句,“没错,而且是不是你在哼唱那首童谣,那是母后唱给我们的。” 面对这面前两兄弟的一言一语,兰的表情始终很淡定,只是等着两人说完了,才终于轻轻的回答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事实,而且那民谣确实的是东陵的皇室的乐曲,也不仅仅的是你们母后会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若非说我是你们的母后,也无不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我掉落山崖之后,无欲找到了我,将我带到了这里医治,就如女王当年为了救凌如墨而将自己的血液过度给他一样,无欲准备用相同的办法来救我。但是最后救我的却是你们的母后,我身体内流着是她的血,眼睛自然也慢慢的成了黄金瞳,也才能在这里活下去。”兰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嘴角噙笑,但却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感动,只是忽然她的脸色就变了,像是有些惊慌,走到墙边打开了一扇小小的密门,“你们先躲进去,快,千万不要出声,他来了。” 安若素几人还在怔愣间,已经被兰都推进了密门之中,他转身才带上了面纱,那密室的门就开了,独孤无欲进门,只是皱紧了眉头,“为什么这里有生人的气味。” “你指的是她吗?”兰很淡然的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雪,“她是公主,死在了这里,我自然要将她带回来,而你,并不该来这里的。” “该死,她怎么会去碰那些东西,无视我的警告,终于就酿成了这般。”独孤无欲走到小雪的面前,看那面容依旧还是的那样的鲜活,不免皱紧了眉头,“难道这就是东陵皇室诅咒,果真的一人的都逃不过去了吗?” “但是长公主还在,你难道还要看她死在这里才甘心吗?” “如果她不去管外人,就不会有事,雪儿就是的一个很好的前例。” “不要忘记女王临死前的话,她让你照顾好她们的,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心愿了。” “她暂时还不能在这里。”独孤无欲许久没有说话,盯着小雪看了许久之后,终于弯腰轻轻的抱起了她,再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兰也没有阻拦,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这才终于放心的关上门,打开了方才小小的密门。 只是才刚出来,凌帝手上那精致的匕首就已经架上了兰的脖子,“说,是不是因为给你换了血,所以她死了。” “你若是非要这么说倒是也没有错。”兰倒是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的凌帝,“你知道吗?凌后再世的时候也总说你,容易沉不住气。” “你闭嘴!” “你也放下!”兰的语气很轻,但是却不容反抗,尤其还是那与凌后一模一样的双眼和声音,“你杀不了我的,而且如果你想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说完。” 兰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条理清晰,虽然不明白她的目的,但是如果能知道当年的事情的话,这一切都是后话了,“你放下,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知道当年的真相!” “皇兄,先听兰姑娘说完吧。”凌玉也劝说道。 凌帝这才终于将刀放下了,“我要知道一切!” “不可能。”见凌帝已经放下了刀,兰便转身走到了密室的中央,“就连我也只是知道部分,我能做的就是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第208章 凌后 兰站在密室的中央,神色淡然,竟开始温柔的吟唱,正是他们之前听到的童谣,十分的悦耳,犹如天籁的一般的令人倾心。随着吟唱声,白衣轻扬,长袖广舞,竟不由的舞动起来,翩若惊鸿,这一切本无大碍,只是这时,她却翩然的起舞,这各种意味倒是耐人捉摸。 “看地上。” 凌玉及时的一句话,倒是解了安若素的疑惑,那密室中央的地上竟有许多凹凸不平的装饰,本并的不有什么的奇怪的地方,只是看着长袖翩舞的兰,每一个舞步都十分精确的落在某几处,这倒像是在开启什么密码一般,也便静静的看着,不再说什么。 等着这童谣吟唱完成,兰也停下了,方才她站的地方竟然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升起,等着那完全的升起之后,安若素才终于的看清了一切,那是一具黄金打造的棺椁,上雕刻精美祥云美凤,各色宝石想镶嵌其上,绝非一般的富贵可比拟。兰按下了棺椁旁边的机关,盖子缓缓打开,她这才看着几人道,“这才是你们的母后。” 凌帝和凌玉都是一惊,这才都缓缓的上前,那棺椁之中还有一只小小的水晶棺,凌后安详的闭着双眼,完全不像已经死去多年,甚至连那肌肤都鲜活饱满的完好。 “母后,真的是你。”凌玉的手紧紧的搭在水晶棺之上,双眼之间竟是依恋,整整十年了,如今再见,母后丝毫没有变化,但是他却从一个孩童长大成人了。 凌帝却只是看了一眼,紧握着手,便别过了头,他至今都不肯称一声母后,对他来说,这个女人只是当年的抛弃他的人,他找了这么多年,就是要当面问清楚,但是现在的她却是以这样的姿态,躺在水晶棺中,自己逃离了一切,让他心中的疑惑永远都解不开! “凌后临死前,手上一直握着两块的玉,那是她最后的遗憾。”兰指了指凌后手中紧紧的握着的玉道,“当年凌后救我活我之后,我就留在了这里陪她,倒是听她经常讲起你们的故事还有和凌帝的故事,她本该是那样幸福的一个女人,但是最终的却死在了这里,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皇兄!” “你们误会了,凌后并不是那样的人。”兰看着水晶棺中的凌后缓缓道,“当年嫁给凌帝之后,她本以为,之后的一切都该是幸福的,但是她的黄金瞳恰恰是最大的麻烦,对凌月国的人来说的,从不认为的黄金瞳是的尊贵的象征,反而觉得是妖瞳,若非你们的父王力排众议,封她为后,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但是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尽管你父王深爱着她,但是后宫却也依旧不断,这是政治的手段没有任何的选择,为了更好的保护你的母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然后她说她最爱的儿子便降生了,但是让她感到的惊恐的是,他竟然也有黄金瞳。凌月国本就认为她是妖孽,结果儿子又是黄金瞳,母子二人的处境便危险了,所以她只能将孩子偷偷送回东陵国,交给了你的师傅,也便是后来的塞外人厨。最后你的黄金瞳不过是昙花一现,随着长大便慢慢的消失了,她接你回来,想要尽一个母亲的所有来补偿你,但是她做不到,她太过于善良,那宫中的女人几乎三番四次的要了你的性命,为了保护你,她再一次将你送到了塞外人厨的手上,而那年,她被打入了冷宫,她保护你的方式就像你父王保护她一样。七王爷就是在冷宫降生的,因为过分思念你,终于大病一场,落下了病根,所以七王爷自小多病,几乎要时时刻刻的精心呵护着,她本也是想送走他的,但是东陵时局混乱,女王已经为小公主的妖孽之说分身乏力,根本没有办法呵护七王爷,所以她只能将七王爷留在身边,在她的眼中,他不仅仅是小儿子,而是你的化身般。你长大了,却不肯回来了,即使回宫也呆不上多久,甚至不愿意叫她母后,连她给你求的玉佩的都不愿意收下,她曾经的问过你想要什么,你说过是要王位吧。” 兰说到这里,看着凌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她的苦心,一心怨恨,她就只能受着。” “她的眼中还会有我吗?” “若是你不信,也没有办法,当初听闻东陵皇室被灭,她悄悄回到东陵调查此时,只带走两样的东西,就是这两块玉,一块给不了,一块舍不得拿,至死都紧紧的握在手上,她说若有一天你来找她,她只说,她给你每年准备的生辰礼物都藏在宫中的阁楼之中,从未落下,因为她说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在阁楼上玩耍。” “阁楼?”凌玉看了的旁边的凌帝一眼之后竟不再说话了,那阁楼早就被那年的大火吞噬了,别说什么礼物,已经连一点的回忆。 “那父王呢?他不是来找母后的吗?” “没错,你母后进了这里之后,你父王抛下了一切,只身前来,非要闯过那片瘴气林,又被城墙吸尽了元气,尽管你母后也设法用换血的办法救他,但是效果已经甚微,你父王在雕刻你母亲的木雕时,就是殿前的那一尊,离世了。你父王离世没有多久,你母后终于也不堪重负,身亡了。” “那父王在哪里?” “按照的东陵国的规定,非东陵皇族是没有资格葬在这里的,但是为了你母亲的遗愿,所以便火化了你的父王。”兰指着水晶棺中凌后的旁边的金罐,这样他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 兰确实将一切都说的很清楚,但是她却唯独略过了,她最想要知道的部分,安若素知道现在本该是他们的一家团聚的时候,但是凌后的离走,确实是十分大的问题,若非这灭族的真相太过于惨烈,凌后该是不会抛下一切,独自守在这里的。 “但是凌后当年究竟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恕罪。”所以安若素终究还是将这话问出来了。 “因为黄金瞳。” “黄金瞳?” “具有黄金瞳降生的人,本就该的成为东陵国的王,因为黄金瞳是上天赐给东陵的,她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千百年,上天才会的派给东陵这样的人,但是她却抛弃了她的子民,随着别的男人走了,最终酿成了东陵皇室灭族的惨剧,这一切都是黄金瞳的诅咒。”兰似乎就在叙事一件再平常的不过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无稽之谈分外的好笑。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凌帝当场下了决断,这黄金瞳若是真有点石成金的能力,那在凌月国的母后应该是以女神的身份被供奉的,而不是被当成了妖女。 “确实。”安若素也不相信,“难道真点石成金还是真的不成,哪里会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兰的一句话,让三人的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但是需要一定的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一定要在东陵的禁地之中,就是这里。” “你不要说这些都是被黄金瞳一看就变出来的吧。”安若素完全不相信这一切。 “不是。”兰摇头继续说道,“但是你们刚才看到黄金宫就是因为黄金瞳,东陵宝藏之所以会这样源源不断就是因为黄金瞳的原因,因为它的存在的,每当宝藏耗尽便重新制造,而凌后却因为伤心过度,在制造的过程中走了,所以外面那一切接触到了生人的气息之后便完全都恢复成了原样,而这里,可以算是东陵最后的宝藏了,只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次取走这一切了。” 兰的话,尽管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切奇怪的事情也就都能解释了,而且她相信兰并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那关于当年东陵灭族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吗?不可能只是因为诅咒这样荒诞不羁的理由吧。” “或许吧,但是东陵所做的荒诞不羁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了。”兰的神情重新陷入了浓浓的悲哀之中,她缓缓的按下了机关,重新将棺椁恢复了原样,“凌帝和凌后在这里永远不会受到打扰,而且这里的地气也能维持她永远的遗容,她似乎的很坚信有一天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所以我也一直相信着她,到今天,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也终于没有了任何的牵挂。” “那个……兰,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独孤无欲的事情,你应该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吧。”安若素总觉得这兰的状态有些不对,像是了却了心事之后,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了一般,如果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或者不关注的话,兴许可以从的独孤无欲的身上知道些什么,“比如说母后对他如何?有没有来找过他,说过些什么话?” 兰摇头,“自从我到了这里之后,对上面的事情就不知晓了,唯一能和我作伴的就是凌后。” “哦。”安若素不免有些遗憾,难得有一个愿意为她解答疑惑的,但是偏偏却又不知道。 安若素的话音才落…… “你如果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密室的门忽然的被打开,独孤无欲就这样的站在密室门口,带着冷意的盯着他们,神色严肃,让人不寒而栗。 第209章 灭族真相 独孤无欲的突然出现,不仅仅是凌帝、凌玉和安若素被吓了一跳,最受震惊的无疑就是那躲在众人身后的兰,她的脸色已经因为长年在这里的活动变的苍白无比,但是脸上依旧浮现了十分的震惊,明明她都可以察觉到的,为什么这一次独孤无欲前来,完全没有一点的感觉,脚步竟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早知道你这膨胀的好奇这样不容易驯服,我早该告诉你一切的,竟然让你直闯进了这里。”独孤无欲抬头看了那画像上的人一眼,眼神又定在了安若素的身上,平淡的没有一丝的情感,“我再问你一次,不后悔吗?” 尽管安若素与独孤无欲才算是相识不久,兄妹之间也没有任何所谓的感情在,但是她仿佛直觉上感到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独孤无欲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总仿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心里竟很是忐忑不安。相仿的是本站在身后的兰似乎也察觉了,从众人背后走出,站在了独孤无欲的面前。 “是我带他们的进来的,并不关他们的事。”兰是在维护他们,只是这样的做法的总让人下意识的觉得这独孤无欲有些恐怖。 只是偏偏那样天真无邪的脸,完全看不出一丝的凶狠,除了面无表情之外,倒是没有什么令人感到害怕的地方,正如听了这句话的他,如同孩子一般抬头,天真无邪的笑了,丝毫没有让人感觉任何一丝违和感,“兰,我又没有说要对他们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 这样的笑容,却让安若素觉得更加的不安,既然现在已经是独孤无欲和她之间的事情了,那她希望自己能够顺利的完成彼此之间的交涉。 “我不后悔,当年的事情,我一定要知道。” “好,你随我来。”独孤无欲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这会的出声的是凌帝,尽管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但还是将安若素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拓跋无欲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危险,所以他也绝对不能就这样将安若素交到他的手上,尽管这两人是兄妹,但是他信不过,“直接在这里说吧。” “你们有什么资格知道。”独孤无欲冷哼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有将的凌帝放在眼里,尤其是扫过凌玉的时候,眼中更是多了一丝的凶恶,“如果不是护着那小子,雪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是杀人凶手也不为过,所以你们是东陵的敌人,自然没有资格。” “护着凌玉?什么意思?”安若素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独孤无欲。 “问他自己。”独孤无欲说着,人已经闪到了凌帝的面前,只消轻轻的一推,凌帝就被绊着推倒在了地上,他只是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地上的凌帝的一言,很是不屑,“我说了,在这里,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你会死的很惨,我可是一点情面的都不会留的。” 说罢,独孤无欲已经带着安若素离开了,凌帝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正准备追上前,却被兰拦住了,她倒是并不担心安若素的安危,独孤无欲做事毕竟还是有分寸的,这点他倒是还放心的下,但是不同是这面前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点,独孤无欲只要心情稍稍的不好,就容易要了他们的命,所以还是趁着这个时间带他们离开才好,“她不会有事的,她是东陵的长公主,无欲曾经答应女王要好好的照顾她,所以现在你们的现在应该趁时间离开,等他会过神来恐怕一切就都晚了。” 兰说的没错,在这里他确实不是独孤无欲的对手,只要他出去,他倒是也不介意学了那离辰国的太子一把火烧了这独孤山。 安若素跟着独孤无欲一路行走,竟然都直接的离开了那传说中的暗域鬼堡,竟还重新的到了独孤山,看着重新照耀在身上的阳光,她竟然觉得那样的不真实,她不明白独孤无欲忽然带她离开了的原因,她费尽一切心思,才得以进入那里,但是独孤无欲竟然就这样轻松的带她离开了,未免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安若素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怎么办?” “那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没有必要再进去了,至于他们,留不得,那是东陵国的秘密,绝对不能外传。”独孤无欲回答的很平静,从头到尾,他就没有的准备放他们离开的准备。 “那里有什么秘密,他们根本不知道?” “东陵宝藏已经没有消失,这就是最大的秘密!”独孤无欲转身盯着那洞口看了许久,才缓缓的对安若素开口道,“你以为东陵皇室为什么被灭亡,就是因为东陵宝藏的消失。” “你不会和我说,也是因为诅咒。” “那种无稽之谈就不用提了,灭族并不是什么外来的谋杀,根本就是母后亲手导演的一场戏,真正灭了东陵皇室的就是东陵女王。”独孤无欲说的什么并没有震惊,因为对他来说,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最后,这个残忍杀戮的导演,也死在了自己的安排之下,“最后为了谢罪,所以也自杀了。” 安若素不知道现在应该回答些什么,但是独孤无欲的这个回答确实让她无法接受,堂堂的东陵女王若非疯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不成还真的准备毁了东陵国不成。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计划从你出生开始就已经在筹备了,既然已经看到了凌后,你应该知道的,这皇位正统的继承人本应该是她的,虽说最后是以病死结束,但是母后的继位总是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皇位的稳固自然受到影响,还好我的出生,为她赢得了崇敬,只是很快我也死了,所以这东陵就有了传言,说是母后是天生的克星,会将一切东陵之福都克死。何况又有凌如墨的纠结,这一切又变成了母后的风评极差,不服王位之人甚多,只是都碍于她的血统,所以很多内部的皇族人氏连同朝臣,就准备推翻这一切。你和雪儿出生之后,事情也就变的更加严重了,因为的说雪儿继承了母后煞气,许多谣言都是才呢过国师府流出,这也就更加的令人信服了。母后坚持不丢弃的雪儿,所以那时候又了第一次小规模的造反,虽然失败了,于是他们就将目光投向了东陵的禁地,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他们确实都进了那里,东陵宝藏因为没有重新创造已经的逐年的减少了,他们的进入又在不停的杀戮,而且太多的人皇族中人因为进入之后染上了各式的疾病,终于他们开始声讨母后,认为她将宝藏藏起来了,眼看又到了十年之期,对各国的进贡也要开始了,所以这一场杀戮就开始了。东陵宝藏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泄露的,否则东陵国只有灭亡,而从今之后,东陵也绝对不能靠着宝藏强国,所以所谓的皇族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所以她先是派人将远处参与过此事的皇族屠杀,然后颁布了密令,说要公布宝藏之事,皇族全部倾巢而来,也就是在那一天,所有的人都死在了东陵皇宫。” 安若素不得不为这东陵女王的心思手段感到惊心,她确实是为了东陵的长远发展,也不得不说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这一彻底的清洗,却需要怎样的魄力,“她选了的谁来领导的新的东陵国?” “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当年她故意支开了拓拔裔月来我这里,让我留住他们,没有了拓拔裔月在,杀戮也会执行的更加顺利。” “所以,当初,她是连我和小雪都想要一起杀掉吗?” “她是故意让雪儿听到那些话离开的,也是故意放了你去追,她唯一想要保护的人恐怕也就是你们了吧。”独孤无欲看起来对东陵女王倒是的十分的依恋,恐怕对她们这两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照顾也是因为这个吧,“当初是我让你不要报仇,去凌月国投靠的凌帝的,只是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而已。” 独孤无欲短短的几句话,几乎将一切的谜团都囊盖了,这让她不敢去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所以最后呢?她是怎么自杀的?” “她和国师一起封印了禁地,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将国师也杀了,而她自己也死在了外面的林间,最后是凌如墨收拾了她的遗体,入藏了皇家陵墓。”这件事情独孤无欲已经埋在心里很久了,他从来没有的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这样的轻松简单的说出来,只是想来也对,他其实早应该算到了,总有一天她会来找自己问清楚,“凌后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所以认为是自己的不尽责才逼母后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一切的罪责最后应该由她来承担,所以才会进了其中,你所要知道的所有事情,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210章 消失的东陵禁地 独孤无欲将这一切的陈倩往事全都倾吐完毕,天色也已经不由的暗下来了,天边独特的七彩云霞是独孤山唯一的景色,他就这样注视着那些云霞,似乎看到母后的微笑的面容,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在他应该还坐在树枝上和母后一起看着七彩云霞,肆无忌惮的歌唱,像林中玩疯了野猴子,不需要任何的东西来约束。 但是现在不同了,当他将这一切都告诉安若素之后,他也知道,是时候让一切都结束了,看着安若素因为震惊的而瞪大的双眼,他不知道她现在的心里有怎样的想法,只是她费尽心力想要报仇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母后,所以一时间该是接受不了吧。 “雪儿已经死了,我不希望你也出事。”独孤无欲看了树下的安若素一眼,自从说完,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没有改变过。 她当然不会出事,东陵女王毕竟不是她的母后,而且,她也不需要为她报仇,只是为她的偏激手段感到震惊而已,而她,作为一个杀手来到这里,没有完成任务,也杀死了在现代的自己,现在的她仿佛就只能的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带着的安清瑶的躯壳活下去了。 “我不会有事的,起码我不会死去,人能活着,确实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安若素松了一口气,看着树上的独孤无欲,“但是我有最后的一个要求。” “如果这真是最后一个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独孤无欲跳下树,从怀中取出了一粒丹药递给安若素,“吃了吧,那里阴寒太重,你的身体也会扛不住的。” “嗯。”安若素丝毫没有半点的怀疑,“现在是要去找他们吗?” “好。”独孤无欲点头,朝着山洞走去,安若素的跟着独孤无欲的身后,只是才走到洞口就恍惚间感觉有什么不对,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一时间有些不支的就朝后倒去。 独孤无欲敏捷接住了要倒下安若素,凝视着她的那张脸许久,竟然有些不舍,从此以后,这个世上也不会有这样的第二张脸了,所以这张脸就让它留着吧,“对不起,把所听到的东西都忘记吧,忘记你的过去,开始你重新的生活,我能做到的就是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而且我也不能让你怨恨着母后,她本就该是完美的。” 独孤无欲话音才落,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的独孤无欲的身旁,轻轻的接过了安若素,对着独孤无欲点了点头之后,飞速往着山下而去。 而另一边,带着凌帝和凌玉两兄弟逃跑的兰眼看也已经将两人送走,这被称为暗域鬼堡的东陵禁地,却有一条护城河所包围,也便是那条小雪死去的黑水,只是暗域鬼堡却没有城门,只有一条简易的绳桥,算是通路的。因安若素和小雪前次来,是穿过后面的林子,见不到这黑水,也没有进入的绳桥,在那巨大的城墙之边自然是没有的进入的通道。 “快走吧,出了这里,前面就是瘴气林。”兰掏出两块早就准备好的血帕递给两人,神色紧张的往后看了一眼,“用这个捂住鼻息,穿过林子,他就不会追你们了,但是如果路上还有什么其它的危机的话,我也没办法,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多谢,只是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凌玉看着手上的血帕,加上他们身上多少也还有些东陵皇室的血脉,顺利的穿过那瘴气林,应该问题不会太大。 “我?”兰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被选中进山服侍独孤无欲的时候,女王就已经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她根本就没有出去的理由,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她所留恋的,又何必要出去,“我是无欲的贴身侍女,奉了女王的命令,我不能违令。” “但是你放走了我们。” “没事的,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兰抬头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毕竟凌后待我如同知己,现在她人已经离开了,我能为的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但是切记,这里已经不能再来了,你们父王母后我会好生照料,之至死去。” “多谢,但是瑶儿还请……” “不必多说了,恐怕长公主已经被带出这里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若他回来,你们可就走不了了。”兰一心焦急催着两人赶快离开,“不过小心些,这黑水剧毒无比,若是不小心摔落,也便尸骨无存了!” 兰则话倒并非是危言耸听,她可是亲眼见过掉入的东西那杯腐化的模样,不管是人还是物,这是不能沾惹的东西。 “谁答应他们可以走了。” 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独孤无欲也已经到了,兰会私放这兄弟二人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倒并非不懂感情,不管是兰对凌后的感恩之情,安若素对凌帝关心还是小雪对凌玉的舍生之情,他都清楚明白的记在心里,何况他也已经答应了安若素,只要他们服下丹药,放他们离开倒也无所谓。 只是毕竟小雪因为他们而死,如果不给他们些许的教训,倒是心里总咽不下这口气,“兰,你未免太过于自作主张了。” “我……”兰转头对着那兄弟两人使眼色,让他们赶紧走,只是独孤无欲的已经追到这里了,他们真的能离开的吗?兰有些心急的上前拉住了独孤无欲,“让他们走吧,这里的一切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们都在这里,如何保证他们不说出去。”独孤无欲虽是站住了脚步,但是仍然是面无表情盯着他们,“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他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独孤无欲冷哼了一声,“那个自己人已经冰冷的躺在那里,成了一具尸体,她是东陵国的公主,真正的自己人才对吧。” “小雪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这个意外!” 凌玉往后退了一步,倒是准备留下来承担这个责任,小雪毕竟为了保护他而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滑下甬道之时,那黑墙上有什么东西,也才会让她受了那样的伤,“小雪的死,是我的错,我愿意留在这里陪他,但是皇兄没有做错什么,请放他离开!” “没做错什么,哼,他是没做错什么,只是我看着他不乐意了。”独孤无欲现在根本不管有没有理由,他就是要将两人逼向绝路。 “够了!”兰忽然放开了独孤无欲的手,快步走到了黑水旁边,作势就要跳下去的样子,“放了他们,否则我就跳下去。” 这已经是兰最后的一手了,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让两人离开,就算丢了她自己的性命,因为即使是在这里,她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依恋。独孤无欲明显没有想到这兰竟然会为他们做到这样,心里也不由的浮现的一丝嫉妒,难道对兰来说,他竟然还没有这凌家的两兄弟来的重要吗? “兰,你应该很清楚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我放走他们吗?”本来倒是准备放走凌帝和凌玉两人,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被兰的行为激怒了。 “是!”兰的回答也很坚定,尽管对不起独孤无欲,但是她会留在这里继续陪他,但是凌帝和凌玉的生死却就在这样一瞬间,现在她除了拿自己性命来威胁独孤无欲之外,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筹码,“我是说真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没有必要的话,就让我们一起死好了,在这里,也不会再有人激怒你了。” 兰闭了闭眼睛,已经准备跳下黑水中了。 兰眼中的坚决是独孤无欲从未见到过的,他承认自己在那一刻,终还是退缩了,“等一下!我答应你!放他们离开!” 听着这话,兰也才终于露出了舒心笑容,对着凌氏兄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开,独孤无欲压下满腔的怒火,也往着黑水边靠去,“我答应了,把手给我,快回来!” “嗯。”兰微笑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只是才想要上前一步,却不由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无意识朝着后面的黑水倒去,独孤无欲猛的上前想要将兰拉回,只是手才微微的碰到她的指尖,却不由的被滑开了,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兰掉入了黑水之中,甚至来不及叫喊,扑腾两下就再没有了身影。 “兰!”独孤无欲的嘶吼声,震动了整座暗域鬼堡,那黑水像是捕食者一般,贪婪的继续流动,竟没有一丝的变化。 凌帝见情况不对,也不想太多,用尽力气,拉着凌玉越过了绳桥之后,就往着外面冲去。独孤无欲并没有要去追他们,他也没有了这个心思,只是默默的跪在了黑水之前,绝望的流下了泪水,他以为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他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能救兰的,但是这一次,她却的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甚至连一丝的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凌玉被凌帝一直拉着往外跑,眼看就要进入那瘴气林了,他却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皇兄。” “别说了,先离开了这里。” “但是我想我们都不需要再跑了。” “嗯?”凌帝有些好奇凌玉的话,不由的也停下了脚步,朝后看去,那座巨大的暗域鬼堡竟然开始不停的震动,从城墙开始,摇摇欲坠,仿佛在刹那之间,就会全部砸下来了。 “要塌了,是独孤无欲吗?” “走吧。” 第211章 涅盘重生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薛国皇都,裴京郊外,除却了金碧辉煌的极尽奢华和靡乱,生出了一股返璞归真的清新气息。正是雨后新晴,连那盎然春意中都带了几许朦胧的暧昧情愫,女娲庙前早聚集了不少的年轻男女,欢笑之声,不绝于耳,都说了此处的女娲灵验,从而,四季人流不断。 安若素揽裙百无聊赖的走在女娲庙后的桃花林,天气略微寒了些,枝桠上虽可见娇小花苞,但离开花之日尚早,此处倒是人迹罕至。她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靠在一处树旁,翻看着手中的红玉。 两年前…… 安若素清晰的醒来时,确切的来说是被冻醒的时候,冰冷的空气弥漫周围,寒风拂面,她迷糊的睁了睁眼,不由的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她整个人肃然的翻身坐了起来,擦了擦了眼睛,脑海中一片混乱,竟然没有一段清晰的记忆,只是所有的记忆都穿杂了血腥和杀戮,还有恐怖的冰冷,她是谁?连这个最基本的事情她也已经记不起来了。 而且她倒着的这片地方是哪里?枯木林?荒郊野岭?她应该只是一个单身的女人而已,为什么会独自倒在这样的林间。 素来敏捷冷静的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在能思考的范围之内,脑海中迅速的列出了不下百个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但也全都因为这脑海中的混乱而消失殆尽了。 “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哪儿?” “素儿,素儿……” 寻人的声音,循序的传入安若素的耳中,这是在找她吗?是敌是友?安若素想要暂时的起身躲避,静观其变,只是身体确因为僵冷,根本无法动弹。 “素儿!” 听见这声叫,安若素反射性的往后缩了一缩,抬头还未看清人影,就见火红的身影朝着她冲来,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时间倒是反应不过来,还好是个女人,否则她不会吝啬给面前的人一巴掌,“这位小姐,你是否认错人了。” 听见安若素的声音,那女人确实身体一僵,缓慢的放开了安若素,灵动的眼眸不由闪烁着一种震惊与欢悦交杂的情感,小心翼翼的询问,“素儿,你能说话了?” “我自然能,而且我并不认识你……”安若素无奈的抬头看着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的女人,只是在抬头的瞬间,嘴里却再也蹦不出一个字眼,或者说那热情过度的女人让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女人温柔的拿出丝帕擦拭着安若素的脸,准备帮她整整衣服,“你说父亲才接了你回来,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姐姐会保护你的!” 安若素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面前的女人是她的姐姐?只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能保证着最冷静的态度,“我真的是你妹妹吗?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想小姐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女人皱了皱眉,声音依旧温柔,“素儿,你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我的妹妹,你是安若素,安家二小姐,我是你姐姐呀。” “大小姐,二小姐不会碰坏了脑子吧?”身后的丫鬟小声的说道,看着安若素那迷糊的模样,还有那神神叨叨的话语,确实有些相像。 女人眼中的担忧,越发的凝重,点了点头,“送二小姐回家,你马上去请大夫来。” “是,大小姐。” 一晃间,两年的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安若素依旧想不到自己之前的事情,偶尔想起些片段,也是断断续续,好似有几个名字,但是一问周围的人,并没有人知道,而且似乎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以为自己真的是碰坏了头,但是偏偏这两年间的事情,她又记得清清楚楚。 她这安家的二小姐,原来出生前便是哑女,一直送在外地寄养,两年前被接回家时,遇到了歹人,刚好这安若素的出现倒是填补了,这安家所有的事情,倒都是后来才知晓的,唯一还能牵起她记忆的恐怕就是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块红玉。 但是完全不清楚这块红玉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本来过去的事情,忘记便忘记了,但是她不知为何却要执着的想起过去的事情。 “二小姐,您怎么又跑这里来了。”丫鬟盈袖急匆匆的朝着安若素跑来,“被老爷夫人发现,我们就死定了,不,是我就死定了。” 安若素收起了手中的红玉,慵懒的离开了紧靠着的树干,倒是一脸无所谓,“不来这里,也未见得他们有好脸色看,难不成要在那府里闷死了。” 这也是自然,现在的她虽说是薛国首富安家的二小姐,但毕竟是个半道回家的寄养女,又曾被歹徒劫持过,谁也不肯定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安家上下对她算是毕恭毕敬了,她也不敢多奢求什么,好在那过分热情的姐姐对自己倒是极好,让她倒是也多了不少的乐趣。 “二小姐”盈袖对安若素这种凡事都无所谓的态度,总是有些无奈,但偏偏就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说。”若素确实受不了这些人说话的掩三遮四,“平时属你话最多,这会有吞吞吐吐了。” “是,二小姐,只是大小姐又离家出走了。”盈袖说这话的时候,更加的无奈了,这安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还真的极难对付。 “大惊小怪。”安若素微微一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这姐姐安夕云生性不羁,受不得拘束,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总是要学了那女侠游历江湖,不过这样的性格,她倒是好生的喜欢。 “但是……但是……” 对于盈袖今日的表现,安若素甚至懒得开口,只是侧过脸,瞟了她一眼,早知道如今,她就应该还做之前的哑女,这样好歹不用多说话,总是让人累的难受。看着这安若素的嫌弃的眼神,盈袖这才定了定心神,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话都吐了出来,“但是刚刚圣旨到家,凌月国派了使者来想薛国求亲,大小姐被选中入宫备选,两日后便要入宫!” 入宫?备选?就姐姐那性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后宫她是不清楚,但是历来后宫都是是非之地,政治权谋全在了那里,几乎就是一个小朝堂,莫说她不喜这压抑的氛围,宫中也断然不可能容得下她这样的性子,安若素不由的凝神了,“下次说话,拣重点!” “哦。” “凌月国,我记得近几年可都在战争之中。”安若素这两年来,也算是稍稍的理解了些这些国家的情况,凌月国和离辰国近年来都在开战,薛国虽然较为富裕,却只是一个小国,时下,和亲似乎已经成了它唯一能依附大国的机会了,所以,这薛王答应了凌月国的话,这也估摸着是要投靠凌月国了。 “爹是什么反应?” “已经将所有人派出去了找了,而且也通知了各铺子分号,若是见到大小姐,立刻送回安家。” “怕是找不回了,安家这次怕是要出事。”安若素握紧了手中的红玉,潜意识中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姐姐这会儿已经到了塞边,去寻找她的英雄了,即使现在赶回,也赶不上日子,所以安家里外都是要受到牵连,只是那人精般安老爷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的第二条退路,恐怕只是会是…… “什么?要出事!那二小姐知道大小姐的去向吗?一千大小姐离家的时候都会和二小姐说的。” “知道倒是知道,只是已经太远了。”想起以前对安若素来说已经成了天方夜谭,而若在薛国继续生活,免不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如果真的要这样,她是否要认命,干脆为姐姐做些事情,毕竟这两年来,姐姐待她十分的亲厚,让她感觉也是十分的温暖,甚至愿意为她做些什么。 盈袖难得安静的跟在安若素的身后,看着她的凝重神情,她并不觉得入宫有什么不好,大小姐从小便是长公主的伴读,对宫中本就十分熟悉,而且这可是一朝飞跃枝头的喜事,只要被选中,那可就是凌月国的娘娘了,以后连薛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不明白二小姐在担心什么,“以后大小姐就是凌月国的娘娘了,就更没有人敢对安家做什么了。” “你懂什么?回去吧。”安若素看了盈袖一眼,难得觉得她的话并不令人排斥,只是她并非赞同她的话语,赞同只是心态,如果一切都如她所想的单纯,确实能快乐许多,不过她似乎也应该要想的简单一些,毕竟这备选的女人不在少数,她就不信,偏这么巧的被选上了。 只是薛王怎么会答应了凌月国,薛国明显离离辰国要更近一些才是,这要是遇上战争,免不得要遭殃了,还是说凌月国有什么过人之处。凌月国,凌帝,安若素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似乎又有些什么片段要冲破记忆出来,只是偏在这时候,头却也痛的厉害,想来,也只有暂时作罢了…… 第212章 代姐入宫 薛国皇都,裴京长街,各式琼楼临立两旁,九重城阙争妍斗奇,其间来往商客无一不绫罗绸缎,金玉琳琅,怕是除却了金碧辉煌的极尽奢华和靡乱,便没有存在的价值,薛国本身并非大国,实力倒也不强盛,只是依了地势之便,各国往来商旅全都聚集在了这里,免不得就显得分外的富庶。 城门不远,一处卦摊前挤满了老中青少四个年龄段的女人,日日如此,倒不见的这卦摊的“半仙”有多灵验,只是这“半仙”确实有几分仙的味道。 “安二小姐,今日不算上一卦?” 安若素回城时,恰巧被叫住了,这从女人群中飘出来的声音,倒是让她停住了脚步,安家在裴京的地位不日可语,而尽管在她安二小姐身上有些流言,女人们见到她还是都纷纷的避让了,倒是让摊子清净下来,“是否品行不佳,被女娲庙的庙祝轰出来了?只能沦落到这街头了?” “安二小姐说话,还是这般动听。”那“半仙”拄着下巴,温柔的注视着安若素,尽管邋遢着头发,连身上都一直是那宽大的破青衫,却依旧让人觉得自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不寻常的气质,飘飘欲仙般的出世入世。而那隐藏在头发之下的精致面容,确实令女人嫉妒,眉眼含情,嘴角噙笑,随意的姿态,也显现几分的仙风道骨,他若是个女人,用倾国倾城、媚乱天下来形容是绝对不过分的,正是这妖孽的姿色才引得众女人纷沓而来。 “你还是这般喜欢骗女人的钱。”安若素虽喜欢和这半仙斗嘴,倒是觉得他十分的亲厚,仿佛许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但是从来骗不了安二小姐。” “你是指当年那卦吗?”这“半仙”是安若素在这裴京居住的第二年在女娲庙遇见的,拉着她便说有天定的凤凰之命,贵不可言,这倒也无妨,算卦之人素来喜欢拣些好听的骗取钱财。只是这“半仙”却次次见他都定要说这番话,在回想今日的圣旨,安若素倒是觉得他有些玄乎了,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摊前,“你确实是‘半仙’,不过算命之人,素来五弊三缺,不如明日试试瞎子或者瘸子,生意一定更好。” 安若素说完的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若有人一直念着,倒也不算是坏事,只是那“半仙”却看着摊前的那锭银子,不由的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回味安若素的话,“安二小姐说的不错,等到真的飞成凤凰的那一日,可千万要记得我的名字。” “哦,原来半仙还有名字了,请教大名。” “凌如墨。” “凌如墨?”安若素念叨着不由的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一晃间又从仿佛从脑海中溜走了,她走的急,也倒不多问什么,倒是匆匆的离开了。 “真是没良心的家伙,竟然还真的把人家忘记了,只是想不到,独孤无欲那小子竟然会将你送到这里,确实是大隐隐于朝了。” 安若素并没有听到这“半仙”的喃喃之声,径直进了朱红的大门。安府在这裴京长街的尽头,薛宫的脚下,论天下财珍却无人敢与安家相媲美,只是毕竟在皇族的眼中,仅仅是庶民而已,一道圣旨颁下,确实人心惶惶。 “小姐,你去哪儿?”见安若素径直的朝着前厅走去,盈袖急忙的拉住了她,一脸的不解,二小姐平日都聪明的很,今日怎么也犯糊涂了,“老爷现在肯定因为大小姐的事情焦急,就别去讨骂了。” “你先去后厨找你娘。” “小姐饿了吗?” “不,去问问你娘怎么只给你生了半个脑子。” “哦。”盈袖委屈的嘟着嘴,这自家二小姐说话可完全的不留情面,除了大小姐,可没人没被她批判过。 前厅一如盈袖所说,气氛严肃,当家的安老爷子安天明半眯着眼睛,一杯又一杯的饮着茶,旁边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则都垂着头坐着,没敢大喘气。若非安若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恐怕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你这个不孝女,还不赶紧说你姐姐去哪儿了,到了现在这危急时刻,倒是顾着自己出门戏耍了,我们安家可是妖遭大罪了。”二夫人姜琴语率先就将火气都转嫁在安若素的身上。 “奉旨入宫备选是皇恩,而且一朝入选,那就是凌月国的娘娘,二娘这话让有心之人听到,安家才会危急。”安若素尤其不喜欢这嚣张跋扈的二娘,智慧美貌没有占一样,只知道卖弄风骚,真不知当初如何爬上这个位置。 “老爷,我……” “够了!”安天明现在可没心情听这些,“素儿,云儿去哪里了?” “不知道,只是两天之内恐怕回不来了,爹、大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素儿先告退了。”安若素说完,遵循礼数的退下,如果自己猜测没错的话,恐怕现在也该有所表示了。 果然…… “素儿,你等一下,爹有话和你说。” 安若素并没有转身,却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她是安家的二女儿,虽然失去了些记忆但她也不是傻子,这两年来除了姐姐确实待她如家人之外,其它人的态度都好生的奇怪,恐怕就是在这些时候作为嫡女的替身,若非这次是替了姐姐,她倒没准备理安家的死活,“爹觉得姐姐适合入宫吗?” “素儿。” “我明白爹的意思,那些所谓找姐姐的命令也没有传下去吧。”安若素有时候觉得人太过于聪明也是一种不幸,尤其作为她这种会多想的女人,若是当初撞坏脑子伤的彻底些,不单单是失去了记忆那该多好,“素儿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安天明现在倒也不装傻,虽然这安若素并非他亲生女儿,但是比起云儿确实更像安家人,那份冷静、聪慧、淡漠最为适合帮他打理家业,只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也始终是个外人。和独孤主人的两年之约也已经到期了,而且如果这件事情又是她自己主动提起的话,那也就与他无关了。 “若是日后姐姐回来,这件事情就莫要让她知道了。”安若素没有等到安天明的回答,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答应,因为姐姐是他的最疼爱的女儿,而她更像是一个外人,没有一个父亲会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两日后,薛宫前。 安若素懒懒的从马车而下,欲揽裙寻处僻静地歇息,即便安家与薛宫只有几步之遥,但为体现尊重还是坐着御赐的马车而来。只是今日这薛宫外哪里有这般的地方,今日之事,谈不上喜忧,以安家在薛国的名望,从新王登基的那一刻起,她便预料到了。 只是她看着那中选的各色佳人乘着络绎不绝的马车而来,一派九重城阙烟生尘,千乘万骑薛宫行的架势,倒是忽然觉得有些悲凉,这朝堂的政事为何定要牵扯了女人,偏让这权天下的女人都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一道恩旨降下,究竟是小家有女初长成,跃上枝头雀成凰,亦或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几家欢喜几家忧的闹剧,怕从这些等在薛宫门前秀女们的脸色中便可知晓。 人太多,安若素不由往着角落退了几步,兀自沉思,想起今晨送她离开之时,素来端庄持重的大娘竟会握着她手,满怀深情,说不求她中选飞黄腾达,为安家谋求,只求她平安,若需钱财调度,自不必吝啬,这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虽说在安家,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商人素来最重谋利,虽说是代姐入宫备选,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没理由但求无回报,这笔买卖怎么看都觉得亏了,偏偏安家人素来是不做亏本的买卖。 “小姐,快别发呆了,好多人,而且都是美人呢?”盈袖好奇的眨着水灵的双眼,四处张望,“难道全都是来选凌妃的吗,那凌帝可真是好福气了,我们薛国的美女可最多了。” 安若素回神,唯有扶额轻叹,大娘让她不明白的第二处,便是非让她带了盈袖来,真不知是福是祸,这丫头素来是口无遮拦,偏偏宫中可是将规矩的地方,“盈袖,这还没进宫呢,什么时候能将谨言慎行记在心上。” “我只是想说,还是我们小姐最漂亮了,凌月国的使者一定会选中小姐的。”盈袖委屈的嘟着嘴,眼中倒是没有一点的害怕,二小姐虽说说话不中听,但对她从来都是极好的,“那‘半仙’可算的真准,说小姐有凤凰的命格,果然就中选了。” “游方术士而已。” “但是二小姐没发现,那‘半仙’真的很受女人欢迎哦。” “因为长的妖孽吗?” “小姐,但是他确实很美,难道没有发现吗?” “好了,闭嘴,否则我拿针将你嘴缝上,准备进宫了。”安若素早已瞟见那宫门内出来的一群人,离得近些的秀女已经示出圣旨名牌随着接引的姑姑的入宫,这是踏进这薛宫的第一步,她也要走的极为小心才是。 顾忌到安家的地位,中选应该在预料中,但是如何在远离薛国,在凌月国生活,倒确实需要自己把握。安若素循着队伍上前,也递交了信物名牌,终于走进了女人的金丝笼,安家与薛宫离的极近,但她从未来过,而这次跨进,恐怕再也离不开了。 她走的极慢,亲眼看着那扇厚重的大门关上,发出一阵遥远的震响,回荡在这宫中久久不散。 而在这薛宫的某处,太监急匆的脚步声彻底打乱了素日的规矩,沿途的宫人倒全都自动的让开了道路,这一看便是长公主宫里的,其它人哪敢在宫中如此奔跑,若是耽搁了,那可吃不起那皮肉苦。 “公公主……” “喘什么喘,本公主让你去打听事情,又不是让你去投胎。”百里步楚没好气的白了面前的太监一眼。 “奴才该死,只是今年的秀女已经全进宫了,都在安排在储秀宫。” “那安夕云呢?” “安家小姐也在。” “好,明日就安排去看看,本公主就是要让她中选,远离了薛国,到了凌月国,我看她安夕云还怎么嚣张!” 第213章 两宫秀女 储秀宫。 今日才安排各位秀女入宫,倒是无其它事情,只是听着接引姑姑的吩咐,各自安排了住所之后,就散去了,留下便全是众秀女自己的时间。 初到宫中,且不论其它,光是见这薛宫的富丽堂皇,已经让众秀女应接不暇,满心欢喜,方才接引的姑姑在,众人都不敢多言,现在倒是自由了,都结伴散去,四处游玩。 只是安若素倒是没有多在意,薛宫的奢华,大抵也只是比这裴京长街再贵气一些,在安家见的多了,虽觉得新鲜倒也不比那些秀女兴奋,就连盈袖也淡定许多,随着安若素回房,倒也没有多大的抱怨。 储秀宫在薛宫之中,并不很大,一下涌入众多秀女,难免拥挤了,安若素才准备走上阶梯,就看着面前有人跌撞下来,她反射的拉开了旁边的盈袖,只是盈袖还未回过神来,被这般忽然的一拉,一个踉跄,还是跌在了地上,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再回头看那安若素,早就灵巧的退到一旁,眼中还不由的生出了几丝幸灾乐祸,这就是命,看这盈袖这一摔也是命中注定。 “让你再三心二意,救都救不了你。” “小姐,就知道欺负我。” 但这被祸及摔倒可不只是盈袖一人,与她同时倒下的那位秀女脾气可就有些大了,由着身边的两个丫鬟搀起后,见人群散了些,不分青红皂白,毫不客气的扬手对着面前的秀女就是一巴掌,十足的架子,“贱人,敢推我!” “你也太不讲理了,我也是差点被推到了。”被打的秀女,捂着脸,红着眼眶辩解道,“才不是我推的你。” “看你这穷酸的模样,倒了便倒了,若是伤着本小姐的千金之躯,你如何担待!”这气焰嚣张的女人安若素倒是见过几次,她父亲便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以她的背景似乎也有选中的趋势,也难怪了这般的蛮横,“还有我这钗子,是爹爹特地为我选的,你必须要赔我!” “太过分了!不就是钗子嘛。”盈袖素来好打抱不平,见这情景,更是不由的想要上前。 幸得安若素早有防范,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她可不想一入宫就和这御史小姐为敌,“闲事莫管!又忘记了?” “可是……” 盈袖被拉回来,直觉得委屈,但也并非无人为这秀女出头。这敢站出来与御史家小姐对话的人,倒是令安若素也不由多看了几眼,明眸绛唇,肤若脂凝,举手投足间自是顾盼流星,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人,只是在安若素的眼中倒是可惜了,竟不懂得避讳。 “无分贵贱,都是新王御笔下封的秀女,这位小姐打人在先,讹钱在后,不仅失了礼数,连气度也尽失了吗?”一番慷慨陈词,令安若素也不由的点了点头,原来在这宫中也有这般的好事可看。 御史小姐见了这般美人,在这气头上不由平添了几分的嫉妒,“你是什么人?和这贱人又是什么关系?敢这么与本小姐说话!” “罗衣。”那秀女还真敢报名讳。 “我管你罗衣青衣。”只见旁边的丫鬟凑到耳边说了些什么,这御史小姐便得意的抬起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倒是清高,也不看看自己手里拿着是什么?都是半只脚要踏进棺材的人,还出来对别人说教。” “你说什么?” “谁不知新王选中的秀女都赐了碧玺,而赐了璎珞的可都是要去让凌月国的使臣备选的,而且可惜的是,据说使臣自己看上的话,便会收为己有,玩弄一番带回去之后,为了不让凌帝发现,就会被卖到青楼去,那可就是人尽可夫了,据说大多和亲的女人最后可全都自尽了。” 听着这话,旁边的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纷纷的避开了,像是躲避着什么晦气一般,就连被帮的秀女都神色不定的看了罗衣一眼,唯有安若素在听着这话时,再次不由的出神,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大娘临行前的那番话,确实是带了愧意,不仅仅是让她替了姐姐入宫,而是替姐姐去死了,她也有听过传闻,和亲的女人只要一着不慎,就会落人口舌,而且远离故乡,家中也是帮衬不上,大多都受不了自杀了,入股是小国的话,也不敢去追究什么,唯一活下来也郁结十分,兴许还会被打入冷宫,她若是被选中了,别说为安家谋求什么,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罗衣有些气懑的捂住了胸口,小脸绯红,怕是被御史小姐说的有些急了,“那又如何,若被选中,日后就是凌月国的娘娘,连薛王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你们就自不必说了,就等着请安吧。” “你敢这么说我,哼,倒是想看看你如何最后被贩卖到青楼去!”御史小姐本就是暴脾气,被这罗衣一激,瞬间便没了分寸,有些口不择言。 眼看着两人大有越吵越烈的姿态,安若素努力的从自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这才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勉强的挤出了笑意,上前了几步,“御史小姐火气可真大,可是谁不长眼了,竟惹你这般生气。” 御史家的大小姐见是安若素,脸色缓和了些,倒是给足了她面子,虽然两人只见过几面,但是安家毕竟是薛国首富,富可敌国,可不是区区御史的俸禄可以相比,“原来是安小姐。” “咦?这不是我们安家新出的雀尾钗,材质做工都是上品,也算是重金难求了,可惜竟断了。”安若素俯身捡起那地上的玉钗,连连摇头,有些心疼的模样。 “还不都是这两个贱人!”御史小姐果真将注意力全都拉回在这玉钗之上,女人哪有不爱饰品,何况是这些上品,很是可惜,“安小姐,你可千万再给我留一支。” 安若素只是摇头,“只是……” “钱不是问题的!”御史小姐急忙说道。 “御史小姐莫急,我是说这玉钗虽好,却不合御史小姐的气质。”安若素见鱼上钩了,也便准备收网,说着便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鸾鸟红玉钗递给御史小姐,笑意不由再次浓了几分,“这样式,只有十支,都在宫里娘娘手中,家里可就留了这么一支,配御史小姐再合适不过了。” 安若素如此说,御史小姐不由的大喜,接过手中,却又觉得有些过分珍贵了,犹豫不定,不知是否要收下,“真的要给我?” “御史小姐喜欢便好,就莫要为了小事生气,而且”安若素忽然压低了声音,“方才那样的说凌帝和凌月国的使臣可是大不敬,若是被人告密,那可是会引起两国纷争的,届时,可就没有人能帮的上小姐了。” 听安若素这话,御史小姐才发现自己这有些多嘴了,连连解释,“我刚才只是……” “刚才怎么了?我只知道御史小姐摔倒了,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 “对,没有了,那安小姐我们过去吧。”御史小姐立刻示好。 “御史小姐先请,我还有些事情。”安若素礼貌的推脱了。 郁小姐也不再说话,带着安若素送的鸾鸟红玉钗便开心的提裙离去,安若素却转身站定的在罗衣面前,浅笑不止,“罗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站在旁边的盈袖傻了眼,自家小姐她是再清楚不过,说好听些那便是清高自傲,说难堪些便是孤僻冷漠,主动为这罗衣出头已然是奇迹,竟还说出这般话来,不由的拉了拉她,“小姐,不是你说,闲事莫管的吗?” “没错。”罗衣接了盈袖的话,拉起一旁的秀女就准备离开,“多谢安小姐解围,只是你们这些人,恕高攀不起。” 罗衣的没好气倒并没让安若素放弃,她不由的上前了一步,拦住了两人的去处,“罗小姐,这位姐姐似乎是新王的人,而我们,似乎才是一道,所以她才是高攀不起之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罗衣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瞥了一眼那秀女身上挂着的碧玺坠子,然后转眼上下打量着安若素,连那嚣张的御史小姐都对她敬重三分,想来身份必不简单,怎么可能会和她一道?只是自己身上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她所能利用的东西。 “就是这个。”安若素取出了怀中的璎珞,方才听着御史小姐说话时,她便明白的大娘送她出门时那意味深长的话语,“我们都算是备选送去凌月国的女人,所以现在可否借一步说话呢?” 看着那璎珞,罗衣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放开了一旁的秀女,不明白为什么安若素也会是璎珞,“为什么?” 一旁的盈袖本来倒是觉得去和亲都挺好,但是方才听那御史小姐这么一说,倒是忽然有些心慌了,难道小姐真的会沦落为凌月国的妓女吗? “小姐,我们回去和老爷说说。” “和谁说都一样,这就是事实。”虽然没有料到情况是这样的糟糕,但安若素倒也是适应,她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应该也只是那御史小姐道听途说的吧,“但是我想多了解些凌月国的情况。” “好吧。”罗衣这才有些心心相惜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看着她的淡然,只觉得自愧不如,她本也秉持常心,却因为这璎珞失了常性,确不应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我来。” “有劳。” 第214章 受冤入狱 安若素才听罗衣说了几句便不再多问了,一来深入的情况,罗衣并不了解,二来,即便问多了,究竟用不用的上还是未知数。但是她倒是也听说了,那凌帝阴沉无比,对女人到也的只是的泄欲的工具而已,据说他真正爱过的只有一个瑶妃,偏偏那瑶妃又红杏出墙,导致这凌帝对女人,都全带了火气,想必这样的男人还是很难伺候的。 只是安家在朝中虽无爵位,但仅凭这半壁财富足以令薛国上下动摇。新王登基,要的是天下局势平稳,所以才广采秀女,稳定朝政,这是没错,也有理可循,只是今番这薛王新入主朝,在选秀的同时竟然下令安家女儿和亲,这分明就是拿安家开刀。 很难说这究竟是薛王的洗牌,还是另有原因,总之她已经成为这政事牺牲品,多想无益,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已。安若素不免再次的取出了那块红玉,仔细的摩挲着,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许真的因为它,自己会想起些什么吧。 “二小姐,你没事吧。”等在门外的盈袖终于忍不住的冲进门了,见安若素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红玉,更加担心,“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大白天说什么鬼话。”安若素收玉、叹气、白眼一气呵成,而这对象必然是冒失闯进来的盈袖。 “二小姐,你没想不开啊,那怎么这么久不出来?” “不解释。”安若素再度白眼。 在旁的罗衣见安若素这无可奈何的模样,倒是帮忙开口解释,“你们二小姐和我被分配住在这里。” “哦。”盈袖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深深的嫌弃了,“但是二小姐,我们真的不回去找老爷吗?” “要是给你找的机会,你觉得我还会在这吗?” “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和亲吗?”盈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由的也有些害怕了,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自己在风华正茂时走上这条路。 “不会。” “真的吗?”盈袖顿时脸上变的十分的惊喜。 “你之前不是还很开心去和亲,现在怎么又是这样的嘴脸。”安若素不再理会盈袖,干脆躺下准备好好的睡一觉,恐怕到了选妃之日就再也没有安心睡觉的机会了。只是盈袖她是绝对不会让她随着去的,所以那走上和亲道路的只会是她,风险太大,她不能带别人去冒险。 但是安若素这铿锵有力的两个“不会”的确让盈袖无条件的相信了,她相信甚至崇拜着安若素,但是对这房间的罗衣来说,这过分自信的回答,就仿佛在重重的敲打着她的心,难道这一刻,安若素还觉得自己可以翻本吗?但是她却已经再没有了办法。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吗?入夜时分,整个薛宫都终于陷入了最后的平静之中,安若素悄悄起身,披了件单衣便出门了,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接引姑姑也是住在储秀宫。 夜半的敲门声,总是让人意外的烦厌,只是这几日却不会,接引姑姑等着秀女们的彩钱是绝对不会深寐,只是也假装了些生气的开门,“小主子,不知有何吩咐,非要这般夜里前来。” “两千两。”安若素也不多说,径直将银票塞进了教引姑姑的手中,人则直接越过她走进了房中。 那接引姑姑自做宫女以来,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双眼不由的瞪直了,本准备好的生气的台词卡在喉间再也出不来,连嘴巴都久久没敢合上,连忙关门,仔细的检查这银票的真假。 “裴京安家,姑姑可听过。” “听,听过。”接引姑姑知道这届秀女之中有安家的小姐,难道正是面前的这一位,这宫里混的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察言观色,“原来是安小姐,有什么吩咐直接叫奴婢就好了,何必亲自过来。” “我初来宫中,各处门路都不相熟,我初入宫,并不带许多,这两千两先劳烦姑姑帮着打点,自然也少不了姑姑的好处。”安若素说着谦逊,眼中倒平静无浪,反倒有些悲悯,对安家,这两千两只是区区小数,但是对这宫中的宫人来说,也已经是无法达到的高度。 “安小姐出手如此阔绰,奴婢先替大家谢过安小姐。” “只当是送给大家的见面礼,孝敬的不够,还请姑姑体谅。” “安小姐这可是折煞奴婢了。” “这里还有一千两,是给姑姑一人的。”安若素将银票放在桌上,并不直接递给她,直到看见那接引姑姑一派要晕倒的姿态,才拿出了那皇上赐的璎珞放在了银票之上,缓缓的开口,“但是有条件。” “安小姐”那接引看着银票使劲的咽了咽口水,“但这是圣旨,奴婢们也不敢违抗圣命,若是放你离开,恐怕……” “我有让你放我离开吗?”若是一千两就能无视了这圣旨,安家恐怕早用银票点火烧了圣旨。 “那安小姐的意思是?” “今日随我进宫的丫头,盈袖。我记得接引姑姑是有权力将侍奉秀女的丫头遣出宫门,所以我要你明日一早就找借口遣她离开,有问题吗?”安若素当然知道这些宫人,日日揣度主子的心思,很能察言观色,所以她干脆说出事实,只是璎珞是陪陵的秀女,身份自然低微,所幸她是安家二小姐,世间一切,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没问题!”接引姑姑的眼睛盯在那银票之上就没有移开过。 “事成之后,我另会感谢姑姑,只是时间紧迫,虽夜色已晚,姑姑不知现在可否帮我去打点。” “当当然可以。” “那我便先告退了。”安若素收起了璎珞,背手转身离开,此事倒算是了结了,毕竟盈袖并非秀女,这一切想来也不会太复杂,只是她总隐隐有些不安,才催着接引姑姑早些将事情办了。 方才出来的焦急,倒是没有仔细看过这院中的景色,现在回看,倒觉得比白日要可爱了几分,静谧无人,月影阑珊,若是天气再暖上几分,等这院里的花儿都开了,倒是有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味道。 但是这味道似乎来的有些不对,还夹杂着一股子烧焦的烟味,安若素转身看着隔壁的院落,确实有火光乍现,那是新王秀女住的地方,现在这情况是,着火了吗? 果不其然,宫人们的呼叫声顿时在别院响起。 “失火了!快来人啊!” “快将小主子们都叫醒,快!” 紧接着就是那些秀女们的尖叫声,那高分贝的声音,足以想象当时的花容失色。还是闲事莫管,安若素正想着往回走,却看一条人影慌乱的从别院返回,东张西望的径直就冲进她的房间。 如此行迹可疑,免不了和这失火有关,盈袖素来睡的沉,加之今日受到的惊吓,绝对不可能是她,那房中唯一剩下的便是罗衣,如此熟门熟路,也不可能会是外人。 安若素不急多想也就直接往回跑,才推开门,就见那罗衣慌乱的换着衣服,一脸惊恐的看着她,这会安若素的反应倒是没罗衣来的快,在她关门的那一刻,只见那罗衣将那些衣服朝着安若素一扔,自己便躲进了被窝之中。 她是白痴吗?作案之后不知道要消除罪证吗?安若素正欲捡起那衣服,灭尸毁迹,她可不想被连累,但是弯腰捡起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罗衣嘴角挂着的笑意,猛然觉得不对。 在这一瞬间的犹豫之下,已经晚了,门再次被推开,冲进来的宫人,团团将安若素包围,很明显,她已经被当成是替罪羔羊了。 领队的太监和接引姑姑见识安若素,不免都矮了几分,才刚刚打点了收了她的钱,竟立刻就发生这种事情了,但是这失火可是大事,徇不得私,所以他们惯用的手段也就是,替罪羊了,也不由的看向了罗衣。 “公公,姑姑,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小姐这又是从哪里回来?”罗衣倒是镇定,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她也不怕什么。 “别院走水,说,是不是你,刚才在做什么?”那接引姑姑果然将矛头转向了罗衣。 “姑姑,不是我,我一直睡着。”罗衣当场也就跪下了,那楚楚动人的娇弱,比起形迹可疑的安若素要更让人相信。 “你如何证明!” “若是姑姑非要让罗衣顶嘴,罗衣无话可说,只是罗衣拿不出那几千两来孝敬。” “够了!”见不得罗衣的做作,这事情也委实奇怪,竟然知道她送钱,想必在她之后出门,又这般完美的嫁罪给她,除了这罗衣行事缜密外,恐怕也早有此预谋了,“不必冤枉姑姑。” 以她的家底,找个人替罪确实可以渡过这关,尽管她才是被冤枉的那个。只是安若素确实想的多了些,这薛王拿安家开刀,这事情要是摊上她难免会引起重视,恐怕最后吃亏还是她。 而让她更加担心的是,如果说这罗衣是薛王故意派来身边的,她就更不能轻举妄动,落实了自己的罪名,反倒还给安家安上一条以财贿人,为富不仁的罪责,如何抉择,恐怕也只在她的一念之间了。 她缓步走向罗衣,静静的看着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个女人身上,确实自作孽不可活,“你说是现在死将了好,还是日后在那凌月国受苦的好?” 第215章 无罪释放 房中陷入了沉寂,罗衣丝毫不胆怯的盯着走向她的安若素,手掌却不由的渗出了冷汗,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似乎坐实了现在的她才是真正放火的凶手。 “蝼蚁尚且偷生。” “没错,那就不要做傻事。”安若素在罗衣的面前蹲下,凑在她的耳边,不由的压低了声音,“若是你一直睡着,怎会知我方才是‘回来’而不是‘出去’呢?” 罗衣神情骤然变化,紧抿着嘴,有些不知所措,安若素确实聪明,若是此次失败,也只能怪了自己选错了对象。 “你要知道,我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据不要太多,根本不需要无赖你。”安若素冷冷的勾起嘴角的笑意,起身对着那接引姑姑使了眼色,示意她将盈袖送出宫去,即使这件事情是她猜测错误,起码结果没有变。 房中的喧闹,也让盈袖挣扎的醒来,迷糊看着满屋的宫人不由的有些的怔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自家二小姐要被带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冲上前,拉着安若素,“你们要干嘛!要带我们小姐去哪?” “放开!”安若素头疼这冲上来的盈袖,同谋的罪责可不轻,“教你的规矩,可用的真好。” “二小姐!” “安若素,这是你家的丫鬟?”这回进门开口的就不是太监宫女了,真正的禁卫军也已经到了,“给我一同……” “啪!”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那禁卫军的话语,安若素这一巴掌确实有些狠,让盈袖整个人不稳的往后连退了几步,双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不明白的望着安若素。 安若素只是轻轻的扫了她一眼,“带了你这没用的东西进宫真是拖累,方才和这贱人装无知,现在倒是护主心切了,看我爹不活剥了你的皮!” 盈袖的一脸迷茫和安若素的嚣张跋扈确实让那禁卫军有些松动,安若素也不介意将这角色扮演到底,冷眼看着那还在思索中的禁卫军,也是毫不客气,“走不走,你们禁卫军的效率可真是低下,带个女人走还这么花费时间,朝廷还真是白养了你们!” 说完,安若素便径直的出了门,被她一唬,众人这虽还在脑海中排查,但也全都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离开了。 罗衣跪坐在地上,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但却又完全的迷糊了,为什么?两人无亲无故,她为何要帮自己顶罪,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丫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罗衣忽然起身冲向院中,对着安若素的背影喊道,她不明白,这个安家二小姐的做法。 “为什么放火吗?”安若素冷蔑的勾起了嘴角,根本没有再回头去看那罗衣的神情,只是自己潇洒的离去了。 安若素关在慎刑司的几天,倒像是完全被遗忘了,既没有人来提审也没有定罪,托了安家的财力雄厚,她确实成为历来在慎刑司吃住最好之人,大小宫人听闻是安家小姐,竟也相继讨好,恐怕是听了那储秀宫的姑姑说了她的出手阔绰。 拘谨其间倒也只有长公主来过一次,估摸着是来看姐姐的丑态,顺便耀武扬威一趟,她可听说这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唯一嫉妒之人便是姐姐了,尽管不明白原因,但是那长公主见到她的时候确实只有失落。 只留下一句,好一个安夕云,竟然让妹妹入宫!之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安小姐,到时间用膳了。”看守的宫人满脸谄媚的将饭菜都摆上了桌。 “多谢姑姑。” “那小姐慢用,奴婢就先出去了。” “姑姑且慢。”安若素可不希望自己就这样在这慎刑司拘禁至死,起码也定个罪名,让她安心些,“姑姑若是无事,不如一起用,也陪我说说话,这几日在这都快要闷着了。” 那姑姑时在慎刑司当差,日积月累,脸上也不由的多了几分的凶相,只是没有会与自己的财神爷过不去,见安若素总是挤出那少有的谄媚笑容,“安小姐,这不合规矩。” “这慎刑司的规矩还不大半看了姑姑,何况这素来无人,姑姑权当可怜我了。” “既然这样……”那姑姑推脱了几下,也便坐下了,她也是聪明人,明白安若素是想打听些事情,这般一来,自己的荷包恐怕又要鼓了,“安小姐放心,您家的婢女盈袖已经被送出宫去了。” 确实是个人精,安若素不由上下扫了这姑姑一眼,“多谢姑姑了,只是在这慎刑司,倒是日日无事,近来宫中可有什么趣事?” “趣事?那定要提长公主之事了。” 长公主?安若素玩笑道,“长公主?莫不是长公主要出嫁了。” “安小姐可真会开玩笑,公主一向只说了要自己做主,王上可一直都为这个担忧,直到现在都没有落定呢?”那姑姑笑着看着安若素,“是另外的事情。” 可惜了,安若素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可惜,只是不知道谁以后能不幸娶了那公主,从此富贵荣华不必说,只是前提是要忍得那脾气才行,“那还有何事?” “是凌月国选妃的事情,据说凌月国有大人物来了,据说还是个王爷来替凌帝选妃呢,那长公主也不知为何竟然还亲自去找了那王爷,说选妃之事,规矩甚多,难免遗漏了美人,于是啊直接就向王爷推荐了一人。” 这长公主会这么的殷勤,倒是有些不像她了,或者说那凌月国的王爷让她极其看中,特地的选了这个头去套近乎了,“那事后如何?” “事后也就更有趣了,那王爷听着公主如此一说,竟十分开心的答应了,这甚至都还没有开始选呢?大家都知道,凌帝那人对女人是有芥蒂的,公主如此一闹腾,想必这人与公主之间关系十分恶劣了,或者公主想借了某些机会故意整她呢?” “看来确实是这样。”安若素说着怎么会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若说起和公主有芥蒂的,那公主最大的对手不就是姐姐吗?上次还来看了自己,很是生气,难保她不想出什么馊主意来。 “可不是吗?现在全宫上下可都等着公布这人的名字呢,那长公主可真要少惹为妙。” “姑姑说的是。”看来这宫中今日事情倒是也不少,只是现在她都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而且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应该没事才对,想罢,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银子交到了姑姑的手上,“多谢姑姑说写事情解闷,以后有好笑的不妨也说些听听,看样子还要在这住上段时间呢。” “安小姐喜欢就好,以后一准有新鲜事,就来和您说。” “多谢姑姑。”安若素起身送那姑姑,确实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探听点消息,她今日笑的可比这辈子都多,脸一时僵着都回弹不了了。 只是才到了这门口…… “安若素何在,圣旨到了,还不赶紧出来接旨!”公公尖锐的声调,打破了这慎刑司的静谧。 安若素是听到了,只是却有些不解,这可什么事情都没审,怎么就下了圣旨?最近的事情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感觉。 “安小姐,别发呆了,快去呀,这圣旨可耽误不得。” “恩。”不管是什么,总要先接旨才行,哪怕是现在就要了她的性命,安若素在宣旨的公公面前跪下了,“安若素接旨。” “奉天诰命,安家女儿若素,风姿卓绝,骨质兰心,才艳惊觉,今赐封‘若素公主’,受公主礼遇。凌月国上书求亲,允若素公主择日下凌月国,结秦晋之好,固两国邦交,钦此!”那公公收起圣旨,脸上挂着的却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诚心恭喜,笑意盈盈的将圣旨递给了安若素。 和亲?安若素听了半天倒是明白了,原来这长公主戏耍的人果然是她,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现在就让她这待罪之身顶了,她起身看着面前宣旨的公公,“这储秀宫纵火一事,就没下文了。” “公主受累,这储秀宫纵火一事,纯属栽赃,经查明,真凶另有他人,司外已经备下软轿,请公主移步。” “哦,那就和我没关系了?”安若素倒是不急,这短短几日,事情倒是不少,从选妃到陪陵到慎刑司,这下还被封了公主和亲,这起伏确实有些大了。 “公主说笑,此事本属子虚乌有。” “哦,那公公的意思是,抓我来此本是子虚乌有。” “这奴才失言,请公主责罚。” “罢了,走吧。”安若素眨了眨眼,她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有过怎样的政治权衡,不过倒也是接受了这公主的身份,想来自己也好歹封了个公主,至多以后呆在那凌月国的冷宫了,青楼之类应该是不会了,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倒是没有算到长公主这一招,现在倒是要死心塌地的准备去和亲了。 第216章 和亲 几经周折,终还是一道圣旨,成了和亲的公主。 这几日听到凌月国的传言倒是没有一句是好的,这倒是让她的心都碎了,但是毕竟凌月国是大国,否则薛国也不必用和亲这一路,卖弄讨好了,只希望再不要发生这样接连的波折。 安若素这“若素公主”的封号就像是不入流那般,在圣旨颁下不到两天,就已经备下了一切,急切想要将她远嫁,她更像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现在全薛国都知道这若素公主是被长公主踢出国门的了。 但是,安家倒确实没有亏待她,嫁妆的置办并不少她,毕竟要维护安家的首富颜面。她清楚的记得,出嫁的那天,裴京长街像是被喜庆的红色铺满了,从安家直到城门,将一切都笼罩在了艳丽之中。 那日出行的马车比起选秀当日,丝毫不差,她端庄而坐,接受所有女人倾慕的眼神,一切她们想要而不能得到的奢华富贵,都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她却没能体会到离家的那份不舍,和出嫁女那种切断羁绊的心痛,她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原来嫁人竟然是这样的平静无波。 马车缓缓的驶离了裴京城门,安若素的端坐也可以结束了,那是为薛国为安家维持的。她松了松身子,拨着身上御赐的嫁衣,慵懒朝着盈袖的看了一眼,今日这丫头倒是安静的很,“今日倒哑巴了,还记恨那一巴掌?” 盈袖抬头,幽怨的看了安若素一眼,“二小姐,你以后不能再扔下我了!不然,不然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不随你去凌月国了。” “好啊,现在下车还来的及。”安若素倒是没有一点的留恋,此去凌月国,是福是祸都不得而知,她并不准备带了盈袖,只是她却寻死觅活的要跟了来,还真当了去享福的吗?“二小姐!” “罗嗦。” “可是盈袖是派给二小姐的,如果连二小姐也不要盈袖,盈袖就无处可去了。”盈袖素来单纯乐观,但她毕竟和娘寄人篱下,尽管大小姐对她也很好,但总觉与二小姐来的更相似,也更亲厚些。 “眼泪收回去。”安若素可没料到盈袖会来这一招,她确实拿这没办法,“今日是你二小姐出嫁,哭可是会触了霉头的。” “哦唔。”盈袖抿嘴,生生的将眼泪吞了下去。 安若素只得摇头再摇头,这到了凌月国,恐怕这盈袖会是他唯一的乐趣了,“但是你要知道,真的有可能会被卖去青楼的哦。” “盈袖不怕!” “怕也晚了,真不计后果。”安若素不知该对面前的盈袖说什么,只是想到某些事,也不由正色了几分,方才离开的时候,倒更像是盈袖出嫁,后厨的张妈哭的比任何人都要伤心,她看着盈袖道,“你真的舍得你娘吗?” “娘会明白的。”盈袖咬着嘴唇,神色黯淡,她自然是舍不得娘亲,此去也不知道能否再回来,但不仅仅因为她希望跟着二小姐,安家对她的恩情,她也必须要报。 安若素自然也不多说什么,她无法给盈袖任何的承诺,也无法给她娘任何的承诺,她这罪厌烦担责任的人,现在却只能被迫的承受这份情了。 “那大小姐回来,若是不见了二小姐会怎样呢?去了凌月国,可就回不来了。” “依姐姐的性子,定会找去吧。”安若素似乎对这一点还是抱了信心,“届时,只要让她知道我过的好,便好了。” 马车离城不久,一路畅行,想来也会这样风雨无阻的到达目的地,毕竟没有人会愿意与薛国安家为敌。 出嫁的车队在路上走了三日,出了薛国边境便往着凌月国国去了。安若素并不多做事情,只是找了几本书安静的看着。一来,她本性懒散,不喜动弹,二来,身上的嫁衣确实也让她无力动身,只守着“安分守已”四字。 “二小姐,已经出了薛国,再过几天可就要到崎州城了。” “崎州城?”安若素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兴奋过度的盈袖,“崎州城是哪里?” “哎?二小姐不知道吗?崎州城可是军事重镇,这些年离辰国和凌月国可都是为了这座城池。”难得有安若素不明白的事,盈袖不免就多卖弄了几句,“但是偏偏这崎州城又是本属于东陵国的,这事情可混乱了。” “哦。”闻言安若素再次埋头书中,反正去哪都改变不了她这和亲的身份了。 安若素的冷淡,终于让盈袖放弃了,她悄悄的掀开了帘子朝外看去。这已经快到崎州城了,周围倒是一派的青葱之景,两边山崖树木林立,散发着春木的香气,不由的令人心旷神怡,“二小姐,你快看,这该是大小姐口中提过的边界天烛山,果然风景极好。” “嗯,姐姐还提过,这天烛山上的天烛寨住的可是两国都不敢惹的人物。”安若素依旧没有抬头。 “二小姐是说那群悍匪,才不可能呢?我们走的可是官道,他们要是敢来……” 这盈袖的话未说完,不由的就停住了,马车长嘶了一声,有些躁动,似乎还听着外面的躁动声,这情况有些不对,难不成真的被盈袖的乌鸦嘴说中了,安若素丢下手中的书,忙掀开了车帘看了四周。 这的确已经成了严阵的姿态,偏偏现在他们所处的是峡谷之处,隐约可以看到两边崖上埋伏的人,现在倒完全形成了这瓮中捉鳖的局势。 “你们是什么人!公主出嫁的车队竟也敢阻拦!” “天烛寨。” “这里可是官道!” “官道如何,老子抢的就是官道,今天要么将这些全都留下,老子饶你们一条狗命,要么就全部留下做了老子这天烛山的肥料,哈哈哈……”为首的悍匪不由的大笑开来。 “二小姐,怎么办?你说我们能逃过吗?”盈袖不由的紧张的靠到了安若素的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袖子。 安若素在心里盘算着这护送的人数,虽也算是军旅出身,但是这天烛寨的实力她并不了解,听姐姐说起这两国都听之任之的天烛寨,今番恐怕确实有危险了。 “悬了。” “啊,难道我们……” 薛国安家嫁女,明知要经过这里,竟事先没有想到这天烛寨,甚至没有与他们通过气吗?安若素想着护送之人该是有策略的,所以只管要放心了就好。 但是,这一次的她,大错特错…… 所谓的成功突围的把握,一晃就从五成变成了零…… 她倒是从来没有设想过,那些护送的军队竟真的会这样不战而逃,瞬间就消失在这条长长的峡谷之上,只丢下在车上的她和盈袖两人和那一堆没有生命的珍宝,这未免也太不能理解了。 “二小姐”盈袖强忍住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滚了。 “二当家,这薛国的公主还在车里呢?”猥琐的声音让安若素不由的皱了皱眉,动脑她是没问题,但是要和这群没有文化水平的山贼辩论,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去,带出来,给老子看看!” “还是别看了,说是薛王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丑女,特地羞辱那凌月国的,哈哈哈。” “别废话,那就拉出来让众兄弟看看,究竟有多丑!” 现在恐怕已经没有退路了,安若素也没想着做什么贞洁烈女,自尽而亡,而且,现在的她也必须要保住身边的盈袖的才行,所以也只能希望险中求胜了,“盈袖,怕吗?” “嗯。” “不准掉眼泪,跟在我后面,明白吗?” “嗯。” 安若素深吸了一口气,看准时机,在那爬上马车的山贼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不客气的一脚就将他踹下了马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等在下面大笑的众人都不由的愣神,才反应过来,这安若素却自己掀开帘子站了出来。 都说临嫁的新娘是不能让任何男人见到容貌,否则会造成婚姻不幸,所以新娘才会盖着红盖头,但是现在让安若素最危险的是她的容貌,而唯一逃脱的资本也是这张脸了,她一把掀开了盖头,反正这所谓的婚姻本就注定不幸,“我倒是想听听,我究竟有多丑了,能让你们笑成这样!” 这样的出场,莫不说让这轻松胜利的天烛寨众人傻了眼,看着那样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的安若素,傲然的居马上之上俯瞰众人,天女降临一般的贵不可言,哪里还会有嘲笑的声音,全都睁大着眼睛,惊讶的合不拢嘴。 看着众人的反应,想来这第一步是成功了,对自己这张脸,她还是极有自信,而且她从不以利用自己的优势为耻,见众人不说话,倒是环顾了四周,找了那领队之人,兀自的跳下了马车,朝着他走去,盈袖不敢做多余的事情,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安若素。 “你就是天烛寨当家?”安若素直视这面前那五大三粗的男人,没有一丝的害怕之意,眼中反倒充满了寒意。 “你你就是和亲的公主?”那被问道话的二当家,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平时杀人无数的他,今日竟被一个小小的女人的气势压倒。 “废话,不是和亲的公主,我坐在马车干嘛!” “你……” “为什么劫我的车队!”安若素打断了那二当家的话,乘胜追击。 “不是我们劫的,是他们自己跑的。”旁边的一人小声的插了一句。 那二当家像是如梦初醒的连连点头,忙声附和,“对对对是他们自己跑了……” “我不管!”安若素依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二当家,“我去凌月国和亲,现在人被你们吓跑了,耽误了我成亲的吉时,你负责吗?” 听到负责两字,那二当家却不由的不好意思的裂开嘴笑了,“我我还没成亲呢,我负责……” “哼!你负责的起吗?”安若素也不由的提高了嗓音。 “我……” “那就由我负责,公主意下如何。”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安若素不得已的转移了视线,人群之中,走出的男人,带了几分阴狠的味道,脸上那不协调的刀疤带给人的不祥预感,可与这二当家非一个档次的人物,恐怕他才是天烛寨的主心骨。 看来临近的好事,又被破坏了,安若素转了神情,静站在原地,候着那男人走进,“当家的?” “聪明。”男人站在安若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手毫不犹豫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强劲的五指,只需轻轻一下,安若素在面前也无缘生存了,“敢这么对天烛寨发话的女人,确实少见。” “哼。”安若素虽被掐着脖子,有些不适的危机感,倒是越发的镇定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负责吗?” “不怕我杀了你。” “杀人之前还这么多废话,不觉得多余吗?” 那男人一愣,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别样的色彩,即使稍纵即逝,但还是被安若素清晰的捕捉到了。男人松开了手,注视着安若素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如果是女人就免了。” “原来薛国公主竟是这般牙尖嘴利。” “我该谢谢你吗?” “不用,但是你和这些陪嫁品,我都不准备放过。” “那你是准备娶我吗?” 安若素的这句问话,倒是连面前的男人都愣住了,真的会有女人这样直接说话,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吗?这不好意思的反倒是他了。 第217章 压寨夫人 男人确实没有想到安若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毕竟他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安若素这暂时的缓兵之计倒是不能令他畏怯的,否则这天烛寨这些年可不能这样稳固的立足。 “好啊,堂堂薛国公主若是成了天烛寨的压寨夫人,倒也不算我们吃亏。”男人意外的勾起了嘴角,那笑容让人看了不免有些不寒而栗,尤其是从那刀疤上隐隐散发的杀气。 安若素自然知道什么是只是务者为俊杰,虽然眼下的局势是她自己造成的,但是毕竟她的行为倒是让他们有些忌惮,如此一来,只有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再看看后续如何逃脱了,“你当然不吃亏,你抢的可是凌帝的女人,我带的可是公主的嫁妆,普天之下,还会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了吗?” “那就请夫人回山吧。” “别乱叫,现在还未拜堂成亲,我如何成了你夫人。”安若素现在倒是也只能这样做了,尽管她知道只要随着这群人上山,想离开就更难了,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好,那我们马上就成亲。”男人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了,应付的十分自如,仿佛已经看透了安若素的一举一动,“堂堂公主做这些事情,倒是很顺其自然。” “谁让你们劫了道。”安若素美眸一瞪,有些娇嗔的看着男人,脸上很是不满,“你们既然劫了我的车,就理应负责,否则让我这公主何去何留,凌帝若是知道我曾半道被劫,还会要我吗?出嫁的公主可是不能的回国的。” 安若素的解释确实为实情,只是太多的人在这样的状况之下恐怕很难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安若素却不同,冷静十分,毫无畏惧,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女人,男人不由的多了几分兴趣,也许这个女人的身上,真会有什么让他值得开心的事情存在,“那是否我还要去趟薛国提亲呢?” “不必了,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而我这女儿也就只值这么多的银两了。”安若素转身重新朝着马车走去,很自然的就拉过旁边的一个小喽罗,踩着他的背上车了,只是在入车之前,不由的回眸浅笑,“走吧,那就上山吧,难不成还想让的我在这里吹风吗?” “但是……”被安若素拉过来踩背的小喽罗不免有些为难,现在的气氛更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山路这马车上不去啊。”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走上去吗?我都愿意下嫁了,难道堂堂天烛寨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安若素语气一转,不免有些严厉,倒是像极了刁蛮任信的公主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钻到了马车之中,“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我是不可能下车的。” 安若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看,一副就是压寨夫人的架子,回了车里,也只是静静坐着,并不说多余的话,但是随后跟着进来的盈袖可是已经吓的眼泪汪汪了,若非安若素让她不能哭,恐怕早也惊天动地了。好不容易进了马车,终于有些挂不住的湿了眼眶。 “盈袖,不准哭!”安若素嘴上虽然是严厉的,却还是温柔的握住了盈袖的手。 “可是小姐,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山贼吗?”盈袖努力的忍住泪水,连声音都开始变的有些颤抖了。 “倒是也可以考虑。”对安若素来说,虽然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活着,也许是人求生的本性,总觉得活着些好,尤其是现在还带着盈袖,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逃离的话,她也要想办法让了她离开,毕竟是跟了她出来。 “小姐,你放心,他们一定回来救我们的。”盈袖已经不知道是在安慰安若素还是在安慰的自己。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是一群山贼而已。”安若素终于松了口气,对这盈袖露出了笑容,人就是这样,非要在乎这些表面上的功夫。 “小姐,你有办法。”果然看见安若素这般的表情,盈袖就觉得分外安心,自己二小姐永远都保持着这样淡然的姿态,似乎遇到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你觉得我会像你一般的蠢笨吗?”安若素言毕便不再多语,盈袖该是信任她的,不若,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这天烛寨一行人倒是确实顺了安若素的意思,竟还真找出了条早已被封堵的路线,让马车平稳过了。大当家竟然亲自下令,开启了让这为天烛寨安全而封掉的密道,只是为了让一个被虏获的公主通过,只是这若是天烛寨未来的压寨夫人,众人也倒是没得说了。 “大哥,这是”迎出的是天烛寨的三当家,洛红缨,此番虽说对方是薛国的御封公主,但毕竟的大哥亲自下山是决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她却听了通报说这大当家要娶了公主,她本是不信,但现在竟然还开启了这密道迎那公主进寨,未免有些过了。 “准备一下,派人安顿好夫人,明日准备成亲大典。”男人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仿佛这本就是早备下的,回头看了一眼停在身后的马车,嘴角竟不由的向上勾起。他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相信的安若素的话语,只是他现在倒是对安若素的下一步行动很感兴趣。 若是他猜想错了,那安若素当真嫁了他,身为压寨夫人的她,每一处,他都十分的满意,“若是安排差池,惊扰了夫人,就准备领罚吧。” “成亲!”洛红缨亲耳从这大当家的口中听到这两个词,还是免不得的一惊,以她的了解,大当家这并非一般的玩笑戏言,只是他怎会才见了这公主一眼就打定主意要娶她了?莫非真如传言,这公主貌美如仙了? “怎么了,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她是薛国和亲的公主,是凌帝的人,这样做就没有考虑过天烛寨的安危吗?” “什么时候我成亲这种事情也轮得到你管了。”男人语气略微的压了一压,似有些不悦,“而且公主自己都答应了,嫁妆也到了,你只管准备着就行了。” 男人的脾气,洛红缨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决定的事情素来不由得别人改变,她也只好换了策略,“只是既然是天烛寨大当家成亲,自然马虎不得,明日是否有些太过于仓促了。” “如何仓促了?”这回接话的倒不是男人而是从马车上出来的安若素,“这位当家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夜长梦多吗?” “你就是薛国公主?”洛红缨闻声转头,正见安若素下车,那盖头早被掀开了,一声凤冠霞帔,妖娆多姿,风华绝代,只是表情却十分的淡然,一双美目更是平静的如同深潭之水,静而深渊,一瞬间,她竟然还感到了一丝的冷意。这女人绝非简单,尽管这其间还夹杂了些女人之间莫名的嫉妒,她不喜欢安若素。 只是安若素看来并不理会洛红缨,而是径直的走到那男人面前,“成亲前一天,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可不会与别人一样唤你大当家。” “洛天启。” “真不像山贼的名字。”安若素略带了些嘲讽勾起了嘴角,有些挑衅。 “你不准备告诉我吗?”洛天启倒没有生气,学着安若素的模样勾起了嘴角,他倒是越发的有些喜欢她了。 “难道你觉得我来了这里之后,那个名字连同过去的一切还能随我吗?只管唤了我夫人不是很好吗?”安若素说完这句,很自然的转身,在洛天启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像是终于注意到了站在身后的洛红缨,“只是我是很小心眼的,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和这美女当家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 洛红缨现在站在原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竟被堵的没有话可讲,偏偏这安若素的姿态,倒是像极了主人,反而让她反主为客了,“你倒是清楚我的身份。” 安若素十分鄙夷的打量了洛红缨一眼,似乎很不屑回答她这一问题的叹了声气,从下车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这一身红衣的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红色的戎装倒也有些许英姿飒爽的意思,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将是她最好的棋子,“若你是天启先纳的内室,只当我猜错了罢,不过姐姐可别见怪了,我不习惯做小的,而且方才天启下的令,我倒是听的十分清楚,我是天烛寨的夫人。” “那又如何?”洛红缨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都是一身的红装,这安若素看似柔弱却步步紧逼,让她完全没有后路可退。 “天烛寨是江湖门派,虽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但是终也有个尊卑长幼,你既称天启为大哥,论亲了,就该称我为嫂嫂,论疏了,也该称我为夫人,如此的没了规矩,我倒是不介意,只是怕下面兄弟们学坏了,我们天烛寨可就当真乱了。”安若素虽说的毒舌了些,倒不会无故的挑刺,此番做法,确实故意,只想看看众人的反应罢了。 洛红缨这下还能有什么话说,只是有些忿忿不平的看了站在旁边的洛天启一眼,许久没见他有任何的反应,这才终于有些不平的嘟哝了一声,“夫人。” 第218章 有夫之妇 安若素进了天烛寨之后,倒十分的本分,随了安排在房中并不理会外面为准备大当家成亲的锣鼓喧闹。只是洛天启给她安排的房间倒也是别具匠心了,正门出去,便定要从了他的房间过,而房中唯一的窗户之外,是那万丈深渊,倒是牢固的将她软禁在了这里。 这天烛寨竟是依了万丈深渊而建,难怪这一直以来,这小小的一窝山贼竟能在几大国之间安然度日,这地势明显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安若素坐在窗台之上,背靠着墙,静静的看着万丈美景,就凭她这身手再带上盈袖这丫头,想从天烛寨逃离,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就算她们下了山,没有万全之策,恐怕也逃不开天烛寨追捕,那时候若是再回来,这满身的优势可就不见了。 “小姐,这马上就要安排成亲了,我们可怎么办?怎么逃呢?”盈袖不比安若素,看自家小姐现在还如此的淡然,不由更加担心了。 “逃?”安若素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纵观上下形势,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又何必自讨苦吃,“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罢了,兴许得什么神仙相助,我们就顺利逃脱了。” “小姐,不……不要想不开,你快下来啊。” “行了,你也消停会,去院中呆会,让我清净的想想。”安若素无奈的叹了口气,连连挥手,跟了她两年了,没学着她一丝的安静,反倒是越发的吵闹了,这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盈袖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出门了,安若素这才稍稍安了心,才准备从这窗台下来,转头瞬间,被面前这的忽然出现的身影不由的一惊,反射性的往后一退,一时间竟有些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 这出现的黑影倒是眼疾手快,腾手便轻松的将安若素拉了回来,只是这般一来,两人姿势倒是极度的亲密,安若素几乎整个就倒在了黑影的怀中,不期竟觉得有些熟悉。 “许久不见,倒是赶着投怀送抱了。”是男人的声音,带了些冰冷的戏谑。 安若素警觉的推开了男人,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他并生不出几分熟悉感来,只是他确实生的不错,坚毅的轮廓,如同鬼斧神工一般的雕刻,只是有些冷峻,甚至还带了些莫名杀气,“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陌生的问话让淳于七不由的眯起了双眼,他得到消息说安若素失去了记忆难道真的?只是容貌连带着淡然的气质都完全没有变,不是她又会是谁?那陌生的质问,竟然当真将他全部忘记了! 见淳于七没有答话,安若素不由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刚才的问话和现在的眼神,这男人似乎是认识自己的,两年前回到安家之后,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难道这个男人会知道什么,不由的再次发问,“你认识我?” “哼。”淳于七竟不可置否的笑了,那一声冷哼总让安若素觉得有些怪异,“你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不认识你吗?” 冰山男也会懂得开玩笑吗?只是这句话的信息似乎确实有些多,莫不是她之前真的与这男人有过什么瓜葛,只是为何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连熟悉感都不存在,莫非,“怎么?我是你情妇?” 安若素的这个回答让淳于七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竟不由的笑了出来,“情妇,真亏你想的出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所以你是来带我离开的吗?”安若素倒是问的很直接。 “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嫁给别人吗?” “那是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看着淳于七,安若素心里隐隐的不安竟然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对着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她竟然并不觉得排斥,反倒觉得有些顺其自然了,难道她真的是有夫之妇,“反正再过几个时辰我就成为天烛寨的压寨夫人了,要理论的话,你可以去找洛天启,千万别扯到我的身上。” 看来安若素是根本不相信他能带她离开这里,这倒是让淳于七有些不满,这失忆前,随说也是对他有诸多的不满,但是在某方面倒是对自己极度的信任,看来他有必要再带她熟悉一下了,“你不相信我能带你离开。” “相信又如何,我不觉得你比洛天启来的安全。” “那这样呢?”淳于七自然的一手揽过安若素的细腰,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倒是没有顾忌的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这样放肆而直接的举动,让安若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有些呆然,竟然就瞪大着双眼,任由着淳于七的动作。 意外的,她好似并不排斥这个吻,难道她真的是他的女人吗?难道她真的就这样忘的一干二净了吗?直到淳于七满意的放开了她,安若素才好似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只是也并无其它的举动,只是看着淳于七,她记得姐姐曾经说过,她回到安家之前是个哑巴,“我是你的女人?你为什么会要一个哑巴做你的女人?” 淳于七尽管身上带了冷峻让人不敢靠近,但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决定了有大把的女人会主动的献身,她的姿色并非倾国,甚至还是一个哑女,让她如何相信淳于七会在万花丛中,独独选中了她。 只是淳于七倒是并不能理解安若素的话,“哑女?不管是否有失忆,你的嘴可一直没有变过。” 不可能!姐姐没有理由骗她这件事情,况且那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说的话,所以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认错人了,安若素几乎已经在心里肯定了这一点,但是他既然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潜入天烛寨,说明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也许,他能带自己离开也说不准,“是吗?算你有眼光了,所以你到底是谁?我应该有权力知道我是谁的女人吧。” “不必了,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这种像是诱拐无知良家妇女的话,就省了,就算我曾经真的是你的女人又如何?”安若素远离了淳于七几步,虽然她并不排斥他,倒是不喜欢他这张总冰冷的脸,何况现在基本已经断定他认错人了,一个连自己女人都认不出的男人,该是没有多少感情的,“现在我是薛王御封的公主,而且马上又会是天烛寨的压寨夫人,总比糊里糊涂的随着一个江湖浪人离开去过漂泊的日子强吧。” “这可由不得你。”淳于七当然知道安若素是在套他的话,这女人就是聪明让人喜欢,只是至于他究竟是谁这件事情,他定要让她自己记起来,“也就是说,你不可能成为天烛寨压寨夫人。” “如果我一定要呢?” “那我就毁了这里。” 淳于七的话很平静,双眉一挑,就好似在讲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眼中的那种自负到漠然感情,让安若素不由的觉得更加好奇了,他并非夸大其词的模样,但是天烛寨若是真当如此简单就会被灭,也不可能会盘踞在此这么久没有人动,还敢明目张胆的抢了薛国的和亲公主。 “真是好吓人哦。”安若素故作矫情吐出了几个字,都怪了自己失忆,想不起过往的事情了,他应该不会是天烛寨故意来试探她的人吧,那大当家洛天启似乎并不能驾驭这样的男人,所以他说的话应该还是可信的,“但你来这里不是要带我离开的吗?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的废话,你该能直接带走我的才是。” “如果你能乖乖配合的话,我们才能顺利的离开。”他确实可以强行的带了她离开,可是就她那捉摸不透的心思,若是在半路上生出什么事端来在,那倒也是件麻烦事。 “既然我是你的女人,自然会好好配合。”安若素轻笑的走进淳于七,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双眉一挑,颜颜而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的丫头我会让人带她离开。”淳于七并未等安若素发话就已经开口,“只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我答应。”既然聪明人已经开口了,她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都不听内容吗?” “反正你一定会让我答应的,不是吗?”再说了,答应了又如何,她又不一定要做到,这世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偏偏她两样都占得很齐全,“只是至于履行么,那还是在我们出去之后,这里可是别人的山头。” “也好。”淳于七淡淡勾起了嘴角,一晃便没有了身影,只是那个离去前的笑容却让安若素总觉得有些别具深意。 第219章 成婚 淳于七倒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了,安若素茫然的看着空荡的房间,一瞬间有种怀疑,怀疑刚才那个男人是真的出现了,还单纯只是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幻觉,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虚幻和不真实。 而更加深刻了安若素这种想法的倒不是他的来去无踪,而是未留下只字片语的他,竟然让她从早等到晚都没了一点的信息,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耍了,眼看成亲的吉时就要到了,难道将倾尽所有的赌注押在他的身上终究是有些危险了吗? 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安若素竟然有些焦躁的起身来回走动,随着身上那繁复的嫁衣和那金玉琳琅拖着满身的沉重,两年来,她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幸得盈袖被她赶出去了,否则见到她这般模样,定又要哭了。 “小姐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是盈袖的声音,随着一阵的乱响,慌乱的拦在门口,那过分激动的语调仿佛是这安若素在房内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让开!”洛红缨明显懒得理这盈袖,本身对这主仆二人就没有什么好感,在安若素的面前讨不得一点的便宜,对她这丫鬟可是没有准备留一点的脸面,毫不客气的推开她就一脚踹开了门。盈袖虽说是丫鬟,但毕竟是在大户人家伺候主子,倒是比寻常人家的女儿更加娇贵些,哪里抵得住洛红缨这一推,毫不留情的摔了个翻身。 安若素就站在看着洛红缨进门,也不说话,仿佛就站在原地等着她进来一样,洛红缨依旧也是一身的红衣,像是故意与安若素唱反调一般,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就跨进了门。 只是尴尬的是,安若素就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如游魂般轻飘过洛红缨的身边,温柔的走到盈袖的面前俯身朝着她伸出了手,“没事吧。” 盈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将的泪水全都收了回去,像是有些害怕的看了那洛红缨一眼,才终于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 不管自己走不走的成,安若素倒是没想着让自己人这么受欺负,不过也情有可原,纵然她是洛红缨,受了自己这般的欺负,也总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她不会选择这样鲁莽的做法而已,“三当家不知道如此大动静的闯进来,有何贵干。” “夫人。”洛红缨倒是咽下了心中的那口气,勉强的换了表情,支起嘴角难堪的笑容,憋出了这两个称谓,“吉时马上就到了,大哥让我来看看夫人这边筹备的如何了。” “倒是没有什么可筹备的。”安若素顺其自然的接受了洛红缨的礼数,端着架势,一脸的高高在上,只是脸上少了些骄傲,不经意的被几丝淡淡的愁绪代替了,淳于七的乱入让她一贯的平静被打破了,“若是你们当家的准备好了,去就是了。” 洛红缨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安若素绝非是心甘嫁给洛天启的,“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嫁给大哥。” “你觉得呢?”安若素低头把弄着腰间环佩,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洛红缨的话回答,现在她竟然有些不能详尽的去琢磨洛红缨的下一句话,脑海中满满都是刚才淳于七出现的画面,仿佛一遍遍的在脑海中重播,她在努力的寻找什么细节。 “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洛红缨算是开出了最好最具诱惑的条件,她也是聪明女人,她想不出有任何的理由是安若素非要留下的,她之所以这样的委曲求全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另有目的,或者说只是暂时脱身之计,她,“你故意用言语来激我,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何以见得。”安若素承认这洛红缨确实聪明,对与聪明人她素来是不讨厌的,但是现在的她依旧没有多少的心思在与她对话,始终有些恍惚,她的记忆之中仿佛浮现了什么与淳于七有关的画面,但是却又那样的不明显,让她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你是聪明人,就算真的准备嫁入山寨,急于立下自己的威严,也不会这样贸然去动山寨的三当家,未免做的有些明显了。” “因为你是女人,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对他有情。”安若素很自然的回答着,只是刚才想着要继续说些什么,声音却好似崩断的弦,忽然失了声,说到女人,她的脸竟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浮现了刚才淳于七的那个吻,直到现在她才忽然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被淳于七生生的占了便宜。 洛红缨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安若素有些微微脸红还带了一脸的愠意,倒是让她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这眼看吉时就要开始,现在恐是安若素,或者说也是她的最后机会了。 “喂,你怎么了?”洛红缨不由的有些焦急了。 “三寨主,时要到了,夫人可以准备出门了。”外面的几个婢子也已经开始催促了,只是这洛红缨一脸气懑的进门,倒是没有几个人敢真正的推门进来,偏偏这是大寨主的成婚之日,无论是哪一边都万万得罪不行。 “安若素!” “怎么,吉时到了?”安若素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倒是并不多说什么,现在想来,那男人不过就是类似淫贼一类人了,她竟然会这样毫无防备的信了他,真是马失前蹄了,如今看来,也只有按照原计划进行了,“那就走吧,我可都准备妥当了。” “站住!”洛红缨一把拉住了安若素的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双眼之中充满着不甘,“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的嫁给他吗?” “谢谢关心,我是真的要嫁给他。” “如果我发现,你背叛他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洛红缨这信誓旦旦又满心不甘的模样,安若素一愣,最后竟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自己的猜测是没错了,这洛红缨怕是真的对洛天启有情了,她也不想伤了她的玻璃心,无奈她只是一个被俘的公主,好歹要保全了自己,“放心,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说吧,安若素往前一步,抽出了被洛红缨握住的手,倏然的打开了门,“都愣着做什么,赶紧进来帮我收拾一下,这吉时不是都已经到了吗?” 那些个婢子现在倒是没了主意,一面是未来的夫人,一面是山寨的当家,这两人的关系看似有些尴尬,倒不知道听谁的了,洛红缨自然看得出她们的疑惑,外面的钟声她也是听到的,这一切恐怕就真的这样成了定居,不由的黑着脸呵斥,“看什么,夫人发话,还不赶紧的。” “是,寨主。”这下婢子们才终于都慌乱的跑进来了。 收拾妥当,这匆忙之下,就迎着安若素走向礼堂了,这周身上下全是薛国的御赐,想不到自己这还未到凌月国就将自己这样的嫁出去了。不过虽说匆忙,这天烛寨倒是当真没有亏待了她,只不过一天时间,这里外上下倒是当真布置的有模有样,喜气洋洋,这群山贼还真倒是有些令人刮目了。 安若素也没有盖盖头,她自己掀过了,众人也见过了,此时也便没有了什么需要隐瞒,只要大大方方的进去便好了。周围两边全是山寨上来观礼的,虽说都用了惊羡的眼神,安若素却总觉得他们像是在看耍猴的一般,都讨论着她这个半路被劫回来压寨夫人。 洛天启也已经换了一身的红绸,在堂中等着她,只是这让安若素有些不悦,并且不由的皱眉了,素来礼节讲究了一个迎亲,这男人还真将自己当了回事,竟然就那样站着等,仿佛是自己硬要送上了门,果然过分自大了,想着她竟还就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目光淡然的注视着前方。 “小姐,怎么了?”盈袖虽然不理解安若素的做法,难不成她想在现在逃走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天烛寨的压寨夫人是否还需要经过什么考验了。”安若素的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倒是充满了讥讽,恰好能在围在一旁的众人听的清楚了。 “夫人言重了,这……” “这什么,还怕我通不过吗?”安若素的气势不由提升了些,她这一身最差也是薛国公主的凤冠霞帔,无论如何相比,可是洛天启身上远远不可及,她都愿意屈尊了,洛天启倒是摆上架子了。 “可是……” “夫人若是真要接受,倒是还真有,只是大哥怕夫人受了委屈,取消罢了。”说话的是洛红缨,安若素这还未正式的入门就已经这般的嚣张,若是日后真的稳住了脚,还不真的要翻了这天烛寨,“夫人确定要一试。” “好啊,明明是喜事,三寨主何必如此严肃,倒像是要用刑了。” “夫人这话还真说对了一半,来人,抬上来!” 第220章 成婚大典 随着洛红缨的话声落下,还真有几人抬了什么出来,安若素随看着不动声响,心里倒是将这天烛寨上下都骂了一番,她只是气话一说,竟还当真的搬出什么器具来试验她了,看来是早有准备,光是看着的堂中那洛天启的略带挑衅的目光的她就明了了。 真是幼稚至极,在自己地盘上还设下什么障碍来想从她这搬回面子吗?安若素还真想知道他能翻出几多浪花来,于是定定看着他们抬上的东西,不由的微闭了双眼。 这摆放在安若素左边的是一堆的黑炭,两人从袋中掏出,整齐的扑在安若素的面前,直通了大厅,这样的做法倒是屡见不鲜,安若素也已经在安若素的预料之中了。果然在铺完那黑炭之后,便将这些全部点燃了,火红的一片,蔓延伸张,甚是壮观,倒是与这喜气的氛围有了几分的相宜。 只是这对安若素来说似乎已经是老把式了,并生不出几分的惊喜,而尽管她对这并不陌生,她也没有准备从这上面而过,于是干脆利落的就将目光停留在自己右边,那看起来似乎就要美好许多了,只是托盘端上的一把小匕首而已,而且看上去并非有多少的精美,难不成还要她当场自刎了不成。 “夫人,我们天烛寨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所以全寨上下人人身上都带了不少恶灵,所以入伙山寨必须要从左右仪式之中选择一个,以驱赶恶灵,保我山寨平安。”洛红缨也只是故意为难安若素罢了,她看的出来,安若素是御封的公主,傲气十足,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拉下脸,而若是真闹起来,恐怕也只会沦为笑柄,“夫人本是千金之躯,不需要经过此仪式,只是夫人深明大义,日后又要领导我天烛寨的兄弟,应该不会让众兄弟失望了吧。” 激将法如果对她有用的话,她安若素早不知道在安府死了几次了,这天烛寨的众人想和安府内院的人媲美心计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只是这次她倒是真的愿意试试。 安若素不着痕迹的推开了身边盈袖,对端着托盘的洛红缨招了招手,目光停留在那匕首之上,“那个明了了,只是这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杀人。”洛红缨不轻不重的从嘴中吐出两个字,她倒是真的不信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还敢杀人不成。 “哦。”安若素不由的挑起了眉,言语之中竟还带了些兴奋的味道,嘴角自然的向上勾起,“杀谁?” “我。”洛红缨依旧还是平淡的语气。 “确定吗?”安若素抬首直看着内堂的洛天启,倒是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这两句话分明就是对着纹丝不动的他所说的,“不后悔?” “不后悔。” “三当家,以后这种事情要早些说,免得耽误了吉时。”安若素已经拿起了盘中的匕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竟然还真有些熟悉感,莫不成她以前的就是个杀手,安若素的脑海之中竟然莫名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因为从没拿过匕首的她,倒是能很熟练的驾驭了,“不过从这一刻之后,你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你要……”选这个?洛红缨有些诧异的看着安若素,只是还没待她这话说完,安若素就已经快速上前了,一手轻轻的搭在洛红缨的肩上,另一只拿刀的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洛红缨而去,在旁观望好戏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洛红缨便已经不由自主的瘫倒而下。 这出刀的一系列动作,快很准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出手的安若素眼中带着却也不是杀气而是淡然如水,是嘲笑的怜悯,除非是杀人如麻,不然如何能练就这样的眼神,这一点似乎连内堂的洛天启都没有料想过,只是想看看安若素会如何反应,倒是从没想过她会出手。 果然猜的没错,安若素的目光从未从洛天启的身上离开,他的脸色变化自然也是逃不开她的双眼,看着他带了满身的杀气从内堂飞奔而出,她倒是十分灵巧的将洛红缨推向他,自然的避开了与洛天启的直接接触,她可并非来寻死的。 “红缨!”洛天启接着洛红缨,那瞪着安若素的目光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幸得安若素素来平静,只是有些想笑,是他们先挑起的事,现在反而是自己的先玩不起了,他们该兴庆的是她的素来慈悲,只是刚才的那一系列的动作,并非由安若素的脑海控制,而更像是身体自然做出的动作,十分的恰到好处。倒是这一点让安若素自己都有些迷糊不清了,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应该像是会武的人才是,但是刚才的一切似乎已经背叛了她。 “我方才可问过会不会后悔了。”安若素眯着眼睛将方才的匕首扔在了地上,“以后这样的仪式还是不要了罢,全是陋习,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大哥,我没事。”洛红缨自然没有想到安若素的举动,仿佛一切都已经在她的准备之中了那般,“她用的是刀背。” “刀背?”洛天启这才定眼在那地上的匕首,刀尖之上确实没有什么血迹的存在,而洛红缨也确实没有受伤,至多不过是忽然受了一击而倒下而已。只是安若素只该是个大家千金,尽管事出突然,但是无论出手的动作还是速度,都绝非一个不懂武的小姐,相反十分的熟稔,她究竟是谁? “喂,洛天启,你就在大婚当日在我面前抱着别的女人,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吧,何况现在还没有真正的拜堂。”安若素上前了的一步,静静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她很期待洛天启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眼看这吉时也要过去了,想来今日也就不拜堂了,容后可好。” “容后?”洛天启扶着的身边洛红缨起身,将她交予身后的人,挥手让他们带着洛红缨下去检查了,这才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安若素的面前,嘴角一扬,脸上那道伤疤不由的显得有些更加恐怖,他一把抓着安若素的手腕,不由的加大了力度,这个危险的女人,他倒是真的想知道她究竟还能有多少的后招,“吉时吉日既然已经定了,自然就不能随意的改变,现在立刻就拜堂成亲。” “好啊。”安若素答应的倒是也干脆利落,只是虽说是答应了,方才自己被他们这样的牵着的鼻子耍了一通,自然是要还给他们的,“只是,刚才这三寨主没有见血,看来我们必须要过那炭火路了。” “这条规矩,就此取消。”洛天启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本就是随意胡诌的,取消也就取消罢了,根本没有什么有好犹豫。 只是安若素可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停,媚眼一转,满是波光,“在薛国,炭火确实也能驱了恶灵,只是素来可都是新郎抱着新娘过的,既然天烛寨也有这样的传统,你就抱着我过去吧。” 安若素的语气是撒娇的,态度确实挑衅的,她不会希望看到洛天启的拒绝,因为这该是他本该得到的惩罚,洛天启没有说话,倒是一言不发的抱着安若素上前了。炭火通红,红毯一般,尽管温度颇高,但是根本伤不了洛天启半分,这点,安若素自然清楚的很,她要的不过是看他拉下脸而已。 双手温柔的环上了洛天启脖子,轻轻的靠在他在胸膛之上,安若素如同孩子般天真无邪的望着洛天启的双眼,笑的无比灿烂,完全不同与之前的狡诈阴谋,“走过这里,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这样灿烂的笑容竟让洛天启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怔愣了,这安若素又想要耍什么花招,那略带了伤感的天真笑容,让人瞬间不由的产生了的怜惜之情,也让在瞬间竟真的有种想要娶了她的冲动。洛天启的喉间有些细微的动作,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淡淡的将所有都咽回了肚中,目不转睛的抱着安若素朝着礼堂走去。 “开始吧。”洛天启微微的侧过头,吩咐了一句,也将安若素放回了地上,她既然要一个成亲的礼节,那他就给她,“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安若素贤淑的摇了摇头,如同真的夫人一般的上前为洛天启整了整衣裳,这才笑意晏晏的转头接了他的话,“开始吧。” 一切仿佛都开始变得顺其自然,看着洛天启伸出的手,安若素没有犹豫,平静的抬起自己的手,只是那手却没有落到它本该的在的地方,而是忽然的愣在了半空中,不再动弹,因为这手的主人,在这一刻,心竟然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而所有的事情竟是因为那个让她陷入希望又掉入绝望的神秘男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221章 抢婚 他,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吗? 安若素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淳于七,他那短暂的出现几乎已经被她认为是周庄梦蝶般的不现实了,原来竟然还真的出现了,此时她的心里竟然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只是竟然还包含了些期待。 “寨主,不好意思,这个女人恐怕不能与你成亲了。”淳于七语气有几分的挑衅和轻佻,只是脸上却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和毫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进入天烛寨,也没有的人知道他此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有些反应快的人都已经拔出了刀相对,而反应慢却依旧还处于怔愣之中如同安若素一般,呆呆的看着淳于七缓步的朝着礼堂而去。 洛天启并非没有见过大世面,否则也不可能带着天烛寨在几国之间徘徊至今,淳于七能出现在这里绝非一般人物,而且他看来倒是充满了自信,就算真的与安若素有关,未免也来快了些。洛天启将安若素不着痕迹的拉到了自己身后,抬眼定定的看着淳于七,“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今日来我天烛寨又有何贵干。” 淳于七撇了撇嘴,也算是给了回应,指了指洛天启身后的安若素,只是剑眉略微的挑动了两下,这似乎并不喜欢安若素现在的表现,莫非失去了记忆,连脾性都有些变化了,“我今日来并没有对天烛寨不敬的意思,我只是来带走这个女人而已。” “哦。”洛天启也顺着淳于七的话,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很可惜,她已经是天烛寨的压寨夫人了,恐怕这要让阁下失望了。” 淳于七倒是不急着回答,反倒像是胸有成竹,轻轻扫过在场的众人,莫名的冷意不由的包围了真哥哥礼堂,“是可惜了,在你们拜堂之前,这个女人已经是我的了。” “你这话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 洛天启转身看着身后总算是醒过神来的安若素,她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除了初见淳于七时那一瞬间的惊愕,现在也是依旧带了疑惑,就算这一切的都是她所假装,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只能说安若素并不认识这淳于七,他甚至不惜的开口,“他是谁?” 安若素没有作答,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淳于七的话不管她承不承认都已经给她带上了一个“荡妇”的帽子,她好歹也是御封的薛国公主,身份也该是尊贵的,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她可不想最终传出什么丑闻,让安家人在薛国都丢尽了脸,这一举动,倒是让安若素对淳于七产生了几分怀疑。 “我想你认错了人了。”安若素果然对淳于七危险感的认识又深了一步,现在她反倒是有些不想离开这里了。 “不好意思,自己的女人,我还不至于认错。”淳于七人虽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安若素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作为一个女人,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曾经幻想着淳于七以怎样浪漫的方式降临在这在成亲大典之上,然后就那样潇洒的带着她私奔而去,或者说让这其中的过程惨烈带了些血迹,虽然离经叛道但是起码还带了些浪漫感的存在。只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更像是来掳走她的什么采花大盗般,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既然夫人都已经发话,阁下现在离开,今天大喜之日我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洛天启这话倒是说的无比的霸气的网开一面。 只是这放在淳于七的身上确实有些震慑不住他的气场,反倒是让他本无表情的面容变的更加难看了,当然这不是因为洛天启的话,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闯到这里来,已经完全的说明了他没有将这天烛寨放在眼里,他的怒气只是因为这安若素竟然会临时和他唱起了反调,她可不是希望要留下来的人。 “夫人,这可不能乱叫。”淳于七自顾自的上前了一步,向着洛天启和安若素也不由的逼近了一步,倒是十分淡然的伸出了手,“如何,确定不随我离开,这样的机会可不一定还有下一次。” 安若素抿了抿嘴,忽然觉得有些犹豫,这淳于七究竟为何会如此的自信,他若真的和她曾经是一堆恋人,断然不会丝毫不去考虑她所在的立场,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忽然的出现,忽然的消失,竟然还让她有一种埋怨的心理,这样一想,反倒是她自己真的有些闹别扭的样子,“我自然知道,不需要您的救助,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若是愿意,不妨留下来喝杯酒水,若是不愿,天烛寨定也不会拦您。” “确实变了。”淳于七收回了自己的手,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安若素,仿佛这周边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全都成了陪衬,完全没有在他的眼中停留过,安若素确实变了,他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但是以前的她,却是绝对不会去理会复杂的感情,只要一心的达成目的便罢,“若是以前的你,不问缘由,就会随我离开了。” 是吗?她曾经如此的盲目吗?安若素对以前的自己下了一个并不是很好的定论。这是这样的话,该说明,她起码是爱着他的,否则怎么会的义无反顾,“以前,倒是好笑,非要将一些不实的信息强加进我抹去的记忆之中吗?” “你认为我不实?” “实又如何,不实又如何?我既已经不记得了,一切还不是随了你说了算。”安若素不由的觉得从淳于七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她几乎已经肯定了,他们之间却有瓜葛,但究竟是什么却让她心惊。 “够了!” 洛天启从未让人如此轻看过,这男人如此的闯进他天烛寨,公然的出言挑衅,最重要的竟然还和即将要成为他女人的安若素忽视旁人兀自调情,尽管他也并非一定要取了她,只是这样的绿帽子他倒是还当真的戴不起,作为天烛寨大当家的他,是断然不能忍受的,“这未兄台未免太过于自视甚高了,我天烛寨虽不是大门派,倒还真不是随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洛天启的话,像是终于引起了淳于七的注意,他也不多做其它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我还在想你这大当家究竟能忍到何时,现在看来,终于倒是受不了了。” “将他给我拿下!” “原来是人马终于到齐了吗?”淳于七站着纹丝不动,像是早预料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的惊慌,转眼对着洛天启神秘莫测的一笑,“今日大婚,那里都没有派人守着,真的好吗?” 安若素并不明白淳于七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洛天启却因为只听了一句而脸色大变,猛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整个人也不由的变得凶狠,“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大当家不自己前去看看呢?”相较于洛天启的勃然大怒,淳于七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她”洛天启忽然向后伸手,顺手一带,安若素已经在他的怀里了,只是这并非是什么暧昧的好姿势,因为洛天启的另一只手正丝毫不差掐着她的脖子,只要再稍稍的用力,安若素的性命恐怕也就在此结束了,“你若是敢做什么,她会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很好的办法,反应也很快,但是你要知道,她之于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重要,你可甚至都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看着安若素被擒,淳于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连眉角都没有挑动,“你想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当当家,竹屋着火了!”不偏不倚,来报信的人倒是干脆的替淳于七做证了。 洛天启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真的发生,一时间竟也有些怔愣,只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只在这细微的一瞬间,安若素甚至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成为人质的忽然变化,自己已经像是忽然脱手一般的被扔了出去,下一秒已经在淳于七的身旁了。 “赶紧给我去救火!”洛天启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发狂的野兽,他确实是生气了,瞪着淳于七和安若素两人的眼神像是随时要扑上前来将两人撕扯了,“你们两个觉得现在还能离开吗?” “当然。”淳于七竟然还当真的接了他的话,还是用那一脸的毫无表情,“说不准你会八抬大轿的送我们走也不一定。” 洛天启竟没有再接话,而是飞一般朝着远处消失不见了,想来应该是朝着那竹屋去了,这一下子的形势变化,倒是的让安若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唯有将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淳于七的身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抢亲。”淳于七终于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漠然的看了一圈的层层包围,环着安若素的腰轻轻起跳…… 第222章 没有追逐的逃亡 倚在淳于七的怀中,似确实不需要去担心任何事情,只是对于这“抢婚”事件,安若素不做任何的评价,原本所算计的好的与盈袖的逃亡,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演变成了叛逃事件,起码在短时间内会不停的受到天烛寨的追杀,这一点毋庸置疑。 洛天启似乎慌乱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天烛寨似乎剩下的也全是一群乌合之众,淳于七几乎没有花太多的气力就已经将安若素强行带走了。 “喂,我真的不想走。”在安全的到达山下的那一刻,安若素悠悠的开口了,现在在她的心中,天烛寨似乎要比淳于七安全许多。 “临时变卦是女人的天职,走吧。”淳于七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似乎完全的忽略了安若素的话语,安若素愿不愿意离开根本不重要,因为他根本不会让她嫁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我并不想跟着你过亡命天涯的日子。”安若素不为所动的往后退了一步,天真的睁大着眼睛看着淳于七,并非漠然,倒是十足的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听天由命四个字似乎已经完全的深入她的心中,“就算你武功超群,但毕竟只是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安于家室了?”淳于七这话带了些明显的嘲讽,安若素这样的女人若只是藏在家中未免太过于可惜了。 “不要每句话都好似与我相熟,说吧,你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安若素才不会相信淳于七单纯闯入天烛寨是因为她是他的心上人之类的鬼话,“你根本不会是我的夫君。” “为什么?” “你若真是我夫君,我回安家两年倒是没有见过你一面,却如此巧合的被天烛寨劫持你就出现了,何况你似乎根本不知道两年前我还是个哑人的事实。”安若素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没有见到天烛寨的追兵,想来也怪,尽管刚才那些手下确实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堂堂天烛寨该不会就这样任由淳于七这般的撒野而没有一点的作为。 “我看你是真的忘了,由别人告诉你,不如自己记起,我带你去找回你记忆。”淳于七话随如此的,但他倒是没有准备让安若素恢复记忆的意思,有些事情忘却倒是刚好,只是这个女人太过于聪明,并不能很好的糊弄了,逼得他倒是不得不用这招欲擒故纵了。 淳于七的这个说法对安若素来说,诱惑力明显增强了不少,说她对失忆之前的事情丝毫不在意倒是不可能的,人总是会藏有这般那般的好奇心。之前并不夺取追问是因为觉得在安家,在姐姐的身边乐得自然,而这淳于七的出现却不由的让她对之前的事情提起了兴趣,她似乎远远不止安家的二女儿这样简单。 “况且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这天烛寨敢这样轻而易举的劫了这送嫁公主的婚车吗?”淳于七又在后面淡淡的补上了一句。 如果说淳于七之前的话全都是废话,但是这句话倒是确确实实的激发了她隐藏许久好奇,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点头了,“好,我随你走,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带盈袖下山。” “早知你有如此一说,去马车上看看吧。” 盈袖已经下山了?安若素有些不相信,方才盈袖可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在淳于七出手之后她也并未见有帮手出现,盈袖是怎么下山,这未免有些匪然了。如此一想,安若素不由终于将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马车之上,这才真正的有些震惊了。 安家在薛国也是首富之家,但是在见到这金驹车之际,安若素也有些晃眼,不由的快步走进,骏马豪车,奢华无疑,这可是真正的香车宝马,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辆,唯一拥有金驹车的男人在各国都几乎畅通无阻,一切都只是听姐姐说过,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见到了。 难道淳于七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安若素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淳于七一眼,姐姐曾说过那个神秘的男人如谪仙下凡,气质斐然,不敢近前,而这淳于七确实俊美十分,但是与谪仙二字倒是相差深远,只是那冷峻的气质倒是真的让人不敢亲近。 “你是金驹车的主人?”安若素不由的开口。 记得金驹车倒是不记得他了,在安若素的心中他还不如一辆破车来的重要,这一点让淳于七感到万分的不悦,几乎只是硬从齿间挤出了几个字,“你倒是认识没品的破车。” 不是他的?安若素倒是听出来了,只是却怎发现淳于七的回答带了几分的嫉妒情绪在其中,难道说这真正的主人在车中不成,安若素倒是没理会自己一身昂贵的嫁衣,虽并不十分方便,倒也算是轻松的跃上了车,打开车帘,那其中一男一女都抬眼齐看着她。 女人自不必说,正是盈袖,垂眉顺眼的跪坐在一旁,脸上两抹红晕有些恍惚,眼中还荡漾着迷离的笑容。而那男人侧卧在榻上,一袭青色长衫,松垮不羁,连同那黑发,秀美的散落着,精致的脸庞平静淡然,双眼注视着她,就仿若看透了她的前世今生,饶是安若素这般不近男色之人,瞬间也怔愣的无法自拔。 这才是有谪仙一般气韵,她确实觉得自己再入一分便有些玷污了他的意思,只是这谪仙为何看上去都会如此的似曾相识,莫非他们真的见过,安若素的双眼不住的在凌如墨的身上打量着,许久才终恍然大悟的记起了什么。 “半仙!”安若素有些惊愕的看着凌如墨,这分明就是薛国城门摆摊的半仙,怎会忽然成了这般的模样,莫非是她认错人了,但是他嘴角挂着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分明就是他! “小素素,好久不见。”凌如墨没有起身,只是悠悠的伸手朝着安若素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里?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对啊,我很有钱,都是从女人那里骗来的。”凌如墨从来不懂得自嘲是什么,所以现在的语气绝对是在嘲笑安若素曾经的对他是个骗子的看法,很明显,在这方面,凌如墨倒是记得很清楚。 不对!安若素只是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时间却又无法想明白,此时凌如墨的天仙容貌在她的眼中也已经是化成了虚无,她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会这样巧妙的出现,又是为什么偏偏的要便装成的一个半仙,难不成她曾经和这半仙也有什么牵扯不成。 “我应该认识你吗?”安若素试探性的问。 “当然,前几日不是还见过吗?二小姐还是真是健忘。” “你很清楚我并非说的是前几日。” “那我可就不知道能不能认识了。”凌如墨微微一笑,弯起了眼眉,对着随后进来的淳于七轻笑道,“小七七,你说我人不认识呢?” “不认识!”淳于七很干脆的打断了凌如墨的话。 “是吗?”这未免表现的有些过分明显了,安若素转身看着身后的淳于七,“起码先告诉我你是谁吧?难道我就要跟着你们两个陌生人离开吗?” “认识他你绝不会觉得幸运。”淳于七照了老样子总归是一脸对他十分嫌弃的姿态,只是朝向安若素的时候,平和了语气,“而且你只需要跟着我走,根本不需要理他。” 这淳于七和凌如墨之间的关系似乎也非同一般,安若素看了看两人,也不由的觉得事情越发的朝着复杂的方向的发展了,“所以我们现在也该是上路了吧,难道还等着天烛寨的人追下来不成?” “小素素看来比以前是要焦急好多了。”凌如墨笑着翻身坐起,这一句话自然也暗藏了别有意味,只是这话说完之后便也不看安若素了,倒是转向一旁的盈袖,“盈袖,随我一同前去凌月国如何?” 盈袖几乎是茫然了,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就像是中了迷魂散一般,安若素的脑海中猛然的跳出了什么画面,曾几何时,她似乎也有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是这样的画面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根本未及看清,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凌如墨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她身边的淳于七还要来的危险,“不行!” “为什么?”凌如墨煞有其事的转身询问。 只是她这一问,安若素倒是搭不上话来了,只是看着站在一旁的淳于七,像是求助一般,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淳于七这次完完全全的站在了凌如墨的立场,“放心,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相信的,而且……” “而且?” “我们还要去找出真相。” “那又如何?” “带着两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这你!”安若素一向自恃罪毒,这会倒是完完全全的让淳于七占了上风,一时间竟还说不出什么话来。 “走吧,像你说的,天烛寨的人若来了,可就不好走了。” 第223章 重回薛国 盈袖被凌如墨带回凌月国了,确切的说是那小丫头屁颠的随着去了。 往着畅快离去的金驹车,安若素这心里不免生出了几丝别样的愁绪来,盈袖这丫头随她出嫁时那大义凛然的姿态着实让她感动了一把,只是现在才见了凌如墨不到一刻钟就完全的将她丢在脑后,跟着男人跑了,让她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 她都完全没有担心将自己的主人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自己何必担心她会不会被凌如墨欺负,而且估计凌如墨也没有那个心情对付这种没有脑子的小丫头,安若素想着黯然的收回了眼神。 “重色亲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看着安若素一脸复杂的表情,淳于七不由的露出了饶有兴趣的姿态,难得见到安若素这般,倒确实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所以你承认他比你有魅力多了吗?”安若素不客气回了一句。 “对某些没眼光的女人来说确实如此,所以你留下来是明智的。” 还真是自恋的可以,安若素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闷闷的问了一句,“所以我们现在是要会薛国吗?” “难道不是你想知道真相吗?”淳于七反问。 这话安若素倒是被堵死,完全无法开口,和淳于七说话确实不费力气,每一句都能直入主题,但是与他说话的却需要极强的忍耐力,否则很容易一激动就给他一掌。只是安若素才不会相信,淳于七这人如此好心的帮她,至于他究竟有什么秘密,相信也总会水落石出。 薛国皇都,裴京长街,依旧是那样的富庶,来往行人,熙熙攘攘,全都穿金戴银,玉络环身,生怕少漏了什么,为周边的人所耻笑,九重城阙处处充满金钱的味道。一切与以前都无任何的差别,除了城门口那俊美的半仙消失,让路过的女人眼中都不由的多了惆怅。 看着平静无波的裴京,安若素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一路回京,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公主被劫的事情,仿佛她就那样风平浪近的到了凌月国。这公主和亲,虽然算不上是举国欢庆的喜事,好歹也事关邦交,这薛王未免太过于镇定了,所以,此时安若素的脑海中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 若非是和亲这场戏她成了棋子,任由了摆布,几乎想不出第二个更好的解释了。 现在的她尽管换上了男装,走在长街之上,竟还当真没有人认出她来,这裴京安家的二小姐,就在前之日在这里经过时备受瞩目。而唯一转身朝着他们多看了几眼也是因她的粉面模样,或者说全是冲着她身边的淳于七来的。 “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招蜂引蝶的脸吗?”竟然连淳于七收到的目光都比她多,安若素抿了抿嘴,很是不悦。 “怎么,是某人吃醋了吗?”淳于七倒是很享受的安若素的表现,或者说,十分喜欢。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吃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的醋。”安若素赌气的反驳道。 “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可以称呼我为夫君或是相公。” “想的倒是挺美。”安若素幽幽的朝前走着,这淳于七似乎完全不打算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她完全想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隐瞒,就算他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随意胡诌一个她也不会知晓,反正她已经全部忘记了。 “所以先回安家?听说你有个姐姐倒是有倾国之姿。” “变态!”安若素听着不客气往着淳于七脚重重的踩下去,难道他的真正目的是姐姐不成。 “放”淳于七口中的心字还没有出口,忽然就愣在了原处,看着不远处的红色身影,二话没说就忽然的推了安若素一把,慌乱的转身离去,像是见到了足以令他头疼的人物,“往前走,不要停下,也不要回头!” “嗯?”安若素被推着往前走,倒是完全不明白这忽然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淳于七看起来冷静无比,也是的高傲的无人可及,竟然也会露出如此意外的表情吗?甚至还有些的害怕的模样,她倒是好奇淳于七究竟看到了什么,只是让淳于七一直推着往前走,让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往后看。 “前面个小巷,进去之后找地方躲起来。”淳于七说罢,伸手推了安若素一把,将她推进了小巷之后,自己就朝着另外的路准备急转而进,看来确实是十分的焦急。 “淳于七!” 就在淳于七即将要拐进那巷中之时,甜美而略带了爽朗的叫声稳稳的在背后想起,淳于七脚步并没有停下,脸却不由自主的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不由的皱紧了眉头,看似十分无奈。而被推进另一小巷的安若素在稳住了身形之后,这倒是忽然觉得耳旁的声音分外的耳熟。 果然,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红色的身影恰好的出现在了面前,那抹鲜红,那个身影分明就是姐姐,安若素的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认错,只是,这安夕云的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安若素的而是径直的朝着离去的淳于七的方向追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安若素停下脚步并没有听淳于七的话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叫了一声,“姐姐。” 可惜是这一声似乎完全没有传到安夕云的耳中,她是直接奔着淳于七去的,这下安若素是看清了,莫非她刚才随口胡诌的想法也成了真事,那男人真是的为了姐姐而来的,原来他叫淳于七,想到这里还真是有些莫名的不悦。 “淳于七!你站住!”安夕云已经到拦在了淳于七的面前,“你怎么会在裴京?” 淳于七已经在心里暗自神伤了,这女人偏偏眼睛倒是十分的尖锐,“路过。” “我记得好像告诉过你,来裴京一定要来找我的吧。”安夕云在淳于七的面前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抬头娇柔的看着他,完全没了平日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起码在安若素的眼中完全没有见到过,能让一个女人变成那样,恐怕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爱上了那个男人没错。 “难道在裴京门口随意喊上你一句的,你就会出现吗?” “我不是给过你玉佩的吗?让你到裴京就去丰顺酒楼找我。”安夕云似乎完全没有看出淳于七的敷衍自顾自的敷衍道。 “不见了。”淳于七依然说的十分淡定,侧身偷偷的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安若素根本就没有准备利卡,而是偷偷躲在一旁,又是一脸复杂,只是此时他倒是看不明白她的心思了,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分外的怪异。 “无所谓。”安夕云的神色明显的黯淡了一下,只是很快的也就恢复了正常,冲着淳于七微微一笑,“我是裴京人,既然来了,不介意让我做东吧。” “不必了,我还有事。”淳于七依旧还是一脸的冰冷,努力思索着什么能够早些离开方法。 “你这里前面就是安府,你在这里做什么?”安夕云看着自家的府邸,她可是几乎一路追着淳于七来的,难道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只是想想,淳于七又不是那种会来安府找她的人,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奇怪。 安若素也顺着安夕云的话,看了一眼前不久还是自己家的安府,现在却变的无比的陌生,若非刚才淳于七推着自己匆忙的朝着这边而来,到了安府附近也不过是误打误撞了。 只是淳于七的回答倒是是安若素完完全全的吃了一惊,“想进去,只是暂时没有找到方法而已。” “你要进去?”安夕云有些诧异的看着淳于七,她是知道淳于七身份的,作为一个杀手,他来安家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接受了谁的任务,要对付安家的什么人吗?只是更让她诧异的是淳于七的话,以他的武功,进入一个小小的安家根本不在话下,为什么要说还没有找到方法这样的话。 “有问题吗?” “没有,但是我或许能带你进去。” “哦?”听到这话,淳于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略微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安家小姐和我是朋友,我或许能带你进去,但是……” “我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听到这话,安夕云明显放松了许多,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如果说是淳于七真是为了任务而来,他会为自己停手吗?无论如何她确是不希望成为淳于七的对手,“那就随我走一趟吧,毕竟上门还是需要准备些什么的,总不能就这样贸然上前吧。” “好。”淳于七这一次倒是完全没有拒绝,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嗯。” 安若素依旧还在原先的小巷之中,看着安夕云和淳于七两人前行而来,竟然下意识的就将自己隐藏了,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两人从她的面前经过。 第224章 纠葛 丰顺酒楼。 毋庸置疑,作为裴京最大的酒楼,这自然也是安家的财产,安夕云进门,点头对掌柜打了招呼之后便兀自带着淳于七进了雅座,看似十分的熟稔。 这丰顺酒楼的掌柜也是在安家卖命几十年的老人,从小看着安夕云长大,自然是了解她的脾性的,一向野惯了,总会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江湖人士前来。为了安夕云的安全,丰顺酒楼一向是遵照惯例的隐瞒了她的身份。 只是尾随前来安若素倒是有些头疼了,她自然是不能以安家二小姐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进去,只是如果单纯的以一个客人的身份进去,根本是不可能接近雅座的。站在丰顺酒楼门楼的安若素几乎是愁焦了眉头,想她这两年倒是也遇到了不少的难题,只是让她心焦的却也只有这一次了。 所幸的是,淳于七并没有在雅座呆上许久,匆忙之间便离开了,在躲在一旁偷看的安若素来说,在她所见过的淳于七所有的表情之中,现在绝对可以用仓皇失措来形容。在好笑之余,安若素这心里倒是有种不悦的情绪,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女人,看起来,他分明就和姐姐纠缠不清。 安若素悻悻的收回了眼神,正在梳理着这复杂的关系,被眼前忽然冒出的人吓了一跳,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属鬼的啊,怎么总是忽然出现。” “难道不是某人找我找的心急吗?”淳于七靠在安若素旁边的墙上,心有余悸的往着那丰顺酒楼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安夕云的身影,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倒是很放松,别忘了这裴京是谁的天下,你以为出了丰顺,她就不知道你的去向了吗?”安若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哦?”淳于七挑了挑眉,“看来还是富家千金。”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堂堂的安家的大小姐你会不认识。”安若素才不会相信淳于七这拙劣的演技,他分明就是冲着安夕云来的,这下竟然还故意的装迷糊。 “你说她是安家大小姐?”尽管淳于七素来都是这样的脸面,但是安若素还是的敏锐的从他那面瘫的表情之中,分出了一瞬间的黯淡。安家有两位小姐,这消息淳于七是知道的,但是他既没有打探过那位大小姐,自然完全不会将在这两人联想起来,这么一看,“她是你姐姐。” “她是安家大小姐,我是安家二小姐,你说她是不是我姐姐。”尽管看出了淳于七那样的表情,但是安若素依旧不相信淳于七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哦。”淳于七竟然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看来这安夕云是准备瞒着自己了,带他来了安家的丰顺酒楼,又说要想办法带自己进入安家,看来倒是他陷在其中不知情了,这一步倒是确实失策了。 “你和姐姐是什么关系?”安若素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淳于七,她记得姐姐确实曾经若隐若现的有说过这么个男人,看姐姐方才的姿态,再看看淳于七倒是真的有些相像了,毋庸置疑,他就是姐姐的心上人,“你可是怕她怕的紧。” “没关系,都在江湖走,难免碰到。” “这种欺骗小孩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安若素不悦的撅起了嘴巴。 “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不要想歪了。”淳于七回头看了安若素一眼,重新转回,许久才蹦出了这一句,算是态度严谨诚恳了。 安若素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有些微微的发热,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将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而且到现在为止,她找不到自己是他女人的任何一点证据,反而倒是看着他和姐姐两人一派暧昧不清的态度,“你们该不会是情人吧。” “乱说什么。” “起码没见你对一个女人,是用那样的态度,倒是完全不像你自己的风格,七爷。”女人是最会钻牛角尖的动物,就像安若素,在淡然如水的女人,纵是也逃不过这点。 “七爷?”淳于七听着安若素的这声称呼,像是骤然从什么地方惊醒过来一般,“你记起什么了?” “我能记起什么,方才姐姐是这么称呼你的吧,淳于七。”淳于七骤然的反应让安若素觉得好奇,那种反应根本不是应该知道她恢复记忆的惊喜反而有一种排斥的厌恶感,若他真的要带她去找出真相,本不应该是这样,最多也只该是少许的诧异。 “她”淳于七再次朝着丰顺酒楼的位置看了一眼,“她救过我,两次。” 淳于七很干脆利落的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描述的清楚了,对他来说,能牵绊他的感情并不多见,而偏偏却被的安夕云连救了两次,连他自己都不由的觉得两人确实有有什么纠葛在其中,而他似乎短时间内也没有找到什么能报答的机会。 “她?救你?”安若素似有些不相信,就淳于七这样的人,敢独身闯了天烛寨,又和那神话一般的凌如墨相交的甚好,他这样的人会被安夕云救,安若素可是对自己姐姐的那两下子清楚的很。 “很奇怪吗?”对于安若素的打破沙锅问到底,淳于七倒是并不反感,反而认真的对着她解释道,“我曾经好几次差点死在那里,若非恰巧经过的云夕,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别提再遇到你。” “那里?那里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你永远不会想要知道的地方,江湖禁地,至今为止能正常的活着从那里的出来的人只有一个。”淳于七提到的那个地方却不想要安若素想起什么,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本就应该被埋藏,世人也不会知道,那里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灰烬。 “你说的该不会是凌如墨吧。”安若素隐约的记得姐姐曾经念念叨叨的说过一些关于那个江湖禁地的事情,那个神秘的凌如墨也正是因为那禁地才会在江湖上盛名不衰。 “是。” “他”不对,安若素刚想说什么,像是醒悟过来一般,自己明明是问他们两人的关系,被这淳于七淡然的一带,倒是一下子没了方向,全扯到凌如墨的身上去了,“我们好像讨论的是你和姐姐之间的关系。” “我已经交代了。”淳于七有些无奈的苦笑。 “又是救命恩人,又这么有缘分,更重要的是人家美女对你可是的情深意重,你就没有一点的感动或者是心动。”她虽然也就只在这小小的裴京的活动,但是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清楚的,淳于七既是重情义的人,看的出来也对安夕云百般的忍让,怎么会没有一点的心动。 “我希望我回答又还是没有。” “关我什么事,我唯一关心的只不过是你会不会成为我的姐夫而已。”安若素别扭的转过了身,“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在这里的时间,足够让安家的人盯上了,不会因为你的旧情人,就把我这颗棋子就这样的无情的扔了吧。” “我的旧情人可就只有你一个。”淳于七伸手敲了敲安若素的头,“不过你的姐姐一会要带我去你家,有什么打算。” “既然是来揭秘的,当然是要进去的。”安若素扬了扬不知何时变出来的面具,“我就委屈一下,做你的跟班好了。” “如果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娘子,我想你姐姐的事情就顺利的解决了。”淳于七这个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让安若素的心里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只是安夕云的的确确是她的姐姐,对她更是没话说,如果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只是希望她不要伤心而已,“是,你的事情的就轻松的解决了,但是我的事情就永远解决不了了。” “所以……” “没有所以,姐姐来了。”安若素看着不远处的安夕云朝着这边而来,匆忙的戴上了面具,虽然不知道安家在和亲这件事情上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但是起码可以相信姐姐是不会害她的,偏生的一身侠女柔肠,怎么会有男人不动心,想着,又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淳于七。 淳于七苦笑的将安若素拉到了身后,对着安夕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安排好了。” “嗯,我们去吧,不过她是?” “徒弟。”淳于七吐出了两个字。 “女的?”尽管安若素一身的男装,安夕云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了,毕竟她也是女扮男装的鼻祖,这方面是瞒不过她的,这心里竟不由的生出了几分醋意。 “那里逃出来,没了脸面,魂也掉了一半。”淳于七撒起慌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只是这依旧无法阻止安夕云的狐疑,不由的往后再次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足以让安若素胆战心惊的话,“这身形倒是有些熟悉,或许我也认识。” 说罢,安夕云竟然直接伸手过来,准备摘去安若素脸上的面具,这忽如其来的举动,让淳于七和安若素一瞬间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第225章 安家大小姐 安夕云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让素来淡定的安若素失了心魂,尽管带上了面具,眼中还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了惊愕,此时此刻她绝对不能让她发现这个秘密。 几乎是在安夕云的手即将接触到她面具的一瞬间,安若素的身体比脑子更快的有了反应,反手扣住了安夕云的手腕,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抽出袖中的匕首,毫不客气的架在了安夕云的脖子上,一时间杀气四起,只差一毫,那匕首就将不客气的切断她的咽喉。 只是下一秒,匕首就掉到了地上,安若素整个人被重重的甩在背后的墙上,霎时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她不由的轻哼了一声,能那样顺利的做到这英雄救美行动的人,自然非淳于七莫属了,看他现在关切的扶着安夕云的模样,确实让安若素心里泛酸。 “够了!”淳于七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看了安若素一眼之后,回头放柔了声音,“没事吧。” “没事。”安夕云摇了摇头,她确实觉得这人有些的熟悉的,所以也只是单纯的想窥探一下她的真面目,倒是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带了如此沉重的杀气,方才她的眼神,不由的让她害怕,如果淳于七没有出手相救的话,她恐怕真的就这样死在她手上了吧。 不过令安夕云开心是,她知道淳于七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所以这似乎能证明的他方才所说的是事实,而且他那关心的模样,也让她受宠若惊了。 “这是她的禁忌。”淳于七并没有明说。 安夕云看了一眼依旧眼神冰冷的安若素,这才点了点,站直了身姿,倒是不介怀的朝着安若素微微一笑,“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安若素也不回答,只是将脸挪开了,万幸自己这一折腾,总算是解除了安夕云的疑心,现在可万不能再露出什么马脚了,这么想着,还是少搭理为好,尽量离开和安若素之间的关系,而且就自己刚才过激的动作,她也不该再和自己亲近了。 见安若素不说话,安夕云有些尴尬的看了淳于七一眼,倒是也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然的换了个话题,“那,我带你去安家,她也要去吗?” “嗯。” “只是起你起码要告诉我进安家有什么事情吧,还是单纯走过场。”安夕云小心翼翼的试探,碍于淳于七的身份,她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来找一样东西,在安家二小姐房中。”淳于七编起理由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冰冷的面容的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为了加深的安夕云的信任,总算是看了她一眼,也在后面多加了句话,“其他的就不必多问了。” 只是这听到“二小姐”这几个字,安夕云的脸色还是明显的变了,尽管她在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安夕云不是愚钝之人,自然也会联想,她这妹妹日日待字闺中,绝对不会惹上像淳于七这种江湖人士,那唯一可以追溯的就是她在回安家之前了,难道这也和两年前安若素晕倒在桃花林有关。 “只是安家二小姐素来身体不适,恐怕不会接见我们。”尽管淳于七已经让她不要多问了,但是安夕云还是忍不住的多嘴了,“据我所知,安家小姐是不该与江湖扯上关系的,她……” “只是陈年旧事,你不必多问。” 果然与以前的事情有关,只是这样一说,安夕云倒是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否真的应该带着淳于七进安府,淳于七不是任何的人都请的起的,“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伤害她,而且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到任何惊吓。” “我保证。”淳于七回答的干脆利落,安夕云倒是对这凭空冒出来的妹妹十分的关爱,她确实是善良的女人,如果可以不欺骗他,他也不想这样做。 “好,我去安排马车。”安夕云这下的语气已经不如先前激动欣悦,隐隐多了几分的沉稳,既然已经要带淳于七进府了,不如趁这次机会,弄的清楚安若素失忆前的事情,即便真的有什么事情,如果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淳于七应该不会真的下手,这一点她倒是肯定的。 看着安夕云的背影,安若素方才还有一丝的莫名的赌气,这下也竟然全都消失了,反倒是觉得有些内疚,这样欺骗安夕云并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她从未怀疑过她,若非有淳于七这意外的关系,她是绝对不会想要利用的安夕云来调查这件事。 往着安家的一路,并未有其它的话语,三人只是漠然行走,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流,使得气氛有些尴尬,却只是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默契和自然,直至了安府门口,安夕云转头看着淳于七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动了动嘴,也是没有任何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的他一眼之后就朝着府中走去。 “云夕小姐,您是来找大小姐的?”门口的家丁见了安夕云,早就接到通知的他自然该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只是毕竟这是自己小姐,总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是,大小姐在吗?”安夕云重新展露了笑容。 “大小姐恰巧出去了。” “没事,那我去二小姐处问个好,等大小姐的回来就是。”安夕云很自然的接道,说着转身指了指身后淳于七和安若素,“这两位是我朋友。” “二小姐?可可是”这全府上下可是被下了死命令的,谁也不能对大小姐提起二小姐和亲的事情,偏偏这大小姐一回来就要去见二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可有不便?”这家丁的异常反应让安夕云倒是有些好奇。 “没只是,二小姐刚好也不在,出门了。”现在也只能是骗一时算一时了,不知情的安夕云点了点头继续带着两人往里走去,但是这知情的淳于七和安若素可都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倒是想看看这一个个的骗局究竟能隐瞒到何时。只是这看似平静的一切,可将这家丁吓了大跳,连连的进府通报老爷夫人。 安夕云带着两人直朝着安若素的院落去了,一路上经过的下人们看着自家大小姐直朝着二小姐的住处去,也全是脸色尴尬,让安夕云好不奇怪。 碧波院,是安若素成为安家二小姐后的住所,因为喜爱清净,特地选了位于安府僻出的碧波院,素来也鲜少有人来往,除了景色怡人之外,倒是没什么引人注目。 行至门口,这院内今日也倒热闹,来来往往不少人在里面像是搬腾收拾着什么,这些人安夕云也是认识的,是二夫人那房的,她素来和安若素没什么来往,怎么今日全在这了。 “快点快点,这些都是二夫人看上的,搬回依兰院去。”叫唤的是二夫人贴身侍婢,平日大家都唤她王姨,这会正在碧波院瞎指挥着。 安夕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脚步却没有上前,莫非这二夫人都欺负到这碧波院的头上了,正想着,却听着那王姨又叫唤了声,“老爷吩咐了,除了夫人看上的这些其它都不要动,要看上去和二小姐在的时候一般样子。” “王姨,你说何必呢?二小姐这的东西可也全是好东西,反正她也回不来了,为何不全搬走呢?” “你懂什么,也不想想大小姐对二小姐多好,老爷赏的好东西全都送来这碧波院了,若是她知道二小姐替她嫁去凌月国和亲了,那还了得,所以老爷才下了死命令让大家都不准对大小姐提起。” “你说这二小姐也真是命苦,被扔在外面这么久,才回来没享几年福,又做了替死鬼,听说那凌帝可不是什么好人,好多的妃子都被逼疯了。” “你说老爷当初找了二小姐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天,老爷一向看的远,该是想到了吧。” “好了好了,别乱说了,赶紧干活吧。” 站在门外的安夕云听着这一切,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隐约之间也是明白了大概,再想起之前那写下人一系列的奇怪反应,现在是全都都连起来了,安若素竟然替她和亲去了凌月国吗?安夕云的表情让安若素有些不安,若非淳于七及时的拉住了她,她恐怕就要上前表露了身份。 终于,安夕云动了动步子,往里走了几步,环顾了一圈,肃然恢复了安家大小姐的姿态,“谁能告诉我,二小姐究竟是何时出发的?” “大大小姐!”忽见大小姐出现,搬东西的下人全都愕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把东西全部给我放回去,不允许任何人动这碧波院的东西。”安夕云咬着下嘴唇,有些倔强的也有些别扭,现在她也顾不得身边的淳于七和安若素对她是怎样的猜测,现在她也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查清楚! 第226章 二小姐的秘密 碧波院的气温骤然降低,尽管今天这院中看似分外的热闹,但也总抵不过现在传来的阵阵的冰寒,安夕云站在原地,心理已经出现过上千条的想法。她确实不喜欢呆在家中,一贯也喜欢浪迹江湖,但是毕竟处于这样的位置,对于朝堂商场之事,也是自小的耳濡目染,她很清楚,如果是为了安家的利益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但是,她绝对不能让安若素成为她的替代品,替她去承担什么苦难。 “你知道的是不是,安家二小姐已经被送去和亲了。”安夕云转身面对着淳于七却没有看他,只是垂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安夕云很清楚,淳于七绝非什么三流的杀手,既然已经请了他,而且对象是安家二小姐的话,他应该是将事情调查的清楚,包括这和亲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并没有问。”淳于七只回答了几个字,却偏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 “所以你也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她自诩聪明,原来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真相,等着看她的笑话吗?若非恰巧听到这些话,全府上下真的要联合起来瞒她,只让她一个人生活在欺骗之中,像个跳梁的小丑。 “不知道。” 淳于七这过分淡定的回答,不论真假,起码让安夕云的心里舒服了许多,起码不要一下就将她推进深渊之中,几乎没有犹豫太久,安夕云终于抬头,微微的侧过脸,安若素在恍惚之间竟然看到了她两眼之中泛着的泪光,心竟然一下子揪紧了,她从没见过乐天又坚强的安夕云流过泪。 安若素明白安夕云一向对她好,那种好,如同熊熊烈火扑面而来,让她完全无法拒绝,也不想去拒绝,因为温暖,但是尽管如此,她却依旧徘徊,在两人之间竖了一道心房,总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像她那样的热烈,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回应她的情感,她常常都在想,自己是否天生就是冷血了。 “你们马上离开碧波院,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 “是!”以王姨领头一干下人哪里见自己大小姐发过这样大的火,也不敢多做什么,一放下手中的东西,全都的慌乱的离开了碧波院,而他们更担心的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老爷知道的是他们说漏了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你们找到东西之后也请离开,麻烦不要弄乱我妹妹的房间。”安夕云始终没有去看淳于七,侧着脸,丢下这一句便匆匆的离开了。 安若素没有动,就这样呆呆看着安夕云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股胸闷的感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难受的咬紧了嘴唇,将所有不满全都推到了淳于七的身上,“这就是七爷你对待救命恩人的做法吗?” 淳于七只是勾了勾嘴角,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以她的性格,凡事都喜欢挑明了,既然迟早都要知道,还不如早些告诉她。” “你倒是对她了解的很。”安若素的脑海中猛然跳出了,方才自己对安夕云出手时,淳于七的反应,明知道她只是故意的,但是他出手可丝毫没有一丝的留意,现在她的背上还隐隐的做疼,他们两人真的会是单纯的关系吗?“是很了解。”可惜了淳于七一世英名,倒是完全没有听懂安若素这次的话中有话,只是这安夕云的过激反应,也让他确实有些担心,有些怀疑自己这次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所以现在不是应该去安慰一下她吗?我既然不能出面,你去效果肯定很不错。” 这会是任谁都听得出安若素的话中有话了,淳于七倒是没有多做辩解,只是追着安夕云的离去的方向去了,像是真要追上前去安慰佳人,若非面具遮挡了安若素的表情,绝对能看到她失态的容颜,现在的局面她反而更像一个第三者了。 “喂,走吧。” “你追你的,我跟着做什么?” “你要的真相,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不去看看吗?” 原来他不是去安慰安夕云的吗?安若素脸上有些滚烫,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想来也是的,安夕云耿直的性格,现在绝对不会是躲起来一个人默默的哭泣,而是会去找安老爷问个清楚了。自从遇到这淳于七之后,似乎这平静的一切都被他所打断了,让她一时间全都失了平日的冷静。 见那淳于七毫无表情的脸上竟多了几丝促狭的笑意,安若素全当是没有看到,只是蓦然的跟着上前了。 安老爷才回府,甚至还没有完整的听下人将这安若素和亲之事被泄露的经过汇报完,安夕云就已经的冲进来了,这所谓的大家礼仪在她眼中素来是没有的,何况现在的她正焦急上火。 “爹!” “云儿。”安老爷吃了一惊,脸上却未有相应的惊讶表情,想来也是大抵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便也挥手让下人下去了,满脸和蔼的拉过了安夕云的手,“云儿,你这丫头可不能再跑了,爹老了,可担心不起你了。” “爹!”安夕云有些生气的将手抽了回来,“素儿和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下了圣旨,封了她为若素公主,和亲凌月国了。”安老爷叹了口气,本还想着能多说些别的平复一下安夕云的心情,但是她这个女儿就是不让人省心,这句句可都是要刺中要害,“爹也舍不得,毕竟素儿才回来不久。” “爹,你不要瞒我了,她是替我去和亲的是不是?当初你找她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一边是疼爱自己的爹,另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妹妹,安夕云被夹在两者之间,不知道究竟如何身处,但是现在的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在云儿心中,爹是这样的人吗?素儿也是我的女儿。”安老爷说到动情,脸上也不由的多了几丝的悲哀,只是在梁上的安若素看来,这戏似乎演的有些过了。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并不是傻子,同样是女儿,安老爷怎样对待安夕云和她,她分的很清楚,尽管觉得这一切很正常,尽管衣食不缺,也享受着安家二小姐的一切待遇,她拥有的也仅仅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一个二小姐的身份。所以现在安老爷现在爱子心切的表现,倒是忽然间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了。 但是安老爷表现足以让安夕云感觉到不适,尽管她知道这有可能不是事实,但是她不能怀疑自己的爹,“爹,为什么让素儿去和亲的?” “云儿,这不是爹的意思,薛王亲自下的旨意,封了她为若素公主,所以不要胡想乱猜,不是代了你,你不必自责的。” “爹,我知道你为了女儿好,但是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知道,如果爹说不出口的话,我进宫问一问长公主,一切便也全都知道了。”安夕云说完就朝外走去,她与长公主不和这事只要是薛国人都清楚的狠,但是偏偏她们俩既是死对头,却又是最不会欺骗的人。 “云儿!不得胡闹!”这下安老爷知道自己的苦肉计是用不下去了,只是事到如今,看来他也不得不将事情的真相说出了,“确实,薛王下令是让你入宫备选的,只是时间太短,你又赶不及回来,这抗旨可是欺君之罪,素儿懂事才入宫替了你。” “爹,你怎么可以答应呢,素儿入宫也是欺君之罪啊!”安夕云一心想要知道真相,但是真正知道真相的她却忽然又有些退缩了,“而且爹你应该有办法应对的。” “云儿!新王登基,朝政混乱,薛家现在处在风口浪尖,已经有人在暗地想要扳倒我们,你让爹如何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幸好,素儿她命好,被凌月国的使者看中,才被封了若素公主和亲出嫁了。” “但是凌帝……”安夕云长年在外,对凌帝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爹,恕女儿不孝,但是素儿是代替我去的,我不能让她受苦,我也不能让安家不义,所以我要去换回素儿。” “云儿,现在人家使者看中的是素儿不是你,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那我就陪她入宫,陪她受苦。”安夕云眼神不由坚定了许多,“她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好不容易才回家,我们该好好补偿她才是,怎么还能……” “够了!”安老爷如何不知道自己这女儿是说道做到的性子,拧的很,当初说离家闯江湖还就真这么走了,现在说要去陪素儿定也去了不可,只是偏偏那素儿是到不了凌月国的,“云儿,不准再胡闹了,素儿她不是你的亲生妹妹!” “爹?”安夕云忽然有些恍惚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爹没有骗你,安若素她根本就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安老爷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将这隐藏了两年的秘密道出了…… 第227章 两年前 安老爷这话不仅仅安夕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连偷听的安若素也很是不解,似乎也只有知道真相的淳于七才能显得无比的镇定。一说出这事,安老爷的脸色看似有些变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后悔,慌乱的起身开门,认真仔细的检查了外面几遍,这才安了些心。 安家居首富位置已久,全仗了安老爷一人经商之道,起码安夕云就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在商场上无往不胜的爹,竟然只是在说出这话之后,会如此的紧张,甚至还有些惊恐。 “爹。”安夕云直勾勾的盯着安老爷。 “云儿,好了,算是爹求你,不要在惨和这件事情了好不好?”安老爷收起了在外的精神奕奕,现在已然完全的失去作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气度,反倒是有些像遭受了重大打击的老人,显得惨白无力,整个人失了力气的坐在桌边。 “爹。”见安老爷这般的模样,安夕云不由的也放柔了声音,直觉告诉她,恐怕一切都与两年前安若素来到这个家有关,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这却让她有些不安,“爹,如果素儿真的不是我的妹妹,那这些事情是否与她的身世有关。” 安老爷摇了摇头,别开了脸,看样子并不准备作答,这件事情是断然不呢过让安夕云知道的,也不需要让她知道,凡事就让它断送在自己便罢了。 “爹,素儿究竟与我们家有什么渊源?”安夕云很了解自己的爹,爹从小就对她分外的疼爱,若非真事情严肃到会伤害到她,爹是绝对不会欺瞒她的,现在安老爷这般的模样,只能说明她的推测没有错,素儿的确与她们家有着莫大的渊源,“那真正的素儿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 “死了?”尽管对这个妹妹素未谋面,安夕云的心里还是不由的有一丝颤抖,为什么事情好似都朝着她所不能理解的方向发展了,“怎么死的。” “重病。” “真的是重病吗?为什么爹一直不让她回家,为什么她会死,我们安家可以请到所有的神医为她医治的,为什么你没有这么做?”安夕云从来也想不明白,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妹妹被寄养在他处,安家从不缺钱,更不缺人脉,为何要将一个重病的嫡女抛弃在外。 “是,她是重病,会传染,爹才不让她回来,这天下的神医哪里还有没有请到的,但终于还是……” “你骗我!一定因为安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你选择让我留下,让她替我出嫁,所以才编了这样一个天大的谎言是不是,只是为了让我不要内疚的继承安家,爹,是不是!” “云儿,不要这样,爹……” “爹。”安夕云这次并没有等安老爷说完,便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把那一套用在商场上的计谋用在我的身上好吗?好,爹你说过,安家迟早要由我来继承,您是可以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但是若日后这事情再被提及,你要女儿如何处置。” 安夕云说这话并不像是玩笑,她素来不会将继承家业这种事情挂在嘴边,不仅因为她没有兴趣,更重要的是她对商场上的事情极其厌恶,哪怕是玩笑话,她也从不将这些挂在嘴边,但是她今天却不同,表明了自己真正的态度,她很清楚的只有成为安家真正的继承人,她才有资格了解到这似乎属于安家的核心秘密。 “云儿,这件事情爹会解决的。”尽管听到安夕云的话,让安老爷已经有了一点动摇,但是他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低下头,沉默拒绝,即使这件事情告诉了安夕云,她也无力解决,甚至稍有不慎还会惹祸上身。 “我知道了爹。”意外的,安夕云竟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仿佛这件事情从未发生,竟还微微的一笑,衬着那抹鲜红的金边牡丹裙,国色天香,艳丽不可方物。 房中的氛围一时间陡转急下,像是完全的忽略了方才的那急剧升高的可怕气氛,只是那那样话题之后,忽然的一片的轻松,反倒让人觉得十分的诡异,只是安夕云确实表现的无比诡异的,带着脸上的云淡风轻的笑容和原来的她丝毫不想象。 “云儿,你……”安老爷也是猝不及防,安夕云的态度转变让他一时间竟还不能适应。 “爹不是不让我问吗?那我就不问了。”安夕云此时此刻的乖巧模样是安老爷从未见过的温顺,她一向被宠上了天,即便再如何的耿直爽朗也免不了少许骄纵的蛮横,这如同千金小姐般的恭顺和淡淡的笑容,反而更像是之前安若素了,“那爹先忙着吧,女儿就先出去了。” 说罢,安夕云还真当对着安老爷轻轻鞠躬告退,步步生莲,金色的裙摆在脚边漫步撩动,转眼就伸手要开门离开。躲在梁上的淳于七和安若素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没有明白现在安夕云忽然转变的原因。 “等等!”就在安夕云即将打开门的那一刻,安老爷竟然无由紧张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上一次安夕云忽然有这样转变的时候,他差点失去了她,不得不听从了那个人的做法,而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爹告诉你。” “爹,我不想让你为难。”意外的,安夕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加快了一步,继续开门。 “云儿,过来吧。”安老爷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自己女儿的手上,明知是欲擒故纵,但是她却不得不妥协,“你的亲生妹妹确实在两年前死了,而且不能让她回家的原因也确实是她的病会传染所有人,甚至你娘我都禁止去看她,但是她在那里是他最好的选择。” “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诅咒,我们安家的诅咒,每一代必定会有一人出现这种症状,你伯父就是死于这种病。”安老爷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慌,眉眼中的愁绪无法舒展,“你妹妹也死于这个诅咒。” “那素儿呢?”安夕云现在顾不得那个从未谋面的妹妹究竟怎么了,现在的她更想知道是关于代替自己出嫁的安若素的情况,“她又为什么会成了我的妹妹?” “两年前,就在你妹妹死的那天,一直为你妹妹治疗的神医也因为无法解开我们安家的诅咒而自杀了,而他唯一的女儿因为过于伤心而跌落了悬崖,等我找到她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安老爷叹了口气,低头继续说道,“所以我将她作为自己女儿要带回安家抚养,只是这马车却遭到了劫持,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安夕云并对不安老爷的所说的话抱有太大的信任,现在哪怕是一个再小的谎言她也会相信,她只是想要急于找一个开脱的借口而已,“既然这样,爹为什么还要让素儿去和亲。” “是,一开始她确实替了你进宫的,甚至你娘亲都已经找好了门路,偷偷将素儿换出来,但是那天去见素儿的时候,却不小心被她知道这件事情,她恢复了记忆,说她要代替她爹来继背负安家的诅咒,这才铁了心要嫁去和亲的,我们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安老爷所说句句在情在理,也确实像安若素的风格,这倒是让安夕云相信了不少,“而且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她临走前交代的,她是真将你当成了姐姐。” “我并不需要她这么做。” “这也是她的心愿,如果你也将她当成亲妹妹来看待,理应尊重她的选择。”现在安老爷是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我要亲自去问她。” “如果你一定要去,爹不反对,但是你要清楚,她现在是凌月国的后妃,若你闹的难堪了,最后难做的是她。你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人,你该是明白这一点的,何况凌月国是薛国万万比不上的,稍有差池,你们两人乃至整个薛国都将生灵涂炭,就像当年的灵犀国一样。” 安夕云听着这话,果然也有些犹豫了,“爹,让我静一静,我不会成为薛国的罪人,但是我也不能让素儿就这样走了。” 安夕云离开了,安老爷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着,慢慢的享用着桌上的茶水,眼中方才愁绪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另一种沉沉的冰寒取代,希望他的云儿这次能想明白了,不再去追查这件事情。 只是这下不需要淳于七说明,安若素自己就足以清楚的知道安老爷方才的一席话根本就是胡编乱造,他还真不担心安夕云去找她对质吗?只是他方才的话倒是也提醒了她,既然那个妹妹的真的存在,也这么恰巧的是在两年前,一切不可能都被编造的这样的完美,那这条线索确实值得追查了…… 第228章 红灯会 华灯映水,月上梢头。从安府出门,黑幕已然落下。今夜,月朦胧,人沉思,注定无眠。 只是偏了这夜却异常的热闹,裴京长街,十里红灯,艳红的喜悦伴随那闪烁不定的烛光,觥筹交错之间,全是欢欣之语,连这素来庄严肃穆的薛宫脚下,安府门口今日都喧闹的很。安若素站在安府门口,静静的注视着份热闹,不言不语。 谁说非要全部寂静才显得寂寞无奈,现在热闹之下所映衬的孤寂才是最让人心焦的,对比之下,全城热闹,越发的显得自己的形单影只。 安若素并非觉得自己孤单,对于她是否是安家的亲生女儿,她也并没有多少的感触,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倒是安夕云了,真不该闹出这么些事情来,她倒是很想进前告诉她,自己没有嫁去凌月国,也没出事,还找到了相公。只是偏偏这还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他相公的人,竟然是偏偏又是她的心上人。 “在想什么,不是已经找到线索了。”淳于七许久没有打断安若素的静默,这一点她倒是一直没变,对于自己无所谓,却永远更担心别人。 “哦。”安若素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对安夕云是什么态度,好像没有动情,只是觉得有些难受,仿佛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冥冥之中仿佛感觉动情是她的禁忌。 回过头来,安若素也拉回了少许的思绪,看着一派的热闹的场景,现在才恍然大悟,本还怀疑是否安夕云知道了什么才赶回来,现在想想该是这薛国独有的红灯会,她是那样贪玩的人,怎么会不回来呢。 安若素苦笑,去年红灯会时,安夕云才说了要参加那红灯会的花魁赛,拿下魁首,没错,这红灯会最大的噱头就是这花魁赛,各国佳人都纷纷聚到此地,博这花魁头衔,得到的殊荣的佳人,怕是来年会大笔入账了。 看着人头攒动,安若素眉角闪过,似乎有了什么想法,也许这个办法真的行的通。思及此处,她另看了淳于七一眼,已经有了打算,“也许我有办法知道了,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好。”淳于七没有多想,只是挑了挑眉就答应了。 凌霄阁。 历年红灯会唯一的举办地点,此时楼下的观众的早已座无虚席,吵闹一片,只是这单只是外围看热闹的罢了,而凌霄阁中心可便不一样了,小小的厢房将邀请而来贵客全都接入其中了,也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决定今晚的花魁人选,因为他们所掌握的金钱,才是唯一让人趋之若鹜的。 天有些寒意,已经入秋,自然让人感觉发冷,若非这满天的红光让人多了几分的暖意,剩下的也全是萧索了。 安若素对安夕云很了解,那样的事情之后,她怕是再也没有心情来参加这些了,所以才会想到用她事先安排好的一切,若是安夕云知道了,怕也能猜到就是她了,而且还能巧妙的隐瞒了淳于七。 她对淳于七并不信任,因为他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现在当她一身火红色的软丝薄纱群若隐若现的裹住曼妙的身材时,不由的避开了淳于七的目光,静静的看着镜子里有些发冷的自己。 姐姐还真是大胆了,安若素心里暗想,这火红的软丝薄纱本就不不适宜在今天这一片火红之中展现,一片通红未免显得有些太撞色了,任何佳人都不会在红灯节今天选用这样的红色,几乎就将自己往火堆里推了。 但是这件性感的软丝薄纱却不尽相同,看似简单,却在行走之时金光粼粼,穿越那一片的火红,就好似的金色的流光穿过,巧妙的将身姿隐藏在火红之后,时而妖娆多姿,时而若隐若现,确确实实吊人胃口了。 只是在她看来,安夕云是不会喜欢这样的类型,难道为了这一次的花魁还不惜了,安若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的转了几圈,忽然脸色一僵的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脸色也不由显露了几分失色,这软丝薄纱也未免太过于合身了,她与安夕云的身材还是有些差别的。 这真的是安夕云为自己做的吗?还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了她,难怪她记得她当时说的时候总是带了些诡异的笑容,现在想想,安若素只是无奈的叹气。 “觉得我有希望吗?”淳于七一直盯着眼神让安若素觉得有些不适,也只有开口说话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没有。”淳于七总算收回了眼神,往着外面看了一眼。 这干脆利落的话确实让安若素有些伤自尊,她确实算不上国色天香,也好歹清丽佳人,他这话可是将她完全的堵死了,不留一丝的情面,双眉微蹙有些不悦,“我就这么差吗?” “不,因为我不会让你出去的。”淳于七有些头疼,早知如此,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安若素,这妩媚的姿态要是出去,那些男人非看直了眼睛不可,这样模样由他一个人来看就行了,她竟然真的决定以这样姿态出现在那些男人面前吗?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的诱人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淳于七现在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变态。”安若素嘴上说着,但却不得不说,心里竟然有一丝小小的开心,身为安家二小姐的她,怎样的贵族公子哥没有见过,但为什么会对这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产生这种感觉,甚至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她依赖的东西,这个男人还是姐姐的心上人。 “安夕云!”安若素这话还未结束,便听着门外一声巨响,尖锐的女声还未落下,那房门就已经被重重撞开了,窈窕的身影一晃就已经进了房中。 金色窄裙在轻飘的白纱之下优美的摆动着,这是特贡皇室的金丝蚕衣,安若素怎么会不认得,再看那佩戴之物皆是琳琅交错,贵不可言,这窈窕之姿,又敢如此跋扈,除了当今的薛国长公主又会是谁?只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安若素千算万算唯一没有料想到的竟是这长公主百里步楚,她可是和亲的公主,这叛逃之事若是被她知道了,那可就全完了。 庆幸自己脸上还带着面纱,安若素反射性的往后退了几步,侧过了脸,一时间她竟然会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会不会让淳于七直接带走她会更好。 “喂,安夕云,你房中怎么会有男人,还穿的这么妖气是要给谁看啊。”百里步楚只是瞟了安若素一眼倒是没有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她的心上,因为站在一旁的淳于七明显更惹他注意,“未,我问你话呢?躲什么。” 淳于七也没有说话,观察这百里步楚的穿衣气质估计也能联想到她的身份了,再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侍女也更加确认了,只是百里步楚的出现起码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帮助,安若素这登台恐怕是就此结束了。 “公主乃千金之躯,还是离开这里罢了。”借着外面的喧闹,安若素变了变声调暂时得以骗过这百里步楚,只是她若再待下去恐怕自己也应付不来,偏偏这淳于七站在一旁又好似不关他的事情一般,还带了那幸灾乐祸的双眼,得意的看好戏。 “我可是替了三皇兄来的,怎么说也是晚上的金主,若你说几句好听的,兴许本宫不会让你输的太难看。”现在可以知道百里步楚是冲着安夕云来。 “多谢公主了。” “喂,安夕云,你躲什么,你敢对本宫不敬!” “不敢,请公主恕罪。” “不对不对,你是安夕云吗?给本宫转过来!”百里步楚缓步的朝着安若素走去,心想着今日的安夕云未免也的太过于的娇羞了吧,完全与平日不同,但是这衣裳除了安夕云恐怕不会有第二人,百里步楚似乎也忽然想到了什么,抿嘴笑开了,“你该不会因为妹妹和亲了,太过于伤心了吧,你只要一句话,本公主可以将你也送去和亲了。” 安若素感觉到自己双眉,不由轻轻跳动了一下,她之前可没有这样的厌恶这公主,偏偏要是在今天吗?门口偏偏又有侍卫在,否则她会采取更极端一些的方式,直接击晕了她倒是会轻松许多。 “为什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能说的吗?”百里步楚这回完全的被忽略了,心里自是不爽,看着这安若素又在发呆,很自然的一步上前就将安若素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对着本宫的时候把脸露……” “出来”二字还未完全的从百里步楚的口中脱出,在看见安若素脸的那一瞬间,她不由的怔愣了,看了看手上的纱布,又抬头看着安若素,仿佛一时间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安若素被忽然的摘下面纱,也是一时间缓不过神来,也怔愣的看着百里步楚,两个女人相互望着,竟都忘了要说些什么…… 第229章 同患难共生死 红灯依旧,喧哗亦然。 凌霄阁内的某处却上演着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安静画面,房中的气温甚至一时间低到了极致。百里步楚再次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面纱,倒是及早的反应过来了,只是这第一反应倒不是其它,而是…… “怎么又是你!安夕云呢?”百里步楚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安若素现在该是个已经被送去凌月国和亲的公主,虽说后宫不干政,她这未免也太不通晓了。 “她”安若素有些吃不准百里步楚的问话的意思,悄悄看了旁边的淳于七一眼,只是淳于七似乎已经铁了心准备看这好戏,双手悠闲的环在胸前,静静的靠着身后的柱子,不置一词。 “她绝对会来,我就在这等着她,她若是不来,你就别想上台。”百里步楚不是蠢笨之人,只是这次她似乎确实将安若素的和亲之事遗忘了,或说她完全就没有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公主,你确定要在这里等吗?” “为什么不行。”百里步楚回身正准备在一旁的桌边坐下,但是瞬间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猛的一转身盯着安若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送去和亲了!” 房门无预兆的“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巨大的声响让门外侍卫侍女都是一惊,全然是要冲进来的模样,“保护公主!” “不准进来!本宫没事!”意外的,百里步楚竟然没有叫人冲进来抓了安若素这叛逃人士,反而是悠悠的起身朝着安若素步步逼近,“难怪了安夕云心情会这么好,妹妹被送去和亲竟然还能如此悠闲的在这里卖弄风骚,原来是你没有被送去和亲,说!她做了什么?” “公主恕罪,姐姐并不知道我没有去和亲。”安若素虽与百里步楚接触的不多,但也倒是常听安夕云提起,纵然是娇蛮跋扈的公主倒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虽视安夕云为死敌倒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倒是光明磊落的,所以两人才会从小闹到大却始终保持着这般的关系,或许能的从百里步楚手上逃出也未可知。 “你觉得本宫会信吗?安夕云在哪里,本宫要听她亲自解释!”百里步楚再一次的环顾了四周,除了淳于七之外,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人在这里了,莫非她真的不在,“你和亲的公主竟然私自叛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责!” “公主,若素不敢隐瞒,其中确实有隐情,还望公主明察,若素现不敢与家人诉说。” “本宫才懒得理你什么原委,安夕云若是不再,我就抓了你这叛逃的和亲公主,看她敢不出现。” “公主,若是得知若素叛逃,安家上下必遭连累,若素还是在此以死明志罢了,免得连累姐姐。”安若素说着当真拔下头上的发簪,说着就抵住了自己咽喉,那模样可不是在开玩笑。 百里步楚可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眨了眨眼有些糊涂了,“你们安家倒全是只会这般做,难道本宫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吗?与我何干!” 听得出来百里步楚的声音的弱下来了,安若素这才觉得自己赌对了一把,只是手上的发簪依旧没有放下,“公主,若素死不足惜,只是姐姐若被连累致死,那便”那便再也没有人陪着公主作对了,安若素将后半句留在了心里,这百里步楚自然能清晰的知道她在说什么。 “真麻烦,你倒是说说怎么会这样!”百里步楚也是有疑惑,这和亲的车队可未有传回来一丝的消息说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她薛国的军队全是无用之人,连护送之人消失了也不知道,难不成还真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若是有半句虚假,你们安家还是要全部遭殃,本宫可……” “小心!”安若素眼疾手快的推开了百里步楚,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这娇滴滴的公主就这样被生硬的推到在了地上,若非看着没入桌里的飞镖,这百里步楚早便发火了,只是没有料到在这红灯会上竟然还有人公然对她出手的,未免的太过于大胆了些! 安若素推开公主之后的第一个目光便是投向了淳于七,是否是他出的手?想让她救公主而解围不成?只是淳于七的表情依旧没变,周身的氛围却是变了,她竟然能清晰的感觉到,看着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百里步楚,安若素一时间倒是也顾不得什么了,“快进来,保护公主!” “喂!你……”百里步楚还没弄清楚状况,门外的侍卫听着这一声叫唤已经全都都冲进来了,而随之而来的是杀气四起黑衣杀手,两帮人马对眼尚未足一秒就已经相互打开了。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竟还生出这样的事端来,若是官兵前来,她恐怕真的也插翅难飞了,现在怕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安若素腾手一把将地上的公主拉起,往后躲去,她虽是身手敏捷,但毕竟不会武,至多只能护住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百里步楚,哪里照顾的过来。 “你还真没有用。”两人被逼至角落,百里步楚一闪身,巧妙躲过了黑衣人一刀,回身一腿,轻松的避退了那黑衣人。 这百里步楚竟是会武之人,安若素惊讶之余倒是看着百里步楚很快便败下阵来,毕竟只是防身的那几招,身为公主的她更没有实战过,哪里会是这些杀手的对手。 “公主,你不会就带了这些侍卫吧。” “废话,红灯会带这么多人出来干嘛!” “公主好歹要顾忌一下身份,这宫外想杀你的人可不在少数!” “说什么都晚了!” “公主,窗户!”这批杀手并不是普通的杀手,安若素不用懂其它的,光是看着淳于七竟然也被缠住不得脱身就可以明白杀手的实力,何况这黑衣杀手数量明显占了优势,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公主走,至于淳于七,以他的功力,脱身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让本宫跳窗,这可是二楼!”百里步楚心里已经有些胆怯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强装冷静也无法抵消面前逐渐增多鲜红与那外面的灯光几乎都融合在了一起,合成了一种血腥的味道,她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原本脑海中的那几招招式,也全都忘的一清二楚了。 “要命还是跳窗,随你!”安若素虽是这么说着,倒是完全没有给这公主机会,拉着她就径直到了窗边,现在唯一的逃生出口就是这了,但为什么下面偏偏竟然是江水,她差点忘了这凌霄阁是临江而建的! 不能跳!安若素的脑海之中似乎忽然的冒出几个字来,她怕水,光是看着的要往下跳都让她觉得胆战心惊,仿佛脑海中记起了什么窒息的画面。 “喂,下面是江啊,真要跳!”百里步楚有些犹豫,但是正如安若素所指,除了这条路之外似乎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在这里必死无疑,跳下去兴许还能搏一搏,若是安夕云在这里,定也是这样的想法,想到安夕云,百里步楚似乎稍稍安心了一些。 “还有别的路吗?”安若素现在并不比百里步楚轻松几分,那种深深的恐惧不由的浮上心头,如果稍还有其它的可能性,她是绝然不会选择这条路的,“公主殿下应该还不想落入歹人的手中,即便是死,也比受尽侮辱好吧。” “他们敢!”百里步楚随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这些杀手都是有备而来的,确实也不容忽视。 “公主这般胆怯,难道不怕被姐姐取笑了,她可是不会犹豫的。”安若素现在倒是很清楚应该的如何来说服这公主,安夕云可是她唯一的罩门了。 “那跳啊!”百里步楚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嗯。”安若素虽答应了一声,但竟然表现的比百里步楚还要恐惧,紧紧的抿着嘴巴,根本无法挪开步子。 “安若素!本宫命你马上跳下去!” “嗯。”安若素依旧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应了一句,脑海中闪过几多奇怪的画面,她从未有接触过,但是在那画面之中,她确确实实看到了自己脸面,难道那真的就是她的记忆。 眼看着那杀手就要扑上前,百里步楚也顾不得许多了,拉过安若素,两人就往着江里跳去,待到淳于七抽出身来,两人已经消失在江中。 冰寒的江水瞬间就将两人淹没了,那昂贵的薄纱现在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安若素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裸体被包裹在冰冷的江水之中,方才一瞬间浮现的画面的似乎更加的清晰了,只是那些人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如此陌生,甚至不像是他她们这里的人,从衣着到谈吐,只是逐渐的她,她也已经开始分不清楚了,思绪混乱的她只能任由着接下来的发展。 第230章 姐妹相逢 天冷寒凉,现在本该觉得周身寒意的,只是安若素并未感觉到刚落入江中那刻的刺骨冰寒,倒是有些暖意,让迷糊中她甚至有些想要香甜的再一次睡去,难不成她已经死了吗? 那百里步楚呢?安若素有些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睛,恍惚之中,倒确实看到了百里步楚就这样坐在她的身边,这种其妙的和谐氛围是怎么了?难不成…… “你也死了吗?”安若素喃喃自语道。 “咒骂本宫,你才要死了!”百里步楚不客气的回道,这安若素睡着的姿态倒是挺让人心疼的,这怎么已睁开眼就没有什么好话,这点和她的姐姐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们……没事?”这百里步楚的怒意倒是让安若素清醒了,听她还能清楚严厉的怒骂,想来是没事的,只是她的头又怎么会疼的厉害,晕乎的让人难受。 “是本宫没事,你有事。”百里步楚现下倒是更加糊涂了,是这安若素非要拉了自己跳下江的,结果她像是比自己还要害怕,甚至现在还变得虚弱异常了,若非那男人救了两人,恐怕现在安若素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安若素在此之前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怕水,而之前脑海之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到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努力的看了看四周,像是一间普通的民宅的,只是过于破旧,也该是被遗弃许久,只是生了一摊的火,那该就是她的温暖来源。 而她那薄如蝉翼的纱衣外倒是披着淳于七的外套,这下倒是也能清楚的明白知晓自己为什么能够成功脱险了,果然还是靠了她了。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百里步楚见安若素清醒了许多不由的问道,那男人给她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为什么会和安若素在一起,并且还能从众多的刺客手中脱身救了两人。 “我也不知道。”安若素无奈轻摇了头,她倒还是真的想知道他的身份。 “有这样的身手还和你在一起,真的会不知道?”百里步楚可还没有笨到相信这件事情。 “素儿既然说了不知道那便不知道了,难不成公主还要对着病人严刑逼供不成。” 这出声的自然不会是安若素,没有那样的底气也没有的那样的不畏“权贵”,这开朗之中的带着隐忧的声音,除了安夕云恐怕没有别人了。 “安夕云!”“姐姐!”百里步楚和安若素这一次倒是达成了难得的共识,竟然异口同声的开口,安夕云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素儿,你躺着别动,没事吧。”进门的果然是安夕云,依旧还是那样的艳红裙装,她酷爱了红装,也比任何人都适合这红装,见了安若素要起身,急急的坐到了安若素的身边的,这一天之中忽然说是听闻了安若素去和亲,现在又是被人追杀的掉入江中,这层层的消息可是将她惊吓到了。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安夕云想起安老爷说的那些话,不免忽然就停住了,这些是不能告诉安若素的,“说是我预定花魁赛的东西都被取走了,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便也只有你了,所以心想着去看看,偏偏就遇到那些黑衣人,又听说有人落江便循着找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对不起素儿,这去和亲的根本就的不会是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是自愿的姐姐。”这是安若素的真心话,不管真相如何,那和亲确实出自她的真心,即使让她在选择一次,她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说,你比官兵更快的找到了我了。”姐妹情深让百里步楚生生的被晾到了一边,这心里是十分的不满,再想自己那些没用的官兵,心里不免更加生气了。 “当然了,就那些没用官兵。”安夕云不免语气也有些轻蔑了,她倒不是不关心这百里步楚,当然也不敢不关心了,只是这和亲之事相信这百里步楚没少在里面推波助澜了,不免就多怪罪了几分,“公主你没事吧?” “本宫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有事。” “公主的确是太吉人自有天相了,大胆到随意出宫还带了这么几个没用的侍从,还是公主仗着自己武艺超群,不怕害人害已了。”安夕云丝毫没有退缩的讽刺,百里步楚是先皇最宠爱皇长女,又是新皇的嫡生妹妹,这长公主的地位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可见一斑,私下都有了谣传说,宁愿得罪了薛王也不愿这长公主。 可偏偏这安夕云就喜欢了与长公主作对,还能安然度过这么些年,除了安家雄厚的实力之外,她与这长公主百里步楚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亦敌亦友了,那种羁绊倒是常人无法理会。 “大胆,安夕云,你敢这样与本宫说话。” “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我若是将公主沉尸江底了,怕也没有人知道!”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安若素一向知道安夕云和百里步楚的关系,只是这倒是见两人当面吵闹,忽然有些不适应了,而且现在这后知后觉的两人难道都不要先理会她这叛逃的和亲公主的事情吗?努力的提了提精神,还是开口了,“公主、姐姐……” “行了!你们两个还准备吵到什么时候!”安若素细微的声音完全被忽略了,倒是终于的听不下去从门口进来的淳于七有些不耐烦撇了撇嘴,“安夕云,下一批不管来的是杀手还是官兵,你妹妹可就都死定了。” 淳于七的话太过傲慢,安夕云却忽然间就停住了,像是被训教的孩子,百里步楚也撇了撇嘴,并未有太过激的反应,这两人面对着淳于七似乎都还有些羞涩感了,房中顿时便也沉了下来。 “她就是你的徒弟?”安夕云想起先前在淳于七身边的女人,难道就是素儿不成。 “不是。”淳于七干脆利落的否认了,这让安若素松了一口气。 即便有些怀疑,听着淳于七这话,安夕云还是开心了不少,只是淳于七可不像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出现救了她们?” “什么巧合,他根本就在房中好吗?”百里步楚自然不知道中间的猫腻,不由的插了一句。 安夕云的脸色有些尴尬,她并非淳于七的什么人,也无权去理会他与别人之间的关系,但为什么偏偏是安若素了。 “姐姐。”安若素有些心虚的看了淳于七一眼,仿佛她真的成了什么偷情的女人一般,对着安夕云也不由的有些为难,“其实七爷和那位姐姐已经救了我一次。” “什么意思?” “我并非叛逃,确实也是铁了心嫁去凌月国和亲,只是途经天烛寨之时,被劫上了山,护送的队伍也全都逃离了,不得已要委身天烛寨大当家时,是七爷和那位姐姐救了我下山。安排了盈袖之后,想着莫让姐姐担心,于是才回了薛国。”安若素是无论如何也要编造出一个女人来,万不能让安夕云怀疑了,“只是我不能露面,才委托了七爷和那位姐姐去府里找一找姐姐。” 难怪淳于七说要入安府寻找什么,原来是受了安若素所托,难怪以淳于七这样的身手竟然会为进入安家发愁。只是百里步楚毕竟是公主,听着这话可就不那样的开心了,“你胡说,那天烛寨如何这样大胆,竟然还敢劫公主的和亲队伍,何况现在根本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找了你侍女替代你去和亲了,对不对!” “公主确实误会了,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若是不信,公主且派人去天烛寨打听,恐怕正四处追杀我们呢。”安若素苦笑,“而也正是奇怪此事才回了裴京的,我弱真的要逃,为什么还回来,大方寄家书给姐姐不就解决了。” “天烛寨”安夕云也不由的蹙眉,她是常有在江湖行走,自然也知晓的多些,对这思索的线索不免也就更加深入,“这样的大事,没理由不事先和天烛寨打过招呼。” “我也疑心此处。” “这件事有些奇怪,我会回去调查清楚。”安夕云的言辞有些闪烁,她该是知道的,如果安若素说的是真的话,这恐怕真的与她的身世相关,爹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告诉她的,安夕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上竟然还背负了这样沉重,“素儿先随我回去吧,你受了寒,该找个大夫瞧瞧才好。” “姐姐,我这样尴尬的身份并不适合回去吧。” “没错,不管如何,她现在是叛逃的公主,你若不想连累了你们安家,最好不要将她带回去。” “你想如何?” “亏你自诩聪明,如果安若素说的是真的,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也不多,不用我动手,自会有人来将她供出了。”百里步楚起身,眼神不经意的瞟过站在一旁的淳于七,“我想,她还是随我回宫吧。” 第231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百里步楚的提议着实让安夕云和安若素都吃了一惊,她竟然会主动的开口让安若素住到宫中去。的确没有任何地方比躲藏在薛宫更为安全,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由百里步楚亲自提出的。 “看什么?本宫会无聊去害你们不成。”百里步楚依旧端着公主的架子,并不十分开心,这姐妹两人都将她百里步楚当成什么人了,虽然并不很喜欢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但那安若素的也算是刚才救过她一命,难道她堂堂薛国公主是忘恩负义之不成,这若是传出去,让她这公主的颜面放在何处。 “那可说不准。”安夕云心里虽不曾多想,嘴上却依是不饶人,仿佛的多说句什么就能的让自己得到什么宝藏一般。 “去不去随你们,本宫才懒得理你们。”百里步楚别扭转过头,她虽确实要帮了安若素,一来这和亲之事,虽不是她主导,但也毕竟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二来,也曾与她共患难过,自然会亲厚一些,但是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两点。 她身为公主自然要弄清安若素口中所说是否属实,若是真存在了什么对薛国有害的危险分子,那她也就不能束手旁观了,将安若素困在自己身边,倒是也能多个筹码。何况这姐妹两人竟然还认识淳于七这样的危险人物。 “多谢公主。”安若素心里已经答应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这宫中没有一点的消息。 “我也要去!”安夕云紧接着安若素的话说道,她还有好些话要问安若素,何况她也不放心她的状况。 “你来添什么麻烦,又没有通缉你,万一被发现了,你要拿安家来冒险吗?”百里步楚现在顿时有些趾高气昂了,“我即使被发现也没有人奈我何?皇兄才舍不得责问我。” “我的好公主,这薛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受了惊吓,我代表这裴京一干的贵族女子前来陪伴,难道不是很好的理由,何况公主不是正想了要引我入宫好好责罚吗。” “你若是愿意受皮肉苦,本宫乐意的很。”百里步楚转身看着淳于七,这个才是她最关注的人,他仿佛知晓许多事情,只是却又这样的巍然不变的保留了,“这位七爷,不知如何打算。” “既然任务完成了,再会!”淳于七话音才落,别有深意的看了安若素一眼,一晃就悄然的在三人面前消失了,甚至等不及安夕云下一句的挽留的话语,而坐在床上安若素也就这样静静看着安夕云留恋的背景,眼中也全是复杂。 在安家特意的通风报信之后,公主的亲卫队也即刻的赶来了,照例的被百里步楚痛骂了一顿之后,三人都坐上的凤撵踏上了回薛宫的路。在这刁蛮公主的面前,任何薛宫的规矩也都成了摆设,任由安若素和安夕云梁姐妹逍遥的入了宫,畅通无阻。 长公主遭刺,全宫上下现是无人不知晓,都怕了这公主发火,自己便也性命难保了,还好听说是安家的大小姐和另一个身份未知的神秘人救了公主,这才使得一切幸免于难了。 凤栖殿。 百里步楚几乎才到了门口,那些早便接到召见的御医就已经大大小小的跪了一地,这样的阵仗倒是有些大了,让安若素感觉自己是否已经是缠绵病榻,岌岌可危的垂死之人,想来若非极其受宠,在宫里如何能这般生活。 被送入房中安顿,太医也全都进来细细诊脉了,确定了安若素只是一时受了风寒,只要稍作休息便可,这才让安夕云放下了心。百里步楚在宫中也便更加如鱼得水了,将派来本为她检查的太医都打将了回去,拉着安夕云就细细的商量开了。 “一会你躺在这万不要出声,只当是睡着了便好了。”百里步楚首先就给躺在病床上的安若素下了命令,“就算好了,以后也不准出门,你毕竟入过宫,认识你的人也不再少数,难免被眼尖的人悄了去,宫中是非多,这不用本宫教你吧。” “多谢公主教诲。”安若素倒是虚心接下了,只是她若是单纯的在这里呆着,又如何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呢。 安夕云虽不满百里步楚的架势,但毕竟这是在宫中,她的不是胡闹之人,也自知她说的没错,只是单纯的别过了头。 “至于你么,一会要好好配合我演戏,皇兄和母后定会来的。” “谨从公主……”吩咐,安夕云那带了讽刺的一句话还没有完整的说全,就听着门外太监扯着嗓子就已经通报开了,这太后的和薛王未免来的也太快了些,这百里步楚也是不小了,倒是还关注的如同女娃般。 “这么快!”百里步楚也是一愣,忽的就将安夕云往外推,边推还边满脸的不悦,“你没事就赶紧回家去,赖在我这凤栖殿做什么!” “你当我喜欢呆在这里吗?”安夕云倒也是毫不客气的反驳,“若不是你这公主太没用了,偷溜出宫还被人刺杀,我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明明本公主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只是恰巧经过而已。”百里步楚边是不悦的抱怨,边就朝着进门的太后和薛王而去,“母后,皇兄,你看这安夕云,一进宫就气本宫,明明就不是她救的我。” “安夕云见过太后万福,薛王万福。”安夕云就不再争吵,倒是循规蹈矩的请安了。 “好了,大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个的丫头吵闹,这么有精神,看来是没有什么事了。”太后倒是笑的开心,也没有这么沉重的心思,“这安丫头,近些年都不进宫来请安了,哀家都快认不出来了,确实越发的标致了。” “多谢太后赞赏的。”安夕云倒是完全变成了好宝宝的姿态。 “楚儿,你如何不随云儿好生学着些,一天到晚到处闯祸,若是这次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吗?” “听说还有人为了救你受伤了,让哀家看看。” “哦,对!”百里步楚忽然就噤声了,“太医看过了,正在休息呢?等她好了,母后和皇兄再行分赏吧,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个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就是她啊。”百里步楚指着安夕云就是有些幸灾乐祸,然后悄悄的凑到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楚儿有些难过呢?这女人在这里吵的我直头疼,如何休息。” “楚儿,别闹。”太后听着慈祥的笑着摇了摇头,转眼对着安夕云道,“安丫头,哀家是许久不见你了,不如随哀家回宫住两日,也好生休养休养,你们俩都只顾着吵,可是不会休息的。” “太后,云儿没事。”这百里步楚是要支开她呢?安夕云看在眼里,却也不敢在太后和薛王面前造次。 “不行,哀家可要好好质问质问你为何的都不进宫了,还是说看不上我这老骨头的了。” “太后,云儿不敢,云儿随您去就好了。”安夕云勉强的稳住脸上的笑容,这才悻悻的随太后离去了。 剩下薛王和百里步楚站着,相视而笑,“你这个鬼灵精,天天想要找云儿闹腾,好容易她进宫了,又将她赶到母后那去了,意欲何为?” “还是皇兄最懂我。”安夕云温柔的朝着薛王一靠,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那不是这次确实是我做错了吗?把她的妹妹弄去凌月国和亲,她要是追问,我根本无处可答,皇兄,你说现在能不能将她追回来啊。” “胡闹!”薛王的眼神似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有些严肃了,“你是薛国的长公主,如此的不懂礼数,这和亲岂是儿戏。” “说的倒也是,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到了凌月国了,皇兄可可有消息。”百里步楚只是一个眼神便看出了薛王这眼神有了隐瞒,不由再一次细细观察。 “若是到了,凌月国自然会派书信而来在,你何时关心这个了。” “我才不关心,只是准备应付着那个安夕云而已,这现在还一事无知,才让母后暂时先带了她离开,若是追问开来,我可就真的百口莫辩,岂不是让她胜了。” “你们两个丫头吵闹,朕可不管,不过安若素和亲是国事,不要再追问了,也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知道吗?”薛王这会几乎是将自己平日架势全都拿出来了。 “我能生出什么,她都已经在凌月国了,莫不成我还能追了她回来。”百里步楚撒娇道,她才不想好端端的就这样露馅了。 “好了,你也好生歇着,皇兄晚一点再来看你,至于云儿那边,相信母后会有分寸的。”薛王似乎十分的不想要提到这安若素,敷衍了百里步楚几句也就推脱有事的离开了,这下百里步楚倒也十分清楚了,这安若素和亲之事,恐怕这其中真有什么道不尽的真相,只是这究竟是什么,想来她也该再次闯闯祸了…… 第232章 把柄 百里步楚送走薛王之后倒没有直接的进房,而是靠在门边静静的听着安若素房中的动静,大约守了一刻钟左右,见里面终还是没有传出丝毫的动静,这才的推门进来。 安若素是早知道门口有人,她的察觉力素来比常人要敏锐上许多,本想着这既是宫中,自然会有宫女当值了,只是见了推门进入的百里步楚,倒是让她再一次的震惊了,先是带两人的入宫,又是遣走安夕云,现在又偷守在她的门前,这公主的做法倒是屡屡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自小在宫中险恶处成长的孩子,若只是一味的受到保护,而从未去的明白这宫中的生存之道的话,决然也不可能坐稳了这长公主的位置。 “安若素,其实你一直醒着的,不是吗?”百里步楚在离安若素不远的贵妃椅上坐下了,静静注视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安若素,她可是不相信的,在这样的状况下,她还能睡的如此安心的。 “确实醒着,只是公主方才可让我装睡了?”安若素慢慢的睁开双眼,往着百里步楚的方向看去,一时间的大意,倒是被百里步楚那娇蛮跋扈的性格欺骗了,她的心智可并不差于安夕云和她。 “安夕云不在,不如我们谈个交易如何?”百里步楚清楚明白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也不想再做什么铺垫,“本宫完全不需要和你合作,只是看在你之前倒是有救本宫的心,给你个机会罢了。” “多谢公主,只是有些不明白了。”安若素倒是揣着清楚装糊涂了,她也才遇见这百里步楚不久,难道她真从中得知了什么吗?“不明白,那我帮你解释明白如何。”百里步楚也不慌乱,即便那脸上还带了几分属于公主蛮横,但却好似换了人一般,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看似有些的轻蔑,“我相信你发现,现在我们两人都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唯一不同的是,我想瞒住的人是我的皇兄,而你是安夕云,不如合作,尽快的了结了这一切,不好吗?” “我并没有不让姐姐知道的意思,只是公主将姐姐赶走了,不是吗?”安若素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勉强的支起身子,靠在床沿之上看着百里步楚焕然一新的姿态。 “只是暂时,安夕云又不笨,自然会想办法回来,所以我们也就只有这么些时间来讨论合作事宜了吧。”百里步楚低头拨弄着自己腰间的环佩,显得有写心不在焉,这件事情,明显安若素比她更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没有我,你在宫中寸步难行。” “确实难行,所以我又有什么能帮到公主。”安若素确实不了解百里步楚,更不知道她究竟有怎样的打算,干脆以退为进,顺着她的意思罢了。 “我要的不是你,是你身边的那个男人。”百里步楚也不卖关子,并非她看不起的安若素,在百里步楚的心中,能与她相较媲美的女人也只有安夕云一人罢了,只是安若素太过于内敛娇涩。 但是安若素身边的那个男人就不同了,她身为长公主,识人无数,那个七爷给她的感觉很微妙,由那周身散发的冷气和内敛的杀气让她曾以为会是杀手一类的江湖人士,但是偏偏他身上却多了一丝不与江湖人相同的贵族之气,或者说是王族的霸气,让她不得不对他产生了那种好奇之心。 “只是这一点,我恐怕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公主了。”百里步楚怎么会独独对的淳于七产生了兴趣,尽管他的确具有吸引人的魅力,但是在凌霄阁中时,她可是对淳于七不置一顾。 “安夕云似乎与那七爷的关系不错。”百里步楚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像是话中有话,又像是没由来的自言自语。 “我与七爷相识不久,倒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吗?我倒是可以与你说说,安夕云是对人家心有所属了,怕只怕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了,你说你这好姐姐是不是这个情况呢?”百里步楚这下倒是悠悠的起身了,朝着安若素缓步踱向她,然后暧昧看着她,缓缓的笑着,“你说她平日倒是挺聪明的女人,这回,怎么会这么不开窍呢?” 安夕云的表现确实明显,不仅她这样想,就连现在的百里步楚都能清楚的看出,只是即便如此,百里步楚想利用这段关系来做什么文章,“这感情的事情,我们外人如何能知晓。” “我们当然不知晓。”百里步楚悠悠的靠近了安若素的耳边,轻语道,“但是你怎么会不知晓呢?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进行到那一步了。” “若素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不明白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的,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和自己最爱的男人同时背叛了自己,你说这安夕云也够可怜的,亏了她还前前后后抱着忙碌的心思奔波。”百里步楚说完,直起身子,倒是完全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你休息着吧,我去母后那看看那个小可怜。” 百里步楚是怎么看出来的,安若素始终有些不安心,她至多不过看过两人恰巧的一起,如何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尽管淳于七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他的女人,但是她并没有一丝的记忆,可偏偏被这百里步楚一说,还当真觉得有了些什么。 “公主原来是以为自己抓到这个把柄,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姐姐又怎么可能会信呢?” “只是恰巧,这些年我在宫中什么都没学到,只是学到了无事生非。”百里步楚笑的开心,这事情对她来说确实没有任何的难度,何况现在她还是有根有据的,安若素若还记挂着这份姐妹情深,她就只能受制于她。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既然百里步楚是聪明人,若要真的与她玩弄什么心计反而费事,如此想来还是先的顺着的她才行。 “我说了,我要那个男人,你联系到他,让他进宫。”百里步楚停下脚步,转身满意的看着安若素,只是她怎么有些看不惯这姐妹情深了,“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和你合作,完全是为了你好,因为结果对我的意义只是看着安夕云尴尬难过而已。” “但是我不保证能联系到他。” “我保证。” “我倒想听听,公主何来的自信。”话音刚落,淳于七便自在的出现在安若素的床头,那巍然不动的表情就像是他一早就站在那里一样,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自然的,只是对安若素和着百里步楚来说,似乎又太过于惊讶了。 这是的薛宫禁内,又是公主的寝殿,他竟然就这样的悄无声息的出现,没有感到一丝的不适应,为何他竟然会有这样的自信。安若素此时想的却不是其它,觉得淳于七的出现就像是似曾相识般,只是他的出现反倒让百里步楚将她的罪名坐实了。 百里步楚有些呆怔的停在原处,看着凭空出现的淳于七,这男人的竟然能这样轻松突破薛宫的守卫,他若是有害于王室,谁也跑不了,看来外面的那群饭桶全都要重新训练了,而这个危险的男人,如不能为己所用,怕是只能除掉了。 “你很厉害,竟然能这样轻易的突破外面的卫兵。” “公主说的没错,外面那些人确实要换掉了,只是若非这样,怎么对得起公主的信任。”淳于七丝毫不介意百里步楚接下来会做什么。 “哼,那就算是我选对人了。” “多谢公主谬赞了。” “像你这样的人若是肯为我薛国出力,倒是幸事。” “如果公主能出得起价,我不介意。” 淳于七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百里步楚意料,只是她也没有笨到将这句话当真了,也暧昧的看了安若素一眼,轻巧的回了一句,“如果我出价让你放弃这个女人与安夕云在一起如何?” 此言一出,最尴尬的无疑是安若素,不论淳于七的回答是什么,她总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缩手不及,她这身份似乎就这样坐实了,但是唯一的觉得最没有存在感的,现在倒只有她一人了。 “我以为公主会选择让我追随你,这样的话,价格可就好谈多了。” “让你这样的危险男人在身边,岂不是要夜夜不能入寐了,否则倒是很有可能见不到明日太阳了。”百里步楚自知在口舌上并占不了多少的便宜,何况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浪费时间在此处。 “多谢公主抬举。”淳于七说这话时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弹一下,没有半分的诚意,说是讽刺却又偏偏多了几分认真,兴许是因为他那没有表情的面容。 “好,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如何合作?” 百里步楚脸上不由的闪现了几道莫名的兴奋的意味,一字一句的吐露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夜探御书房!” 第233章 夜探御书房 夜探御书房! 这四个字说重不重,说轻倒是也不轻。御书房可是薛国最为机密的要地,除了薛王亲自召见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大臣能进入其中,更况不准参与朝政的后妃女眷。百里步楚虽极为受宠,却也从未进入过那样的地方,她也曾撒娇耍赖,却得知母后这一生都未曾踏入的,最后也才作罢,只是这也激起了她这长公主,无穷无尽的好奇心。 兴许在那御书房真能得到什么消息,但是这险似乎冒的有些大,若是不幸被抓,莫说是别人,恐怕就连百里步楚这公主也难逃刑责,甚至被诛杀都有可能。 “公主这个险,似乎冒的有些大。”连是无所谓的淳于七都对百里步楚的说法提出了异议,这作为满足公主无聊的好奇心而冒的的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异议,何况他只是为了让安若素自己了解这内中所隐藏着的秘密而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百里步楚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她当然清楚这被抓到之后的后果,所以她才需要淳于七这样的高手来随她一起进入,得到所谓的真相对她来说倒是没有多少的所谓,最重要的是可以借这个机会以偿她多年的心愿。 “我反对!”不管如何,安若素也不希望最后出事是因为她的这个缘故,那时麻烦的可就不单是她一个人了,这百里步楚的脑海中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由不得你们了,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就随着我来吧。”百里步楚下定的主意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今日她非要进了这御书房不可,为了这一天的,她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现在又有了这么个绝好的机会,当然是不可能会放过的,“当然我指的是他,你这个病人还是安心躺在这吧,因为即便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百里步楚这话生生的让的已经起身的安若素尴尬坐在了床沿之上,现在的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百里步楚非要了淳于七,如果有他在,绝对可以带她进入御书房,而且成功率绝对会大大的提升,只是她也知道淳于七目的,如果这一切她不是自己去弄清楚的话,是不会有人告诉她的,偏偏她在这个的时候倒是有些不争气了。 “我没事。”安若素还是坚持的站了起来,她已经好了许多,而且在她的意识中,忍受这样的苦楚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不能放弃了这个机会,想着这心酸的一幕,安若素似乎已经镇定了许多,也恢复到了先前的足够镇定,秀眉轻扬,眼波似水,“既然公主已经将事情将开,我们不妨也坦诚布公,公主恐怕想要进入御书房并非为了和亲一事,但是需要七爷最为一个强力的保障,既然各取所需,我又怎么能不去。”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觉得若是被发现,他能带走两人吗?” “但是我们两个都是被他所救不是吗?”安若素现在倒是不比方才退却,忽然的攻势让百里步楚也有些措手不及了,她转眼瞟了淳于七一眼,似乎也在征求他的意见,她自然知道淳于七并不可能那样轻松的带着两个人逃离,只希望现在的他不要反驳了自己意见,“既然公主将七爷归为我的人,合作的权力,我该是也有一半不是吗?” 这安若素感觉怎么想必之前全部都变了,百里步楚有一丝的不确定,也不由的将目光锁定在了仿佛与这场争锋相对毫无关系的淳于七的身上,他的不置一词,并看不出来是有信心抑或是没有,但是两人莫名的强势来袭让她竟然觉得有一股压迫感,不由自主的朝着门边走了一步,若有所思的思索着。 “既如此,准备吧,只是若是出事,你要清楚,你背负着真个安家的命运,我是不会救你的。”百里步楚说罢转出门外,警惕的看了外面几眼才继续道,“赶巧今日是皇兄乳娘的忌日,所以皇兄今晚会到母后的佛堂一起诵经,所以今晚是唯一可以确认的日子。” “皇上不在,想来御书房的守卫应该较平日会松懈些。” “没错。”百里步楚看了安若素一眼继续道,“看守御书房的有三波人,第一批在御书房外围巡逻,每半个时辰一换班,在他们换班之际是我们进入的最佳时机;第二波是看守各个出入口守卫,每个时辰一换班,我已经试探过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第三波是隐藏在暗处的卫兵,我虽不能了解他们所有的情况,但是他们既是皇兄的贴身暗卫,皇兄离开,他们必定跟随,所以留在御书房的不会多。” 这百里步楚竟然将御书房的防卫了解的如此清楚,想必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只是这御书房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让这堂堂公主不惜做这些也非要进去的,“公主看来对御书房的形势了解的十分清楚。” “当然,所以夜探御书房的话,必须有人能应付隐藏的暗卫,而至于其它两拨人,我自有应对。”百里步楚将淳于七的任务倒是直截了当的分清楚了,难得遇到高手,非要好好利用了不可。 “自当尽力。”淳于七不愿多说什么,这四个字倒是给足了百里步楚的面子。 三人乔装随着值夜的宫人,在守卫换班之际逃过了盘查,顺利的进入,只是值夜的宫人素来也只能在寝殿一处的准备,待薛王归来,而若要进入书房重地怕是还有难处。 “公主,这下一步是要如何?”已经进入的安若素看向百里步楚,能潜心将这一切探听清楚,百里步楚确实比她想象的要缜密许多。 “本该有一等宫人前来整理皇兄书房的,只是似乎差了一步,她们已经走了,现在再想要进去,恐怕难了。”百里步楚眉头紧皱,难道这一次又要功亏一篑了,不免显得有些无奈,“或者直接敲晕了那守卫。” “若是真能如此大张旗鼓,公主之前也不必小心行事了。”安若素也朝外的看了几眼,门口守卫虽只是两人而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进去,恐怕有些困难。 “我曾试过要引开他们,但是全都没有用,两人根本不为所动。”百里步楚真不知是为两人的尽忠职守感到开心还是生气。 “那就不要引开他们,让他们请我们进去。”安若素看着角落里的某样物件,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只是那样的话,我们恐怕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了这次不白来,公主若没有好的办法,那姑且也只能试一试了。” “是什么?”百里步楚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未曾想出的办法,安若素竟然能这样轻松的知晓,这有些嫉妒之余倒是觉得带她来还是对了,“快说,我们时间本就不多。” “用那个。”安若素指了指墙角的关联着书房和寝殿通风口。 “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从那里进去。” “当然。”安若素微微一笑,“就看公主是否舍得了,这御书房的古董应该不在少数吧。” “你……”百里步楚不由的也蹙了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里面都是皇兄的收藏,若是碎了一件,恐怕有人要成了替罪之身。” “那茶杯之类呢,如果是我们的七爷的应该能做到。”安若素一开始可也没准备打碎那些古董,只是百里步楚的考虑倒是让她改观,似乎自己看来比她要冷血了许多。 “确实是举手之劳。”百里步楚忽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尽管她完全不知道所谓暗卫究竟藏在哪里,“那样的话恐怕也需要我们呢的七爷顺便将那暗处的人也一起带走了。” 这下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全是瞪大着双眼看着淳于七,是要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押在了淳于七的身上,淳于七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转过了身,第一次竟然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两个女人给耍了,而百里步楚和安若素相视一笑似乎第一次达成了这默契的笑容。 御书房外,两个守夜的宫女垂头底行,由远而近,不敢惊扰了半分,在这戒备森严的御书房就像是没有生命机械移动的人偶,断然沉默,只是在即将到达御书房之前忽听得书房竟然传来了几声接二连三的怪异声响,伴随着茶杯的落地之声,不大不小刚好让这门口的四人清楚的听到。 “大哥,这个时辰,还有哪位姐姐在里面收拾。”安若素不经意的往其中看了一眼,显得并不经意。 两个看守的卫兵互看了一眼,倒是没有答话,只是但是心中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不敢移位。 “姐姐,公公吩咐闲事莫管,今日并不轮到我们检查,快些走吧。”百里步楚轻声的催促道,不轻不重的推着安若素朝前走去。 “站住,你们等一下!”听着再一次传来的声响,两个卫兵倒是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 第234章 文中机密 淳于七没有再出现,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想来这第一步应该是成功了。 安若素微微的朝着百里步楚点了点头,两人这才缓缓的转身,面色中也带了些疑惑,“守卫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等一下。” 安若素和百里步楚立刻都面露难色,有些排斥的往后走了两步,安若素站在前面倒是多说了几句,“两位大哥,今日倒不是我们两姐妹负责,不宜在这逗留过久,若是被掌事的姑姑知道,可就糟糕了。” “大哥,里面没有人,只是碎了几个茶杯。”进去探查的守卫出门附耳说了几句。 “怎么会好端端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确定检查清楚了。” “是。” 那守卫两人嘀咕了一阵,倒也是最后做了一致的决定,“你们两个赶紧进去收拾一下。” “守卫大哥,这我们可做不得,御书房不是我等能擅自进入。” “只是进去收拾一下,我们会跟着你们的。” “还是不行。”你们若是跟着,她要如何行事,安若素对着百里步楚使了一个眼色,往后退了一步,“我们马上去找今日负责的姐姐。” “来不及了,等你找回来,薛王都要回来了。”百里步楚依旧扮演着胆小怕事的角色,在旁边小声的嘀咕着,“还有他们守卫能擅离职守么,万一被巡检的卫兵看到问起,不是一样被知道了,到时候连我们都要遭殃,快走吧。” 听着百里步楚这么一说,两个守卫的脸上也不免的露出了难色,若是薛王回来,他们两人恐怕是难以逃过了,现在似乎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赶紧的补救,“两位姑娘,不知能否帮我兄弟二人这忙,感激不尽,而且这并不需要多少的时间。” “不行,万一被发现……” “好了,没时间了。”安若素阻止了百里步楚下一句的发话,“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觉得我们值夜的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吗?还是赶紧进去收拾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两位守卫大哥还是在这守着,万一情况,也好及时的通知我们。” “好,多谢两位姑娘。” 百里步楚和安若素得以顺利的进入的御书房之中,她们的时间并不会的很多,一来不知道的淳于七究竟能压制暗卫多久,二来,若是时间一长,门口的两个守卫定然也会察觉到什么,两人迅速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眼神都不由的迅速的扫过御书房的陈列,想要在这里短时间之内找出什么有利用价值的消息,恐怕有些难度。 “我虽没有来过这里,倒也是去过皇兄的寝殿,他的习性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所以我们只需要找两个地方就好了。”百里步楚说着细细的扫了一遍这御书房的布置,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什么,顺着走了几步之后,往着中间的一个书架一指,“应该是那里,该是涉及到你这和亲之事的文书。” 安若素将信将疑的看了那书架一眼,现在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倒是只能顺着百里步楚指的方向走去,希望她的推测是没错的,更希望的是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再给她生出些什么事端才好。 她快步走到书架附近看了几眼,确认这四周没有什么可安放机关之处才大了些胆子,看了一眼书架上的奏章,拿起一本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确实是有关番邦之间的事宜,看来百里步楚的猜测并没有错,她也的确对这御书房下过功夫,竟然连这些细节之处都研究的如此到位。 安若素的转身的对着百里步楚点了点头,转身开始仔细寻找有关和亲之事的奏章,百里步楚倒是没有上前,而是将目光定在了御书房中央的那张龙案之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坐上了这里的就等于坐拥了天下,不管是父王在位还是皇兄在位,都远远的将她和母后隔开了。 “你在做什么?”安若素抽空之余转身看了那发愣的百里步楚一眼,也不见的她寻找什么,只是静静盯着那龙案,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莫不是这百里步楚的还垂涎王位不成,现在这模样倒是不像她了,让安若素不由的担心是否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公主,我们的时间的不多了。” 百里步楚默然的点了点头,她并非不知道的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出神,只是看到这龙案忽然生出了的几分愁绪来,尽管自己从前现在都是薛国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也总的觉得缺了些什么,现在想来就是自己与这龙案之间的距离,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想要靠近这里。 偏现在是站在这里了,却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距离的缩近,百里步楚的默默的犹豫了几晌,终于也恢复了正常,她是来这里寻找秘密的,并非来这里做些无谓的伤感的挣扎,这般想着倒是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也一心的搜寻的桌上奏章文案,皇兄一日之间竟要批阅如此之多的事物吗? 安若素寻找着,虽未有找到与她切身相关的事宜,但这里也全是有关邦交事宜,现下凌月国和离辰国战争不停,薛国确实受到了很大影响,难怪要特意的与凌月国和亲了,只是……安若素翻阅往下,倒是不由的惊奇,原来这薛王不仅派人与凌月国和亲,竟然也派了与离辰国和亲吗?薛国重商,与东陵国是两大商业大国,只是东陵国王室灭亡之后便一直一蹶不振,这薛国也便独大了,只是薛国兵力并不强盛,无法自保,不得已寻求两国的庇护,只是如此一来,若是被对方发现反而弄巧成拙,这样两面倒的做法确实有失妥当了。 只是这些内容的记载与自己倒是都没有太大的关联,想到这,安若素不由的低声的叹了一口气,眼角瞄到一旁的信件,不由的想到了什么,若是她和亲之事与天烛寨有关系的话,定然不会用奏折这般大张旗鼓的方法,本就是用密函,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会想不到,一想到此处,安若素又惊又喜的就找起那堆密函来。 是安老爷上书的,安若素看到那名字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紧,找到了,应该就是这封才对,她素素的拆开信件,果然是有关她和亲的事宜,只是这上面倒是未曾有提及什么天烛寨的事情,只是写到,安夕云离家在外,不能遵从薛王的旨意,愿让二女儿安若素替姐和亲,上面又条列了不少有关赞赏安若素的话语。 原来这和亲之事倒不是偶然,而根本就是安老爷上书所请,这难道就是他神色怪异的原因,只是这些她倒是也全都能理解,为何偏偏与天烛寨扯上关系,她倒是完全不能清楚的知晓,而这上面也没有谈到。这关于她和亲之事的内容倒是不多,与天烛寨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唯一能够清楚知道的是,那日她确实是被和亲的使者选中,再就是关于和亲细节,并没有安若素想要的东西。 而百里步楚一面却快速的寻找着桌面的文案,只是全是些她不敢兴趣的东西,更没有的提及半丝关于和亲的事宜,她几乎都要放弃了这一切,却不由的眼尖的瞧见了单独放在一旁耳朵奏章,双眼一亮竟然有些犹豫,皇兄素来都是喜欢将最重要的单独放置一旁,只是这些小事,会是重要的事情吗? 时间紧迫,百里步楚倒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干脆心一横就打开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寻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就这样被整齐的摆在这里,她迅速将所有内容都仔细的浏览了一遍,脸色却的也比方才差了太多,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双手用力的似乎就要将那奏折撕碎了。 “两位姑娘,还没有好吗?”门外已经传来了卫兵焦急的声音。 安若素一惊,急忙的整理了信件,将一切放回去,低声回到,“马上好了,请大哥帮我们探一探外面的情况。” 只是百里步楚却好像没有听到那呼声一般,只是静静将那奏章放了回去,呆站在龙案的一旁盯着不放,就好似与方才一模一样,安若素不由的出声提醒,“公主,该离开了!” “知道了。”百里步楚的脸色十分难看。 “你找到什么了?”安若素试探性的提问,也扫了一眼桌上的奏章,百里步楚究竟看到了什么几乎让她整个人都变了,若真是她的事情,她不至于为她黑了脸,若不关她的事,那也无须多问了,现在要赶紧出去才行,“那我们走吧。” “两位姑娘。”听这声音,是那守卫找进来了,恐怕也是该起疑心了,安若素从那拾起的碎片之中拿了小片,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以造成出现意外,另也不管是否冒犯僭越了,拉了百里步楚就往外走,一切倒是都可以等着出去之后再行商议,万不能在此就功亏一篑了。 第235章 和亲正主 从御书房回来之后,百里步楚的神色便十分的不对劲,一连几天都阴沉着脸,让这一宫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未敢有一丝的怠慢,对着安若素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淡说让她养伤,其余闲话竟也没有半句,这样的差别恐怕唯一的原因就是御书房了。 只是她不可能为了弄清楚这原因,再一次的夜探御书房,将那日百里步楚的情况弄清楚,这明显又显得有些不切实际的,既然从御书房查不到任何的信息,也就只有从其它的方面入手了,这百里步楚之事,恐怕她也有心无力。 “百里步楚!” 忽听得殿中有人直呼这百里步楚的名讳,这可将凤栖殿的大笑宫人都吓破了胆子,这胆敢在薛宫直呼长公主名讳恐怕是要处以极刑的,何况还是在公主心情如此之差的情况下,还当真有人不要命了不成。倒是安若素听着这这熟悉的声音,嘴角不由的轻扬,是姐姐来了,恐怕这事情终于是有了转机。 百里步楚正坐在院中的水榭喂鱼,听着安夕云这一声的叫唤,停了停手中的动作,既然不发一言的继续了,伺候在旁的宫女哪里习惯百里步楚这般的行为,若是平常,她早就发火了,只是今日的平静却让人觉得更加不安。 “喂,公主,你在做什么?”安夕云走近水榭,听得赶出来的安若素说了这几天公主的反常,不由的放柔了语气。 百里步楚依旧没有答话,只是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安夕云和安若素姐妹两人入了水榭,好一会才见得百里步楚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面前着两人,说的轻巧,“方才还是百里步楚,这会倒是变成公主了吗?你安夕云倒是也会体谅别人了。” 这样沉稳的话语,安夕云不由的觉得眼皮直跳,这人真的是百里步楚不是安若素易容的吗?这样的性子究竟是从何而来,“公主这在宫里日日闷着怕是憋出病了吧,这一日一套的是想要整这凤栖殿的宫人吗?” “果然要遣你去了母后那,这一回来便是满嘴的胡话。” “说道此处,公主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设计让我去了太后处,究竟是藏了多少的坏心思!”安夕云一想起自己这几日陪在太后的身边就隐隐的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那是你笨,怪的了谁呢?”百里步楚往着石凳上坐下,倒是依旧一脸的忧愁的看着水榭外,“而且听说母后太喜欢,以致于请了皇兄封了你为公主,不是吗?” “怎么,难不成公主嫉妒了。” “嫉妒?”百里步楚嘴角的笑已经完全变成了苦涩,“若说之前是嫉妒,现在恐怕也只剩下同病相怜了。” “什么意思?”安夕云总觉得今日的百里步楚话中有话,“是不是你们发现了什么?” “若是真发现了,你还会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百里步楚,你果然是让人头疼的公主,我们薛国如何就成就了你这娇蛮的长公主的。”安夕云有些恨恨的摇头,这样子与她说话还真是有些累人了。 听着这话,百里步楚忽然的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安夕云,眼中好似希望破灭一般,顿时没了心思,“我们就非要这样争锋相对吗?兴许下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了,不能试试的和平共处一次吗?”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安夕云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发问了,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让百里步楚能变成这样。 “如果我一天,我们成了敌人,你会怎么做?” “我们一直都是敌人不是吗?”百里步楚这话问的奇怪,安夕云回的倒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了,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严肃的事情。 “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呢?”而且以后还将一直这样下去,这后半句话百里步楚藏在心里倒是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说并非因为其它,而是即便现在说了也没有任何用,“你们不是想知道究竟发什么了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只是在我说完之后,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趁机勒索,这倒是像极了长公主的作风。” 百里步楚轻轻一笑,并没有理会安夕云的话语,只是自顾的说道,“等我说完,你们就出宫吧,最近也不要到处跑了,安心的呆在家中几日,安若素的事情,该是不会继续追究的。” “什么意思?” “安若素说的没错,她确实是遇上了匪徒,并非叛逃,而皇兄也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事情有损国体,便全都瞒了下来,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以是不会有人抓捕这和亲公主的。” 这就是百里步楚从奏章上看到的吗?但是尽管如此,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安夕云则更加不了解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莫不是薛王告诉你的?” “夜探御书房,这事情你妹妹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安夕云的脸色果然变了,“你们不要命了吗?” “差一点是不要了,但是偏偏现在都还在。”百里步楚淡淡的继续说道,“你们想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宫了,我会差人将一切事情都打点好的,倒是不必要太过于担心了。” “这若是长公主的吩咐,我们是莫敢不从的,只是作为敌人,长公主好歹也该透露些消息,让我嘲笑一番。” “嘲笑一番,这普天之下,敢与我这般说话的也只有你了,也只能有你。”百里步楚倒是不隐瞒,想起那日的奏章,上面可清楚的写明了,这的与凌月国的和亲之事不能断绝,而唯一能此去的就是长公主百里步楚,她还清楚的记得皇兄的那熟悉的笔迹和那那允字,他是准备将自己的妹妹嫁出去了,以换取薛国的和平,“本去凌月国和亲的就是我,薛国的长公主,安若素只是成了替罪羔羊而已,凌月国不满才会连合了天烛寨劫车,你们觉得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百里步楚的话一出口,安夕云和安若素两人竟然都没有了回答,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这恐怕才是百里步楚这几日忽然转变的原因,而这原因似乎也可以清楚的知道安若素被天烛寨劫持的原因了。 “公主……”安夕云想说些什么,只是这一次她才真正的察觉到了自己与百里步楚之间的差别,她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比,更无法站在一个怎样的高度来安慰她。 “你不需要说什么,我不需要我的敌人来同情我。”百里步楚脸色并没有多少的变化,“生在皇室,我一出生就应该知道,我是为了这个王朝而生,我本就不是我自己的,现在需要我去稳固和凌月国的关系了,我也必须去,容不得半丝的任信。” “我想太后和薛王……” “他们会同意的,而且皇兄已经批了,他们不会为了我放弃薛国,从小到大,你以为我除了娇蛮任性之外什么都没有学到吗?我不是傻子,这宫中的角角落落我熟悉,这宫中的人来人往我也熟悉,这宫中的富丽堂皇全是为了圈养我们这些棋子的,所以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呢?”百里步楚说话间没有半分激动,平静的仿佛参透了世事一般,她看着安夕云的双眼中剩下的只是那从未展现过的悲哀,“如果你是我,你准备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 “就算再自由的鸟儿也会有一天被折断了双翅,关进笼子之中的,你就是那只鸟,飞不过这个坎,就只能被人抓住折断了翅膀。”安夕云微微一笑,再不说话了,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奏章上面的另外一个名字,但是她不能说,因为她是这薛国的公主,“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恨我吗?” “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要恨你做什么。”安夕云今日在百里步楚面前倒是节节败退,不论是她还是安若素已经完全被百里步楚的转变吸引了,这根本没有再联想到其它。 “谢谢。”百里步楚忽然冲着安夕云笑了,单纯干净的像个孩子般的纯净,一刹那间,看着她的姐妹两人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只是呆呆看着。 “你……” “你什么你!”百里步楚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看着安夕云和安若素完完全全的恢复成了刁蛮公主的模样的,“哼,你以为本宫会这么说吗?这种离愁别绪是不会发生在本宫的身上,看着你们两姐妹还真是闹心的很,赶紧给本宫离开!” 安夕云也不多说什么,倒是朝着百里步楚挥了挥手,“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以后更好了,再也不用听到你这刁蛮的长公主想着法来害我的一堆破事了。若素,我们走。” 这是安夕云和百里步楚最后的对话,百里步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就觉得释然了,最懂她的人莫过于安夕云了,只是下一次再相见时,恐怕两人就真的是敌人了,或者她们两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面了。 “来人。” “公主有何吩咐。” “备轿,本宫要去母后处请安。” “是。” 第236章 任人怀疑的身世 安府。 这听说宫里亲自派人将安夕云送回,安老爷安夫人可谓是喜出望外了,担心安夕云这因为安若素和亲一事赌气,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又听得说为了救长公主负伤,这心都要提起来了,却偏偏在宫中,不得接见,好在现在倒是回家了,自然欣喜的外出相迎。 “爹,娘。”安夕云因为百里步楚的事情,也未有十分明朗,只是淡笑,免得爹娘担心了,顺便牵了安若素下车。安若素毕竟是已经和亲的公主,尽管宫中可能不追究,但还是带了面纱,免得流言纷飞了,对谁都是不好。 “云儿,让爹娘看看有没有事,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我这不是没事吗?” “还说,快进来,娘吩咐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给你好好补补,这会可不能再往外跑了。” 这一家的其乐融融倒是让安若素觉得自己越发的像是外人了,或者说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安老爷似乎注意到了一直规矩的站在安夕云身后的安若素,只觉得有几分的眼熟,只是却又不是那样的确定,倒是有些不安,“云儿,这位是?” “爹。”安夕云看了一眼安老爷,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这临时的父女三人进了书房之后,安老爷便越发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着安若素的眼神也显得有些怪异了,难道真的如他所料了不成。安若素进了书房,倒是不忍看这安老爷这心焦的模样,既然他都已经猜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干脆的就揭下了面纱,对着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爹!” “素儿!”安老爷并不十分的惊讶,但也足以感到不对劲了,一想到自己的想法成真就忍不住的头疼,“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儿,你究竟做了什么!” “爹,您就别担心了。”安夕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爹未免也太容易惊讶了吧,“我什么也没做,也不关素儿的事情。”安夕云将这些事情全都清的解释了一遍,除了忽略了她们几个胆大包天的竟然夜探御书房之外,脸百里步楚所说的话也照实的说了。 只要安若素换一个身份,现在是可以在安家在薛国继续生活下去的,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尤其是在长公主百里步楚出嫁之后,想到这,安夕云脸上也不由的多了几道的忧愁,但是她的这几丝的忧愁还远远及不上安老爷,现在的他可是真的脸色煞白。 “爹,您没事吧,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知道,爹知道,你们先回去吧,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安置素儿。”安老爷已经有些晃动,尽管还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稳定。 “爹?”安夕云不明白安老爷这甚至有些惊恐的表情,他应该相信她,和亲一事已经过去了,就算安若素不是她的亲生妹妹她也已经接受了,何必去在意一个无谓的身份,所以爹五六年如何也不该露出这样的惊恐的表情。 安若素的好奇并不比安夕云低,尽管自己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和亲之事是安老爷上书,但是这根本不足以让他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来,莫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就是因为这令他惊恐的事情,才让他急于将她嫁去远处和亲,想来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喵。” “啊。” 门外传来的猫叫声,竟然让安老爷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跳了起来,只是猫叫而已,却让她忍不住的汗如雨下,任谁都看的出来,究竟有多不对劲,安夕云已经走到门口,还是不由的摇了摇头,担心的问了一句,“爹,只是猫而已,你怎么了?” “猫,哪里来的猫,这府中不允许的养猫!” “爹?”安夕云从未见这安老爷因为这样的事情的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不由的有些奇怪,她可是不记得爹怕猫的,“看样子应该是野猫吧,爹在担心什么。” “没事,你们都出去,出去,爹要一个人静静!”安老爷几乎是自己起身将安夕云和安若素两人推出了书房,这忽然的举止怪异,让人十分不解。 “爹究竟怎么了?”安夕云有些抱怨也有些好奇。 “姐姐不用担心,我恐怕是”安若素想说出这一切的事实,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你也不要多想了,不关你的事,我找时间再去找爹谈谈,我们先回去住下吧。”安夕云虽然担心,但是现在也只能暂时的让爹一个人好生想想了。 “我想,我还是暂不要住在家里,毕竟人多口杂,万一传出去也不好,还是寻处酒家住下,不也是我们安家的吗?” “住酒家,这可不行。” “姐姐,与其现在藏掖着,不如将事情解决之后。”安若素向来想的很开,而且若是自己不在,她相信安老爷或许会愿意和安夕云说些什么,若说她这身世之事,并不关薛国皇室,那唯一知道的恐怕也就是安老爷了。 “想来也只有这样了。” 待安顿了安若素,安夕云这才辗转回府,刚想要找安老爷将此事问清楚,奈何竟然说是老爷出去了,这事情都如此的凑巧,安夕云这心头的疑问也越发凝重了,这安老爷先前与她说的身世,定然不会是真的,否则怎么会如此的紧张。 安夕云就站在门口,守着安老爷回来,直到了子时三刻,才看这安老爷有些失魂落魄的赶回来,那的脸色似乎比方才在书房的时候更差了,见了安夕云站在门口等候,那想要急急收敛的模样倒是有些里外不像。安夕云也并有多做什么,既不请安也不质问,就只是这样站着,静静的看着安老爷,仿佛在理所当然的等着一个他的回答。 夜静如水,除却了挂起的灯光之外,只剩了冷风乎乎的吹着,时节已冷,不由平添了几分的萧瑟的寒意,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时辰之中,从小到大,父女两人似乎都未有如此的相见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 “云儿,夜里凉,站在这里做什么。”安老爷对安夕云永远都是无条件的爱护和关怀,试问天下又有哪一个爹是舍得女儿吃苦的,这语气之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的责怪。 安夕云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安老爷,爹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和难色,作为女儿的她本该是上前安慰,替他解忧的,只是她若是稍稍一放松,她几乎可以肯定爹再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知她,所以,这一刻她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忍住了。 “云儿?”见安夕云不说话,安老爷的心不免的再次提起,慌忙的上前,“云儿,你怎么了?” 这次安夕云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这可将安老爷吓坏了,这转身就要去大夫,这临走钱还好好的,如何忽然就成了这样。 “爹。”安夕云忽然开口了,在安老爷的转身要去请大夫的那一瞬间。 “云儿,你怎么样?”安老爷紧张的抓住安夕云的手臂,上下检查是否真的有出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只是方才既不能说话,这也不能动了,应该是被人点了穴,反而是爹刚才的误打误撞,将我的穴道重冲开了。”安夕云也算是行走过江湖的人,对这些自然还是清楚的,说起慌来,也是不眨眼睛。 “是谁?敢对我安家动手。”安老爷顿时就火了,尽管脸色还是那样难看,倒也是恢复了不少。 “不知道,他说,爹会认识他的。”安夕云说的特别的慢,每说一个字都在细细的观察着安老爷的表情,她相信自己的这个慌是完美的,会因为听着这话,而开始有异样的变化。 只是这一次,安老爷倒是并没有像安夕云所说的脸色大变,反而是平静了不少,静静的看着安夕云,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惊慌错乱,倒像是有种豁然开朗了,他蓦然的苦笑了一声,看着安夕云,静静的叫了一声,“云儿。” 这一声,平静压抑的让安夕云忽觉得有些十分的不舒服,她甚至不敢再盯着安老爷眼睛看,只是垂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你随我来。”安老爷说完也不看安夕云,只是背着手朝着自己书房的方向走去了。安夕云也没有多说什么,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情,等着被爹爹惩罚一样,不过这样的爹爹,倒是让她的心也平静了不少,仿佛爹本就该是这样的,从小到大,除了他的身形变的有些佝偻之外,什么都没变。 安夕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寂静渗人的寒夜,拉紧了身上的衣物,也急急的朝着安老爷的方向追去,今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安若素迷离的身世。 第237章 她就是兰 书房,与往日一般的摆设,一般的安静,今日确有不一般的氛围。 安老爷进门,坐在了自己素来的位置之上端正、肃穆就像是在处理商场上最为棘手的对手那般的严谨,只是的安夕云并不能理解自己爹这样忽然的反常,这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的心虚,更加的有些不敢动弹了,只是有些畏缩的进了门,却站在门口不敢上前,如同真正做了错事一般。 “云儿。” “爹。”安夕云怯弱的回了一句。 “进来。” “哦。” “你觉得自己真的能骗过爹吗?”安老爷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松口了,只是语气却依旧严肃的令人压力。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安夕云可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出现了纰漏,爹只看了她两眼难道就这样将她的轨迹识破了,这未免也显得太过于奇怪了吧,想到这里,安夕云蓦然的低着头,倒是的不敢继续追问什么,“爹,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安老爷猛的一拍桌子,在这空荡的书房,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的瘆人,他也不说其它,只是就事论事的盯着安夕云,“你觉得爹已经老眼昏花的连你这点笑把戏都看不出来了吗?” “我……”安夕云的头越来越低,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想知道真相,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我……”这一回,安夕云猛然的抬头看着安老爷,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爹真的愿意告诉她了吗?安夕云被这忽如其来的幸福几乎是冲昏了头脑,竟然的有些不敢相信了,“爹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吗?” “我可以告诉你,你也已经长大了,但是这知道的代价你真的愿意付出吗?” “我愿意,我可以的!”安夕云才不管是什么代价,现在对她来说,只有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好。”这恐怕也是命吧,安老爷的苦笑的神情的越发的明显了,自己扛了这么多年,也终于能放下了,云儿若能真的能扛起这个家倒是也好,若是不行,恐怕这安家的气数也就已经到了,再勉强也没有任何的作用,“那爹就告诉你,你要仔细挺好了。” 安夕云使劲的点了点头,爹竟然要用这样严肃的神情来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开始说,她就已经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了,会是她的错觉吗? “这件事情,爹本来是准备带进棺材的,因为那个人说过,任何泄露秘密的人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你说的没错,身为安家的继承人,你必须有权要知道这一切。”安老爷下了决定之后,脸色倒是不比之前的难看了,反而更加显得红光,“那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你和兰儿也才五六岁的光景。” “兰儿?”安夕云在口中喃喃的念着这名字,竟然觉得无比的熟悉,尽管她已经不记得这人是谁,但是光是听着名字竟然就让她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爹,兰儿是谁?她难道是……” “没错,她就是你的亲生妹妹,安夕兰。”安老爷说着,脸上已经完全被一种莫名的悲伤所取代了,“爹没有的骗你,我们家族的确有一种特殊的诅咒,偏偏就发生在了兰的身上,那样听话乖巧的一个孩子。” 安夕云听着,竟也感觉到胸口有些隐隐的疼痛,连脑海中都已经有些混乱了,她仿佛是看到了,在那小小的房间之中,藏着一个小小的人,她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双眼,总是水灵灵的盯着她看,羞怯的跟着她,小声的唤着,姐姐,姐姐…… “当她的头发开始逐渐变成白色的那天开始,我知道,一个悲剧就要这样发生了,我将她锁在房间之中,不准她出门,得了诅咒的人是不能见到阳光的,那样只会让他迅速的死去。”安老爷默默的叹了口气,眼眶也不由的有些湿润了,“但是,她还那么小,却好像什么都懂,不哭也不闹,看着她脸上比任何人都要灿烂的笑容,爹真的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救她。” 安夕云的双眼也湿了,她仿佛再一次的听到了那个稚嫩的声音,在她的身边一遍有一遍的叫着,姐姐,姐姐。她仿佛也真的看到了被锁在房间的小小的她,那样的无力,每次却又给她那样灿烂的笑容,笑着对她说,姐姐,我没事,只要姐姐能来陪陪兰就好了。 “兰,兰她怎么了?”安夕云已经忍不住了,她不知到何时脸颊之上已经挂满了泪珠,不会的,为什么她会忘记兰,她明明应该记得的,她还记得自己答应过要保护她,她还记得听到这样承诺的时候,兰她那相信的目光,为什么现在她都记起来了,“兰她真的……” “兰她或许没有死。”安老爷似乎也已经有些不确定了,他淡淡的笑着,懊恼却又沉浸在想到女儿的喜悦之中,他从来不去回想,从来也不愿去想象,“后来,那个人就来了。”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是人还是鬼。”安老爷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愿去想那个人,他的出现是并非偶然,那时候,安家并没有如今的家产,而且生意一直在衰退之中,各种的灾厄也频频袭来,安家几乎已经抗不住了。” 听到这里,安夕云几乎已经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了,她忽然不愿意再听下去了,但是她的双脚却已经牢牢的固定在地上,根本就无法挪动半步。 “他说,他可以给安家媲美国库的财富,也可以永远的解除安家的诅咒,但是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将安家被诅咒的孩子交给的他。”自从答应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几乎就没有一天睡好觉,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关于兰的任何消息,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首富的名声,他可以不要,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他的女儿,“是,当时爹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也相信他真的能救了兰,但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而走的那天,你就那样牢牢的抱着兰,说什么都不放开,兰那孩子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笑着,笑着告诉你说,她只是去治病了。”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了,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爹,你告诉我啊。”安夕云她忽然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为什么自己会将兰忘了,她明明这么期待自己去接她回家的。 “兰走后,你跑出去追她,淋了雨感冒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醒来之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有个妹妹,甚至连她叫什么都忘记了。” “爹,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为什么不将兰找回来!” “找不回来的,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从兰走之后,安家的生意便顿时有了起色,一路好转到现在,一跃成为了薛国的首富。爹曾经试过故意的将生意毁坏了,但是不是凭空的出现大量的钱财就是有了另一桩的生意,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安排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没有谁会有这样能力!”安夕云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这薛国首富的位置竟然是拿她的亲生妹妹换来的。 “云儿,你必须要听爹说完!”安老爷的神色重新又恢复到了那严谨的模样,似乎最重要的一段马上就要来临了,“我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就在两年前,他抱着安若素到了我面前,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相信,即使多年不见,我也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是我的兰,但是他告诉我,她就是兰。”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夕云忽然觉得这一切竟然是这样的荒唐,为什么她的亲生妹妹会就这样的被调了包。 “我问他,兰是否还活着,他却告诉我,只要安若素好好的活着,兰就不会有事。”安老爷就像是被绑架女儿的父亲,眼中除了悲伤之外,剩下的便全是愤怒了,“他告诉我,将她当成我的二女儿,让她以最平凡的姿态生活下去,结婚生子,若我不能保证,安家就会回到二十年前。” “那就是说兰还活着吗?” “兰不可能还活着的,我已经越来越感觉不到兰活着的影子了,每次我看着安若素的时候,我总觉得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兰的影子,尤其是看到你对她那样好的时候,就仿佛真的兰回来了。”安老爷说着不由越发的有些激动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儿在他手里死了,让我甚至见不到那孩子的最后一面,这个被他强行塞进来的女人却可以享受到兰一切的关爱,她本该是兰的,但是她抢了兰的生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爹你不要再说了。” “就是她抢走,自从她来之后,我就经常做梦,梦到兰在我的梦里哭,那孩子很坚强也很善良她是不会哭的那样伤心的,她告诉我,是安若素抢走了她的一切,是安若素杀了她,剥夺了她的一切。”安老爷努力的想要稳住自己情绪,但似乎终究还是有些困难,“所以我想尽办法要让她离开,我不能将杀害兰的凶手留在身边,还任由她霸占兰的一切,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怕回到二十年前。” “所以素儿她……” “是,是我亲自上书,让薛王下旨让你进宫选妃,然后趁你不在,让安若素替了你进去,我要她离我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到安家,安家二小姐永远都是兰,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抢走!” 第238章 背叛 安夕云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是怎样从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应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兰是妹妹,素儿也是她疼爱的妹妹,为什么偏偏一切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会相信是素儿杀了兰,一定不会的。 翌日。 天才蒙蒙亮,安夕云就已经出门了,不管安若素是否恢复了记忆,她一定要让她记起来,如果她想起来了一切那么就有可能知道那个人的事情,也绝对就能知道兰究竟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只是,若是她真的想起来了,真的是她杀了兰的话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安夕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因为她不能向自己宠爱了两年的妹妹动手,尽管现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她终究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所以她该怎么做,完全没有任何的想法。 以致于从天微亮到大亮,甚至到了晌午,安夕云都这样一直静静的坐在茶馆之中,盯着安若素的房间发呆,因为她想不来任何的好办法。 安若素做在房中,心态倒是比外面的安夕云要平静的许多,她素来都是平静的,只是这一次来的更为猛烈一些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种让人感到压迫的安静,让人十分的躁动,这外面的天气倒是不错,为何会有这种不难,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而且,安若素看了看时间,她昨日也已经和姐姐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为何直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姐姐的事情,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安若素不由也有些担心,这样想来,她还是去趟安府看一看较为妥当了。 想着,安若素便干脆利落的换上了之前跟随在淳于七旁边时的男装,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宜出现,倒是男装方便行事的。 “要去哪?”安若素才刚要打开门,就莫名被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慌乱的转过身来,门还未来得及打开,就已经重重的关上了,安若素整个人被压在门上,动弹不得。安若素她一向自诩是机警十分,只是就算方才真的是自己有些走神了,但是也不至于完全淳于七的出现让她没有一点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暧昧的动作确实让她十分的不适应,甚至还有一种面红耳赤的感觉,她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变态,色鬼,放开我。” “这算是撒娇吗?”淳于七这平淡的语气在此时竟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挑衅,让安若素只觉得心脏的跳动猛然的快了几拍,尤其是看着他的低下头看着的自己的时候,竟然有种不敢呼吸的感觉。 “七爷,闹够了吗?”安若素总算是恢复了些自己清醒的模样,她可不想事事都被这淳于七牵着鼻子走。 “闹?我从来不闹。”淳于七继续挑衅的低着头,默默的注视着安若素那已经涨红的脸,比以前的安若素倒是少了几分清高和孤僻,多了几分的俏丽的惹人,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笑模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将她吞下肚中,这样可爱的女人,他怎么会放手的。 “姐姐随时会来的。”安若素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思考了,但是她这话一说出口就忽然的后悔了,尤其是看着淳于七那的奸笑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亲手挖了一个坑让自己顺利的跳进去了。 这话倒完全像是将自己推入了偷情的范围之中,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一切都只是被这面前的淳于七害的。 “那就让她来,看到了这一切,不也就能水落石出了,连解释都省略了,这不是很好吗?”淳于七笑着接着的安若素的话往下讲,非要将这一切引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不可,这根本就是故意而为。 “这样有意思吗?七爷这可算是强抢民女了。” “这样就算是强抢民女了,那这样呢?”淳于七说吧迅速的低下头在安若素的嘴角轻咬了一下,他已经在尽力的把控自己的情绪了,若是这笑丫头不听话再的弄出些小女人的姿态在,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将她吃了。 “你!”这安若素还真的就有些生气的模样了,眼眶竟然都有些微微的红了,只是不甘愿的瞪着淳于七,“七爷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其它的女人都会自动的爬上我的床。”淳于七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的骄傲,这样的安若素还真的就有些想要给他一掌的冲动,这样的风流男人究竟为什么说她是他的女人,他真的已经无聊到这样的地步了吗?“你就不能说些正常点的东西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我已经不想再追查下去了,所以你现在也可以离开了。”安若素现在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她只是想要尽快的脱离这淳于七的魔抓而已。 “能啊,你是我的女人,除非你随我走,不然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好啊,证据呢?这世界上这么多男人,凭什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要的证据?”安若素觉得自己平日对付的周遭的人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为何到了今日,和这淳于七对话之时,每句话都是自己占了下风,然后再勉强的还击,或者说是完全就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到床上的话,那证据应该就很好找了。” 听着淳于七下流暧昧的话语,安若素这会连耳根都红了,不知道才呢过哪里来的力气,使劲的就推了他一把,这竟然还真的就推开了,只是淳于七的却不由的龇着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难看。 安若素这也才注意到,淳于七胸前竟然还渗出了点点的血迹,难道说,他受伤了?安若素几乎不能肯定,这淳于七绝非一般人,想到伤到他简直就比登天还要难,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受伤,但是看他现在的状况,似乎真有些不对劲。 “喂,喂,七爷。”安若素试探性叫了两声,却始终还是不敢靠前,怕就怕这淳于七又不知道玩什么花样,“你怎么了?” “受伤了。”淳于七有些委屈的看着安若素,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放在那样本该冷峻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感,还让安若素的心里不由的生起了几分的自责的情绪。 “你真的受伤了?”看着淳于七胸口逐渐的渗出的血迹,安若素不由的吃了一惊,这肯定不会是自己刚才的一推而受伤的,恐怕他早就伤了,但是竟然伤了,刚才竟然还能故意的调戏他,这男人还真的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当然是真的。” “好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用了,随便给我包一下就行了。”淳于七倒是不拘小节,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而已,但是看着安若素担心的神情,这心里不免又高兴了几分,义不容辞的就坐下来了,“刚才是你推的,现在你要全权负责了。” “我?凭什么?” “凭这都是你的错。”淳于七忽然的捂住了胸口,一脸西施捧胸的姿态,“你要是真的不帮我包,恐怕真的要流血过多而死了,到时候你相公可就没了。” “好啦,你坐好。”安若素还真的不想弄出什么是非来,她这叛逃的和亲公主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万一再多一个谋杀和私藏尸体的罪名那可就糟糕了,“先把衣服脱了。” “哦,这么着急,脱衣服啊。”淳于七不由的挑了挑眉。 “你!你脱不脱!”安若素只是无奈,怎么会有这么耍赖的男人,难不成她还有透视眼,可以直接的看到他的伤口不成。 安夕云在茶馆坐了足足大半天,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安若素好好的谈一谈,如果兰真的还活着话,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就像爹说的,她既然想要知道这个结果,那就必须要承担起知道这个真相的后果。 “你说,这大白天的,这两人的兴致还真是好到不行。” “是呢,我刚才可是听到了,是那个女人一直再问,脱不脱,哎,现在的女人可也是太过于主动了吧。” 安夕云上楼,就听到两个小二在楼梯口不停的嘀咕着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大大小姐。” “嗯,二昨天我带来的小姐还在房中吗?” “在是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小姐现在恐怕不方便过去。” “不方便,我有什么不方便。”素儿是她妹妹,安夕云倒是完全不明白两人奇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人家在行云雨之事,大小姐还是莫要打扰了。” 云雨之事!安夕云虽然一向大大咧咧的惯了,但毕竟也是个女人家,听到这四个字总归还是有些羞涩的,只是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素儿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云雨之事,安夕云想着几乎就加快了脚步的朝着房间冲去。 “砰!”门被安夕云一脚的踹开了,而淳于七和安若素就那样衣衫不整的做在地上,那情景,让对视的三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第239章 灭门 安夕云的脑海之中几乎就是一片空白,甚至比昨晚知道兰的事情更让她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现在偏偏现在这样的情况,会是淳于七和安若素,他们两个人又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在一起。 “你们……”安夕云觉的自己现在已经是十分的淡然了,一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一个是自己一直当成亲生妹妹的人,竟然以这幅姿态一起背叛了她吗?“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给他上药而已。”安若素急急的站了起来想要解释什么,只是安夕云现在的状态恐怕是完全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更何况是这样的状况。 “误会?我误会什么了?”安夕云了此时显得分外的平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自取其辱的进去问清楚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应该立刻的调头离开,她确实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 “我,他受伤了……”安若素哪里知道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落入这样的误会之中,倒是也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了,这一次她的罪名恐怕真的要坐实了,只是那身为罪魁祸首的淳于七倒是坐在地上不说一词,完全不理会现在混乱的情况。 只是安夕云现在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集中在淳于七的身上了,而是那披头散发的安若素,她身上的那套男装不正是那天站在淳于七身边的人,“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女人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 “姐姐,我不是存心的,只是当时……”安若素此时好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换上了这样的男装,在这没有根据的误会上又加了一层。 “你看到的没错,她是我的女人。”淳于七终于发话了,只是这一说话,几乎就是将所有的路全都堵死了,不留下一丝的缝隙,现在安若素倒是宁愿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的地上。 “所以上次你也是真的想要杀我?”安夕云绝对不会忘记那日充满的杀气,也不由的想到了昨日爹说的话,这安若素根本就不像想象中的柔弱,那样敏捷的出手,干脆利落的下刀,恐怕她的身份真的没有那样简单,“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了是不是?” “我,我没有?” “那告诉我,兰在哪里?她是不是被你杀了,用对我一样的方法!” “什么兰?” “安夕兰,我的亲生妹妹,如果不是你,两年前回到我身边的人是她,但是现在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安夕云再也不想看到面前的两人,转身飞速的离去了,她不该回来的,不回来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人也都离去了。 安夕云不知道自己这样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离,更听不到后面谁的呼叫,她只是觉得这样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就可以将一切都忘记了。 裴京郊外的女娲庙,这曾经是安夕云第一次见到安若素的地方,那时的她,那样漂亮单纯在,却用着最干涩的话对着她说,小姐,你认错人了。但是现在的她却夺走了她最爱的男人,可悲的是那个男人维护的也是她。 安夕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也许她要的就是问一问,她一直虔诚的祈祷的女娲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也许她也是时候接受安家的使命了,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她要来承受这一切,原来她的付出不过全是无谓的牺牲罢了。 一连两天安夕云都躲在女娲庙之中,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人说起外面的世界,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她喜欢这种感觉,可以平淡的让她觉得之前发生的事都只不过是浮云而已,每每难受之时,她就会躲在这里,这一点,没有任何人知道。 只是今日来女娲庙的人好像少了许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安夕云有些好奇靠在门口看着稀稀疏疏的人,这女娲庙十分灵验,不管是其它国还是本国总有人不远千里前来,起码从她知道这里开始,人群从未有断过。 “师姑,今日怎么都不见有人来进香?”安夕云现在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也不像前几日都不愿说话。 “听说是城中发生了大事,各个关卡都盘问的紧,甚至不准任何人进出城门。” 城中会发生什么大事?莫不是宫里的进了刺客,还是说百里步楚要出嫁了,安夕云惨淡的一笑,觉得这一切与她倒是都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她只是想到一个人躲在这里,将所有的心事都埋藏了。 “哦,多谢师太。” “你也是从城中而来吧,倒是能对此些事情如此看淡,佛缘不浅。”那师姑并不知安夕云的身份,只是知道这小姑娘过段时间会来此处进修而已,“今日你也别做其它了,大家都聚在正殿为死去的亡灵超度,你也一起去诵经吧。” “死去的亡灵?”这女娲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佛院,都是善男信女祈求姻缘子嗣的,似乎与超度亡灵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安夕云也是疑惑,“师姑,我们女娲庙何时也超度亡灵了。” “是为城中被灭门一百八十二口人,我们女娲庙虽是祈佑姻缘,但是这等惨案,也不得不让人心惊了,所以庙祝才让大家诵经的。” 灭门,一百八十二口人,不知道为何,安夕云总觉得有些不安,不由的就多问了几句,“师姑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前日夜晚,也就是你来之后的当天晚上。” 安夕云的气息已经开始有些紧了,身体也开始不断的颤抖,干涸的嗓子还没有问出什么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开不了口了,她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终于问出,“师姑可知道是哪家人吗?” “这个便不清楚,听说是这裴京的首富之家。” 安夕云整个人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不可能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安家被灭门,一百八十二口,又不是什么江湖恩怨,安家是在薛宫脚下,那是真正的天子脚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笑话,一定是弄错了。 “你没事吧。” “没,我没事。”安夕云有些茫然起身,微微的一笑,“麻烦替我告诉庙祝,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会。” 安夕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怎样的姿态回城的,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相信的,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她一定要亲眼看到,然后告诉所有的人,这一切都错了。 层层的关卡的确将一切都拦住了,盘问也好,其它也罢,只是安夕云所经过的所有地方,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没有人不认识这安家大小姐,也没有人拦住这安家大小姐,所有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向城中,甚至连那城门都这样亲自的为她打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给她这样优渥的待遇?安夕云有些不明白了,裴京长街,一向都是热闹的,但是今天,她为什么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明明看得到她们的嘴唇都在动,为什么她就是听不到一点的声响的。 而且,今天不是红灯节,为什么她会看到裴京长街红了一片。 她已经到了安府门口了,看着重重的站在门口卫兵,那些整齐的铠甲,这都是军队的铠甲,他们只是商人而已,为什么会有兵在这里。 “你不能进去!” “守卫大哥,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安夕云轻巧的对着那守卫一笑,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里是凶案现场,任何人不准进入!” “这里是我家!不是凶案现场!”安夕云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里明明就是她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家,这里什么都没有变,除了那些延伸出来的血迹之外,这里的一切都与之前一模一样。 “你再这样就请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里是我家,该不客气的人是我,我不需要你们守在这里,你们走!”安夕云的眼中没有一滴的泪水,也没有一丝的激动,只是平静的语气之中却夹杂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嘴唇已经被咬的渗出血了,深深的指甲刺进肉中的感觉,是她唯一能感觉到的痛楚。 “来人,将她赶走!” “住手!放她进去!”声音不轻不重,就站在安夕云的背后,语气也是不急不徐,却不容得人反驳。 “是,公主!”那卫兵见是公主,顿时也便退下了。 安夕云转身了,冲着身后的百里步楚微微的一笑,趁着嘴角上渗出的丝丝鲜血,那一笑倾国倾城,动人心扉,也吐出了她从未对百里步楚说过的两个字,“谢谢。” “需要我陪你吗?”百里步楚的眼中的也没有任何的感情,似乎只是与往常一样的淡然的说着什么。 “我怎么能给你看我笑话的机会呢?”安夕云回过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府内走去,她从来也没有觉得,回家竟然是一件这样沉重的事情,而这个家现在也不再应该的被称为家了,人已经没了,哪里还会有家。 百里步楚站在门口却没有动,只是转头朝着不远处的人群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直到看见站在人群之中的安若素和淳于七才有些冷冷的一笑,一字一句的下令,“来人,给我拿下那两个人,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第240章 圣旨 安府。 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运走,只剩下杳无人烟的空壳弥漫在漫天的血腥之中,青石板铺成的精致大道连同各国收回的奇花异草都让干涸的血迹浸透了,用最为难看的诡异掩盖了的往日的光辉,让人光是走近就难忍着心头的恶心之感。 而安夕云就这样蓦然的走着,每一步都犹如千斤般沉重,让她几乎都难以迈出下一步,偌大的安府,她竟然不知道该走向何处,她仿佛都能听到那日悲惨的呐喊声和无力的挣扎声,但是她却无能为力。为什么那日要离开家,即便在家里的她也没有任何的帮助,起码也能和大家死在一起了。 “爹,娘,云儿回来了,你们在哪儿?”安夕云终于不支的跪在了地上,双目空洞的注视着偌大的安府,从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的她,再也不会的听到一句温情的话语,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这满目澜沧所掩盖。 安夕云的眼中没有一滴的泪水,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她感觉自己该是忘记了哭泣,忘记了痛苦,甚至连心都被掏空了,她是谁?这一切难道不是在做梦吗?一定是这样的。 她抬头望着那带了些阴沉积云的天空,天依旧人不在,这确又是何故?那不经意出现的白点又是什么,那样细小纷落的降下,是上天也在替她哭泣了吗?这还未入冬,天上如何会飘起这满目白色雪花,这飞雪既然为她不平,为何不阻止这场旷世的惨案,让这一切发生在她的头上! 雪,越发的大了,悄然无声落在安府的每一个角落,用最为纯洁的颜色掩盖了所有的血腥,甚至连那令人作呕的味道都一起掩盖了,只剩下了最纯净眼前。那一天,全裴京乃至全薛国的人民都看到了这场看似雪白其实却鲜红的大雪,来的那样的不合时宜。 “云儿,又调皮了,雪这么大,出去会冻着的。” “爹,娘,我才不怕,你看雪多漂亮啊,陪云儿去玩雪好不好。” “不行,你爹要去商会呢。” “罢了,罢了,陪我的云儿才是最重要。” 过往的回声仿佛一幕幕的出现安夕云的面前,那个银铃般的欢声笑语,现在已经全变成了一场来不及追溯的虚境,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大雪纷扬,等着雪白的一切洗尽了这个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安夕云不知道自己在雪地之中就这样安静的跪了多久,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丝的眼泪,仿佛连她的心都被冻住了,门口也没再进来一人,百里长公主的谕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也没有人愿意来这里。 第一个进入这血腥安府的人的是安若素,静静的伫立在雪中,看着同样冰冻的安夕云,却张不开嘴要说什么,她知道现在安夕云最需要的人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她,但是她不能不来,这里毕竟是她呆了两年的地方,虽无真正的亲情,但是人人待她甚好。 而她最喜欢的姐姐,没有却没有流下一滴的泪,她比她更需要一个发泄口,让她将这一切的悲愤全都倾泻而出,不若,她不敢的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姐姐。”安若素站在安夕云的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声,第一次平静的语气中多了几丝不安的犹豫。 只是安夕云就好像完全听不到一般,依旧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姿态,静静的跪倒在雪地之中,仿佛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她仿佛也已经死了一般,与这周围的死寂都融合在了一起。 “姐姐。”安若素也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由的再次轻唤了几声,也是不由的上前了两步。 这次,安夕云倒是动了,只是身体早因为长期的不活动而变得有些僵硬了,那缓慢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她一点点的转过身体,空洞的眼神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安若素,只是她的脸色已经青了,双唇更是发黑的让人心惊,更甚的是嘴角残留的血迹,这样的她完全与中毒无异,或者说现在她已经死了都不奇怪,她已经没有了生气。 “你在叫我吗?”一样的声音却用了冰冷的语调,安夕云的嘴角略微的向上扬起,像往常一样的笑了,只是这个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对不起。”安若素对着她竟然说不出一丝的解释,她现在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什么?是和淳于七在一起背叛了我,还是因为你安府上下一百八十二条人命全都没有了。”安夕云踉跄的起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黑色的血迹,一步步的朝着安若素走去,“我服毒了,只可惜了,上天竟不让我死,你说它让我留下来做什么呢?” “姐姐,你……” “我在问你话呢?”安夕云站在安若素的面前,不知是因为这场忽然的大雪还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的寒意,让这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下降,安夕云也不懂声色,只是忽然的眼神一紧,掏出怀中的匕首,猛的就朝着安若素的胸口刺去。 这动作来的太过于无征兆,安若素似乎预料了,又似乎完全不准备的躲开,只是呆怔的站在原地,甚至准备闭上双眼就这样了结了一切。 只是,匕首并没有插入安若素的胸口,因为现在的安若素已经在淳于七的怀中了,被牢牢的护住的她根本受不了一丝的伤害,而那匕首却生生的刺进了安夕云的腹部,黑色的血自伤口涌出和那满地的白色形成了鲜明了对比。 “淳于七,你觉得我要杀她是吗?”安夕云一字一句的质问,“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是你什么人?” “你冷静一点。”在现在淳于七的眼中,安夕云根本就是已经失了神志,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 “冷静?”安夕云冷笑,“难道我还不够冷静吗?你告诉我什么叫冷静。” “她是你妹妹。” “是,我承认,她是我妹妹。”安夕云淡然拔出了腹部的刀,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的任由着鲜血涌出,她的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平静,就是这样安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人,语气苍凉,“这个在安府住了两年的二小姐,试问,安府上上下下有哪一点亏待过她了,我,安夕云,又有哪一点对不住她,我一直将她当成亲生妹妹来看待,即使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后。” “不关她的事。”淳于七仿若也根本没有看到安夕云不断涌出的黑血,冷酷无比的应答着,完完全全的护着安若素,不留一丝的缝隙。 “不管她的事,那是谁?你吗?”安夕云的眼中终于有了情感,那是无比增怒的愤恨,强烈的似一团烈火将面前的两人生吞活剥了,“她可以抢了你,我让给她,没问题,她是我妹妹,但是为什么要杀了我安家上下一百八十二口人!” 这下脸淳于七都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这安夕云的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你认为是她杀了安家满门,你也算是在江湖上走过的人,你觉她有这个本事吗?” “她没有,你有!那个人也有!”安夕云低头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因为失血她甚至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只是她的目光依旧还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安若素,“不要再和我装失忆了,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爹不过是告诉了我你那不清不楚的身世,为什么就要杀了他们!” 从头至尾,安若素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无法说什么,只像是已经有些呆然的任由着安夕云,只是安夕云刚才口中的“那个人”却让淳于七忽然想到了什么。安若素是被独孤无欲送到这安家,那么如果安夕云说的是真的,导致这安家被灭门的原因也是独孤无欲下的令,为了保护独孤山的秘密吗? “我不知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安若素言词依旧清晰,但是现在她的脑海却已经全部混乱了,为什么安夕云说的一切她都完全的听不懂。 “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百里步楚听着下面的人回说淳于七和安若素冲进来了,便也慌乱的跟着进来,只是进来除了看着三人的气势对阵,更重要的是安夕云那脚边一地的黑血,“安夕云,你怎么了?安夕云!” “我没……” “你们两个混蛋,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还是不是人!”百里步楚哪里分的清现在的状况,安夕云是她的对手,除了她,任何人都不允许对她出手,“来人,把这两个杀人凶手给我拿下!” “公主,你误会了。”对于这些所谓的长公主的守卫,淳于七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还是先带她去医治!” “没错,公主,你误会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若无事就站在一旁好好的看戏,若有事就请便,这笔账,我要清清楚楚,一点一点的和他们算清楚!” “安夕云,你……” “我没事!不过麻烦你请太医侯下了。” 第241章 带丧和亲 安府依旧还是安府,人也还是原来的人,只是一切都已经变了。 雪色的安府,漆黑的毒血,对峙的三人还有不清楚状况的百里步楚和她的守卫,这样的画面就仿佛是凝固了不再动弹,仿佛谁先开口,谁就率先的输了。 只是没有人想到,打破这场寂静的不是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人,而是带了些沉重的太监总管王公公,谁都知道他是薛王最的贴身太监,此时出现在这,莫不成是为了替薛王来表示慰问的?只是这百里步楚可早就在这里了。 “老奴见过长公主。”王公公倒不是不知道现在这尴尬的气氛,他在宫中也是老人了,闭着眼睛也能嗅出现在的情况在,只是礼数不可以不周全,既然已经奉了使命而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公公,你来这里做什么?”百里步楚也正憋的难受,见王公公来了,像是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立刻就回神答话了。 “启禀长公主,臣奉薛王之命,前来颁旨。”王公公说罢朝着安夕云的方向看去,那围绕着她的鲜血和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都让他不敢多说什么,这安夕云若是死了,他的差事可也就玩不成了,他不由的对着候在一旁的太医使了个眼色,让他及早的做好准备,“安大小姐。” “公公请宣旨吧。”安夕云几乎是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即便想要做出跪拜接旨的姿势,也已经无法再做什么,双眼之中的仇恨甚至都已经无力支撑,更别说好跪好听什么旨意了。 “安夕云接旨。” “还接什么旨啊。”百里步楚上前打断了王公公的话,直接的就夺过了他手中的圣旨,这安夕云变成这样她的心里已然十分的不好受,现在皇兄还乱七八糟的跑来颁什么旨意,还真是不顾场合了,“我替你接了罢。” “长公主,使不得!” 只可惜王公公还没来得及阻止,百里步楚已经径直的打开了圣旨,有些不耐烦的迅速将内容都扫了的一遍,脸色在看到圣旨的一瞬间,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只是这素来娇蛮的公主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迅速的将圣旨收了,重新塞回了王公公的手中,只当是什么都没有法神。 “王公公,现在安夕云的不方便接旨,你先回去吧。”百里步楚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很明显就在隐瞒着什么。 “喂,百里步楚,有什么东西就直说吧,觉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吗?”安夕云跪倒在地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有气无力的轻声说道,很是嘲讽。 “没什么。” “王公公,既然受了薛王的命令,这圣旨可不能不颁吧。”安夕云直接将矛头转向了王公公,“宣旨不必了,简单的说吧。” “不准说!”百里步楚同样死死的瞪了王公公一眼。 现在的王公公根本就是两难,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是像这样让他进退两难的倒是头一回,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站在哪一边,或者说,哪一边都不站,他本来就是接了薛王的命令,来颁旨的而已。犹豫再三,王公公不禁的皱了眉头,若是再不说,恐怕这安夕云真的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薛王已经准备让你和亲离辰国了。” 王公公确实是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旨意,除了百里步楚像是早知道一般的死寂,淳于七和安若素都不由的惊愕了,这安家毕竟是薛国首富之家,在薛国的势力之大非同凡响,这安家才被灭了满门,他竟然在这时候,下了这样的旨意,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安夕云的惊愕转眼间便变了,竟也变得无比嘲讽,淡淡的笑了两声,看着那早已经候在一旁却迟迟不上来的太医,嘲讽道,“太医,没有接到薛王的旨意吗?若是再不救我,这和亲可又要我这妹妹去了。” 安夕云口中的这个‘妹妹’仿佛是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只是安若素听在耳中是怎么也忘不了,轻声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憎恨,还有那怨毒的双眼,她从来没有见过从安夕云的眼中露出那样的眼神,起码安夕云一直都是善良的,但是却无故的对着她流露那样的眼神,看来她真的是将这安家灭门的债全都算在她身上了。 “姐姐……”安若素想要张口说句什么,但是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尴尬的张了张嘴,看着安夕云终于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现在不单单是安夕云觉得失去了一切,连天都塌了,她也是一样,起码在她失去记忆中的日子里,安夕云是唯一能走进她心中的人,但是这个人却不分一切的将她踢出了所有的温暖。 她做了什么?只不过是与淳于七之间的事情被误会了而已,她相信安夕云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就与她兵戎相见了,否则她绝对不会将自己躲入了女娲庙之中。那能造成安夕云对她如此怨恨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有关她的身世,只是安夕云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安夕云正如她自己所说,福大命大,服毒没有死,被刀刺中没有死,几乎流光了她的毒血,依旧没有死,这难道真的是上天要让她活着做些什么,或许只是太医的医术高明罢了。 所以,安夕云也并不做什么,只是咽了咽口水,对着外面的人影喊道,“长公主。” 门外的身影,明显的一怔,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一般,这太医明明说了安夕云还有危险,暂时无法清醒,那么出声的人是谁,莫不是她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百里步楚,你不是很开心见到我这落魄样吗?发什么呆。”见百里步楚毫无动静,安夕云这才有些无奈的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百里步楚才终于确认了,确实是这安夕云的声音,这心莫名的就安了几分,不管如何,听着安夕云现在依旧无理蛮横的话语,起码知道她还是原来的她,并没有像刚才在安府之中那样的恐怖,方才可是将她吓得回不了神。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情绪,即便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刺激了。 “看到你这样,本公主再高兴不过了。”百里步楚推门进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耳发生过一样。 “长公主,这里也没有外人,就不必演戏给我看了。”安夕云倒好像完全不理会百里步楚的良苦用心,只是自顾的进行着自己的话,“你放心,我没事,也不会寻死,会好好的嫁给离辰国,巩固两国之间的关系。” “至于和亲……” “至于和亲,你其实早就知道了是吗?”安夕云打断了百里步楚的话,“所以上次你才会用那样的神情,对我说那样的话,其实在御书房,你全部都看到了,这原本就是早定下的不是吗?” 百里步楚犹豫愣了一下,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是。” “放心,我会嫁,不会让你为难。”安夕云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语气也不是那样的激进,现在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难过,一丝的无奈,完全像个失去了情感的木偶,有些麻木的看着百里步楚,“如果曾经有什么冒犯公主的事,也请原谅,只希望你能求薛王答应我四件事。” 安夕云越是淡定,百里步楚也就觉得越不安,“什么事?” “第一,我安家满门被诛之事不再调查。” “不调查!”百里步楚完全不明白安夕云在想什么。 “是,因为这个仇,我一定要亲自报,这个凶手我也一定要亲自找出来。”安夕云说时,也是那样的淡然平静,无风无浪,“第二,不要对淳于七和安若素动手,但是将他们驱逐出境,永生永世不能再踏入薛国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好。”这个请求,百里步楚很快便答应了,她是认为淳于七和安若素背叛了安夕云而已,所以为了安抚安夕云,她并不介意,即便有些为难。 “第三个,请在我出嫁那天,烧了安府,已经没有人为我送嫁了,我要安府那熊熊的烈火,成为我出嫁的庆贺!” “这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而且和亲之日不是后天吗?”安夕云反问道。 “我可以求皇兄,等安葬了你们家人,戴孝之后……”百里步楚不相信安夕云就这样丢下尸骨未寒的一百八十二口人,就这样离去,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必了,现在的我究竟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大仇一日未报,我绝对不去见他们!”安夕云拒绝很干脆,“就当我的第四个要求,请公主代为安葬我一家,从此之后,我愿低你一等,你站着我绝不坐着,你到之处,我便俯首,永生不与你再争,算是安葬我安家上下情谊。” 第242章 驱逐出境 安若素自看着安夕云被抬走之后,不再说话,只是推开了淳于七,静静的跪坐在了雪地之中,慢慢的看着飘落的大雪,慢慢的将安府掩盖,慢慢的将安夕云留下的黑血掩盖,她是真的恨了自己,那一刀,明明是应该刺向她的,但即便没有,她却更加的心如刀绞。 那一刀比刺在她身上更疼,这姐姐还真是了解她了,也知道这最让她痛苦的办法,看着那黑血从那伤口涌出,就仿佛是将她无情的拖入最深的黑暗之中,甚至让她不由的怀疑,这安府上下一百八十二口究竟是不是因为她而死了。 雪地之中,她渐渐的觉得自己变的麻木了,身上僵硬的也无法动弹,如若不是受了极大冤屈,又怎么会偏在这个时候就纷纷下起了这般的大雪,安家满门的血案,不管如何她也是要找出真凶,不仅为了这被杀的一百八十二口人,更为了那因为恨她而自残的安夕云。 淳于七一直静站在安若素的身后,并不开口,他不说话,只是想给予安若素足够的时间。而终于,安若素也动了,尽管只是淡淡的转过头,也足以让淳于七放下心了,起码这也证明了安若素该是想开了些。 只是安若素这一转头,却让淳于七整个人不由的愣住了,安若素还是那个安若素,神情淡然,从容不迫,只是姣丽的容颜之上,却莫名的出现了两行清泪,再此之前淳于七从来不知道眼泪这东西竟是属于安若素的。在他的记忆之中,即便再难的时候,安若素可都从未掉过一滴泪,而今日却娇弱的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 淳于七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内心那莫名的震撼竟的还带了浓浓的醋意,她的眼泪竟然不是为了他而流,只是除了那无助的双眼,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安若素让人想要接近,却又不敢。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安家上下一百八十二口人都死了,你就满意了吗?”安若素一字一句都在寒风中不断的打颤,她相信淳于七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不告诉她,“你说,姐姐救了你,对你有恩,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方式了吗?如果你心里还欠着这个恩情,你就不该再瞒我!” “杀害安家的凶手,不止一个人。”淳于七扫了一眼周围,淡淡的下了结论,“周围的痕迹,只能说明,这是一个严密的团体,并且是全是专业的杀手团队,那最可能的就是仇杀。” “仇杀?”安若素完全不相信淳于七的这个判断,若真的是仇杀,为什么会偏偏选在了今日,难道堂堂安家就是这样能被轻易抹杀的吗?究竟会是有怎样的仇恨才能让人买凶如此恶毒,“能有此身手的杀手组织,会是任何人都请的起的吗?” “不知道。” “你始终都不肯告诉我,但是姐姐已经知道了!”安若素忽然变的有些激动,她想要站起来,只是全身被冻的麻木,此时猛的站起来竟有些不稳,不由的晃动了几下,踉跄的指着淳于七,“是我杀了安家一百八十二口!为什么她要这么认为,只有一个原因,她知道了我的身世,因为安老爷说出了我的身世,所以他连带着的所有人都被杀了,是不是!” “你不要乱想了,随我走吧。”这安府中还有百里步楚留下看着两人的侍卫,尽管在淳于七眼中并不能构成任何的威胁,但是确实也很是碍眼,“不关你的事。” “你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安若素又踉跄的向着淳于七靠近了几步,“你说啊,之前因为我不信任你,所以你说让我自己寻找答案,我现在不找了,我信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你冷静点,安夕云不会有事!” “她不管有没有事!我都已经没有这个姐姐了,为什么你不明白!自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永远的失去了她!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已。” “但是她是我唯一的姐姐!唯一的亲人!”安若素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这一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也没有去考虑任何的事情,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对你来说,究竟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安若素看似淡然,但是此时的心绪已经全部都乱了,失忆对她来说并造不成什么重大的影响,但是现在不同,她仿佛就要被逼着再一次的失忆。 “你不是一个人。”淳于七不由的皱紧的眉头,若是任由着安若素这般的胡闹下去,他还当真的拿不准会发生什么,所以他的心里也暗做了决定,也许那对她有帮助。 “如果另一个是你的话,我宁愿一个人。” “另一个不是我,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他每天都在等你回去!”淳于七现在只希望安锦玄的名字能唤起安若素少许的动容,那就够了,带她会凌月国,这里的一切就会被慢慢的淡忘。 亲生儿子?安若素几乎就不能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凭空出来这个这样的男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已经让她无力应对了,现在竟然的还蹦出一个儿子,这样蹩脚的理由,未免也太让人笑话,她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是有儿子的人,“你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借口搪塞了吗?” “你可以不记得他,但是他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即便你要滴血认亲,我也不介意。” 淳于七确实没必要说这样的谎言,难道她真的已经有了儿子,又莫非是和对面这男人所生,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让她根本无法接受,“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要留在这里。” “你恐怕不能留在这里了。”这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来颁旨的王公公,现在正穿过层层的侍卫,站到了安若素的面前。 “王公公,我姐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但是薛王已经下令,你和旁边的这个男人必须马上离开薛国,而且永生都不准踏入薛国半步,否则格杀勿论!所以请两位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这是要逐我离开薛国的意思吗?” “没错,不管真相如何,你毕竟是出逃的和亲公主,薛国万不能留你,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是你姐姐和亲的条件。” “和亲的条件?”安若素的心里忽然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姐姐这话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她真的想要让她偿命,只需要一句话,根本无需说什么要逐她离开薛国的话语,“姐姐真的就这样答应了。” “皇命不可违,而且薛王已经答应了她所有的条件,请两位离开,否则,只能由我们动手了。”王公公边说着边让人将柴火之类,运送进来,“你们速度都快点!” “王公公这又是做什么?”安若素一向自诩善解人意,素来是知晓安夕云的心思,但是这一次她却完全猜不出安夕云究竟想要做什么? “烧毁安府!” “烧毁!这也是姐姐的要求!” “没错,安大小姐说,安家已经无人为她送嫁,所以要烧毁了这安府,在她出嫁当天,用这熊熊大火做陪嫁。”王公公倒是不很为难这安若素,倒是真的有问必答了。 那为什么现在就这样急急的准备?安若素抿了抿嘴唇,再次的发问了,“敢问公公,姐姐和亲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后天!” “后天!安家一百八十二口人尸骨未寒,薛王就让姐姐这样出嫁!” “安大小姐已经答应了,而且并不准备去祭拜,这和亲事宜更是早便定下的,自然不能随意更改。好了,二小姐,我已经说的够多了的,还是请两位离开吧!”王公公的这边说着另一边已经挥手让人准备了,安夕云已经说了无论如何要保住他们的性命,现在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了。 “这不可能!” “来人!” “走吧!”淳于七制止了不愿相信的安若素,现在的她根本就像是失了灵魂的空壳,任由人摆布,何况还是淳于七,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也没能将心中所想问出来,就已经被带离了安府,眼里最后留下的全是那些进进出出搬运柴火的人,难道姐姐就真的要这样烧了安府吗?“你放开我!” “你阻止不了。” “我不想阻止,既然是姐姐的意思,烧了便烧了,她让我走,我也走罢了,但是从今往后,我们两人之间再无瓜葛,后会无期!”安若素坚定的看着淳于七,她不否认自己曾经在某一时刻对他动心了,但是也是从他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只要再和他在一起,她永远不可能迈出那个坎,所以现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男人。 第243章 着手调查 薛国迎来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只是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那是一场婚礼,或者说是一场送亲典礼,偌大的安府几乎是在锣鼓喧天的那一刻,燃起了巨火,腾空而起,烈焰满空,让整个裴京都笼罩在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之中。 而这在皇城之前,淡然伫立,甚至噙着微笑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凤冠霞帔,在那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安夕云,对着安府和那熊熊的大火,她眼中的淡漠,就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优雅的转身,步步生莲的朝着那同样鲜红奢华的队伍走去,像从大火中浴火重生的火凤凰,每一步都走的那样的绝美妩媚,背后的一切仿佛都成为了她的陪衬,而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 薛宫脚下竟有人如此大胆妄为,而竟然没有一人出面阻拦,等在两旁准备灭火之人也是整装待发,却完全没有人上前,他们已经接到薛王亲自下的命令,定要将这安府烧毁的一干二净,除非祸及薛宫,否则不准任何人救火,这是他答应这和亲公主的诺言。 火,熊熊燃烧,为这出嫁的队伍勾勒出了一副雄壮悲凉的背景,而安夕云回首的瞬间,眼眸之中也尽是飘摇的火焰,平静之中夹杂着浓重的恨意。 安若素躲在一旁,披了黑色的大袍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尽管已经将整个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但在那熊熊的烈焰之下,她几乎无处藏身,她从不明白安夕云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今天,看着她那已经经不起半点波澜的双眼,却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安家的灭门血案,她一定要查清楚! 马车已经开始缓缓的动了,十里长街的艳红比安若素出嫁的那一天来的更加妖娆轰烈,浩浩然的朝着城门移动,只是这样的声势浩大却让安若素感觉了有史以来最为安静的裴京,她的耳中除了那噼啪燃烧的火焰声之外,其它都死寂的如同不存在在这世上。 忽然,马车停住了,就在街中央,已经安坐在马车之中安心备嫁的安夕云就这样突兀的从马车中走出,站在车辇的前方,默默的注视着周围一干的人群,遗世独立般的高傲,用那冷淡而带了怜悯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然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停在了安若素的方向,冰冷的视线却让安若素觉得自己已经被灼伤的体无完肤。 安若素不知道安夕云是否在看自己,只是那样陌生的安夕云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而最后那抹带了温柔的笑意,是她留在安若素记忆中最后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几乎只维持了一秒钟就变成了完全冰寒。 安夕云看到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在人群攒动之中,他也将会是最耀眼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的光芒掩盖,所以她笑了,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带了期待,只是为什么,明明已经不陪在安若素的身边了,他的目光却还是紧紧的注视着她。今天,在这里,这样的她甚至都成不了他眼中的唯一吗?安夕云现在除了嘲讽之外,已经想象不出任何的字眼来描述此时的心情,她的眼里,容不得他们的甜蜜如漆,因为那刻上了她安家一百八十二口人命! 安夕云回到车内,送亲的队伍平静的朝着城门继续走去,直到永远的消失在城门之后,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安若素拉了拉身上的黑袍,往着里面缩了缩,莫名的觉得有些寒意,转身便欲急匆的离去。 “二小姐。”低沉的男声打住了安若素急于离开的脚步,倒并不是被吓到,只是在这裴京,她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称她为二小姐而已。 安若素转身,在人群之中寻找声音的来源,直到看见那个算是可疑的身影完全逼近她时,这才上下打量着这完全不熟悉的面孔,终于有些奇怪的开口,“你是谁?” “二小姐,小人叫黄三,曾经受过大小姐的恩惠,安家血案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小人赶回来时,大小姐吩咐了小人一件事情。”那黄三有些警惕的往着旁边看了几眼,像是在确定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人靠近,“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毕竟现在薛王已经下旨不能让二小姐呆在薛国了。” 这人知道的倒是十分清楚,安若素微微的一眯眼,明显的对这人有了些许的不信任,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敏感的觉得这一切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完全没有见过,“有什么事,说吧。” “大小姐让小人带二小姐去一个地方。”那人并非没有察觉安若素的警惕,但只是看了安若素一眼便继续说道,“如果二小姐愿意相信小人的话,就请跟着小人前来。” 黄三的身形有些过分的消瘦,显得身上的那件灰色套衫有些宽大,他的背影很快的朝着巷尾走去,还有些跛脚,但是速度却十分的快速,巷子很短,并没有给安若素太多思考的余地,她只能抬脚朝着黄三追去,而黄三也没有回头,只是快速的朝着某个熟悉的方向急急而去。 黄三的速度太快,安若素似乎稍稍迟疑就有些赶不上,只是他带的这条路却有些越来越有些偏僻了,也不说话的埋头上前,终于让安若素有些忍不住的开口,“你若是不说去哪,就到此为止了。” 安若素话音一出,那黄三确实停下了脚步,倏然的转过身来盯着安若素嘿嘿的笑了两声,朝着面前一指,声音明显变的有些低沉,嘿嘿了两声,“二小姐,到了。” 到了?安若素环顾了四周一圈,除了偏僻之外,这里面前并没有什么东西,唯一值得可疑的也不过是不远处那堆被茅草厚厚遮掩住的什么东西,看露出的边,也不过是石头而已,“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受了大小姐的吩咐而已。”黄三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到了那厚大的茅草旁边,慢慢的推开了那些茅草,被掩盖在下面的东西终于也慢慢的显露出来了,那些东西,安若素并不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一块块的石碑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整齐的排列着,就像义庄躺着的安家的一百八十二口人,就这样的被抛尸在荒野之中了。 “你想做什么?”安若素不由的觉得身上一股恶寒。 “我只是受了大小姐的吩咐,带二小姐过来看看,记住这安家上下一百八十二口。”黄三说着忽然走到最后,指着两块唯一没有刻字的墓碑道,“大小姐还说,问问你,你和她的这块碑上要刻上什么才好的?” 安若素身体微微的一颤,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黄三的问法,还是这真的是安夕云说的,早就将她至于死地了吗?真是好姐姐,连墓碑都为她立好了,如果她真的觉得是自己害了安家一百八十二口人,那她就将命赔给安家人,反正若不是他们,她也兴许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想到这里,安若素犹豫的握紧了袖中匕首,“她是想要我给安家人陪葬。” “大小姐什么意思,并未对小人说。”黄三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工具,坐在了碑旁边,看样子是准备刻字了,竖着耳朵要听着安若素接下来的话。 “就立块无字碑便好了。”安若素这下倒是下定了决心,嘴角有些微微触动,顿时握紧了那刀,朝着自己毫不留情的刺下去,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却看着那鲜血不断的涌出,就像那日安夕云体内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只是为什么…… 安若素诧异的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淳于七,和他那鲜血直流的手,那一刀稳稳呢的被淳于七挡住了,而他此时的眼神让她不禁的有些害怕,像是怒火中烧的随时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一般,起码在安若素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的,淳于七从未有过这样可怕的眼神。 “她还说了什么!”淳于七这句话明显是对着那黄三说的,完全没有理会自己鲜血直流的手,用另一只手牢牢的摄住了安若素。 意外的,那黄三倒是并没有被淳于七的眼神惊摄到,只是嘿嘿一笑继续道,“还有,大小姐有话转告你,说如果你还记得她的救命之恩的话,在她回来之前,请无论如何照顾好二小姐,而且离薛国越远越好。” 姐姐不是要她死吗?安若素一时间便忽然的愣住了,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想错了,安夕云一开始直到最后的表现都让她无法理解,但是现在在她离开前最后留下的话却仿佛真的让她明白了什么。 安若素抬头看了淳于七一眼,完全忽略了他那受伤的手,转身就朝着和亲的队伍追去,她不能就这样看着安夕云就这样离开,带着她设下的永远不能释怀的局。 第244章 端倪 安若素再追赶也已经于事无补,只看着尘土飞扬的灰暗之中,渐行渐远的车队永远消失在裴京城外,唯有那腾空而起的灰烟,盘踞在裴京上空,久久不肯散去。 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让安夕云甚至不去调查这安家血案就这样一把火掩盖了一切的离去,仿佛这一把火就将所有的仇恨都一起埋葬了,也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显得让人满腹狐疑,对于这件事,安若素已经下定决心要调查清楚了,尽管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被驱逐出境的女人,这其中必然包含了什么秘密。 安若素就这样坐着,看着早已经没有了踪影的车队,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安夕云的种种表现,试图要从其中找出什么线索。她一直被安夕云忽然的转变所惊吓疑惑,只当是一系列的事情让她转了心性,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安夕云是为了什么,委屈了自己,悄悄的做了布局。 “人已经走了,随我回凌月国吧。”淳于七不知道何时也已经站到了安若素的身后,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 安若素回神,定定的看着淳于七,这才缓慢的将眼神停在了他的手上,血已经止了,只有伤口还维持着惊心的形状,在模糊的血块见若隐若现,即便淳于七看上去完全没有顾忌到手上的伤,对他们这些江湖众人来说,这兴许算不上什么大伤,但是对安若素来说,却也足以触目惊心。 现在的她,不知道该说的是谢谢还是对不起,只是看着淳于七张了张嘴,并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摇了摇头,许久才说道,“我不走。” “这是安夕云的意思,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带你离开!” 离开?安若素不禁的皱了眉,从开始对自己的逼迫和仇视到让薛王下令将她和淳于七驱逐出境,安夕云想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让她离开,莫非她真的知道了什么菜会迫不及待的让自己离开,“不行,我不能走,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若不调查清楚,我是决然不会离开的!” 安若素说着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若是淳于七真的要强行带她离开,她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她绝对不能就这样离开。 看着安若素一举一动,淳于七倒是静如水,并没有上前,也没有妥协,只是将安夕云留下的话,再一次的重复了一遍,“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一个被驱逐出境的人,你该清楚被抓到之后的下场。” “姐姐都可以为了我放下大仇,前往和亲,我难道就可以这样的苟且偷生了吗?” “如果你知道她的心意,就更不该忤逆了她的意思。” “不是的,我太了解她了,能让她放弃家仇就这样离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她现在无法动手,所以才会这样的忍辱负重,一定是这样的。”安若素不顾淳于七的说法,已经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出,她怎么还能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所以这一次,由她来弥补这个缺憾。 淳于七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如果是你想错了呢?” “不会的,总之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能明白的。”安若素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清楚的知道,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才能护了她的周全,“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为她找出真正的凶手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正如你所说,她兴许早就知道真凶想由自己来报仇呢?”相较于现在不平静的安若素,淳于七明显要理智许多,这两年,安若素确变化了不少,起码以往的她是决然不会对什么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她该是遗世独立的高傲,“而且,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需要负责你的安全。” “但是刚才那个人也有可能说谎。”安若素虽然心急,但也并不代表,她现在就已经乱了分寸,“所以我要去问清楚。” “没机会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安若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淳于七,“他怎么会死?” “我杀了。”淳于七完全不理会安若素诧异的眼神,他也不介意让安若素知道他的本性。 “为什么?” “如果我晚来一秒,现在死的就是你。”淳于七在这件事情上算得上的局外人,也看的清楚,那人方才是真的对安若素的举动视若无睹,就像静等她的死去,若是他真是安夕云的人,太过于危险留不得,若不是安夕云的人,能到了这么多的线索,混到了如此的地步,也就更危险了,不得不防。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就这样杀了他,他兴许知道……” “你认为他会告诉你吗?”那个黄三的眼神告诉他,他已经是一个死过一回的人了,根本不需要和人再度的接触,也不惧怕死,收买他几乎是不可能,既然如此,伤了他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在活在这世上了。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除了你的身份。” “那真如姐姐所说,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这个问题淳于七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安若素当初是被独孤无欲带走的,将她安置在安府的毋庸置疑也是他,如果说是和安若素的身世有关,并不可能,独孤无欲根本不会下山或是让人杀了安家满门。只是现在他倒是并不敢肯定了,毕竟在兰死后,独孤无欲性情大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的身世与这件事情无关。” “那三天,我只要三天,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有找到真相的话,我就随你离开。”安若素继续往后退了一步,安夕云的留言已经让她朝着身后的崖壁看了一眼,“你该也是希望我配合的离开,不是吗?” “走吧。”淳于七静瞟了安若素一眼道。 “三天都不行吗?”安若素甚至于已经接近了祈求,她真的不能就这样随着淳于七离开。 “你不是要调查吗?”淳于七说完便径直的回身,朝着不远处走去,不管现在安若素的想法是怎样,无论如何,安家灭门的真相他也一定会调查清楚,只是在薛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他确实不太能太过于暴露,何况身边还带着安若素,也是需要事事小心,“但是一切事情你只能看着,不能插手。” “我……” “不答应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我答应!”安若素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只要淳于七答应就还有翻身的余地,其它的一切她都可以另想办法。 安若素正匆忙的跟了淳于七上前,现在的她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唯一想到的就是尽快的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这个想法可能要被再一次的搁浅了,因为面前出现的大队人马已经将她与淳于七完完全全的包围了,而为首之人,一身红色骑装,倒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姿态,一时间竟有些像了安夕云。 “你们没有接到圣旨吗?已经被逐出薛国的人,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百里步楚在马上上前了一步,看着淳于七和安若素两人的表情明显并不和善。 百里步楚为什么会在这里?安若素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只是向百里步楚开口的却并不是她,而是淳于七,像是早已经知晓了般的看着她,“所以一直在暗地里监视我们的就是你的人?” “没错,是我。” “理由呢?” “这里是薛国,我是薛国的长公主,我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汇报吗?”百里步楚完完全全的一副骄纵的模样,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我最后说一次,看在安夕云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们这次,但是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公主,安家满门被杀,这样的血海深仇,你让我说放下就放下了。”安若素站出了一步,百里步楚并非像想象中的那般的蛮狠,所以她兴许可以帮到他们。 只是百里步楚似乎完全没有给安若素机会,反倒是冷哼了一声,“这安家是安夕云做主,并非你安若素,她都已经放下这一切,远嫁离辰国了,你凭什么在这里发言。” “公主当真如此想吗?”安若素紧跟了一句。 “若我是安夕云,定要直接的杀了你。”百里步楚眼神一紧,上前了一步,脸色变得有些诡异,嘲讽的看着面前的安若素,“你知道为什么安夕云会那样做吗?为什么烧了安府,为什么不敢拜祭安家人,为什么惩罚自己答应了和亲,只有一个原因,她知道了凶手,但是她却不能报仇,而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百里步楚的一番话让安若素彻底的愣住,没错,她的一番话似乎让她将一切都理顺了,只是为什么她会明显的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萌生…… 第245章 重回凌月国 百里步楚依还是那样骑在马上,绝色英姿,只是眼中带着的黯然神色有些犹疑不定的态度和她嘴上的咄咄逼人有些不相符合,甚至会让人觉得她有些想要闪避,或是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平日里,安若素定是能发现的,只是这会儿,她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心神,更别提注意这些细节了,百里步楚的话,每一句都清晰的刻在她的心上,像是一鞭鞭的抽在她的心上,将她刚才的猜想全都打的灰飞烟灭。 “你们现在可以离开,我以薛国长公主的身份发誓,只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出现在薛国境内,我绝对要让你们身首异处!”百里步楚重新看了那有些神不守舍的安若素一眼,倒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就这样结束,倒也能算是一种最完美结局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安若素不愿相信方才一切只是假设,现在百里步楚的出现,让她不得不相信,安夕云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根本不是出于什么怜爱,确实是赤裸裸的恨意,究竟她做了什么会让安夕云忽然有这样的转变在,莫非这安家的血案真是她造成的。 “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不过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已。”百里步楚有些敷衍的说了句,一摆手,身后的卫兵便也齐齐的亮出了兵器,向着安若素和淳于七逼近了一步,百里步楚则调转了马头,往后走了一步,并不准备和安若素多说一句,倒是直接的准备的想要将两人赶走,“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本公主劝你不要再徒生是非,否则最后后悔的人一定会是你自己。” “公主好像知道些什么,不如坦白了讲。”一直站在旁边不发言辞的淳于七这回倒是真的开口了,他的双眼沉静,平淡无波,只是在他这样平静的背后却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让对面的一群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竟不敢再靠近一步,“免得探查出些什么,反倒让公主为难了。” 淳于七的注视让百里步楚也不免的觉得有些压抑,只是她比起那一干的卫兵是要镇定了许多,但即便是薛国的公主,但是看着他竟然也会从内心莫名的生出几分的惧意。她那日之后就一直在打探淳于七的身份,但竟然没有一点的线索,而且这人还有这样的武艺在身,决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本公主会有为难的地方,笑话。”百里步楚倒是丝毫不惧的回看着淳于七,不管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若是继续留在裴京,留在的薛国势必会造成混乱,身为薛国的长公主的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主会有的。”淳于七丝毫不将百里步楚看在眼中,反倒是不易察觉的勾起了嘴角,有些怪异的笑了,这笑容让百里步楚的心都提了起来,为什么他笑了却让人更加觉得有些压迫了。 “你敢威胁本公主!”百里步楚看着倒是灵光一现,四两拨千斤的将一切都推了回去,“莫非你当初也是这样威胁安夕云的!” “公主这是何意?”安若素听得百里步楚的这句话,不由就从那混乱的自责之中猛然惊醒,看着淳于七的眼神也不由的多了几分的冷漠,安家满门是死于高手的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而淳于七似乎完全能办到,安夕云是爱淳于七的,所以她才会绝望,才会恨了他们两人。想到这里,安若素终于缓慢的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淳于七,“是你做的?” “理由呢?”淳于七轻瞟了那百里步楚一眼,他倒是小看了这女人。 确实不可能,尽管认识这淳于七并不长久,但是安若素的心里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安夕云对他有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切,究竟真相如何,她不知道会有谁知道,“公主,真的是他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百里步楚带了些怜悯的看了安若素一眼,“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到那时候,安家上下的冤魂才会安息。其实你也不必有什么担负不是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安家人,你与安家没有一点的关系。” 安若素漠然的保持着自己的表情许久,就像是丢了魂,失了神,脑海中似乎有些什么的闪现,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究竟是谁?莫不成这一切真的与她的身份有关了,一切都和最初的猜测完全的吻合。 “也罢,公主既然如此说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谨遵圣旨,永远的离开薛国。”安若素这一抬头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人,淡淡一笑,脸上带着那云淡风轻的从容,“后会无期!” 说罢,安若素便大大方方朝着那些卫兵走去,那模样确实像是要离开了,那些卫兵现在倒是不知道要不要让,都将的目光投向了同样疑问的百里步楚的身上。 “站住!”百里步楚才不会去相信安若素忽然的转变,只当她是又故意的想要做什么,“不要以为用这样的伎俩就能够骗过本公主。” “公主说笑,怎么会呢?”安若素倒是也有些为难了,自己不愿走,她倒是赶着自己走,现在是愿意走了,但是面前的这一堆人却是不相信她,人倒就是这样的复杂,“我该是多谢公主,提点了这么多,若素现在也知道该是何去何从了。” “是吗?”百里步楚依旧还是半信半疑,她并有说什么,为什么安若素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那身上的感觉甚至都变了,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公主现在还让不让我走了呢?”安若素微微仰头,看着马上的百里步楚,阳光让她有些刺眼的眯起了眼睛,半带着慵懒的半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无奈,“或者公主可以派人护送我离开薛国。” 安若素的回答之中很明显的用了我这个词,完全的将淳于七排除在自己之外,很明显的,百里步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也并没有发话只是看着安若素,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而被晾在一旁的淳于七收敛了笑容,也将目光锁定了在了安若素的身上。 这一会,安若素倒是也不卖关子,很自然的就继续下去了,“至于七爷,我可代表不了他,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我说的对吗?” 安若素急着要和他划清界限,只是言语之中却又透露着不比以往的淡然和从容,淳于七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这安若素是否恢复了记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不清楚,但是他清楚,只需要跟在她的身边就好,“既然薛王的圣旨是让我们两人永远的离开薛国,那我自然是要随的安家二小姐离开,就劳烦公主派人押送了。” 两人的态度都有了明显配合的转变,百里步楚倒是越发的不能适应了,就凭淳于七一人的功夫,她派什么人能押送的了他们,想罢,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信你们这话,从今以后,但凡在薛国看到你们,杀无赦!我们走!” 百里步楚当真就这样策马而去,就像安若素和淳于七忽然的转变一样,安若素站在原地,再次眯起眼睛朝着阳光的方向看着,惆怅而安详,所谓真相,不就是一个存在却无法改变的猜想,若她不去追究,那便什么都不是了,百里步楚竟然这样肯定她会知晓,那她就等着,等待有人来告诉她真相的那天。 “真是可惜了,长公主的信任,让我们现在唯有自己离开了,本还想着公主押送能省下许多气力。”安若素转身对着淳于七甜甜一笑,脸上满是释然的表现,就好似之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全然都不存在了。 “所以不再追查了。” “既然没有人愿意我继续追查下去,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公主说的对,我又不是安家人,何必要惨和安家的事。”安若素说的极为缓慢,笑意盈盈,“所以七爷也没必要再为我担心了。” “好,既如此,就随我回去吧。” 听到淳于七说这句,安若素不由笑的更加欢了,“七爷可不是又要说我是你的女人之类云云,可惜的事往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想要证明这一切唯有等我想起来了。” “或者重新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没错,如果七爷有这样的能耐的话。”安若素的话倒是充满了赤裸裸的挑战,“不过首先劳烦七爷将盈袖还给我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凌月国了。” “除了薛国,这普天之下应该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吧。”安若素巧妙的回避了,淳于七定是凌月国人,那么她也应该与凌月国有着不浅的渊源了。 第246章 天烛寨救美 淳于七与安若素径直离开薛国,一路直朝着凌月国而去,直到出了边境,那悄然的跟在身后的影子才停住了脚步不再上前,这一路,两人倒是都十分的安分,并不惹出什么乱子。 “看来长公主依旧还是放心不下我们。”见马车停下了,安若素掀开帘子,探出头也朝后看了一眼,尽管这萧条无烟的空地,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你也注意到了?”这次百里长公主派来的人可算是高手了,安若素何时已经能察觉如此的高手了。 “不需要注意,长公主对我们关怀备至,怎么会不派人注意我们的行踪。”安若素重回了车里,不再说话,只是看淳于七这举动,那人似乎真的只确认了他们离开薛国,还倒真未对的他们的行踪加以严密的监视,只是这样单纯的将他们驱逐出境,究竟有什么作用了。 “也是。”淳于七也不再问答,他应该知道的,安若素本就是聪明的女人,从不需要旁人的提点,只要她能恢复成以前的她。 马车行至天烛山下,这一次似乎又被天烛寨的一干人盯上了,只是这一次,安若素明显淡定了许多,一来这外面有淳于七坐镇,当初都能从天烛寨带着他逃出来,这一次定然不再话下了。二来,这淳于七有其它的路不走,明知这是天烛寨的地盘,还偏要从从此处经过,想必也是有了完全之策,不需要自己再担心其它了。 现在想来,有个能做主的男人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起码能让怕麻烦的她省去了许多功夫。 “你还敢出现在天烛寨的面前,想来是也太不将我们天烛寨放在眼里了。”洛红缨依旧还是那着着那一抹的鲜红,威风凛凛的带着众人拦了马车,眼中全然是怒不可遏。想来倒是也情有可原,天烛寨毕竟名声在外,被淳于七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岂会就此罢休。 “所以三当家想要怎样?”淳于七悠闲的坐在马车之上,丝毫没有半点的惧意,反倒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无赖心态,只是那句‘想要怎样’让坐在马车之中的安若素差点没笑出声,起码她从来不觉得这样的话会从淳于七的口中说出。 “额?”洛红缨也是明显的一怔,只是她也很快便回过神来了,看着淳于七镇定自若的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山上一聚。” “如果不去呢?你觉得拦得住我?”淳于七明显不将这天烛寨放在眼里,还在赤裸裸的挑衅,这样激进的做法倒是与平日他的性格丝毫不像。 “拦不住,但是我相信七爷是不会想要惹上的天烛寨的,尤其是还有里面这位薛国的和亲公主。”洛红缨一摆手已经让手下的人都做了全神的戒备,天烛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面子,这日后在江湖可也就不好立足了。 “罢了,我不与女人动手,既然天烛寨这么热情,那就劳烦三当家带路了。”淳于七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头都不忘记再损这洛红缨一句,然后才转身对着车内的安若素道,“下车吧,这一次恐怕是要用走的了。” “你!”洛红缨生生的败在了淳于七这个‘女人’的字下,好在她沉得住气,若是平日,她非给了这淳于七一鞭不可,才不去管他究竟是否能躲过,“两位这边请。” 安若素是懒人,但是并非娇弱的千金大小姐,这一路上山倒是极为轻松,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累意,连气息都十分的安稳,这一点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她以前莫不是受过什么训练,否则这好端端的女人怎会有如此的体力。 这天烛寨的一切倒是和安若素离去前的摆设无异,只是新了许多,大抵都是拜淳于七上次惹的祸,才让这一切都换新的了。 “两位,好久不见。”洛天启从后堂出现,稳稳的坐在了当家的位置,看着两人的眼神并不十分客气,“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来者都是客。” “多谢当家。”淳于七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其中异样的坐下了,安若素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也是安心的坐在了淳于七的身边,这可是摆明了的鸿门宴,只是现在也只能的既来之则安之了。 “七爷上次大闹我天烛寨,又劫走了我的新婚妻子,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洛天启总算还是给足了淳于七面子,现在还是动口不动手,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安若素心想应该还是惧了淳于七的武功才是。 “这和亲的公主还是万万碰不得,她不是属于天烛寨,你天烛寨就不要参和了。” “这是你所能管的事情吗?七爷未免管的太宽了!” “我爱管便管,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你!”洛天启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旁边桌上的茶具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在这静谧的空间发出了巨响了。 安若素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今日的淳于七确实有些不同,这洛天启确实是礼道到家了,他这还句句带刺,是完全的不给了面子,未免是有些存心,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正当这安若素也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轻柔的声音,忽然怯怯的在门口响起了。 “天启,怎么了?”说话的是个女子,淡青色的衣裙,袅袅动人,脸上也未施粉黛,却有一种顾盼我怜,西子捧心的娇弱美,不得不说这女子有种超然绝世静谧,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山贼之中,奈何她唤这洛天启倒是十分的贴切,“我方才听见……” 女子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尤其是在看到淳于七的那一刻,眼中竟然闪现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一瞬间就似有几圈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打转,看着淳于七起身,不由就加快了脚步朝着他冲来,一头就依偎进了淳于七的怀抱。 这个情况,是安若素明显没有想到,只是有些尴尬的看着,只是这周围的一圈气氛倒是明显的缓和了下来,除了的洛红缨的神色有些怪异之外,就是洛天启那忽然间满被柔情充斥的双眼。 “七哥,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那女子略有些激动了,似乎不敢置信面前出现的人。 七哥?这是什么状况,该有人解释一下吧?安若素现在觉得自己坐着有些怪异,站起来更显得不恰当了,倒是那洛天启上前,不着痕迹的带回了女子,轻柔而不失霸道,牢牢的护在自己的身边,生怕被别人占了一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不言而喻了。 “好些了么,是七哥来晚了。”淳于七伸手拍了拍女子的头,脸上坚毅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要不是你被这山贼掳去了,七哥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找到你。” “七哥,不要这样,天启对我可好了。”女子一颦一笑都单纯的美好,似没有了一点的心思。 “你高兴就好,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淳于七竟也会开玩笑,这又是让人不明所以的地方。 安若素现在算是理清楚了这层层的关系,这洛天启的女人是淳于七的妹妹,这两人不就是亲家了,那当初她被劫了车到了天烛寨,莫不会这一切都是计划,“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若素嫂嫂么?”那女子转身看着安若素,眼里满是笑容,“我是青衣,嫂嫂真的好美,难怪七哥这么紧张了。” “小丫头,你这嫂嫂现在可还不认我呢?” “咦?为什么?”青衣有些疑惑的看着安若素,“嫂嫂莫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青衣替了天启道歉,那时还不知是嫂嫂呢,嫂嫂就莫要生气了吧。” 生气?她现在是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生气,安若素无奈的看着面前几人,只是尴尬的笑着,她现在只不过需要一个解释清楚的人而已。 “我为什么要生气,现在你们这倒是合家团圆了,与我何干?”安若素越发觉得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独独引了她入局而已,想她只不过是记不起一些事情,何苦就成了所有人戏耍的笑料。 安若素的语气并不十分和善,青衣看在眼里不免有些难过,她看看并不准备解释的淳于七,知道他素来不愿说这些,而让洛天启来解释似乎又少了几分的动情,似乎唯一能够说清楚这一切又能让安若素好好接受的也就只有她了,所以淳于七这次才会特意的带了她上山吧。 青衣这才会心一笑,轻轻拍了拍护着自己洛天启,七哥对这安若素既然如此的爱护,恐怕真是动了真情,她如何能不帮忙,“嫂嫂,你真的误会了,如果不介意的话,青衣倒是能告诉些你所想要知道。” 青衣说罢,主动的上前挽住了安若素的手臂,冲着她牲畜无害的笑了,淡然却又单纯,让安若素根本无法拒绝,也就是这样便顺着被这青衣拖走了…… 第247章 探寻真相 青衣拉着安若素径直的离开了,没有任何人阻拦,似乎也没有人想要阻拦,青衣虽然善良单纯与这天烛寨格格不入,但却难得冰雪聪明,做事又大方有条理,素来是没有人会质疑她。她带着安若素倒是没有去别处,正是安若素之前被劫持时暂居的房间。 青衣对这房间看来极其的熟悉,一入房间就打开了安若素曾坐过的窗,十分喜悦的指着那万丈深渊和茫然的云海笑道,“嫂嫂,这里是不是很美。” 安若素有些不适应和这样的人接触,总觉得有些不习惯,尤其是这青衣的过分热情总是让她有些难以接触,“我和淳于七没有任何关系,就不要叫我嫂嫂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七哥对哪个女人如此的爱护,他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就会有太多的人为了讨好他而送来,我以为,像他,一生都不会找到自己的挚爱,但是现在你出现了。”青衣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安若素,那模样倒不像是在说谎。 这反倒让安若素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只是这淳于七究竟是什么身份,听这青衣说来似乎权力极大,更重要的是,从头至尾哪里有看过淳于七对她的爱护,“莫要胡说了。”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青衣肯定的点了点头,灿烂的笑了,指了指窗外,“问世间情为何物?曾经我也没有想过,甚至不相信会这样的出现,所以差一点,我曾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安若素现在倒是不想听什么情爱直说,她想要知道的不过是淳于七的真正身份,兴许能从中探听到关于她的什么事情,只若是太直白的发问,也恐怕会惊了这面前的青衣,“你们是亲兄妹?他排行老七吗?” 听着安若素的问话,青衣不由的一愣,后才豁然开朗的笑了,毕竟这安若素愿意和他答话了,“七哥确实排行第七,只是我和七哥确是同父异母,只是在几个哥哥之中,也唯有七哥对我最好了。” 同父异母,子嗣居多,而且这青衣和淳于七身上都有种不经意中透露出来贵气,与天烛寨这纯粹的江湖人有着很大的区别,这是显赫家族才是,只是为何一个沦落江湖,另一个却成了这天烛寨的压寨夫人?安若素想到这,话也才有些多了,“只是你怎么会到了这里,天烛寨和你该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世事难料呢。”青衣俏皮的看了安若素一眼,眼中倒没有许多的顾虑反倒是有一种的释然,“当初父亲去世之后,一时间都乱了,我娘亲去世的早,无亲无故,自然是被大家视为眼中丁,被胡乱了许了一户人家,就这样出嫁了。只是我身体自小便不好,是娘胎带来的病根,七哥怕我吃不消而不同意,只是他虽做主却年纪方小,只能派人将我偷偷的送走。” “然后呢?”安若素似乎觉得自己可以从中探得些什么。 “只是却不知惹上了何人,一路竟被追杀了,偏我这时又犯了病,危急之中却被扔下了,恰好碰上了天启,就被带回了天烛寨,我虽不受宠,但毕竟是深居内苑,哪里见过这天烛寨这江湖人,当时我也就住在这房间,甚至曾经想不开的就要从这跳下去。” “你们……”安若素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你们多久没见了。” “自从我重新犯病便没有见过了,大约也是有三年了。”青衣略略的估算了一下,笑道,“后来我嫁给了天启,也是见过七哥的,只是我们有过约定,我向他保证我的幸福,他则不去调查天启,想来他当初若是知道我嫁给了天启,该是会大发雷霆的吧。” 这倒是真的,有谁会愿意自己妹妹嫁给山贼,何况还是大户人家,只是没有想到淳于七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但是青衣看起来倒不像有病的模样,“你这病……” “恐怕是无药可救了,本来是这样的,我与七哥相约每年一聚,但是三年前,我忽然犯病再也不起,甚至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意识不清,天启为我建了竹屋,想着让我安静养病,却没有任何用,我以为我就那样永远的离开了,不过也已经足够,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与七哥告别有些遗憾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最近才痊愈的。” “没错。”青衣猛的点了点头,像是终于进入到主题,“谁也不知道会这么巧,天启偏偏劫了你,七哥上山救你调查了天烛寨,大抵知道我是天启的弱点,却没有想到就是我。三年未见,他却一直将找到的药藏在身上,我这才恢复了,为了救你,所以也才用了调虎离山计,烧了竹屋,引了天启来。七哥相救人很简单,但是为了你这样大费周章确是头一次呢。” 难怪那天洛天启如此紧张的离开了,不料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其中,看着青衣幸福的模样,倒是确实让安若素对洛天启有些刮目相看了,只是青衣说话却极为小心,完全不得知他们的真正身份,恐怕该是江湖上的大门派,据这青衣的意思,这淳于七该还是当家之人,这应该是极好调查的。 “是吗?” “嗯,是嫂嫂误会了。”青衣依旧不改口的坚持称安若素为嫂嫂,像是认定了一般。 “只是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晓。”安若素还是决定放手一试。 “什么?嫂嫂尽管问便是,能知道,我定是会告诉嫂嫂的。” “两年前或者在你犯病之前,是否有听你七哥提起到我?” “嫂嫂怎么会这么问?” “我该是早就认识你七哥的,只是两年前忽然的失了记忆,如今竟也完全不记得了,他虽说要陪着我慢慢的记起,却不和我说以前的事,只是我怕再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才问问你有没有线索,或许能让我记起些什么。”安若素现在转变了作战计划,倒是用了柔情攻势,也许真的能从青衣的口中听到什么。 只是青衣却只是摇头,有些愧疚,“这我倒是真的没有听说了,恐怕帮不了嫂嫂了,都怪我这病了。” “没事。”安若素嘴角微微的抽动,只觉得有些为难,本燃起的一点希望就这样被磨灭了,难道只是想找到过去真的会这么难吗? “不过对了!”看着安若素的表情,青衣却也好似想到了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莫非你就是七哥逃婚的那位嫂嫂。”青衣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普天之下会不愿意嫁给七哥的人绝对不在多数,但是面前的安若素倒是有这个可能不买七哥的帐,她越想越觉得有些的有可能,若不是那年她犯了病,是正要问七哥这件事的。 逃婚?安若素对这两个字明显有些的不信任,她的性情素来是既来之则安之,岂会有逃婚一说,只是她这心里却有些不上不下,竟然都有些动摇了,莫非还真的被青衣猜中了,只是干笑,“不可能吧,我还是好好想想吧。” “不管如何,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嫂嫂又何必执着呢。”青衣现在倒是反过来安慰安若素了,“只是七哥现在还对你如此的用心,实属不易。” “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我的记忆却必须要恢复。”安若素的声音极小,像是对着青衣说着,但是更像是对着自己自言自语了。 “过去的记忆其实……” “我一定要记起,谢谢。”安若素打断了青衣的话,有些略微的激动,起码在现在她的记忆中有着太多属于过去的疑惑。 青衣被的安若素这忽如其来的一句,有些惊到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七哥他只是放不下他的身段而已,而且他也放不下,希望嫂嫂能体谅一些。”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安若素尴尬的笑笑,只是准备将这件事圆过去了,她相信自己不会和淳于七发生任何的事情,只是现在她不得不依靠他罢了。 “没事,没有。” “只是那些记忆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忘记,只是如果真的记不起来。”我也要将它调查清楚,这后半句,安若素含在嘴里并没有的说出,只是抬眼有些苦笑,“如果能像你一样可以将过去都释怀就好了。” “那我们出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了。” “好。” “七哥是不会在这里长留的,最迟明日你们就会离开了。”青衣与安若素向外走去,却很是依依不舍,又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安若素诧异,明明青衣将过去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究竟还有什么让她这样的难以启齿。 “没。” “若是明日我走了,恐怕就没有机会和我说了吧。” “我……”青衣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开口了,“如果嫂嫂愿意相信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陪在七哥的身边,你会是那个他要等的人。” 第248章 母子重逢 安若素不得不说青衣确实了解淳于七,尽管如她所说两人一年至多只见一次面而已,她对他的了解却已经超出了意料,若非这青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有了守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她恐怕是淳于七最完美的的红颜知己了。甚至在安若素烦躁的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细微的嫉妒感。 第二日两人便离开了天烛山,只是两人之间关系却并没有因为这天烛寨一行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沉默的前进,一路赶往凌月国,而这路上,安若素都保持着最为淡定的神情,除了在路经崎州城之时,她死死的看着那已经修缮完毕的崎州阁,心情无比的复杂,她好像来过这里。 “你对这里有印象?”淳于七并不明白崎州阁对安若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含义,只是从以前开始,她就一直对那有一种莫名愁绪,好似在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却不知道。 安若素仿佛没有听见淳于七的问话,只是靠在马车之上静静的看着那崎州阁,为什么她印象中却不是这个样子的,那里应该是火光冲天才是,安若素已经不知道自己脑海中忽然闪过的火海是崎州阁上还是安家的那场大火,只是逐渐的窜起的火苗将一切都吞噬了,然后咆哮着向着她扑过来。 她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头重重的撞在了马车之上,整个人也茫然的清醒了,嘴里忍不住的叫了一声,“火!大火!” “看来你对这里还有印象,这崎州阁确实曾经大火毁于一旦。”比起他,安若素对一场火灾的印象好似更深,这让淳于七觉得有些挫败感。当年他记得火灾之时,安若素就在现场,只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我可以去看看吗?”这一路上,安若素主动的提出了请求。 只是这个请求,淳于七却并没有答应,“现在崎州城的局势不稳定,还是不要去了。” “崎州城现在难道不属于凌月国吗?这已经是凌月国的属地,为什么会不稳定。”安若素对这些国事一向没有任何的的涉猎,她也从不觉得这些会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凌月国、离辰国、东陵国三国交恶,崎州城作为必争之地自然是十分的紧张。”淳于七只是言简意赅的将现在的局势都概括了,他忽然并不希望的安若素参与到这些混乱的事情之中,或者说根本不希望她能记起些什么。 “那为什么崎州阁会被修复,难道还有人的能力可以左右三国,甚至在这其中游刃有余吗?”安若素似乎不太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这不就意味着他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论哪一国的主君,应该都不能够忍受这样的存在才是。 淳于七这一次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别有深意的一笑,这一笑,让安若素好似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莫非说修缮了这崎州阁的人是淳于七不成,他究竟是怎样的身份,竟然能到达这样的地步,却又好似无所事事的江湖浪人,甚至还被薛王驱逐出境了。 “你该不是告诉我,修缮了这崎州城的人……” “这人你很快就会见到的,而且还有一个对你日思夜想的男人在等着你,所以现在的我们是必须要加快行程,赶回去才行。” 淳于七的话未免有些暧昧,起码听着他的话,安若素可以确认自己在两年前根本就与薛国毫无关系,或者说她原本就是凌月国人,那崎州阁虽对她有影响,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她现在做的必须是先认清所有的形势,还有这淳于七的身份。 达到城都是第三日清晨,马车安稳稳的停在了宅院门口,这是一座别致院落,并不十分热闹却也不十分偏僻,只是相对显得有些冷清了,安若素抬首,正门之上的牌匾端正的书写安府二子。比起薛国安府,这自然没有那般的富丽堂皇,但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确实让安若素觉得自己曾住在这里。 门,打开了,出门的是个俏丽的姑娘,并未做花枝打扮,也是十分朴素,但是穿着倒全是上等货色,梨花云锦长裙倒也是十分的温婉,活脱像是小户人家的小姐,当然安若素并不认识她。 “七爷,您这一早怎么来了?”狄小兰早起正要去集市,见了这淳于七驾车在门口很是好奇,一来七爷亲自驾车极为少见,二来,七爷若来找锦玄少爷可从不会这般安分的等在门口,天知道他会用怎样直接的方式进门,“来找少爷吗?” “只是来送礼。”淳于七对着狄小兰倒是和颜悦色了些,只是对这安锦玄可没有太大的尊敬之意,“让他出来。” “这”狄小兰自是知道淳于七的脾气,也倒是不介意,这两年来,自从夫人消失不见,少爷竟一反常态的随着凌帝做事,又被封了将军,统领御林军,日日都是尽力公务,也倒是七爷来的时候才会闹些脾气,略微的像了些孩子,“少爷刚巧要出去操练,七爷若不介意,稍后片刻了。” 安若素坐在车里被淳于七说成了礼物忽然有些不适应,这女子口口声声称是少爷,该是丫鬟才是,只是丫鬟都如此的贵气,想必这安家也是大户,而这家少爷莫非与她有什么关系? 正巧想着,门内便走出一人,安锦玄看着这一清早便堵在门口的淳于七,脸色不免更难看了,没好气的就嘟哝了一句,“没事大清早拦什么路。” “少爷,七爷说是来送礼的。”狄小兰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倒也不怕。 “他来能有什么好事。” “这说话可是要谨慎的,想你娘都白教你了。”淳于七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完全不在意安锦玄脸上陡然的变化和那忽然就逼近的杀气。 “不想死就不要再提我娘!” “但是今日我还非提不可了。”淳于七掀开车帘对着安若素点了点头,“出来吧,你这儿子可是没教养的很。” 淳于七不是在开玩笑吧,安若素虽然没看到什么,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她可是明显的感觉到说这家的少爷是她的儿子,他莫不是疯了。但是她倒是也没有犹豫,只是这一出了马车,让她不免也就更加诧异了,站在安府门口的这位少爷,少说也有十五六岁的光景,身材颀长,面容俊秀,一身银白色软猬甲更是凭添了几分的英气。虽还是有几分稚嫩,脸色却并不是很好,周身泛着淡淡的冷意,尤是那双眼中的寒意,根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少年身上。 比起那种被看透的冷漠感,安若素反倒生出了几分的怜爱之心来,这正是父母宠爱的年纪,他如何会看上去这般的心思沉重。 “娘!”安锦玄的脸色在一瞬间便凝结了,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安若素来的太不真实,整整两年都没有一点的消息,他以为在两年前就已经随着那场大火消失无踪,甚至觉得这根本就是淳于七故意找的替身而已。 她的猜测莫不是真的?安若素的嘴角有些为难的抽搐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淳于七这玩笑未免开的也太大了些。 “夫人,真的是夫人!”狄小兰几乎就是从安锦玄背后窜上来的,十分激动的拉着安若素的双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看到的一切。 这个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两年前安夕云也是这样的拉着她,激动的看着她告诉她身份,两年后的今年,也是这样,只是这一次她的身份似乎变的有些太大了,还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吗?“你认错人了。”安若素礼貌的拉开了狄小兰,自己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可不想再纠缠上什么事情。 “夫人,你不认识小兰了吗?”狄小兰被拉开,忽然有些不能适应,转身看着依旧还杵在原地的安锦玄更加的诧异,“难道你都不记得锦玄少爷了吗?” 她是个失忆的人,哪里会记得这些,就算是没有失去记忆这也太过于荒唐了,说她是这锦玄的姐姐倒是可信,竟说他是她儿子,那她该是在怎样的年纪生下了这小少爷。 “够了,我要去出操了,这种玩笑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安锦玄猛然的别过头不去看安若素,牵过下人手中的马,纵身跃上,流畅而优美,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他的娘亲已经死了,这绝对不会是她,只是上了马他却久久的坐着没有动,现在是否该离去,他根本下不了决定。 “胡闹。”安若素也不由的瞪了淳于七一眼,估计她与这安锦玄的母亲极为想象,淳于七带她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刺激这孩子吧,也太过于没有任性了,“我想七爷你也可以离开了。” “好啊,那就一起走。”淳于七竟然丝毫不解释,顺着安若素的话便往下说。 “等一下!”安锦玄终于还是再度的跳下了马,这一会直接的逼近了安若素,因为紧张而有些呼吸沉重,盯着安若素的眼中充满了迫切,“你能唤我一声吗?” 看着比自己还高上一个头的安锦玄和那迫切渴求的目光,安若素竟第一次有了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可以吗?”安锦玄又不由的迫近了一步。 “你……”安若素看了一眼旁边的淳于七,对方可以没有丝毫想要上来英雄救美的意思,她重新回过头,竟就这样看着的安锦玄双眼之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滴落。 第249章 认错人了 虽说安锦玄还是个孩子,只是安若素总还是觉得她该是在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氛围之中所成长的,看着忽然掉泪安锦玄竟有些手足无措,她可最见不得别人哭了。 这安锦玄掉泪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看着也不由觉得有些心软,竟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掏出了手中的绢帕,抬手轻轻帮他拭泪。 “锦玄,你长大了。” 安若素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她本意是想要说,你该长大了,不要动不动就掉泪,只是话到嘴边竟就成了那样,这该是什么煽情又温暖的画面,莫不是她这心里还真的将安锦玄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不成了。无奈的是,这次的她想要假装也没有用了,她完全没有对凌月国的任何记忆,想要冒名顶替恐怕也是会被拆穿的。 “娘。”听着安若素的这句话,安锦玄明显有些震惊,这语气,这声音根本就是娘亲无疑,难道说,娘亲真的没有死吗?安锦玄这一刻才觉得有些激动,忍不住握住了安若素一瞬间有些发愣的手,很自然就将她整个人紧紧环入了怀中,只有这一刻他才真的觉得安若素的真是存在。 他只是一个孩子,安若素一直是这样对着自己说的,全当是给个孩子母亲的温暖了,只是她竟然也会觉得自己被莫名的感动了几分,这几日的舟车劳顿的疲倦也消减了许多。 “锦玄,好了,你不是还要去操练吗?”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安若素总觉得有些不适应,“还有,我兴许和你娘亲很像,但是我真的不是,怕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娘,你怎么了?”安锦玄现在根本是确定了,哪里会听得进安若素的这些话。 “我是薛国人,自小生活在薛国,怎么会是你娘亲,何况”何况自己还没有出阁,安若素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有些没有底气,她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来为自己辩解,干脆还是交给这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淳于七吧,不过,他该不会也将自己当成是这安锦玄的娘亲了吧。 淳于七还是坐在马车上,淡定无比的看着这母子相逢的感人画面,然后在接收到安若素那类似于求助的眼神之后,以一种无比淡定的表情,自然的丢下一句,“你确实是他的娘亲的。” 这下安若素再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原来这兜兜转转的一圈,并非淳于七是她的什么人,而是他根本认错了人,无论怎么想安若素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一个如此大的儿子的。 “开什么玩笑,你将我从薛国骗至此处,莫非只是为了让我冒充这孩子的娘亲。” “你确实是冒充的。”淳于七自然不会去承认这一切,“不对,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是安若素这就够了,至于你想要的知道的过去的事情,我想,你的儿子会很愿意一件件的告诉你。” “你把我娘怎么了?”安锦玄不论何时何地都坚决的站在安若素的一旁,才不会理会淳于七是不是千里迢迢将安若素带回来的人,他只是不能允许任何人惹了安若素生气。 这一点,安若素还是十分喜欢的,有这样一个好儿子护着自己,还能同仇敌忾的对付的淳于七真是再好不过了,基于这一点,她可以暂时的与安锦玄达成统一的联盟,“你将话说清楚。” “你们是想在门口将所有事情说清楚?”淳于七看了看逐渐热闹的周围,现在他就像是围观之人,抱着的全是看戏的心态。 听了这话,安锦玄和安若素才都注意到了这点,一行人也才终进了屋,开始梳理这两年以来的真相,狄小兰当年倒是并未多参与这其中之事,只是听了安若素的吩咐去凌如墨处找了盈袖来,而剩下的三人,倒是谁也不知道究竟该是谁如何先开口。 “罢了,你娘失忆了,在薛国做了两年的富家千金,享了几年福,其它的问也白问。”算是淳于七率先的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主动的挑起了话题。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若素这下不仅觉得淳于七有些古怪,甚至连安锦玄也有些不对劲了。 “此事说来话长,让你儿子与你慢慢说吧,毕竟你们的合谋我可知道的不多。”淳于七一直很自觉的把握着自己和安家的关系,“当年进入那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舅舅将她带走了。” 独孤无欲?安锦玄忽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在那件事情之后他也有找过独孤无欲,但是独孤山就像是忽然间荒芜了一般,也别提找什么人了,根本就没有,所以现在安锦玄联想起当年之事,若说是被独孤无欲救了倒是可以相信,只是,“就算是他救走了娘亲,为什么不让她回来。” “我又不是你舅舅。”淳于七也是不给面子的还回来了,只不过在看着安锦玄那要杀人般的眼神之后,顿时也收敛了许多,便也就接着说了句什么,“总之除了这样的解释,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她会在一个完全没有关联的薛国出现,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舅舅又是谁?”安若素发现自己完全都无法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她起码已经的找到的一点,如果说当初就是这个“舅舅”将她送到薛国安家,那么说他难道就是安夕云口中的真凶? 淳于七一耸肩表示自己不回答,全将问题交给了安锦玄,只是现在的安锦玄完全还没有从一系列忽然的变化之中反应过来,更不知道应该如何能让完全失去记忆的安若素理清楚那些混乱的事情,对他来说,起码和淳于七一样,倒是希望安若素将过去全忘了,而淳于七也是料想到了这点才会放心的将安若素带回,“娘,不要多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没有人会再提。” “好。”安若素这次倒是没有追问,他们越是隐瞒,她就越觉得这其中有怪,但是追问之事恐怕是不宜过快,而且她还有更想直接知道,即便那样问似乎有些尴尬,“如果我是你娘亲的话,他是你爹?” 听到这话,安锦玄的脸色明显变的十分难看,斜眼瞪了淳于七一眼,没有回答,反而凑到了安若素的身边,紧张的发问,“娘,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他敢!”安若素这声音响亮,但是心里却是有些心虚,刚才这观察淳于七和安锦玄的模样也不该像是父子。 “娘,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这种人的话一句都信不得。” “包括她是你娘这句话吗?”淳于七也不怕被揭穿。 “我警告你,别想对我娘做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 “那他便不是我的夫君?他究竟是谁?”安若素很自然的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淳于七的身份之上,这一次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了吧,淳于七的身份根本就瞒不住。 “夫君!”果然这淳于七在占娘亲的便宜,安锦玄心里一紧,若是平时早就出手了,只是现在他可沉稳太多了,清楚的懂得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他不过是过气的聚义门的管家而已。” 聚义门?这个安若素倒是以前听安夕云提起过,在江湖上也是名声鼎盛,只是两年前忽然有了根本的动摇,之后在江湖上也甚少出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说是遭门派共同洗劫,有些说是内部争斗,还有的说是全都转了正当,但是聚义门这三个字在如今的江湖之上,也是赫赫有名。 “聚义门?你和他为什么会认识?”一个是官场中人,另一个是江湖中人,两人之间应该是没有共同交集才是。而且青衣曾说过他是当家而不是管家,更不会没落的贵族,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欺骗她的必要,这只能说,淳于七的身份更难稽查了。 “娘,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是聚义门的大小姐,所以才会认识淳于七那家伙。” “我也是江湖中人。”安若素这下倒是觉得有些对头了,所以自己作为一个千金小姐竟然会有那样的敏觉和身手,原来竟是江湖中人了。 “二小姐原来还不仅仅是聚义门的大小姐,还有一个更神秘的身份哦。”盈袖和狄小兰不知何时邪门进入,盈袖看起来要激动的许多,就差没扑上去抱着安若素了,还是狄小兰要矜持的许多,及时的拦住了她,“二小姐,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哦,而且还带来了这个。” 盈袖边说着便开心的将手中的请柬交到了安若素的手上,脸上竟还微微的闪着亮光,满眼期盼的看着安若素将这请柬打开。 第250章 和亲入宫 盈袖这丫头估计最近跟着那凌如墨倒是十分潇洒,瞧她满脸的笑意盈盈,绝然不是见到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惊喜,或者说她现在的眼中也只有那美男了。顺手接过那烫金的请柬,有些犹豫,她才进入凌月国而已,谁的消息竟是那样的灵通,竟然就已经将请柬送来了。 “嗯。”安若素接过的请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意,这凌月国对她的熟悉程度明显超出了她对凌月国的熟悉程度,更重要的是,看着盈袖那喜悦的模样,她根本无法告诉她安家的血案,如果可以,她甚至就这样永远的隐瞒了。 “二小姐,你不看吗?”盈袖敏锐的注意到了安若素脸色的不对,“这请柬是凌王爷给我的,并不是别人。” “知道了。”安若素点头,迅速的扫过那请柬,该是凌如墨没错,约了她今晚在梦园相见,她与凌如墨并无相交,只是他这人一向行事多怪倒也能理解,起码除了淳于七之外,他算是她最为熟悉的人了,“我会去的。” “娘,是师傅吗?”安锦玄见安若素有些犹豫不禁的开口问道。 “师傅?”“娘?”安若素和盈袖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看着安锦玄,这事情的变化似乎有些超出两人的预期。 “凌如墨是你师傅?”“你怎么叫我们二小姐娘?”又是两人的异口同声,主仆两人倒是完全的混乱了。 “二小姐”盈袖原本还是十分欢喜的脸,在听到安锦玄的这声呼叫之后,竟也不由的怔愣了,她才一小段时间没有见到二小姐,怎么就会有个小少爷出现了,这未免也太过于让人无法接受了。 “停!你的疑问先藏着。”安若素及时的打断了盈袖的话,别说盈袖那小小的脑袋了,她都已经陷入混乱中,她倒不是建议凌如墨的身份,只是如果凌如墨也和他们有联系,这不是说这两年来还全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她环顾了四周一圈,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安锦玄的身上,现在只有他对着她有所敬畏,而且相对知道的较多的人,“锦玄你随我进来。” “是,娘。” 安锦玄确实是难得的好儿子,帅气能干聪慧孝顺,几乎聚集了全天下所有的优点于一身,尽管安若素现在依旧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个的一个儿子,但是起码从安锦玄的口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的了解了一遍,这些荒诞不羁的事情,听在她的耳中,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好似都能很好接受,就好像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 至晚,由安锦玄陪着前往梦园赴约,安若素的脑海中还在不断的清理着那条条的线索之中,她还暂未被灌输的大量信息迷失了自己,真相来的太快,总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甚至成了适得其反怀疑。整日处在这些复杂烦乱的生活中倒不是安若素自己所愿意的,但是她似乎经常惹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令人心忧。 每一次来梦园,安若素都无瑕欣赏这周边被外人争相传唱的尤胜仙境的梦园景色,即便是冬日都无法用萧索遮掩了美景,只是这次也不例外,两人随着下人领路,直奔了目的地,只是那陌生的水榭中分明就是三个人影,难道今日除了凌如墨之外,还有其它人不成,安若素看了一眼旁边的安锦玄,有些疑问。 “娘,没事的,有我在。”安锦玄淡淡的安抚着安若素的不安,现在看来倒不是像是母子,反而更像是父女了,他远看了一眼,“应该是师傅,七王爷和凌帝了。” 行至水榭,下人早就领了命,全都退下了,转眼间便只剩下水榭中的三人和安若素母子二人,安若素静静打量着水榭中的三人,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这身份未免有些过于特殊了,竟连堂堂的凌帝都屈尊的前来相见。 凌如墨的她是认识的,他斜靠在水榭香塌之上,猫儿般慵懒的看着前来安若素,嘴角永不变那抹高深莫测的似笑非笑,眉眼间顾盼流转,黑发散乱,宽大金镶边白玉袍亦是松散的披着,不羁散漫衬着那绝世的容颜更显妩媚香艳,他妩媚却偏偏又恰到自然超脱了凡俗,妖而不媚,贵而不宣,直叫人挪不开眼。 他左手边的男子倒是与凌如墨长的有几分想象,同样倾国绝色,只是气质姿容倒极为不同,穿着极为端整,连头配都整齐不苟,一身深墨,更衬肌肤如雪,莹润双眼合着温柔的淡笑,只一眼便叫人落入了无限的温柔之中,偏又那样纯净的让人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的杂质。安若素兀自揣测,这该是那位风华绝代的七王爷凌玉了。 那剩下的那位,该就是这天下的霸主,君临天下的凌帝了,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正眼看安若素的,金龙紫袍,端坐着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面无表情的品着手中的茶,侧脸俊逸的弧线,如雕刻般完美没有残次,若非有凌如墨和凌玉在场冲淡他身上那股慑人的气势,该是没有人受得了与他独处的吧。只是安若素看在眼里对他倒是没有排斥感,反倒是有些熟悉,若锦玄说的没错,她可是曾两度嫁给这个男人了。 “民女安若素参见凌帝,两位王爷。”安若素终还是依了礼数,带着安锦玄对着这水榭中不发一言的三人行了礼。 “回来便好,繁文缛节便都免了吧,皇兄对吧。”凌玉连说话都是那样温柔,该是怎样一个如玉的男人。 听了凌玉的话,凌帝这才转头斜斜的瞟了安若素一眼,她确实没死,但是她竟敢在这两年间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嗯,明日入宫吧。” “嗯?”安若素诧异抬头,对凌帝的话有些猝不及防,这高傲而又不屑的忽然丢出这句话,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凌帝这是何意?” “我反对!”安锦玄绝对是维护安若素的,第一时间便站出来,拒绝了凌帝,“我娘是不会进宫的。” “大人说话的时候,你不该插嘴。”凌帝哪里是容得安锦玄这些孩子在面前捣乱耍赖的人,“安若素,哼,朕该是称你长公主,瑶妃,还是安妃呢?” 安锦玄不是说凌帝不知道自己长公主和瑶妃这层身份吗?安若素有些不安的看了凌帝一眼,总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即便知道也没有多奇怪了。但是听着这话,安锦玄反应明显比安若素要大上许多,为什么他会知道?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凌帝的话请恕民女不懂,民女两年前失忆,之前的事情已然全部忘记了。”安若素反应倒是淡然。 “不妨,入宫慢慢想吧。” “入宫?” “你注定是朕的人,不入宫还想在哪里?” “那凌帝觉得民女现在应该以怎样的身份入宫?”安若素有些无奈的直视着凌帝,这莫大的惊喜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了,堂堂凌帝倒是自己赶着来宣旨了。 “薛国和亲公主。” “凌帝真是英明,只是我现在还是戴孝之身,凌帝就不介意冲了喜吗?” “哼。”凌帝冷笑的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安家人,给他们戴什么孝,至多朕答应你查清安家的血案算是这两年的奖赏了。” 凌帝的话让安若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句句在理尽管有些让人过于惊愕了,偏偏安若素现在就像是无处依靠的浮萍,像是非要找个落脚处,“多谢凌帝!” “你究竟什么时候知道的?”安锦玄很是不满的盯着凌帝,就连所谓君臣之礼统统的抛到了脑后,安若素不在的两年里,他一直恪守着,忍辱负重的在凌帝的手下,等着复仇的机会,原来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吗? 凌帝也不说话,背着手缓缓起身,踱步到了安锦玄的面前,那中面对面的情形,让安若素不免的有些担心,安锦玄再优秀毕竟是个孩子,在凌帝的面前就像小虎一般根本无法反抗,光是这感觉就可以让安锦玄说不出话了,可这凌帝却非要再加了一句,“你若不是朕的皇子,你觉得朕为什么要忍受一个随时处心积虑的要除掉的朕的人留在身边,堂堂皇子,不理国事,整日带着御林军操练算是个什么样子。” “我和你没有关系。” “生不生你,朕说了算,你没有权利拒绝。”凌帝转眼不再看安锦玄,他当然清楚安锦玄的软肋是什么,只要安若素肯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安锦玄根本无需驯服,“所以,你还有问题吗?” “在凌月国自然一切由凌帝说了算。”安若素没有一丝的不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初来乍到完全处于被动之中,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很好,那其余的事宜与七王爷商议吧。”凌帝只是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潇洒离去了,而水榭之中的凌如墨和凌玉始终都没有发言,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的上演。 第251章 双喜临门 凌帝走后,水榭的气氛明显的缓和了许多,除了惹了一身心思的安锦玄。 而安若素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就算没有惹了一身尘埃的俗世,她原本就是薛国和亲的公主,这进宫嫁了凌帝也是常事,并不有几分排斥,只是这过程曲折了些罢了。 “锦玄,如果你现在不想回来的话,王叔也可以安排。”凌玉起身走下了水榭,拍了拍安锦玄的肩膀,他看起来比锦玄并大不了几分,安慰却显得老成稳重许多,尤其是那柔声的语调,让人不由的去了几分疲累。 “所以只有我不知道吗?”安锦玄现在彻底相信自己完完全全的已经被蒙在了鼓里。 “我也不知道。”安若素这算是自嘲的安慰显得有些无奈,好歹也是要出嫁了,但是她竟然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像是完全思考了一般。 “娘,你一定要进宫吗?” “不然呢?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娘亲,但是我是薛国的和亲公主而他是凌帝,只是这样便够了。”安若素脸上依旧还是淡然无比,站在凌玉的面前微笑的点了点头,“王爷该也是这样想的吧,我会好好配合,不会让你为难的。” “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王爷严重了,这本就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只是我倒是想知道,王爷准备让这孑然一身的我如何入宫。” “这”凌玉有些为难的干笑了两声,这皇兄也是,非要将这麻烦的事情全都扔给了他,怎么说和安若素也是相识的老友,要以那样方式送她入宫,这不是他愿意看到,而且为什么偏偏是他要将她亲手送走。 凌玉是温柔的人,要以这样的方式说话,想必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主意了,难道现在的她对凌帝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会让他急着不择手段的将她迎进宫。 “如果不介意的话,在入宫之前,你可以住在梦园。”入住梦园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殊荣,对于女性,安若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虽然他并不认为安若素会答应。 安若素确实不会答应,只是那是之前,在她没有确认自己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她如何能在死皮赖脸的呆在安府,还节外生枝了,这是七王爷的地盘,应该能舍去了许多的麻烦,再适合她不过了,“好,我留下。” “嗯?”凌玉明显没有料到安若素会答应,甚至一瞬间也有些诧异的怀疑这安若素的真实性,起码他认识的安若素是不会答应的。 “娘,你不随我回去?”安锦玄也急了。 “对,我就在这里等着进宫,不过还要劳烦七王爷接了我的丫鬟盈袖。”安若素边说着边朝着一言不发的凌如墨处看了一眼,他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回答完全没有任何的诧异,眼眸中甚至没有一丝的波动,仿佛一早便料到了她的所想,看戏一般的看着他们几人的排演。 “这个自然。”凌玉连声的回答着。 却看安若素步步朝着水榭的凌如墨而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榻上的凌如墨,追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摆摊在薛国街头就是为了调查我没错吧。” “素素这么聪明,怎么还来问我呢?”凌如墨这开口便是停不下来的,可是他若不想说,还真的没有什么人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我不明白的是,以你的能力,查清我的身份很容易,为什么一定要拖到现在,而安家灭门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安若素直勾勾的盯着凌如墨却不去看他那摄人心魂的双眼,那双眼睛仿佛被赋予了魔力,只要盯着看着,就无法在淡定的说出心中所想。 “若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不信!” “那也就没有办法了,或许你可以问问知情者,比如”凌如墨依旧慵懒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淡淡的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的轻声叹到,“人老了,总是容易犯困呢?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王叔。”凌玉的急促的一声像是想要阻止凌如墨说出的意思。 而这凌如墨也确实没有说,只是不凑巧的是,这恰好就有下人匆忙的跑上前来,见了凌玉忙不迭的便回禀,“参见七王爷,薛国和亲的队伍已经行至我国境内,现正在崎州城附近下榻,如何迎入国中,还望王爷明示。” “和亲的队伍?薛国?”安若素可是耳尖的很。 “这下可不是人家说的了,老人家有些困了。”凌如墨越发娇气诡笑了几声,懒懒的起身,离开了软榻,学着凌帝的模样,背着手走下了水榭,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下人,不由的提高了笑声,“你这还是两辈子没眼眉了,升官发财之事,以后还是莫要多想了。” 那下人哪里懂得凌如墨话中的玩笑,只是听着这般说,冷汗就已经直冒了,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方才所做过的一切,根本没有什么地方错了,但是这王爷为何要这样说,“王爷……小人说错什么了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凌如墨现在是生怕场面不够混乱,兴致勃勃的在其中添油加醋,“不如现在放你一条生路,赶紧逃命。” 凌如墨说的是笑脸盈盈,只是通报的下人已经冷汗湿了背,他哪里能再想到什么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不应该赶紧的逃离,所幸还是凌玉温柔,摇手让人先下去了。凌如墨见状,倒是也不再多说什么,顺手的搭上了安锦玄的肩也将他带走了,把这一堆的烂摊子全都都丢给了凌玉。 “七王爷,薛国和亲的队伍究竟是怎么回事?”安若素咄咄逼问,她可从未听说要重新的选派宗女前来和亲,虽说这和亲之事不是她安若素能理会的,但是偏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就不免让她陡升了疑云。 “你和亲未成功,薛王便重新选了宗女和亲凌月国,这应该也不奇怪才是。”凌玉现在不知道是否该躲避安若素的问题,可是凌如墨刚才的一番做法,明显就是为了造成让安若素的怀疑的姿态,他这王叔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逼着由他将真相说出,否则安若素根本不会接受,“所以我们是预备让你跟着和亲公主的车马一同入宫受封。” “哦?”安若素倒不觉得有什么,这般的做法倒也是妥当,否则她这身份也太令人怀疑了,何况还没有任何薛国的背景,日后要如何立足,这一点,凌玉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可是现在他的模样可比自己要紧张上许多,“不知道王爷了解些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的紧张。” “莫开玩笑了,倒是没什么,我派人接了盈袖来,安排你们暂先住下。”凌玉适时的准备转移话题了。 不对,凌如墨方才分明就是让自己去问什么人,恰巧就有人上前来报说的和亲的队伍到来,霎时间凌玉的脸色也就变了,现在甚至已经开始转移话题了,所以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来的这和亲公主。安若素想到这里已经有些隐约的不安,因为能知道安家血案的公主该只有百里步楚了,但是这备受宠爱的长公主会成为和亲的公主吗? “七王爷,莫非这和亲的公主就是百里长公主?”安若素问出这话的时候,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安若素确实太过于聪明了,凌玉无奈叹息,但是这件事情安若素迟早也会知晓,还不如趁早的与她说了,免得这两人相见时闹出什么事情来,“没错,确实是百里长公主。” 尽管已经的猜到,但是从凌玉的口中得到确认,安若素还是有些震惊,百里步楚和亲凌月国,安夕云和亲离辰国,而且还都是那样的迅速,莫非这凌月国和离辰国之间的矛盾恶化,已经强烈的危及薛国了,否则薛王如何会不管安家血案嫁了安夕云,又将掌上明珠嫁来此处,但是这些全都是国事了,她自然不得想问,只是百里步楚那公主脾气真的能顺利的在这凌月国生活吗?“她可知道,是要与我一同入宫受封?”安若素有些头疼,百里步楚那高傲的性子哪里容忍的下这些,何况她对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过好眼色。 “暂时还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她定是不肯的。”虽然感到震惊,但是起码安若素的心里还存了一丝丝小小雀跃,确如凌如墨所说,只要百里步楚来了,她总能想办法从她的口中更多的知道些什么。 “现在已经到了凌月国了,等到了都城,任何事情都已经不是她这个薛国的长公主不同意的了。”凌玉说着这话的时候,那温润的脸色中似真的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有了微微的变化,只是没有任何人发现罢了。 第252章 故人相见 自古和亲多为两国巩固政治利益的纽带,和亲女子也大多悲苦,在异地受尽凄落,郁郁而终,而这一次百里步楚的和亲却无比的盛大,甚至堪比当年凌月国正后迎娶之礼,她是薛国的的长公主,两朝薛王最为宠爱的公主,尊贵至极,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的出现,是凌月国的殊荣,起码能看清局势的人都清楚这一点,控制了百里长公主就等于有了财力雄厚的薛国的支持,这是凌月国称霸的强力后盾。 凌玉站在行宫门外,不免显得有些无奈,面对这样身份的公主,他竟然非要来与她商议那件事情,何况这百里长公主也非善主,这岂不是完全成了自讨苦吃。 “王爷,您是否有把握说服百里长公主呢?”马车之中,安若素平静的看着凌玉,是她非要跟了凌玉来的,倒也并非不相信这七王爷的办事能力,她只是更多的为自己考虑了。 “把握这种东西,我从未有过,但且走一步算一步了。”凌玉抿嘴一笑,绝代风华,“还是你在担心我?” “我担心的不过是自己而已。”即便是对着这样风华的男子,安若素这心里依是燃不起火花,只是淡然静处罢了。 “这一点,倒是与以前没有相去甚远。”凌玉的笑一直温柔且单纯着,不带了任何的杂质,听着安若素这般讲,不仅没有任何的生气之意,反倒看上去开心无比,就像是以前的安若素就这样回来了。 “王爷莫要胡乱下了定论,若发现我当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岂不是大大的失望了。” “也是。”凌玉也不反驳,现在恐怕除了安若素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确认了,“不过现在你是要随我一道进去,还是留在这车中等我?” 她自然是要进去的,否则这硬要随了的凌玉来又有何意义,只是她也不是要随了凌玉进去,她可只想要单独的见一见这位故人,“七王爷,若素有一事相求,不知王爷是否能答应。” “但说无妨。” “若素想要先见上一见这位故人,不知王爷是否能够通融。” “我……” “我不会令王爷为难,这是我先前答应过王爷的,也或许我能说服百里长公主呢?”安若素尝试着要说服凌玉,“毕竟我也与百里长公主相识,对她的脾性要比王爷也都了解一些。” “好啊。”凌玉从头至尾就没有怀疑过安若素的能力,她既然想要自己去完成这一切,随着她去便成了,何必还要自己非惹了麻烦上身,更何况无论安若素如何折腾,最终他都还是有了办法能让这一切恢复平静的,“我素来都相信的你。” 安若素有些狐疑的看了凌玉一眼,他这样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反倒是让她有些觉得不适应了,她尝试着想从凌玉那纯粹的笑容中找出那么几丝的狡诈或是别有深意,起码证明自己在他的把控之中,只可惜,她没有做到,凌玉对着她的笑,确实是无条件的信任。 所以安若素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马车,这样诚挚的信任总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那样的心安。随着行宫伺候的下人引领,安若素算是见到了百里步楚,她是以凌玉的身份求见,而百里步楚毕竟是待嫁新娘,自然不得对面相见,便也在中间隔了帘子,四周伺候的宫人奴婢也都是整齐的两旁伺候着。 “参见的公主!”安若素对着帘子内的百里步楚行了大礼。 一时间,帘内一片的安静,就像完全没有人在一般,而后一秒,这情形就完全的变了,红色的身影几乎就是掀了帘子瞬间朝着安若素冲过来,这明明是凌月国七王爷拜见,为何就成了安若素,那声音她是断然不会听错,百里步楚盯着地上跪着的安若素,不由气火上升。 “公主,您万不可出来!”百里步楚的这一举动,可是将周围伺候的一干人都吓了一跳。 “真的是你,你怎么进来的!”百里步楚没有让安若素起来的意思,更是烦了这周遭的人,“你们全都给我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公主,可是这……” “这什么这,本公主让你们下去就下去!”百里步楚的傲慢性子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任何人事都妄想要磨灭了这傲骨。 “是,公主。” 安若素跪在地上,不发一词,她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她自然不希望她和百里步楚说什么的时候,还让别人听了去,待到众人都退下带上了门,她也便就不等百里步楚兀自的站了起来,对着百里步楚微微一笑,“公主,好久不见!” “安若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被薛国驱逐又非凌月国,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在本公主面前就不必说这些假意的话了,你很清楚本公主问的是什么,你为何会冒充了七王爷出现在行宫之中!”百里步楚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安若素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才来到凌月国竟然就搭上了这凌月国最为尊贵的七王爷。 “并非假冒,只是七王爷他们都相信我就是凌月国曾经逃离的安妃,只是因为长了一张与安妃一模一样的脸。”安若素这次倒是完全不故弄玄虚,将心底之话统统都托出了,一来,她有自己的计划,二来,比起那些灌输给她太多过去信息的人,百里步楚她倒是更为清楚,“所以七王爷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商议让我以薛国和亲公主的身份,与你共同进宫受封!” “共同进宫受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就凭你一个被薛国驱逐的贱婢,也敢与我同起同坐!”百里步楚言辞之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只是这样的反应似乎也都在安若素的预料之中。 安若素微微一笑,依旧不动声色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公主在薛国时,待字闺中,从未提及婚配之事,薛王甚至不忍心让您离宫,怎么会又忽然的将您远嫁凌月国和亲了,更重要的是为何素来心高气傲的百里长公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了,这一切似乎都有些反常!” “安若素,别以为我看在安夕云的面子上就会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就凭你方才几句贸然犯上的话,本公主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百里步楚的脸色一变,这事情竟被安若素这样的言中,让她不由更加气恼。 安若素却仿佛全然没有看到百里步楚即将爆发模样,反倒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那日偷入御书房之后,公主的脸色就有些不对,而且那日你对姐姐说的话我也记得十分清楚,公主说,从今往后,您与姐姐就是敌人了。曾几何时,我还不了解这句的话的含义,但是现在我倒是十分的清楚了!” “你可以离开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不,最后的机会公主那日在薛国就已经给过我了不是吗?”安若素静静的回绝了百里步楚的好意,“为什么安家血案未清却急急的嫁了姐姐?为什么不依了公主的意思就让公主远嫁来了和亲?因为那日的奏章之上,公主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你们作为薛国最高贵的女人,已经注定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够了!闭嘴!” “姐姐去了离辰国,你来了凌月国,两国水火不容,你们自然也会是最大的敌人了。”安若素步步逼近,完全没有给百里步楚任何喘息的时间,“请问我说的对不对呢?我们的百里长公主,否则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解释这一切!” “是又如何?我是薛国的长公主,难道还轮的到你来评头论足!” “我自然是不敢的,我只想和公主做一笔交易而已,公主都可以为了薛国不惜牺牲自己,难道就不想再为薛国做些什么吗?”安若素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来,看着百里步楚放柔的声音,“我可以入宫帮助公主,所有人都当我是安妃,我甚至已经有了皇子,有我在宫中难道不比公主一个人初来乍到更方便办事,公主也是从宫里走出来的,深宫险恶,你岂会不知晓。” “哼,就凭你这几句就妄想进宫,你以为本公主会上你的当吗?” “我只是给公主一个方便而已,即使不以这种方式入宫,凌帝难道还没有其它的办法吗?不如就这样卖个情面给他。” “哼,你倒是好心帮我,安家救了你可是满门的不幸,我若是帮了你,薛国岂不是要……” “我可以帮公主,因为我有条件,我希望公主能将所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或者说公主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调查清楚的机会,安家的血案我不会就此罢手,我也不愿看姐姐忍辱负重,甚至不得拜祭安家冤魂!” “你入了宫,你便也是你姐姐的敌人了,难道忘了这一点?” “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要查清楚一切,届时姐姐若认为我是敌人,一刀杀了我便好,反正我这条命是安家捡回来的,还给安家又如何。”安若素言尽于此,也不再多说其它的话,“公主若是认为若素还有用处就准了,若是不愿,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方法了。” 安若素说到此处已经完全的陷入平静了,就像刚入门那般,对着百里步楚行了跪拜大礼,静静的退了出去,带上门,将百里步楚一人静静的关在了房中…… 第253章 情断梦园 安若素出了房间,并未在行宫多做停留,径直出了行宫门,重新回到了马车之上。凌玉似乎也在等着她归来,确切的说,该是在等着她归来后的消息。 只是安若素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坐着,似乎也在安静的思考些什么。凌玉并未打扰她的思绪,只是在久久等不到回应之后才终于开口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安若素抬头,眼中带了些少有的不确定,看了凌玉一眼又重新的垂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兴许真的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静观其变吧。”听着安若素说了句什么之后,凌玉反倒安心了不少,尽管安若素给他的回答并不那样尽了人意,只是对凌玉来说,这样便也足够了。 没过一会,行宫之中便出来了人邀了七王爷凌玉进宫一议,凌玉暂且猜不透这百里步楚的含义,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少的计谋深沉,而是安若素那异样的反应,莫非刚才在那行宫之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我进去看看,你安心在这等我。”凌玉哪怕离车的那一回眸也是无比的温柔,生怕安若素为了方才之事而有些自责,“不会有事的。” 安若素倒是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凌玉,只是垂着头,微微颔首,算是答了凌玉,直到凌玉远去,她才如没事人一般的抬头,悄悄掀开了车帘,看着他消失在行宫门口的身影,淡然的笑了,此事到此已经成了,她现在只需要静待一切的发生便好了,只是为什么这几日,那个日日缠着她的男人就这样消失的无缘无故了。 凌玉进了行宫,依是方才的布局,只是这一次,百里步楚确实端了架子,从容不迫坐在帘子之后,静静的看着凌玉,既然已经从安若素处知晓了他们的意思,确实如她所说,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的卖个情面给凌帝,和亲的她确实也不该如以前的毫无顾忌。 “劳烦七王爷跑一趟,不知来行宫有何吩咐?”百里步楚倒并非纯粹的骄纵跋扈,举止礼仪皆是处处到位,让人跳不出半丝的错误。 “不敢谈吩咐,承蒙公主不嫌愿意召见。”在官场之上见面素来都是见招拆招,敌不动我不动,这既然百里步楚丝毫没有进入战斗的状态,他又岂能自乱了阵脚,“只是奉了凌帝的吩咐,前来看看公主是否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多谢凌帝关心,行宫一切都好,无需再添置什么了,方才七王爷也约了故人陪本公主说了几句,倒是脸思乡情结也全都淡了。”百里步楚不喜凌玉这般的拐弯抹角,她素来都是直言直语,“只是若素公主是早些和亲凌月国的薛国公主,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还未有封号在身,甚至于到了七王爷的身边,莫不是凌月国看不起我们薛国公主了。” “公主责问的是。”凌玉也不辩解,两人对此时现在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只是全成了面子上相互捧台而已,何况百里步楚已经给了他一个顺其自然的台阶,如何不就这样顺着台阶而下,“若素公主一事,责任全在我凌月国,只是不知公主有何意见。” “同为薛国公主,既然皇兄已经下旨和亲凌月国,凌月国自是不能亏待了她,一切事宜必须照了原礼操办。” “这个自然。” “而且她既然早些比我来了凌月国,理应及早入宫,最起码也不能晚于本公主。” “话虽如此,只是恐怕也有些难办,现在全宫上下都在爱为长公主的婚事所忙碌,恐怕再腾不出其它的时间操办若素公主之事了。”凌玉故作不知的陪着百里步楚一道演戏,虽然不知道安若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这性情高傲的公主有了这样的变化,但起码已经证实了事情现在也已经成了七八分的模样。 百里步楚听着这话不由的有些皱眉,莫非这凌月国全是些藏着话说话的人,安若素势必将这一切都有与这七王爷说了,只是他竟然能装成丝毫不知的模样来陪着她演戏,分明就是耍了她,还是这根本就是他们已经安排好的局面。 “罢了,此事的我也便不再追究了,只要不丢了我们薛国的脸面,你们凌月国如何安排,这次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此一次的,下不为例,我可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百里步楚咽下了口中本更难听的话语,若是在薛国,她哪里还需要顾忌自己多说几句什么,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本公主有些倦了,也就不留七王爷了。” “不敢打扰公主,暂先告退。” 今番此事似乎要比想象中来的简单许多,只是三言两语就将一切都摆平了,这绝大数还是占了安若素的光,但她在马车上那游移不定的表情究竟在担心什么,百里步楚这可是没有一丝的刁难。 回到马车,凌玉将此事与安若素一说,安若素倒也没有太大反应,直到回了梦园都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被什么沉重的心思叨扰了。几日后便是进宫的吉日,该不会就是为了此事而成了这幅心态,凌玉看在心里,倒是也有几分的心疼,“若素,想来你虽来了梦园几回,倒是都没有好好的四处走走逛逛,不如就趁今日走走如何?” 安若素抬头看了凌玉一眼,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好啊,梦园奇景,倒是非一般人都能看到的。” “可是素日来,都不见你有这个兴趣。” “七王爷取笑了,梦园在众人口中都被传唱成了仙境,这仙境没有仙人的指引,我这等凡人又如何敢胡乱的瞎逛,岂不是辱没了这仙境的称谓。”安若素也随着凌玉温柔的笑着,像是将方才的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竟还当真仔仔细细的开始欣赏起这周边美景了,“不知王爷为何当初取名为梦园了。” “怎么了,觉得这名字不好?”凌玉倒是能看透安若素的话中有话。 “这名字或许是应景,只是单单取了梦园二字,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凡俗了。”凌玉虽不似凌如墨那散漫无拘,飘然若仙,也是遗世独立,可远观不可亵玩了,怎会学了俗人,取了这样的名字,“这名字背后,该是有其它的含义吧。” “算是有,也算是没有吧。” “此话何解?” “我自幼体弱,大多的时间都在宫中不曾外出,所以父皇母后就会想尽办法的弄些奇景在宫中供我赏弄,时间久了,虽不觉得有什么新鲜,毕竟也成了生活的依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那年一把火被皇兄都烧了,就连自己都差点就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凌玉诉说着往事,脸上那纯粹的笑容之中,竟也不由的生出了几分不安的惆怅,“从那之后,毁了半边脸的我就永远的活在了面具之下,如果不是你,现在还继续活在那样的阴影之下。” 难道她还会什么医术不成?这七王爷的脸竟然会是她恢复的吗?这未免也太过于令人诧异了,难怪了总觉得这七王爷对她有些不同,既然已经忘记了,她也不会特意的提起什么,只当是听着这七王爷继续讲述了。 “皇兄为了建了这梦园,独一无二,甚至比宫里那座好上太多,只是逝去的东西毕竟是逝去的,再也不会回来,而这里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梦,所以就连我自己都不愿多回来住,我怕有一天,再被烧死在这梦园之中。” “怎么会呢?”安若素及时的打断了凌玉的话,“凌帝对七王爷的兄弟之情可谓深厚,七王爷这一切不过是过去的阴霾,怎么会再次出现,还是勿要庸人自扰了。” “好一句庸人自扰。” “若素失言,请王爷责罚。” “你当真要我责罚?” “王爷?”安若素越发的有些不明白这凌玉的心思了,怎么现在只觉得看他竟然会在眼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总是有些看不清楚,似乎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却又仿佛还是那个纯粹的笑容。 “我们今日就立个赌约,若是此事不真,我就陪你共度这一生,若是成真了,你便陪我一同赴死,又如何?”凌玉这话半似开了玩笑,却又不似玩笑,只是竟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安若素一愣,还是接下了这声,这个赌约对她来说似乎是不错的。 “你可以慢慢考虑,毕竟伴君如伴虎,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断送在这玩笑之上。”凌玉嘴角微微扬起,此时倒是多了几分凌如墨的味道,有些得逞的狡诈,“我不会怪你的。” “没什么好犹豫,人终须一死,有人陪着倒是也不寂寞,就不知七王爷是否肯赏脸了。” “好,那我们二人今日就定下了这生死的赌约。” “舍命陪君子。” 第254章 洞房花烛夜 百里步楚与安若素两人的大婚之日是在去往行宫那日之后的第五日,钦天监选的万年吉日,一切礼仪之事都由皇后亲自操办,事无巨细,井井有条,同迎了这两位公主一同入宫。 安若素去了行宫安顿,与百里步楚同时由行宫出发,吉时接了圣旨登轿,百里步楚身份高贵,被御封华仪皇贵妃,身份仅次于母仪天下的皇后,赐住芳华宫与皇后所居住的凤鸾宫并举,凌帝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百里步楚身份认同。安若素却被封了这宫中最为忌讳的瑶妃,赐住瑶殿。 自安清瑶离宫之后,“瑶”字几乎已经成了整个后宫的禁忌,瑶殿更是已经被视为不祥之地,今番凌帝竟然封了安若素为瑶妃,不知其究竟意欲何为?只是不管是百里步楚还是现在的安若素都对这宫中复杂的事宜没有关注,自然也就没有了过多的想法,只要随着礼官完成这一系列麻烦而又复杂礼仪便也够了。 凌帝双喜临门,普天同庆,文武百官皆夹道相迎,安若素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那日出嫁时铺天盖地的鲜红,喜庆的火红现在唯一能让她感受到的便也只有安夕云出嫁时那冲天的火光,这种红色兴趣并不是什么极好的颜色,反而会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怖罢了。 只是在那满城的红色之中,安若素似乎看见了那双让她有些动容的双眼,她很清楚,那是安锦玄的,作为御林军的统领,今天他的职责是护送两位公主,是亲手安全的将自己母亲交给曾经的仇人,他不明白安若素的做法,他似乎从来也没有明白过。 对于安若素又何尝不是,她从未见过安锦玄,却只是看到他就让她产生了那种从心底燃起的莫大愧疚和怜悯,这孩子的出现确实让她的心有些动摇不定。 除此之外,安若素没再有一点动摇,在完成那一系列的礼节之后便被送到了瑶殿,她也没有等什么其它,只是一把就掀掉了头盖,开始自然对着镜子拆除自己头上那重的压坏她的头花。 “夫人!”“二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狄小兰和盈袖第一次的异口同声,看着安若素的举动,双眼差点没有瞪出来,大婚当晚这新娘娘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们两人还站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来帮忙,难道就看本宫一个人在这忙碌不成!”安若素回身瞪了这狄小兰和盈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娘娘,凌帝还没来呢?”狄小兰也改口了,让她陪了安若素进宫,这是安锦玄最后的底线,安若素并没有拒绝。 “就是啊,到时候凌帝来了可怎么办呢?”盈袖虽比狄小兰年幼,这些事情倒是也清楚的。 “你们觉得凌帝今晚会来吗?”安若素倒是想的十分开明,“百里长公主在那里坐着,你觉得为什么他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安心的洗洗准备安歇吧。” “可是现在你们都是娘娘呀,凭什么就去了那芳华宫呢?我瞧着瑶殿可是比那芳华宫漂亮多了。”盈袖是一心都觉得自家的东西好上太多,而且二小姐怎么也不比那百里长公主差,既然一同入宫,凌帝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 “可是这瑶殿。”狄小兰看了看四周,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寒意,现在三人之中,她恐怕是最清楚这个中原委的,但是她如何能在大婚的当晚说出这些事情来,何况他也不明白凌帝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行了,你们两人都不要念叨了,难道本宫会比你们看的短浅,自古尊卑有别,这是礼数,华仪皇贵妃身份尊崇,今晚自是去她那的。”安若素没好气的打断了两人无休止的对话,看来今晚她真要自己动手拆了这满头的重物不成。 只是今天这两个丫头未免也太乖巧了些,才说了这么一句还当真就都停了嘴不吵闹了,不过怎么也要来帮她一下才是,“你们两个臭丫头,还不赶紧过来帮本宫。” “你如何就判定朕不来了。”安若素这话音才落,就听得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背后响起,随着话音,帮着安若素拿下了头上的头饰,“这可不合规矩,这盖头可是应该是由朕亲自揭开的。” 凌帝?凌帝!安若素明显的吓了一跳,难怪方才忽然的一阵安静,她还真当是两个丫头学乖了,但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凌帝竟然就这样忽然的到来,也没有半点的类似提示。 “臣妾参见凌帝。”安若素转身就准备跪拜。 凌帝倒是顺手一拉,自己坐在安若素方才的位置上,将她一把就顺带到了怀中,看着她那惊愕的神情倒是十分的满意,就喜欢看着她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免了,连头盖都自己掀了,还在乎这些礼数吗?” “是臣妾故作聪明的揣测了凌帝意思,请凌帝恕罪!”安若素自然是紧张的,她可没有料到凌帝真的会来这里,她可是期望着他万不要过来,而且今日他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倒也是没有错,朕今晚确实是要去华仪皇贵妃处,只是在酒宴之上趁机逃了出来而已。”凌帝紧紧将安若素抱在怀里,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 “多谢凌帝,其实凌帝不必这么爱护,臣妾心里明白。” “明白?你明白什么?”凌帝不由的勾起了嘴角,他今日倒是想要好好听听的这安若素如何给他个说法,“三番四次的想要逃离朕的手心,这个倒是来的更干脆,将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了,这也就是你说的明白。” 安若素心里有些无奈汗颜,那日水榭的凌帝气势慑人,容不得别人反驳半句,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场未免与今日差的太多了些,而且这失忆之事能怪罪到她头上不成,“凌帝恕罪,只是今番我毕竟只是薛国和亲公主,并非以前的瑶妃或者安妃,只是有些想象罢了。” “只是有些想象罢了,至今你还是不相信,你认为朕会认错你吗?” “臣妾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这普天之下敢对朕这般蹬鼻子上眼的也就只有你了,但是你要记住,这次你若是再敢逃,朕可不会再对你有什么怜惜之情了。”凌帝说着不由再次凑近了安若素一步,“朕封你为瑶妃,不是为了别的,是要让你知道,朕要一切都从头开始,以前发生的种种就此全都断了,你明白吗?” 她自然是不明白的,她如何能明白,安若素再次在心里无奈的叹息,和凌帝一时间离得这样的近,让她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他,让她这一直平静无比的心思竟然开始有了几分少女小鹿乱撞的情怀,只得是点了点头。 “你将会的重新是最受宠爱瑶妃,而我们的孩子将会继承我凌月国,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 温热的气息不断的在安若素的耳边回荡,毕竟是与一个男子这样接触,让安若素如何不觉得有些害羞了,只是这娇羞的模样凌帝倒是欢喜的很的,一把横抱起安若素就朝着床走去,盖头可以不掀,但是这洞房之事可是不能省略了。 “凌帝,你……你还要去华仪皇贵妃那呢?”安若素的心猛的提了起来,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让她甚至有些手脚麻木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急,你才是朕要,如果你愿意,朕今晚可以为你留下!”凌帝已经将安若素放到的床上,看着她那紧张却又手足无措的模样,忍着心里一阵欢喜的笑,却忍不住想要再逗逗她,慢慢贴近着,观察着她的反应。 安若素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现在状况,脑海中一片的空白,无奈只是将眼睛就这样闭上了,信心想这横竖都是一死,既然入了宫,她也就该有这样的准备才是。 “凌帝,凌帝,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守在外面太监小声呼唤了几声。 正在这兴头之上,凌帝未免就显得有些气急,尽管方才也就是逗着安若素耍闹一番,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自己接近她的那一刻,确确实实的就这样陷进去了,让他现在就这样的放弃面前美味的羊羔确实让这心里糟糕透了。 但是安若素却不然,听着这一声,就像是听到救命声音,甚至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及动感,而这表情分明的就清楚的写在了脸上。 “听到朕要走,就这么开心?”凌帝有些不悦,这丫头平日不是很会装镇定,今日倒是将一切都清楚的写在脸上了。 “没怎么会。”安若素一阵的心虚。 “那朕就不走了。” “啊?” “你这样子让朕很为难,究竟是走还是不走呢?” “凌帝还是以国事为重。” “哈哈哈哈,最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等朕回来,这模样,朕很喜欢。”凌帝很满意的在安若素的双唇之上狠啄了一口,这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留下卧躺在床上的安若素许久都没有从方才的怔愣之中清醒过来。 第255章 双重身份 芳华宫并非这宫中最富丽的宫殿,但规模处地都与皇后居住的凤鸾宫相当,这无疑是对百里步楚身份的肯定,亦是凌帝对百里步楚致谢的表示之一,只要百里步楚能乖乖的听话,他可以给她这宫中最好的。 月华如练,百里步楚靠窗静静的看着满宫的热闹却生不出一丝的欣悦感来,生为公主的悲剧,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避开,但终究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是远嫁来了这样的地方。不管是父皇还是皇兄都对她疼爱的有加,在薛国,她的身份尊崇无可比拟,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了。 云儿是百里步楚从薛国带来的贴身侍婢,自小便跟在百里步楚的身边,但是这次百里步楚和亲凌月国却独独只带了她一人,若是能在凌月国安稳度日,百里步楚相信有她也就够了,若是不能,怕是将她身旁所有的宫人都带回来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娘娘,天冷了,就别开窗了。”云儿贴心取了皮裘给百里步楚披上。 “不用了,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这里的冬日比起薛国要暖上许多了。”百里步楚说着推开了云儿递上来的皮裘,“在这里,冷的是人心,不是这能捂暖的,何况我想着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就当是先适应了。” “娘娘,你不会这样的,凌帝对您还是钟爱的。” “钟爱,你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宫中女人的生活你还不清楚吗?我们能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也倒是福气了。”百里步楚现在看的倒是比谁都要看的开,微微的一笑,“你素来的心思细腻,我才带了你来,现在倒是比我还沉不住气了。” “娘娘教训的是。”云儿自然是清楚,百里步楚远远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娇蛮,甚至于心里还带了些许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卑,所以她才会一直对安家大小姐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羡慕她的自由自在,“只是娘娘时辰差不多也要到了,您倒是也可以收拾收拾了,一会凌帝也该到了。” “是啊,快到了。”百里步楚回过神,那表情像是神奇般的转变了,眉眼之间瞬间就多了几分骄傲不羁,“将盖头拿来吧,吩咐下去,让一切都备上了。” “凌帝今晚定会先来了公主处,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若是他真的要走,我们也拦不住了。”百里步楚虽是这样说着,心里倒是也有些不确认,谁能真的就肯定安若素那日与她说的话全是真的,她既然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搭上七王爷,如果说能有什么手段勾搭上凌帝也不足为奇,今日凌帝无论如何也会先来了她处,但是接下来就说不准了。 凌帝出现的十分及时,吉时一到,门口准时的传来凌帝嫁到的通报,喜婆喜婢早早就将一切备下了,凌帝今晚在芳华宫就寝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切也都及早的备下了,大婚当日可出不得一点的差错,否则他们这项上人头也可以全都不要了。 一个是君临天下、万夫莫敌的天下霸主,一个是倾城绝色,至尊无比的华服公主,自然没有什么能比他们二人来的更加相配,就连伺候的众人都已经感觉到那两人之间隐隐逼人的贵气。待到一切结束,喜婢散尽,百里步楚静静的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那被称为自己夫君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管如何,他就注定是她这一生无限相伴的男人。 “你在紧张?”凌帝看着旁边坐着的百里步楚,对他来说,不过是娶了一个筹码而已,一切他都太熟悉了,根本已经消去了所谓的紧张。 百里步楚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便已经冷了大半,哪有待嫁的女子会不紧张,凌帝这冰冷的话语,却仿佛让她已经看到自己在这宫中的未来,那种少有少女娇羞感在瞬间就已经会飞湮灭。但是她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在她出嫁前,母后只对她说过一个字,那就是忍,忍着过完她这一生。 “只要你好好成为这芳华宫的女主人,朕保证你在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凌帝的话与其说是对她的宠爱有加,不如说就是和她做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就是她唯一还存在着的这点公主的利用价值。 “多谢凌帝!”百里步楚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忍,也许她这辈子都将这即将暗无天日的芳华宫的度过,但是今天不行,她也是女孩子,也希望有一天珍爱自己的男人会那样的为自己掀开盖头,幸福围绕。只是凌帝已经告诉她了,很明确,他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份,那凭什么还让他亲手揭开她等了许久的盖头。 双手轻轻一带,那抹鲜红就这样被揭开了,看着对面这个陌生而俊朗的男人,百里步楚明显的愣住了,听过太多关于凌帝的传闻,但是她从未想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样带了些野兽般冷漠的男人,他贵不可言却也充满了危险,但是他身上带着的这种气息,她清楚的在哪里感受过,尤其是他眼神中闪过的瞬间的危险讯息。 这个人她一定见过的,百里步楚的气息不安的躁动着,双眼从头至尾就这样紧紧的注视着面前也是一言不发的的凌帝,忽然百里步楚却笑了,忽然的盛开,就像那最娇艳的牡丹,瞬间将至美丽的光芒在一瞬间都紧紧的释放出来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起码她要自己去证实这一切。 娇嫩的双臂主动上前,轻轻的挽住了凌帝的脖子,百里步楚笑意盈盈的朝着她靠近,温柔的将双唇凑上,吻住了凌帝的唇,只是也就是那样的一瞬间,她就忽然猛的弹开了,动作之大,甚至让她重重的碰在了床沿之上。凌帝从头至尾都没有动,只有百里步楚像是一个人自导自演般的,上演着小丑的戏码。 但是也只有百里步楚清楚的知道的自己得到了什么,这面前的凌帝根本就不是凌帝,根本就是在薛国出现的淳于七,人的相貌可以变,声音可以变,甚至身形也可以变,但是他气息是绝对不会变,她自小看惯了宫里的各种伪装,又天生比别人多了些敏锐的洞察,怎样的乔装,几乎都是无法从她的面前逃过。也因为如此,她看着淳于七的时候会是那样的震惊,所以她也才会主动的献吻,她想要清楚的探查到他的气息,但是这再一次证明,她的猜测是真的。 堂堂凌月国的主君为何要乔装成一个江湖人士混入薛国,所以她才会寻找不到任何一丝关于他的线索,偏偏他又和安家的两姐妹牵连不清,或者说他做这一切根本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是安若素。 百里步楚不了解凌帝,但是她了解一个君王,凌帝可以坐拥天下的女人,就连皇兄都摄于他,而让她和亲凌月国,他想要得到一个女人为何需要如此的大费周章,除非安若素的身上还有她所不知的秘密和利用价值,现在她倒是可以理解安夕云临走时对她说的话了,这一切恐怕都与她背后的身份相关,那究竟是什么? “你在想什么?”凌帝伸手紧紧的摄住了百里步楚下巴,她的失神和瞬间闪过脑海中的复杂并没有逃过他的双眼,“不过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在对着我的时候,想别东西。” “我没有。”百里步楚依稀从自己混乱的思维之中拔出来,现在两人的姿势的让她有些不是很适应,“你……” “你刚才的主动我很喜欢。”凌帝说着就已经轻轻的凑上前了,男人的气息迎面而来,百里步楚这女人很聪明,起码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骄纵跋扈,但是他可并不希望她将她的聪明用在自己的身上,他身边有一个聪明的女人就已经的够了。 凌帝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悄然的往着百里步楚的衣中探去,今晚是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何况现在面对的绝色美女无疑是对他方才被挑起的欲望最好灭火器。 百里步楚早就已经羞红了脸,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紧张的闭上了双眼,承接着这随之而来的火热,而脑海中浮现的确是那日落水的画面。 “啪”,重重的一巴掌甩了淳于七的脸上,百里步楚有些惊慌失措的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淳于七,被水打湿的衣物正贴合在身上,她仿佛就是赤身裸体的面对着对面的男人,“混蛋,你趁机相对本公主做什么。” “如果不想死就别动。”淳于七身上同样湿透,也没有对百里步楚方才的举动做出任何的反映,只是不容反抗的横抱起百里步楚,往回走着,两具湿透的身体,就那样的依偎着。 第256章 雪凝公主 翌日清晨,百里步楚与安若素倒是恭敬去了凤鸾宫给皇后请安,见过了这宫中的一干妃嫔。这百里步楚的身份过于耳特殊,而安若素的相貌偏偏大家又都是知道的,在弄清楚凌帝对二人的态度之前,谁人也不敢对这二人有所动作,何况的皇后的也已经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敢存了笑心思。 这以见面倒是风波无浪,只是百里步楚心里可是清楚的记得昨晚的事,一出了凤鸾宫就忙不迭的转身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安若素,眼都不曾抬的便下了命令,“云儿,你和她们两人看着不准让任何人靠近我们,安若素,你随我过来!” 安若素有些不明白百里步楚这忽然的变化,莫非昨日凌帝来她住处的事情被百里步楚知道了不成,只是百里步楚不说,她也便不动声色,只是跟着。 到了处偏僻处,百里步楚这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安若素,“我问你,你两年前究竟是如何进入安家的?” “两年前?”安若素有些不明白百里步楚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事情,“被姐姐救回安家之前的记忆完全都没有,否则怎么会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无动于衷,为什么还要为了追查自己的身份,入了宫。” “好,这一点我信你。”百里步楚的不由的压低了声音,“那我再问你,和你一道来的淳于七究竟去了何处?” 淳于七,安若素确实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自从将她交给安锦玄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这感觉就好像他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她也曾侧面的打听过淳于七这人,只是似乎没有任何人了解他的讯息,一时间也便没有再打听,“自从来了凌月国之后便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之前呢?你对他有什么了解。” “我只知道他是聚义门管家,其它倒是真的就没有了,公主为何忽然对他有了兴许。”安若素十分的诧异。 “没事,只是下次他出现的时候一定要让我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的话。”百里步楚说完便匆匆的离去了,这反倒让安若素更加不明白了,淳于七的真正身份,难道他不是聚义门的管家吗?不过如果那在天烛山时听到的消息无误的话,确实有些和他现在的身份不符。 安若素想着,才没走了多久,便听着一阵扰乱,御林军全是严阵以待,似听着说好像有什么刺客闯入,安若素也非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她进宫也只不过是为了找出自己身世的真相而已,只是这喧闹离她实属十分近,而就在她走了没多远,就忽然听着后面有人叫喊了一声,“安妃娘娘。” 安妃是以前她,安若素清楚,转过身来,看被御林军带过去的竟是一个青衣打扮的女子,婉约静候,也如仙幻化,身上带了几分的空灵,怎么也不会是刺客一行,她既然认识自己,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也便停身上前了几步,“你是?” “安妃娘娘,我是青莲,雪凝公主的侍婢,我有急事要求见凌帝。”青莲十分焦急,那模样并不像伪装。 但是安若素可从没有听过什么雪凝公主,但是这自称青莲的人似乎真的认识她,“你错了,我是瑶妃,并不是安妃,只是雪凝公主之事,为何会如此。” 青莲也顾不得这么多,“雪凝公主出事了,我没了令牌自然入不得宫,王爷们也全都不在府中,还请娘娘带我一见凌帝。” 安若素上下打量这青莲,确实不像莽撞的女子,能直接面见凌帝想必这雪凝公主的身份也不同凡响,若是真有急事,怕真的会耽误了,便朝着押送的御林军道,“你们且将她放了,让你们统领来我处要人,有任何事情都有我来负责。” “是,瑶妃娘娘。” 安若素带着青莲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听着凌帝才下朝,正与两位王爷在御花园用膳便匆匆的赶过去了,这青莲的脚程很快,对这宫中甚至比安若素来的熟悉,若非安若素不似大家小姐娇弱,怕是要被青莲甩开了,入了园子,见到了三人身影,青莲也顾不得上前阻拦宫人,便大声的唤了声,“凌帝,王爷。” 凌帝正与凌如墨、凌玉一同用膳,叔侄三人明显气氛有些微妙,凌帝正被凌如墨吵的头疼,一见有人大呼小叫正欲发火却看见是青莲还有后面追上前的安若素,心情顿时就好了几分,“让她们过来,青莲你怎么来了,姑姑……” “凌帝,王爷!”青莲一见到三人就跪下了,“公主出事了。” 短短的几个字,让亭中的三人的脸色全都僵硬在了脸上,本欲上前的安若素竟也就这样站在了原地,看着三个男人脸色忽变,尤其是凌如墨,那张似乎天塌下来都纹丝不动的笑脸在这一刻似乎全部隐去了,取而代之的那种淡漠似乎比凌帝的冰冷来的更加天崩地裂。 “你说雪凝怎么了?” “奴婢下山添置物品,回山之时,雪凝公主便没有了身影,还有好几个照顾公主的姑子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只在追寻公主的路上发现了这个。”青莲将怀里的一根白玉簪呈上前了,这无疑就是雪凝公主的饰物,“都是奴婢的错,请凌帝和两位王爷救救公主。” “不关你的事,先起来。”凌玉紧皱着眉头,眼里满是焦急,但倒是没有忘记了面前这最为着急的青莲,“皇兄。” “来人……” “等一下!”凌帝才说些什么,凌如墨却忽然起身,淡淡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定在了青莲身上,连平日玩世不恭的语气都变了,“这件事情任何都不准插手,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人有这样的胆子,青莲走吧。” “王叔,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吧。”凌玉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凌如墨现在的表情的让他不由的觉得十分危险。 “怎么?”凌如墨转过头来,似恢复到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笑容和语气,只是却又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难道你觉得你比我能更快的找到雪凝。” “你想做什么?”凌帝也是忽然的站了起来,脸上出现了鲜少有的不安,且不管这绑走雪凝公主的究竟受了谁的指使,她已经隐居多年,怎么会有人这样忽然的抓了她,又想做什么?如果让凌如墨前往的话,恐怕别提问出什么了,所有的人恐怕都只有一个下场的,万劫不复! “做什么,坏孩子做了坏事,自然应该有人告诉他,做了错事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让凌玉随你同去吧。” “哼,我会给你留一个活口的。”凌如墨说着人也便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刚才还跪在亭中的青莲也瞬间都没有身影,他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拦得住,敢动他的人,这最后的结局也就只有一个。 “王叔!”凌玉再叫也已经晚了。 “必要要比他先找到人,算了,最重要的不能让姑姑出事,不惜一切代价!”凌帝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白玉簪的,声音虽轻却是不容反抗。凌玉领了命便也急匆匆的离去了,经过安若素的面前时,甚至连那笑容此时都变得吝啬了。 安若素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一点的动容,双眼只是死死的盯着被凌帝握在手中的那根白玉簪,她对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印象却唯独对那白玉簪记忆深刻,她敢确信自己曾几何时必然是见过这簪子的,就在刚才青莲拿出来的那一刻,似乎就有什么东西瞬间的触动了她的记忆,让她想起了什么一般。 她步步的走向凌帝,静静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皱紧的眉头,竟就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抚平了他眉头,这个动作似乎很自然却也好似很不平静,待着凌帝抬起眼时,她只是轻轻的说了句,“雪凝公主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凌帝静静看着安若素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你为什么会和青莲一起出现。” “她没了令牌闯进宫来,恰好遇上了而已。”安若素依旧还是在纠结那白玉簪的事情,“这是雪凝公主的东西吗?” “没错,这是姑姑的最爱,从不离身。” “我好像记得它。”安若素说的很镇定,她自然不会说让凌帝就这样将这白玉簪给了她让她自己慢慢的回忆,但是她唯一记得的什么,又如何能让它就这样从身边溜走。 “你说你记得它?”安若素与雪凝公主至多才也见过一面而已,怎么会对这有印象,而其它的事情竟然没有半丝的记忆。 “没错,所以我能看看它吗?”安若素说着略带了些祈求的看着的凌帝,她真的很需要看到它。 凌帝现在也没有心思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将白玉簪递给了安若素,安若素迫不及待的接过,冰凉的触感顿时就直传到了她脑海中,就仿佛她握住了什么钥匙,就这样打开了什么,记忆就想泉水般的朝着她涌来,甚至来不及反抗,整个人便接受不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第257章 新王新后 安若素重新醒来时,已经过了三天,谁也不知道她上次无征兆的的倒下就再也没有醒来的迹象过,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全部都来了一遍,都说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清醒。而这是非的宫中自然也就传出了说这瑶殿是受了的诅咒之类,这接下来恐怕更没什么人敢来此处了。 独独急坏了狄小兰和盈袖两人,其它自不必说,只是听说这凌月国的瑶妃娘娘得了疾病,恰逢离辰国新王登基,谁知这瑶妃竟然就是新后安夕云的亲生妹妹。这两年来,离辰国与凌月国征战不断,关系一再恶劣,但这新王登基之后,竟主动向凌月国示好,并意欲亲自前往凌月国友好访问。 这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喜讯才传来不久,安若素的病便好了大半,经太医检查确实也是无病在身,所有事宜则都归结为瑶妃娘娘,身体虚弱,也就此草草了事了。 雪凝公主失踪一事,将当朝三个最重要的男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苦心追查倒是无闲暇时间再去顾及其它,安若素也是乐得清静,心里也是只盼着安夕云早些来。 一晃十日有余,离辰国新王新后马上便到凌月国都城,朝野上下都忙于准备招待之事,离辰国并非战败求和,两国旗鼓相当,战争不断,都有所损伤,此次离辰国愿意主动求和,凌月国可是十分欢欣。而奇怪的是,前几日,调查雪凝公主一事的凌如墨和凌玉也都双双返朝,就好似那失踪一事已经解决了一般。 翌日,凌帝带携了皇后,华仪皇贵妃百里步楚,瑶妃安若素三人迎离王离后,隆重而盛大,新登基的离王便是南辰,太子早料离王有废太子的心思,在宣布圣旨之前发动叛乱,太子党一伙全军覆灭,离王因此重病不起,百官推举,传位二王子离辰,一切也就这样顺利成章了。 安夕云一身青墨华服,霞帔凤冠,端庄的站在南辰身旁,清冷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尘世,连素来灿烂的笑容此时都消失殆尽,在她脸上再找不到一丝的痕迹。她的眼神掠过凌帝,掠过皇后,掠过百里步楚,最后定格在安若素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感情,却又微微的笑开了,对着她微微的伸出了手,“素儿。” “姐姐。”安若素直觉上有些不对劲,看了凌帝一眼却还是上前握住了安夕云的手。 “多日不见,似有些清瘦了,听闻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可有其事?”现在安夕云已经完全舍弃了过去的她,即便是这关怀的话语也成了纯属的寒暄,没带一丝感情。 “这倒是奇了,若素竟是皇后妹妹,可当初我所知道的……” “离王远道而来,也是许久不见,不如大家都先坐下,这过往旧事再慢慢叙叙。”凌帝巧妙的打断的南辰的话,安若素的身份尽管有一天她自己会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满心都充满的疑问,就让她在这里慢慢的寻找罢了。只是凌帝这忽然的打断,不仅让这安若素心里陡生了疑云,就连安夕云的眼中也不由的闪过几丝疑惑。 虽说安夕云和安若素现在是姐妹,但毕竟现在身份不同,整场晚宴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直到散尽了,两人也便回了行宫,再无其它的交流。 也是次日,离王与凌帝商议国事,安夕云便接受了皇后的邀请,来了这后宫,皇后素来清楚这为人处世之道,自己推脱了便也将空间都留给了的安夕云、百里步楚和安若素三人。 只是这三人相见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觉,一时间三人坐着竟也只是品茗吃些点心,都没有了的话语,彼此之间都好似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般的让的捉摸不清。最终先开口的还是安夕云的,作为这三人的主心,微微的一笑,举动之间都是母仪天下的风范,“从未曾料到过,我们三人竟然都会成为后宫笼子中的鸟儿了。” “哼,离后现在说话可真是寒酸的很,毕竟与我们是身份有别了。”百里步楚很是不习惯现在的安夕云说话的语气,听着也就别扭了许多,她可没当安夕云是离后。 “华仪皇贵妃,本宫之前是欠了你人情没错,但本宫忍下了家仇远嫁离辰国,可也是为了你百里家的江山。”安夕云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端着离后的架子是半点都容不下的沙子。 “哼!”百里步楚倒暂时没有反应过来,权当这安夕云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在和她说笑云云,“是,自离后是为了我百里家的江山,可是本宫怎么看现在离后对自己的身份可是适应欢喜的狠了,这高高在上的姿态的,莫不是要报了之前的仇。” “我与华仪皇贵妃有仇吗?”安夕云哼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只是本宫也提醒一下的华仪皇贵妃,这里是凌月国不是薛国,你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百里长公主,远在他国,你的命也不过像是蝼蚁,别人要你生便生,死便死,根本容不得半点的反抗,所以还是注意说话谨慎些较好。” “离后的意思是本宫现在的命还掌握在你的手中不成?”百里步楚的火气上来,顿时容不下了半点的嘲讽。 “我是离辰国的皇后,现在前来商讨和议之事,华仪皇贵妃可是要识大体些,万一做出些于江山社稷无益的事情便的不好了。”安夕云的话语每一句都冰冷的不像她。 “你!”百里步楚忍不住拍着桌子整个人就跳了起来,这种奇耻大辱的可是她能忍受的,何况还是从百里步楚的口中听说,一转身,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安若素一直看在眼中,从未发言,看着百里步楚被生生的吓走这才开口,“姐姐,百里公主你是了解的,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嗯,瑶妃娘娘说的没错。”对着安若素,安夕云的语气并没有好上许多,“东陵国的公主殿下一直屈居在我安家还真是怠慢了,本宫再此向您赔罪了,这一声公主还真是担当不起。” “姐姐,你在说什么?”安若素不明白的看着安夕云,东陵长公主,这些事情她多少从锦玄口中听到了一些,但是姐姐也知道了,应该是从离王的口中听说的。 “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人你也就不必装了,你的记忆该是恢复了吧。” “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这一声我受不起,但是我要清楚的告诉你,或许你之前真的是失忆了,但是刚才离王要说出你身份之时,你的的表情根本就不是震惊,而是紧张而且是平静的紧张,我太了解你了,你认识离王,这也说明你的记忆已经的恢复了。”安夕云镇定时候的模样不由的让人有些的心寒。 但是安若素却也不得不承认安夕云超人的洞察力,这是她天生的优势,她在她的面前简直就是无所遁形,“姐姐莫要说笑了,我若是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何必还要求了华仪皇贵妃带我入宫。” “哼,带你入宫,还是你利用了她入宫,百里步楚的心思聪慧都不如你,你想利用她还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这根本就是你们自己编排好的一场戏不是吗?这样联合起来欺骗我真的好玩吗?”安夕云的表情越发的冷冽了,她根本就不想再和面前的安若素多说一句,她怕再一句就会忍不住的将所有事情都质问了面前她。 “我们?” “现在和我装有什么意义,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救的男人竟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实话,甚至从来没有以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而你也一样,也从来没有让我知晓你的身份,你们都当我是什么人,当我安家是你们戏耍的地方吗?”安夕云深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怒气压了下去,“堂堂凌帝成了江湖杀手,东陵国的长公主又顶替了我死去的妹妹,然后你们玩够了,然后就恢复了自己身份,过着君王美人的生活,好不快活!” 凌帝?杀手?安若素像是终于将一切都窜起来了,“你说谁?你说凌帝就是淳于七?” “现在还装糊涂么?百里步楚是不如你,但是她有一样东西比你强,在见凌帝的第一面,她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你不如去问问她,顺便直接去问问凌帝,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夕云微微一笑,说完了这一切像是忽然就开阔了。 所以那天百里步楚会忽然问自己那样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安若素回忆起当初的点点滴滴,确实有太多的巧合,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原来不知道这一切真相的人也只有她了吗? “怎么?想起来了?”安夕云很满意的看着安若素现在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交给了安若素,“这是当初准备给你,只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收下这个我们姐妹情分也就到此结束了,另外……” 安夕云说着忽然就压低了声音,“后天子时,我会留下几号,若是你能出来便让你看一样好东西。” 说完,安夕云便就起身悠悠的离开了,看着安若素竟也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就这样的悄然离去…… 第258章 往事寂寥空成恨 夜,漆黑了一片。 今晚乌云满布,甚至连一丝的星光或者月光都看不到,安若素记得安夕云的话,寻了时机离了宫,这对她来说十分的简单,毕竟锦玄统领御林军,她想要浑水摸鱼几乎就是轻而易举。而宫外,确实有安夕云留下的记号,安夕云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若是不去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顺着记号,安若素前方的路不免显得更加诡异,她到了处山上,看着那个诡异的山洞,忽然有些忐忑,安夕云从来没有来过凌月国怎么会对凌月国的地形如此熟悉,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普通的凌月国人也找不到吧。她有些犹豫,究竟是否要不要进了这山洞。 正在犹豫之计,安若素似乎听到了从洞中传出的什么声音,还是女人微弱的呻吟声,难道是安夕云,安若素的心里不由的一紧。她是恢复了记忆,在看到那白玉簪之后,一切都已经想起来了,但是这两年在薛国发生的点点滴滴她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家灭门的惨案,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去理会。 山洞之中倒也并非漆黑一片,有微弱的烛光在微微的颤动着,安若素缓缓的进入,尽量的逃避的这周边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根本没有任何的人或者机关埋伏在其中,而进到那洞深处,地上就那样放着一个女人,虚弱的躺在地上,几乎的不能动弹,只能无力的呻吟着。 这人不是安夕云,安若素几乎能确定这一点,但是她却又觉得有些眼熟,安若素的脑海之中的也的不由的闪过那熟悉的画面,女人一身白色素裙,不加任何装饰,乌发也只用一根白玉簪松垮挽起,白纱覆面,身姿娉婷,唯有那双眼清冷却不失妩媚,空灵却又纯净,这不就是失踪的雪凝公主吗? “雪凝公主?”安若素试探的叫了一声,正想要上前看这雪凝公主的状态,却被身边一阵掠过的风般的身影弹开了,整个人就这样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之上,剧烈的疼痛感瞬时间便传遍了全身。 “雪凝!”凌如墨轻柔的抱起倒在地上的雪凝,连喂了几颗金丹,运气让她调息,从未见过这般失措的凌如墨,长发垂落,遮盖了他半边的脸颊,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表情,“雪凝,醒醒,听得到我吗?” “墨,我是不是要死了?”雪凝似乎有些恢复了意识,只是依旧还是那样的无力,美丽的双眼依旧空灵的不识人间,看着凌如墨的时候,不由的也多了几分的柔情。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要这样,这不像你。”雪凝想要伸手拂去不该出现在凌如墨脸上难看的表情,只是手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便就这样的垂落了,“你这家伙,说什么的我又笨,武功的又差,还爱多管闲事,我可是都听到了,你太过分了。” “好,等你好了,我一一向你斟茶认错,随你怎么惩罚,好不好?” “好啊,就是怕我没有这个机会了。”雪凝说完这话再次的停顿了,呼吸声也不由变的更加的沉重了,过了好一会才继续的恢复过来,看着凌如墨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所以我都原谅你了。” “这不像你了,不要再说话,我带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原本以为我会在山上就这样悄然的死去,看来还真是江湖险恶了,我不想动,你就这样抱着我,让我说完。”雪凝似乎恢复一些力气,眼神在安若素的身上略过,又微微的侧过看了一眼从洞口进来的凌帝和凌玉两人。 “姑姑”“姑姑,别说了,我们带你回去!” “墨,庆儿和玉儿都是后辈,你再爱闹也不能老欺负他们俩,以后没有我护着他们了,你要替我护着。” “姑姑,不要乱说了。”凌帝搭了雪凝的脉象,确实已经微弱到了极致,他自小不在宫中,比起母后,这个姑姑对他的照料和关心更多,曾经他都一度的认为姑姑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才会看着她这样痴痴的守着凌如墨时,替她不值,甚至根本就讨厌了凌如墨。 “那说不准的,没有你看着他们两人,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你必须要在我身边管着才行。”凌如墨笑了,和素日来一般戏谑不羁,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却有些哽咽了,“以后我都陪着你,山里的清修也好,浪迹天涯的也好。” “凌如墨怎么会是一个许下诺言的人,没有什么能绑住你的,不要因为我要死了,就说这样的话来可怜我,我才不会接受。”雪凝说着眼睛便也不由有些闭上了,那微微颤动的眼皮就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蝴蝶,下一秒就要陨落一般,娇弱的让人心疼,也让人心焦。 “过去都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现在想起过去还是觉得十分的美好,如果一切都能延续下去那该多好,我,你还有灵儿,我们本该都能这样快乐的,但是现在不行了。我从来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如果说,那时候灵儿没有出现的话,你会不会爱上我?你会不会娶我?” “傻丫头。”凌如墨不由收紧了双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他一直自诩聪慧无比,一直以为能控制一切,但是终究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没能保护好,“我和她走确实是为了想要避开你,娶了你,就等于接下了这凌月国,所以我逃了,无论世人如何传唱我们的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的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女人,一个本就属于我,却被我生生推开女人。” 两行清泪不由的滑下面颊,雪凝那虚弱的双眼似乎在瞬间有了两丝的光亮,只是瞬间就黯淡了,“够了,就算是骗我的,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什么够了!你根本没有听完故事,说什么够了!”凌如墨似乎有些焦急了,竟也就有些发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不回来,灵儿对我有恩,带我进入禁地,救活了我,但是也只有我自己清楚,这偷来的生命根本就不知道何时会忽然结束。灵儿准备她的计划之后,曾让我带话给你,说是她自私了,她也曾让我回到你身边,但是我不能,如果我忽然有一天在你身边离去,你这丫头,一定会哭的。” “所以你选择什么都不告诉我吗?让我一个人就在那山上带着永远的遗憾默默的死去吗?”雪凝直到这一刻,才觉得人即将要面临死亡的时候,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现在最爱的人在身边,死在他身边也就足够了。 “对不起,等你好了,你想听什么的都告诉你,听到你发腻为止。” “才不要呢,那就不是你了。”雪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的她甚至已经支撑不住了,她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的竟然是最开始的点点滴滴。 小雪凝换上新送来的白色裙子,开心的闹腾着,这是她每次到宫里来,最喜欢的地方,那个叫御花园的地方有许多的花草,让她甚至都来不及数,可是数着数着却看到坐在树下偷懒的小如墨,她第一次见到长的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忍不住就细细的蹲在一旁看了。 “喂,你干嘛盯着我看?”小如墨有些懒懒的发问,好不容易才偷个懒,他可不想被打扰了,但是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却让他竟然觉得有些脸红。 “如墨哥哥,你长的好像女孩子。” “你才长的像女孩子。” “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啊。” “不要打扰我睡觉,一边玩去,不让我就让父皇以后都不准你入宫了。” “如墨哥哥,以后我嫁给你好不好。” “那有女孩子这么说话的,以后要嫁不出去的。” “那怎么办?” “大不了我委屈点娶你好了,但是以后不准对别人说这句话。” “嗯。” 雪凝像是终于再度睁开了双眼,灿烂的笑开了,最后温柔的靠着凌如墨,也开朗了许多,“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过要嫁给你。” “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说,大不了我委屈点娶了你,但是以后的不准对别人在说这句话,没错吧。”这些话他当然记得了,而且还是一字不漏,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等你好了,我们就……雪凝,雪凝!” 后面的话,雪凝已经听不到了,但是这样就够了,现在她忽然不想死了,这样起码以后都能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即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至少也可以在那默默的念着他,度过这样的一生,但似乎无论哪一种,都没有机会了吧,因为她已经觉得自己渐渐的失去了什么…… 第259章 毒药 凌如墨最后抱着雪凝离开眼神是安若素从未见到过的,雪凝之于他的意义,她也是十分的清楚,但是现在的一切已经让安若素反应不过来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了这样,又是为什么,失踪的雪凝会出现在这里?约她前来的安夕云现在又在哪里?“你是否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凌帝起身看着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的安若素,雪凝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与面前的她脱不了任何的关系,“为什么瑶妃你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 “我……”安若素总不会说是安夕云约了她来这里,这样偏僻的地方,甚至连她都不知晓,何况这样的理由现在想想又有谁会去相信,“你们跟踪我?” “如果不跟踪你,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姑姑了。” “不是我!”安若素知道自己现在辩解已经没有用了,但是出于反射性还是说了这么句话。 “好,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姑姑独有的香味,这种香凌月国的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有,而在宫里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独特的香味?” 香味?安若素不用去闻,因为她现在几乎的可以肯定了,她鲜少用香,而最近唯一接触过的香就是安夕云送给她的锦盒中香囊。来这里也是安夕云约她来的,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为她量身的定做,所以的这绑了雪凝公主的就是安夕云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再装了,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现在的安若素从来没有见过雪凝的公主,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的就判断了她的身份?若是已经恢复了,你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向我复仇么?” 安若素百口莫辩,一切都已经被看在眼里了,她还有什么好说,“那又如何?难道就只准我隐瞒了自己,难道你就没有吗?” “你想说什么?” “淳于七是谁?凌帝的又是谁?难道不是一个人吗?”安若素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只是这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凌帝是什么人,这一点难道还会看不出来不成。 “谁告诉你的。” 她确实不知道安夕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能在一切的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将安夕云供出来,“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我知道难道很奇怪吗?” “带她回去!”凌帝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甚至现在都不愿意再看安若素的一眼,只是吩咐了身边的凌玉一句便兀自的离开了,一切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根本也就不需要他再说些什么。 安若素确实命途多舛,才封妃没多久的却已经被软禁在瑶殿不准外出,这不得不再一次的证明了瑶殿确实有什么脏东西的存在,否则又怎么会一住进瑶殿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幸得雪凝未死,只是中毒严重,凌如墨陪着她前往山中静养,不再过问俗世,而安若素也因此算是逃过了一劫,只是凌帝却再没有前来瑶殿,后宫妃嫔也无一出现,唯一出现的人确实百里步楚。 凌帝虽然下令软禁了安若素,但是却也没有禁止人近前探望,百里步楚就的钻了这空子进了瑶殿,这也并非她不懂得避嫌,安若素是离后安夕云的妹妹,离王离后现在正与凌月国商议国事却将她的妹妹囚禁,这事情恐怕不简单,但是此次百里步楚前来,却也是受了安夕云嘱托前来。 “听说是你害的雪凝公主成了那样,雪凝公主对凌帝来说尤胜亲母,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百里步楚将带来的点心的放在桌上,在宫里受了这样的遭遇,恐怕也没有宫人愿意亲近这里了,“试试吧。” “莫非是凌帝让你前来探听了我的口风不成。” “你猜错了,我没有必要为了凌帝来探听你的口风,为了立功还是争宠,只要我想要,你觉得现在的后宫还有人可以与我匹敌吗?”对于这一点,百里步楚很自信,起码她还有一个百里长公主的身份在。 “但是我想,华仪皇贵妃娘娘是不会这样好心的来给我送糕点,请问娘娘有什么东西要训示呢?” “也不是我愿意来,只是那高傲的要命的离后让我照看你而已。” “所以这些点心是姐姐准备的。”安若素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难道现在她还准备杀人灭口了不成。 “没错,是离后差人送来的,而我只不过是给你带过来而已。”百里步楚放下东西后也不多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本宫就先走了。” 百里步楚确实只是来送东西而已,但是安若素却盯着那些糕点不明白为什么安夕云要这么做,她在利用自己对她对安家的愧疚之心,一步步的进行她的计划,但是她却不明白这计划究竟是什么。再想起在薛国时,她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仿佛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恨上了自己,但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的如她料想的那样,这些点心也该是安夕云对她的试探,如果雪凝公主的事情真的是她做的,那么现在这些点心里面应该藏着一样的毒,她这在告诉自己,也是在试探自己,但是自己一旦中毒身亡,百里步楚不可能逃脱了关系,也势必的会供出安夕云,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安若素终究没有想出极好的办法,所以她唯一做的就是吃下点心,她相信如果安夕云真的恨她的话,也会在她临死前将一切都说出来,或许她真的会死,但是那样的她起码也知道了真相,对于她这种早就应该死去的人来说,死并不可怕。 只是安若素没有想到,这毒药的性子会这样的烈,只不过才试了一小口而已,她整个人便就已经开始抽搐了,疼痛点霎时的蔓延了全身,她想要叫盈袖或是小兰,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只是双眼一闭,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她猜错了,这并不是给雪凝公主下的毒,雪凝体内的毒明显要温和上许多,而她这身体里的毒则是猛烈,就像复仇的快感一般,留给安如素的只有倒下的机会。 她被发现中毒倒在房间时,是盈袖和小兰二人做完事情回来时,毒性已经遍布了安若素全身,黑紫的脸,只是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安若素,盈袖的和小兰竟然一时间吓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自从软禁,这宫里上下的宫人都撤了,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中毒的安若素。 太医赶来时,对着这样的安若素也是素手无策,她痛苦的一直在翻动,根本近不得身,更别提的好好的把脉排毒了。 凌帝终也还是来了,紧紧的抱着安若素,让太医进行诊治,幸得这毒性随强烈却不至于致命,安若素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只是这拖的时间太长,她究竟是否能醒过来却又成了未知。 “这些糕点究竟是谁送来的!”凌帝已经彻底的发火了,几乎所有能避开的宫人都决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凌帝面前,除非他真的活腻了。 “启禀凌帝,只有华仪皇贵妃来过这里,而且这些点心全是皇贵妃留下的。”回禀的太监畏畏缩缩,哪里敢多说一个词,生怕凌帝一时的迁怒,自己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华仪皇贵妃?”凌帝一时间倒是没有想到百里步楚会这么做的原因,她也不会傻到在点心里下毒这样的明显的手段,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不由的想起了那晚,决意掀开头盖后倔强的眼神。 “是,不知道凌帝准备如何处置?” “处置?芳华宫上下全都留在宫中准备调查,在瑶妃醒来之前,不得离开半步,如果瑶妃醒不过来,那就让她芳华宫一道陪葬了!”凌帝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安若素的脸上的没有离开过,她还没有和他解释清楚,竟然想要再一次的逃离吗? “是。” 芳华宫。 百里步楚确实有些慌乱,在听到安若素中毒的事情之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点心,但是那是安夕云送的,难道她还会在其中下毒不成,她知道事情也迟早会查到自己的头上,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切会这样的被定下了结局。 凌帝甚至没有经过调查就这样的定了她芳华宫上下的罪责,原来安夕云说的没错,在凌月国的土地上,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别人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生死之间,完全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娘娘,你不要吓云儿。”看着百里步楚呆滞的眼神,云儿有些不忍,公主在薛国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你怎么了?” 怎么了?百里步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回了神,只是呆呆的转过头看着云儿,裂开嘴笑了,“云儿,我好想母后,好想皇兄,好想回去。” 第260章 离后的报复 安若素一病不起,虽然已经排了毒,却高烧不退,躺在床上整日的梦呓不断,而凌帝自从安若素病后,便再无离开瑶殿半步,但即便日日守候,安若素的病也是依旧未见好转。 “凌帝,离后来了,在外面等着,想来看看瑶妃娘娘。”通报的宫人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上禀会不会有问题,毕竟的凌帝已经下了死命令,除了太医和侍奉的盈袖、狄小兰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瑶妃娘娘。 凌帝没有回声,只是转头看了那宫人一眼,宫人吓得双腿一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的祈求,“凌帝饶命,凌帝饶命,奴才只是觉得离后是瑶妃的姐姐,兴许有办法唤醒瑶妃而已。” “行了,请离后进来吧。”凌帝倒是没有怪罪,安若素现在成了这样,即便不是亲生的姐妹,安夕云和安若素两年的情感,总是会来。 “是,奴才马上去。” 安夕云进门,依旧还是那副端庄高贵的姿态,毕恭毕敬的向着凌帝行了礼,现在的她是离辰国的皇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离辰国,自然是不能怠慢的,但是礼数归了礼数,倒是从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关怀。 “凌帝,不知能否让我和瑶妃说几句。”安夕云定定的看着凌帝,眼中复杂的情感此起彼伏,有些不定。 凌帝没有说话,只是让开了,将空间的留给了她们姐妹二人。安夕云坐下,轻轻的伸手拂过安若素那没有血色的面颊,倒是显得十分的诡异,甚至脸上还带了隐隐的笑容,“素儿,你看凌帝对你多少的真心,不早朝,不见客,只是在这里陪了你。” 听着这话的凌帝总觉得这心里似乎有些别扭,这完全不像是安夕云的平日会说的话,只是他这一转头却也恰好的撞了安夕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凌帝觉得,素儿变成这样究竟是谁的错?” “离后可以离开了,瑶妃需要休息。”百里步楚的神态有些不对,这让凌帝的心里也是有些不安定。 “别过来!”安夕云忽然掏出了怀中的匕首,架在了安若素的脖子上,“你不是很喜欢她吗?如果我这倒下去,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做什么!” “怎么?紧张了,怕了?当初我也是用这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那时候的你可以连眼睛都的没有眨过。”安夕云内心的醋意不断的翻涌上来,“为什么,我就的那样的不如她吗?难道就对我没有一点的情分!” “离后,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要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身份,我要这身份做什么,你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淳于七,淳于七就是你,你们这些勾当究竟还想要瞒我多久,不要忘了,你还欠了我一条命!”安夕云越发有些激动了,她曾经是那样的爱他,以为可以和他仗剑天涯,恩怨情仇,不用理会的凡尘俗世,甚至抛弃了安家的产业,将自己生硬的放逐成了江湖浪女,但是他完全没有接受他一点的情谊,甚至没有的告诉过她真正的身份!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瑶妃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的关系!”安夕云冷哼了一声,刀口已经隐隐的在安若素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刀痕,“安家一百八十二口人的性命算不算得上!” “姐姐难道觉得安家血案是我造成的。”安若素不知道何时清醒了,尽管身体还是十分的娇弱,但是起码也已经能开口说话了,“难道姐姐觉得我有这个能耐!” “你没有,但是你背后的人有啊!”安夕云的被忽然醒来的安若素吓了一跳,但是安夕云早也已经料到了这种状况,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太过于惊讶,“我爹前一晚才告诉了我你的身份,才知道了那个将你送到安家的黑衣人身份,但是第二天安家满门就全部的死了,为了这个秘密付出了代价!” 黑衣人?凌帝大概知道安夕云的怀疑在哪里了,“瑶妃是东陵国的长公主,送她去安家的人是东陵国的太子,你认为是他杀了你安家满门,简直就是笑话!” “笑话,怎么会是笑话,我安家上下都是被高手所杀,除了那样的人还能有谁?我精心设计,要将那背后男人引出来,但是他似乎就这样消失了,即便瑶妃身处险境也没有出现过,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今日不杀你,我以后面再也没有了机会。” “计划,什么计划?” “你想知道吗?”看着凌帝,安夕云却忽然的笑得更欢了,“我的计划一直都很完美,抓了雪凝公主,嫁祸给你的瑶妃,看着你们自相残杀,你们不是相爱吗?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刺激的,你说是不是?” “所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一想到那日雪凝的模样,再看现在安若素的姿态,凌帝仅剩的一丝怜悯之心也在此时消失殆尽,“你还做了什么!” “还做了什么,我的计划中,你,凌帝本来也是要死的!”安夕云恶狠狠的盯着凌帝,她知道什么是爱的越深,很的越深,她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那种撕心裂肺的嫉妒感折磨,她也知道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如何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带着她的仇人走了!她时候的心,真的就如同被冻结了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她是带着复仇的信念活下来! “安夕云,你变了!”不再是那个救他时单纯善良的女人,也不再是嫉恶如仇,豪迈爽朗的女侠,已经完完全全被仇恨遮住了双眼。 “我没变,完全没有,我只不过是要引了她背后的人出来,那个杀了我安家的人,然后看着你们打的你死我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我的计划的是不是很完美!”安夕云的话到了现在几乎是喊出来,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加深了,安若素虚弱的躺在床上,那脖子上甚至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血痕,只要安夕云在微微的一使劲,她就真的永远的离开了。 “安家血案并非关瑶妃的事情!”凌帝并不说真凶是谁,只是一再的强调这一切不关安若素的事。 “不是她是谁,难道是你吗?到了现在你还在维护她!”安夕云的呼吸开始急促,甚至连手都开始不停的抖动,“都说我善良,说我单纯,当我真正的单纯的爱上了你,当我真正的将这个白眼狼当成我的妹妹,我亏欠你们什么!我什么都不亏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安家一百八十二口人要成了陪葬,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却都背叛了我,让我连一个依靠的港湾都没有!” “没有人背叛你!” “对,没有人背叛我,背叛我的是我自己,所以我甚至不敢去祭拜安家的冤魂,不敢看到安家老宅,不能闻到那种血腥,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安家血案的真相,这个凶手我要亲自捉拿,亲手毁灭!”安夕云已经疯了,颤抖的手,猛然的转过身来对着安若素猛的刺了下去…… “血洗安家的是薛王!” 安夕云手在半空中深硬的停下了,心也像是受到了什么眼中的刺激,一下就完全的麻木了,有些呆然的转头看着凌帝,“你说什么?” “说什么?血洗安家不过是薛王的政治洗牌,若非恰巧在前一天,安老爷将瑶妃的事情和你说了,你又该如何认定你的仇人,否则他又怎么会赶着将你嫁走,看着你把一切罪责都推在瑶妃的身上,更重要的是同意你在薛宫脚下放火,将所有的证据都毁于一旦!”凌帝的声音的平淡无比却让人有一种不得不让人信服的感觉,让安夕云的思想完全的发生了变化,“百里步楚,你认为她全心的帮你只是的因为两人之间可笑的小时情感吗?她也知道了这件事,做的一切不过是内心的愧疚,不如你现在就可以去芳华宫问问她!” “我不信,我不相信,这都是你编的!” “你可以自己去证实,若真是她背后的杀了你们安家人,我亲自帮你杀了他,但是现在,你已经因为你错误的判断错到了这种地步了,如果你还认为你没有错的话,这你现在就动手杀了她,我绝对不会阻拦!”凌帝从头至尾都保持着他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的讯息,他的每个字都像是敲在心头,让人完全不由得不信。 “啊!”安夕云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双目呆滞的看着一切,脑海中连带着心里的都完全的成了一片空白,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那她又该怎样,她像是再也看不到未来了,只是静坐着,蓦然失神…… 第261章 幕后主谋 一切都来的太快,如果这就是真相的话,她宁愿永远都不知道,尽管她早就有了猜测,安夕云那样赤裸裸的陷害她,只是她一再的愧疚,没有能将她揭露罢了,但是如果不这样,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自己喜欢的姐姐心里会对着她藏着这样的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算到了她的头上。 看着安夕云最后起身,蹒跚的走出瑶殿的背影,那种绝望让她心疼,她说一切都是她的责任,不关南辰的事,他也完全不知道他这皇后会是这样的人,让一切就在她这里断送,她自己犯下的错误愿意自己来承担。 但是没有人会怪罪她,不管是安若素还是凌帝,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误,全都是造化弄人了,怪不得其它,但是安若素却不明白,“这一切是薛王的做的,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一时编造出来的借口!” “你说呢?”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安夕云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但是她毕竟害的雪凝公主成了那样,凌帝真的会放过她吗? “姑姑应该现在也该开心了,起码等了大半辈子的话已经听到了,现在也都不知道在哪里潇洒了,如何还记得这里的事情。”提起雪凝,凌帝的表情不由的怀念了,确实若非安夕云的胡闹,现在一切都没变,如果是姑姑的话,应该会觉得这笔交易十分的满意。 “多谢凌帝,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安若素现在比安夕云并好不到哪里去在,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曾经因为一件一件的羁绊,那些解不开的迷而被迫的困在这里,她也恨过爱过,但是到了现在,一切都好像也已经划下了休止符,她也该离开了吧,再不想和这里的一切都扯上任何的关系。 凌帝走了,但是安若素却没有得到她真正的清静,因为在凌帝走后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却是凌玉,那个真如玉般温润的男人,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温柔的注视着她,让她感觉到自己真的被救赎了,这种感情,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道从何而灭。 “七王爷。”安若素挣扎的坐起来,脖子上那条刀痕还有点点的血迹向外渗透,但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嘘!”凌玉对着安若素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依旧温柔的笑着,“你是不是累了,对这里的一切。” 安若素麻木的点了点头,如果当初就的那样和凌玉离开了,一切都会发展的顺其自然吧,也永远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带我走好吗?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好。”凌玉微笑的点头,没有问什么,也没有做其他,只是温柔的看着安若素,朝着她伸出了手,“走吧,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情,我们也就可以永远的离开了。” “永远?”安若素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她现在觉得越来越看不清凌玉的脸了,而她为什么又会觉得这么晕,除了那微小的意识还在强撑着之外,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倒向凌玉了。 为什么?这是迷药的感觉,她是清楚的,但是凌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的最后一件事情又是什么? “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不用你亲自前往了,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如何完成。”已经离开的凌帝却不知道何时忽然的出现在了瑶殿之中,看着凌玉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光彩,而是一步步的逼近他,很自然的便从他的手中夺过了安若素,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 安若素这一会才是真的迷惑了,愣愣的看着这兄弟二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怎么了?” “朕也想知道怎么了?不如就这样听我们的凌王爷好好的说一说如何?”凌帝抬眼看着凌玉,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的眼神素来是慑人的,而凌玉现在依旧保持的笑容却好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带了许多的无辜。 “皇兄既然已经来了,想来现在我的计划都已经的彻底的失败了,皇兄毕竟是皇兄,这一切确实是我输了。”凌玉并不觉得什么,依旧保持那样的笑容,乖巧看着凌帝,如往常一样,就如同做了一件玩笑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想要皇位,给你便是了,你并不需要做这么多。”对凌帝来说,这万里江山在他的眼中远没有别人眼中的那样重要,但是他所珍爱的东西也偏偏就这样一件件的流逝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要这皇位做什么?”凌玉苦笑的看着凌帝,“我只想看到你不好而已,只是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你藏的很好,我几乎也已经被你彻底的骗了,我冒充淳于七在江湖活动,你顶着我的名处理朝政,我以为这本应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如果你想要夺权,在代替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可以做了,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凌帝看了一眼怀中的安若素,继续道,“我虽不在,但是并不代表我对国事没有一点了解,你在上面动的细微的手脚,我十分清楚。” “嗯,想来我真是小看了皇兄,竟然以为就这样就能弄跨你呢。” “两年前,当若素和锦玄出现的时候,你就已经清楚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假的,因为真正的东陵小公主就是雪儿,她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那时候的开始接触他们两个,不过是因为他们和你有一样仇恨,想要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对我进行报复?”凌帝这话就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但是安若素听着这似乎平淡无奇的话语,却几乎有些茫然了,为什么事情会忽然演变成这样,姐妹反目,兄弟阋墙,难道这就是她周边的生活。 凌玉静静的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只是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变的更加的迷人了,看着凌帝的时候也多了一丝对兄长的崇拜,“没错,若非这次有这么恰巧的事,我也不会提前了计划,也许就不会被你识破了。” “我只问你一句,安夕云背后唆使她做这一切的人是不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她不是已经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吗?”即使是现在,仍旧在凌玉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丑恶,他本就是代表着美的存在,“这样的姐姐还真是可怕和我一样。” “安夕云或许有心,但是她不可能知道姑姑所在,不知道那白玉簪对她的重要性,也不会知道她用的独一无二的香,更不可能在凌月国找出这样的地方藏匿。”凌帝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不是你故意误导她,让她的仇恨加深,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所以皇兄选择更相信一个外人而不是我吗?”凌玉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微微的皱了皱眉,但是却忽然也就变了一幅脸面一般的看着凌帝,“但是皇兄说的没错,这一切计划都是我的。” “从薛国开始?” “没错,王叔找到了若素,于是这计划就形成了,我让薛王相信安家存在对薛王的危险,不过还真的没有想到那薛王竟还真的做出了这样惨无人道的决定了,偏偏那安夕云的又爱了你,这不如就借着她的手,毁了这一切,毁了你。” “但是你没有必要对姑姑动手,也没有必要对若素出手!” “当然要,她们两个都是你最重要的女人,解决了姑姑就等于解决了王叔,没有他在旁边碍事,我的计划就等于少了一块巨大的阻碍,而若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也就毁了,不是吗?”凌玉微微一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失败了,想到底,这一切都怪了安夕云最后没有狠心,否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问话的并不是凌帝,而是已经接近于迷糊的安若素,她尚且可以理解安夕云的做法,因为误会让她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但是凌玉没有任何理由,凌帝如何对待几乎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更别提所谓的仇恨了。 “你说呢?皇兄,你想知道吗?”凌玉没有去看安若素,只是静静的看着凌帝,甚至有些祈求的想要凌帝问一句。 “不想!”凌帝乌暗的眼神完全不给凌玉任何的机会,事到如今这些还有的什么重要,他不如不知道。 “真是残忍呢?皇兄。”凌玉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原来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将一切都说出来,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那我的接下来的路呢?能让我自己走吗?或许消失在你给我的梦园中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句话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应,凌玉只是淡淡转身离开,那背影就和百里步楚一模一样的绝望。 第262章 烈火真情 一切都悄然寂静的落下了帷幕,多少日,这宫中像是陷入了一种死寂之中,没有一点的生气,但是一切却又好像完全没有变,都照常的运行着,这世界离了谁都不会变,这才是活着的悲哀,没有任何的意义。 安若素将茶点轻轻放在御案之上,凌帝这几日表现的与前几日完全没有一点的变化,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现在这宫里,似乎能让她挂心的也只有他了,经历了一切,那个在她身边从未变过的人也就只有凌帝了。 “休息休息吧。”安若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不想说,因为的说不出来的,但是她现在只想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而已。 “不必了,我没事。” “为什么不听他解释?”虽然不想提这个话题,但是安若素知道这是心结,这一天打不开,就不会有一天真正的安宁。 “不要再提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凌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明显显得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便好了,朕准了!” “我知道又如何,对我有什么影响吗?他想的是对你说,而你也只有听了他的话才能真正的放开,还是你想这一生都带着这个遗憾。” “你可以回去了!”凌帝又重新的拿起了奏章,完全的的忽略了安若素的话,他如何会不知道,但是他不能接受,他的高傲不允许自己遭到了这样的背叛。 “凌帝,梦园出事了。” 凌帝的手明显的一停,看着的上前禀报的宫人,倒是安若素有些焦急,“出什么事情了?” “七王爷遣散了所有人,要放火烧了梦园。” “烧了便烧了,随他开心。”凌帝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但是七王爷还身处梦园中,那模样,似要将自己也……” 这一会宫人的话没有机会说完,凌帝已经瞬间的冲出去了,安若素的脸色已经明显的变了,也紧跟着凌帝冲了出去,难道凌玉就想着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切吗?凌帝和安若素到达梦园的时候,大火已经开始燃烧了,七王爷不让任何人救火,也没有人敢上前救火,全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只是凌帝就也那样的冲进了火海之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还愣着做什么!救火啊!”安若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凌帝和七王爷都在里面,你们全想要造反弑君么!” 安若素这一番话才让所有人都慌乱了,谁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才慌乱的开始救火,安若素也顾不得这么多,心一横也就这样直接的冲进了火海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三人最后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相见,在熊熊的烈火之中,相视无语,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话! “你进来做什么!”看着冲进来的安若素,凌帝的怒气不由而起。 只是安若素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凌玉笑道,“我曾经与七王爷有过约定,若是有这样一日,我便陪他同死,如果我死了,凌帝便会伤心,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是吗?” “你们走吧,只是当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凌玉一愣,静静的转过了身,“待到火势再大一点,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不会走的。”安若素退离了两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既然如此,不如大家都一起死在这大火中罢了,反正活着的人也不会开心!” “够了!”凌帝也没有想着这个时候,安若素竟然还会闹起脾气了,她这么做倒确实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只是想给他们兄弟一个真正说出真心的机会而已,但是这险未免赌的太大了,竟然非要在这样的大火之中,“既然如此,你就说吧,若是朕真做了什么,今日就陪你死在这大火中罢了。” “这又是何苦,都已经成了往事。”凌玉早已经做了准备,只是他现在的准备确已经被面前的两人生生的打乱了。 “七王爷,现在不说就留着到下面再说,都是一样。”梦园虽大,现在也已经感觉到逼近的火势了,若是再这样耗下去,三个人恐怕真的要葬身此处了,安若素心里自也是焦急,只希望凌玉现在能早些想通。 “皇兄,我并不憎恨你,只是觉得委屈罢了,明明是兄弟二人,但是你把一切都拿走了。”凌玉似终于开窍了,并不多做什么无谓的事情,也坐了下来,这些话的他已经藏在心中很久了,从来没有机会说出来,但是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但是他却又好像无法开口了,“你自小被送离了王宫,但是母后的心思却从来都只在你身上,我在她身边,但是她担心的确是你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不止一次,我都看到母后偷偷的流泪,抱着我却叫着你的名字。但是你却从来不懂,当我第一次看到我这个皇兄回宫的时候,一身的江湖气息,却对母后那样的冷淡,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喜欢你,母后将最好的留给了你,甚至在她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而跟在她身边的我却受不到那样的温柔,这是为什么,你凭什么还要怨恨!” “我……”凌帝无可反驳,凌玉说的没错,他只是看到母后对他的放任,但是所谓的关怀,他已经彻底的忘记了。 “姑姑呢,王叔呢,在他们的眼里,你才是最好的那一个,所以他们都更喜欢你,你越是冷漠,就越想对你好,你根本就是借着自己在宫外长大而博取了所有人的心,但是你却又糟蹋了,甚至脸父王都将江山交给了你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政事的你。” “这一切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为什么你要烧了母后留给我的的最后记忆,那里仅存着她的温柔,大火起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甚至想就那样死在那里,但是为什么,你又偏偏的救了我,让我带着毁坏的脸,痛苦的过这一生,你以为给我一个梦园,十个梦园就能抵消一切吗?”凌玉所有话都在一时间全部说出了,他知道这一切在现在听来不过是无稽之谈,他知道自己过分的钻牛角尖了,但是事实只能这一切确实都承认过。 “当年……” “不必说了。”凌玉淡淡阻止了凌帝的开口,“皇兄你不必解释,我知道这一切不关你的事情,我只是需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罢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过下去了,但是我发现,现在这一切又都亲手被自己毁了,所以我想,起码最后我能带着皇兄送我的梦园一起离开!” “啪!”重重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凌玉脸上,凌帝从来没有对凌玉动过手,甚至的都不曾生气,但是这一巴掌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让凌玉整个人踉跄倒在了背后的椅子上,“够了,说完了,那这一切也的可以结束了,走吧。” “皇兄,对不起,我不会走的。” “朕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当我就没有嫉妒过吗?看着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母后的身边撒娇,看着你优雅的从小就是天生王族,但是那又如何,这世上,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们兄弟两人,我不想再失去什么!” “我……” “朕已经决定了,就这样,不管是你还是……”凌帝转向另一边的安若素,“还是你,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离开朕半步!” “可是我……”安若素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的,就想凌如墨和雪凝那样,因为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所以一直孤独的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有生之年,好好的珍惜身边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好!” “好!”凌玉也是微微的一笑,终于释怀的笑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未曾对你们说过。” “有什么事情也等出去再说吧。”安若素现在忽然不想死在这里面了。 “罢了,还是让他说完吧。”凌帝现在倒是释怀。 “其实,雪凝姑姑并没有中毒,她中毒一事,只是和我联合骗了王叔的计谋,如果不这样的话,王叔这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又如何会说出来。” 安若素听着的这话的,一时的怔愣,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何表态,而凌帝看起来的心情倒是很好,“聪明反被聪明误,终于还是栽在了姑姑的手里。” “那万一以后若是被知道。”安若素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以后了,他已经被吃的死死了,就像我,也已经被某人吃的死死了。” 凌月国某山中,雪凝不由的打了个喷嚏,又是哪个小子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只是这个喷嚏却也急坏了身边的凌如墨,“冷了吗?” “不冷。”雪凝往着凌如墨的怀里躲了躲,“墨,如果发现有一天我骗了你怎么办?” “不可能,你这么笨的脑袋还想有什么事情瞒过我吗?” “如果真的有呢?” “不可能有。” “如果我说我其实没有中毒呢?”雪凝有些执拗的爬起来,非要凌如墨给一个回答不可,否则日后她又如何的能说出口了。 “我知道。”凌如墨依旧还是那样别有深意的笑了,那些话是他说的太晚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骗过他,除非他甘心受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