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二皮师傅那些年》 第1章 黑猫哭丧,大难临头 “小然,缝尸不是做买卖,不是谁想干就干的,讲究老天爷的安排,如果你今天接不到活那就是和这行当无缘。” “爷,那你能算出来我今天会接到活,接的是谁的活吗?” 我叫魏然,出生在偏僻的山村,今年十八岁。 我娘是个精神病生下我就跑了,我爹也在几年前去世,现在跟着爷生活。 魏家世世代代都是缝尸人,附近也只有我们一家缝尸的行当。 村里人因为我娘的事情都叫我疯娃子,村民都不敢和我深交,怕被传染上疯病。 只有前院小光总瞒着父母跑到我家跟我玩。 说起小光,自从和他闹了一点别扭之后连着好几天都没找我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一定是小光来找我了!我兴奋的一蹦三尺高跑去开门。 可一推开门,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村长。 “不好了,小光失踪了,快让你爷过来算算小光在哪?” 爷闻声而来,村长在爷的耳边嘀咕几句后拉着爷跑出屋。 刚跟着跑出去,爷转过头将我关在屋子里,我当然明白爷是什么意思。 蹲坐在门口,我的心里不安,担心小光出什么事。 直到夜深了,爷都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沉寂的云层迅速吐出一道耀眼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在群山之中回荡。 声音稍歇,又是一道锯齿细长的闪电划过天际。 吱呀一声,家门被推开了,我激动的看着走进来的爷,一定是找到小光了。 抬头看了眼钟,我赫然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不会有活来了,看来我这辈子注定当不了缝尸人了。 往爷的身后看去,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什么,爷打开灯。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这才看清几人抬着的是什么。 在看见是小光的那一刻,我楞在了原地,顿时脑袋嗡嗡作响。 衣服破烂不堪被血染的通红,七窍流着黑血,但最为惊悚的是小光的胸前有一个血淋淋大洞。 他的表情扭曲,似乎是被人活生生折磨而死。 我跟着他们去到里屋,看着小光被他们放在冰凉的铁床上,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这就是我人生中接到的第一单活。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我独自站在床前,我心如刀割,小光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听门外的议论,他们都说小光去树林里玩被狼掏了心。 什么野狼只吃人心,这绝对是人为。 看了看时间,我抹了把眼泪,再不缝就来不及了。 小光的四肢完好无损,只有心口破了个大洞。 缝尸讲究的是针不见血,线不照阳,我指定是没有爷那般炉火纯青,但也不算是外行人。 强忍着血腥味脱下小光的衣物,拿湿毛巾一点点擦拭着胸口处的血迹。 看着胸腔里面的模样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一呼一吸之间感觉就像是吃了三斤生肉似的。 拿出三根香插在床头,一低头正好对上了小光的空洞无神的双眼,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着小光拜了又拜,我拿起肉线开始缝合胸口。 明明伤口处未有血,但每下针一次都会沾上不少的血迹,倒像是皮下不断出血。 真是奇怪,是我手法的问题吗? 但缝合的时候线不能断,我也不敢乱想分心,等我将最后一针缝好后。 再看去,小光的胸口都不成样了,就像是一个鼓起来的皮球。 就在时我赫然发现那三根香居然灭了。 啪的一声,屋子里的灯也跟着灭了,周围一片漆黑,但缝尸的时候不能说话,我也不敢喊。 走到开关反复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估计是跳闸了。 刚想着去找蜡烛却发现一只冰凉的手居然搭在了我的胳膊上。 浑身血液倒流我被吓得连忙甩手,冰凉的触感消失了。 正值雨季,外面下起了怕瓢泼大雨,雷声不断。 “喵喵……” 似乎有猫跑到了我的脚边,借着闪电我看清了不远处的一只黑猫。 朝着黑猫伸出手我打算把猫赶出去,可那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两步跳到了铁床上。 蹲坐在小光的尸体旁边,两个爪子竟诡异的捂着眼睛,像是哭丧。 黑猫哭丧,大难临头。 顿感不妙我抄起一旁的扫把去赶猫,那猫却突然站起身说起了人话:“留下我吧。” 太诡异了。 看着那猫不断学着人的样子作揖,我汗流浃背,头皮发麻。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传来,灯忽闪忽闪的亮了。 回过神看过,黑猫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心有余悸地看向冰凉的胳膊,却发现胳膊上出现了一个青紫色的手印。 像是被人拍青的一样。 浑身哆嗦,就连牙齿也被我咬的咯咯作响。 我不断往后退去,直到嘭的一声背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瞪大双眼我扭头一看,居然是爷,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见是爷我长舒一口气,爷死死盯着那烧的参差不齐的香。 他拽着我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就可以说话了。 “爷,你真觉得小光的死是意外吗?”我握紧拳头站在爷的跟前严肃地看着他。 叼着烟卷,爷冲着我的脸上吐出一口烟,转过身:“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干什么,一边玩去。” 站在原地我转头看向里屋,透过门上的窗户我清晰的看到小光的脸出现在门口。 双眼充血,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被吓的跌坐在地,可当我抬起头再度看向门口的时却发现那根本没人。 回到卧室,我进了被窝,浑身冰凉我心里害怕的要死。 小光的死绝不会是意外,可谁会是凶手? 简直毫无头绪,小光平日里很和善,从来不会得罪人。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度睁开眼时,小光出现在我跟前,他和平日里的小光没有两样,他指着嘴仿佛想要告诉我他不会说话。 蹲下身小光在地上用血写出了几个大字。 失踪,村长,小心。 难不成村长会失踪,还是村长是下一个死者。 没等我问清楚,嘈杂的说话声将我吵醒。 坐起身我的身上都是冷汗,看向屋外,爷和其他村们都在那。 真是奇怪,没什么大事他们根本不会找爷,更不会上门来我家。 猛然间想起,小光在梦里写出的。 村长一定是失踪了! 第2章 七煞锁魂阵 跑出门就听见他们议论。 失踪的不是村长,是另一个孩子。 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嘴里叼着烟,看着地上七八个的烟头我叹了一口气。 他的嘴里念念叨叨,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屏息凝神地看着爷。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睁开眼爷站起身指着远处的山头,那地方我没去过,但听说只要村子里死人了就会被埋在那座山上。 这次爷也要我跟着去,我拿了两瓶水和几个果子踹在兜里。 跟着众人上了山。 雨季的天总是不晴朗,加上茂密的树林的遮挡,阳光透进来的可怜,爷打着手电嘴里嘀咕着什么。 拿出果子我分给身后的村民。 看着我手里的果子他们都愣了,互相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人似乎渴的不行立马抢了个果子。 其他人见状也不管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顾忌什么,我妈是精神病村里人都知道。 他们觉得我娘胎里就染上疯病了,也不敢和我有太多接触。 越往里走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搓搓手我心里直发毛。 半空中有无数的鸟雀飞过,叫声凄凉又幽怨。 我知道那孩子一定凶多吉少了。 直到下午我们才翻过这座山,看着周围的坟头,我有点心慌,心怦怦直跳。 爷停下了脚步,我顺着爷的目光看去,一个孩子倒在了坟头上。 他的头部遭受到了撞击,看着墓碑上的鲜血我的心咯噔一下。 孩子他爹冲上前抱起孩子,看见尸体的时候我愣住了。 又是心脏不见了,难不成又是被狼掏了,什么狼只会吃人的心脏不吃其他地方。 和小光一样,表情扭曲的不成样子,眼神里流露出的惊恐,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嘴角竟然还挂着笑。 几人抬着尸体下山,到家的时候已经黑天了。 已经有两个少年死亡了,我站在铁床跟前看着尸体。 这次需要缝合的是头部,由于撞击太激烈,他的脑壳都裂开了,往里看去白花花的一片。 就这一眼我差点吐了出来。 捂着胸口我走到抽屉跟前,看着和以往不同的香,我有些疑惑。 爷啥时候换香了? 拿了三根点然后放在床头。 转身去找其他东西,越找我越迷糊。 这香的味道有点特殊,我的头越发的昏沉,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 摇着脑袋我企图让自己恢复清醒,扭头看正不断燃烧的香,我终于知道咋回事了。 盯着那三根香,重影不断叠加,床头好像插着一把香。 刚迈出一步我就扑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钻心的疼痛袭来,我睁开眼,周围的景象很是陌生。 不同的瓶瓶罐罐,古书,昏暗的灯光下我被绑在了椅子上。 一把刀插在了我的肩膀上,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滴在地上,我疼的直咬牙。 抬头看去,一个男人戴着面具身形佝偻,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 “你要干什么?”我不断挣扎着,强忍着肩膀处的疼痛扭动着身体。 “劝你老实一点,血干了,你也就死了。”他冷眼看着我,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冰凉的感觉从我的脖子处传来,闪着寒光的刀都快把我的魂吓没了。 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杀我? 就在这时我猛然看见,两个罐子,装着心脏的罐子。 原来小光和那孩子的死都和眼前的人有关,现在我也要被挖掉心脏吗? 面具人走到了一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来到柜子前拿着罐子仔细端详起来:“能认出来这两个都是谁的心吗?” 没有理会我低下头,地上用血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正中央有一个法阵,中间一个大圆,外面包着三个小圈,最外层是七个大圆。 越看越眼熟,心里一惊,这阵法我认识。 听爷说这是七煞锁魂阵,乃是最恶毒的阵法。 由魑魅魍魉魈魃魋这七煞困守,夜夜对拘留在法阵内的亡魂进行噬心摧残,直至魂魄飞散。 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折磨死人的灵魂! 此阵法还需要三人的献祭,也就是三人的心脏作为引子,而三颗心脏中必须有一个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极阴命格的人心。 阴心是阵法的钥匙。 面具人拿着两个罐子将心脏放在中层的两个圆圈,差的那一个心脏八成就是我的了。 倒抽一口凉气,我两只手在背后摸索着,一个尖锐的钉子从椅背弯出来。 盯着面具人的一举一动,我小心谨慎的用钉子割绳子。 手上的捆绑感一点点消失,我的心也多点底气。 活动了两下手腕,我鼓起勇气抄起一旁桌子上的刀朝着面具男扑了过去。 佝偻的身体连连往后退去,面具男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反击。 他枯瘦如柴的手抓着我的手腕,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刀抵在他的眼前,只差一点。 就在这时面具人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腿上,毫无防备我手上的刀朝着别的地方刺了下去。 面具男的面具应声破碎,一块块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只脚踩在我的手上反复蹂躏,我咬着牙抬起头,那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要杀我的人居然是村长! 两颗心脏安放好之后,最中间的圆圈当中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短发女人。 她的面容憔悴,浑身是伤,身影逐渐暗淡。 在看见身影的那一刻我彻底蒙了。 这是我妈?和我爷给我的照片上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爷说过我妈生下我就跑了最后死在了大山里。 此阵法所折磨的亡灵就如同人类遭受千刀万剐一般,不会立刻死去,只会慢慢熬干生命! 而且阵法要求施法者必须具备非常高的法力,否则根本无法驱动七煞前来锁魂。 村长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 他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妈妈? “小子,看那女的,熟悉吧,是你那疯病妈。”村长奸笑着抓起我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睛,“当年若不是你妈杀了我的儿子,我们李家怎么可能绝后?” 我看向不远处的刀,伸出手拼命去够,却被村长一脚踢开。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大门被踹开,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睁不开眼。 “你要对我孙儿做什么!” 第3章 画地为牢阵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了,刚坐起身肩膀处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我为什么在医院,发什么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受伤? 脑子里刚有一点片段,头痛的就像万千根针扎一样,脑子再次一片空白。 完全不记得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回到村子,所有人对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爷只告诉我知道太多没好处。 我自然是相信爷的,没有多问。 傍晚,几个人抬着尸体进了家门,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居然要我缝尸。 看着眼前的尸体,那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我叹了一口气拿出三根香点燃后对着尸体拜了又拜。 不为别的,因为我深知自己的手艺不好,先给亡灵道个歉。 看着完全燃尽的三根香我长舒一口气,看着尸体缺的手臂我有些犯难了。 爷之前没有教过我怎么捏面,不管了硬着头皮上了。 拿出提前几天发好的面团,我揉了揉比量着手臂的长短,随后拿着猪皮覆盖在面团上。 翻出抽屉里的缝尸针我一个不小心将针掉在了地上,皱着眉头我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来。 弯腰捡起针,抬眼看去,一只黑猫竟然凭空出现在我的眼前。 更惊悚的是那黑猫居然穿着人衣站立着。 没管黑猫我拿着针哆哆嗦嗦的缝在猪皮和人皮的衔接处。 等到缝完一只手臂的时候,也快天亮了。 看着尸体的长短手,我心里直发毛。 太诡异了。 走到门口我的心直突突,一推门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头顶的灯泡也不给力,不断闪烁着。 屋子里时而黑时而亮的,我的心砰砰直跳,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断推着门我呼喊着爷,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子,你犯了大忌。”黑猫漫不经心地迈着猫步向我走来。 我靠,这猫怎么还说起人话了。 我被吓的瘫坐在地,靠着门,魂都快吓丢了。 “那老师傅就没告诉过你,缝尸针若掉在地上就得换针吗……”那是一道男声,明显是从黑猫口中发出来的。 没等黑猫说完,躺在铁床上的尸体竟然坐起身,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我,裂开的嘴竟然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浑身汗毛倒竖,站起身拍着门。 扭头看向尸体,他已经下了床正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我似乎看见了曙光,是爷的身影,他从卧室走了出来。 拼命拍这门,我呼喊着爷,但爷完全没有注意到朝着屋外走去。 尸体张着嘴,血液顺着我缝合的胳膊断裂处溢出来,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我的心怦怦直跳。 没办法了我抄起一旁的扫把指着尸体,那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炕上,站在一旁看戏。 推门声传来,我欣喜若狂地扭头看去,爷来到里屋的门口,和我仅有一门之隔。 可任凭我怎么呼喊,爷就跟没有听见似的,转身走了。 希望再次破灭。 尸体冰凉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处,我双手撑着扫把抵在尸体的下巴。 就在这时,窗户被敲响了,转头看去,居然是村长! “救命啊,村长!” 好在的是村长听见了我的呼救,冲进屋子,一脚将尸体踹在地上,然后拉起我朝着屋外跑去。 扭头看去,尸体倒在地上没了声响,我也松了一口气。 黑猫脱下人衣跟在我的身后。 他不断的喵喵叫,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看向村长,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里有一瞬间流露出贪婪的目光,我一激灵挣脱开他的手。 我的身体在阻止我跟着村长走,我惊恐地转过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爷追了出来,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捂着火辣辣的脸,我震惊不已,爷从不打我,今天为什么…… “糊涂!你跟着村长走啥,有事情不能叫我吗?”爷的语气十分愤怒,但我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 村长是我不能靠近的人吗?不止我的身体告诉我,就连爷也这么说。 到底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在瞒着我。 回到家,我翻来覆去久久都不能入睡。 脑海中对于那几天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了,越想越困我迷迷糊糊闭上眼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爷的声音。 “能瞒多久算多久吧,不要怪爷。” 果然有事情瞒我,我立马坐起身呼吸急促。 爷顿时慌了,一记手刀砍在我的脖子上,双眼一黑我倒在了炕上。 究竟是什么事情,爷才会这么对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始终呼喊着我的名字。 猛然睁开眼,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间屋子。 那尸体就骑在我的身上,腐臭味钻进了我的鼻腔之中,我坐起身一把推开尸体。 却发现尸体仅仅是虚影而已,爷的身影早已不见。 屋子里回荡着男人的笑声,诡异至极。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长舒一口气我拍着胸口企图让自己恢复冷静,滴答一声,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 抬头看去,这一幕差点把我吓尿了。 只见男人全身贴在天花板上,咧着嘴,老长的舌头伸下来,正不断滴着血水。 我头发直竖,瞳孔一缩,刚想要跳下炕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动弹。 就连目光也无法移动,只能盯着男人空洞的双眼,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啊!”我尖叫出声。 啪的一声,灯亮了,爷出现在门口皱着眉头看向天花板。 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那男人早已消失不见。 跳下炕我再也无法直视天花板,磕磕巴巴的和爷说着刚才的情况。 他始终板着脸,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天花板。 随后他将我拽出屋,重重地关上了里屋的门并且用红线将门把手绑住。 没犹豫叶拿起窗台上的白色粉笔在地上画出一个方形。 左角放了一盆绿植,左下角放了盆火炭,右上角放了一大盆湿泥土,又跑到屋外接了杯雨水。 我顿时明白爷的意图。 这是画地为牢阵! 第4章 另一种开阵法 握了握拳头,这种阵法爷只提过却从未布过。 皱着眉头我有些不解,抬头看向爷走到里屋的身影,张开了张嘴还是没开的了口。 听闻这阵法效果极好,但又有几个鬼会愿意等到布完阵后自投罗网。 看着爷手里拿着的铁盒,盒子里还装满了香灰,一根香插在正中央。 又拿出朱砂小心翼翼的从四周的物体上往中央的铁盒连接,形成一个x。 爷从口袋里掏出四张黄纸递给我,又给我一把小刀。 “用血写出,苦,塞,圳,填。”爷说这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 咽了咽口水我颤抖着手拿着闪着寒光的小刀往手指上比划,长舒一口气,心一横割了下去。 掐着手指尖,牙齿被我咬的咯咯作响,紧接着爷又递给我一个白纸没吩咐我写上真字。 画地为牢阵,我虽然没见过,但爷曾经和我说过。 因为我对那种事情很感兴趣,所以印象很深,步骤里应该没有这个。 难不成爷记错了?虽然怀疑,但我也不敢质疑。 接过四张黄纸,爷将他们贴在四周的物体上,紧接着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将白纸烧成了一团灰烬。 灰烬全数丢在铁盒里。 爷抬脚就要往阵法外走,走出来这阵法不就开阵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我一把抓住了爷,他明显愣了一下,挣脱开我的手后,一把抓过我的手腕。 一时间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看见爷手里的刀子往我胳膊上划。 血瞬间溢出来顺着手臂滴进了阵法中央。 “爷,疼疼疼,你这是干啥啊?”我疼的表情扭曲,看着正不断流血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都没说爷扯了个衣布条缠在我的胳膊上拽着我往屋外走。 趴在窗根底下,我看向爷强忍着疼痛,将自己的问题一口气全说了出去。 “小子,我郑重的告诉你,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阴子,在你十八岁之后我对你的封印便消失,你的血对于鬼来说都是寤寐求之。”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耳熟,刹那间我的脑袋仿佛接上了高压线,大脑剧烈的抽搐,收缩,压榨出过去的所有记忆。 越接近记忆,我的头就越疼,但我并没有退缩,咬着牙触摸到了自己的记忆。 所有记忆的片段涌入脑海里,我呆愣在原地,看着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被吓的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爷的眼神凝重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颤抖着身体我扭头看向肩膀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 我一定要杀了村长,为小光报仇! 愤怒一瞬间侵蚀了我的大脑,刚站起身就听见屋子里嘭的一声。 面前的玻璃全数破裂,无数的玻璃渣掉落在地,往里望去。 昏暗之中,一个男人出现在法阵正中央,他的嘴角处还残留着我的血液,眼神惊恐正不断撞击着什么。 这才想起来,爷还在和我抓鬼,长舒一口气我克制着愤怒跟着爷走进屋子。 男人的四周似乎有着一层无法撞破的玻璃,将他囚禁在其中。 看向爷我似乎还没有从愤怒中走出来,声音颤抖询问着阵法的特殊之处。 “请君入瓮。” 仅仅是四个字却让我恍然大悟,这是其中一种开阵方法,所谓只能出,不能进。 一旦进入阵法自动开启。 可笑的是,一开始我居然还怀疑爷年纪大,记性不好,把阵法搞错了。 捂着昏沉的头我打心眼里佩服爷。 似乎是察觉到异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在安慰我。 看着在阵中发疯的男人,我瞬间想起小光最后的模样。 双手紧紧握住,我浑身剧烈颤抖着,胸口不断起伏着,脖子上的静脉颤抖的立起,脸憋的通红。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 当我看见村长伪装成和善的面孔时,我顿时炸了,全然不顾爷的阻拦冲了上去。 拳头举在半空中,村长阴冷的眸子直直注视着我。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想到这我将拳头紧握,狠狠地砸在村长的脸上。 他不得好死! 没用太多力,毕竟把人打死了可就脏了我自己的手。 许是村长年纪大了,嘴里喷出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后退一步,爷抓住我的手,沉着脸,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爷对外人不客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村长你直说。” 沉默片刻后,村长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起头,目光贪婪地望向被困在阵法里的男人。 俩人什么都没说,爷似乎心领神会领着我走到院子里。 没一会村长的怀里鼓鼓囊囊的,好像塞进去了一个罐子,走出了院子。 擦肩而过之时,还给我留下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挣脱开爷的手,我跑进屋子里看着消失的男人,难不成村长又要做什么吗? 连着好几天我都将自己关在里屋,消化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长舒一口气我起身走到门口。 握了握拳头推开门,看着地上放着的饭我径直走到爷的屋子。 推开门我眼神坚定地看着爷:“我要变强,变的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村长!” 点点头爷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递给我一盒烟。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都没有碰烟的打算,但爷自有他的道理,我只需要照做就好。 没犹豫我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后刚吸一口,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爷示意我继续。 皱着眉头我缓了一会再一次猛吸。 口舌微醉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大脑,雾沁喉头,吞下落入腹中宛如琴弦缓缓轻颤。 如沐浴在春雨枯木中,好似清泉荡漾。 再度睁开眼时,自己早已身处在一片湖水中,看着倒影出自己影子的湖面。 愕然发现自己脖子上骑着的男人,我瞳孔急速扩大朝着脖子摸去。 凉凉的,再看去时男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瞬间男人死之前的记忆快速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的死竟然是…… 第5章 中了幻术 只见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挥舞着菜刀。 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完全呆愣在原地,恍惚间听见了爷呼唤我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周围刺眼的白光让我缓了好一会才看清周围。 爷担心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身上,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得问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的眼神里明显流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随后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说太多,他仅仅告诉我这能耐能是魏家祖辈上传下来的。 只要抽特制的烟就会看见你想看见的真相。 看了看手里早已熄灭的烟,看样子确实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打了个哈欠,爷躺在冲我摆摆手让我回去睡觉。 自从发生了小光那事,爷就没有和我在一个屋子睡过,而是收拾出来了仓库住了进去。 躺在被窝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七煞锁魂阵报复我妈,但第二次需要鬼是要干什么。 或许村长压根就不是第一次杀人。 沉思片刻,村长仅仅是看了那男人一眼,爷就知道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爷也是同伙?两人有什么勾当? 直到第二天晚上,又有一具尸体被送了过来。 爷曾经说过,缝尸不是做生意,无法确保哪天有饭吃哪天没饭吃。 自从我开始缝尸后,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总有活找上门。 看着被人抬进来的尸体,深蓝色的复古长裙,手上还带着别致的手表戒指,看起来价值不菲。 正好奇女人的长相,往俩人身后看去,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一个男人拿着女人的头,极度惊恐扭曲的五官,早已看不出来女人的美貌。 刚把尸体放在铁床上,抬尸体的两人手就不老实了。 其中一个长的精瘦的男人是隔壁村的老王,三十好几也不正干,讨不到老婆整天酗酒。 另一个个子矮又有点胖的是我和年龄相仿的张鹏,双亲离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看着他们毫不客气的脱着女人衣服,又将女人带着的金银首饰全数揣进自己口袋里。 这还是我缝尸第一次遇见连死人便宜都要占的。 “不是吧,你俩连死人便宜都敢占。”我惊呼道忍不住往后退去。 “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疯娃子。”老王扭头看向我,语气里满是威胁。 张鹏没说什么只是将一个戒指悄无声息地塞在我的口袋里,对我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嘀咕了句见者有份。 手放进口袋里摸着那个戒指,正想着到底要不要收下,就发现戒指上湿湿黏黏的。 心里一惊我掏出戒指一看,鲜血包裹了整个戒指,张鹏转过头看着戒指也有些不敢相信。 戒指都是被张鹏擦干净给我的,怎么会突然有血。 原本打算收下戒指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我咽了口唾沫将戒指塞进张鹏的手里。 看着手上的血迹我的浑身血液像是凝住了一般,无法流动,仿佛有一把老虎钳狠狠地夹住了我的心。 老王的胆子更大,不知道是常年碰不到女人,他猥琐的目光居然停留在女人满是伤痕的身体上。 哪怕这个女人是死人,哪怕连头都没了,他都能下得去手。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点燃三支香对着亡灵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擦洗好女人的身体后我拿出肉线开始缝合女人的头颅,看着女人打结的头发我放下缝尸针。 找出一把落灰的梳子,吹干净上面的灰尘将女人的头发梳开。 许是生前受到了不少折磨,她的身上满是淤青和鞭痕,头发也异常的干枯,现在看来又不像是大户人家的老婆了。 拿着热毛巾我敷在女人惊恐的面庞上,看着女人的表情恢复到平和,我长舒一口气。 一针一线地缝合着头颅和脖子的连接处。 看着女人的面容我忍不住心中暗暗赞叹,明明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人居然也舍得杀了他。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女人的头颅,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连瞳孔都看不清的的高度浑浊的眼睛竟然直直盯着我。 我被吓的连连往后退去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湿哒哒冰凉的触感让我一激灵。 低头看去,屁股底下一片鲜血,原本白色的墙壁也被鲜血染的通红。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一切都显得极其惊悚,我差点就喊了出来立马站起身看着周围。 无数鲜血顺着墙壁往下流淌,最后滴在地上,寂静无声的屋子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以及滴答声。 完全顾不上自己还在缝尸,我跑出屋嘭的一声将里屋的门重重的关上,靠在门上我喘着粗气,双手忍不住的颤抖。 贴着门我听着里面的动静,原本的滴答声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犹豫着要不要找爷来看看。 思索了片刻,我看着门窗上贴着的报纸,这还是前一天爷沾上去的。 许是因为我太大力关门,其中一个边翘了起来,透过缝隙我往里看去。 还没等看清里面,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上,吓得我立马回身,就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小子在这干嘛呢,缝完了吗?” 支支吾吾的我说了一会,爷皱着眉推开了门。 屋子里曾经满是鲜血的景象仿佛不复存在一样,白净的墙壁,静静躺在那的女尸。 爷什么都没说将我推进屋子转身走了。 呆愣在原地,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湿湿黏黏的感觉还在。 看着还在滴着血的手我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窗外的风吹过窗户的缝隙发出阵阵的凄厉的呜咽声,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着被风吹起的窗帘我心有余悸。 第6章 极阴之藤 不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邪风大作,我看向窗外正不断摇曳的柳条长舒一口气。 等到我回过头看去时,原本在铁床上的女尸居然凭空消失了。 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堵得我呼吸困难。 我被吓的头皮发麻,靠在门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捂着嘴我跌坐在地,脑子里成了一桶浆糊。 嘭嘭两声,窗户好像被什么东西敲响了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下起雨来,盯着窗外我依稀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那。 我的手心里都是汗,脚掌也跟着发麻,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刚才的一幕幕根本无法让我冷静。 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顾不上打伞我冲出家门,站在门灯下看向刚才女人站在的位置。 有的只是被大风不断蹂躏,正剧烈摇晃的柳树,柳条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窗户,发出熟悉的敲击声。 走到窗前看着躺在铁床上的女尸,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回到屋子里收拾好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伸出手按在冰凉的地方,一只手被我抓住。 一瞬间我汗毛倒竖,坐起身低头看去,一只胳膊竟然环在了我的腰间,抬头看去女人的面容映入我的脸颊。 再看向她的脖子,上面的针孔清晰可见,这不就是刚才的女尸吗? 她抱住我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我冷汗直流,在我耳边呢喃着:“反正你在人间也是受苦,不如跟我到下面去享清福。” 说话声如百雀羚鸟搬婉转清脆,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但当我再一次思索时,这话简直如雷贯耳! 握了握拳头我挣脱开她的手臂,在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后她的立马换了副样子。 嘭的一声人头落地,原本用肉线缝好的头颅不知道为什么,线突然崩开了,轱辘着滚到门口。 好像没有了头他也能看清我似的,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 闪着寒光的尖锐爪子使我头皮一炸,呼吸急促地往门口跑去。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将开着的门重重地关上。 屋子里的景色也从熟悉的家的模样变成了森林。 周围雾气弥漫,一大花轿出现在我跟前,周围雾气弥漫只能依稀看见无数的人围着花轿。 惊恐地转过身我朝着森林深处跑去,不知道为何无论我怎么跑,花轿始终都停在身后。 那帮人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之间,不符合时节的哗哗的落叶声,看着脚下踩着的枯黄的树叶,我心里一惊。 这是幻术! 中了鬼的幻术,想活着出来绝对不是容易事情。 这女鬼该不会是看上我要带我一起走吧? 正想着呢,我一脚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摔了个狗吃屎。 只听见耳边的呜咽声,我捂着吃痛的屁股抬起头,看着被我压在身下的张鹏,抬头看去就连老王也在这。 他们被绳子捆住,我伸出手撕开他们嘴上的胶带。 张鹏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俩人说了好一会我才听懂。 俩人拿走了首饰之后就被这女鬼追杀,吓了个半死后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就出现在这了。 如果说这俩人是冒犯到女鬼了,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没等我给俩人解开绳子,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看着张鹏和老王惊恐的眼神。 我僵硬地回头看去,即便有了心里准备在看见女鬼捧着自己的脑袋站在我跟前的时候,我还是被吓的尖叫出声。 拔腿就跑,可奇怪的是身后没有脚步声,完了我忘了给张鹏和老王解绑了。 等到我回头看去时,远处的身影把我吓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女鬼的头颅轱辘到我的脚边,一对早已没了瞳孔的眼睛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要是听我的,这俩人的命我也许还能留下,否则……” 后面的话女鬼不用说,我也清楚。 就算不救他们,我也可能逃不了幻术。 一咬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颤抖着手我捧起女鬼的头朝着她缓步走去,女鬼似乎很满意冲着我笑了一下。 她不笑还好,一笑我的双腿都被吓软了。 强撑着身体我不敢再去看女鬼的头,朝着张鹏两人走去。 见我走回来俩人都感到很意外,女鬼立马松开手打了个响指,身后三四个红脸蛋的孩子将我团团围住。 绳子捆住了我的双手,我乖乖跟在女鬼身后。 几个孩子拽着老王和张鹏也跟了上来。 坐在花轿上,女鬼将头放在我的怀里,我浑身血液倒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么紧张干嘛?成为我的夫君和我一起享福多好的事情。”怀里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微妙,原本浑浊的双眼好像清澈了一些。 看向窗外,确保张鹏和老王还在跟在轿子旁边,我长舒一口气。 有些后悔刚才的做法了,那俩人是死是活管我毛事,他们捅娄子还连累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停下,一个孩子掀开门帘将我们请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大院里的藤蔓我萌生出了一种想法。 女鬼将我们留在院子里,自己跑到屋子里捯饬着什么。 几个小孩守着我们,我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的小刀,在握住刀柄的那一刻我的心踏实了不少。 我今天的直觉是对的,幸好在跑之前把柜子上的刀顺了出来。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背对着自己的小孩,我一只手捡起块石头朝着其中一个小孩砸去。 “哎呦!”小孩捂着自己的肩膀扭头看向其他几人,似乎在寻找目标,最后目光落在身旁的小女孩身上。 俩人大打出手时意外挥手在其他孩子上打了一巴掌,一时间一帮孩子扭成一团撕打着。 掏出刀我割开绳子趁着场面一片混乱中把张鹏和老王的绳子也割开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刚转身就被拽住了胳膊,顿时女鬼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腐臭味弥漫在我的鼻腔之中,钻入骨子的寒意让我浑身战栗。 没办法了,我握着刀划在手臂上,甩手将鲜血淋在身旁的藤蔓上。 刹那间所有藤蔓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半空中狂舞,暗红色的藤条上生长着的尖锐黑刺朝着女鬼刺去。 这是极阴之藤。 第7章 江湖骗子 所谓极阴之藤是生长在极阴之地的一种藤蔓,靠吸食人的精气存活。 而这些藤蔓异常的凋零,远远不像来时的路上的藤蔓那样旺盛,很显然藤蔓中也出现了弱肉强食的现象。 吸食了我的血液,我便如同他们的主人,我心之所想便是他们所做。 一时间无数藤蔓将女鬼包裹住,带着剧毒的刺刺入女鬼的身躯里,她不断挣扎着。 刺上的剧毒,人沾染上会顿时化为血水,鬼沾染上…… 咒骂声从女鬼嘴里传出来,她似乎还想抵抗。 嘭的一声,女鬼的头被其中一个藤蔓刺穿化为浓浓的黑水顺着藤蔓流入根部。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刺穿声回荡在院子里,那些孩子在碰到藤蔓的一瞬间全部被打回原形。 一个个纸人倒在了地上。 随着女鬼被藤蔓吸食干净,周围的景象也逐渐恢复。 身后的张鹏和老王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我长舒一口气握紧拳头,我手心里全都是汗。 看着周围的森林,我走到俩人跟前把他们拉了起来。 张鹏和老王掏掏口袋,掏出来了一大把灰。 很显然他们原本拿走的饰品都变成了灰。 看着俩人受惊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家了,我也懒得搭理俩人,直接走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看着不远处的家门,回过头我忍不住抱怨:“我到家了,别跟着我了就。” 那俩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我了。 “你可是我们救命恩人,我们不跟着人你跟着谁?”老王边说着还拍了胖子一把跟他使了个眼色。 算了,这俩人总搬尸,处好关系还能多介绍点生意过来。 一推开门,家里就没有爷的踪影,估计是去别的村子拉拢生意了。 我到了两杯水给他们,他们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炕上。 看见俩人丝毫没有顾虑的和我接触,我不由得愣在原地。 自从小光去世后,就更没有村民和我有过过多的接触。 因为他们一致认为是我将疯病传染给小光。 “你们就不怕被我传染上疯病吗?”我看着俩人拿着手机邀请我一起打游戏的模样,不由得淡淡的开口问道。 “什么年代了,哪来的什么传染疯病,也就那帮老古董会说。”张鹏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解释。 老王没说话,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瓶酒上,咽了咽口水。 拿起酒我递给老王,他显得格外兴奋嚷嚷着做点下酒菜。 摸了摸脖子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老王做出来了饭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在自己家居然还要老王做饭。 他倒是个爽快人,有酒就行。 他们俩人都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倒在了炕上。 看着这俩人我有些头疼,给他们一人扯了个被子出来盖在身上。 长舒一口气坐在炕边,我的心里一直不安,所以也没有喝酒。 看了看时间,傍晚时分,嚣张的狂风放肆的袭来。 先是一道闪电从我的眼前闪过,将阴沉的天空一分为二,电光在远处的空中忽明忽暗的闪现。 电闪雷鸣后,便是发了疯一般的暴雨。 骤然间,天地仿佛隔着一层薄雾。 下这么大雨估计,就算有生意今天也不会来了。 刚走到厨房准备拿点水果吃酒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挠挠头我以为是爷回来了,一打开门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男人的身材魁梧高大,眼神中弥漫着杀意。 我看向男人身后的几个人有些不解,还没等我开口,男人一拳头就砸在了我的脸上。 完全没有防备的我连连向后退去,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把她的魂藏哪去了?”男人红着眼睛冲进家门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我被他的话惊到了,看了看男人手腕处的手表和脖子上的金项链,明白了什么。 挣脱开男人的手我皱着眉头。 这时,男人身后的一个身着灰布长衫带着小墨镜的老头走了出来,他伸出手来回摸着空气。 好像是个盲人。 在屋子里到处摸着,最后来到了屋子的角落里,他笑了笑指着墙角:“扫把倒放,你还说没有鬼?” 说完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男人听后点点头领其他人出去了。 摘下眼镜,他狡黠的眸子盯着我随后走到我跟前伸出手。 没理会他伸过来的手,我抬眼看向他的眼睛:“合着你不瞎啊。” 摇摇头他扭头看向站在大门口的男人凑到我身边:“兄弟,帮我装一下,事成之后咱俩三七分咋样。” 这话可把我问愣了。 见我不说话他有点急了,用手比划了个四六。 没等我开口,男人推门而入。 这骗子立马戴回眼镜摸索着走到墙角装作抓到什么似的,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些鬼话。 只见他仿佛抓住了一般走到男人跟前微笑着点点头。 男人打开手中的麻袋,骗子将空气塞进里面。 接过钱,骗子目送男人带着人离开。 见他们远去,骗子长舒一口气点了点钱,塞给我六百块钱。 立马还回去,我可不想要这脏钱。 骗子走之后,在屋子里昏睡的两人走了出来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摇摇头我关好门什么都没说。 一觉醒来身边的两人早已不见,打了个哈欠洗漱后出了家门。 今天村子里有集正好去买点菜。 刚走到街上,琢磨着要买什么吃,只觉得一只手拽住了我。 被拽到小巷子里后,我看着眼前的张鹏和王胖子有些不解。 “今天的集不能去,我爹说准出事。”老王难得的严肃抓着我的胳膊。 听见这话我有些意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爹还活着啊。” 说完后我立马意识到这话多多少少有些冒犯了。 大手拍在我的头上,老王也没有很生气开玩笑似的:“你小子可真会说话。” 指着眼前的猪肉摊子,老板手起刀落地切着猪肉丝毫不含糊。 可看着人好好的也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气顿时变的狂风大作。 许是老板腰间的围裙没有系紧,风一吹居然挂在了树上。 看着树上飘荡着沾着血迹的白围裙,我咽了咽口水,还真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第8章 索命 看着老板一蹦一跳的拿下围裙,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当我看见老板身后的店铺里凭空出现的女人时,顿时傻眼了。 这不是那个制造幻术的女鬼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猪肉摊子,况且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揉揉眼睛当我再看去时,那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可能是我太紧张,看花眼了,拍拍胸口我长舒一口气,那鬼已经灰飞烟灭了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的。 看着老王和张鹏认真的眼神,我感觉老王没开玩笑啊,摸了摸鼻子我屏息凝神地看着猪肉铺里发生的一切。 可就在一切正常,老板准备去拿猪肉的时候,一个壮汉居然哭了。 还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哭,哭的既凄凉又令人毛骨悚然。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仔细一听,男人的嘴里居然出现了女人的哭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瞬间所有关于那个无头女鬼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看着猪肉摊上的那把刀,回想起女人脖子上的刀痕,那么快准狠一刀砍头的刀…… 立马站起身,我回头看向两人,刚要冲出去阻止就看见猪肉铺老板傻笑着拿起刀给自己抹了脖子。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男人的肉落下径直朝我滚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傻了,呆愣在原地。 老王一把拽住我往后跑去,那脑袋似乎是故意的一般一直追着我跑。 原本热闹的巷子里空无一人,依稀还可以听见集市那边传来的惨叫声。 无数鸟群从天空中飞过,呼啦啦的声响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骤然,天空之中一道惊雷让我恢复了清醒,回头看去头颅早已停在巷子口,压根没有追上来。 刚要松一口气时,耳边女人的声音使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你逃不掉的。” 回过头看着周围,只有老王没了命的拉着我往前跑,张嘭在一边穿着粗气体力不支。 停下脚步,我看向街道尽头的算命摊子,柳树下一张小小的桌子后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很专业。 可当我再看去时,我顿时收回了上一秒的想法,这不是那个四六分的骗子吗? 一想到这我就后悔那天没要那六百块钱。 张鹏看见摊子连跑带颠的走到跟前,掏出五十块就要给那骗子。 冲上前没等我拦,那骗子开口了,晃着脑袋骗子摸了摸胡子又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 一脸的若有所思:“你们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这不是废话吗?刚才集市那边那么大动静,他是装瞎不是真聋,是个人都能听见。 再说谁没事闲的花冤枉钱去算这东西。 一想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阻止张鹏把五十块拍在桌子上。 老王拉过张鹏埋怨他花冤枉钱。 伸出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五十块,那骗子唰的一下就把钱抽走了。 连五十块都不放过。 似乎是注意到我了,那骗子冲我一笑没吭声。 双手抱在胸前,老王推搡着张鹏的:“你给我二十,我都能算到你啥时候入土。” 不过钱都给了,不算个命太亏。 我们几个讨论的正欢,那骗子不知道倒腾出来了什么东西,扯了扯张鹏的衣角。 递给我们仨三张写的极其潦草的符咒。 皱着眉头张鹏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不耐烦。 这骗子给的什么东西,净是些忽悠人的。 看着纸上沾着的油我有些嫌弃,但毕竟是五十块买的我还是把他揣口袋里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保你不死,不要998,也不要99,今天就收你们五十块,亲情价。”骗子边说着边催促我们赶紧走。 回家的路上我仍旧思索着今天猪肉铺发生的事情,杀人的会不会是猪肉铺老板? 推开门,爷已经回家了,看着我两手空空回家也不意外,只是催促我洗手吃饭。 午饭过后爷交给我制烟的方法,如果抽起来第一口辣嗓子,第二口又格外的舒服就对了。 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女人的死究竟牵扯到了谁。 坐起全身看着放在柜子上的烟,我犹豫看片刻拿出一根叼在嘴里。 做好心理准备后我长舒一口气将其点燃,咳嗽两声,第二口心旷神怡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大脑。 看来是成功了。 这次我站在湖水的上方,上帝一般看着湖底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时女人的尖叫声夹杂着男人的愤怒传入我的耳朵里,透过波澜的湖面向下看去。 真是奸夫淫妇。 躺在床上半裸着身子的女人被男人拽着头发,而奸夫早已爬窗户跑走了,丝毫不顾女人的死活。 但男人仅仅是把女人关在了房子里,难不成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村长出现在男人家门口,在看见村长的那一刻我握紧拳头,就连牙齿也被我咬的咯咯作响。 一时间恨意一股脑涌上心头。 村长在男人的耳边嘀咕两句后,男人如有所思的出门了。 没一会男人领着猪肉店的老板回到屋子里。 “今天便宜你了。” 猪肉铺老板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胸脯信誓坦坦的来了一句,包在我身上。 女人凄惨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 皱着眉头忍不住想起,男人相信骗子找上门索要女人魂魄的时候,明明担心的要命,看起来十分憔悴。 看起来俩人很相爱,为什么会让猪肉铺老板凌辱妻子? 继续看下去,女人似乎惹恼了猪肉铺老板,老板抽出腰间的刀,对准了女人的纤细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洁白的墙壁顿时被血染的通红,格外的扎眼。 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女鬼会去杀猪肉店老板,这是索命去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听见动静什么都不管,最后将尸体抱出来放在了院子里。 湖底似乎过去了好几天,男人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精神恍惚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一般。 发了疯的在庭院喊叫着:“快滚开,不要找我!” 此时阴风阵阵,就连在湖面上的我似乎也可以感受到来自湖底的冷风。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 竟然是那个四六分的骗子。 第9章 梦中梦 噗通,原本站在湖面上的我顿时掉进了湖里。 沉重的水仿佛挤压着我身体上每一个细胞,水流进冰冷的喉咙里,带着窒息感。 直到肺部里仅存的氧气耗尽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呼吸。 随着骗子各种五花八门的介绍,男人跟着骗子来到了我家门口。 而我一瞬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到水面,当我再想要看去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冰凉的蛇爬上我的身体,止不住的打颤。 握了握拳头我内心久久都不能平复。 我心里明白,什么事情扯上村长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以往这个时间段爷正在厨房做饭,他应该早就把我叫起来了。 穿好衣服推开门,当我看见屋子里的景象时,我被吓的跌坐在地。 满屋子的狼藉,暗黑色的血迹在墙上显得格外扎眼,地上到处都是血脚印。 喊了两声爷,没人应答。 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我咽了咽口水走到厨房。 浓烈的腐臭味钻入我的口鼻,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看着正煮着什么东西的锅,好奇心驱使着我将其打开。 掀开锅盖,看着一整锅的脏器,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人的眼珠子还在大锅里不断翻滚着。 往后退了两步我刚想跑出去,门却自己嘭的一声关上了。 这里不可能有什么过堂风。 盯着紧闭的门我的后背全是冷汗,脊背发麻。 突然,一股冰冷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 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我的弦紧绷着转过头看去。 只见一股女鬼笑着站在我的身后,捧着她的头凑到我的身边。 全身血液凝固住了,我不知所措,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我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随着女人的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我再也忍不住了,尖叫出声。 啊的一声我直直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我看向周围,捂着昏沉的头。 我居然还在炕上睡觉,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雷电交加,天空一片漆黑。 风在外面疯狂的咆哮着,斜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长舒一口气我紧绷的弦终于得到了放松,可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刚回到肚子里,就被再一次被提了出来。 只觉得身上湿湿黏黏的,低头看去,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我的皮肤上渗透出来。 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擦拭着皮肤上的血,确认是我自己身上的血后,我再也冷静不下来。 慌忙脱下衣服。 不对,我晚上睡觉都是不穿衣服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拿着上衣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这时身上的血迹全数消失,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寒而栗。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到底在哪? 回过神我看向屋子,目光瞥见身下的枕头,在我看见枕头的那一刻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哪有什么枕头,那分明是一颗女人的头。 被吓得呆在原地,我颤抖着手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头丢下去。 刚伸出手就看见人头突然动了,猛地将人脸对准我。 女人苍白嘴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两个漆黑的眼眶里早已没了眼睛,流出来汩汩鲜血。 顿时我头皮都炸了,跳下炕往屋外跑去。 在推开门的时候我顿时傻眼了,这和刚才梦里的一模一样。 这时女人捧着脑袋走出来将我一步步逼进厨房。 熟悉的场景,锅里仍旧煮着沸腾的脏器。 女人将头颅放在自己脖子上,皮肤瞬间连接上,完好如初。 一只手掀开锅盖,站在锅附近的我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 而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感受不到温度似的,丝毫不犹豫抓起一把东西就往我嘴里塞。 闭上嘴我挣扎着,我是绝对不会吃那东西的。 就在这时,女人的脖子无限拉长围绕在我的脖颈。 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头皮一炸,女人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只差毫厘。 甚至都可以看见女人漆黑的眼眶之中正爬行的白花花的蛆虫。 随着女人不断逼近,一圈圈缠绕着我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惊恐不已。 吸进来的空气越来越少,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张开了嘴大口的呼吸着。 抓紧时机,女人冷笑一声,将手上的东西全数塞进我的嘴里。 顿时嘴里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我喘不上气,这比直接勒死我还要难受。 在我全都咽下去之后,女人满意的松开了我,我瘫坐在地,捂着胸口。 “小然,醒醒!” 依稀可以听见爷的呼喊声,我闭上眼又慢慢睁开。 刺眼的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立马坐起身,半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 扭头看向爷,他指着墙壁上的钟皱着眉头:“都快中午了,我不叫你就不起来是吧。” 这不会还是梦吧。 跳下炕我跑出卧室,看着屋外干净整洁的样子我长舒一口气,回到卧室里。 没说什么爷见我起来了就出去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来回摸索着,确认自己安然无恙后我倒在炕上,感到无与伦比的轻松。 但当我反应过来身上穿着衣服的时候,那种轻松感全然消失,剩下的是浑身的冷汗。 梦中梦中梦,但这一切都不是梦,证据就是我身上还穿着的衣服。 咽了咽口水,也许是昨晚忘记脱了,拍了拍胸口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窗外晴空万里,我换了件衣服,走到屋外冷静了一番。 徐徐的清风吹过我的头顶,空气里竟然夹杂着些许雨后的气味。 一想到这我汗毛倒竖,看了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 确认今早凌晨三点下了暴雨后,刚恢复平静的心再一次发了疯一般的跳动起来。 颤抖着手,我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扭头看向屋子里,猛然间我看见屋外的窗台上居然放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刀。 看形状,我瞳孔一缩,这不就是猪肉铺老板杀死女人的那把刀吗? 浑身发抖,我的双腿发软,牙齿都被我咬的各个作响,艰难地走到跟前我拿起刀狠狠地丢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去。 “妈的,都赶紧给我滚,无冤无仇找我干什么!” 第10章 诡异的女人 握紧双拳,愤怒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这时爷打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急匆匆的跑出来。 “小然,镇上有个大单子,但今天我得去一趟隔壁村,你去镇上帮我,记得把缝尸的东西都拿好。”他边说着边将一个纸条递给我。 随后冲出院子只留下我楞在原地。 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我急忙吃过早饭出了家门。 刚走到村头就看见老王和张鹏在鼓捣一辆黑色轿车,见到我立马迎了上来。 “魏然,你要上哪去,我带你去啊。”老王下了车拍了拍我的肩膀,顿了顿指了指眼前的车,“刚提的,怎么样?” 点点头我说了句挺好的,在得知我是要去镇上,老王和张鹏拉着我把我推进了车里。 没等我拒绝老王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路上我这才得知,老王在镇上有个小房子,老家的房子也要拆迁了,家里有点小钱。 老王看了眼我要去的地方,他一拍大腿直乐:“正好,不远。” 缓缓停下车,我看着眼前的农家大院,心里一阵感叹。 可惜院子里一片狼藉,看样子很久没有收拾过了,枯草长满了整个大院,就连大院中间的小凉亭上也长满了藤蔓。 院子里很静,只能依稀听见女人的哭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远处漆黑的云正往我们的方向逐渐逼近。 又会是一场大雨。 屋里的人似乎察觉到我们的到来,走出屋外擦了擦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跟我打了个招呼。 了解完大致情况后,我走进屋子看着被搅拌机搅的四分五裂的尸体,尸体上还沾着水泥。 血腥味弥漫在屋子里,即便是开窗通风也无法将味道散去。 尸体太碎了,搬到村子估计就不剩下什么好地方了。 商量个时间,我晚上再回来缝尸,女人把钥匙递给我,她自己出去散散心。 接过钥匙我扭头看向女人,她眸子里满是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男人,随后关上大门往院子后走去。 回过神,张鹏还在感叹尸体的惨状,老王则是算着在在镇上买下个四合院该多少钱。 叹了一口气我摇摇头。 时间来到晚上,老王和张鹏站在屋外闲聊着。 女人的身影早已不见,我站在桌子前,看着大大小小的尸块。 皱着眉头我有些为难,我还没缝几次尸,突然接到这么难的活,我有些不知所措。 听女人说,这男的是失足掉进工地里的搅拌机里了。 虽然爷在我小时候就给我讲各种尸体的惨状,但当我第一次真正看见这种极其惊悚的画面时,我的心咯噔一下。 可能是因为黑夜的原因,尸体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恐怖了。 点燃三根香我长舒一口气等待香燃尽,这是项大工程我担心自己一晚上忙不完,天刚黑就过来缝尸了。 时间充裕,一直等到香顺利的燃尽,我拿出缝尸针和面团。 将尸体大致摆放好拼凑出一个人形,用面团将其连接,猪皮覆盖,再一针一线的缝上去。 时间过半,暴雨不知疲倦的下着,明亮的闪电像银蛇一般撕扯着乌云。 雨水在平地上汇成积水迅速扩大,狂风呼啸,吹的打开的窗户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墙壁上,发出砰砰声。 顾不上正不断往里潲雨的窗户,我不敢停下,满头是汗地看着被缝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关门的声音传来,估计是老王和张鹏进屋了,我也没有多想,用面团补齐缺口。 过了大概两小时,这才有了点人样。 长舒一口气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时雨水已经蔓延到我的脚下了。 踩着水,啪嗒啪嗒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有点奇怪,张鹏和老王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俩人说好等我缝完的。 无奈的摇摇头我关上了窗户,刚走到窗前就听见嘭的一声。 窗户被风吹开,夹杂着雨味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盛夏的雨不该如此,我再一次走上前关上窗户,窗帘一下子被冷风吹的老高,发出哗哗的声响。 简洁花色的窗帘上还沾染着鲜血,在昏暗中显得惊悚。 咽了咽口水我往床边走,忽而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软软的。 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去,一块暗红色的带着人皮的肉静静地躺在那。 被吓得连连往后退去,不知道绊在了什么上,我一屁股坐在了柜子上,将柜子上的电视搬倒了。 碎裂声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的脑袋里装满了浆糊。 看着那块肉我刚想冷静下来,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嘶吼声,仔细一听门外还有滴答声。 站直身我看着关上的大门,半透明的玻璃门口似乎有一个人影。 很低的影子,看不出那人是什么姿势。 咽了咽口水我颤抖着声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王,张鹏是你们吗?” 没人应答。 嘶吼声越来越大,猛然间一个巨大身影撞破了玻璃门冲入了屋子里。 黑色的长头发湿哒哒的粘在她的脸上,看五官依稀还可以辨认出是白天的女人。 女人的四肢仿佛打上了结,匍匐着,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在地上快速移动着。 每移动一分,地上就会多出一道水痕,我的瞳孔急速扩大,呼吸急促。 看着那女人贪婪的扑向地上那块肉,双手捧着如获至宝。 紧接着那一大团肉被她全数塞进嘴里,尖锐的牙齿不断咀嚼着肉。 女人,不,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怪物。 她贪婪的吸吮着手指,趴在地上舔舐着地方的血沫。 我瞬身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出,心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我的嗓子眼里蹦出来。 抬起头她似乎注意到我了,猛地朝着我扑过来。 我的双腿仿佛被禁锢在那,压根抬不起腿。 情急之下我抄起花瓶朝着女人的头砸了过去。 她明显一愣,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我拼了命的往屋外跑去。 豆大的雨点砸在我的身上,顶着雨我跑到了远处的车前,转头看着身后追出来的怪物。 拍着车窗户我呼喊着。 第11章 诡附身 眼瞅着怪物就要扑上来了,张鹏打开车门,我立马钻进去重重地上关上车门。 这地方人烟稀少,下雨后路也不好走。 我不敢想象要是老王没有开车送我来,我会有什么结局。 嘭的一声,怪物扭曲的脸撞在玻璃上,满脸的血迹,伸着舌头不断舔着车窗。 张鹏被吓的尖叫出声,老王坐在驾驶位上面如土色。 吱嘎一声,怪物似乎摸到了车把手。 也许是残留着当人时的记忆,她竟然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车门。 黑色的长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车门嵌缝的一瞬间钻了进来,不断舞动着缠绕住我的手腕。 “老王,你倒是开车啊。”我边喊着边关上车门。 回过神老王就差把油门踩油箱里去了。 嘭的一声怪物一头撞在了车门上,头发一瞬间失去了生命一般从我手腕上脱落。 看着留在车内的一团头发,我喘着粗气,打开车窗立马丢了出去。 刚开没一会,车就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老王慌张的转过头看向我:“车没油了。” 此话一出简直宛如晴天霹雳。 转头看向车后,雾气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抱着听声音的心里我打开车窗。 雨声完美掩盖了任何细微的声音。 那怪物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颤抖着手我掏出手机给爷打电话。 响了好一会爷都没有接电话。 看向车窗我再刺拨打,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入我的耳朵里。 顿感希望降临。 与此同时车门再一次遭受到了撞击,怪物追上来了。 跟爷说了个大概,他沉默了一会。 惊恐地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的怪物。 “爷你快来吧!”我焦急地对着电话喊到。 叹了一口气爷有些无奈:“这是鬼附身,等我到你那,你们几个估计都被消化没了。” 一听这话我心如死灰,手机声音被我开的很大,张鹏和老王也都听见了。 俩人满头是汗,不安写在脸上。 长舒一口气爷似乎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开始告诉我解决办法,要我上。 顿时愣了,我只看过又没真的学过或者做过。 挂断电话后我握了握拳头,看着出现裂缝的车窗,一咬牙。 接过老王递过来的酒,他可是个酒鬼,车里也肯定要放的。 试试总比等死强。 一口咬下瓶盖打开车窗,朝着怪物的脸就泼了过去。 不知道张鹏是从哪里学来的,双手掐了个手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怪物倒在地上没了声响,我关上车窗拍着胸脯,让自己恢复冷静。 “电影上学的,是不是有用了?”张鹏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王将车子启动发现油是满的。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挠着头老王啧了一声抱怨道:“二手车就是不行。”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确认外面没事后,我们几个下了车。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又看看她有些隆起的小腹。 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她居然怀孕了,探了探鼻息。 指尖没有任何感受,我不敢相信地俯身贴在女人的口鼻处。 用耳朵感受着女人的呼吸,仍旧是无济于事。 晃了晃女人,才发现女人的身体僵硬,浑身冰凉。 人死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死了。 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将女人的尸体送回女人家。 报了警后,我们几个作为证人和第一嫌疑人去了警察局。 “警察同志,这人的死真的跟我们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老王摊摊手有些无助。 警察同志没理会,我们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吭声。 过了好一会,天都亮了,两个小警察回来和其余几人嘀咕两句后,我们终于被放了出来。 女人的死确实和我们没有关系,她接受不了丈夫的死带着孩子跳进后院的水井自杀了。 一尸两命。 回到院子里,我看着后院的水井。 水井的边缘是用整块的大理石堆出来的,很有童话故事的味道。 但大理石的角落上隐约有着不对劲的地方,我蹲下身喊老王他俩来看。 细微的石缝里还残存着鲜血。 张鹏打了桶水上来随后一声惊呼将我的注意力全部引到她身上。 看着那桶水我有些不解,皱着眉头朝里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发昏一脚把水桶踢翻了。 张鹏打上来的水竟然是淡绿色的。 “会不会是这水井念头太久,水变质了?”老王摸着下巴看着水,顿了顿他看向水井,“毕竟这年头了,谁还从井里打水喝,家家都有自来水了。” 说的有道理,我拿着女人给我的钥匙回到了屋子里,找了半天屋子哪有什么自来水,连水龙头都没有。 估计那水师被人动了手脚的。 摇摇头我叹了一口气,反正我就是一缝尸的,探案交给他们警察就好了。 知道多了反而很危险。 知道水有问题我也没说,老王催促着我们赶紧回家。 回到家里,推开门看着爷在客厅里看电视,我也放心下来。 刚想着去换一件衣服,爷就把我叫住了。 他严肃地走到我跟前,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拽着我石头的衣服下摆闻了闻,松开手,不敢置信的神色有一瞬间在他的眼里出现。 挠挠头我询问爷有什么问题。 “不许再去那个地方?” 听见这话我有些发蒙,什么地方不能去? 脱下上衣我思索着爷刚才说的话,再看看因为被井水打湿有些发绿的白衣服。 爷八成是知道什么,但我也不敢多问,换好衣服出去溜了一圈换换心情。 毕竟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消化不来,心里总觉得不安。 等我回到屋子里时就发现我原本丢在炕上准备一会洗的衣服竟然凭空消失了。 爷不在家,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会不会是爷已经帮我把衣服收起来了。 没想太多我躺在炕上看了看时间。 吃过晚饭后我坐在门口等着活,村子里通知开会,爷自己去了。 天刚黑,就有几个人急匆匆的跑进院子。 打开门看着俩人抬着具尸体进屋,外面雨下的很大,尸体用防水的裹尸布包裹着。 第12章 一尸两命 老王和张鹏跺了跺脚进屋将尸体放在桌子上后,寒暄几句就走了。 走进里屋准备好东西,我长舒一口气拉开了裹尸布,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 我的倒抽一口凉气,心里直发毛。 这不就是那天一尸两命的女人吗? 颤抖着手我将裹尸布全数拽下,女人的四肢不翼而飞,表情还停留在记忆中女人发了疯的时候。 缝尸有个天大的忌讳,那就是不缝孕妇。 捡起地上的裹尸布盖回去,看了看时间,还早,现在送回去还赶趟。 刚拿出手机准备给老王打给电话,一扭头就看见三根香正以极快的速度燃尽。 吓得我手机都掉在地上了,连忙去熄灭。 但熄灭的速度比我的动作还要快几分,最终还是没来得及熄灭。 这下好了。 三根香全数燃尽,女人的魂也跟着回来了,不缝都不行了。 今天手就是欠了,这么早点香干什么,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咽了咽口水我心里没底,但现在这种情况,左右为难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捏着发好的面团,我手心里出的汗将面团变的湿湿黏黏的。 放下面团我搓了搓手,这么紧张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长舒几口气我甩了甩手拿起有点发硬了额面团揉搓着,拼好四肢后,刚要拿起缝尸针就听见一阵瘆人的哭声。 像是婴儿的啼哭回荡在屋子里。 屋外狂风大作,我看向被风吹起的窗户和床边发出的呼啸声,拍拍胸脯,没准是风声。 就在我拿起缝尸针的那一刻,哭声愈发的强烈,我看向窗户,旁边的柳树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就在这时我赫然发现女人的肚子鼓起一个大包,刚伸出手打算按回去,这包又迅速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缩回手我不敢再去碰。 瞅着女人的肚子被什么东西顶的老高,我往后退了两步。 直到滋啦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紧接着一双类似人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鲜血顺着肚子上破开的口子往外流,滴到地上,没一分钟就流到了我的脚边。 我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就连跑都忘了。 一双手扒开肚皮,一个小脑袋探出来,血红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我。 张着长满尖牙的嘴对着我嘶吼着,他站了出来,形状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他竟然缓缓站起身,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猛地跳下铁床,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快速移动着,形态和他妈妈死之前如出一辙。 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要跑了。 跑到门口我拼命扭着门把手,该死,关键时候门把手怎么就突然不好使了。 这时我直感到有什么东西抱住了我的腿,低头看去。 就这一眼吓得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尖锐的獠牙正要往我腿上刺去。 一抬脚我将东西甩下去后冲出屋外重重的关上大门。 只听见嘭的一声,一个暗红色的影子猛地撞在门上的玻璃上。 鲜血漫延到我的屋外,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爷打电话。 刚接通爷听我的语气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挂断电话我抵着门,感受着与我仅有一门之隔的东西不撞击着门。 这门可不结实,再来几下非得开裂。 冷汗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滴在衣襟上。 扭头看去,无数人堵在我家门口,爷急匆匆跑进来。 我靠在门前刚伸出手指向玻璃上的一团血迹,却发现哪来的血迹,分明是报纸遮挡出来的阴影。 瞪大双眼我不可能看错,低头看去,原本蔓延到脚边的鲜血也不见了。 推开门爷指着安然无恙的屋子里问我究竟怎么一回事。 全盘脱出后我不可置信的走到女人身边,这尸我绝对不缝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向身后围着的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这孩子不会真得疯病了吧?” “他妈就有疯病,我看他也悬,赶紧散了吧,晦气死了。” 握了握拳头我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皱着眉头爷看着我思索着什么,在人群一哄而散后爷坐在炕上叼着烟,双眸紧闭。 我浑身颤抖看着女人的肚子。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女人的肚皮迅速破裂。 刚才从肚子里爬出来的怪物再次出现,我第一反应就是去叫爷。 没等伸手,回想起爷曾经说过的话。 在他闭眼抽烟时一定不要打扰他。 没办法了,我将怪物引出里屋,迅速跑到客厅。 嘭的一下,柜子上的花瓶砸在我的脑袋上。 幸好花瓶里什么都没有,要不然可就直接挂掉了。 捂着满是鲜血的头,我的视野越发的模糊,我咬着牙强撑着身体,怪物快速移动着,水泥地变成了一汪血水。 我双眼发黑双腿打颤,在怪物扑向我那一刻,我瘫坐在地。 牙齿刺穿了我的大腿,疼得我脑门直抽抽。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要把我灌醉一般,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目光瞥见角落里放着的什么东西,我伸出手一把将其握住,用尽全身力气砍在怪物的身上。 尖叫声回荡在屋子里。 紧接着,金光喷射,只见一轮火球将怪物笼罩其中,一时间,万金光仿佛驱散了我身上的疼痛。 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直至结痂脱落,没有丝毫伤疤。 看着手里握着的东西,金光照耀下我这才看清,着我分明是一把剑。 正不断闪烁着金光的利剑。 许是很多年都未曾见到阳光,剑身上都是灰尘,但也遮挡不了他那耀眼的光芒。 怪物被困在火球里逐渐融化,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扭头看去,爷正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剑。 他甚至都不关心逐渐融化的怪物直奔我来,一把夺过剑,不知为何那把剑一到爷的手里便黯然失色。 “你在哪里拿到的?” 爷的目光冰冷,我被他吓到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指着冰箱和墙壁的缝隙里。 怪物消失后,屋子里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火球也不见了。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第13章 致命的诱惑 被爷赶出屋子后,没多久老王俩人来了,把压根没缝的尸体拉走后和我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这尸体我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那女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老王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庆祝我的劫后余生。 他们刚走了,开门声传来,爷站在黑暗里朝我招招手。 一进门,屋子里没有开灯,爷的脸色不怎么好,嘴唇发白。 他拿着那把剑,长舒一口气,摸了摸鼻子后对着我说:“小然,这把剑是咱家祖传的,是当年一位神仙下凡赠与咱家的,这把剑我二十多年没碰了,当年一位道长和我用这把剑一半的力量将你的极阴命格封锁直到你成年,现如今你十八了。” 顿了顿,爷叹了一口气指着里屋:“我想你也发现了,从你十八岁生日过完后,怪事不少,这都是你的命格的问题,拿着这把剑,有危险就将其斩断。” 颤抖着手我握住剑柄。 点点头爷回过身只留下一句话。 “要怪就怪你妈吧,当初……”话没说完爷摇摇头回到了屋子里。 站在昏暗的客厅我有些发愣,手里的这把剑沉甸甸的,我低下头朝着剑身吹了两口气。 灰尘弥漫,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回到屋子我看着放在一旁的剑,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一觉睡到天亮,心中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伸了伸懒腰。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活,爷有点着急到别的村子拉活去了。 待在家里我闲得发慌走出家门决定去街上逛逛。 刚走出来没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的垃圾堆里有个熟悉的东西,走上前我低头看着那天被井水打湿的衣服。 八成是不能要了,不过爷怎么会把我衣服丢在垃圾堆? 到了街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跟躲瘟神一样大门紧闭。 看着无人的街道我倒也乐呵,要是看见那些村民指不定要说我什么,疯病之类的。 越往里走,周围的风就变得越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看周围,这地方好像是村民的原住地,我也只在小时候到这边玩,这么多年过去想不到这地方居然还在。 许是发现童年乐趣的欣喜,我雀跃地冲进一个宅子。 没等回过神来就听见大门吱呀一声自己关上了。 眼前是一栋三层楼小别墅,设计的很有古代建筑的味道,房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破败不堪。 显得有些诡异。 院子里的杂草长的很旺,伸出手扒开周围的草我摸了摸脖子,记忆力没这地方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上前,看着房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生锈的门锁掉在地上,估计这地方得有一阵子没住人了。 走进屋子里,明明是白天却很黑。 窗户紧缩窗帘也不拉开,屋子里一片狼藉,看了一圈屋子里没什么东西了,八成是搬家的时候太急了,屋子里乱糟糟的。 就在我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 只看见角落里有着什么东西在不断闪烁着。 走进一看,那光芒又瞬间消失。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光芒在身旁的椅子上再次出现。 跟着光芒我不知不觉走到了楼上,看着光芒在三楼停留片刻后立马冲进一个屋子里去。 停下脚步我有点犹豫,看了看身后,还是跟了上去。 都来到三楼了,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性格。 推开门,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映入眼帘。 远处细水长流,桃园飘香,山谷桃花盛开,落英缤纷,景色迷人。 仿佛双脚不是我的了似的,我跑到小桥上看着河水里游动着的鱼。 这时一个女人走上前,她端着木盆,盆里装着几件衣物。 肌肤如雪,唇赤如丹。 她似乎有些惊讶看着我随后低下头将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掖在耳后朝着下游跑去。 蹲坐在河流边上,女人纤纤玉手拿起衣衣物在河水里反复揉搓着。 身后的桃花瓣飘落,活脱脱一幅画一样。 看的有些呆了,女人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抬起头看向我,然后歪着头冲我微微一笑。 我去,我的爱情要来了吗? 我拍着胸口忍不住这么想,始终站在桥边我,直到女人洗好衣服走到我跟前:“你是外来人吧,我家就在前面,进去喝口茶吧。” 咽了咽口水我沉默片刻,看着眼前的姑娘也不像什么坏人的样子。 看着女人散落的黑发,清澈的眸子,她在我的眼前挥挥手,见我没有要去的意思后转身要走。 这谁顶得住啊。 伸出手我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她转过头水汪汪的样子直直盯着我。 在碰到她手腕的那一刻,我的心咯噔一下,她的手好凉。 意识到这样有些失礼,我立马松开手。 跟在她的身后,这地方像是个村子,村民都格外热情,一个劲的往我手里塞水果之类的。 走到衣柜木屋跟前,女人洗了点水果放在用石头做的桌子上。 坐在我身边她笑着看向我:“你叫什么啊?” 在得知我的姓名和地址后,女人点点头若有所思,随后她一脸兴奋的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难掩的喜悦:“你那地方我听说好先进的,都有网络的。” 完全没有注意到女人的问题,我的目光停留在女人兴奋的俏脸上。 看看她按住我的手我回过神有些尴尬。 松开手女人红着脸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滔滔不绝介绍着村子。 这地方真好,没人知道我妈的事情,每个人都很热情。 “要不你就留下来吧。”女人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星。 讲真,有一瞬间我的心里真的生出一种想要在这里长住的心。 犹豫片刻我还是选择回去,站起身跟女人摆摆手。 刚迈开腿就看见原本大开的房门猛地关上。 又迅速落上了锁。 我有些慌了转头看向女人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说话只是朝着我步步逼近。 女人大变样,揉揉眼睛,眼前哪来的什么漂亮女人,分明是一具穿着人衣的骷髅。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可真是致命的诱惑。 连连往后退直到嘭的一声,我靠在了门上,锁头正好硌在我的后腰上,皱着眉头我不禁闷哼一声。 第14章 再遇骗子 顾不上吃痛的后腰我看向一旁的拖把。 稳定心神后我看向眼前的骷髅,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夹杂着屋子里的霉味。 让人有些不好受。 就在她朝着我扑过来的那一刻,我拿去扫把就给她的脑袋开了个花。 打开门锁我冲到屋外。 看向来时的路,赫然发现小桥另一端原本的路竟然被桃林遮挡了。 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围上来,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逃出去。 不断往后退去我依靠在门上,依稀还可以听见屋子里骨架复原的嘎嘣声,女人愤怒的嘶吼着:“你逃不掉的。” 我心里一惊,抵着门看着身旁的窗台,一脚踩在窗台上我爬到了屋顶。 屋顶都是木头,上面布满了灰尘,甚至有脱落的迹象。 有些后悔爬到屋顶上来了,所有村民都堵在前门,我小心翼翼朝屋后跑去。 没有任何可以在中间踩着的地方,我一咬牙直接从房顶跳了下去。 但我还是低估了这冲击力,我的脚扭伤了。 强忍着疼痛我朝深林深处跑去,扭头看向仍旧穷追不舍的村民。 躲进桃林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没了声响我才敢稍微放缓脚步喘两口气。 看向身后,没有人追上来。 这时有一个好消息又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躲过了追击,坏消息就是我在树林里迷路了。 长舒一口气我仰头看向天空,原本蔚蓝色的天空这时变的乌云密布,看样子又会是一场暴风雨。 找找有没有躲雨的地方吧。 越往深处跑去周围越暗,不知道是时间过去的快还是越往里树林越茂盛。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简陋的小房子,我停下脚步,心里打着鼓。 哗的一声,大雨没给我犹豫的时间,顶着雨我跑到房门前。 伸出手敲了敲,许久都没人应答我推开门进了屋子。 里面十分破旧,但桌子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这屋子里肯定是有人住。 刚想着去别的地方躲雨,就听见门外的说话声。 “奇怪,这门怎么没关严?” 我被吓的浑身哆嗦,看向身后的衣柜没犹豫躲了进去。 好在衣柜够大,藏下我绰绰有余。 听着开门声我的心跟着颤抖,脚步声越来越大最后戛然而止。 透过缝隙我甚至可以看见那人就站在柜子前。 连大气都不敢喘,我被吓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一呼一吸让外面的人察觉到。 脚步声再次出现,那人似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长舒一口气我放下心来,就在这时柜门猛地一下被人打开了。 耀眼的白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半眯着眼看清眼前的男人。 “四六分的骗子!”我惊恐地看向他,颤抖着手指着他的脸。 他有些惊讶,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胸口好像放心了:“还好不是小偷。” 啧了一声我走出柜子,看着眼前破败的一幕忍不住发问:“就你这地方,还怕人偷啊,小偷进来都得给你留两百。” 噗嗤一声笑了,骗子狡黠的目光盯着我伸出手索要着什么。 见我半天没反应他又伸了伸手:“那你倒是给我留二百啊。”顿了顿,男人指向屋外有点威胁的说道,“我这地方又不是收容所,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给那帮女人吃。” 听他这话,那他是知道那村子的事情了,不对看样子他一直住在这,那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掏了掏口袋我不情愿的拿出两百块钱。 见我没犹豫他直接坐地起价比划了个五的手势。 真是个奸商。 但现在我也不好冒雨出去送人头,掏出身上所有钱凑出了四百多块钱。 夺过我手里的钱他揣进口袋里还假惺惺的告诉我这是给我的友情价。 坐在椅子上,我开始询问关于村子关于他的事情。 这五百块我总不能白花吧。 一想到这五百块死的这么冤,我就一阵肉疼。 “看过动画片吧,知道白骨精吧,她们就类似,靠吃男人的血肉维持活动,靠吸食阳气提升法力。”顿了顿,骗子给我倒了杯水,递到我跟前。 窗外,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滴在房顶上,又顺着屋檐流向地面。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冷,我打了个哆嗦喝着茶水。 “我一直住在这,这里就是我家,我和她们约法三章,她们不吃我,我也不把这里的事情透露出去,也不能妨碍她们吸引男人进来。”他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我正琢磨呢,只见他站起身有些惊慌地把拽到柜子前,把我塞了进去。 还没问清楚,骗子就将柜门重重的关上了,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 砸门的声音传来,门外好像有很多人,很多女人在那叫嚷。 “算命的,你说过不会妨碍我们做事的,快把人交出来!” 声音很熟悉,我心里一惊,她们居然找上门来了。 攥着衣角我手心里都是汗,我是真的害怕那骗子收下我五百块钱后把我供出去。 “都滚蛋,别什么事情都找我,你们这么老多人看不住一个男的?” 完了,这骗子该不会被吃了吧。 只听见关门的声音,我心里有点担心那个骗子,透过缝隙看去。 一帮那帮人从窗边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可算安全了,刚推开柜门,我的视线就和屋外的一个女人对上了。 四目相对,那女人有些吃惊,仅仅是看了我一眼后连忙跟上了大部队。 就在我以为她一定会去告诉所有人的时候,那女人竟然又折返回来站在窗口对着我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逃走。 咽了咽口水我拉了拉骗子的胳膊:“她不会去告密吧。” 摆摆手骗子倒是放心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摆弄着桌子上的墨镜。 “谁知道呢,她要是想告密在刚才你就已经死了。” 沉默片刻我长舒一口气走到窗边,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了窗台上。 外面瓢泼大雨竟然没有将其打湿。 推开门我顶着大雨拿到纸条,纸条上方仿佛有什么屏障一般,阻挡着雨水。 回到屋子里,我打开纸条一看。 “快逃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出口在树林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山洞,要小心……” 第15章 两长一短准是有诡 越往后字迹越潦草,似乎写的很着急,甚至没有写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骗子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只手摸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良久他欣慰地看向我:“那丫头居然会把另一个出口的事情告诉你,这事情连我都不知道。” 没时间跟他废话了,既然这小姑娘是友军,那还犹豫什么了。 拿着骗子递过来的雨伞我走出门,看着跟在身后披着雨衣的骗子。我有些疑惑。 “五百块我把你送到家,这波不亏吧?” 犹豫了一下,有骗子跟着也好,估计他也不能害我。 树林深处,巨大山洞里,纸条上似乎想要告诉我小心什么东西。 提高警惕,我的身上被雨淋湿后紧紧贴在身体上,一阵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符合时节的桃花纷纷落下,粘在我的身上。 周围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 猛然听见一阵不属于我和骗子的脚步声,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当我站在原地还可以听见那阵脚步声的时候,我才可以确定有人追上来了。 拉着骗子我往眼前的山洞跑去。 里面一片漆黑,骗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手电筒递给我。 等我照亮周围的时候,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头皮都要炸了。 一股凉意直冲脑门,脑袋嗡嗡作响,就连看周围都有些许模糊了。 眼前人骨堆成的小山,想必是这些女人的战利品。 不该说是女人,而是鬼物。 越往深处走去,骨头越多,空气里既潮湿又有股血腥味。 山洞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们都是把男人骗到这里后再下手,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还能活着出去的。” 确实该值得庆幸,但我更庆幸我遇到了这个骗子。 那五百块花的可真值。 直到尽头出现的一片光明,我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回到了肚子里。 骗子拽着我往光明当中跑去。 但当我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只觉得身处一个温泉当中,热乎乎的水流让我头脑发昏。 睁开眼看向身下,这哪是什么温泉分明是一口大锅。 锅下似乎还在烧着柴火。 骗子和女人们一拍即合后走到我跟前,拿了块木头塞在锅下的火堆里。 骗子就是骗子! 自己的手脚都被锅里的铁链拴住,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了吗? 这时一个脚步声传来,我面前转头看向身后。 只见那个四六分的骗子居然出现在山洞口,一脸得意的看向我。 这是什么情况?我彻底懵了。 再看看站在锅边的骗子,居然有两个骗子? 嘭的一声,站在锅边的骗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女人。 所以我一直和一个鬼物呆在一起? 我头皮发麻,扭头看向骗子。 “你们把我引出去,就是为了装作我的样子把他骗到这?”骗子边说着边往女人的方向走去。 他不要命了,要送死吗? 刚要阻拦他,就看见半空当中逐渐浮现出一把剑的影子。 握紧双拳,我立马就认出了那把剑,和爷给我的一模一样!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一抹白寥寥的光从剑身上散发出来,和爷给我的那把剑不同。 那白光如同日光落在积久未消的白雪上,将所有女人吞噬。 不由自主的闭起眼,我长舒一口气。 碎裂的声音传来,我惊讶地看着破碎的锅,活动活动手腕,铁链也断了。 白光消失,骗子一人站在那。 他转头看向我对着我比划了个四六的手势。 是骗子本人没错了。 见我发愣他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手,我这才发现这骗子很是年轻,瘦瘦弱弱的。 “我叫道寺,你是魏然对吧。” 握住他的手我忍不住发问他是如何知道我名字的。 嘿嘿一笑,他跑到山洞口朝着我招手:“因为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看了看周围,道寺估计能找到着这自然也知道出去的路,我没犹豫跟了上去。 他确实住在那个小房子里,一直和那些鬼物生活,白天去村子里晃荡出摊。 从小没爹没妈,自己生活。 说到这我还真有点同情他了,毕竟我还有个爷,还有个亲人。 从山洞里走出来,我和道寺回到了那栋小别墅门口。 天都黑了。 匆匆告别后,我刚转身就听见道寺掏着什么东西。 转头看去,道寺从口袋里掏出我给假骗子的五百块钱,笑眯眯的数着钱。 什么情况! 这人真就是个骗子,那种情况居然还骗我五百块钱。 原来一开始保护我的就是骗子本人,只不过为了演一出戏码骗走我那五百块钱,后来才化作女人的。 除了这个理由,还有别的可以解释着这五百块突然出现在他手里吗? 回到家里,爷把我堵在门口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打电话不接,你看看都几点了才回家,还有活在等着你,你忘了?要是不想干,干脆就不要干了啊。” 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换好衣服冲进里屋缝尸。 刚一进屋,我就被呛的咳嗽起来。 好大一股类似消毒水的味,捂着鼻子我走上前看了看。 掀开裹尸布后,我连连向后退去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发出嘭的一声。 被分解的四肢躺在铁床上。 仔细闻了闻,也不是什么消毒水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福尔马林。 爷八成是不懂福尔马林什么的,可能以为这是单纯的分解了而已。 点上三根香,我耐心的等着香燃尽。 这种尸体如果香不燃尽我可真不敢缝。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我看着大开的窗户打了个哆嗦后走到跟前关上了。 回头一看,三根香烧成了两长一短。 第16章 招诡铃 这绝对缝不了,推开门,在和爷说过情况后,爷的表情严肃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尸体八成是人为的,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那就是人体标本。 挂点电话后爷看了看里屋又看看我。 “确认了,尸体没问题,这是之前捐献给医学院的尸体,现在家属要求安葬了。” 回到里屋我再次拿出三根香点燃,也许是刚才那股风把香吹断了也说不准。 这次比较容易,毕竟用肉线把四肢缝好就行。 两个小时不到,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放下针,长舒一口气。 但我看着尸体的这双脚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俩脚好像一大一小,好像还有点肤色差异。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人的手都有一大一小的,脚差啥。 肤色差异八成就是灯光的事情,可得让爷换一个好一点的灯泡。 拍拍手我收拾好东西,把裹尸布盖在尸体身上,出了屋子。 刚关门就听见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看看身后的屋子,又看向仓库,爷估计回屋了,不知道又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走到炕边,我依稀感觉到谁在看着我一般,脊背发凉。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站在原地我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那。 咽了咽口水,当我看清那东西的时候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那只黑猫。 它轻车熟路地跳到炕上舔着爪子。 坐在炕上我被它的突然造访搞的有点无语,没理会我躺在炕上。 “亏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来,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算了。” 一听这话我立马坐了起来,拉着小猫的爪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 “别啊,兄弟,我老欢迎你了,要不是我今天太困了我都能把你请进来。”我笑着看向小猫屁股下头坐着的绳子。 没犹豫我把绳子拽了出来,绳子上拴着俩铃铛,我看着手里的新奇玩应问它到底怎么用。 “你晃荡晃荡看看。”黑猫抽回爪子,闪着幽幽绿光的眸子看向了我身后。 见他这幅样子我有些纳闷,转过头看去。 就这一眼差点把我魂都吓没了。 刚才缝好的尸体就站在我的跟前,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我哭喊着往炕的另一端爬去,手中的铃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摇响。 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屋子里。 眼前的景象直接消失了。 揉揉眼睛我看向周围,确认什么都没了后我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扭头看向黑猫,它倒不慌不忙迈着猫步朝门口走去,临走时回头看向我:“这下会用了吧,下次去记得给我备条鱼。” 看着黑猫离去的身影,我躺在炕上,手里把玩着它刚才给我的铃铛。 不过也有意思,我和那猫不算熟,那猫却总来提醒我,这次又给我拿了东西。 看着两个银铃铛在灯光的照耀下时不时反射出的光芒,我心里踏实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寒意袭来,我被冻醒了。 刚要下炕关上窗户,我顿时懵了。 一个人影站在炕边,弯着腰看向我,但很模糊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能看出来这是个人。 当我正眼看向那人影的时候,人影又不见了。 揉揉眼睛,我有时间得去医院看看眼睛了,总这样迟早吓死我。 关上窗户我转过身打算回炕上继续睡觉,赫然发现那人影就站在我的身边。 一股凉意涌上心头,我全身血液倒流,身上冰凉,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往炕上跑。 蒙上被子蜷缩在被窝里,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握紧铃铛摇了又摇。 过了好一会,再也没了动静,我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了,已经是早上两点半了。 看了眼手机我打算出去喝口水。 有些犹豫,但我还是掀开被子。 我屋子里挤满了人,看见这一幕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无数的模糊的人影站在我的身边,当我仔细看去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黑影从窗台快速掠过,我没看清。 哪里还有喝水的念头了,我躲回被子不敢闭眼,手里摇着铃铛。 直到感觉天亮了,我才敢将被子掀开一点,阳光照在地上,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坐起身,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捂出来的汗,还是冷汗,被子都湿了一大片。 跳下炕我将铃铛系在手腕上,一大早就不见爷的身影,估计是出去买东西了。 随便做了点东西吃后我并不打算出门,躺在炕上鼓捣着手机。 有铃铛的声音我心里踏实不少。 一整个白天都十分平静,唯一有些疑惑的就是,没人把尸体搬走。 暴风雨的夜晚,从不像今天这搬恐怖,天河仿佛决了口子,我真的担心屋顶会不会被雨水砸漏。 树叶斜飞,沙沙作响,黑暗的院子仿佛妖鬼遍地,斑驳的树影扭曲着。 在这雨夜显得格外诡异。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我躺在那看着手机没理会。 要么是爷回家了,要么是那黑猫又来了。 可等了许久,寒风吹在我的脸上,我打了个哆嗦坐起身。 看向空荡荡的屋子,起身把房门关上。 外面狂风大作,都把屋子里的门吹开了。 手上的铃铛随着我的动作不断作响,转身刚要回到炕上,就看见炕上的玻璃居然倒映出了一个人影。 在我身旁的人影,身形高大。 倒抽一口冷气我不断晃动着铃铛,等着那人影就跟在开始一样消失。 但我没想到,随着铃铛发出的声响,我的身后源源不断的出现人影。 彻底蒙圈了,我跳上炕靠着玻璃看向空无一人的屋子。 难不成这铃铛是招鬼的?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精神错乱。 喵呜一声,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见了在我身后正不断挠着玻璃要进来的黑猫。 没多想,我立马打开窗户,总算有个东西陪我了。 跳进屋子里它蹲坐在炕上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淡定的舔着毛。 “你看不见吗?”我指着站在炕边那些人影发问,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第17章 乱拼接尸体 抬起头它看向我随后不紧不慢的说了句,看得见。 都快被气炸了,都什么时候了它居然还能这么淡定。 敢情那东西不是奔着他来的,他就不管我了。 “那你给我备鱼了吗?”黑猫换了个姿势继续舔毛。 看着正不断朝我逼近的人影,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居然把备鱼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 满头都是汗我就差跪那了。 “大哥,我忘了,你行行好吧。” 黑猫没说话伸出爪子指了指放在炕边的剑。 我去,我咋把这事忘了。 还有剑啊,我怕个毛线啊。 我握住剑柄,剑身顿时闪出金色的光芒。 昏暗的屋子里瞬间被照亮,还没等我跳下炕,那些人影便全数消失了。 黑猫来到我的脚边蹭着我的脚腕,尾巴一下下拍打着我的腿。 “我的鱼,我明天必须吃到,要不然……” 黑猫甚至都没把话说完跳下炕便凭空消失。 瞪大双眼我看着黑猫消失的地方忍不住怀疑。 看向手腕上的铃铛我小心翼翼的卸下来,这猫该不会在害我吧。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心里一阵后怕。 这铃铛该不会是招鬼的吧。 咽了咽口水我将剑放在枕头,躺在炕上。 半夜我身上宛如爬过千万只蚂蚁一般,坐起身,一股凉意从我的心底里泛出。 看向角落里,一股巨大身影站在那,一动不动弯腰盯着我看。 和那对阴冷的眸子对上时,我瞳孔一缩,连呼吸都忘了。 刚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动弹,仿佛被焊在炕上了。 “还给我……”人影张了张嘴,嘴里吐出几个字。 这下我懵了,我还给他啥啊,我不欠他啊。 “把我的脚还给我。” 此话一出,我心里一惊,明白了一切。 原来在缝尸的时候,那不是我的错觉,那脚就不是这尸体的。 缝尸这活最忌讳乱拼接尸体,尤其是来历不明的尸块,要是缝上了。 简直就是无一幸免。 一想到这我浑身发凉,血液凝固了一般。 一只手下意识摸向我睡前放在枕边的剑,摸了个空。 低头看去,啥都没有。 再抬头看向角落里,那人影又消失了。 早晚被逼疯,我直起身不敢再睡。 想着天一亮我立马找爷把尸体弄走。 此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我看向放在柜子上的烟。 犹豫了片刻后我点燃一支烟,感受着烟雾缭绕在我的身边。 意识逐渐模糊,来到了熟悉的湖面正上方。 男人的尸体就在湖底,我本能反应就是憋口气然后跳进湖中往男人的尸体游去。 当我意识到我可以在水里呼吸的时候,我心踏实了不少,男人的四肢分别泡在不同的大缸中。 大缸中泡着的肢体数不胜数,真要找到男人的脚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回到湖面我总算明白这男的整天缠着我要干什么了,缝尸是让逝者走的体面走的方便。 脚都不是他的,他还咋走。 睁开眼我回到现实,看了看时间,天快亮了。 掏出手机我给爷打了个电话,说完情况后,爷只是让我去一个地方。 村子第四个胡同,第四户人家,第四个摊位。 他还在隔壁村子缝尸暂时回不来,嘱咐我几句注意安全后,匆匆挂断电话。 穿上衣服我拿着剑冲出家门,当我走到那地方后,我傻眼了。 这不就是那四六分的骗子,道寺的摊子吗? 敢情能帮上我的居然是这家伙。 见我来了道寺有点意外,把我请进屋子中后盯着我手里的剑。 什么都没说,道寺给我倒了杯水。 但我也没心情喝了,开门见山。 点点头,道寺收拾好了东西回到我家。 看着尸体上两个不对称的脚,道寺皱着眉表情很是为难。 “我只能算出断肢的所在地,无法精确到是哪一个断肢。” 先找到断肢的所在地再说吧。 道寺从口袋里掏出张黄纸,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后在上面潦草的画了个符咒。 随后叠成纸飞机,嘴里喃喃自语着。 纸飞机从我家门口飞出去,我看着道寺不靠谱的样子。 爷居然让我找道寺帮忙,这是认真的吗? 一路跟着纸飞机,纸飞机飞一段距离就需要道寺捡起来再丢一次。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朝我尴尬一笑:“我能力有限,没法让它一直飞着。” 顿了顿道寺捡起飞机丢了出去喊了句:“这是第十次了,快点吧。” 好中二,我忍不住吐槽道寺。 看着纸飞机飘进一家饭店,我跟着道寺跑了进去。 一进门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看向我俩。 道寺什么都没说跟着飞机跑到了后厨。 一进屋,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道寺的脸色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就要吐了出来。 见多了我倒也适应了,看着落在厨房小门的飞机,我和道寺刚要去开门。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出现在我俩眼前,腰间系着白色的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捡起地上的飞机团成球丢了出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去一边玩去。”壮汉很不客气地将我俩推出饭店。 站在门口,道寺脸上十分惊恐,他颤抖着手。 有些疑惑,道寺看起来不像是胆小的人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让他回过神。 但无济于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道寺抬起头看向我,似乎恢复了些许神志。 “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容易的将飞机损毁。”。 可以明显听出他话里的震惊和匪夷所思。 回到他家,我喝了口茶水问了问详细情况。 他像是受了多大刺激似的,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听得我直着急。 正说着呢,道寺突然一激灵站起身,他的双眼逐渐变得浑浊不堪,就跟我之前看到的死人一样。 吓得我跑到了门口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呼喊着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我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恢复了正常,双眸清澈看着躲在门口的我并不意外,招招手让我进屋。 坐在炕边我握紧剑。 见我这么防备他全盘托出。 这道寺也不是一般人,自幼跟着个老道士学习道法,但那道士在道寺十岁那年就彻底消失了。 第18章 以纸为眼 他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到纸张中,以纸为眼,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看见自己想看见的。 而刚才他突然感受到那力量的;连接还在,也就是纸飞机还没有完全损毁,并且还在饭店里。 听他的描述就是,纸团被人踢到了门缝,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放着的几个大缸。 一听到他说大缸,我也想起来昨晚抽烟看见的事情,装满断肢的大缸。 这下可以确定那脚一定在饭店里。 商量了个计策,我和道寺准备晚上去找尸块。 黑逐渐布满天空,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般,雷鸣呼叫,饭店门口寂静阴森。 看着上面的锁,我有些犯难。 道寺从口袋里掏出张符咒塞在锁芯里,随后掏出打火机。 火顺着符咒末端一直烧到锁芯,只听见嘎嘣一声,锁头落地。 我去,这技术溜到飞起。 没时间问了我跟着他走进店里,不敢开灯我拿着手电筒来到后厨。 看着虚掩着的小门,我和道寺互相对视一眼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静,静到只能听见我俩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微弱的光芒照在一个透明的玻璃钢上,数不尽的断肢在里面浸泡着。 空气里一股子消毒水味。 这饭店搞这东西干什么? 但这跟我无关,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断肢。 正合计呢就看见道寺走到屋子中央。 也跟了上去,当我站在道寺身边时我才发现,这屋子四面都是镜子,所以看起来屋子里很大,断肢也多。 实则不然,一共就四个大缸,装着四肢。 瓶瓶罐罐摆在桌子上,我凑近一看。 瓶子装的不是人的眼珠子就是人的肠子,血红一片,我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转头看去,道寺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双腿打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似的。 连忙跑上前,我扶着他的身体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一排切割的整整齐齐的人头装在罐子里摆在那,他们的表情狰狞被泡在了福尔马林当中。 这时嘭的一声,原本开着的门突然关上了。 心里一惊我跑到门口扭动着门锁,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了。 门外落锁的声音让我头皮直发麻,我们这是被人锁在屋子里了。 嘭的一声,当我回过神转身看去的时候,道寺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跑到他跟前我摇晃着他的身体,他眉头紧蹙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不能让道寺这么睡下去。 握了握拳头我小声嘀咕了句抱歉,举起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闷哼一声,他捂着红肿的脸迷迷糊糊坐起身看向我:“不是,你差点把我牙打歪,怎么还下死手啊。” 情况紧急我顾不上那么多。 道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递给我,站起身吐了口唾沫表情严肃:“这地方有东西,不止一个,你小心点。” 握着剑的手越发的紧,我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心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拍了拍胸脯我长舒一口气,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那男的的断肢,然后再想着逃出去。 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装着右脚的大缸里,大概数了一遍,缸里差不多有几十个脚。 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再说经过这一吓,原本脑子里都成了一桶浆糊了。 道寺看了一圈后摸了摸下巴,朝我伸出手。 往后退看一步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 “剑给我啊!”见我好半天没反应他有些急了。 接过剑后,我看着道寺一脸嫌弃的用剑在缸里翻找着。 别说是他嫌弃了,这剑我以后都不想要了。 乱搅一通,道寺将剑还给我后,表情淡定就跟有办法了似的。 还没等我开口问他,他张开手臂在空气中不断挥舞着,看起来像做法一样。 一股风吹在我的脸上,还在疑惑这地方压根没有窗户,哪里来的风时。 只见道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伸出手向我招招手,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但本能反应就是伸手打招呼。 看着空气我走到道寺身边怼了怼他的胳膊,小声问他在干嘛。 他也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玉瓶,打开盖子后朝我脸上泼了过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推开道寺,骂人的话就在嘴边,但当我注意到周围的人的时候,这话被我咽下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多出了不少人,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可当我仔细看去时,我浑身汗毛倒竖,这哪是人,分明是鬼啊。 见我如此惊慌,道寺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敢吱声我看着道寺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纸钱洋洋洒洒丢在半空中。 张了张嘴,道寺似乎在嘟囔着什么,但我一句没听懂。 话音刚落,只看见所有鬼朝着不同方向飞奔出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空中我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水有些不解的开口问他。 “想知道死人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问问那个死人。”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话就截然不同。 看着眼前的道寺,昏暗的灯光下,半眯着眼,风吹起他身上的灰色大褂,显得尤为神秘。 可下一秒,道寺就变成了平日里骗子的模样,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拍着我的胸脯。 “放心吧,有哥在,你死不了。” 收回刚才的想法,我摇摇头满头黑线,躲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 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总算能放松一点了,但一想到我们被困在这里就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没多久,那群鬼全都跑了回来,身后领着一个男人。 这不就是找我要脚的男人吗? 不得不说,这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男鬼被推了出来,他被这群鬼揍了个半死,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 道寺打了个哈欠,冷眼看向男鬼又指了指身边的大缸。 这意思是让那鬼自己找脚吗? 点点头那鬼颤颤巍巍站起身,四肢像是后安上去的,不对本来就是后安上去的。 他趴在缸边翻找着,过来好一会他站起身低着头。 第19章 多了个师叔 “你自己都找不到,你还让我来找你的脚,你脑子有毛病啊?”我蒙圈了,一时间愤怒涌上心头,握着剑朝着男鬼冲去,剑抵在男鬼的脖子处。 男鬼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长舒一口气我收回剑,道寺早就将被锁上的门打开了,冲着屋子里的那群鬼招了招手。 顿时所有鬼朝着门口涌去,当然那个男鬼是跑的最快的一个。 往后退了一步我看着有些中二的道寺不禁有些猜疑,但顾不上想太多,现在还是赶紧回家比较好。 估计这事之后,男鬼也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了。 刚到道寺家门口,就看见爷站在那,好像是来接我的。 跑上前,跟爷打了个招呼,爷没理我转头看向我身后的道寺。 道寺眼睛都冒光了,仿佛见到了老熟人一样,一把搂过爷的肩膀:“老哥,你可算来了,我新买了酒,一起尝尝?” 此时有一万个问号在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这差辈了吧? 这时爷回过身指着眼前的道寺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是你师叔。” 我的脑子里一堆麻绳打了死结,爷相当于我的师傅,我得管道寺那家伙叫师叔,他俩怎么同辈? 顿了顿爷看着震惊不已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可别看你师叔这么小,他辈分可不小。” 信息量过于庞大了,一时间我反应不过来呆在原地。 “喊声师叔,以后我罩着你。”道寺拍了拍胸脯拉着我进了院子。 坐在炕边,我看起来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似的,不敢吱声。 看着爷和道寺聊的火热,推杯换盏。 我就纳闷了,道寺瞅着就跟十八九岁似的,他咋可能跟我爷同辈呢? 看着爷高兴的样子我不由得一楞,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爷那么高兴,喝那么多酒。 直到天亮,我和道寺将爷送回家。 道寺和我漫无目的的闲逛,他忍不住问我那天究竟是怎么跑到女鬼的圈套里的。 一提这事我就来气,他还不忘骗我五百块钱。 伸出手我打算要回那五百块钱,他摊摊手说了句都花了。 解释完我是怎么到那后,道寺皱着眉头,又看看我,表情严肃。 “那个地方自从我设下结界后,一般人都看不见啊,难不成是结界……” 看着他摸着小巴小声嘀咕着,我有些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带到那栋别墅门口。 一推开门,屋子里灰尘弥漫,好像比我第一天来到这的时候还破败几分。 打个喷嚏我看向屋子角落里闪烁着的绿色光芒,拍了拍道寺的肩膀示意他看去。 看着不断跳动的光点,道寺的眉头舒展开来,走上前拍了拍,光点又立马消失。 “当时就是这个光点把我引到那屋子的。”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一遍后有些疑惑,如果这就是他设下的结节的话,那一开始不是和那帮女鬼约法三章了吗? “我可是骗子还是个奸商,我可不守信用。” 此话一出我楞在原地,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的事情。 但他只说我把心事都挂在脸上,想猜不到都难。 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骗子。 走出别墅,道寺长舒一口气伸出手,忽而一阵风吹来,别墅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拍了拍我的后背,看我如此震惊的模样,他笑出了声。 这时我大腿上传来震感,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听见爷焦急的声音,我大概猜到了,他估计又要去哪了,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让我和道寺学东西。 没等我拒绝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嘟嘟声,看向道寺,他一脸得意冲我比划了个耶,似乎料到了。 “叫声师叔,我就教你。”看他贱兮兮的模样我真的感觉这人不靠谱,但看着他展现出来的能力,我又不得不佩服。 摆摆手,我宁可自己摸索转身就走。 身后的道寺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你就不想给小光报仇了吗?” 此话一出,我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握了握拳头我转身看向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的道寺。 以我现在的能力我根本无法为小光报仇,小光的死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眼前的少年身上有着太多谜团了,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他学。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为了小光。 本想着回自己家的,但不知不觉就跟着道寺去了他家。 第一次来他家还没注意,村子里居然还有这样大气的四合院。 “这是我另一个家,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这。” 柳树旁有着一个人工建造的假山,假山下是一小块池塘,里面几只鲤鱼跟随者人的脚步来回游动。 没想到这骗子还很有钱。 他指着不远处的小屋,将钥匙塞进我手里。 小屋虽小但五脏俱全,生活还是可以的,唯一不足的就是窗前的柳树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可能是许久都没有住人了,屋子里的灰很大,还有一股霉味。 皱着眉头我收拾了小半天屋子,才勉强可以住人。 傍晚,晚霞烧红了天空,也终于从柳树旁透进来丁点阳光。 站在窗前我看向一尘不染的院子,又看看住在隔壁的道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直到夜幕降临,我躺在炕上,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坐起身没犹豫我跑到道寺的房门口,推门而入。 看向站在里屋背对着我的道寺,白皙光滑的后背映入眼帘。 楞在原地,我刚要开口。 道寺发现我进来的那一刻,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抓起衣服捂在自己的身上随后重重的关上门。 “你有病啊,不知道敲门的吗?” 听着屋里传来的动静,我站在门外有些疑惑,换个衣服而已,一大男人至于吗? 过来一会,门缓缓打开,道寺从门缝探出头来,和往日贱兮兮的他有些不同,这会就跟个女人似的,娘们唧唧的。 搓着手问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往后退了一步,我来就是想问问,我一直在这住着,总不能耽误我干活啊,要是有缝尸的找不到我该咋办? 第20章 天煞孤星 犹豫片刻后,道寺打开门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的仍旧是深灰色的大褂。 “我可以允许你在仓库缝尸,但你要支付我一部分的租金。”他掰了掰手指头,若有所思。 我有些无语,那我还不如回自己家缝尸。 见我没说话,他伸出手比划了个三七,表情有些为难。 三七分?三七分什么,难不成三七分我缝尸的钱,这人还真适合做生意,简直是个奸商。 没犹豫我立马比划二八,二八分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回到家收拾好东西后我写了张告示贴在了门口,这下就不怕有人缝尸找不到我了。 回到道寺的四合院,我站在小仓库门口,看向漆黑的屋子。 按下开关,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传来,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上的灰一吹都能把人呛个跟头。 猛地咳嗽两声,我长舒一口气,清理着屋子。 好在屋子里有个不要的木床,看看尺寸缝尸也够了。 直到半夜我才搞完事,饿的不行,我那屋子厨房也用不了,没办法我敲敲门。 “道寺,你睡了吗?” 许久都没听见应答,想着就去找点吃的,估计也没事,推开门我蹑手蹑脚来到厨房。 看着锅里的剩饭,刚拿起饭勺,头顶上的灯啪的一声就亮了。 吓得我手里的饭勺都掉在了地上。 转过身一看,高挑纤细的大长腿,穿着到膝盖的白衬衫,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 再看一遍,这人居然是道寺,怎么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想吃饭倒是喊我一声啊,大半夜进屋你想吓死谁?”道寺揉着眼睛没好气的抱怨着。 不过抬眼看去,道寺的脸煞白,估计是刚才被我吓的。 挠挠头我道了个歉,看着道寺熟练的热饭菜,我坐在椅子盯着他看。 这要是个女人该多好。 当我脑子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都蒙圈了,就算身子再像女人,但他终究还是个男的。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看着端上桌的冒着热气的菜,虽然道寺嘴上抱怨着麻烦之类的。 但我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看着我开始吃饭,道寺打了个哈欠,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独自坐在椅子上,昏暗的灯光下,我刷着手机,吃饱后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时间。 刚站起身,在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后,灯泡灭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我按了按开关,灯忽闪忽闪的亮了,但也仅仅维持几秒后就再次熄灭了。 嘭的一声,我扭头看向屋里,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看清,里屋的窗户被风吹开。 等到我回过神后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开了,寒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想着正好关门走人,没等我关上门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凉意。 我头皮直发麻,我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握紧门把手我推开门随后将门重重的关上。 令人抓心挠肝的挠门声传入我的耳朵里,我心一惊,抵着门不知所措。 脑门上都是汗,我被吓的不轻,但我一想到正在睡觉的道寺,心一横。 万一那东西要是对道寺下手怎么办? 推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看向四周,忽而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 慌忙捂着脖子,我惊恐地看着身边。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是错觉的那一刻,天花板传来了异响,我的心提溜到了嗓子眼里,堵得我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灯泡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 里屋传来了道寺的喊声:“傻逼魏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等我开口说话,一只冰凉的手瞬间捂住了我的嘴,我呜咽着,大脑一片空白。 艰难的转过头,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我头皮都要炸了,浑身发凉。 干枯的头发逐渐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呼吸越来越难。 就在我濒临窒息的时候,从里屋飞奔出来一个人影。 闪着寒光的剑径直朝我劈来,这怎么还前后夹击,还让不让人活了? 要是这功夫我能说话,我说的第一句话绝对是我操。 猛地,我感觉脖子处一阵酥麻,瘫坐在地上我不断咳嗽着,身边的寒意逐渐减退。 看向眼前的身影,我立马就认出来了。 那是道寺,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完,领口处白衬衫的口子还没系上。 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如果他再晚几秒出来,我想我一定命丧黄泉了。 “魏然你丫的不会是个煞星吧,什么东西都能给我招来,怎么着啊,你自带煞星属性?”道寺一刀砍下女人的脖子后,长舒一口气看向我。 面对她的疑问我没法回答,这一切也都是我的命格在搞鬼。 看着逐渐消失的女鬼,我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道寺站在黑暗中系上领口的扣子后将我请进了里屋,坐在椅子上,我看着炕上粉色的被褥。 一时间有些语塞。 道寺倒了两杯水放在小桌子上。 “哥们,你怎么活到现在的,你这比煞星都煞星,我都没见过你这么邪性的人,一开始听你爷说我还不信。”道寺捧着水杯发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这一个月的。 见我没回答,道寺仿佛下定了多大决心似的将水杯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明天开始特训!” 没等我问他究竟是什么特训,他就夺下我手里的水杯将我推出门外。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后,我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出去买了两个新灯泡,把道寺房里的换了,连带着仓库里的,也一起换了。 看着我忙活一早上,道寺做好饭摆在桌子上。 今天村子里有集,道寺随便吃了口后就出去出摊子了。 躺在炕上我刷着视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都下午了,要不是道寺怕我死了过来喊喊我,我估计会睡到晚上。 吃过晚饭后,老王和张鹏抬着尸体进院子了。 “嚯,真气派,小然你啥时候搬这了。”老王看着院子忍不住感叹。 我跑出屋子赶忙将人领到仓库,张鹏怼了怼我的胳膊:“几天不见,兄弟你发达了啊。” 第21章 肉线断诡来看 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解释半天,俩人才相信我是在寄人篱下。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 去道寺屋子里提前知会一声,省的把道寺吓着。 见我来汇报这事,他倒不意外,拉着我往后院走。 推开后门,是一大片草地,不远处还有一座山,空气异常清新。 “明天一早到这,我会给你留东西,别忘了。”说完道寺就走了。 自从我那天闯他屋子,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说不出来的奇怪。 没想那么多,我伸了伸懒腰坐在草地里。 夜色像阴霾一样逼近,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往仓库走去。 还没看这次的尸体,可别再搞个一尸两命或者乱拼接的尸体过来了。 再吓我几次,我就要被吓的神经衰弱了。 走到仓库门口,推开陈旧的大门,按下开关。 新换的灯泡就是亮。 掀开裹尸布,这次的尸体看样子没什么异常,甚至都没缺胳膊断腿。 将尸体翻过去,血肉模糊的一片,我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尸体大腿处被割下去的肉,我浑身血液倒流。 谁没事显得割人大腿啊,变态吧这人。 翻出抽屉里的香,点然后看着香燃尽,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放心的拿起缝尸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灯泡忽而开始闪烁,窗户也被风猛地吹开。 吓得我一激灵,手里的肉线断了。 肉线断,鬼来看。 抬眼看去,一个灰色长袍的身影站在门口。 一道闪电打过,照亮了整片天空,也照亮了门口的人影。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道寺,你干什么!”我喊了句以后就没再说话,捻着肉线,小心翼翼的把两端系上。 刚系上一端,扭头看去,肉线没了。 再看看时间,现做肉线根本就不赶趟。 道寺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呆愣地看着我顶着大雨跑出屋。 而我转头就看见了道寺背在身后双手拿着的红豆饼。 叹了一口气,来不及跟他解释,我直奔家里。 以最快的速度翻箱倒柜,再找到角落里的肉线的时候我狂奔回仓库。 当然知道那是道寺开的玩笑故意吓唬我的,回到仓库时,道寺已经不在那了,估计是回房间了。 无奈的摇摇头我走进屋子将剩下的地方缝完。 等到缝完的时候天都亮了,我看着老王和张鹏搬着尸体,我困的要命。 刚走到屋子门口就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用碗装着的几个红豆饼,这是那天道寺去集上买的。 端着碗我回到了里屋,刚躺炕上就想起来道寺昨晚告诉我的。 一早去后院,他会给我留东西。 吃了两口红豆饼我往后院跑。 后院里空无一人,徐徐的清风吹过草地,吹过我的头顶。 看着草地中的一大块空地,那上头还有一张纸条。 扒开身前的草我捡起纸条。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事情会被我搞成那样,红豆饼算是赔偿了。”收下纸条,回想起刚才屋子里出现的红豆饼。 有点无奈。 敲了敲道寺的房门,他探出头来盯着我。 学着他的样子,我伸出手比划了两下。 他顿时急了从门后跳出来,我这时才发现他居然这么矮,我起码比他高半个头。 “你还要红豆饼?我自己都不够吃,分给你那么多!” 摇摇头我再次伸了伸手,等到他气的脸都红了的时候我才开口:“这次缝尸的钱必须都给我,没有二八分一说。” 气得他直咬牙,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行后把房门关上。 总算舒坦了,出气的感觉就是好。 当天下午,我俩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将我带我草地,教我剑法。 当然得从最基础的学起,步法。 足足练了一下午,我脚底都发麻了,他似乎有些惊讶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好,但不及当年师叔我的一根小指头。” 这话说的有点不要脸,但我也没吱声。总算能歇会了,要是再惹他,他让我加练怎么办。 毕竟跟他学的这件事,也是爷的意思。 接下来一星期,我仍旧是白天学剑法,偶尔晚上会有活。 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长舒一口气我艰难的从炕上爬起来,感觉身子都不是我的了,像是被大卡车反复碾压过。 吃了口饭,我去后院练剑。 不知怎的,道寺难得没起那么早。 直到中午了,道寺还是没有出来。 不免有些担心,我推开门看去,屋子里空无一人。 一大清早的,道寺这是去干嘛了? 没多想我去后院搭出来的洗澡棚冲了个凉,洗的正起劲呢。 一双手就把帘子掀开了,之后钻了进来。 在看见那人的时候,我愣住了,她也愣了一下。 就在我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只小手捂住了我的嘴,他冲我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听见棚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大概是墙外头的。 “人呢?大活人居然还能跟丢!”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道寺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手,刚要说话低头看着没穿衣服的我,被吓的语无伦次后立马转身。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她边说着边往出跑。 废话,谁穿衣服洗澡啊。 这人真奇怪,都是男人,至于吗?再说我都没说什么。 回到道寺的屋子里我看着里屋的房门紧闭,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追他的人究竟是谁。 没犹豫我推开门打算问个究竟。 刚打开门就看见,道寺坐在炕边,拿着棉球给自己大腿上的伤口消毒。 见到我进来,他站起身,却直接扑到了地上。 一个箭步冲上前我接住他即将落地的身体,自从跟他学习之后,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反应速度提升的很快。 直起身,道寺长舒一口气,眉头紧蹙。 看着他拿着棉球想消毒又下不去手的样子,我没犹豫夺过镊子按住他的腿,开始消毒。 似乎是被吓到了,他挣扎着,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看着大腿上的擦伤我忍不住发问。 “我可是个骗子,你觉得我仇家会少吗?”他没好气的回答着。 消毒后我放下镊子,看着手里握着的脚腕,忍不住感叹:“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第22章 诡的话 挣脱开我的手,他没有回答摆摆手示意我赶紧走。 没良心的家伙。 站在门口,我忍不住回想那白皙的大腿,这要是个女人绝对倾国倾城。 摇摇头我叹了一口气,可惜他就是个骗子,还是个奸商。 晚上,我还在道寺的屋子里正揉着面团发面,就听见院子外吵吵嚷嚷的涌进来一大批人。 手电筒的光照进屋子里,我敲了敲道寺的门。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打开门看向我。 嘭嘭的砸门声传来,道寺咳嗽了两声换了副样子,推开门。 “死人了啊?敲这么急,催命啊。”他语气很不客气。 我站在他身边,看向门外的几个大汉。 见道寺是真生气了,那几个大汉顿时消停了,咽了咽口水后鞠躬道歉。 被这一幕搞的有点震惊,道寺的面子就这么大吗? “道师傅,村头出事了,方家出殡诈尸了。”为首的壮汉表情十分恐惧,像是见鬼的一样。 也许这帮人真的见鬼了。 跟在道寺身后,见他没吱声,我也想着去凑凑热闹。 刚一走到人群边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道寺,随后又看向我。 表情厌恶恐惧,似乎见到我比见鬼还可怕。 顿是,人群自动分成了两个队伍,我和道寺在人群中穿行。 只听见人群中议论纷纷。 “谁家大晚上出殡啊,不都上午出殡吗?” “不出点啥事,都对不起这点出殡。”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花圈摆满了院子,看着眼前的灵棚和出现裂缝的棺材。 嘭嘭两声,棺材里的人仿佛活了一般,好像在不断踢着棺材板。 看见这一幕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道寺明显不怕走上前拍了拍棺材板。 没一会棺材里面就消停了。 道寺得意地走到我身边搂过我的肩膀:“跟师叔回家,我教你。” 没等我开口,他似乎觉得说这话有点不对劲,松开了手跑到我前面,背对着我只留下一句快回家。 摊摊手我有些无奈,转头看向躁动的众人,没犹豫跑向道寺。 想不到,道寺个子不高,跑的到挺快。 愣是没追上他,越跟着他跑我觉得越不对劲。 这和回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反而和去别墅的路有些相似。 有些慌了,我停下脚步,看着身处的荒郊野外。 似乎注意到我没跟上来,道寺转过身看向我朝我伸出手。 愣了愣,我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冰凉的指尖使我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时,拉着我的哪是道寺,这不是那天给我纸条的女鬼吗? 挣脱开她的手,我刚要往回跑,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我头皮都要炸了。 “她是来害你的,相信我,别回去。”女鬼抬眼看向我,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会她还没有显出原形,我倒抽一口凉气不再去看她的眼睛。 道寺怎么可能会害我,他救了我那么多次,就算因为我命格的原因总给他惹麻烦,他也从来没说过不管我。 “她就是奔着你的命格来的,你的命格适合她的修炼,她不是人!” 此话一出,我愣住了,看着曾经救过我的女鬼,我有些怀疑。 “够了!”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回过头,看着道寺握着剑站在那,表情愤怒。 那究竟是不是真的道寺。 好像察觉到我怀疑的目光,他的眸子冷了几分,看向女鬼抽出剑。 另一只手比划了个四六的手势。 长舒一口气我挣脱开女鬼的手,看着女鬼失落的样子,我摆摆手不断向后退去。 咽了咽口水我退到两人中间,庞大的信息量涌入我的脑袋,我脑子里成了一桶浆糊。 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该相信谁。 沉思片刻我转头看向道寺,他眼神中流露出期待,朝我伸出手。 不再犹豫我握住他的手,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我竟然开始依赖这个师叔了。 转头看去,女鬼站在原地,怨毒的眸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好像恨不得要把我碎尸万段一般。 咽了咽口水,再看看拉着我往前走的道寺,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皱着眉道寺看着我抬手就在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但我还在笑着。 “笑屁笑。” 难得看他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叮的一声,手机收到一封短信。 是爷发来的,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让我跟着道寺踏实学。 跟着道寺回了家,半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想不通女鬼和我说的。 拿起柜子上放着的烟,确认道寺已经睡着后,我将其点燃猛吸一口。 一定要看看女鬼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意识逐渐模糊,我看着昏暗的周围。 掉进湖中后我丝毫没有心里准备,平时都可以正常呼吸的,不知道这次怎么了。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喘不上气,水不断挤压着我的胸腔,我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憋了口气我停止挣扎,不断向下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道寺的身影。 后院的洗澡棚里,纤细的腰肢,白皙的后背,没等我多看下去。 捂着嘴我奋力向上游去,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拼命游,永远都停留在原地。 闭上眼睛,肺里仅存的氧气越来越少,我张开嘴,水一下子涌进了我的口腔。 没了力气我不断向下沉去。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脸上,捂着火辣辣的脸我直起身。 拍着胸口,环顾四周。 只见道寺站在我眼前,浑身湿透,再看看窗外,倾盆大雨。 他是顶雨来救我的。 见我醒来他抬手在我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你没事用烟试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会遭到反噬,你会死掉的啊!”他按住我的肩膀,语气愤怒但脸上担忧的表情骗不了人。 低下头我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我居然会怀疑他。 “你怀疑我对不对,你真就信了鬼话吗?”他松开我指着自己一脸的失望。 没等我开口解释,他便转身走了。 挽留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张了张嘴我说不出来一句话,甚至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23章 竟是女儿身 叹了一口气我看着他缓步走在大雨中,我忍不住跳下炕,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从窗户潲进来的雨点砸在我的脸上,我转过身,抬手就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可是个男的,我怎么能有这个想法? 长舒一口气我关上一扇窗户,躺在炕上,看了看时间,天都快亮了。 回想起他担忧的表情,直到天亮我都没睡着。 坐起身我一大清早去买了他最喜欢的红豆饼,敲了敲他的房门,想过来道歉。 见许久没人应答,我推开里屋的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打开的衣柜门。 走到后院,听着哗哗的水声。 站在门口,我端着装着红豆饼的碗。 没一会,帘子拉开,只见道寺裹着浴巾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在看见我在这的一瞬间,他尖叫了一声,又跑了回去。 浴巾不大,我完全吓傻了,站在原地,端着红豆饼的手都在颤抖。 尖叫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道寺居然是个女人! 捂着头我跑回屋子,慌张的将红豆饼放在她的屋子。 回到房里我坐在椅子上,想着之前道寺还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我还在她换衣服的推门而入。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边。 女扮男装这堪比电视剧啊! 长舒一口气我不敢置信的捂着脸。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去,一个身影出现在窗边。 一抬头我被吓的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 乌黑卷发散落在肩上,浅水蓝的长裙,腰间还用一条水蓝色的绸束好,显得她腰肢格外的纤细。 好似白莲藕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镯子,镯子上垂下如水珠的小链,微微晃动就会发出悦耳的响声。 眉清目秀,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 看着眼前的可人,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挥挥手,女人有点惊讶,随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师叔换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了?” 往后退了一步,再看一眼,真是震撼我一整年啊! 这居然是道寺,可他不是短发吗?之前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 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道寺嘿嘿一笑,捂着嘴,镯子上的小链条缠绕在手腕上。 “作为一个骗子,易容术可是必备技能。”说完她在我眼前转了个圈。 活脱脱少女的样子,那爷岂不是不知道道寺是个妹子的事情? 一只手指点着柔软红润的嘴唇,表情若有所思随后俏皮一笑,摇摇头。 坐在柳树下的摇椅上,水蓝色的长裙卷起,刚好遮住大腿。 我的心砰砰直跳,捂着胸口我背过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道寺。 长舒一口气我转过身,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那我之前洗澡她闯进来岂不是都看见了。 仿佛猜到了我的心声,顿时她的脸就像熟透了的柿子,摆摆手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我一眼。 绕着手指她支支吾吾的,最后站起身捂着眼睛往门口跑去:“那天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看着她往门口跑去的身影,我站在柳树下,看着柳条随闷热的夏风肆意摇曳,看着她跑到门口转身冲我招手。 暖暖的阳光仿佛在她的身上渡了一层金光,肌肤胜雪带着一丝粉嫩。 “我出去买晚饭去了。”她转过身朝街上的方向跑去。 伸出手我赶忙追上去,她回过头发现我后摆了摆手:“别跟着我!” 停下脚步,我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我还真以为我性取向变了呢。 回到屋里,我看着放在窗前被阳光照耀的熠熠生辉的剑,长舒一口气,我握住剑柄朝后院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拿着剑出现在不远处。 “练的不错嘛,让师叔试试身手。”她说着从台阶上跳下来,跑到我跟前。 也许是错觉,看着眼前的少女持剑的样子,总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剑光闪闪,仿佛斩断了空气,沙沙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起初我还可以应对,可她手里的剑越舞越快,宛如一条银蛇左右盘绕,我有些招架不住。 抽回剑她拍了拍手,眼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嘴上却抱怨我进步的真慢,但她的表情骗不了人,分明是一副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的模样。 喘了口气,我看着她手里的剑,和轻松的模样,我知道我还差的远。 回到屋子里,我看着道寺系着围裙在厨房来回忙活。 吃过饭后我坐在椅子上拍着肚子,抬头看去,老王一个人跑进院子里,慌慌张张的。 推开门,我看着惊慌失措的老王,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说话都不说不明白。 凉风从大开的门吹进来,吹在我的脸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鹏出事了。”他拽着我的手,眼神惊恐。 道寺站在我身边,听见这话立马去收拾了东西。 跟在老王的身后,我们一路向西,那是去村尾的路。 山里的夜,静的可怕,狭长的月光照在诡异的山峦上,好似有模糊的人影在山上快速移动着。 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荒凉的寺庙,我咽了咽口水看向身旁的道寺,她精致的小脸在这一刻居然露出了些许恐惧。。 握住她的手,许是没察觉到,她没挣扎。 她手心里都是汗,小脸煞白。 老王拽着我跑进院子里,破烂不堪的残柱倒在门口。 院子里杂草丛生,藤蔓顺着柱子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开出颜色诡异的花。 周围安静的可怕,时不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飞过。 张鹏倒在了屋子里,嘴唇发青,面如土色,眉头紧皱。 跑上前我拍了下他的脸颊,没反应。 道寺蹲下身伸出手扒了扒他的眼皮,黑色瞳孔涣散的眼珠映入眼帘。 倒抽一口凉气,不知怎的我刚要站起身,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正好跪在了眼前的铜像上,破损的铜像上缠绕着藤蔓,面目全非。 远处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压抑的气氛令人出啊报不上气,时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 第24章 古曼童 风吹过院子,发出阵阵呼啸声,令人头发麻。 看着眼前的铜像,我腿软的站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谁伸出手按住了我的头,在察觉到是道寺的时候,我顺着她的意思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无意打扰,莫怪。”道寺也跟着磕了几个头,拉着我站起来后走到张鹏身边。 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随后摇摇头。 老王叹了一口气,看向我。 盯着张鹏的症状,我有些怀疑是撞见了不该看见的,没犹豫我抬起头,试试总比等死好。 长舒一口气我顶着大雨跑出了寺庙,看着缠绕在柱子上的藤蔓,我嘴里嘀咕着:“莫怪莫怪。” 扯下藤蔓,再三确认是鸡血藤,辟邪宝物后,将藤蔓缠绕在张鹏的四肢上。 抽出剑,控制力道快速地在食指上割出一个小口,将鲜血点在张鹏的额头上。 过来许久,张鹏睁开眼。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扶起张鹏,我询问他还以有没有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摇摇头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脸色惨白看样子很虚弱,像是大病一场。 老王背着张鹏,刚站起身打算走的时候。 红光袭来,照在我们的身上,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我强撑着身子扭头看去。 铜像悬浮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极其惊悚的红色血光。 双腿仿佛被禁锢在那一般,我看向道寺,原本就煞白的小脸这功夫更是雪上加霜。 一种力量流失感传来,我全身血液倒流。 回想起爷曾经告诉过我的,这铜像该不会是吸食人血气的古曼童。 一想到这,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稳定心神,我在脑子里寻找着古曼童的解决方法。 回过神,我看着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的老王。 事不宜迟,我抽出剑,顿时金光涌现,完全抵得过古曼童的血光。 道寺松了一口气一般,喘了几口气。 “去找藤蔓来,就往刚才拿的那些,快,越多越好!” 点点头道寺往外跑去。 扭头看去,张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老王也缓了过来,站起身跑出屋子。 看着眼前越发令人恐惧的古曼童,我的心里直打鼓,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能挺多久。 “遇到危险就斩断他。”爷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几分,我咬着牙往前走了两步。 果然,越靠近古曼童,这股血光的威力就更强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道寺几人捧着藤蔓跑回来,站在我身后。 几人听过我的解释后,没墨迹拿着藤蔓绕道古曼童背后。 下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抬头看去,鸡血藤缠绕在古曼童身上,古曼童发挣扎着发出阵阵怒吼声。 随着藤蔓缠绕的地方越来越多,我所承受的血光就越来越少。 当道寺将最后一根鸡血藤缠上后,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 看着消停的古曼童再无作妖的迹象,我长舒一口气,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有一刻我真的在想我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 出了寺庙,我和道寺送张鹏回了家,路上和老王了解了解事情经过。 这俩人去搬尸的路上,回家后张鹏就不正常了。 听老王说,就是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后来直接晕倒了,没办法老王把人背到了寺庙就背不动了。 叹了一口气,老王又喊了两个帮手一起搬尸,尸体搬到我家后都半夜了。 好在尸体只是断了条手臂,不费时间。 道寺站在我身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有些无奈招招手让她跟过来。 讲清楚规矩后,我准备东西开始缝尸。 针穿过猪皮将破损的地方缝补起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放下缝尸针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昏昏欲睡的道寺,洗过手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睁开眼后她跟在我的身后,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原本大开的门猛地关上。 嘭的一声,我明显感觉到这一声把身后的小人吓精神了。 一个小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长舒一口气走上前,推着门。 却发现门怎么都推不开。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血色光茫照亮了整间屋子。 倒抽一口凉气,我全身汗毛倒竖,抬脚一脚踹开了木门。 拽着道寺我冲出屋。 惨淡的月光下,古曼童悬浮在半空中,在月光下古曼童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色显得异常惊悚。 下意识抓紧了道寺的手,这时候我俩身上什么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咽了口唾沫我没犹豫强撑着身体,在古曼童追上来的前一刻冲进了屋子。 一定有东西可以解决掉这个麻烦,我翻箱倒柜的找着我收拾过来的东西。 终于我在柜子最深处翻到了一张白色的布,备用的裹尸布。 看着上面的血迹,我握了握拳头长舒一口气,幸好这东西我拿来了。 道寺这功夫已经把窗帘拉上了,听着古曼童不断撞击着门窗,我的心砰砰直跳。 握着剑柄,我看向道寺,她也明白接过剑后,表情坚定。 破碎声传来,我看向门口,在屋子里行动不便肯定是不方便的。 没等我提议出去的时候,只见道寺握着剑已经先一步冲出去了。 紧随其后,我攥着白布的一角,当红光照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眉头紧锁,长舒一口气。 虽然道寺拿着剑可以抵挡不部分红光的威力,但剑和她不契合,能阻挡的红光自然也减少了一大半。 但我不想让她冒险,毕竟主动出击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让她独自一人面对。 感受着体内血气流失,我甚至可以发觉自己的指尖在逐渐变得冰冷。 没时间犹豫了,我看着想控制住道寺而不断下降位置的古曼童,我抓着裹尸布车就朝着古曼童扑了过去。 有了裹尸布的阻隔,血光削减了不少。 抓着裹尸布我站起身,看着古曼童在里面不断挣扎。 许是太虚弱,道寺一个踉跄扑在了我身上。 咽了咽口水,她浑身冰凉,淋湿的长裙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有些透亮。 没工夫动歪心思了,我扶着道寺,又看看手上的古曼童。 直接彻底解决掉吧。 第25章 燃烧符 缓了一会,道寺直起身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知道谁可以解决这件事。” 点点头我跟着她来到了不远的杏山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到村尾最后一个人家,我们才停下脚步。 长舒一口气道寺扯出一抹笑容,全然没有了刚才虚弱的样子。 提着湿透的裙子,跑进院子,满头发丝随风飘扬。 “李叔,我带朋友来了!” 话音刚落,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撑着伞的大概四十岁的男人,胡子留的老长。 担忧地看着湿透的道寺,责怪她为什么不打伞。 良久他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我,冷着眼看了我一会,表情不悦的将我喊进屋子。 这人笑呵呵的倒了杯热水又拿了毯子递给道寺,没理我。 见道寺把热水递给我的时候,那眼神可比之前遇见的鬼还可怕,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那种。 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没敢喝那热水,一直拿着。 俩人寒暄几句后,道寺进入正题拿过我手里用裹尸布包裹着的古曼童。 男人眼神有些欣慰:“不错啊,小道这是越来越聪明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用裹尸布的?” 摊摊手,道寺指了指站在身边的我。 那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一般吧,裹尸布也算是能裹得住魂的东西,都能想到。” 被这人的前后反差惊到了,他是怎么做到变脸这么快的? 尴尬的笑了笑后,我开始解释事情的经过。 打了个哈欠,那人明摆着不想搭理这件事。 道寺站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男人:“李叔,那人是我朋友,你就帮帮忙吧。” 见男人没反应,道寺眼睛滴溜溜一转换了的语气,叉着腰显然一副要讲道理的模样:“李叔,你看你抚养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我知道你最惦记我了,现在我和我朋友有危险了,你怎么能不管?” 叹了一口气,男人站起身拿着古曼童朝后院走去。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张黄纸,咬破了食指后快速画了个符,是我没见过的符。 拿着打火机,又抱了点柴火,外面下着大雨,怎么可能点的着。 道寺拉了拉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那是燃烧符。” 可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男人团将符咒点燃丢在柴火上。 顿时火花四溅。 雨越下越大,再屋檐上溅起一层水雾。 即便是倾盆大雨都无法将眼前的火焰熄灭。 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耳边,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小手抓住我的胳膊,道寺抬起头看向我指着正不断燃烧着的裹尸布:“放心交给李叔好了。” 股股黑烟飘向天空,那人站起身拍了拍手。 看着地上的一堆灰烬中的被烧的不成样子的铜像,我有些震惊,一张符就能把古曼童烧成这样。 咽了咽口水我开始好奇这个男人的真实实力。 如果道寺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的话,那这人的实力岂不是在道寺之上。 雨停了,匆匆告别后,我和道寺走到回家的路上。 天空被雨水冲洗的一尘不染,雾罩的山峦露出了尖。 道寺步伐轻盈,步伐加快了许多,一脚踩在水坑上,许是故意的,积在小坑里的水全数溅在了我的腿上。 直到黑渐渐布满天空,我躺在炕上刷着手机。 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我坐起身,看着张鹏安然无恙的和老王把尸体搬进来。 悬着的心总算回了肚子里,跟着他们走到仓库。 看着裹着白布的尸体放在铁床上,我扭头看向张鹏。 没等我开口问他怎么样了,他拉住我的手一脸的感激:“哥,这是你救我的第二次了,我当牛做马都报答不完。” 摆摆手,我有些惊讶又有些小激动。 我拍了拍张鹏的肩膀:“没事就好。” 目送他们离开,我关上仓库门,掀开裹尸布。 尸体没什么特别严重的破损,只是身上被砍了数刀,皮开肉绽的。 看着尸体上黄白色的坚实的蜡烛似的东西,有点脆仿佛用点力气就可以捏碎一样,伸出手摸了摸,黏糊糊的。 这是尸蜡,多半是尸体长时间浸在水里或者水分充足潮湿的泥土里。 直起身,点燃三炷香后,开始梳洗男人的头发。 长舒一口气,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看着紧闭的窗户我没犹豫打开看窗户。 阵阵凉风吹进屋子里,我耸了耸鼻子,终于好受点了。 手上穿针引线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但还是无法达到爷那般炉火纯青,线不照阳。 叹了一口气,这时头顶的灯开始闪烁。 有些无奈,这八成又是道寺的恶作剧。 埋头苦干我没理会,直到差不多了,我才抬起头。 啪的一声,头顶的灯灭了,我刚想让道寺回去睡觉,但话就在嘴边,我却没说出去。 借着月光,我看见微微敞开的木门后,一对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放下缝尸针,我握紧了放在一旁的剑。 吱呀吱呀的陈旧的开门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我手心里都是汗,盯着门缝中的眸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可以发现那门缝在逐渐变大,直到大开,那人完全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握着剑我冲了出去,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道寺教我的那些剑法与步法通通用上了,眼看那人招架不住了,我有些得意。 却不料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身侧,一那抓住了我的手腕。 惊呼一声,我感受着手腕上的力量,仿佛要把我的手腕捏碎一般。 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挣脱开他的手,我快速的伸出手去捡地上的剑,只见一只穿着帆布鞋的脚竟直接将剑踢了老远。 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不远处的门灯亮了,我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爷,你咋来了?” “要是再不来,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弄散架了。”爷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有些欣慰又有些惊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老哥,你回来了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第26章 收拾烂摊子 循着声音看去,是道寺打开了门灯正朝着我这边跑。 摸了摸下巴,爷看着眼前道寺的这副打扮又看看我,啧了一声后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脑门上:“这两天欺负人家姑娘没有?” 一听这话我委屈的要命,她还能让我欺负了?这几天在这天天被虐待。 爷走上前仔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道寺点点头。 “还是你这幅打扮毕竟好看,之前捯饬的跟个男娃似的。” 瞪大眼睛,道寺明显被这话惊到了。 记得之前道寺说过,连爷都不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情。 进了屋子后,爷捧着茶水坐在炕上笑了起来:“小寺,你真当老哥看不出来啊。” 闲聊一会后,我刚想要回家就被爷拦住了,他摇摇头让我带他在这凑合住一晚。 没拦他,我领着他去了我一直拄着的小房子。 铺好被后,我长舒一口气询问爷最近都去了哪了。 摇摇头他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他去联络生意了,明天一早就又走了。 没怀疑,我看着爷慢慢脱下衣服刚要躺锦被窝里,我一把抓住了他枯瘦的手臂。 看着他身上的伤,一大片一大片连着的淤青。 看着爷拧着眉,我才注意到我手里按住的地方也是一片淤青。 问他怎么搞的,他只说是去村子的路上从山坡上摔下去了。 敲了敲道寺的房门,我说明情况后问她拿了点消毒的东西。 她也不墨迹干脆跟着我一起去了。 走到门口我才想起来女孩子在那也许不方便,我有些歉意的告诉她回去睡觉吧,我一会把东西放她屋里。 没吭声,道寺将箱子递给我。 推开门,我看着爷有些尴尬的表情,他还死要面子逞强的说没事。 不止淤青,身上到处都是擦伤。 但爷貌似不想说这些伤究竟是怎么搞的,我自然是不信他会从山坡上摔下去。 长舒一口气我收好东西,看着他皱着眉头我给他倒了杯热水。 刚推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直晃悠的道寺,她好像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扶着她回了屋子后,将医药箱放回原位。 回到房里,爷还没睡,仍旧坐在那,似乎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盯着我。 被他盯的有些发毛,我摸了摸脖子浑身不自在。 “那姑娘怎么样?”爷转过头看向我,一脸期待的望向我。 见他那副想让我赶紧把人拐来的样子,我咽了咽口水,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禁低下头我挠了挠头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躺在炕上我翻来覆去久久都不能入睡,我有些疑惑。 爷到底去干什么了?之前他做什么都会和我说一声的,他在隐瞒什么? 叹了口气我蒙上被,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转过头看去,爷的身影早已不见,就连被褥也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 握着剑我和往常一样在后院练剑。 只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很明显来的不是一个人。 收回剑我快速回到屋子里,敲了敲道寺的房门,最后干脆直接推开了。 没人。 看着桌子上留下的字条。 “魏然,就说我不在家,如果他们来硬的的话,就好好照顾他们。” 其中照顾两个字被标上了双引号,有些无语我将字条塞进口袋里,合着这是让我收拾烂摊子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大汉站在那,左青龙,右白虎,满背的纹身。 握着藏在身后的剑柄,我看着几人露出意思笑容:“哥几个找谁啊?” 一只大手推搡着我的肩膀,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嘴里叼着烟。 “道寺那小子,骗了我五千块钱,他人现在在哪呢?”领头的满人双手抱胸,态度强硬。 摊摊手我摇摇头。 几人撸了撸袖子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屋子太小了,也不方便我好好照顾他们,我伸出手指着大门口喊了句:“他在那呢!” 几人没犹豫冲出了屋子。 长舒一口气我走到院子中央,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几人没找到道寺果然又折返回来。 一看到我在院子里,那几人冷笑了几声后朝我大步走来。 握着拳头抬手就要砸在我的脸上,我往后一躲,抬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 噗嗤一声,那人的口水都喷了出来,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鬼哭狼嚎。 紧接着领头男人的身后几个小弟捏着拳头跃跃欲试。 没吭声我将藏在身后的剑抽出来,剑划过青石砖的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几人顿时慌了往后退了几步后看向领头的男人。 啧了一声,领头的男人摘下手腕上的金表递给身后的小弟,从腰间掏出一把砍刀。 闪着寒光的砍刀被他把玩在手里,我看着如此锋利的刀忍不住劝他:“哥们,你那刀别玩飞了,再把你自己……” 我话都没说完,那人手一滑,砍刀飞到半空中后又直直落下,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顿时,鲜血四溅,我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嘴有些震惊。 这嘴是开过光吗?说啥来啥。 “都告诉你了,别玩别玩,这下完犊子了吧。” 都这情况了,那男的身边小弟都发了疯一般往出跑,谁也不管他。 总不能让人死在我这,我掏出手机报警又打了120。 万幸的是刀扎偏了,这人估计死不了,顶多落下点毛病,瘸腿了之类的。 捂着腿那男的几乎崩溃了,看着身边的小弟都跑了,显得既无助又可怜。 到警察局做笔录,调监控后确认我压根没动手,纯属那人作死后把我放了出来。 一进院子,看着青石板上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我接了盆水在地上擦。 血迹可以擦掉,但还有一部分渗透进了石板里,看起来就跟案发现场似的。 这一幕被回到家的道寺看见,她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又看看我:“齐详那混蛋伤你哪了?快让我看看,你没事吧流这么多血。” 按住不安分要掀我衣服的小手,我低下头看着她,解释完后,道寺噗嗤一笑。 拍了拍我的肩膀:“还不错嘛。” 顿了顿她低下头看着地上擦不干净的血迹,犹豫片刻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个不用慌,我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