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海棠依旧》 第 1 章 第一章 张海棠活到现在,凭着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和为人处世,事业上混的风生水起,到哪别人还得客气的叫她一声小棠姐,工作上是顺风顺水,却没想到,老天爷让她在感情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现实告诉她,你还是太天真了! 张海棠身上套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搭紧身牛仔裤,一头长发随意的用木簪盘在脑后,从外貌上年轻的看不出本人是一家中式饭店的老板。 那张算是挺温和的脸现在因为愤怒看上去尤为狰狞,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男人,双指指向饭店门口。 「陆远你他娘的!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地上一片狼藉,饭菜汤水洒了一地,狼藉中央半趴着一名男人,正捂着肿的老高的脸,依稀可以看出,他原本是十分俊美的,一听到她这句话仿佛听到天籁,连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等人跑了后,周围围着的人才小心翼翼的出声安慰 「小棠啊,你也别太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处对象嘛,总会遇到个人渣,没事啊,你条件这么好不差这一次,下次大家都帮你把把关。」一名大婶走近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了几句 旁边一名大叔又道,「是啊,幸好被这大兄弟发现,不然还不知道被骗多久。」 说完还将身旁脸上明显带着震惊和紧张的男人推了出来。 吴邪还在震惊刚才张海棠暴力拆桌揍人的行为,突然被推了出来,一时间没想好措辞。 「呃……」 张海棠勉强挤出笑容,扶正了歪斜的木簪,稍微整理了仪容。 「不好意思了大家,今日我心情不太好就先走了,打扰大家进餐了,今日酒水都算我的,大家伙先吃着。」 说完就招呼伙计把地上收拾下,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众人一阵唏嘘,说了几句就各自吃饭了。 吴邪踌躇不定的左右看了看,他这就非常尴尬了,原本和往常一样过来饭店吃个饭顺便找张海棠唠嗑几句,谁知道这才多久不见,居然冒出个小白脸对象。 又好巧不巧的被他在外面撞见那小白脸在外面打电话调情。 将那小白脸一番骗钱骗色的话给听了去。 他那时还想着是哪个冤大头碰上这种人渣。 谁知道,他这才和张海棠说上几句话,眼睁睁看着那平时看上去挺精明的人对着那小白脸嘘寒问暖,在那小白脸三言两语下就掏出没银行卡。.br> 他顿时脸就黑了,敢情这冤大头就在眼前。 平时常总听这家伙不着调的吹嘘自己是情场高手,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嘚瑟样,敢情那都是口头上花花,根本就没啥实际经验。 总之张海棠这段短短一个月的恋情就此终结了。 在狮子头上拔毛,后果可想而知,吴邪被迫观摩了什么叫手撕渣男。 认识张海棠到现在,这女人表面一副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私下里吃喝嫖赌除了嫖那是样样精通,比他一个大男人还豪爽,名副其实的表里不一。 眼睁睁看着张海棠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抡了起来按在地上,熟练的掰下桌腿,十分暴力的砸在地方脸上,那轻轻一掰的样子活像是掰一根筷子似的。 说起来,他和张海棠认识了也有两年多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是印象深刻,他那时开着他的小金杯去进货,刚好撞上了出来跑步的张海棠,所幸人没什么大事,但他瞧着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时间大男子主义发作,硬是将人送去附近的医院,上下折腾了一番,两人算是认识了。 认识后才知道,什么弱不禁风那都是狗屁! 这家伙不仅热衷运动,还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和柔弱根本搭不上边。 吴邪正郁闷着,张海棠人都已经走远了,想了想还是跟上去了。 心里安慰自己,她这总不会因为在气头上,连我也一起揍了吧。 心情不爽的张海棠根本没有什么散步的心思,一把抓住跟在后头的吴邪 「过来呀小少爷,待会请我喝几杯呗,就当散散火。」 跟在后头的吴邪正琢磨怎么开口,一听这话抽了下嘴角,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 他瞅了瞅对方的脸色,那表情阴沉沉的实在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有点好笑。 「我说你平常看着挺聪明啊,怎么挑男人的眼光这么独特,那小子一看就是在诓你钱。」 他这一说,张海棠脸都红了,一半是愤怒,一半是羞的。 她平时为了面子,张口就吹嘘自己是什么感情大师,情场高手,通通都是她瞎编的。 她活到现在不知道多少年,以这个岁数,别人那都能挂墙上了,基本都是子孙满堂,她却还独自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想想都觉得丢人。 谁知道,前阵子突然桃花运来了,空降一个大帅哥,还是那种特别对自己胃口的,对自己各种嘘寒问暖,贴心照顾,一时间春心荡漾,这不,没忍住想处处看呗。 「啧!我知道对方有些小心思,」她砸了下嘴,郁闷的叹了口气,「还不是看他哭起来怪招人疼的么,一时间没忍住就答应了。」 吴邪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指着她好一会说不出话 「你看你这副昏君的嘴脸,你就是贪图人家美色!」 她撇了撇嘴,拨开吴邪的手,一副那又怎么样的表情,一边走一边说:「他图我钱,我图他脸,这多公平,难得遇到个这么和我胃口的,平常看看都赏心悦目,还能哄我开心,我就想着过段时间,新鲜感过了再和平分手。」 她顿了下,冷笑一声道,「呵,没想到这小子敢拿我的钱玩女人!」 吴邪表情古怪的跟在她身旁,粗声粗气的问她,「你是这样想的?」 张海棠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然呢?真以为我想处一辈子啊?」 见他表情不对味,张海棠脑子一转,就猜到他想哪去了。 臭着脸骂他:「你小子脑子里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姐姐我长这么大也就和男人拉了拉手,别说睡觉了,嘴都还没尝过味……」说到最后,语气还带着点惋惜的意味。 被当面戳破心思,吴邪一时有些脸热,缓过来后又觉得张海棠的话实在觉得好笑。 「你一姑娘家就不能矜持一点,就你这个样,谁要你啊?」 张海棠听后,突然嘿的一笑,抬手揉了揉对方一头短发,揶揄道 「那可不能,我不像你,估计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牵过,要不,姐姐的手给你牵牵啊?」 吴邪瞪了她一眼,把她的手给撸了下来,冷笑了一声,「就活该你被戴绿帽!」 这话差点气的张海棠想跳起来给他一拳。 嘴贱的后果就是被张海棠狠狠宰了一顿。 最后,张海棠满足的摸着圆鼓鼓的肚皮,醉醺醺的被吴邪扶着走出了饭店门口。 她力气大的惊人,走路一晃一晃的,好几次都差点把吴邪拽到大马路上,路过的计程车司机一看这阵势,都不太愿意载他俩,到后面张海棠还直接就睡了过去。 见她没了动静,吴邪用手背拍了拍张海棠的脸,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海棠,张海棠!」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吴邪崩溃道:「不是吧!」 第 2 章 第 2 章 吴邪抓狂的挠了挠头,只能认命的背起了人。 感觉到热源的靠近,张海棠下意识蹭了下吴邪的颈窝。 吴邪愣了下,面色有些不自在,有些不适应的扭了扭脖子,谁知道这一扭,脖子后面蹭到了一抹冰凉又柔软的东西。 只感觉到被蹭过的地方一阵酥痒,像是被电了一下,顿时不敢再乱动了,缓过来后又觉得尴尬。 他这算是占了人家便宜吧? 虽然张海棠平时性格张扬又不着调,总把她当半个男人看,其实对方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而且身材也很好,现在还软绵绵的贴在自己后背上。 好歹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有点反应也挺正常,好在张海棠家还挺近的,但一路上也把他累的够呛,他背着张海棠,心想,这家伙真是没有一点作为女性的安全意识,所幸是遇到的人是他。 不过,这家伙挺沉啊。但也正常,张海棠本就不是那种娇小的体型,净身高都有170,加上她也常常锻炼,体重怎么也不会轻。 吴邪站在门口,正琢磨着怎么把人弄醒起来开门,耳边似乎听到一声含糊不清的话,断断续续的。 他下意识侧着耳朵仔细去听,隐约听见了对不起,他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因为愧疚给自个表达歉意。 吴邪受用的哼了一声,心道:“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刚才不是挺能喝的吗,这下好了吧” 他把张海棠放下,让人靠着墙坐着,她睡的倒是挺香的,可苦了吴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心中默念了几句对不住了,伸手就要往她口袋摸去。 正要碰到时,手腕突然就一阵刺痛。 只见张海棠精准的捏住吴邪的手腕,迷迷糊糊的半睁开一双眼睛,问他,“你在干嘛?” 吴邪和她一对视,心里一阵心虚,“就,就找钥匙啊” 张海棠唔了一声,掏出放口袋里的钥匙递给了吴邪,然后眼睛一闭,继续睡了过去。 吴邪见此,骂骂咧咧的扶起摊在地上的张海棠,一边麻利的开门,“姑奶奶你能不能进去再睡!等会感冒了有你受的” 等把张海棠搬回了她自个房间,吴邪已经累的一头汗,一屁股摊在了沙发上,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他瞧着时间实在太晚了,干脆就留着过夜算了。 虽然张海棠平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房子却很整洁,两层的小楼,中式装修,一楼东西不多所以显得有些空旷,至于二楼,便是她平时健身与练舞的地方,除了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外也就客厅墙壁上装了个摆满了奖状奖杯的橱物柜,他有次问过那些是什么。 是张海棠早些年参与的一些舞蹈竞赛和节目得来的,有些比赛视频还能在网上看到,他实在没想到张海棠那货,居然对中国舞感兴趣。 张海棠家,除了卧室和杂物间外,还有一间长期锁着的书房,两人认识两年多了,因为住的地离的近,而且张海棠厨艺非常好,他没少过来串门,但从来没有见过那扇门打开过,自己也没有探索单身女性房间的癖好,就没深想,现在想想怎么都挺奇怪的。 不过,张海棠本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当然,他对她本人没有意见。 其实相处久了会发现张海棠其实挺神秘的,她从不谈论过去,就算有人过去也是直接敷衍搪塞,大多时候都独来独往,朋友很多但从不交心。 吴邪始终觉得两人之间隔了点什么。 正想的出神,幽静的环境里突然传来铁器撞击的声音,对,就是铁器,是非常清脆的撞击声。 吴邪站了起来,看向了那扇关着的书房。 他又看着桌上张海棠递给他的那串钥匙,心想,“难不成是遭贼了?” 他俏步走过去,缓缓扭开了门锁,打开了一条门缝,朝里头看着。 第 3 章 第三章 透着门缝,屋里光线昏暗,借着窗户透出的微弱光线,吴邪最先看到的是一整面墙的书,整齐排列着,非常整洁,桌上还正摊开着一本,看来张海棠经常待这。 里面非常安静,门窗紧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吴邪站在门口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只不过看上去都十分老旧,很有年代感。 吴邪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就被地上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 一把黑色的短刀,看成色,可能还是乌金做的,大概比他的手臂长点,还没走近都看得出刀口锋利,看外形,是一把古代兵器,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 吴邪心中一喜,居然能给他遇上这种上等货色,他是肯定要观摩观摩的。 不过,他也没忘记这是张海棠的地方,又不好意思进去,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就这么直愣愣的站门口,歪着头探头探脑的看着。 “你在做什么?” 倏地,心里一惊,身后传来张海棠的声音,吴邪猛的回头看去。 只见张海棠正站在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就站在惨白的白炽灯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吓的吴邪差点叫出声,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门框上 “你,你怎么突然站在我身后,连脚步声都没有。” 张海棠拧了下眉,走上前看着他,“这应该是我问你吧,我听见动静过来看看,就看见你站在我书房门前,你这是做什么?” 吴邪也觉得自己鬼鬼祟祟扒在门口十分可疑,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听见声音,以为是贼才过来看看。” 张海棠看了吴邪一会,缓了缓脸色,对他点了点头,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墙壁上刀架的一边螺丝松了,让短刀掉了下来。 她把刀捡起来,吴邪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刀,被她看到后又立马把头移开了,张海棠看着也觉得好笑,将短刀放上书桌后就走出了书房。 拿过吴邪手里的钥匙顺手就将房间锁了起来。 吴邪看上去有些紧张,对着她又解释了句:“海棠,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真的不是什么变态啊。” 张海棠对他笑了笑,挂着平时欠扁的笑,侃了他几句“害我知道,你胆怎这么小,看你吓的,今晚麻烦你送我回来了,过来喝点水。” 说完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和吴邪倒了杯水。 吴邪边走过去边嘟囔着:“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吧。” 或许是见张海棠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吴邪也放松了下来,上前坐在了张海棠对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一放松下来好奇心也就上来了。 “诶我说,你家怎么还放了把古刀,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张海棠听后,面不改色的喝了口水,笑眯眯的回道:“嗨,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刀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老爹老妈死的早,也没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我也就觉得好看一直放着。” 吴邪琢磨着,这话也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家还真挺特别的,拿刀当传家宝,怪不得你书房门总关着了。” 他见了后总觉得心里头痒痒的,面上对着张海棠讨好的笑道:“小棠姐你也知道我是做哪行的,瞧着好东西就想摸摸,要不给我观摩观摩,正好,我给你看看里头有什么门道。” 张海棠见这小子这副样子就知道不好打发,笑了声,索性就拿给他看看。 “行,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等着我去拿” 吴邪乐了,就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脖子等她。 张海棠取来了刀,没轻没重的放在了茶几上,发出了哐当的一声。 这一下跟砸他身上似的,吴邪嘶了一声,抱怨道:“诶你轻点,这可是好东西。” 说完掏出口袋里的一张手帕小心的摸了起来,这刀看着短小,一摸一拿才知道怪沉的,一只手差点拿不起来。 张海棠一看就乐了,笑道:“行啊你,小少爷还挺矜贵,手帕还随身带着。” 吴邪也笑了,朝她解释:“这都是职业病。” 他摸了二十来分钟,把张海棠等的直打哈欠,“我说你得了啊,别整的跟摸情人似的,有话快说,大晚上的,我头还疼着呢。” 吴邪砸吧了下嘴,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按我看,你这把刀少说也是北宋前的物件,准确的时间还没办法确定,得用机器看,这材料还是乌金,做工特别漂亮。” 吴邪用手抬了抬,啧了一声“这么短一把就沉的要命,古时候的人拿这刀去打架,估计砸都能把人砸死。” 闻言,张海棠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对这点深有体会,至于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倒也没多在意。 这刀也不知道是她以前下哪个墓挖出来的,用着顺手就拿着用了。 满足了吴邪的好奇心,张海棠就把刀给放回去了,期间她还给足了吴邪的面子,装着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 书房里,张海棠将视线转向墙上的三张老旧照片,细细看着。 都是合影照,有张甚至模糊的看不清脸,即使快要忘记他们的声音,但张海棠一眼就能认出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叫出他们每一个的名字。 每张照片的人和服饰都各不相同,唯一一样的 ——是她自己脸。 第 4 章 第四章 她锁着一直是这些照片。 此时的张海棠少见的收敛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神情眷恋的将照片全部取了下来和刀锁在了柜子里。 看着也没有其他要收拾的,就朝屋外喊,“吴邪!你今晚睡这屋!” 吴邪在门口探出脑袋看了看,见张海棠已经在铺床了,他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没多说什么 他看了看墙壁,发现原本的挂着的照片也全不见了,顺口就问,“你屋里头的照片还怕人看啊?” 张海棠倚靠在门框上,对他挑了下眉,打趣道:“不是吧,你还想看我照片睡觉?” 吴邪直接翻了个白眼,“少自恋了,谁想看了。” 日常的互怼了几句后两人就各自睡去了 张海棠习惯早起,起来时天刚蒙蒙亮,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发麻的手。 她撇了下嘴,“啧!果然还是不能长时间缩骨。” 手一扭,只听咔嗒一声,那原本正常长度的食指中指突然蹿出一截。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单看外形,白皙修长,只是上面布满了薄茧和细碎的疤痕。 “啧。”张海棠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又梦到了啊,自从恢复记忆后,很久没梦到那些年的事了。 这次她梦见了一个小孩,那是她失忆前认识的人。 一想到那孩子清清冷冷的漂亮脸蛋,张海棠又忍不住发笑。 不过啊,那小孩的性格实在是不讨喜,小小年纪总瘫着张脸,很多时候都安静的像块石头,小时候其实还好,还是会搭理你几句,心情好了还会对你笑一笑。 后来小孩长大了,长的比自己还高,身手也比自己好,话却越来越少,他似乎没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就他那个脾气,也就她会厚着脸皮凑上去。 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也不多,印象里每次见面,总是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方就静静听着,偶尔回应几声。 再后来,也是命运弄人,两人赶巧下了同一个墓,做他们那一行的,干的都是随时就会送命的活,她有幸见过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却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着。 去的时候她猜测这次十有八九不容易,只是那一次超出她的预想了,他们一行7个人最后只剩下她和小孩。 在她选择去那个布满尸蟞的断崖按下机关,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上去,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是哪根筋搭错了,就是圣母心爆发,会在那小孩决定去的时候,冲上去替他去按那个尸蟞堆里的机关,好像她拼尽全力活下来的这些年都跟开玩笑似的。 她想着那小孩放了这么多血,那上去可不就是送死了,年纪轻轻的怪可惜,好歹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虽然瞅着手腕上蜿蜒流着的血,有些小后悔,但再怎么样,路也是自己选的。 那断崖在他们斜下方,相隔10多米,下来容易,回去极难,她看着一大群因为忌惮自己的血没有上前的尸蟞,这样撑不了多久,要么不是她被咬死,就是她失血过多而死。 张家人寿命都很长,或许是庆幸这样的日子可以提前结束,甚至还有心情想着跳下去摔死总比被活活咬死体面多了。 那小孩在上面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太多,脑袋嗡嗡响的,听不真切,她为了防止这倔的要命的小孩一起过来送人头,将可以借力跳过来的树藤砍断了,她心虚的没去看他。 跳下去的时候她还是抬头看了那小孩一眼。 有生之年居然能从那张脸上看到惊恐与慌张的表情,对上那双眼睛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床头上放着一小包糖没来得及送出去。 不记得是哪一次,瞅见他盯着路边小摊上摆着的糖,彩色的糖纸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十分漂亮。 小屁孩就是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她那时身上没带钱,想着下次送他一包尝尝,没想,到了最后也没有送出去,哎,那可是她托人买的洋货,贵着呢。 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命硬,崖下有处暗流,面积不大又隐蔽,她好巧不巧的刚好掉里面了,跳崖没把她摔死,掉水里也没把她淹死,当时自己砸水里后还没来得及庆幸,河底那些个水鬼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自己是凭着一口气顺着河流,在河底找到了出去的通道。 等自己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岸边,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有些伤口都泡的发白了,自己实在头疼的厉害,爬上去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就背着个包,手上抓着短刀,懵懵懂懂的开始流浪,下山时还差点给人当成山贼打死,一段时间后才陆续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基本的常识。 在她四处流浪的十几年间,参过军,救过人也杀过人,在乡间小村里当老师,也在灯火辉煌的舞厅跳过舞,没有记忆,浑浑噩噩的过着。 后来等世道没那么乱了,她就在一处小山村安了家,平时种种田养养花,没事还和村里的小姐妹跳跳舞唱山歌。 她明白自己身上藏着秘密,但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并不想去探究这些过往,所以她对过去选择视而不见 直到她发现了自己瞒不住了。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老,二十多年了一直是那个样子,就连身边山民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迫不得已只好离开了,几十年间她不断更换身份和住址,最后来到了这杭州安家,开了间小饭店过日子。 直到十几年前,她才慢慢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 回想着自己身为张家人的日子,唯一还挂念着的,就是那陪了她十多年的小孩,小孩没有父母,名字还是她给起的,起了坤字,那时候族里轮到海字辈,干脆就叫张海坤,也不知道那小孩现在还活着没。 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些惆怅,果然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 发了会呆,下了床洗漱后做了早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喊吴邪起来。 张海棠十分自然的拉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缩在床上的人,吴邪睡的特别香,连身上的毯子滑落在一旁都不知道,头发毛茸茸又乱糟糟的,看上去还怪可爱。 吴邪除了平时总和她斗嘴,但人还是很仗义的,看得出他是真心想与自己交好。 或许到了最后,这段记忆会让自己墙壁上多张照片也说不定。 虽然她已经不干那行了,但多少也是听说过九门。 相比曾经的九门,现在的九门算是没落了,吴邪就是如今九门之一,吴家这一代的独苗苗。 她缓步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 心想,“一直当你逍遥自在的小老板,也挺好的。” 恰好这时候吴邪醒了 只见他睡眼朦胧的抬手按着额角揉了揉,本来还有点迷糊,一瞧见张海棠就坐在自己身旁,正朝自己笑,心里一个激灵,下意识嚎了一声,裹着被子往后缩了缩。 张海棠看见后,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往后缩做什么,我难不成还会吃了你?” 吴邪也觉得自己刚才简直丢脸,见她笑,面上有些发热。 “我好歹也算玉树临风,万一这孤男寡女的,你一个没忍住就……” 这剧本拿错了吧!! 张海棠听了后简直想打他,骂道:“你小子少耍贫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可是拿你当兄弟,而且就你这身上没二两肉的白斩鸡,姐姐我还没兴趣!” 也不知道张海棠哪句话戳到他,吴邪顿时觉得自尊心受挫,差点一时激动就掀开衣服让她看看。 气的脸都绿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又没看过。” 谁知道下一秒,张海棠突然伸手拉开了被子,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捏了捏他的侧腰的肉,笑的一脸痞气,“看就不用了,姐姐摸的出来,是没二两肉。” 事情发生的太快,吴邪来不及阻止,就感觉到腰侧被轻飘飘的捏了下,末了张海棠还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不行啊,年纪轻轻得多锻炼,瞧这肌肉软趴趴的。” 空气突然寂静。。 “张海棠你给我出去!! 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张海棠一个人。 得了,她这一手贱和嘴贱直接把人给气跑了,连早饭也不准备吃了。 看着甩门离开的大男孩,张海棠那是笑的花枝乱颤 第 5 章 第五章 5 张海棠坐在前往山东临沂的长途大巴上,隔着玻璃看着四周高楼渐渐远去,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玻璃上映照出一张年轻纯良的陌生脸庞,稚嫩又秀气,看上去瘦瘦小小,像是大学出来旅游的学生模样。 张海棠抬手摩挲着脖颈,心里感叹,还好祖传的手艺没丢,就是有些手生,还有这破面具戴久了脸上怪难受的。 忍着一路颠簸,中途又是汽车又是摩托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差点把张海棠早上吃的饭给颠出来。 啧,哪怕早上少吃点,也不至于这样遭罪。 她恨恨的想,等老娘干完这一票去把钱还了就去收拾那小子 胆子不大,贼心不小,敢偷老娘的身份证去借贷! 一切还得从一个星期前的一通电话说起。 原本正在二楼健身房做引体向上,一个电话打到了她手机,接完电话的张海棠突然被对方告知欠了五百万,让她尽快还钱,她先是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骗子打来的诈骗电话,在后面连续两次打过来后,她不耐烦的骂了一通就把电话撩了,然后第二天一封律师函就寄到了家门口。 对方表示,如果不还钱,他们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她拿着律师函琢磨了会,不敢置信的发现,她好像摊上事了? 不是吧,好像是真的,我真欠钱了?不对啊,我没借过钱啊。 查了才知道,是被她那个小白脸初恋给害了,偷了她身份证去借贷,人还跑了。 活了这么多年居然在男人身上栽跟头,气的张海棠直接把酒杯都给砸了。 旁边的小伙计吓了一跳,默默把桌上的茶杯和酒都给撤了。 看着气头上的张海棠,苦口婆心的劝道,“棠姐大晚上就别喝了,到底怎么了?谁惹您了?” 其他两个伙计附和的问,“对啊?到底怎么了?” 张海棠看着四周规规矩矩站着的两男一女,一想到五百万还没着落呢,她那个愁啊。 她挥了挥手赶人走“去去去,瞎操心什么,大晚上睡觉去,都杵着干啥,明天还干不干活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下还是上楼去了。 人一走,张海棠就拧着一张脸,苦哈哈的叹了口气。 别看她活了老长的岁数,就以为她多有钱,张海棠是实在的享乐主义,属于赚多少花多少,对钱没什么观念,再加上总频繁更换身份和住址,没有稳定的工作,她来到杭州还不到5年,算下来还真没存多少。 手头上除了一些私房钱,就一套房子和饭店值点钱,她总不能把伙计都赶了再卖了饭店吧,店里的三个伙计全是她以前捡来的,没爹没妈的,只知道跟着她。 眼看还钱的日子快到了,陆远那龟儿子也不知道躲哪了,她把身上的家当凑了凑,也只有差不多一百万,她要么把房子卖了,要么找人借钱,她可不想被人弄到牢里,就她那不干不净的身份背景,一旦扯上官道上的人,那可就完了。 张海棠想了想,首先想到了吴邪那地主家傻儿子。 那小少爷身上估计有点存款,要不找他借点,还是把黑金短刀卖给他? 虽然会被那小少爷嘲笑几天,但也没办法。 说干就干,第二天,张海棠包里就揣着黑金短刀上门找人了。 骑着她的雅马哈摩托,风驰电掣的上路了。 然后她撞人了…… ??? 第 6 章 第六章 张海棠一头磕在了路边的树干上,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空白了几秒。 她的爱车也没有幸免于难,车头都被撞歪了,车旁还躺着个哎哟直叫唤的老头。 张海棠缓过来后连忙去扶人家起来,“哎大爷对不住啊,您还好吧?” 老头刚挺了挺腰下一秒就扶着腰直叫唤,一张口露出了他那口中的金牙,疼的一脸扭曲 “哎哟,我这腰啊,哎哟,小姑娘你这开车也不看路!” 张海棠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和车的距离,“诶大爷,您可不能乱盖,我这车可还没碰着您呢。” 老头阴阳怪气的瞪着她,“那也是给你吓摔的!你要是不朝我这开,我能摔吗?!” 张海棠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只是扭头看了眼后面那大土坑,心中那个憋屈啊。 “这我也没想到啊,这路我常走,哪知道今天道路维修,挖了个坑,这也没人立个牌子,不存心害人吗。” 她边说着,默默伸手在老头腰上按了按,那老头一个激灵,重重哎了一声。 “我的娘啊!你做什么?!” 张海棠咧嘴一笑,“别动啊大爷。” 在老头的嗷嗷叫声中,快速按了几下,张海棠瞧他一下子直起来的腰,便松开了扶着的手。 她嘿嘿一笑,“您这不是好了吗,来,您感受感受,还能行不?要是没什么事就此别过啊,我还有事去办。” 老头一脸惊奇,试探着扭了扭腰,发觉真的好了许多,惊讶道:“还真好了,小姑娘你这一手哪学的?” 张海棠扶着车,随口敷衍道:“家里搞针灸和按摩的。” 老头啧啧称奇,感叹道,“这南方真是卧虎藏龙。” 张海棠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人身体上的穴位可是很神奇的。 老头见自己没什么损失,张海棠也不是真撞了自己,态度还算友好,他也没多计较了,说道了几句就走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独留张海棠一人对着自己的爱车发愁。 她连连叹气,这一遭让现在就不富裕的她更加雪上加霜。 “这才买多久啊,最近也太倒霉了,真得找个庙拜拜。” 张海棠掏出手机准备叫人把车运去维修,看这个样子肯定不能骑了。 “嗯?” 她抬了抬车头,见下面压着什么纸质东西,便将东西抽了出来。 等看清后,一张诡异的狐狸脸映入眼帘,她一愣,呼吸不由放轻了些。 原来,这是一张帛书复印件。 她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最后看向了路边一家照相馆。 门口立着一台复印机。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赶着那金牙老头回头找来前,张海棠迅速复印了一份。 在一切巧合下,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应当然,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时隔多年,她再次踏上了这条路。 折腾了这几日,所幸她体力还不错,不然这路途奔波得去半条命,吃饱喝足躺在村里招待所的床上,张海棠正琢磨着她拍下来的帛书复印件的照片。 也亏她还记得张家那三十多年学的东西,不然也不能在那帛书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张海棠就着灯,琢磨了好一会也没看出具体位置,这里附近都是丘陵和灌木,除了山就是树,荒无人烟的,自己一个人找也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看来得去套套当地人的话。 她肚子正好也有些饿了,便起来冲了个澡,套了件衬衫和大裤衩就下了楼,准备到大厅吃点东西。 大厅里的服务员妹子非常热情人也秀气,正招呼着给张海棠端了小瓶酒上来。 张海棠三言两语就拉着人家和她唠上了。 “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是一个人来的?” 张海棠无奈的笑了笑,作出忧虑的神态,“可不是,我可够倒霉的,被男人给劈腿了,出来散散心,就到旅游了。” 女服务员诧异的啊了一声,打量了张海棠几眼,“旅游?不是我扫兴,我们这除了几座山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姑娘怕是白来一场。” 张海棠给自己倒了杯酒:“怎么会?我倒是看着风景不错。” 这才刚把酒喝了进去,楼上又有人下来了,张海棠下意识朝楼梯口撇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呛死。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前几天刚气走的人。 尼玛这不是吴邪吗!! 第 7 章 第七章 洗完澡的吴邪神清气爽的下了楼,跟着他下来的还有他的三叔,另外两个她不认识,不过看上去也不像省油的灯,其中一个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会觉得熟悉,这男人和她以前队里的兵痞子有些相似。 吴三省她其实见过几回,毕竟她也去过吴邪的古董店,一来二去总有几次遇到,不过她不喜与吴三省打交道,这人心思颇深,他说十句话能有九句是假的,但他对吴邪还是不错的,四个人热热闹闹的下楼点菜。 服务员小妹也顾不上和张海棠唠嗑了,急忙迎了上去招呼他们。 即使心中已经被卧槽刷屏,但张海棠面上还是非常冷静,只见她十分自然的坐着,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其实耳朵已经正在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闷油瓶还没醒,点盘猪肝就当补补血。”吴邪说道 “行!”三叔点了点头。 几人说说笑笑的坐落到张海棠身旁那桌,比起张海棠孤零零坐着,另一边简直好太多了。 同样的,独身一人也非常引人注目,特别是张海棠现在的样貌还是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孔。 见她静静的吃着,除了刚开始他们过来时看了一眼便没有多给他们一分目光。 三叔笑呵呵的搭了句话,“大妹子一个人?看上去不像本地人啊。” 张海棠撇了他一眼,并不是很想搭理他,这人一看就是只狐狸,麻烦得紧。 心想,没想到吴三省这伙人也冲着这个墓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麻烦了,后面肯定得对上,唉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有吴邪这位小少爷,没事跑过来做什么,送菜吗? 刚好女服务员端菜过来,就插了句:“我们这地方可养不出这样水灵的姑娘。” 三叔惊讶的哦了一声,“外地的?那一姑娘家怎么跑这来了?” 那女服务员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姑娘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喜欢出来旅游。” 潘子在一旁看了一眼,插了一嘴,“怎的?难不成失恋了,我看那大妹子心情不大好。” 吴邪看着对方已经黑下来的脸,不由觉得尴尬,“咳咳,先吃,大家先吃吧。” 这当着正主议论真的好吗? 一想到自己来这的理由,心情恶劣的张海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终于开了口回了句,“是啊。” 女服务员见她脸色不对,立马就借口去厨房看菜,走了。 三叔打量了她几眼,在看到对方拿筷子的手时,顿时脸色就变了,他和潘子对视了几秒,心中有了几分思量,乐呵呵的继续问:“一个人出来多不安全,家里人不担心?” 张海棠抿了口酒,也不管他明里暗里的试探,装做不经意的看了眼吴邪脸上和潘子头上包扎好的伤口,漫不经心道:“先别说我,我看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也是集体出来‘旅游’的吧?怎么身上还有带伤的,别是半路遇到了土匪给抢了。” 大奎和吴邪一听这话,脸色都有些难看。 让张海棠瞧见后,她自个也有些无语了。 怎的,还真遇到了? 吴邪瞧对方年纪比自己还小的样子,还是个姑娘,又想到刚才他们的遭遇,这多管闲事的心又开始泛滥了,忍不住开口。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总比一个小姑娘安全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家吧,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点总没错。” 听着这话还挺真心实意的,张海棠脸色缓了缓,总算露出个还算真心的笑来,对他点了点头。 桌下,潘子踢了踢吴邪的脚,眼神示意他看对方的手。 这一看,让吴邪感觉非常惊讶,心道,咦?现在这发丘中郎将已经满大街都是了? 顿时他看张海棠的眼神都变了,仿佛觉得对方的身影都高大了不少。 另一边三叔附耳在吴邪耳边说道:“大侄子,你过去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吴邪听后啊了一声,同样低声问道:“为什么是我?她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三叔立马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简直想削他一顿,冷着脸低骂了他一句:“我们这么多人,你小子怕屁啊?让你去就去!难不成三叔还会害你不成?” 这傻小子没看见那女人只对他有好脸色吗?! 吴邪被训的一脸纠结,话都这样说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他喝了杯酒,露出十分公式化的笑容坐到张海棠身边。 话还没上半句,就见张海棠轻飘飘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少些套路,有话直说。” 吴邪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他艰难的维持着笑容继续道,“哦……哦,你误会了,那什么,相逢即是缘,就当认识一下……” 张海棠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嫌弃。 “我不吃美人计这套。” 这话一出,就连三叔几人也有些尴尬,个个低着头吃饭,完全无视吴邪求救的眼神。 第 8 章 第八章 吴邪硬着头皮干笑了几声,“呃哈哈哈,您真幽默,咳咳,那咱们自我介绍下?我叫吴邪,那边是我三叔,另外两个是他伙计,潘子和大奎。” 她瞧吴邪紧张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就连和女孩子讲话都紧张,还敢出来倒斗。 对面的女人好一会没说话,自顾自的喝了杯酒,就在吴邪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时。 张海棠自然不会落他面子,“张,张雯,喊我雯姐就好。” 张海棠面上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心里却是各种庆幸,唉呀妈呀,还好我机灵,差点顺口把自己名字给瓢出来。 闻言,吴邪看着张海棠那张十八岁出头的脸可疑的沉默了下。 “那雯,雯姐来这是?” 张海棠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们不是猜到了吗。” 吴邪生活中除了张海棠这一朋友,也没经常接触其他女性,突然被一刚认识的女人这样盯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张望着。 瞧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要是平时,她早就贱兮兮的上口调戏了,但为了稳住高冷神秘的人设她忍住了,亲自给他斟了杯酒。 “紧张什么,来喝点?” “谢谢。”吴邪双手接过酒杯。 “那…雯姐您一个人后面是怎么打算?” 张海棠不喜欢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是,就我一个,不过既然都是同一个目的,不如同行?” 吴邪犹豫了下,回头看向三叔,一直注意他们谈话的吴三省思考了下,便示意他们过来谈。 张海棠便提了罐啤酒,本想摆出冷酷的表情,站起来后意识到自己穿了条黑色大裤衩,臭着一张脸实在不太雅观,便扯了扯嘴角,露出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了吴三省对面。 准备遵循礼仪握个手,才刚伸出手,一旁时刻盯着她的动作的潘子,下意识把手摸向了后腰,立马低声警告她,“干什么?别耍花样!” 她只好收回手,客套性的笑了一声:“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吴三省抬手示意潘子冷静,开口问她 “这趟你想加入我们?” 张海棠点点头,“嗯,免得后面遇见了,处境尴尬。” 啧,就吴邪这愣头青,看他那样,肯定是头次下去,她怎么说也得跟上去帮一把。 这边,吴三省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毕竟敢独自下墓的女人,不是太蠢,就是真有几分本事,显然,这女人是后者,让她跟着说不准能帮上忙。 吴三省露出客套的笑张海棠容来,拍板道:“行!不过东西得等上去后公平平摊。” 张海棠面上爽快的同意了,“这没问题,听您的。” 反正她到时候再藏几个小东西不就好了。 “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意思就是最好不要耍什么把戏,老实一点。 张海棠浅浅一笑,“当然,合作愉快。” 两人站起来握了握手。 吴邪招呼她过来坐下,“您坐这边吧。” 张海棠点头,刚转身去拿她的碗筷。 身后,潘子立即附耳在三叔耳边低声问:“三爷这女人信得过吗,我看她不像安分的。” 吴三省同样压下声音道:“见机行事,后面看紧点。” 张海棠背着他们一字不差的听完后,转身面色如常的坐到吴邪旁边。 大奎瞄了她几眼,见她面貌稚嫩,便忍不住问:“妹子现在成年了吗?看着跟学生一个样。” 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向了张海棠,他们也挺好奇的。 张海棠漫不经心的拢了拢半干的头发,其实内心喜滋滋,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别人说自己年轻,特别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嘴上却敷衍道:“成年了,只是看起来年轻。” 这时候菜也上齐了,张海棠毫不见外的拿起了筷子,一眼就瞅中了那盘油光水亮的猪肝,正提筷去夹。 唉,许久不下墓,说不准又要放血了,我得先吃点补补。 一旁的吴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张海棠突然记起了刚才他们的谈话。 好像是有人受伤了。 她有心打听,脸上却作出疑惑状,问道:“怎么了吗?菜有问题?” 吴邪尴尬的摸了摸刘海,解释道:“我们有个同伴受伤了,点盘猪肝,给他补补血,没关系雯姐,您吃,等一下我多点一盘。” 张海棠顺着他的话接着问:“怎么没见到?” 吴邪正要回答,下一秒就眼尖的瞧见了下楼的男人,立马招了招手。 对张海棠介绍,“就那位。” “在这里小哥,你好些了吗,先过来吃点东西。” 张海棠顺着吴邪的目光看去,看见一名高高瘦瘦的男人正走来。 那男人体型清瘦,却不显得羸弱,身穿宽大的蓝色套头衫,脚步沉稳,那长长的刘海下脸上还有些苍白。 张海棠一见那脸不由啧啧称奇。 这长得好看的怎都赶着来干倒斗这缺德事了? ??? 第 9 章 第 九 章 这人就是吴邪口中的同伴,大家伙都喊他小哥,是倒斗界一把好手,道上有个诨号,人称哑巴张。 小哥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众人桌前,大家伙慰问了几句,他点了点头,便安静的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吴邪已经十分贴心的替他把饭盛好了。 “对了小哥,你尝尝这个,我们特意给你点的猪肝,补血。” 小哥看了眼吴邪,对他道了句谢,“谢谢。” 啪嗒! 自从小哥出现后,张海棠先是心中暗叹一声,现在长得帅的都想不开出来盗墓吗?不禁多瞅了两眼,突然脑袋灵光一闪,闪过什么画面,觉得这人特别眼熟。 活的太久,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在记忆里搜寻了好一会,对号入座后,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 尼玛啊!这不就是那自闭症小孩么?! 张海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唇激动的抖了几下,手里的筷子更是直接被捏断了。 吴邪见小哥眼神越过他看向了自己身侧,才想起两人还不认识,便想介绍一下。 “啊对了,小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雯。” 小哥:“……” 张海棠:“……” 两人默默对视着,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吴邪见张雯的脸色十分古怪,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哥,这小哥也同样静静看着她。要不是这两人眼神实在没有半分喜悦和暧昧,吴邪都快以为两人一见钟情了。 大家伙也都发现这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小哥观察着张海棠,他确信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但对方的表现像是认识自己,心里对她打下了怀疑的标签。 张海棠心里有些小紧张:哎呦喂,该说点什么呢?? 吴邪左看右看,想起两人同样的姓氏和那手指,心中惊疑不定,难道两人是亲戚? 看着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张海棠慢慢冷静下来,捋了捋舌头,斟酌着该说些什么。 心中哀嚎,我这是撞了什么狗屎运,金盆洗手这么多年,难得下个墓想掏点东西,净遇上些熟人。 一个吴邪还不够,连八十多年没见的老熟人都冒出来了,不会等一下我那仙去多年的老母亲也要窜出来了吧?! “你俩认识?”潘子最先开口。 大奎突发奇想道:“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同门师兄弟?” 对于他们的疑惑,两人都一言不发,那小哥收回眼神后,两人自顾自吃饭。 张海棠正琢磨着怎么和这小孩交代,当年圣母心上脑,戳了人家的麻穴就英勇赴死了,怎么说也算是生死之交,小孩肯定以为自己死定了,我这突然冒出来,这小孩不会怪她这么多年没去找他吧? 啊呀,这可真不能怪我啊,以前那会在族里,天天想着怎么活下去,苟着苟着她就瞎猫碰上死耗子,诈死脱离了家族,失忆了二十几年,等全部想起来,已经物是人非,自己也过惯了普普通通的生活,我吃饱了撑的的才回去过那上顿没有下顿,饥寒交迫的苦b日子。 反正那小孩身手了得,学东西又快,一看就前途无量,族里又一向慕强,就算她不在了,他在族里过的也不会差到哪去。 张海棠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小哥,那眼神,恨不得把人扒光了似的。 很好,看起来没有缺胳膊短腿。 这么多年,她也能松了口气了。 现在脸上糊着面具,小孩估计也认不出来,应该是把我当成哪个流落在外的张家人了,啧,这个时候相认也不现实,还不得分分钟暴露。 两人各怀心事,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各自低头吃饭,弄的众人一头雾水。 第 10 章 第 十 章 ??? 张海棠没精打采的扒拉着饭,时不时偷看小哥几眼 时隔多年老友重逢,她憋着太多的话想问了。 譬如,这些年你还好吗?过得怎么样?没被人欺负吧?结婚了没,几个孩子了,咳咳咳,扯远了。 相比内心丰富多变的张海棠,小哥看上去冷静太多了。 吴三省正和那女服务员调笑着,恰好聊到了水路。 正听着的张海棠就纳闷了,这荒山野岭的,哪些傻叉会去走水路啊,那水沟沟淹死了大把活人,摆明了就是个凶地,敢在那营生的人明显就有猫腻。 女服务员说的和她的想法差不多,“那都是解放前的东西了,多少年没拉过船了,要是现在还有人让你走水路,肯定是来谋财害命,你们外地人一定要当心,这水摊子很邪乎,这些年淹死个把人,一句尸体都没捞上来,俺们家老人偷偷说,那是给山神爷爷给吞了” 那妹子一说完,张海棠眼尖的发现桌上的人除了小孩,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海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吴邪脸上还没愈合的创口,吴邪被她这一眼看的心虚,扭头有些哀怨的看了眼三叔。 吴三省被他看的面子上下不去,连忙转移话题。 “……”所以那些傻x就是你们吧!! 吴三省各种话里话外的试探,那大妹子也是机灵的,一下子就猜到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笑吟吟的低声问他们,“几位不像来玩的,怎么,估计是来倒斗的吧?” 大家都没说话,那大妹子直接坐在张海棠边上,“还有姑娘你也是吧?” 张海棠笑着给她倒了杯啤酒,“哦,为什么这样说?” 大妹子抿嘴一笑,“实话说吧,来这的外地人哪个不来倒斗的,你们要真来观光旅游,那一车装备岂不是累赘?” 吴三省一见有戏,笑的一脸热情的搭话,“这么说,您也是行家?” 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咳,我哪行啊,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这些年来了不少倒斗的,摸去不少东西,但我爷爷说,那厉害东西还在更里面的地方,那是一个神仙墓,里面不要说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和神仙的宝贝比起来,那算个屁!” 吴三省听后十分有兴趣“哦?那你爷爷就去过?” 对这种充满神话色彩的传闻,张海棠向来没什么兴趣,那大妹子说的传闻也不知有几分真假。 大妹子后面又道,那里头塌方了,还挖出了一百多个人头 吴三省听得直皱眉,“就光是人头,没有身子?” “是啊你说可怕不,自从塌方以后,那地就没路可走了,骡子都进不去,你们要是想进去,只能一脚一脚爬进去,我 看到了那地也只能干看着,前面几批人马都进去过,那几个大老爷们一看那山塌成这样就直摇头。” 张海棠心想,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总要去看看。 她瞥了眼从听挖出一百多个人头开始就脸色不好的吴邪。 后来大家讨论过后,依然决定明早过去看看,吃过酒饭后,众人便回房收拾装备。 吴邪他们定了两间房,一间大房和小房,出于照顾伤员的心理,小哥是独自一人睡的,大奎潘子吴三省和吴邪是挤一间的,吴邪心理其实不怎么认同这样安排,但人家小哥都没意见,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回房后,张海棠看着自己的装备就有些尴尬了,从包取出那把黑金短刀,思虑再三还是用布包好带上了。 毕竟是用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她也使习惯了。 反正世界上短刀千千万万,我就打死不承认这把是我房里那把,我就不信了,吴邪这小子还能猜出个什么花来。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到了深夜,约摸吴三省一行人都睡了,张海棠迅速翻身下床,一路就着月色,悄悄摸到了她记下的房间门口。 看窗口透出的亮光,应该是还没歇下。 张海棠踌躇了几秒,在心里演练了几遍对话才准备敲门。 啧,这种微妙的感觉,搞得跟偷人似的。 她还没敲门呢,面前的门就自己开了,张海棠下意识的脸上就挂上笑容。 “嗨小孩,孩好久不……”见。 话未说完,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紧接着整个人就被猛的拉了进去,期间她因为下意识的反抗,还被门板磕到了头,张海棠默默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打从早上见了小孩后,张海棠就打算晚上得空的时候再来见他,没想到小哥也是这样打算的。 只不过,他才到门口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情况。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捂着额头连连吸气的女人,连多余的问候都没憋出一句。 张海棠看着直愣愣站在一旁的人,气的冲着他龇牙咧嘴,“嘶!你小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小哥对她露出了相遇后的第一个表情。 只见他神情有些激动的大步上前,伸手死死抓着张海棠的肩膀,眼睛似乎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他的力气极大,手掌下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 等等!你干啥!? 一时间,张海棠被他这幅样子惊的退了半步。 还未等张海棠发问,这小孩就对她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你认识我?!你是谁?我以前发生过什么?” 张海棠连忙换上原声,赶忙道:“咱有话好好说,先撒手!” 哪知道这小子一听她的声音变化,眼睛迅速扫过她的后脖颈,不但没松手,反而掰着她的脸,伸手就朝脖颈探去。 这小孩以前有这么热情的吗?! 好在张海棠反应迅速,立即伸手挡了下来,腰侧一拧,借着巧劲脱开他的钳制 张海棠活动了下肩膀,疼的脸色有些难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干啥!?不带这样的啊,我这出门就这一张面具,你别被我毁了!” 被她这一瞪,这小孩似乎冷静下来了,冷着声音质问她:“你到底是谁?” 闻言,张海棠撇撇嘴,上下看了他一眼,一副轻佻不着调的模样,“哟,这还有两幅面孔呢。” 心中却略有些疑惑。 咦?真没认出来?我记得以前自个伪装,这小子是一猜一个准啊。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见,把我人给忘了? 她故作轻松的问,“我张海棠啊,记起来没?” 听到这个名字,小哥认真思考了几秒,可是回忆依旧是一片空白,看着一脸疑惑的张海棠,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睛竟透出分迷茫。 “我不记得了。” 听此,张海棠现在是真的愣了,她诧异极了。 首先她认识的小孩是从来不会开玩笑的,以他那臭石头性格绝不可能有这种幽默细胞,那他很有可能是真的忘记了,难不成和她一样失忆了?! 沉默了片刻,张海棠瞧着这小孩啥都不知道的苦b样,清了清喉咙,把声音放柔了些,“那总没忘了自个的名字吧?” 小哥看着她,神色平淡的开口:“我叫张起灵。” 张海棠欣慰的点点头,“嗯没忘就……就?就什么灵???” 张海棠条件反射的蹭的一下子后退了一步。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词。 哦!不不不!我是幻听了吧?对,我肯定是太困了,瞧瞧都出现幻听了,嗯,一定是的! 她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那什么,年纪大了没听清,你说你叫什么?” 小哥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无情的说出了让张海棠两眼一抹黑的名字。 “张起灵。” “…………” 心里一声惊雷把张海棠炸!了个外焦里嫩。 张海棠膝盖一软差点条件反射就给跪了。 woc!是族长大大啊!!!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尴尬的氛围在这狭小的房间弥漫。 从前一起玩的小伙伴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族长,要命的是,自己现在头上顶着的是私自逃离家族的名号。 本来还想着趁着小孩失忆逗逗他,哪想到这小子挺虎啊,这职升的跟坐火箭似的,都混到族长这位置上了,那现在双方的身份就很尴尬了。 族里规定,若没有族长允许,张家人是不可私自离开张家,会被视为叛逃。 要是失忆前还好说,她还能厚着脸皮磨一磨,试试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哄一哄,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现在嘛,看着一脸铁面无私的小族长,张海棠现在心里只有大大的四个字,“捉拿归案!”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开口,“你……” 她眼瞅着张起灵上前一步,惊得她立马就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族长晚上好!” 这一鞠躬,差点一脑壳就怼上走过来的张起灵,但成功的让对方停下来了。 弯腰时,张海棠迅速收敛了惶惶的神色,抬起头笑的跟菜市场里的大妈一样热情,跟她这张看上去性冷淡的脸及其格格不入。 笑道:“哈哈哈仔细一看,原来是我认错人了哈哈!哎都怪我那小弟,谁知道您瞅着和我弟那愣货有点像,我这才半夜过来瞧瞧,都是误会,误会!” 张起灵:“……” 张海棠琢磨着话有点不对,连忙摆摆手,补充道:“啊不,不是说您愣,是说我那叫张海坤的小弟,那娃子瓜的很,脾气和脸臭的跟石头一样,哪有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看就是有为青年!” 她跟这叭叭了半天拍马屁,也没见这小子表个态,那两只眼睛黑溜溜的直看她,着实让她心里空空的有些没底。 “你认得我。”张起灵笃定的开口。 这小子终于开口了。张海棠反倒松了口气。 小脑袋一转,立马就有了说法,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认得,您是族长,谁不认识您,我们以前就是见过几面,族里人这么多,我就一路人甲,您没有印象很正常。” 张起灵审视着看着张海棠几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而换了另一个问题。 “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 其实吧,她在族里待的不长,知道的事情也并不多,更别说什么辛秘了,能说的不过都是族里一些繁琐的小事。 当然,张海棠适当的模糊了关于自己的存在。 我只是一个任务时发生意外而失忆,是无意流落在外的可怜路人甲。 算算时间,从认识小孩到分开,也不过十年左右,在张家人漫长的岁月里,十年真的不长。 她见张起灵正在消化所知道的事情,也不搭理自己,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深夜,躺在床上的张海棠内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将天花板看出朵花来。 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张海棠的内心一时间有些茫然,更多的事郁闷。 真是忒倒霉了,我他娘的回去就去庙里拜一拜! 其实张海棠没撒谎,她确实见过族长,只不过是在张海棠还小的时候,那时父母都还健在,因为她父亲属于族长嫡亲的那一支,母亲也是张家人,他们结合所生下的孩子,拥有相对纯正的麒麟血脉,住在内院的他们,经常见到族长,呃,前一代老族长。 一想到那个严肃的老大伯,张海棠的膝盖就开始隐隐作痛,因为她小时候调皮,没大没小,还总训练偷懒,三天两头少不了一顿揍,但在族里他们辈分地位都算比较高的那一批,她天分也高,族里是寄予厚望的,老师们揍她都知道轻重,这就让她闹的更嚣张了。所以每次族长一见她,多数她都要被罚跪。 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在外面她可以随便闹,家里就不行了,平日里待她很是严格,好在她娘不是,母亲非常幽默且健谈,乐观的不像个张家人。 她这性格十有八九就是受老妈的影响,父亲虽然平常看起来冷冰冰没人性,但其实对他们母女却是很好的。 就她这样欠扁的性格,要不是老爹拦着,不是被丢墓里喂粽子就是被抓去放血了,哪能蹦蹦跳跳活到现在? 她一想到张海坤和她爹那别无二致的高冷面瘫脸,她不禁有些怀疑。 难道这张家男人都流行这款?这种臭石头脸有那么受欢迎吗??? 盗墓这一行,向来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爹娘也不例外,某一天,两人突然就手牵手共赴黄泉了,留下她一个人,还没来得及难过几天,差点就被族里那些黑心肝的给搞死,就算她那沾亲带故的老族长有心护着自己,也抵不过别人下黑手啊。 张海棠算是看出来了,她这老爹平日里没少得罪人啊,要不是您闺女争气,咱们一家就要在地府团聚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头次遇到了那小孩,他人还不到自己肩膀,没爹没妈和自己一样,但人家待遇比自己好多了,听族人们都尊称他为,那什么圣婴,据说是什么活了几千年的婴儿,那时听得张海棠只咂舌。 一个字,牛! 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有人指出他那牛逼哄哄的身世是假的。 当时在族里闹的是风风火火,她自然依然是听说过的。 第二次见面时他那苦b样她现在还忘不了。 回想到这,张海棠盯着天花板的眼睛有些发酸的眨了眨。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原因,既然小孩忘了自己,那就没必要再让他知道。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忘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张起灵这个三个字已经足够沉重了,没必要再让他背负上对她这个无关人员的愧疚。 张海棠心一横,也不想思考太多了。 至于后面怎么办,这种麻烦的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第 13 章 第 13 章 天刚刚亮,张海棠就醒了,她没有赖床的习惯,眼睛一睁一闭,就褪去了眼中的恍惚。 翻身下床简单洗漱后,背着包来到楼下大堂,见还没人下来,就去点了几个菜当早餐。 那女服务员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见张海棠就迎了上来。 “姑娘咋下来这么早?” 张海棠对她一笑,“刚好饿了就先下来吃点东西。” 那女服务员点点头哦了一声,她这时候也挺忙了也没多说什么,拿着刀在粘板上剁着肉馅。 剁了几下发觉对方依然倚在门框上没动,她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刀若有所思。 张海棠指着她手里的菜刀问:“姑娘,卖菜刀不?” “啊?” 不一会,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来了。 她口中咬着肉包,抬眼和张起灵对视了一瞬,两人默契的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打了个招呼,吃过早餐后,一行人整装待发。 由于环境不利于带太多装备,大家的行李都是能简就简的。 那女服务员非常热心的叫了个小男孩给他们带路,小孩模样看起来十分机灵,土生土长的本地小孩,对周围环境非常熟悉,不一会,他就停住了指了指不远处,叫道 “就那!” 张海棠循声望去,前面是一条被泥石流冲刷出来的山沟,山脉间有条浅溪缓缓流动。 吴邪一瞧,观察了会路况,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拍了下前面那小屁孩的头,笑眯眯的对他说, “回去玩去,帮我谢谢你姐啊。” 谁知那小孩胖手一伸,扬声道:“来张50的!” 吴邪没见过这场面一时愣住了,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看着对方。 完了这少爷还愣愣的问了句,“什么50的?” 这可把张海棠逗的差点捧腹大笑,但一想到自个的人设,只好硬生生忍着,十分装逼的勾了勾嘴角。 她斜眼看了小族长一眼,好家伙,面不改色啊,估计这么多年这小孩的表情是缝脸上了。 还是吴三省这老狐狸上道,大笑了几声,掏了张100给人家,那小屁孩拿到钱蹦蹦跳跳跑回去了。 吴邪这才恍然的笑了起来,“现在山里的小子也这么市侩。” 大奎在一旁念念有词,“人为鸟死”,还没说完就被潘子踢了一脚,随口就道:“有文化不,为鸟死,你去为**死啊!” 刚说完就意识到什么,几个大老爷们有些尴尬的看向张海棠。 张海棠与张起灵站在一旁,两人各瘫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不说话。 对于潘子的目光,张海棠毫不在意的抬了抬下巴,清凌凌的开口道:“走吧。” 张海棠活了这么久,面对的最多的就是男人,从小的家族训练,到从军打仗,整天混迹在一堆五大三粗的臭男人中间,论讲起荤段子,张海棠还指不定说的比那些大老爷们多。 这也导致了如今的张海棠对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男人情有独钟,甚至对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也有种莫名的情怀,她学舞,纯粹就是闲着没事干,奔着漂亮姑娘去的。 其实吧,张海棠从小就觉得自个性取向就挺谜的,因为一直混迹在男人堆里,导致心理上她对男性提不起兴趣,对漂亮女孩倒是眼馋的紧,可等岁数大了些,瞧着俊美的男人也会小鹿乱撞。 在某段时间里,一直怀疑自己是个变态。 因为一直无法确定自个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她才这么多年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加上她确实是情商欠费,慢慢的也就随它去了,最近才确定下来。 得了,敢情自个是个双性恋。 前面是个三米左右的塌坡,一行人二话不说就开爬,没费什么功夫就翻了过去,原本以为队伍里的女生会跟不上,哪知道,这女人看着瘦的跟猴子一样,身手却挺不含糊,两三下就上去了。 张海棠站在塌坡上观察下面的环境,一眼看去,过了峡谷后全是树,正看着,突然看到一老人正在溪边打水,一瞧见他们这边,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砰的一声,潘子一枪就打了过去,射在那老头逃跑前的沙地。 那老头每跑一步,潘子的子弹紧随其后,吓的那老头不敢动。 “嗯?”张海棠有些疑惑的看着,但也没出手阻止。 那潘子笑骂了一声,“可给我们逮到了!” 那老头也是机灵的,瞧出人家正拿他玩呢,反正也跑不掉了,直接朝着他们就跪了下来 我们跑下坡,那老头就给我们磕头,“各位爷爷奶奶饶命,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打几位主意,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是老汉有眼不识泰山。” 几番谈话下来,张海棠算是明白了。 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原来这老头就是当时骗了吴邪他们的同伙。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几番话下来,这老头显然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而且知道些古墓的线索,于是三叔要求这老头带路。 那老头一慌,赶紧劝道,“几位爷不能去啊!那,那里面有妖怪啊!” 张海棠来了兴趣,问他:“你见过?” 老头拍了拍腿哎了一声,“哎哟,以前老汉我带一队人进去过,可这突然一夜之间就都没了!我怎么喊都没人应,突然那队里一个女的冒了出来,一脸血的对我直招手,太吓人了!” 张海棠一听就觉得索然无味,开口催促那老头,“行了,带路。” 前面危机四伏的,这老头哪能愿意做这事,但能咋整,这绳子一套,再被潘子威胁几句只能乖乖给我们带路。 按老头的说法,大概晚上能到目的地,张海棠和吴邪一伙人这走了大半天,都快被这满眼的绿色看的视觉疲劳了,所幸张海棠平时热爱这种野外运动,还算适应这种环境。 她看身侧一个劲打哈欠的吴邪,眼睛迷迷糊糊的都快闭上了。她不由走进了些,问道:“累了?” 吴邪努力睁了睁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先是茫然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一见张海棠一女的还精神奕奕的,这大男子主义一涌上来,面子他还是要的,不由挺了挺腰板,逞强说,“还行吧。” 张海棠没忍住弯了下嘴角,问他:“要不我帮你提提神?” 这话引的其他人的注目。 “大妹子你是有啥小窍门吗?”大奎说。 “刚好有一个。”张海棠说。 看着吴邪,张海棠眼里不禁泛滥起了熟悉的恶趣味,她很快收敛了神色,维持着正经的表情,边走边抬手示意吴邪走近一些。 吴邪不明就里的凑近了些,只见张海棠两指并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后腰处戳了一下。 顿时,吴邪只感觉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后腰处窜起,他整个人一抖,下意识哎哟了一声。 无意间瞥见张海棠眼里得逞的笑意,他正要发作,却发觉轻微的麻痛感过后,身体奇异的一阵舒爽,跟打通了奇经八脉似的。 不由诧异的眨了眨眼,好奇的挥了挥手臂,惊讶道:“奇怪了,虽然刚开始有点痛,后面还真舒服了不少。” 看向张海棠,后者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一直注意这边的潘子好奇的问了一句,“真的假的,还有这种窍门?” 张海棠正要开口,身后一道平淡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通过刺激穴位进行的。”声音停顿了下,继续说着,“不过,不需要这么大的力气。” 这话一出,吴邪立马就明白了,敢情这姑娘是拿他寻开心呢,虽然有些郁闷,可这微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张海棠暗暗砸了下嘴,朝身后看了一眼,心道,这闷葫芦瘫着脸一路上连字都没憋一个,怎的,这一开口就拆我台啊,我没得罪他吧? 没来得及多想,这队伍前那老头突然就停下来。 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那老头一脸惊恐的看着草丛某处,声音微微发着抖,“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寻着视线看去,只见什么东西在闪闪发着光,张海棠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只手机。 吴邪已经过去捡起了手机,他翻看了一遍,看着上面的血水皱起了眉。 “看来我们上边还有一批人,还受了伤,这手机肯定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 看吴邪翻看着手机,张海棠凑近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全是国外的,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可能去找他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那老头呵呵一笑,“两个星期前,就有一批人进去了,大概10个人,进去后就没出来,这里边凶险着呢,几位爷,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大奎指了下小哥,问道:“不就是妖怪嘛,我们这位小爷爷连千年僵尸都得给她磕头,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对不?” 小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当他是空气没理他,这让大奎有点不爽,但也没办法。 他们走到临近傍晚,在下午四点都终于到了。 张海棠看到了几只军用帐篷,里边还有不少的生活用品,甚至还找到了几桶汽油和发动机,她看了下,所有物品的标签都被撕掉了,看来这伙人还挺谨慎,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他们在营地支起了火,三叔他们打算简单吃点晚饭。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张海棠从包里拿出了塑料小碗和两层的便当盒,一打开盖子,里面满是香喷喷的炒饭。 张海棠满足的嗅了嗅大米饭的香气,真是多亏了吴邪他们,她能少带些装备,这包里才有了空位放些吃食。 啧啧啧,事前一碗饭,事后一瓶酒那可是人间美事。 吴三省:…… 潘子:…… 吴邪:这家伙是来野炊的?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看着那边香喷喷的炒饭,吃着干巴巴的压缩食品的众人觉得手里的饼干更难吃了不少。 一见周围都在看她,张海棠大方道:“我带了不少,一起匀点?” 三叔轻咳了一声,“不用了,你吃吧。” 话音刚落,就见张海棠露出神秘一笑,跟变魔术似的,又从包里摸出了一袋猪肉干,一看就是自家做的。 “别客气,我还有其他的。”张海棠把肉干分给了众人。 张海棠曾经流浪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里她深深体会到饿肚子的滋味,导致她在吃这方面非常讲究和执着。 不然她也不会开饭馆啊。 吴邪看着手里肉香四溢的猪肉干,嘴角抖了抖,心想:您真当野炊呢? 他笑了笑,玩笑似的说,“雯姐您这准备的够充分啊。” 张海棠把吴邪眼里的神情看在眼里,下意识就抖了个机灵,顺口就说:“待会下边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下去前吃点好的。” 这话一出,把正在咬肉干的吴邪给噎了个正着,“咳,咳咳……您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只觉得手里的肉干沉重了不少,不禁狐疑的看了一眼张海棠,发觉对方脸上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见此,张海棠默默离远了些,以免自己又下意识说啥人设崩塌的话。 她苦恼的咬了咬腮帮。啧!这样不行啊,估摸是平常互怼习惯了,怼吴邪都成下意识反应了。 不远处帐篷下,潘子狐疑的观察着吴邪和张雯两人,问道:“三爷您看,这张雯是不是认识小三爷?” 吴三省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咬了一口猪肉干,满嘴的肉香让他不禁砸了砸嘴:“这手艺不错啊。” 他看了一眼张雯,老神在在的晃了晃头,说,“不管认识不认识,我看这张雯对大侄子是没有恶意的,有她跟着,这到了下边总是没坏处的。” 吃完,大家也准备动身了,小哥一边吃一边看着地图,指着地图上画了狐狸脸的地方,“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这里。” 大家都凑了过去,张海棠听他继续说着,“这边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应该是祭祀台。” 小哥一发声,吴三省立马蹲下身来抓起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闻后又摇了摇头。 “埋得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说干就干,大奎和潘子还有三叔就麻利的拿出钢管和铲子,开始动手装铲子挖土,大奎把铲头固定后,几人拿出锤子用力敲击,开始一节一节的下铲子。 张海棠站在小哥身旁,跟俩老大爷似的就静静看着。 到了大概十三节钢管的时候,吴三省突然说了句,“有了。” 潘子他们把钢管一截一截往上拔,最后一把带出一截土,我们凑近一看,张海棠脸色一变,眉头顿时皱起,下一秒又松开。 圈里人常说一句话,土带血,尸带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墓里估计有点门道。 吴三省依然决定下去看看情况,大家便准备先把出口挖出来。 探穴定位是土夫子的基本功,张海棠站在一旁看他们一阵忙活,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蹲在坑前对下边说:“我帮你们吧。” 底下潘子听到后笑了笑,扬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就站一边看着吧,这种粗活就交给我们这些男人干就行!” 大家一听也跟着笑了笑。 吴三省不愧是浸淫多年的老狐狸,这打洞的经验之丰富,这左摸右量的,很快就确定了大概位置。 吴三省猜测下面应该是砖顶。 几人动作迅速的一动铲子,不一会就把入口的大概轮廓清理了出来,果然如吴三省所料,下面是一面砖墙。 张海棠正准备下去,就见大奎已经把手摸向了砖墙,她冷下声音,急忙喊了一句,“别碰!” “什么都别碰!” 和她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张起灵的声音,这人动作极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大奎身后一把就把他给给按住了。 吴邪跟着张海棠的脚步连忙走过去一看。 张起灵已经伸出他那两根手指在砖缝摸了起来。 看着一旁吴邪疑惑的模样,趁这空档张海棠兢兢业业的开始解答,“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这些砖头只能往外拿,不能推,如果从外面推入,里头的礬酸会马上浇到身上。” “礬酸是什么?”大奎问了句。 张海棠耐心解答,“你可以代入一下硫酸。” 一听这话,大奎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后怕。 潘子有些为难的摸了摸墙上的砖头:“连条缝都没有,我们怎么把砖头夹出来。” 潘子话音一落,张起灵已经找准了一块砖头,双指猛的一发力,竟是硬生生用手指把砖头从墙壁里给拉了出来。 他指了指砖后的一面暗红色的蜡墙,“这墙里面全是炼丹用的礬酸。” 吴邪认真一看,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张起灵不愧他从小到大的盗墓一哥的称号,准备的就是充分,只见他默默从背包里取出注射针头和塑料管子,和潘子两人动作麻利把这墙里的礬酸引了出来。 等里面的礬酸全部消失殆尽,大家伙便开始搬砖,吴三省打头阵,先打探了前方情况,见没什么危险吃招手叫他们进来。 张海棠从背包摸出手电筒,头一探麻溜的钻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刻满了古文字的石板,四周是八座灭了的长明灯,中间立了一口四足方鼎,他们从墓的北侧进入,而墓的南边,他们正前方,有一口石棺,棺后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通道。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潘子一下就跳到了那鼎里面,惹得吴三省又惊又骂了几句。 趁着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那鼎上时,张海棠走到那石棺前,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眼,手还没来得及碰一下,冷不丁的就被身后沉默寡言的小族长一把按住了肩膀。 张海棠回过头,只见张起灵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他警告道,“别乱碰。” 张海棠耸了耸肩,倒是听话的不去碰那棺材了。 下一秒,异象突变,离得最近的张海棠明显感觉到石棺的棺材板细微的抖动了几下。 第 16 章 第 十六 章 张海棠眉头一拧,回过头正要问小族长怎么料理这玩意,却没想,这小孩吓得大惊失色,脸色发白。 看得张海棠不禁有些无语凝噎,到嘴的话都给一字不差的咽了回去。 不打就不打呗,你这柔弱的样子装给鬼看? 深知这货武力值的张海棠止不住的在心里吐槽着。 但吐槽归吐槽,表面上,张海棠还是非常给面子的惊呼了一声。 “哎呀!” 这小小一声的喊叫在狭窄墓穴里非常突兀,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吴三省一见我两人面色不对,立马把潘子从鼎里给扒拉了出来。 张海棠不动声色瞥了眼张起灵,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眼神示意接下来做什么。 张海棠等了一会,这小族长啥动作也没,回了她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啥?这是让我见机行事的意思?? 还没来得及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张起灵已经跟念咒语似的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声,这古怪的声音当即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这种时候,张海棠还特别留意了下吴邪,性格非常猥琐的欣赏了这小少爷心惊胆战的小媳妇样。 也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个啥吓成这样。 不一会,那棺材板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好像下一秒里面的东西就要掀盖而起似的,棺材里同样发出了古怪嘶哑的咕咕声。 这声音一出可把众人吓得够呛,全部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就连张起灵也是脸色难看极了。 只见他突然膝盖一弯就是一个五体投地的跪姿,有模有样的朝那棺材磕了个重重响头,这头实在是磕得毫不敷衍,让一旁看着的张海棠一阵牙酸。 他这一跪,大家立即有样学样的一起跪了下来,包括张海棠。 为了钱,为了钱都是为了钱。 张海棠把她那颗负债五百万的头磕在地上,同时在心里默念着。 另一边的张起灵已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和那粽子交流了起来,表情严肃得像开什么国际辩论赛。 吴三省的额头不禁落下冷汗,轻轻问道,“他不会是在和它说话吧?” 吴邪心里也挺好奇的,声音微微发着抖问在场第二个姓张的人,轻声问道,“雯姐,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张海棠看了一眼吴邪,脸色严肃又高深莫测道,“别多嘴,不该问的别问。” 吴邪一见她脸色严肃,也只能暂时压下自己好奇心。 心里却越发的好奇。 没准是人家不可说的独门绝技呢! 其实张海棠她,她也不知道…… 她心里直犯嘀咕:“……”早知道当初训练就不两天打渔三天晒网了,就该认真学学族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张海棠对曾经的自己恨铁不成钢。 啧!亏了!少了一次在这小少爷面前装逼的机会啊! 也不知道小族长说了些什么,那棺材板终于不动了,大家便拍拍膝盖的灰站了起来。 吴三省擦了擦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是在和那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张起灵示意对方不要多问,让大家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怕我们不听话还特别强调那个粽子有厉害多牛逼。 你就吹吧,能有您牛逼不? 张海棠暗搓搓的想:说不拿就不拿?行吧,那我就偷偷拿点。 这时,张起灵突然回头看了张海棠一眼。 张海棠愣了下,顿时就把心里那些花花肠子收拾好,绷紧了脸上的表情。 张起灵带头,大家绕过棺材,向棺材后的地道继续向前走着,这墓道是向下倾斜的,两边刻满了铭文与浮雕,一行人都走的很小心。 张海棠本想殿后,却被潘子一把推到了前头,他走在了最后。 语气不太好道:“我们这些男的又不是残废,姑娘家还是老老实实走中间。” 张海棠不禁觉得忍俊不禁。 她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墙上的文字。 其实看了也白看,就算她全都看懂了,这些句子也没标点符号,古人说话又都文绉绉的,偏偏还特别简洁,光是猜一个字的意思都有许多种。 张海棠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反而是吴邪看的津津有味。 在这乌漆嘛黑的墓道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张海棠感觉到地道开始向上倾斜了,看来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这时,大家看到前头有一个盗洞,好像是为了出去打的盗洞。 张海棠心里一惊,大家连忙过去查看,她一直都挺担心这个墓穴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会吧,我的五百万要飞了? 吴三省和她想法差不多,猜测是不是两个星期前,上一批人留下的。 潘子在一旁安慰,“别泄气三爷,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是从原路返回,看样子是出了变故,我看,宝贝怎么也应该还在。” 吴三省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一行人又开始朝前走,只是速度快了一些。 又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主墓区,是一个回廊,四周不仅宽敞了许多,就连装饰品也比前面讲究不少。 张海棠看向回廊底部的玉门,门已经打开,而吸引她注意的是门两边的雕像。 她走近看去,期间趁着大家都在忙着观察四周时,偷摸着顺了两个小巧的玉摆件,到门边一看,发现是两个饿面鬼雕像,一只手举着鬼爪,另一只手举着浑身漆黑的印玺。 她多看了几眼那黑色的印玺,总觉得这模样的印玺有点眼熟。 好像叫什么什么龟还是鬼玺? 想了一会她还没想清楚,张起灵已经带着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了,她只好先跟上了。 管他劳什子妖魔鬼怪玺,能让她有印象的,应该都挺值钱。 进了这玉门,潘子拿矿灯一扫,当即叫了一声,“怎么那么多棺材?!” 吴邪立即看过去,发现果然有非常多的棺材,而且像是按照什么特殊的次序排放的,并不是正统意义上的整齐。 这时他听见站在他身旁不远的张雯咦了一声。 “七星疑棺?” 听到这话,吴邪立马发问:“雯姐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吴三省也看了过来。 张海棠走近棺材群里,四处看了看,想了想说道,“只是大概知道,这七口棺材便是为了防我们这些盗墓的,里面只有一口是真的,其他都是机关,如果不能保证哪一口是真的就别轻易打开,不然就像那位一样。” 说完,张海棠用手电筒照向了自己身旁那口棺材。 大家走过去一看,这口棺材确实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吴三省拿出撬棍,慢慢把棺材板撬开,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躺了个老外,而正主就在他下面。 吴三省抬眼看了张海棠一眼,笑道,“张小姐不仅懂的多,眼神也挺好。” 张海棠弯唇一笑,回答:“也没什么,就是多读了点书。” 几人正观察着这个墓室。 这个墓室两边还有两个耳室,头顶是一片壁画,四周都是刻满了字的石板。 讲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大致就是吹嘘这个墓主人,鲁国的一个诸侯鲁殇王有多厉害,天生有一个多牛x的鬼玺,每次打仗时亮出鬼玺,叫来阴兵打胜战的故事云云,后来坐化了,鲁国公就给他建了个地宫。 张海棠心想,这么说那乌漆嘛黑的印玺就叫鬼玺?真是越来越耳熟了。 忽然听到吴邪大叫一声有鬼,下意识的,张海棠反手向后,从后背背包抽出一把手臂长的西瓜刀,迅速闪身到吴邪和大奎身边。 “哪里?!” 大奎抖着手指向角落。 吴邪补充道,“多,多了个影子,是那里有东西在动!” 这小少爷哆哆嗦嗦的话都说利索了,要不是还记得男女有别,他都想扒拉住张海棠的胳膊。 张起灵立即往那影子用灯一照,我们看清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头戴着大瓦罐,摆着埃及人姿势的人??? 我擦!你大爷的! 这尴尬的一幕,可把身后的吴邪气得够呛。 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的寂静,还是潘子先大骂了一句,“老子毙了你!”说完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枪上膛,嘣了过去直接打破了那人头上的瓦罐。 那人一见把我们惹毛了立即拔腿开溜,好死不死的跑到我们走过来的那方向。 张起灵叫道“不好,不能让他到我们盗洞那边去!他要是碰到那个棺材就完了!”刷的抽出古刀,也不提灯,说完追上去,身体没入了黑暗里,没影了。 潘子想跟上去被吴三省拉住,“你过去能帮个屁的忙?快去看看那两个耳室,他是从那里出来的。” 潘子面上应下,身体还是不太放心的跟了上去。 张海棠一见,本也想上去帮忙,又转念一想,那小族长敢独自行动肯定心里有底,自己还是原地待定,跟着吴邪去了那两个耳室。 两人进入一左一右两个耳室,张海棠进去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盏冒绿光的蜡烛和一些罗里吧嗦的铭文外啥也没有,不由失望,她摸索着墙壁,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格什么的,可什么也没发现,不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这时,她听见隔壁耳室的吴邪大喊一声三叔,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正要过去查看,谁知,突然蜡烛一灭,黑暗下她没注意一脚踩中一块凸起的石头,紧接着脚底一空。 我擦!你大爷的!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张海棠非常倒霉的触动机关,搭了一路顺风车掉到了一个墓道里。 天,还是个迷宫墓道!张海棠你要不要这么倒霉! 她已经在这绕了三四圈了,依然没有找到出口,再一次走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无奈,只好重新选不同的岔路走上一遍。 庆幸的是,这一次她终于找到了一条有点希望的洞口。 “谁!” 她才接近了几步,一束强光劈头盖脸的就糊了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同时听到了一声外强中干的质问。 张海棠看都不用看,一听就知道是吴邪这小少爷,立即出声表明身份,“吴邪,是我!” 吴邪一见她简直像看到了救星,急忙喊道,“雯姐快帮忙!潘子在下面!” 张海棠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妙,立即跑了过去,往那洞口下面一瞧。 好家伙!又是尸蟞群! 潘子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胖子手里拿着火折子正努力对抗这潮水一般的尸蟞群。 “快,还有你们那还有火没?!” 潘子听到上面的动静,眼见火折子的火快熄灭了,立即大喊一声。 张海棠眉头一皱,从腰包里抽出唯一剩下的火折,“只剩下这一个,吴邪你——” 她这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吴邪这憨批举着手里几个火折子,眼睛一闭,一骨碌从上面跳了下去,结果下落姿势不太好,一个狗吃屎把火折子全撒尸蟞堆里了。 张海棠当即气的脸都绿了,恨不得现在破口大骂。 我擦!小少爷你身手不行还下去逞啥能! 潘子一见这情景,大骂一声,“我的爷爷,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吴邪连忙爬了起来,跑到两人身旁。 那胖子哎哟一声,朝唯一没有下来的张海棠喊了一声,“这火快灭了,大妹子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没!?” 张海棠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在心里暗骂一声。 我擦,本来想扒了吴邪的衣服用火点了扔下去,好歹能撑一点时间让他们脱身,结果这憨批居然跳下去了。 “你们再撑一下!” 眼见火就快熄灭,吴邪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咽了口唾沫,大喊,“快撑不住了!” 张海棠手脚麻利的从包里掏出一小铁瓶。 这火折子的火太小,怕是点不着衣服,只能先给这衣服加点料。 瓶子里是张海棠最珍藏的一瓶白酒,度数挺高的,一瓶下去准能点着。 果然,加了料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着了火,她立即把火折子和衣服扔了下去。 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就驱离了附近的尸蟞。 胖子松了口气,“谢了大妹子,现在开始你就是胖爷的活菩萨了!” 见到暂时威慑住了尸蟞群,潘子立即捡起地上刚扔下来的火折子喊道,“行了,道谢先上去再说!快,小三爷你们先上去!” 两人也不啰嗦,动作麻利的跑到洞口下,张海棠双手一伸居然同时把吴邪和胖子拉了上来。 要不是情况紧急,吴邪都想感叹一句壮士好力气! 脱了外套,张海棠上身只穿了件贴身背心,借着矿灯的光,吴邪一眼看去,就能看到胳膊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和健身房那些夸张的肌肉不一样,只是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有种健康与野性的美。 吴邪心想,和张海棠那家伙差不多,嗯?怎么想到那家伙身上了? 下面衣服燃烧的火渐渐小了下来,面对潮水一般涌来的尸蟞,已经不足以支撑潘子过来了。 “糟了,来不及了。”张海棠心一横,拔出西瓜刀站了起来。 “大妹子你不会要跳下去吧!?”胖子大叫一声。 吴邪也不赞同,“再想想办法,你下去也是送死!” “放心,死不了。”张海棠甩下句话,人已经跳了下去。 她微微弓下身,降落的及稳,跳下去的冲劲把那些尸蟞给吓退了不少。 潘子丢掉彻底熄灭的火折子,狼狈的打掉爬到身上的尸蟞,扭头一看张海棠跟着下来不但没感谢,反而骂了句,“奶奶的,你下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张海棠毫不含糊的手起刀落,往自己手腕上就是一刀,鲜血溢出,她扬起手腕迅速往四周一甩,飞溅的血液撒在地上,那些涌上来的尸蟞跟疯了似的四处乱撞,迅速原路退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一个墓道口突然掉下一个人。 哦,不是掉下来,这个人估计是自己下来的,稳稳当当的落地,姿势比张海棠还要帅气几分。 是张起灵,不过,男人比起分开时狼狈了不少,上身衣服破了个精光,且浑身上下还带着明显的血迹,看样子受伤不轻。 这连续发生的变故让潘子不由呆了一秒,正要开口,张起灵面色严肃的开口打断,“快走,他追过来了。” 张海棠自然明白是什么东西,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几人来到洞口下,被吴邪和胖子合力拉了上去。 几人迅速提起矿灯往墓道深处走,越走,张海棠就越觉得奇怪。 奇了怪了,这迷宫墓道有点西周墓建筑风格的意思啊。 难不成,这鲁殇王占了别人家的墓宫不成? 几人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先原地休整片刻,处理各自身上的伤口。 张海棠拿出止血喷雾和一卷纱布,先往手臂喷了几下,对几人道,“先处理各自的伤口。” 虽然声音冷冰冰的,经过刚才那遭,吴邪几人却对她改观了不少。 潘子面上热情了不少,“大妹子刚才谢了啊,道谢的话潘子我就不说太多了,总之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叫我。” 张海棠微微一笑,客气道,“不必客气,先处理伤口吧。”她指了指潘子身上不小心被尸蟞咬出的伤口。 他也不推脱,接过后,简单处理了下。 胖子叫道,“刚才那画面都可以去拍大片了,大妹子你那血可太无敌了,瞧那些王八蟞子跑得跟要去投胎似的。” 张海棠只是笑了笑没回话,坐在地上一边往手臂缠着绷带,一边看着靠在一旁休息的张起灵。 小族长身上明显也挂了彩,手臂,腹部,后背都有擦伤,还在警惕着四周,也不趁这个机会处理下身上的伤口。 一如既往的拼啊。张海棠暗暗咂了下舌。 起身走到张起灵身旁,“我给你处理下吧。” 他抬眼看向张海棠,先是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绑好的伤口,一双淡然的黑色瞳孔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才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他说道。 张海棠也知道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蹲下给他处理。 另一边的吴邪看这一幕,心想,这两人一样高冷少话,发丘指,身手不凡,血还是一样的功能。 不会真的是同门的兄弟姐妹吧? 越想,吴邪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非常正确。 另一边,正给张起灵喷完止血喷雾,抬头一看,就发现这小族长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右肩看。 她不由也朝自己肩膀看去。 哦,是快消散完的麒麟纹身,刚才又是点火又是上蹿下跳的,一热就现形了,这一冷静下来又开始慢慢消退。 昏暗的环境里,吴邪他们都没注意到张海棠那右肩处一个慢慢消散的麒麟纹身,从后背衣服里延伸至右锁骨处,包裹住整个肩头。 要不是离得近,张起灵或许还发现不了。 身怀麒麟血,且带着麒麟纹身。 他断定张海棠的身份绝对不是她口中那样简单。 这种人在张家里绝对是有一定地位的,怎么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看这小孩眼神,就知道他开始怀疑了。 麒麟纹身在张家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只有正统的嫡系族人,或者被寄予厚望的族人才会拥有。 被认出了也正常,张海棠倒也不怕张起灵发现什么,反正他现在失忆,后面大不了再糊弄过去呗。 现在张海棠不管遇到什么,就一句话,能继续编就继续编,编不下去再说! ???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张海棠正要说话,突然察觉到什么动静,和张起灵两人脸色一变。 张起灵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要动。 吴邪潘子,胖子见他脸上难看就知事情大条。 空气里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简直是未见其粽,先闻其味啊,然后便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张海棠鼻子一抽。 我擦,这味够冲啊,大兄弟您几百年没洗澡了? 忍着鼻子的痒意,张海棠指了指矿灯,示意胖子快关掉。 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灯光一灭,墓道陷入了恐怖的黑暗中,众人在黑暗里屏息静气静静等待那个发霉粽子快点麻溜滚蛋。 那咯咯声持续了几分钟突然停了下来,但那股恶臭却越来越浓,几乎就是在身旁散发出来的。 那咯咯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近了许多,可以确定那大兄弟绝对就在身旁。 张海棠控制着呼吸,常年出入厨房,混迹在柴米油盐里,导致她嗅觉非常灵敏。 她心里哀嚎,你别过来啊,熏死你棠姐了! 过了好几分钟,那该死的臭味终于淡了些许,那青蛙一样的咯咯声也渐渐远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声清奇不做作的屁声响彻在黑暗里。 张海棠脸一黑,迅速飞身扑到矿灯处啪的一声打开灯,灯亮的瞬间张海棠看见一只巨大乌漆嘛黑的人影扑了过来,直冲吴邪的方向。 吴邪一个踉跄猛的退了一步,僵在原地。 我擦!来不及了! 张起灵大喊一声:“跑!” 潘子眼疾手快的拽住吴邪就开始跑,胖子别看他胖,身手倒是灵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在这种紧急情况,张海棠不忘往旁边一摸,没想到摸了个空,原本的小族长也不知哪去了,她也管不了太多了,只能一样撒腿就跑。 过程中,张海棠听见吴邪大骂了一声,“死胖子是不是你放的屁!” 胖子立即高声回了句,“靠,你哪只眼睛看见胖爷放的屁!” 潘子接话道:“你他妈的还狡辩!一旁老子都闻到那味了!” 跑在前面的张海棠突然左脚一踩空,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她反应迅速的用手扒拉住墙壁,刚好抓住一个凸起,大喊一声“停下!”还没来得及稳住,一个圆润厚实的肉墙迎面撞了过来,把她的嘴磕了个正着。 黑暗里响起胖子凄厉的喊叫声。 身体下坠中的张海棠没忍住骂了句:“胖子你大爷的!” 一群人一骨碌的全部摔了下去,最下下去的张海棠好死不死的还被压在了最下面。 鼻子直接遭受到致命一击! 吴邪,潘子只觉得屁股一阵剧痛传来,痛的吴邪龇牙咧嘴骂道:“死胖子,你可真是个灾星。” 失重感过后,胖子迷迷糊糊的做起身来,惊叹了一声,“我去,这么高摔下来居然没事?”刚说完,他那肉感十足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了一下。 痛的他一下子跳了起来,猛的打开狼眼手电筒照过去,一边叫道,“什么玩意敢偷袭你胖爷的屁股!?”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张惨白的脸横眉冷竖的盯着他,鼻血横流,满嘴鲜血,他一时间没认出来是谁,被这血盆大口吓得惨叫一声。 “啊!!粽子兄弟也掉下来了!” “雯姐?!”吴邪仔细一看,越看越熟悉,这高贵冷艳的脸,不就是张雯吗! 看着对方姑娘恨不得掐死胖子的眼神,潘子立即怼道,“死胖子你瞎说什么!肯定是你把人家大妹子压成这样的!” 胖子一想,心说,怪不得摔下来没感觉,敢情是找了个垫背。 虽然胖子这人没个正经的样子,但对女士还是挺绅士的,连忙把人家姑娘拉了起来。 “哎哟大妹子你没事吧,是胖子我的错,太对不住了,刚才实在控制不住。” 张海棠刚才磕到了嘴唇,那跟磕到动脉似的,血直接就涌了出来,一张口就是一股血腥味,最倒霉的是从这上面摔下来鼻子先着地,感觉鼻子现在还麻着,但总感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张海棠先是四处张望了几眼,见四周还算安全,便伸手往脸上一摸,在眼前一看,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忍着痛反问道,“你觉得我现在,像没事吗?” 胖子:“呃,好像,好像是挺严重的……” 吴邪看她这一脸鲜血的模样,看得一阵牙酸,这个样子都能不用化妆直接演千年粽子了。 “雯姐还是先把脸擦擦吧。” “脸?”吴邪话音刚落,张海棠猛的反应过来,急忙转过身背对他们,双手上下摸了一遍自己的脸。 发现没什么异常,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除了擦破了点,面具还是完整的。 她这检查脸上面具的动作倒让在场三位男士误会了,以为是女生爱美,在意自己脸上受伤。 女人就是女人,就算再男人婆也还是爱美的生物。 潘子自以为了解,最先安慰一句,“诶诶,放心放心,没毁容,要是大妹子你脸上有道口子,潘子我第一个揍那死胖子。” 胖子也附和:“是是是,美着呢!” 张海棠擦了擦脸上的血,只觉得此时此刻有口难言,只能认下这个理由。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她捂着依然有热源缓慢涌出的鼻子,转过头,现在并不想同他们说话,自顾自的打量起四周。 小族长现在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这一路神神秘秘的干什么事情,看他对这里挺熟悉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个他们掉下来的这个石室和刚才那个尸蟞的石室差不多,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胖子也发现两个地方大同小异,不由紧张,“真是冤家路窄,这里不会也遭虫子咬吧?” 张海棠摇了摇头,一听这句话,吴邪四处张望了下,这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下意识看向张雯,只见她面上冷静不见一点担心,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你在想什么?” 没想到一旁的张雯突然看向了自己,吴邪一听这话就心虚,忙道:“没什么。” 女人面无表情,仿佛天生自带威慑气场,虽然脾气挺不讨喜的,但在这下边,和这种人一队,吴邪只觉得非常安心。 还好大家并不打算在张起灵失踪上讨论,各种坐了下来,准备讨论讨论,再探探各自的所知道的信息。 第 19 章 作者有话说 琳琅福地。 数座殿宇连片蔓延,四周群山更是为其低头,钟磬音响彻山峦,霞云中满是鹤影飞动,诸多大殿上空,一个个年轻弟子御剑飞行。 武场,两道人影静立中央,脚下阴阳鱼缓缓转动,四周灵气主动吸引而来。 武场外更是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单从人数来说已经超过昊天宗几番。 君无生看了眼远处驶来的飞舟,狠狠的喝了口酒。 “奶奶的,我居然都要亲自来迎接,昊天宗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吧?” 旁边的李西望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这么多年了,你在我面前还要装,真的很无趣的。” 君无生佯怒道:“你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会死。”李西望缓缓说了声。 顿时君无生就变了脸,撸起袖子骂道:“李西望你想要和我打一架是不?上次我那是让着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一样。” “你打不过我的。”李西望抬了抬眼皮道。 面对这种性子的人,君无生也是没辙,毕竟李西望说的还都是实话。 飞舟靠近,君无生仰着头看了半天。 “你说昊天宗的师叔是哪个啊?我看着飞舟上站着不少人呢。” “最帅的。” “你这话是认真的?” 李西望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看到了站在飞舟一侧的那个绝世容颜。 飞舟上站着的人确实多,但都穿着他们琳琅福地的衣服,很容易分辨出来谁不是。 而张山峰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大平头,一眼就能看出来,至于那个趴在一旁的小丫头,恐怕也是昊天宗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神秘师叔的实力到底如何。 片刻后,飞舟在众人面前降落,引来琳琅福地众人的瞩目。 只见贺南山走到苏凡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山峰和小吉祥都紧跟在他的身后。 苏凡看了看琳琅福地的情况,心里也是一阵的羡慕。 没得说,这琳琅福地的地段确实要好,依山傍水,四周更是有龙脉拥护,主峰下方更是汇聚着两条灵脉,这样的地方属实难得。 若是昊天宗再这样的区域,弟子们怕都是筑基起步的。 “张宗主别来无恙啊,今天我们可得好好的喝上几杯。” 君无生率先走了上来,无视苏凡,直接个张山峰闲扯了起来。 李西望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走上来,正好站在了苏凡身前,拱手恭敬一礼。 “见过苏前辈。” 苏凡顿了下,疑惑道:“你认识我?” “晚辈并不认识前辈,但前辈的事迹晚辈知道一点。”李西望神色淡然。 听到这话,张山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李西望这个人他还算了解,为人懒散,喜好琴棋书画,修行天赋更是恐怖,乃是当今琳琅福地最强之人。 在整个北荒,李西望的名气更大,号称元婴无敌。 他只是元婴高阶,但就算是元婴巅峰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让北荒不少人很是震惊。 不过李西望的话确实有些意味不明,知道苏凡事情的也就昊天宗历代的掌门,北荒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现在他这么说,恐怕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吧。 苏凡每次出关可并不是只待在北荒,况且他出关只是为了寻找渡劫用的东西,也没有得罪过北荒的宗门,按理来说北荒应该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李西望还有点意思,一上来就想要试探他的身份,恐怕是对他这个师叔有所怀疑。 现在外面的人都猜测他是上一代的人,可李西望并不这么想。 上一代的昊天宗门人他都见过,并没有苏凡这么一号人存在。 “我说李西望,你不是喜欢装哑巴吗,怎么这会话突然多起来了?”君无生意外的盯着李西望。.七 李西望心里一阵叹息,遇上这么一个猪朋友,他能怎么办? “前辈,我们先进去聊吧,我琳琅福地的香茗进来刚熟,前辈不妨品鉴一番?”李西望转头邀请道。 苏凡轻轻点头,迈步走向了琳琅福地的大殿,张山峰带着小吉祥紧紧跟在后面。 琳琅福地的弟子也是对苏凡的身份疑惑不解。 大殿之中,李西望摆手让人将茶水端上来,眼神一直落在苏凡身上。 他看得出来苏凡的气质,与他们格格不入,但又让人看不清楚。 这炼气十一层的境界确实没错,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拳打死元婴期的蛟龙? 哪怕是他都不敢说一拳打死元婴期蛟龙的。 看来这位前辈身上有隐藏境界的秘宝,低调在外也是不想招惹事端吧。 “前辈,这是刚采摘的香茗,此时喝正好。”李西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好茶,入口灵气四溢,恐怕这茶树是长在灵脉附近,不然灵气不可能这么充裕。” “前辈高见,此茶的确是长在灵脉之上,吸收灵气生长,整个北荒也只此一株而已。”李西望缓缓道。 一旁的君无生拿着自己的酒葫芦喝个不停,心里也是一阵的纳闷。 平时八竿子都打不出屁的李西望,今天居然变成了话多了? 怪事! “晚辈最近修行所有感悟,不过每次运转灵力都会遇到阻碍,心中久久不能平息,不知道前辈可有办法?” 李西望放下茶杯,恭敬拱手问了声。 苏凡心里一笑,果然是有事情找自己啊。 “心静自然凉,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苏凡闲扯道。 不过在场的人都是浑身一震,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凡。 心静自然凉。 这不就是在为他们答疑解惑吗? 在如今滞灵的时代,他们为了修行早就乱了心,如何谈及飞升仙界? 张山峰看着一脸淡然的苏凡,心里一阵的惊叹,师叔果然是经历过万年光阴的人,随便一句都能让人受益匪浅。 李西望和君无生互相看了眼,二人眼里也满是震惊。 他们二人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枷锁松动了不少,距离突破已然是不远。 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法。 “多谢前辈解惑!” 李西望和君无生二人均是拱手一礼。 此前君无生还有些看不起苏凡,毕竟炼气十一层确实有些不够看,但现在不一样了。 一句话就让他们收获颇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炼气十一层? 苏凡:??? 解惑? 刚才我就是闲扯的啊,你们怎么就都信了呢? “前辈,我等日后若是修为上有所困境,还希望前辈能再指点一二。”李西望恭敬道。 苏凡嘴角一扯,心里骂起了娘。 他自己都忙的要死要活,怎么可能会去指点别人? “修行还是随其自然比较好,一味的依靠别人宛如无根之浮萍。” 苏凡为了拒绝又开始瞎扯了起来。 但这话落进李西望他们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天地万物不就是自然之道吗?他们修士说到底也是万物之一,还是归属于自然之中。 没想到啊。 无根浮萍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居然都没有看透。 不愧是前辈大能,已经返璞归真到了这样的境界,吾辈可望而不可即。 “前辈大才,我琳琅福地愿与昊天宗结下天道盟约,今后你我二宗共同进退!” 李西望已经彻底被折服了,连忙拱手说出了自己的念头。 有苏凡这么一个前辈在,他们日后修行自然不成问题。 张山峰听到这话,也是回过了神,对苏凡更加的仰慕了起来。 “此事你与山峰师侄交谈,我只是昊天宗的师叔,你和我说没用。”苏凡摆手笑道。 琳琅福地这么一个好地方,他自然是喜欢的,反正对方都送上门了,他肯定不会就这么错过。 张山峰忙道:“如此甚好,今后你我二宗共同进退!” “轰——” 琳琅福地后山禁地,轰然爆发出冲天魔气,整个禁地已然被魔雾笼罩。 李西望和君无生都是脸色一变,随即君无生和苏凡道别,飞身而出,消失在天际之中。 李西望也是眉头紧锁,脸上笑容全无。 时间不对! 根据宗门以往记录,禁地异动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后,怎么会突然提前了? “怎么?你们琳琅福地还有妖魔居住?”苏凡疑惑问道。 李西望叹息道:“前辈有所不知,我琳琅福地后山有一片禁地,乃是直通九幽魔窟之路,不少先辈为镇压魔窟,舍身封禁,以自身法宝封印魔窟,如今怕是封印被破了。” 苏凡听到有法宝,顿时心思活跃了起来。 一般的封印法宝,实际上也是防御法宝。 用来封印九幽魔窟的法宝,不管是等阶还是使用的材料都不会太差,若是能从里面拿到些东西,必然对他也有所用处。 想到此,苏凡面色凝重道:“两位不必紧张,我随你们去看看,除魔卫道也是我辈职责。” 第 20 章 第十九章 潘子却皱了下眉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那小哥去追那这个死胖子,虽然三叔让我不要追过去,但是我心想那小子如果紧张起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是很相信他。也想去看看,所以我就跟上去了。” 他停顿了下,很迷惑的说:“我跑了几分钟,突然看见前面的墓道里有什么东西,我拿灯一照,东西就嗖一下不见了,我就有点紧张起来,就走到那个地方,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石头和石头的缝隙里,好象夹着一只五指一 样长的人手。” 张海棠皱起眉头,“你确定是人手?” 潘子回忆了几秒,“那时候墓道比较黑,看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只手的模样,手腕特别细,那东西在我一靠近的时候突然就冲了出来,卡住我的脖子,幸好身上带了一把军刀,给了它一下就溜到墙缝里了,我想着这墙有古怪,就上去左右敲了敲,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妈的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就后面你们也知道了。” “那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三叔的下落?”吴邪与潘子两人露出十分忧虑的神色。 大家又看向胖子,吴邪问,“死胖子那你是怎么下来的,你跟我说实话,那鬼东西是不是你惹出来的?” 这次吴邪道真误会他了,那胖子还没到那石棺那,那粽子就已经跑出来了,他是给后面追过去的张起灵摆了一道。 “我看见那小哥在我前面停下来,叫我站在那里,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情呢,他一脚踢了一下墙壁,我就掉下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救我呢,没想到下面这么多虫子,娘的。”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四周,好象惶恐又有尸蟞爬出来咬他一样。 张海棠:……做出这种操作,真不愧是你啊。 不过后面小族长也跟着跳下来的,估计也是不太放心吧。 但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潘子看了张海棠一眼,又看向吴邪,说:“你看,这小子好象对这个古墓非常的了解,非常的不简单。肯定有问题。” 吴邪听完脸上郁郁,提不起劲来,显然对这个怀疑有些难受。 这一路上,他们靠着小哥渡过了许多次危险,心里对他印象不错,不觉得他是要害他们的样子。 潘子又转头看向张海棠,“大妹子你说实话,你和那小哥是不是一伙的?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吗?” 张海棠一听,心里也觉得不舒服,或许是这小族长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出于微妙的养成的成就感,平时她怎么在心里吐槽那没什么,别人,那就不行了。 她语气稍微冷了几分,“如果我们是一伙的,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吴邪立即说道,“是这个道理,而且潘子你看那小哥一路上独来独往,冷嗖嗖的,也不像是会结伴行动的人。” 不管怎么样,潘子暂时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了,毕竟三爷也猜这张雯没什么恶意。而且人家姑娘也是救过他的人,他还在这里怀疑来怀疑去,小气吧啦的,就太不是男人了。 大家又坐着聊了一会,把身上带着的吃食全部拿了出来。 胖子用他那小眼睛瞅了瞅吴邪拿出来的压缩饼干,又瞅了瞅女同志拿出来的肉干,馋得砸了砸嘴,“看样子还是直接晒得,还是姑娘家会过日子。” 吴邪怼了他一句,“你可闭嘴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诶,我还就不了,我刚才在那尸蟞堆里,大妹子扔下来的衣服,我可是闻到酒味了,你们真会享受,倒斗还吃的这么好。” 张海棠面上露出几分不自然。吴邪和潘子默默嚼着肉干不说话。 吃着东西,大家也都放松下来,话闸一打开就开始侃起来,听着吴邪讲着刚才分开时的经历。 吴三省大奎两人和吴邪说了一声后,后脚也进了张海棠进去的那间耳室,大家猜测应该也是中了机关,至于为什么和张海棠没遇上,估计中的是另一个机关入口。 听着听着,大家就来了困意,吴邪累得迷迷糊糊的,眼睛一上一下就要闭下去,张海棠看得觉得好笑。任他休息一会,自己靠在一旁守着。 过了一会,她似乎听到什么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她直起身子就要去推吴邪起来,没想到一看他的肩膀就发现一只和手非常相像的绿色东西。 潘子和胖子也发现不对劲,脸色也变了,张海棠毫不犹豫的抄起刀就挑飞了那肩膀上的东西,速度太快,不仅那东西没反应过来,就连其他人也没看清动作,吴邪已经被张海棠扯了过来。 吴邪还有些迷迷蒙蒙,似乎有些没睡醒,被潘子一巴掌就拍到了后脑勺,啪的一声,吴邪脑袋一痛,立即清醒过来,张口就要骂,被张海棠一把捂住嘴巴。 “嘘。” 他理智一回来,也知道现在有情况,配合的点了点头,和大家围成个圈,这里环境昏暗,吴邪一时间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怎么什么都没有? 这念头刚一上来,他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拉,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忙大叫一声,“什么东西拉我脚!” 潘子眼疾手快的拉住就要被拖走的吴邪,胖子拿手电筒一照,果然看到那绿色小手拉住了吴邪的脚裸。 胖子这时候还调侃一句:“这东西和这小兄弟看对眼了吧?” 吴邪感觉自己的鞋子都快被捋去了,连忙大喊,“你他妈才看对眼!还不快点拉住我,这东西力气太大了!” 趁着双方拉锯战时,张海棠手一用力就用刀斩断了那绿色小手,那东西猛的一抖,半空中甩动着缩了回去。 她定睛一看,心里觉得熟悉,那东西不会是九头蛇柏吧? 众人追着那东西跑的方向,很快到了末端,胖子拿着手电筒一看,竟然发现了一个小裂缝,他先是把脚伸进去用力挤了挤,但他体型太大进不去。 张海棠见他这滑稽的样子,上前用刀疤敲了敲那裂缝口周围的石头,没想到那石头看着坚硬,其实非常脆,她猛的一发力就敲碎了一大块,正在往里面挤的胖子的力气一时间没收住,一头就磕在了洞壁上。 “哎哟,我的牙齿啊!大妹子你能不能说一声再砸啊,疼死胖爷我了。” 张海棠微微勾起嘴角,恰好被正好看过来的吴邪看了个正着。心里暗暗后怕。 妈呀,这女人的报复心真可怕。 几人发现这迷宫墓道居然有个洞口,虽然担心前头会不会有尸蟞什么的,可也只能赌一把了,纷纷爬了进去,顺序是胖子,张海棠,吴邪,潘子。 刚开始,一行人爬的比较慢,主要是前头的胖子体型太大,爬动得非常困难,张海棠见他累得直喘粗气也没好意思催促他。 几人龟速爬了一会,前头的胖子轻叫了一声,“有光!”然后突然加速了速度,以他的体型,这种速度简直是奇迹了。 张海棠也感觉洞口越来越大了,心道,难不成真是出口?于是连忙跟上。 前面的胖子刚钻出去就听到他惊叫一声,“卧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海棠迅速爬了出去,洞口出一看才知道,这洞口的出口能站立的位置非常小,她站到边缘往下边看去,估摸着大概有15米左右,四周也光秃秃的没什么可以攀爬的地方。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洞顶有条大裂缝,月光从上面透了进来,他们四周的洞壁上,布满了差不多的洞口。 让人惊讶的是最中间,一棵巨大的,十人都不一定能抱住的,参天大树。 树周围的藤蔓有些倒挂着什么东西,有些则是顺着石壁的洞口钻了进去。 望着那些蛛网似的的藤蔓,纵横交错的藤蔓几乎无孔不入,包裹着这整个岩洞。 张海棠面上呆滞,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庞然大物,她年轻那会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已经很少能遇到震撼她三观的生物了,虽然有些墓是有九头蛇柏的存在,但也没给她遇上这种大成这样的。这都能说是九头蛇柏的祖宗了。 张海棠眼前一黑。 我这是下了个什么玩意的墓?! 第 21 章 第二十章 这个洞穴的底部,有一条石头的围廊,从一个祭祀台一样的小形建筑开始,一直通到树冠下面,那围廊的终点,是一处有十几级台阶的石台,上面放置有一张玉床,上面似乎躺着个人,距离实在太远,张海棠也不太确定。 胖子非常的兴奋,直叫:“妈的,还真给老子找着了,这里肯定就是那个西周墓的主墓室。躺在那玉台上的,必然是鲁殇王的尸身。这鲁殇老儿也真够缺德的,雀占鸠巢,把人家的斗倒倒掉,自己住进来。今天我胖爷就来替天/行道,收拾收拾你这个没职业道德的,让你知道倒斗就是这个下场!”他说的兴起,也没想自己是干什么的,连自己也一道骂进去了。 这个时候潘子突然说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鲁殇王十分的邪门,我想这里必然还是另有玄机。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从上面的裂缝回到上面去。” 吴邪又看向张海棠,见她也是同意这个观点。 张海棠点点头,“确实,我也不敢保证能安全上去。” 胖子可不管他们怎么说,人已经顺着岩壁凸起的石头向下爬了,爬了两米差不多,到了下边另一个洞口处,没想到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胖子的脚。 胖子吓了一跳,下一秒就听到洞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别动!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 是吴三省的声音,后面还跟着大奎,这可让吴邪潘子大大松了口气,几人寒暄了几句,吴三省特意提醒胖子不要动下面的藤蔓,哪知道那胖子竟不怕死的用脚去指那藤蔓,在那藤蔓已经被惊动的状态下,还在上面用脚尖画圆挑逗。 张海棠一惊,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即命令道,“马上离开那!” 胖子这举动可把吴三省气得够呛,“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你——”没来得及说完,那条藤蔓突然暴起,像一条毒蛇一样卷起了胖子的脚裸,把他拉了下去。 张海棠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不断有藤蔓因为听到这边的动静开始靠近,她这才刚斩断一条,身边就传来吴邪一声惊叫,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她伸手去抓吴邪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倒霉的是,她这一分神还让九头蛇柏有机可乘,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劲拉到了半空中,所幸她平时爱好极限运动,应付这种突然的失重感没多大问题。 张海棠反应迅速的在半空一个翻身砍断了腰后的藤蔓,掉下去时抓住了一旁石壁上的凸起,扭头一看,刚好瞧见吴邪犹如一块风中腊肉一样的被拍到了石壁上。 这清脆的声音连张海棠都替他心疼了几秒。 幸好这些藤蔓也没做些什么,只是把人就这么吊着,吴邪被刚才那一下撞的七荤八素还没缓过神,他刚好被吊在了九头蛇柏旁边那个石台上面。 张海棠想着得先过去把人给救下来,连忙加快了攀爬的速度,不一会就到了底下,这才刚到踏在地上,迎接她的就是两条袭向她的藤蔓。 她心里直叫道:我也没对你干啥啊,盯着我抓干什么?! 张海棠抬起刀一挡,当即一声嗡鸣声在耳边响起,她暗叫一声,不好。 这50块买来的西瓜刀终于不负重负的要断了。 她甩掉刀,一个侧翻躲过从脚边窜起与往她脖子袭来的藤蔓,落地时,立即飞身一扑,抱住地上一块黑漆漆的石头,神奇的是,张海棠一抱上了这石头,那些藤蔓就像老鼠见了猫纷纷躲开了。 她身下的石头有个名字,叫天心岩,专克这些九头蛇柏,张海棠没怎么犹豫就拿出了背包里的黑金短刀,在手里掂量了下,感叹了句,老伙计还是你比较顺手。 握着刀柄上方用力敲向天心岩,硬生生从一块石头上砸出些石末来,一些撒在身上,一些揣进口袋,然后试探着走了几步,果然,那些九头蛇柏已经不再跟上来了。 再抬头去看吴邪,却发现原来的位置上换了个人,变成了胖子被吊在了上面,离那石台只有不到三米,此刻手朝着下面比划着什么,她看不见他在和谁比划,估计就是吴邪了,下一秒什么东西抛了起来,胖子一把接过后,起身割断了藤蔓砸了下去。 如果刚才在悬崖那里没看错的话,上面有张玉床,而且躺了具身尸。 张海棠担心在上面的吴邪两人发生意外,连忙赶了上去,结果一上去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眼前的场面非常混乱,吴邪被一具女尸勾住了肩膀,而胖子与吴邪两人正在忘我的互掐着脖子,吴邪似乎还有些理智,发现有人上来了,脸色发青的往旁一看,发现是张海棠跑过来的身影,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手上却还没敢松下力道。 张海棠冲过去一个手刀劈向胖子后脖子,也不知道是他皮太厚还是什么原因居然不晕,她只好一脚发力把他踹开了,被解救后的吴邪,脸色发青的咳嗽了几声,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感觉怎么样?”,张海棠下意识抬手给他拍了拍背顺气,突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愣住。 张海棠:不对啊,我现在是张雯,这么殷勤干啥。 胖子被踹开后还狰狞着脸扑过来,张海棠一看就知道他是魔怔了,紧接着毫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招呼了一拳,再欺生上前,抓着他衣领,一个耳刮子就甩了上去,一下两下,硬生生把两眼发直的胖子扇得两眼昏花。 胖子颤巍巍举起手来,“别,别打了……” 见他终于醒了过来,张海棠才放开了抓住他领口的手,顺口问了他句,“你没事吧?” 胖子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红肿的腮帮子,颤着声说:“我觉得……还行?” 张海棠点点头,“哦” 吴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得罪这个女人。 “你们怎么回事?”张海棠立即问胖子发生什么。 胖子一个激灵立马指向那女尸旁边的另一句男尸,“记住不要看他的眼睛,那是具青眼狐尸!” 两人来到吴邪身旁,果然看到了他身后那具模样诡异的狐狸脸身体,张海棠蹲下身,手起刀落,直接就用刀刺向了那尸体的眼睛,力气之大,竟硬生生穿过眼睛刺穿了那青眼狐尸的头颅,刀尖没入了地上,那迸溅的尸水让吴邪嫌弃的缩了缩身体。 胖子心有余悸的抖了下,心说,看来这大妹子揍我时还是手下留情了。视线一转,发现这青眼狐尸身上的紫金盒子,“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这鲁殇王死了后还要抱着。” 吴邪没理他,只是静静盯着那黑色刀身,心里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口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张海棠。 第 22 章 第二十一章 他们一行人来到祭祀台前,结果人一多,那祭祀台承受不住重量居然猛的一个下沉,张海棠眉头一皱还以为又是什么机关,结果过了一阵后,一连串的机关启动声音结束后,那石台后的巨树上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裂口里赫然出现了一口被铁链固定住的巨大的青铜棺椁。 吴三省惊讶的感叹了一声,“原来真正的棺椁在这里。” 大奎高兴得大叫一声,“好家伙,这么大的棺材肯定老值钱了吧?这趟总算没白来!” 说完,被吴三省劈头盖脸一顿骂,“值钱值钱,你别老惦记钱,说过多少次了这叫棺椁不叫棺材!别他娘的丢我的脸!” 大奎被他一骂,摸了摸头就不敢说什么了。 张海棠观察着那裂缝里的青铜棺椁总觉得有些古怪,总觉得这一切有点太刻意,太简单了点。 而且小族长在墓里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他对这个墓的构造似乎很熟悉,而且明明有能力打得过那血尸,在墓里却一昧的跟着他们又躲又跑,还总擅自行动,也不知道私自在做些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里头真有什么东西,还是小族长算计了什么,都不关她事,现在她只要拿了宝贝,再好好带这小少爷几人安全上去就好。 胖子在一旁观察到张海棠脸上的深思,凑上去悄悄问她,“大妹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张海棠摇了摇头,说道,“说不上来,先看看再说。” 胖子点点头,“哦对了,你们有没有法子出去?” 吴三省一指那棵中间的巨树:“你们看,这颗巨树的顶端离洞顶非常的近了,而且还有很多的藤蔓从树上衍生到洞顶外面去,这简直是一座天然的梯子,而且那整棵树上这么多枝桠,非常的好爬,正好有利于我们出去。” 潘子有些担心:“三爷,你怎么在这里说胡话,那棵可是食人树,爬那颗树不是去找死?” 三叔大笑:“这棵叫九头蛇柏,我早就想到了,你没看到那些个藤蔓怎么样都不敢碰这里的石头嘛?这石头叫天心岩,专克九头蛇柏,我们弄点石头灰涂在身上,保准顺顺利利的。” 看着还有些不相信的大奎和胖子,张海棠说,“吴先生说的不错,刚才我试过了。” 吴三省也打算赌一把,一行人摩拳擦掌准备进去那裂缝里,吴邪一边收拾着身上的装备,一边回头看那岩洞,一看就知道他还在担心现在失踪的张起灵。 张海棠心里砸了下舌,心说,就说这个小少爷是里头最有良心的了。 吴三省安慰了他几句,“他的身手肯定能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 吴邪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人家的身手不知道在他多少之上,哪需要他担心啊,要担心也是他担心我。 几人走近那裂缝,张海棠发现那裂缝四周都是用天心岩垒起的石台,怪不得那些九头蛇柏不敢靠近。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那裂缝前,才发现这裂缝是被人为撕裂开的,那巨大的青铜棺椁就在眼前,大概有2.5米长,上面刻满了铭文。 又是一些罗里吧嗦的事迹,张海棠看几眼没发现有用的信息就没看了。 张海棠作为张家人,学习古文字那是最基础的知识,她不敢说能精通全部,理解里面的意思还是勉勉强强的。以前总是想,自己如果不倒斗了,出去外面在古学研究里混个学者当当也不错,当然也只能想想了,她这种不干不净的背景,一没人源二没情报的,一出去被查出来一抓一个准。 他们正干的事,哪一件不是三年起步的? 吴邪还在研究上面的铭文,吴三省已经准备开棺了,喊大家离远一些,就在他准备工具的时候,那青铜棺椁突然发出一声闷响,众人皆是一惊,脚下一连退了几步。 大奎脸色发白,声音颤抖道,“好象里面有个什么活的东西?三爷,这棺材,我看我们还是别开了。” 胖子双手搓了搓,嘿了一声,“就不信了,这有枪有炮的,还怕这里头的东西?” 三叔仔细看了棺椁的接缝处,摇头道:“不可能,这个棺椁密封的很好,空气根本不能流通,不管里面有什么活物,就算他寿命有3000年,也早被闷死了。况且这只是个棺椁,里面还有好几层棺材呢,我们先撬掉一两层再听个清楚。” 潘子和大奎先刮掉接缝处的火漆,然后把撬杠卡了进去,喊了一声,接着用了一压,只听见咯嘣一声,那青铜板就被撬开一条缝,吴邪一见,连忙过去帮忙,几个男人用力推了老半天也才挪了一点,累的胖子哀嚎一声,“我滴娘嘞,这板子是有多重。” 张海棠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去点了点他的肩膀,胖子扭头看她,一下子就猜到她要干嘛,对她挥了挥手,“手伤着就旁歇着去。” 胖子还记得当时尸蟞堆里张海棠划自己手臂那一下,好家伙,那血像不要钱一样的撒。 张海棠也不想废话,干脆利落的抓起胖子的后领,竟然把胖子这块头给提溜了起来,往旁一放,胖子脸上还有些恍惚,不敢置信的蹦跶了下。 刚才他是悬空了吧?? 大奎目瞪口呆,就差当场鼓掌了,“女中豪杰啊!” 吴邪倒没觉得惊讶,心想,张海棠那把黑金刀我两只手都差点握不住,这张雯手上那一模一样的,能被她单手耍得虎虎生威,怎么说力气也不会小到哪去。 张海棠倒也没用手,只见她找了个着力点蹲下身来,和潘子大奎吴邪几人用肩膀一顶那棺材板,最后头的吴邪几乎没感觉到什么重量,那起码八百多斤的青铜板硬生生的被一下顶了出去。 吴邪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多余,“就这么好了?” 一泄下力气,张海棠的肩膀有些不太舒服的活动了一圈,就开始观察里面露出的棺材,那是一具镶玉漆棺,上面镶满了玉石,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 潘子一看这棺材就两眼放光,下手就要去抓,同样虎视眈眈的张海棠差点就要吼他一句,你小子快给我停下! 吴三省忙叫:“不行!这是新疆玛纳斯玉,你要把玉拆开来卖,你、只能卖个十几万,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分的,你得把玉嵌套整个拿下来才值钱!” 吴三省眼睛一瞪,他就不敢造次,挠挠头退到一边去了。 吴三省敲了敲那彩绘漆木棺,说:“一般战国诸侯王都是二重椁,三层棺,如果把那树算第一层椁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去掉二椁二棺了,那下面那一层,应该是最贵重的。” 第 23 章 第二十二章 吴三省已经认出这尸体上的盔甲,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这.….这不是玉俑吗?我的天,原来这个东西真的存在!” 吴邪一头雾水,的问了句那是什么。 吴三省激动的都结巴了,“造……造化啊,我吴老三倒了这久的斗,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件神器,那是玉俑啊。” 张海棠见他那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抖的样子,心道:您老先别激动,一大把年纪了,真怕一下子撅了过去。 吴三省一把抓住吴邪的肩膀晃了晃:“只要穿了这个东西,人就会返老还童,你看到了没有,这是真的!这具尸体就是证据!” 那胖子也看的眼睛都直了,说:“真没想到,秦始皇都找不到这东西,原来在他身上。那个什么三爷?你知道这东西怎么脱吗?” 张海棠和胖子两人对那尸体拉了拉手,又抬了抬脚,那尸体也不动,就静静的任他们拉扯着,众人的心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吴邪突然有了个问题,问胖子:“如果把这玉俑脱下来,那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胖子倒也没想到这一点,说:“那胖爷我倒真不知道,大不了就灰飞烟灭呗。” 吴邪心里有些膈应,皱着眉说:“那他本来活的好好的,我们这样不是谋杀吗?” 张海棠一听这言论,一时间没控制住表情,不敢置信的看向吴邪,眼神里仿佛在说,你有毛病吧? 胖子听了几乎要笑趴下了,说道:“小同志,倒斗的要有你这思想觉悟,那啥都不用干了,这古代的王公贵族,哪个不是满手血腥,就算揪出来也得枪毙。你还担心这个,吃饱撑的你。” 吴邪想想也觉得对,看大家都在忙,就随手捡起棺材里的几片鳞片状的东西,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张海棠抽空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回答:“脱落的人皮。”说罢就继续翻找玉俑身上有没有暗扣。 吴邪一听这东西居然是鲁殇王脱下来的人皮,脸顿时就绿了,立马扔的远远的。“妈的,这鲁殇王是不是有皮肤病,掉那么多皮。” 吴三省说:“别瞎说,这是他脱下来的老皮,每脱一次就年轻一点。看这皮量,总脱了五六层皮了。” 虽然有了吴三省的解释,吴邪还是觉得非常恶心。 突然,胖子从那玉俑的腋下发现了一根线头立即叫道,“有门!” 张海棠一看,果真发现了玉俑的金丝上多出了一根线头。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心说,没想到这胖子看着胖,人倒是心细。 吴邪纳闷:“我说,死胖子,你他娘的眼睛也太尖了,这里多个线头也能看的出来。” 胖子白了他一眼,在那里嘀咕:“你们这些南派的同志,杀心太重,倒什么墓都是连锅端,这倒斗是细致的手艺,看到没,今天要没你们家胖爷我,你们得把这尸体溶了才能把这玉俑脱出来。” 吴三省面子上下不来,骂道:“去你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说不定本来这里就多了条线头。” 胖子哈哈一笑,说:“你他娘的还别不信邪”说着就去扯那线头,手才伸到一半,就听“呼”一声,下意识的,张海棠还没转头,手已经把刀甩了出去,只听见“乒”的一声,两把黑刀相撞也仅仅是偏离了一点路线。 同时,胖子也被三叔一脚踹到地上。 那飞射过来的黑刀刺入了离胖子的头不到半米的树上,要不是有这一脚胖子的脑袋说不定已经被插穿了。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朝身后看去。 是从半路就失踪的张起灵,他站在台阶下,浑身是血,身上和张海棠一样突然出现了一只青黑色的麒麟纹身,左手还保持着甩出刀的动作,而右手提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那只血尸的头颅。 张海棠看他浑身伤痕,步履瞒珊的状态,应该受了不小的伤。“你——”她口中的话转了几个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见他走近,给他让了条路。 胖子一见他若无其事的走近,气的脑门的青筋的爆了出来,跳起来大骂他:“你他娘的刚才在干什么?!” 张起灵面色冷淡,瞪了他一眼,“杀你。” 胖子大怒,扬起拳头就要冲过来,大奎忙一把把他抱住,张海棠也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两人中间,语气严肃的说道,“先冷静,里面或许有误会。” 话是这么说,人倒是非常老实的把张起灵挡了个严实。 众人见女人脸上那冷淡的神情简直和小哥如出一辙,明显是站在小哥这一边的。 吴三省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是个善类,忙打圆场说:“别慌,小哥这么做肯定有理由在的,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救过你命对吧,悠着点先。” 胖子一见众人众志成城,一通气的样子,愤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扭过了身子,“你们娘的人多,胖爷我一拳难敌四手,没办法,你们怎么说怎么是。”说罢,看了张海棠一眼,冷哼了一声,“亏胖爷我一路上还以为你是个讲道理的主,哪知道还是个帮亲不帮理的。” 张海棠觉得有些尴尬,只能默默撇开脸去捡地上的刀。 我也不想的啊,这种情况下,肯定还是小族长比较重要,好歹他还是我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啊! 张起灵把手里的血尸头放到玉床上,咳嗽了一声,说:“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500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玉俑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3000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 部要死在这里。” 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张海棠甚至看到他的嘴角有血渗了出来。 潘子这个时候突然说道:“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见怪,你知道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一路上也救了我们许多次,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门去拜个谢。” 这话说的很讨巧,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觉得挺为难的,但张起灵不一样,他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一种表现。那就是不说话,扭开那颗孤高冷傲的头,把你当空气。 这是张海棠从小和这家伙相处多年的经验,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这小混蛋的闭门羹。 要不是看他孤孤单单在族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性也不坏,她才不乐意搭理他呢。 只见这小族长厌恶的看了那棺材上的尸体一眼,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掐上了尸体的脖子把他提出了棺材,冷冷的说了句,“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紧接着,手上青筋暴起,咯嘣一声,那尸体发出一声尖叫,双腿一蹬就这么断了气。 张海棠一时间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已经一把抓住了张起灵,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鲁殇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张起灵看着吴邪,看了好一会,就在张海棠以为他们看对眼的时候,张起灵开口,“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好家伙,一说话就老欠了。 胖子不服气了,“这是个什么道理,我们辛辛苦苦下到这个墓来,开了这个棺材,你二话不说就把他掐死,你他妈至少也应该给我们交代一声!”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那棺材上的头颅,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悲凉,指着那彩绘漆棺后的一只紫玉匣子,说,“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第 24 章 第二十三章 接下来就是揭露真相的时刻,众人围成个圈,听吴邪解读上面的文字,胖子在一旁研究玉俑。 张起灵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替他们解疑。 张海棠对古人的爱恨情仇没什么兴趣,简单来说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鲁殇王挖别人的墓鸠占鹊巢,想要夺取这玉俑自己长生不老,没想到被铁面先生给套路了,人家借助鲁殇王的势力,帮助自己找到玉俑,然后自己躺了进去,而鲁殇王白给他人做嫁衣,自己却成为了血尸。 张海棠听了一会就没了兴致,干脆靠在一旁休息。 心里有个疑问,这鲁殇王被拉出来,不就有两具血尸了么,另一具呢? 吴邪奉行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好象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不是经历过,”张起灵摇摇头“我前几年倒斗的时候,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这份东西,其实就是那铁面先生的自传,他在教授鲁殇王所有计划之后,就放火烧死了自己一家老小,将一具乞丐的尸体丢入火中,冒充他自己,然后自己装成乞丐,逃过了一死,那鲁殇王虽然知道有蹊跷,但也没有办法。最后,他等鲁殇王入葬后,轻易的潜入了墓穴,将已经毫无抵抗能的鲁殇王拖出玉俑,自己躺了进去,这鲁殇王苦心经营,结果却为他们做嫁衣裳,恐怕他自己怎么也料不到。” 张海棠心里震惊。我擦,这小子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话费了吧。 吴邪和张海棠想到一块去了,奇怪道:“那具鲁殇王的尸体被拖出 来,岂不是又是一具血尸那这里岂不是有两具?” 张起灵可疑的顿了几秒,说道,“这个他书里也没有写,可能是因为鲁殇王入俑的时间太短,还不能变成血尸。”他的眼神有点不自在,又补充道,“一本自传,这些他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不可能会有详细的记载。” 张海棠眼睛一抽:实在太假了小族长。编谎话您能先打个草稿不? 吴邪自然也觉得这话错漏百出,但人家都不惜编谎话糊弄他了,揭穿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问这段话,张起灵跟完成任务似的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站起来说,“天快亮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 胖子反对道,“不行,我们还没找到鬼玺呢,你看这里好东西这么多,现在走不是白来?”话一说完就收到张起灵冷冷的一眼,似乎对他有点敌意。 胖子没法,只好耸耸肩,说“行行不过怎么样也要把玉俑带走吧?这东西天下可能就这么一件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这话倒是不错,大家连忙开始整理那套玉俑。而张海棠看上了地上那紫玉匣子。她左右张望了一眼,看到了张起灵冷淡的目光,她也不杵,两人对视了两秒。 一道来自负债五百万的人的沉重目光。张起灵没说什么,默默把头撇了回去。 正准备去捡那紫玉匣子,张海棠突然听到旁边那棺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转头一看,那血尸的头颅正在玉床上滚动着。 吴邪刚才被吓了一跳,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那血尸头颅,胖子想过去看看,被张起灵拉住,“别动,先看看。” 不一会,头颅停止了滚动,头皮开始鼓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是一只小小的红色尸蟞咬破了头皮爬了出来。 张海棠顿时脸色就变了,迅速退后了几步,大喊一声,“是蟞王!都散开。” 大奎定睛一看,一见是这么小的尸蟞,骂了一句就要去敲它,被吴三省拉住,“都说是蟞王,你还动它,你弄死了它,就闯祸了。”大奎有些郁闷,“这么小就是蟞王,那些大个的岂不是要郁闷死?” 张起灵拍了拍有些呆住的吴邪,催促,“我们快点离开,蟞王在这里,我们控制不住这些尸蟞,非常棘手!” 这时,那尸蟞突然吱的一声展翅朝我们飞了过来。 张海棠暗骂了一句,“散开!别碰那尸蟞,有毒!” 众人慌忙四散开,吴三省一个翻身跃过棺材跑到我们这边,而大奎这憨批居然条件反射的捏住了那朝他飞去的虫子,大奎愣了下,突然惨叫一声,那捏虫子的那只手瞬间就成了血红色,并且以非常可怕的速度蔓延。 张海棠心里哀嚎一声,这娃完了! 胖子大叫一声,“中毒了!快断他的手!”说着就要去抢张起灵的刀。 那小族长本就非常虚弱了,被他知道一撞,那黑刀直接就脱了手,胖子双手去接,没想到却硬生生被压得身子一低,胖子骂了一声,“妈的,怎么这么重!” 眼见那大奎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全身已经成了血红色,张海棠闭了闭眼,咬牙道:“别愣着了,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吴邪听她这么说,口中下意识说:“那大奎怎么办!?”说罢居然还想上前。气得张海棠大骂他一句,“你脑袋有坑吗?要是碰到他就死定了!” 大奎似乎是发现所有人都开始远离他,脸上痛苦的对大家伸出了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求救,紧接着突然就朝大家冲了过来,吴邪哪见过这场面,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海棠飞身一扑,直接就把吴邪给推开,刚好躲开了大奎的触碰,她猛的一摇这小少爷的肩膀,大声道:“你找死啊这种时候发呆!” 吴邪被她这一摇手里的枪没拿稳一下子掉了下去,胖子冲上来一把捡起那枪,吴邪一见,浑身一个激灵,一个飞扑抱住胖子的手,大喊一声,“不行!”就要去夺回枪,混乱间,枪突然走火,一声枪响,大奎头部中弹,全身一抖就倒地不起。 事故突然,吴邪看着大奎的尸体脸色顿时就白了,身体一软就跪了下去。 事情还没完,那只红色尸蟞从大奎的手里爬了出来,抖了抖翅膀,胖子骂了一声,麻溜了提枪瞄准,张起灵大叫,“不要!”可已经来不及了,“嘭”的一声,那红色尸蟞被精准的打烂了。 一时间四周突然一点声音都消失不见,张海棠暗骂了一声,麻溜的就地抓起一把沙子就往最近的吴邪身上丢了上去,对站着不动的胖子大叫一声,“胖子别愣着了!”说罢,脚下一撩,沙尘飞扬,扬了胖子一脸。 张起灵也同一时间往自己身上撒了天心石粉,大喊一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罢,四周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无数吱吱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突然一悬空,原来他被硬生生的从地上拽了起来,扭头一看,是张雯。正冲他大喊一声,“跑啊!” 话音刚落,无数青黑色的尸蟞从四面八方涌出,扭头一看那胖子正在翻那紫玉匣子,从里面拽出那镶金丝帛塞进自己兜里。 众人迅速上树,后面的尸蟞随之而来的追赶,张海棠,张起灵和潘子在最前头,往后就是吴三省,她往下一看,眼睛不由一跳。 这要是掉下去,估计不用两分钟就得去地府报告了。 这时候吴三省叫道:“zha药,玉床边上那包里还有zha药!” 下边的吴邪急忙问:“在哪边啊!” 三叔大骂:“你他娘的坐在边上都不知道,在左边那个囗袋里!!” 那zha药包没在那尸鳖海里,根本看不到位置,幸好潘子及时丢了个火折子进去引开了那些尸蟞,吴邪一咬牙,心一横就开了一枪。 顿时,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裂,张海棠瞬间就被掀了起来,砸下去的瞬间,耳朵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眼前一片乌漆嘛黑的看不清,身体就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似的,好一会,张海棠感觉自己的鼻子一痛,一摸就是熟悉的黏腻触觉,估摸是刚才又被撞到了,从而引起了旧伤复发。 妈的,我的鼻子不会撞出毛病了吧? 张海棠想着上去了一定要让医生看看自己的鼻子,她速度很快,就在还剩下几米距离的时候,一声枪响,她想起什么似的往下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吴邪这货还在下头大战尸蟞。上头传来潘子的喊声,“别发呆了,快上来!”她看了上面一眼,抿了下嘴,手一松往下面一块突出的石台滑了下去。 吴邪看着不断朝前爬上来的尸蟞,本来还在苦笑着想等一下怎么死呢。突然一只碗口大上尸蟞一个跃起就往他脸上扑过来。就在这时,吴邪只感觉眼前什么东西闪过。 那只尸蟞被射来的黑金短刀刺中,直直射到了下面的尸蟞堆里。 “还不快上去!” 竟然是张雯从上头下来了,吴邪突然觉得有点感动,还没开口,见她伸手要拽自己,连忙大喊一声,“别碰我,我中毒了,已经没救了!” 张海棠一见他面色红润还大叫自己中毒的样子,没多少犹豫就一把拽起吴邪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谁知道下一秒眼前出现了吴邪一手的红色疹子,手指下意识一抖。 两人尴尬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的眼神,吴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我都说了。” 第 25 章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是张海棠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吴邪也发觉不对,往自己手臂一看,竟然看到那渗人的红疹子有了消退的迹象。 吴邪惊奇道,“好像没事?”他试着动动胳膊,能动了!虽然只能小幅度的挪动。 下面的胖子骂骂咧咧的爬了上来,“你俩拉拉扯扯的能不能上去再聊?这王八蟞子都快咬穿屁股了!” 张海棠咂了下舌,手腕一使劲就把吴邪给甩到背上,“抓好了。”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张海棠已经快速朝上爬了起来。后面发现这些尸蟞分不清目标的开始咬起来倒吊的尸体,三人灵机一动开始拨弄那些挂着的尸体,果然引开了好一些尸蟞。 眼看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胖子口上就闲不下来,边爬,口里还不忘调侃,“大妹子你够义气啊,小同志你看人家都对你至死不渝了,你上去就从了人家吧。” 吴邪老脸一热,“死胖子你瞎说什么!”自己也觉得四肢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张海棠把他放下来。 几人眼见就要爬上去了,吴邪这小少爷又有事了,偏说有人对他招手,要过去看看。两人没法只好一咬牙跟着他去了。 那里只有一个树洞,里面躺着个尸体,吴邪上去简单检查了下,敬了个礼才继续朝前爬起来。 几人好不容易爬出了那裂缝,一爬出来,张海棠往下一看,那些尸蟞居然还没有停下来,她又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吴三省和潘子两人扛着汽油从草丛里跑了出来。 吴三省叫道,“快过来帮忙把这些汽油搬过来!” 几人开始急急忙忙搬了两三桶汽油过来,全部倒进了那裂缝里。 张海棠四处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急问他们,“和你们一起的那人呢?” 吴三省一头是汗,一听这话,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吗?”话刚一出口,两人脸色都有了变化。吴三省一咬牙,“是死是活只能看造化了!”说完就要把手里的打火机扔进去。 来不及阻止,张海棠下意识朝前迈了一步,随即被扑面而来的火光和烟尘熏了一脸。 看着火光冲天的熊熊大火,还有刺鼻的臭味,张海棠呆了下,扭过头大叫一声:“你干什么?他还没上来!”吴三省看着她,难得没呛声,和潘子对视了一眼,一人叹了口气,一人又摇了摇头,明显没报什么希望了。 胖子和吴邪两人聚过来,胖子上前拍了拍张海棠的肩膀,语气遗憾,“爆炸后,我根本没见到他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吴邪见她表情难看,安慰她道,“别着急,那小哥身手不凡,说不定自己先出来后离开了。”虽然话是这么说,就算他再厉害,在炸弹面前,出现意外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张海棠一听,非常笃定的说,“不可能,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先离开。” 她这么说倒是让众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沉默了一会,张海棠叹了口气,“算了,大家先把周围清理一下。”说完,她自己在地上捡了条木棍,就在那地上刨土。 吴邪被她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雯姐,你干什么呢?” 看着他们个个一头雾水都样子,张海棠眼睛一瞪,“在森林里放火不处理,你们是想烧山吗?” 吴三省一听立马反应过来,他们这群人真没什么防火意识,被这一提醒,立马让众人在那裂缝周围挖个防火渠。 大家一听可能会引发山火,那还得了,纷纷撑着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迅速把周围清理了遍,又把防火渠给挖了。等弄完了一切,也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了,歇一会就开始赶路,几人闷头赶路,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张海棠瞅着一边走一边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吴邪,时不时扭头看她一眼,以为他要说什么,等了一会,这小少爷一个劲闷头走路也不吱声。到了天已经黑下来后,就连张海棠也觉得非常疲惫了,精神恍惚间,她听见身旁传来吴邪断断续续的声音。“咳雯,雯姐,在下边谢谢你下来帮我。” 张海棠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被这小少爷支支吾吾的扭捏样弄的哭笑不得,她笑了一声,说了句“不客气。” 等到了那熟悉的小山村,张海棠简直有点热泪盈眶了,你说我多少年不倒斗了,难得倒一次,还给她遇上个凶墓。 大家已经差不多两天没合眼了,一到各自房间,甚至有的鞋都还没脱,就倒头就睡。张海棠撑着重重的眼皮,洗了个战斗澡也躺到了床上,这一觉她睡了特别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事情太多,她又做梦了。 又梦见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这一次他依然没说什么话,静静坐在一老瓦房的台阶上,也不动,安静的看着屋檐下的红灯笼。 张海棠经过门口时注意到这个清秀漂亮的小孩,听族里人说,这是他们尊贵的圣婴,说是活了上千年了。张海棠起初刚听到时不屑一顾,哪有人能活上千年?这还是人吗?她起初想象过这圣婴的模样,还以为肯定是长得多猎奇,没想到今天一看,这明明长的很正常嘛,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看起来好像不爱说话。她心想。 小孩在里面看灯笼,她就在门口看那小孩看红灯笼,静静的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鸟叽喳着从头顶飞过,她回过神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张海棠睁开了眼睛,外面天已经黑了,房里没有点灯,她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除了黑暗什么都没看见,眼里仿佛有化不开的心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这一觉睡到了晚上,被饿的实在受不了才醒过来,吴邪从房间里下来后就去了大堂,三叔醒的比他早,人已经在下面吃上了。他走近一看,发现他桌子上还有一副碗筷。 潘子还在屋里睡觉,经过胖子的房间时里头的呼噜声,不进去都能听到,那就是张雯的了。 吴邪笑了一声,“你俩起的够早啊。” 吴三省看了外面一眼,说,“那可不,起的比太阳还早。”见吴邪四处张望,继续说,“别看了,人家已经离开了。” 吴邪有些惊讶,“这么快,天都还没亮呢。” 吴三省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她的联系方式还有银行账号,查过了,是新的,而且是两个地址,明显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位置,她问了我关于那小哥的事情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吴邪坐下来,看着那纸条上的号码没说话,吴三省嘿的笑了一声,“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第 26 章 第二十五章 做人最尴尬的时刻莫过于,你在人前编故事抹黑他人,而正主恰好就在你身后听着。 张海棠今天完完整整的经历了一次这令人窒息的社会性尴尬,万幸她脸皮够厚,下线够低,即使是这种场合也能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张海棠坐在一黑衣男的对桌,叫了瓶酒后殷勤的倒满了两杯,举着酒杯热络道,“哈哈哈真是太巧了,来来来相逢即是缘,咱两先喝一杯。” 对面的男人在此时的晚上,戴了一副不合时宜的墨镜,他嘴角一弯跟着笑了几声,“哈哈哈,我这出个门还白捡了个女朋友,你说是不是也很巧啊?” 张海棠面上被他笑得有些不自然,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说,“咳,那什么,您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刚才的话吧,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黑瞎子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明目张胆的打量了对方几眼,下巴一扬说,“听你刚才说得挺起劲,句句真情切意,要不是正主是我,连我都听得快信了,还熊铁溜,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字你也编的出。” 张海棠心里吐槽道:你以为黑瞎子这个名字就很高贵吗? 听着对方意有所指的话,张海棠面上完全不慌,她淡定道,“演戏嘛,当然就要严谨点。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我这跑了这么远就想找您帮个忙。” 黑瞎子瞟了一眼对方握酒吧的手指,哦了一声,问,“来活了?”张海棠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我已经不干很久了,这次是想找个人,想问问你,张起灵这个人住哪?听说你俩认识。” 他一愣,估计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过了几秒,“你找哑巴张,你俩认识?” 张海棠如实告知,“呃,以前认识,只不过他现在忘了。” 黑瞎子对张起灵的记忆力也是了解过的,“平添烦恼,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退出,就安安分分别在过问这些破事。” 张海棠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笑了一声,“我倒也想,只是很多事情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越是想回避,就越觉得难以忘怀,就像鱼刺卡在自己喉咙里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她顿了顿,继续说,“您先给个准信,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他嘿的笑了一下,“自然是知道的,但到了地,能不能见到人就无法保证了,和你说之前先告诉我,找哑巴张到底是想做什么?别告诉我,这哑巴张也伤害你了。” 张海棠沉吟了一会,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找到小族长后要干嘛,“呃……就单纯见见,你干脆当我是过来探探亲,串串门。” 黑瞎子说:“听这话的意思,你姓张?”张海棠倒也不瞒他,说道:“我叫张海棠。” 黑瞎子盯着她想了会,点了下头,笑得轻快,“行,只不过,在我这里打听消息可是很贵的。” 话音刚落,张海棠毫不犹豫的比了个六的手势,一副我很有钱的表情抬了抬下巴,“六万买你一条消息,怎么样?” 黑瞎子一吹口哨,看起来格外不着调,“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干脆好人做到底,亲自送你去一趟。”说完,张海棠已经从包里拿了一沓现金放在了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定金,另一半到了后付给你,不如我们现在出发?” 他也没数现金,看了一眼就塞到了口袋里,“急什么,这还有酒没喝完,不如你先吃点,再走也不迟。”他举起刚才张海棠倒的那一杯酒,下一秒,只见张海棠站起身来,一手举起倒了一半的酒瓶,微仰起头,喉咙吞咽了几下,直接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了,又将酒瓶倒扣晃了晃,看着他挑了下眉,笑得张扬至极,“这不就完了。” “哟嚯,”他笑了起来,抓起披在椅子上的皮夹外套往身上一套也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黑爷现在就载你一程。” 两人来到马路边,一辆及其炫酷的黑色摩托立在马路边,黑瞎子递了个头盔给她,“拿着。”张海棠说声谢接过后就往头上一戴,反应过来后问他:“你不戴头盔?” 他脚下一蹬脚踏,转过头对她指了指鼻梁上的眼镜,说:“戴着不方便。”张海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大晚上戴墨镜,就算看得见,不怕人家交警找你聊几句?” 他对张海棠抬了抬下巴,“放心,在晚上我看的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行了,上来吧。”张海棠半信半疑的坐上了后座,下一秒车子启动后,本以为会感受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的张海棠,发现这小眼镜看着放浪不羁,车开的倒是稳稳当当,不超速不飙车,还懂得礼让行人,意外的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这想法刚一上来,马路牙子边一交警对他们打了一手势,明显看到黑瞎子这货的奇葩打扮,大晚上开高速戴墨镜,这不明显是想找训? 看着示意他两过去的交警,张海棠咂了下舌,黑瞎子突然说道:“我是通缉犯。” 张海棠心里正想着怎么糊弄交警的措辞,突然听到这句话,顺口应道:“哦。”反应过来后,张海棠心里猛的一惊,拍了下前面人的肩膀,“等等,大哥你啥意思?!” 我擦,大哥你一通缉犯这样上路,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点?捉拿归案四个大字再次浮上张海棠的心头。 黑瞎子没心没肺的嘿嘿笑了一声:“意思就是我们该跑了。”话音一落,油门声响起。车子犹如离弦的箭“咻”的一声飞出十米外。 这一刻,张海棠尤其庆幸自己带了头盔,交警看不见自己的脸。 两人在共同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速度与激情,中途张海棠口袋里的手机还被颠了出来,手机是小事,被交警捡到就是大事了,两人又折回把手机给捡了回来,还差点被交警给追上了,张海棠心里那个憋闷,她嫌弃黑瞎子飙车技术没她好,干脆就由自己来开,黑瞎子在后座指路。 开车前,张海棠友好提醒了一句,“姐开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载人,你自个抓紧了。” 说实话,张海棠脸长的挺文静的,要是她不笑的话,看上去一副安静不问世事的样子,还哑巴张还真有点像,不管怎么看,和机车,飙车这一类事仿佛搭不上边。 不过事实证明,以貌取人是不对的,黑瞎子也算是在公路上纵横多年了,虽然是无证驾驶,但开车技术肯定是过关的,而今天,说实话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点紧张。 张海棠这哪能叫开车,这明明是飞机飞太低啊! 凭着张海棠优秀的车技,和熟悉路线的黑瞎子,几个夸张的漂移拐弯后,两人终于甩开了四个个交警的围追,然后开到中途,车子突然没油熄火了。。。 第 27 章 第二十六章 在出了隧道后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出了这条高速路,渐渐道上的车多了起来,张海棠难得幸运的遇到了顺路肯载他们一程的好心司机。 这是一辆载着七八只母羊的小货车,正要开去附近的农场,司机大哥家里是开农家乐的。 张海棠和黑瞎子坐在几只母羊之间,手里拿着司机大哥友情赠送的矿泉水。 张海棠靠坐在草垛上,偏头看着路边的夜景,眼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一向活跃的张海棠莫名的安静了下来,一路上习惯了闹腾,黑瞎子有些不太习惯起来了,他突然问了句,“你找哑巴张,不只是为了见见他这么简单吧?” 张海棠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黑瞎子也没在意,他靠在草垛上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给你个忠告,最好不要插手哑巴张的事,一旦插手,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脱身的了。” 听到这句话的张海棠沉默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表情不悲不喜,看着黑瞎子,平静道,“只要我还是这个姓,就从来没有脱身过。” 黑瞎子也笑了,问道:“后悔了?” 她一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黑瞎子笑了一声,说:“我从不做后悔的事。”说完她偏过头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了,到了叫我。” 黑瞎子嘿了一声,“你还真不客气。”张海棠没睁眼,只是勾了下嘴角,调侃了句,“那可不,我可是花了钱的。”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过了一会又隐隐听到黑瞎子在哼什么稀奇古怪的歌谣,不是很好听,但挺押韵的,听着听着就这么睡着了。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车停下,张海棠准时准点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下一秒,黑瞎子已经跳下了车,一看她醒了,说道:“醒了?那就走吧,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和司机大哥道了谢,大哥不肯接受张海棠的钱,张海棠只能笑着说了句,“谢谢您啊大哥,有机会一定去您那农场玩一圈。” 司机大哥也是实在人,给张海棠报了个地址。 告别过后,在黑瞎子的带领下,两人几经周折终于到了一处出租楼,爬了整整八层楼才到了门口。 门上了锁,屋里的灯黑着,张海棠有些紧张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也没等到人开门,她皱了下眉再次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反应。 黑瞎子已经习以为常了,“别等了,这次真不赶巧,哑巴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人已经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门锁。张海棠嘿嘿一笑,“今个让你瞧瞧我的家传绝技。”说罢,拔下自己的木簪,簪头一旋,就拔出了一条细钢针,往锁孔就戳了进去。 黑瞎子一看就笑了,“你家还教这个?”张海棠嘴里咬着簪头,口齿不清道:“哪能啊,被关禁闭太多次就摸索出来了。” 不断闯祸被关禁闭,不断撬锁,老爹又不断的换锁,机关锁,密码锁,能收罗来的都给她用上了。两父女乐此不疲,你来我往,暗地里针锋相对,一个不信还能让人跑出去,一个铆足了劲要撬开锁跑出去。张海棠敢保证,论起撬锁,没人比她还专业。 正要解开的时候,张海棠肩膀被推了推,手一偏,没成功开锁,只能重新开始,这才刚开始的时候又被推了一下,她有点不耐烦的把手挥开了,“一边去,我差点就开了。” 黑瞎子轻咳了几声。 这提醒的意味就非常明显了,张海棠瞥了一眼脚下的楼梯,就在楼梯拐角处突然多了一双脚,正对着他们。 “……”张海棠默默把自己的簪子收拾好插回了头发上。 张起灵依然是那副和吴邪他们下西周墓时的打扮,背着的东西也是一模一样,只是身上干净了许多,身上的伤好像也处理过了,应该是在外面休养了两天才回来的。 他看到门口的两人猥琐的举动,表情也没多少变化,还是那副平静淡然,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脚步停顿了下便继续往他们走了过来。 黑瞎子吊儿郎当的打了个招呼:“哟哑巴张,还活着呢。” 张海棠那个紧张啊,这可以算是两人第一次坦诚相对了,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等人一走近,她嘴角僵硬的笑着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却见张起灵这小混蛋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就略过了,直接在门口问黑瞎子,“有什么事?” 张海棠咬着舌尖,脸上表情差点没崩住:虽然知道这臭小子失忆了,但还是让人很不爽啊! 黑瞎子一拍张海棠的肩膀,把人往前推了推,笑道:“这次可不是我,是这位找你有事,人家可是花了六万在我这买你的消息。” 张起灵把视线转向张海棠,细看了几秒,不等他说话,张海棠抢先开口:“不如先进去再说?我和这位眼镜兄弟一天没喝水,有点口渴了。”他看着黑瞎子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矿泉水瓶,张海棠也看到了,气氛有些尴尬。 她狠狠瞪了一眼黑瞎子。心里骂了句:你就不能喝完扔了吗? 黑瞎子视若无睹的把矿泉水瓶往后掩了掩:这也怪我? 张起灵没说话,但还是给他们开了门,张海棠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走了进去。 一句话形容,怎么说呢,比她家还干净。 不是字面上的干净,而是指没什么人气,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明面上,可以说是什么私人用品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摆件,拖鞋,电视什么的,很是冷清。张海棠家虽然也是清冷,但至少还看得出是一个家,充满生活痕迹。张起灵这,只能说是间暂住所,给人一种随时都可以领包走人的感觉。 张起灵走进房间,应该是去放置身上的东西了。 屋外,张海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大爷似的,把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活像个来看房的房客,连冰箱和垃圾桶都没有放过。把坐在客厅唯一的沙发上的黑瞎子看得直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说完,他老神在在的翘起了二郎腿,继续道,“就像哑巴张乡下来的老妈。” 张海棠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理会他。默默盖上了里头装着泡面和压缩饼干包装袋的垃圾桶盖子。 这时候张起灵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提着个热水壶,张海棠一看,立马麻溜的从厨房柜子下面拿出了一次性纸杯,从他手里接过了热水壶,她摸了下,热的,看来是刚煮的。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自个家呢。 张海棠弯起嘴角一笑,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哪能让您动手呢,我自己来。”说完,她一屁股坐在黑瞎子旁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水壶推到黑瞎子手边,微笑着甩下一句:“手没断就自己倒。”黑瞎子嘿了一声,也没和她计较,配合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第 28 章 第二十七章 门关上的一瞬间,张海棠的表情就变了,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盯着沉默不语的的小族长,语气严肃道:“我能暂时住你这吗?” “……” 一般这种无家可归的,还有点姿色的姑娘家表现出想留宿男生家的情况,应该都是非常顺利的,但是,这小子压根就不能算一般情况。 张起灵根本就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冷冰冰的说,“你不该出现在这。” 张海棠:“……”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决定祭出杀手锏了,先是环顾了四周一圈,一咬牙。然后看准机会一个飞扑,张起灵哪是这么容易中招的,微微一侧身正准备躲过,哪知道扑过来的张海棠突然一个弓身,一个滑跪就把张起灵的大腿抱住了,他动了动发现扯不出去。 张海棠抓的很紧,死活不让人挣脱,嘴一张就开始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嚎。 “呜哇!族长大大你不能这么无情啊,好歹我们还是老乡,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以前关系还那么铁,多年的交情,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嚎了几句,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张海棠心想,不会吧,张海坤这小子真要赶我走? 张起灵面色平静的看着张海棠,说:“你说过,我们只是见过几面。” 张海棠一愣,回想了下自己刚才顺口嚎了什么,发现自己顺口把自己卖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呃,其实,其实我之前是骗你的,咱们关系也没那么差,就,就普通的朋友那种,一起下过几个墓的普通交情。” 张起灵又问她:“之前为什么骗我。” 这一连问可把张海棠愁得想把自己卷吧成一团,这小子怎么就要纠结这种小事呢? 张海棠还在组织语言时,头顶就传来一声,“你想脱离张家。” 张海棠一听这话,被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他依然平静的表情,就怕这小族长突然变脸把她就地处决了。 “我,那个……其实,”她结巴了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起灵突然撇开了视线,点了下头,“可以。” “???啊?” 本来以为小族长会继续问她隐瞒了什么,没想到会撂下这两个字。 张海棠整个人真的愣住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她这是得到族长首肯?可以正儿八经的脱离张家逍遥自在了吗?多年的心愿就这么实现了?? “不用砍手吧?”张海棠警惕的看着他。 听完这句话,张起灵非常淡定的撂下句话,“不用。” 好一会张海棠都说不出话,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时,刚开始是有些激动和开心,慢慢的又感觉心里什么地方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心,想要去完成。 不应该啊,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为自己活着了,不用在担心什么该死的宿命,也不用小心哪天遇到同族会不会被手刃,这么多天的焦虑也迎刃而解了。 可这种便秘一样的心情是什么鬼? 她盯着默不作声的张海坤,不……是族长。他现在叫张起灵。 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就因为这三个字?可明明已经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去找这些满是痛苦的记忆? 他是什么时候当了族长,她记得在离开族里的时候,当时族里圣婴的计划被揭开,张家的信仰遭到打击,从此就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族长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虽然暗地里偷偷掉过眼泪,明面上她还是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嬉皮笑脸的当着族长的面调侃。 “现在这种时候,族长之位就是快烫手山芋,闻着香,实则廉价至极,谁当谁倒霉。您还是趁现在情况没那么遭,快点找个继承人接了您的位,您也好有个快活的晚年享受,别到时候被一些不长眼的家伙趁虚而入了,您说是吧?” 结果是差点被气头上的族长老伯一巴掌拍到地里。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哦好像是这样骂她的。 “你个小丫头从小到大就没个正经,把你娘身上的毛病学了个精。” 张海棠一边给他扇扇子,嘴里也不忘回话,“我怎么了,在族里我好歹也算个有为青年。还有,我娘哪不好了,非要和族里的人一样才好吗?一个个的活得都不像个人。长生有个屁用,除了岁数多一点,也治不好脑子上的坑,我看,就是活太长,脑袋瓜子卡壳了,诶诶诶您别打我,我哪敢说您呢。” 张海棠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我娘怎么受得了我爹这个石头脸,他们是真爱了每天甜甜蜜蜜,可苦了我从小到大挨了多少顿打啊。老爹也实在是狠得下手,把他亲闺女按地上摩擦。” 老族长突然安静了下来,沉默的看着她坐在一旁唠唠叨叨埋怨的样子,有些苍凉的笑了一声,“只有你活的最像个人了,也怪不得老三再世时那么护你。”他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你是个男孩就好了。” 张海棠连忙摆了摆手,“诶诶您打住,没有这个如果,您别想把主意打我身上。”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下,老族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张海棠讨好的对他笑了笑,给他熟练的捏了捏手。 突然,老族长向她问了个人:“听说,你和族里一小子走得很近。” 她一挑眉,笑道:“哟您终于想起来啦,您还记得,那个被你们选中的倒霉孩子吧,他啊,现在挺好的,一人顶我俩。” 闻言,老族长沉默了会才点了点头,喝了后茶看向张海棠,试探着问她,“丫头,你年纪不小了,数数日子,也快三十了吧?” 张海棠嘴角一抽,立马开口堵住他接下来想说的事,“我这还有几年才三十,您也别试探我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不同意。” 老族长问:“为什么?你不是也挺喜欢那小子,况且你们各方面都很合适。只不过是大了他几岁,这根本不是问题,何况在族里,你这个年纪的姑娘也都成家了。” 我大了可不止几岁了。 张海棠有些哭笑不得,“您是不是误会了,喜欢也是分许多种的,在他小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顶破天也只是拿他当弟弟照顾。他压根就没那方面的想法。您这都是封建想法,现在不提倡包办婚姻了,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对了,您千万别去问张海坤啊,他这人脑子有坑,只要是您说的事,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会答应,我可不想第二天不明不白就被赐婚了。” 两人唠嗑了一会,虽然多半都是她一个人在唠叨,到了最后老族长有些乏了,张海棠见此,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刚转过身就被叫住,她疑惑的回过头。 第 29 章 第二十八章 睡前,张海棠洗好澡,正在书房里回电话,她这一言不发的消失了几天,店里的伙计估计快急坏了。 张海棠翘着二郎腿,对着接电话的小伙计问:“我走这几天店里没出事吧?” 接电话的是张海棠家唯一的女伙计,“棠姐你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我们都快急疯了,前几天有人上门催债,小楼和阿台差点和人打起来,我问了才知道棠姐你家都给封了,听说是欠钱了?” 说了一半电话那边换了个焦急的男声,“棠姐!到底怎么回事?您不像会借高利贷的人啊,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有可以和大家伙说说,大家一起解决,对了,没人为难您吧?需要我们去接您吗?” 张海棠把电话拿远了些,噢了几声:“你棠姐好着呢,没缺胳膊断腿,钱的事大家也别瞎担心,已经没事了,现在住朋友家,这段时间先不回店了,亭亭啊,你多看着点店里,出什么事别忍着,让小楼阿台出面,出事了再打电话给我。”说完又敷衍了几句,也不管对面说了啥就挂了电话。 她这几个伙计,是以前解救了十几个被拐的流浪儿,最小的才四岁,最大的九岁,他们大多都被人贩子当做了摇钱树,有些被打断手脚送到旅游景点乞讨,是亭亭当时偷偷向她求救,她装作听不懂,一路尾随跟踪混进人贩子的据点,一人就端了他们老窝,还报了警,有些小孩找到了父母,有些因为年纪太小已经找不到了,也有些本来就是孤儿,她把一群小孩送福利院,只有这三个小孩不肯进去,硬要跟着他,这一跟就十多年过去了。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她要是把事情和他们说了,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她这才刚挂了电话,不一会,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张海棠瞅了眼她的诺基亚屏幕,吴小少爷。 她眼珠一转,沉思了几秒才接起了电话,刚一接通就遭到对方一番炮轰,“张海棠你可算接电话了,要不是你那几个伙计打电话问我,我还不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去借高利贷,还欠了五百万!这下好了吧,房子都没了。” 张海棠听着对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干笑了几声,“这事怪我大意,让内小白脸给仙人跳了,白白惹了一身腥。”对面又骂了几句,“你活该!让你贪恋美色,遭报应了吧!”说完安静了几秒,声音低闷着问她,“那你人有没有事?你那几个伙计说你失踪快一个星期,要是实在困难,我可以借你一些救急。” 她嘿了一声,就知道这小少爷是菩萨心肠,嘴硬心软,不过现在她暂时是不缺钱用了,忙回道:“这倒不用了,我凑一凑身上的家当,还是可以还得了的,等我这几天查清了那小白脸在哪,再去把这事处理了。” 吴邪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还藏头露尾的不露面,也不说一声,现在住哪啊?你也别太勉强,如果实在困难,作为朋友,我一定是会帮你一把的。” 张海棠有心逗他,故意为难的说道:“那多不好意思,我就算还了大部分,剩下的也不是小数目。”对面沉默了两秒,“多少啊?我一百万以内还是拿的出手的。” 这可把张海棠给乐的,“哟,你还真愿意借我,就不怕我跑了。” 吴邪闷哼了几声,“那就把你那传家宝抵我这。” 张海棠也不逗他了,连忙说道:“不开玩笑了,我现在真没事,我有一特有钱的朋友帮我。我现在住他那。” 吴邪一听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你朋友是男的女的?人怎么样?海棠啊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张海棠一听就知道这货又在脑补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当即啐了他一口:“你小子能不能别想的那么猥琐,我朋友人正直着呢。也不想想你棠姐是那种会为了几个钱就不要尊严的人吗?别瞎想了。” 吴邪也挺郁闷的,他这也是关心则乱了,“那行吧,对了,我有个事想问你一下。” 张海棠一听就猜这小子肯定是想问我那刀的事,心里暗暗提高警惕,嘴里故作轻松的问他:“说呗,啥事啊?” 吴邪犹豫了下,继续试探着问:“你那传家宝一直在你身边,就没借过人?” 她笑了一声,“害,那肯定啊,我怎么可能把刀借人,这是管制刀具,弄不好给人家博物馆收了。” 吴邪也笑了一声,两人就像平常聊天一样,“哦,那你知道这刀是不是绝品啊?” 听吴邪越问越深,张海棠故意反问他,“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爸妈又没说,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总问我的刀做什么?”对方一听,果然有些紧张起来,一时间没回他话,电话里的沙沙声响了一种,吴邪才含糊着解释:“我前阵子有个朋友,有一把和你的差不多的,有些好奇,刚好想起来就问问。” 她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一模一样的刀多了去了,你又想哪去了,难不成还能有人偷了我的刀不成?” 两人迂回着聊了几句,眼见时间不早了,张海棠就打发他说自己要休息了。 等挂了电话,张海棠伸了个懒腰,就要去关门睡觉,这一扭头就看到小族长站在门口,猛的看到一大活人一声不吭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哎呀我去,族长你咋站着不出声啊。” 小族长似乎刚洗好澡,头发几缕挡在眼前,还在滴着水,身上还是那件蓝色套头衫,下面套了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穿了双黑色的拖鞋。还是她瞧见鞋架上没拖鞋,从外面给他买回来的。一声不吭的样子,看上去有点乖乖的。 不得不说,小族长人长的还是挺有味道的,五官立体,眉眼幽深,虽然平时沉默寡言,却不显得阴郁反而非常干净出尘,很难想象是什么环境才能养出这种气质的人。连这种烂大街的打扮硬生生让他凹出了模特走秀的感觉。 张起灵跟老大爷似的,完全无视了女生闺房不能随意进的透明规则,走到张海棠桌前,把一个白色扁圆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道:“这对伤口愈合有好处。”说完,他指了指张海棠袖子里的手臂,然后也不管张海棠什么反应,一扭头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好家伙,这态度不愧是你小族长。 张海棠撸起袖子,露出从西周墓她自己划的血口子,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开始结痂,除了碰水的时候痛了点,这点小痛她完全不用当一回事了。 不过,小族长的好心,当然还是得受的。 张海棠打开了那扁圆的小盒子,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并不难闻,一直比较清透的草药香。是一种浅绿色的膏体,盒子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商标,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还是小药店调的。 她抹了一点,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客厅一看,小族长正在阳台上擦头发,她等了会,等他擦的差不多了,才问他,“族长,你有没有联系电话?我记一下,要是哪天分开了,我好联系你。” 小族长手里拿着条毛巾,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想怎么回答,两秒后才慢吞吞说,“我很少用。” 意思就是,记了也没用,反正我不带手机你也联系不到我。 成功get到他的意思的张海棠有些卡住了,“呃,没事,你会用就好,到时候我就发信息,你有空看看就行。”说完,她就听到小族长报了一串数字,她立即把号码存到手机里,备注小族长。 张海棠笑了几声,“行了,你也保存下我的。别到时候连我给你发信息都不知道是谁。” 张起灵安静的走进了自个房间拿出了他的手机。 出来后,他拿着手机看着张海棠,张海棠立即会意,一字一顿的报了串号码,看着小族长按完最后一个数字,保存后就准备退出,张海棠急了,“诶,怎么不备注啊。”刚说完,她好像感觉小族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懵了下,心想:咋了,我说错话了?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小族长重新打开页面,一字一顿,慢腾腾的用一个手指按完了她的名字拼音,期间慢得张海棠都有种想夺过手机去帮他打字的冲动。 “……”你不会打字早说啊!让我帮你不就完了。 等两人都记了号码,张海棠心里总算安心一点,怎么说呢,有种两人在这个世界上总算有点关联的感觉。 她笑眯眯的看着张起灵,说:“记好了,这就是我的号码,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我,我随时奉陪。” 张海棠说这话纯属是操着老妈子唠叨的心,本就没打算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却没想到,耳边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回应,“好。” 第 30 章 第二十九章 张海棠躺在书桌上睡了一整晚,盖着条毯子,一觉起来骨头都酥了。她的行李已经发信息让亭亭邮寄过来了,估摸着应该快到了。 她伸了个懒腰,看向空荡荡的墙壁,总觉得少了什么,反应过来后,跳下书桌,翻出自己的照片,钉好挂钩,一个个挂了上去,对着照片上的人,她笑容灿烂的飞了个吻,“早上好,伙计们。” 张海棠走出书房,外面空荡荡的,十分安静,她先是把窗帘全部拉开,让阳光透进来。洗漱完后走到小族长房门外,叫唤了几声:“小族长,小族长,起了吗?” 过了一会,依然是很安静,她开了条缝,探头看一眼,里面东西都还在,“难道出去了?”张海棠看着客厅墙上的钟,摸了摸头,“才七点啊,起的挺早。” 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张海棠给他发了条短信。「我出去买菜,如果回来时有快递,记得帮我签收。」 她手下刚点发送,房里一声叮咚响起,张海棠动作一顿,紧接着手指一点,继续发了个“在吗”过去,马上又是一声叮咚声。 她有些无语,“……我靠,还真是不常用。” 张海棠带着郁闷的心情下了楼,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准备把家里的冰箱填满了,不然看着空落落的冰箱,心里不踏实。 回去路上碰见楼下街坊邻居,几个大妈友好打了个招呼,“小姑娘有些面生,是新搬来的?”这个居民区不大,也就三四栋,现在这个点大多都是大爷大妈出来锻炼和买菜。有时候遇上了就会打个招呼。一来二去大家伙就熟了,突然看见个新面孔就顺口问候了一声。 张海棠手里提着鸡蛋,对她们笑的客气,“是啊,昨天搬过来的,就三栋最顶楼那屋。” 大妈乐呵呵笑道:“我就说怎么会对这么水灵的姑娘没印象。诶,没记错的话,那屋不是住了个小伙子嘛。”另一个扎着头发的大妈插话道:“我记得,还是很俊的一个小伙子嘞,你们是小两口不?” 张海棠眯着眼睛笑了几声,“哪能啊,那是我弟,这些日子听说他身体伤着了,过来照顾他。”大妈们点点头,“怪不得都这么俊俏,原来是一家人呐。” 作为妇女之友的张海棠,有着非常讨大爷大妈喜欢的脸,嘴巴又甜,不一会就能在这一带的中年人群里混个眼熟,聊着聊着,一阵谩骂声从附近一栋楼梯口传来。 一个小时后。 “所以说,因为孩子抚养权,夫妻两人吵架,丈夫当街家暴妻子,然后你就出手把人按地上揍了一顿是吧?”一名中年警察坐在张海棠对面。 张海棠坐在当地的派出所里,警察正在对她录笔录,旁边被铐了一名鼻青眼肿的男人。张海棠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她用纸堵着鼻子,上面的血迹可以看出,刚才是什么情况。 虽然动作狼狈,张海棠人可不怂,当即指着男人大骂道:“我那还是手下留情了!这种人渣打老婆居然动棍子,被我揍一顿后还敢当街开车行凶,警察先生您看看我这鼻子就是他撞的!简直可恶至极!” 男人神情激动的挣扎着,脸色狰狞的瞪向张海棠:“你个娘们胡说八道!我刚才可没想撞到你,那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一说这个,张海棠也怒了,当即拍案而起,叫道:“要不是你开车撞你老婆,我能因为救人撞到吗?!我的鼻子要是出毛病,我就把你打出毛病!” 男人态度恶劣的呸了一声,“我教训老婆,就算我下手重了点,和你这个疯婆娘有什么关系?” “你个龟孙!”张海棠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 两人叫骂着,愈演愈烈,很快被里面警察按住了,安抚了下张海棠,录完笔录后,就可以把她放走了。毕竟街上有监控和路人证明,确实是夫妻之间的纠纷,有了施暴证据,这就很容易处理了,张海棠还算是见义勇为了。 虽然是见义勇为,但还是口头警告了下,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先控制住后报警处理比较好。当街斗殴还是不可取的。 说教了一顿后,张海棠揉着鼻子走出了派出所,刚到出门口顺着道走出不远就遇到两个熟人。小族长和黑瞎子。 黑瞎子挥了挥手对她打了个招呼,“嗨,见义勇为的雷□□,感觉怎么样?” 她揉鼻子的动作一顿,表情有些懵,然后想了想,肯定是楼下大妈对他们说的。 一把将他们拽到一旁的墙角,小声道:“大哥,你还记得你是个通缉犯不?能不能不这么张扬,这附近可是有派出所的。”黑瞎子指了指她的脸,笑道:“突然听说了你浴血奋战的事迹,又上了警车,还以为你是进了局子。” “我可是守法公民。”张海棠白了他一眼,用手背擦了擦脸颊,摸到一点干涸的血迹,估计是刚才蹭上去的。 张起灵突然说:“你受伤了。” 张海棠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解释:“没事,里面那货比我惨点,我就轻轻撞了下,鼻子本来就没好全,比较敏感,医生说养两个星期就行了。对了,你过来干嘛?”她看向黑瞎子。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 听到这句话,张海棠“啊”了一声,好一会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是说了。 “……行,今晚我下厨。” 当晚,张海棠买了几瓶酒又烧了一桌好菜,期间某人一直叫着要青椒肉丝炒饭,被她以没买青椒的理由拒绝了。 有两位口上闲不下来的主,这顿饭吃的也算热闹,吃了一半,几人又开始了拼酒,张起灵硬是被他们倒了一杯又一杯,可人家压根看不出醉意,张海棠好胜心一上来,也跟着他一起喝,结果先醉了。她酒品非常差,易醉体质又爱喝,醉了后总耍酒疯,期间喝大了,叫着自己是只鸟,一脚踹开拉着她胳膊的黑瞎子,爬上了阳台要跳下去,幸好阳台有防盗窗,张海棠扒拉了下,只出去了条腿,就干脆趴在窗台鬼哭狼嚎起来。 张海棠脸颊通红的抱着窗帘,脚卡在半空晃悠个不停,扯着嗓子直叫唤着:“呜哇——自由!我要飞!让我飞!” 张起灵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颇有种静静看你能扑腾多久的感觉。 黑瞎子摸了摸被踹得有些疼的嘴角,咧了咧嘴,指着张海棠说:“都嚎大半天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先把她弄下来。” 在引起街坊邻居投诉前被两人合力拽了下来。 张海棠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在沙发上醒了,头疼得像有棍子在脑子里搅一样。她回忆了下,实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捂着头看了看客厅,发现已经收拾干净了,于是慢腾腾起身进了书房,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折叠床。 第 31 章 第三十章 张起灵不是很想带她去,这一次下去,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为什么要去?” 张海棠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他,理所当然道:“我追随族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听到这个回复,张起灵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反驳,他阐述了下这一次行动的特殊,强调道:“这一次很麻烦。” 张海棠哦了一声,用手撑起头,轻声笑了笑,说:“那就更要跟着去了,我可以帮你。”话音刚落,他以一种异常严肃的表情看着张海棠,说道:“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你没必要被牵扯进来。” 张海棠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说:“我不会妨碍你的任何事情,你放心,一切尘埃落定前,我会尽我所能活下去。你想找到自己的记忆是吧?我陪你找啊,不管多久,我不在乎时间的,所以答应我,让我帮你。” 她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诉衷肠,反而让张起灵有些茫然无措。张海棠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的情绪,她开玩笑似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不顾一切去找的记忆,并不是你愿意接受的呢,就比如,咱们。” 张起灵眨了下眼,紧紧盯着她。张海棠呵呵一笑,有心逗他,于是继续说:“你就没想过,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好,说不定,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然而人家根本没有get到她的笑点,反而非常茫然和无辜的问她:“我们是家人吗?”差点让张海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连忙摆摆手,“我开玩笑的!” 发现话题越扯越远,张海棠咳了一声,收敛了下表情,“咳,回归正题,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快点做决定啊,地板上怪凉的。” 两人在沉默中对峙了长达十秒的样子,张起灵还是输在了张海棠的下限里,只见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随即换了一副声音,一副油腻大叔的憨厚声音。 内容大概是此行会多一个人,不会拖后腿什么的云云,罗里吧嗦的,讲了大概两三分钟,小族长把电话挂了,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走进了房间。 张海棠连忙起来跟上,在桌上,张起灵翻开一本小册子,往后翻到了其中一页,对她说:“你扮成我的侄女。”张海棠凑过去一看,看见了一张证件照,里面是一个看起来腼腆文静的年轻女孩,长发,脸上有几点雀斑,长相秀气。 她点点头,笑道:“没问题。”说完就开始着手□□,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张海棠才完成了制作,她一边调制脸上的面具,一边问:“这姑娘叫什么名?还有其他资料不?” 张起灵抬手翻开下一页,迅速扫视了一眼,轻声说:“张岚。” 张海棠整理面具的动作顿了下,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她瞅了眼那记录身份资料的一页,除了名字外,上面还有人物的身高体重,工作与学业情况。 一看张岚二字,张海棠不禁在心里吐槽起来:我靠,还真是这个名,好好的姑娘叫啥蟑螂啊,这父母想啥呢。 她嘴角抖下,干笑了一声:“这名还挺有意思。” 张海棠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以免后面需要自我介绍时不出意外。紧接着她活动了下身体上的关节,随着令人牙疼的咔吱声响起,张海棠的身体四肢折出了令人胆战的弧度,扭动了几次后,身高上明显矮了一截。 她松出口气,随即到书房换了一身合身些的衣服。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装备就出了门,他们先是搭了辆黑车,坐了整整一天才到了济南。在车上就着矿泉水吃了一天的包子。没办法,谁让小族长人没身份证。 张海棠歪着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建筑,嘴里嚼着包子。而张起灵此时正双手抱胸的靠着椅垫闭目养神。他们匆匆忙忙的赶了大半天的路,张海棠还没来得及问去济南,究竟是干什么。这到了外面反而不太方便问了。 路上,张海棠摆出一副羞涩腼腆的表情,问张起灵,“诶,小…张叔叔我还需要要注意什么?” 张起灵侧过头看着她,想了想说:“你,控制住自己。” 刚开始张海棠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等到了目的地,见到了一名身材高挑火辣的短发女人,女人叫宁,自称是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的高层。 小族长,哦,张灏,张教授握了下宁小姐的手,表情笑得热络又夸张,说道:“没想到宁小姐这样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然后顺手就开始递名片。 现在张海棠终于明白让她控制自己是什么意思了,张海棠咬着舌尖,努力忍着笑。 阿宁勾起嘴角笑了笑,看了眼张海棠,问:“这位就是您的侄女了吧?”张灏点点头,笑了笑:“这是我侄女,对研究古代建筑有一定的见解,听我要来就硬缠着我,说要跟过来,研究嘛,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升学习的机会。” 张海棠配合的露出羞涩的笑容,礼貌的抬手,和阿宁握了下手:“宁小姐,您放心,我经常去现场学习,这一次不会拖大家后腿的。”她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对方的蕾丝边衬衫,女人有着非常傲人的身材曲线,特别是上半身的弧度。惹的她都悄悄看了好几眼。 张海棠:咳,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下一秒,在阿宁没注意的角度,张海棠突然感到自己手臂一痛,痛得她一咧嘴角,吸了口凉气。她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小族长,对方神情正常,表情自然得看不出异样。注意到她的视线,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她,“兰兰,有什么事吗?” “……没事,叔叔。” 被这一警告,张海棠接下来也不敢再看了,安静的听阿宁和小族长两人的谈话,从中得知,这一次他们应该是要下一个海底墓,之前是由一批五人的考察小队负责,本来进行的很顺利,但下去的三名考察员突然失去了联系,所以,这一次除了研究古墓,主要是要在下一次海上风暴之前,找到失踪的人员。 这时,张海棠在阿宁口中听到了失踪人员里,有吴三省这个名字,又说是还要去接一个人,她心里微微一动。 心想,这一次,怎么又和吴三省有关?接的人不会是吴邪吧。 事实证明,越不想遇到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他们公司还真是去接吴邪,还是吴三省指明要他大侄子去的。奇了怪了,指明要吴邪这个愣头青做什么,没经验,没体力的,还是下这种非常少见,有难度的海底墓,这不是害他吗? 带着迷惑,三人搭上他们公司的专机,飞机上张海棠不动声色的提问,“诶,刚才不是说还有个人要去接吗?我们不用等他吗。” 阿宁坐在张海棠对面,一见她是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不禁笑了一下,“是说吴先生吧,我们的人已经联系上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没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会在码头上碰头。” 张海棠点点头,对阿宁笑了笑,因为在车上睡过一觉,飞机上,张海棠精神头非常好,偏偏飞机上没什么东西解闷,小族长一上飞机就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反正是把她憋得够呛。坐了十个小时的车才赶到了海口。 码头上,张海棠看着停靠在岸边的老旧渔船模样的铁皮船,表情有些迷惑。 正经公司的产业都这么破吗? 阿宁注意到她的表情,耐心解释道:“我们在那一带的大规模搜索已经引起边防的注意了,所以做了些伪装,你放心,船上的设备已经是最先进的了,航行绝对没问题。” 说完,她又领着他们去船仓放置行李,张海棠看见地上杂七杂八放置了许多设备与货物,看来他们确实装备的很仓促,东拐西拐的进入了低端的后仓,这里横七竖八的放了几张床。张海棠也不嫌弃环境差,自顾自挑了一张床,简单收拾了下。 阿宁作为负责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张先生,您和您侄女就先歇一会吧,到时有情况再叫你们。”张教授点点头,“好的,宁小姐先去忙。刚好我和兰兰也要交代些事。” (揭开面具前都用张教授代称了) 阿宁和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就雷厉风行的离开了。 周围安静下来后,张教授慢慢收敛起表情,又是变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石头脸。张海棠坐在床边上,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挑了挑眉,拉长了音调说道:“叔叔,想和兰兰交代什么啊?” 张教授瞪了她一眼,警告了句:“别惹事。”说罢就兀自坐在床边发起了呆。张海棠一见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撇了撇嘴,嘟喃了句无聊。 她靠在床上,没休息多久,阿宁就又带了个人进来,她一看来人,心里嘿的一笑,感叹了句缘分妙不可言。 吴邪刚一进门,原本正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张教授突然就是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两三步就跑到了吴邪身旁,非常热络的和他握手,“幸会,幸会鄙姓张。”张海棠被他这操作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吴邪有些懵的下意识抬手和他握了下。 阿宁向吴邪介绍说:“张先生是我们公司特别请来的顾问,是专门研究明朝地宫专家,这次主要负责这个海底地宫的分析,还有这位,是张先生的侄女,也是对古代建筑有研究的。” 张海棠站起来,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了笑。 诶嘿,没想到吧,又是我。 ??? 第 32 章 第三十一章 吴邪一看这船上居然还有个瘦小的年轻女生,忍不住心想:先不说我,难不成这女人也要跟着下去? 他又看向张教授,这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秃头男,但他对正统的考古没什么兴趣,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号,但出于礼貌,他客气的说了句,“久仰。” 张教授一听,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非常夸张的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专家不敢当,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碰巧发表了几篇论文,小小成感,不提也罢。” 吴邪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说道:“过谦了。” 明明是一句挺敷衍客气的话,偏偏张教授很吃这一套,又上前的握了握吴邪的手,接着说道:“不知道吴先生这次是什么作为什么身份?恕我直言,似乎吴先生研究的学科比较冷门,或者是在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从来没听到过吴先生的大号。” 张海棠在一旁死死憋着笑,胸口一颤一颤的,忍的十分辛苦。 她现在非常怀疑小族长是不是故意讽刺吴邪,正常人哪是这样讲话的,就那小少爷的脾气,怕是快发飙了。 张海棠看了眼吴邪,果然看到这小少爷的脸都黑了,或许是自己初来乍到也不好发作,闹得太难看,只好忍着火气,没好气的说道:“我专攻挖土的。” 吴邪语气已经很不善了,可张教授好像没听出来似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您是建筑师?难怪,原来不是我们一个圈子内的,不过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你盖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们还是有交集的嘛。” 听着张教授这比戏精还戏精的样子,张海棠生怕自己继续听下去会忍不住笑场,说了一声,“叔叔,我有些闷,先出去透透气。”说完就急忙退了出去。退出去前,她还听见张教授在后头喊,“兰兰,要是晕船的话,记得吃点药。” 叔叔,我看你才得吃药。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族长如此优秀,一闷葫芦扮起话痨来,活灵活现的。 等出了船仓,张海棠找了个没人的甲班,压着声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完后,她轻咳了一声,慢吞吞的在船上散起了步。 这时候,船身一震,船老大已经起锚开船了,她干脆就找了个风景好的位置,坐在船舷边的木桶上看海景,四周晴空万里,海天一色,闻着咸凉的海风,偶尔几只海鸥从头顶飞过,在此美景下,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船上不知道是哪个年轻渔夫开了一嗓,紧接着就有几人附和着,唱起了这里有名的海南渔歌,听着这充满乡土气息的歌谣,张海棠心情及其轻松惬意。听着海浪声和歌谣,刚开始还挺有兴致,结果看了不到十分钟,她就有点审美疲劳了,被这一望无际的蓝色晃得眼花。 她晃了晃头,有些犯困。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别对着太阳,长时间看容易眼睛疲劳,背光看海天交际处会比较舒服些。”张海棠回过头,发现是阿宁走了过来,她下意识露出微笑,“宁小姐,您忙完了吗?” 阿宁点点头,走到她旁边,说道:“嗯,差不多了,后面只需要让吴先生确认海底墓的具体位置,就可以下海进入墓里。”她一听这话就有乐了,心想,吴邪这小少爷也不知道下过几铲土,让他挑大梁,估计这会正苦恼着呢。 她面上却露出钦佩的神情,感叹道:“你们可真厉害,看来,我还有许多东西得向你们学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演技太好,阿宁一听她这样真心实意的赞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轻声问她:“这次下墓,是在未知的海底,和你以往的工作比起来,性质有些不同,也多了些风险,父母不担心吗?” 张海棠也不知这话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关心,她抿了下嘴,脸蛋微微泛红,滴水不漏的回答道:“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说,我昨日听到叔叔的谈话,听到有这样的一个研究机会,还是非常少见水葬墓,刚好我也会游泳,总觉得不来实在可惜,就缠着叔叔让他带我过来。” 阿宁看着她这幅腼腆娇俏的模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也没说话。两人吹了一会海风,环境太过安逸,让张海棠不禁犯起了困来,阿宁适当的开口让她先去船舱休息。她也没推脱,打了个哈欠就朝船舱的方向走了。 张海棠进了船舱后,首先看到了最近的床上,吴邪正躺在上边睡得十分安逸。另一边,张教授正背靠着她,对她进来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也正睡觉,她无声的笑了笑,找到自己的位置,侧躺在床上,头就着自己的包,就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很浅,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听到甲班上有人跑来跑去,吵吵嚷嚷的,就睁开了眼睛,朝窗口看去,原本蔚蓝的天空已经变了个样子,乌云蔽日,变得昏昏沉沉的,就连海水也是一片暗色。船身晃动的幅度有些不对劲,她心想,估计要变天了。 张海棠扭头一看,张教授也醒了过来,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她开口说:“咱们出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张教授点点头,两人适应了一下船身晃动的规律,很快就在这晃动的船身健步如飞。 两人出了船舱,就被迎面而来的海风糊了一脸,张海棠被这咸腥的海风刮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先把一头在风里甩个不停的头发扎了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张教授。看着人家顶着个锃亮的脑门健步如飞。 哦,头秃真方便。 甲班上的船员在甲班上跑来跑去的加固船上的物资和收拉船帆,张海棠也加入了他们,寻了条麻绳,将一些物资固定在船身。 阿宁一瞧见她,就朝她喊:“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她身上都湿透了,一头短发也湿淋淋的。 张海棠一边加固麻绳,一边大声回她:“我帮忙呢!”阿宁又大声喊了句:“小心点!别给海浪卷下去了。”喊完就准备进船舱,估计是通知吴邪去了。 他们忙活了一阵,只见海上的情况越发恶劣,天空乌云密布,黑得透不出光,仿佛什么东西在黑云上要压下一样,海上也彻底没了刚才清澈蔚蓝的样子,黑沉沉的海浪一个接一个扑在船身,船的摇晃幅度也越来越大。张海棠好几次都被扑过来的海浪淋成个落汤鸡。 这时候,吴邪也从船舱晃悠悠的走出来了,一瞧见大家都忙得火急火燎,顿时热血一来,就要上前帮忙,结果没走几步,一个大浪涌上,船身用力一晃,吴邪整个人也差点摔个狗吃屎,连忙抱住身旁的一块突出的铁环。他眯着眼睛扫视一圈,发现了忙碌的船员里两个不一样的身影。 吴邪看着两人健步如飞那个样子,心里有些郁闷,心想:张秃子也就算了,咋一个女人比我还猛? 张海棠抽空打量了下海面,这黑蒙蒙的海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仔细看了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一把拉住从身旁跑过的张教授,指了指远处海面。他仔细一瞧,也发现了什么东西正在接近。一把拉住一个船员,大声道:“前面好像有船。”那个船员朝他指着的方向看了看,果真看到了,连忙去通知船老大。 前面好像有事故船,根据规定,得上前看看,船身一个转头朝着左边开去,一路翻过几个浪头,张海棠终于可以看清那艘船的大概样子。她拿着从一个船员身上顺过来的望远镜,放在眼前一看,咦了一声:“这船怎么这么破?” 话音刚落,船上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鬼船!别看那艘船!”这句话的普通话及其塑料,又喊得破音了。一时间,张海棠没听懂,“啊?什么龟?”下一秒她就被一巴掌按着脑袋强制扭过了头。张教授在她耳边说道:“是鬼船,别去看。” 那艘鬼船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依然行驶得非常平稳。 所有人都慌慌张张的背过身体不敢去看,静静等待那艘鬼船驶过。张海棠背过身体,仔细感知着身后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等那艘鬼船接近时,她甚至听到了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听了一会,那声音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了,就好像是在自己身后传来。她觉得不对劲,心想这样干站着和给人送菜没什么两样,就猛的一回头。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扑面而来的干瘦的枯手,她急忙一个侧身躲过,那枯手扑了个空,吧嗒一声砸在甲班上,竟是转了个方向,朝她身旁的张教授扑过去。 张海棠急喊一声:“小心!”话音刚落,只见张教授朝这边撇了一眼,随后猛的一抬脚就把那扑过来的枯手踩在脚下,脚下一碾,她听见一声尖细的惨叫,吧唧一声就被踩爆了。 张海棠看着那双枯手,一言不发:“……” 第 33 章 第三十二章 这时,甲班上突然一声惊呼,她转头一看,刚好看见一个身影翻进了与他们船平行的鬼船里。 是阿宁。吴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跑过去就救她,被船老大一把抱住,惊恐道:“没办法了!掉进鬼船里已经救不回来了,别去送死!” 张海棠在心里暗骂一声,冲上去一把拉住船上的锚,用用力朝鬼船上抛了过去,鬼船行驶的飞快,很快绳子就被拉成一条直线,张海棠一脚已经踏出了船身,这时她感觉腰间一紧。 该死的,这船老大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她扭过头大叫一声:“撒开!”那船老大表情有些惊恐,“别去送死!已经没有救了。” 她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悬在船外,抓着绳子踢了踢船老大的手,结果这货抱得死紧,就在这时候,猛的一个浪拍过来,硬生生把船老大拍到海里,他一掉下去,顺便也把张海棠给扯了下去。 张海棠被一个浪花淹了下去,心里五味杂陈: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不当讲。 吴邪急忙跑到船舷上,往下一看,只见汹涌的海浪下,两颗浮浮沉沉的人头,大叫道:“我马上找绳子!”张教授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往下边扔了张渔网,指着那条缆绳,对他喊了道,“我来救他们!小吴你快去把宁小姐救过来!” 吴邪被这一顿操作秀得目瞪口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让他过去,那和送外卖有什么区别? 结果那张秃子一见他愣住,想当然的瞪了他一眼,对他吼道:“快去!年轻人要勇敢点!” 吴邪连忙摇了摇头,这太可笑了,他体育本来是就弱项,游泳过去基本上就是送死,如果爬那根缆绳,估计就算爬得到也是剩下一口气,还怎么救人? 船下,张海棠和船老大抓着网,顶着一个接一个的浪花,在水里浮浮沉沉,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打出来了。这个时候,她听到阿宁在鬼船上尖叫起来,喊着:“吴先生!救救我!”她下意识朝头顶看去,果不其然,那小少爷已经顺着缆绳爬上去了。 张海棠也急了,连忙加快手脚,顶着浪爬了好一会才爬到了船舷边,张教授一见,立马把她给拉了上来,然后交代她:“你看着他们,别让船开走了,我过去帮忙。”说完迅速把枪背在身上。 张海棠朝那绳子一看,吴邪人已经爬到鬼船边了,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张教授也非常利索的爬上那缆绳,跟猴哥附体似的,灵活的挂在缆绳上移动起来。 她看着也只能干着急,转身拉住那网,把船老大拉了上来。没想到这船老大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后,拔出刀就要砍那缆绳,张海棠一见这动作,火一上来,一手劈向船老大的手,他手一松,刀就被夺了过去。 张海棠用刀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有没有良心,人家刚才还救了我们!没看见我叔叔还在缆绳上吗!”船员们一见船长被胁迫,也不敢动弹。那船老大估计也觉得这样做不道德,抖着声音,说:“他们进了鬼船,只有神仙才能救了,我们还是快逃命吧!等一下惹怒了鬼神大人,我们都得死。” 张海棠听完呸了一声,用手指了指那鬼船,不屑一顾道:“就那?还鬼神。你们要是敢开着船先跑,信不信姐姐我把你头拧下来当祭品!” 张海棠这匪气十足的话实在与她的脸非常不相称,船老大还以为她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时间也不敢动,弱着声音商量道:“那我们能不能去远一点的地方等着?等他们出现了我们再靠近。”她虎着一张脸,反问他:“你说呢?我们就在这等他们。” 船老大哭丧着脸,摆出一副虔诚的状态对那鬼船拜了拜,嘴里也不知道嘟喃着什么。 张海棠懒得管他,转头盯着鬼船,看了好一会,突然就听到了一连串的枪声,心想:那边不会遇到啥难缠的东西了?不过,有小族长在那,应该可以应付过来。 她又等了两三分钟,眼尖的看到那鬼船下陷了些,不禁暗骂一声,“我擦,那鬼船要沉了!”她等不下去了,瞪了一眼惊疑不定的船老大,交代道:“要是我五分钟内没回来,你们就先离开。”说完也不管他怎么回复,刚翻身抓上了缆绳,那船老大突然欢呼了一声,一把拉住了张海棠大声说:“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她一看,果然看到那鬼船甲班上冒出几个熟悉的脑袋。船老大一看鬼船快沉了,连忙开船靠近了他们。 张教授背着阿宁从鬼船上跳了过来,紧接着吴邪也翻了进来。等他们一踏上甲班,船员先把那锚收了回去,船立马就快速开了好几十米,等把那鬼船远远甩在后边了才停下。 张海棠上下打量了几人,看到阿宁昏迷不醒,就问他们怎么回事。张教授蹲下身,把阿宁的头发撩起,一双干枯的枯手紧紧吸附在阿宁的后脖颈上,那枯手长得非常丑,末端的肉瘤上甚至有一张人的脸。 张海棠看着这枯手皱了下眉头。 这里居然有人面廉。 船老大赶过来看见后,连忙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船老大先是表情凝重的对那枯手拜了拜,接着。拿出小刀,又从口袋掏出一把什么东西撒在了枯手上,估计是牛毛。这东西非常有奇效,那枯手一碰这牛毛就尖叫出声,被船老大眼疾手快的用刀挑了下来,甩在甲班上。 刚好就在张海棠的边上,她无动于衷的看那枯手在甲班上挣扎着扭来扭去,过了一会就融成了一团浆糊。她一看周围的人都四散躲开了些,反应迅速的一个踉跄挽住身边的张教授,眼神害怕的叫了一声:“叔叔,那是什么怪东西。” 张教授:“……” 估计他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突然被加戏,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兰兰别怕。” 吴邪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无语:您这害怕也太迟钝了吧,刚才是谁第一个就想冲到那鬼船上的? 吴邪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由问:“这是?”船老大回答:“是人面镰,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用点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张海棠扶起阿宁,把她安顿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休息。刚起身,一回头就瞧见一脸疲惫的吴邪,她四处看了看,指着一处干净的地方说:“累的话,先去旁边坐会。” 吴邪点点头,看着还精神抖擞的张海棠,问她:“你不歇会?”张海棠抿着嘴笑了笑,说:“您不用担心,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点经验的,常去各种现场学习,体力比普通人好一些。” 第 34 章 第三十三章 他们吃了一半,那胖子酒瘾一上来就去向船老大讨了瓶酒过来,船老大不肯,直呼是要献给龙王爷的酒,被胖子骂了一声,从包里拿了瓶二锅头塞了过去,说是南北酒文化交流。 等酒瓶子一开,张海棠闻着那味,脸上控制不住就乐开了花,胖子倒酒时,她迫不及待伸手拿杯子去接,然后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把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去。 张海棠正要骂人,扭头一看是张教授抢了她的杯子,只能看着酒坛砸吧了下嘴,闷闷不乐的低头吃鱼。 这也是没办法,就张海棠那奇差的酒品,等一会醉了耍酒疯,什么事都要被她秃噜出来。 胖子一见这场面就乐了,“咋回事啊,年纪也不小了,还管孩子呢这是。”张教授呵呵一笑,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兰兰她从小就不胜酒力,还是我这个叔叔来。” 胖子是个不嫌事大的主,见她闷闷不乐故意逗了句:“我说兰兰啊,年轻人嘛,不要总什么都听长辈的,偶尔也要叛逆一下。”张海棠正不高兴呢,一听他这句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叫谁兰兰呢。”胖子嘿了一声:“这还不高兴上了。” 酒足饭饱后也该说正事了,众人讨论了下去时的规划,吴邪又将鬼船的遭遇说了一次,让大家准备好武器。 大家谈了很久,从装备讨论到水下紧急手势,反应过来后,天都快亮了,胖子让大家赶紧先休息,不然都下不了墓了。 大家各自找了个地躺下休息,张海棠靠在船舱门板上,坐了一会,被这海风一吹就有了些困意,便爬起来进了船舱里休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她醒时,从船舱里出来后,就看到有几个蛙人在准备勘察水底墓了。 张海棠先是洗了把脸,走到甲班上四处看了看,吴邪还在睡,阿宁和其他人正在准备下去的装备,就是没看到张教授,正想人哪去时,一只手出现在眼前,张教授正拿着个包子递给张海棠。 包子还热乎着,看来是刚出锅的,她吹了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着:“真不错,刚醒就有饭吃。”边吃着,她慢腾腾的问:“下面什么情况了?”张教授摇摇头,说道:“还没下去看。” 张海棠点了点头,吃完就开始准备下去的装备,刚收拾完,吴邪就醒了,那几个蛙人也钻出水面,说是发现了确切位置。大家一听,便动作迅速的去换潜水服准备下水。 她换好衣服出来一看,刚好看见吴邪和胖子在前面经过,张海棠瞟了几眼,心里直砸舌。 还真别说,虽然这小少爷四体不勤,性格又欠,但身段还挺不错啊,脖子纤细,小脸又白又嫩,啧啧啧,跟个姑娘似的。 正感叹着呢,手臂就又被拧了一下,张教授从身后走了过来,瞪了她一眼,低声警告她:“你控制住自己,别惹事。”张海棠一听就委屈了,跟在他后面小声嘟囔着:“我就看看,不干嘛。” 咋滴?不让看女的就算了,男的也不让我看,又不是看你对象。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戴好氧气瓶潜入了水里,游了一会就看到了地宫的痕迹,看那盗洞的位置应该是从耳室的位置挖下去的,众人检查了下盗洞的稳固性,确认没问题后才一个个进入了盗洞里。 这个盗洞说来有些奇怪,从张海棠潜下这十米来看,这盗洞坑坑洼洼,时宽时窄,一看就非常的参差不齐,这质量不太像是吴三省能打出的盗洞。带着疑惑,张海棠跟在张教授身后又游了又二十多米,突然发现这个盗洞转变了方向。 她打了个怎么回事的手势,她右前边一米左右,胖子比了个小心的手势,估计是觉得这个盗洞有点问题。 他们开始往下游了下去,张海棠估摸着他们往下潜了都快有十多米了,她提着矿灯往下一照就看到了底下已经被挖开的墓墙,看着那明显是被撞开的墓墙,胖子突然比了个猴子的姿势。 张海棠和张教授对视了一眼,张教授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小心。 这墓道很宽,两边墙上都刻着人脸浮雕,张海棠一边用矿灯观察着,慢吞吞的往前游着,不到一会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是在最后面并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就拉了拉前面的张教授,在水下画板上写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张教授写道:“前面没路了,需要找到机关。”张海棠心想,这找机关我擅长啊。她就指了指前面,写道:“那我去前边看看。” 张海棠才刚往前面游了一米,就见前边的胖子猛的退了出来,还一边对我们挥拳头,她一怔,接着反应过来这是逃命的手势,她下意识就要往回游,又想到吴邪那货还在前面,抬起矿灯一照。 好家伙,就在吴邪前面的一块石板处,缝隙里不断飘出黑色的头发,甚至还在不断往吴邪的方向冒出,她看那石板也挡不了多久,吴邪这货还在原地去瞅那黑色头发,连忙游了上去把那小少爷给拽了过来。 吴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扭头去看那块石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看石板的缝隙里猛的挤出一大股黑色的东西,紧接着那石板浮了起来,更多的黑色不明物体一股脑扩散而出,争先恐后的朝他们的方向飘来。 吴邪吓得扑腾了一下,连忙往前蹬了两三米,张海棠水性很好,一下子就游在了吴邪前面,他们一行人在墓道里火急火燎游了好一会,眼见那头发就要追上来,张海棠心想这样逃也不是办法,动作利索的拿出背着的水下气枪,对那团头发就是一枪,没想到还真有用,梭镖射进那团头发后,那团头发停了下来。 吴邪上一秒还在前面对她比了大拇指,下一秒整个人一愣,手脚慌乱的扑腾了一下。只见那团头发翻滚了一阵竟然是吐出了一具尸体,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潜水服,面色狰狞,七窍里都有黑色的头发长出来,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大家一看这惨状,连忙继续往前边游了起来,胖子体重太重,游起来太吃力了,干脆就用脚蹬着墓墙再往前一拨拉,两三下就游了一两米,就是不太美观,但这种时候也管不了美观不美观了。 现在麻烦的是氧气量,他们已经下来大半个小时了,用了将近一半的氧气还是毫无进展,只能原路返回,不然氧气一耗尽就麻烦了。 张海棠游到前面,拉了拉阿宁的手,写道:“氧气过半了,还继续吗?”阿宁看上去有些犹豫,毕竟大家忙活准备了这么久,就这么回去确实不太甘心,她正要写,就见最前头的张教授游了过来,指着某个地方,示意大家过去看。 第 35 章 第三十四章 胖子吴邪,张教授三人小心翼翼的上去查看了下,发现那青花瓷瓶后只有一个空棺,胖子打着手电观察了几眼棺材,面上有些可惜:“看这棺材的规格,就知道这小孩子身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可惜不知道尸体到哪里去了,不然压几下,说不定还能压出几颗珠子来。” 确实,这种类型的陪葬棺,特别是小孩陪葬的棺材,里面多少都带着几件宝贝。 他们又四处翻找了一会,就是没找到那脚印的主人,张海棠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可能在那瓶子里。”她话音刚落,那大瓷瓶哐的一声,突然就倒了下去,我们都吓了一跳,连忙急急退了几步,紧紧盯着地上那瓷瓶。 只见那瓷瓶在地上打了个圈,咕噜几声就朝着石门的方向滚了过去,最后“铛”当一声撞到门框上,停了下来。 我们愣了半刻,不敢轻易上前,胖子压低声音,说道:“各位,这罐子果然有点邪门啊。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给他来几梭镖?” 吴邪不赞成,轻声说道:“千万别, 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再说。” 张海棠四处张望了眼,这里也没别的路可以走,而且那大瓶子刚好就挡在唯一的路中间,要想继续,只能解决了眼前这个情况不明的大瓶子,总好过在原地犹豫不决,浪费空气来得强。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胖子赞同的点头:“小张同志说的有道理,事到如今,要不就是把这罐子搬开,要不就是回去,没别的路走,不过我和你们说在前面,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被个罐子吓回去,我王胖子肯定不干!”吴邪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又看向阿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也是同意的。 吴邪点了点头,带着一行人贴着墙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那大瓶子又咕噜的转了起来,径自往甬道里滚了进去。我们连忙跟上,用手电一照发现那大瓶子停在了甬道尽头的三扇玉门的其中一扇门口。 这就有点意思了,看这情况难不成是在给我们带路? 胖子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别在这里犹豫来犹豫去,就一路跟过去,看他是什么目的,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众人点头,胖子拍拍吴邪说:“这光秃秃的石板子路一般都有陷阱,吴老弟你看看这里有什么问题?” 吴邪打着手电观察了一会,也不知道看没看出什么名堂,皱了下眉招呼我们跟在后面。 张海棠见他一脸紧张的打头阵表示十二分的担心。 大家小心谨慎的走了十几步,都没出现踩中机关的情况,比起吴邪的忐忑不安,张海棠在后头就镇定多了,她从小就擅长机关方面的破解,在以前,一般墓里有机关陷阱都是由她打头阵。 这种类型的机关道,只要找到其中规律,避开脚下松动的石块也不难通过。 正想着时,张海棠突然听到了一声咔哒,同时脚下一震。她猛的抬头一看,只见中间阿宁脚下一块石板陷了下去。她大喊一声:“贴墙趴下!”话音刚落,耳边咻的一声,什么东西贴着她的脸飞了过去。 接下来的箭雨没给她喘气的机会,接二连三的有箭朝她的方向射来,她赶紧一个侧翻躲过接下来的箭雨,就地一滚趴到墙角,这时她眼尖的发现不远处那大瓶子里爬出一只白毛粽子,没等她喊就一溜烟跑了。 现场及其混乱,箭雨里,除了张海棠刚才显现出的身手,阿宁也撕破了伪装,只见她几个走位就躲过了致命的射击,身手非常干脆利落。 张海棠趴在地上,愕然发现眼前是一支莲花头的箭矢,这种形状的箭矢她以前遇到过,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东西。 她刚才那一嗓子喊得突然,吴邪脸色一白正要猫下腰,胸口就中了一箭,他的神色更慌了,胖子举起背包冲到前面给他们挡下几箭,张海棠一看他的后背,也没好到哪里去,密密麻麻插得像只刺猬。 她抬头想要提醒大家,就见阿宁突然一个飞扑,扑到吴邪跟前,张海棠本以为是想护着他,没想到阿宁一个膝击抵住了吴邪的腰窝,这一下可把吴邪疼得说不出来,软着身体任阿宁提溜着当做了挡箭牌。 虽然清楚箭没有什么杀伤力,看着这一幕的张海棠还是心里一阵火气,抓起一只箭矢用力一掷,箭头精准的打在了阿宁手上的麻穴,她手臂一软就没了力气,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吴邪挣脱了。 阿宁脸色一变,朝张海棠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她一脸冷冽的表情后,眼神很是复杂。紧接着她一个翻身躲过了接下来的箭矢,两三步就翻进了那白玉门里。 吴邪看她一箭没中,气得拍了下地,阿宁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蔑一笑,对他做了个飞吻就走进了中间的玉门里,这可把吴邪气得差点吐血。 这场箭雨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见张海棠在地上翻了个滚,在墙上摸了起来,很快就在某个位置按了下去。随着一阵咔吱声,地上慢慢停止了震动,满天的箭矢也停了下来。 胖子已经被射成了刺猬,晃晃悠悠的要摔倒,被冲过来的吴邪扶住了,胖子察觉到不对,“小吴,我看这些箭不太对啊,怎么插进去这么深都不觉得疼,你给我拔下几根看看。”吴邪看着他这满身箭的模样有些不敢下手,张海棠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他们跟前,轻声说道:“得这样拔。”说罢抓住一支箭的箭头,一拧一拔就从身上取了下来。 胖子看着身上浅浅的一道印子,笑了一声,“嘿,还是知识分子有见识。” 发现可以不用死了,兴致一上来的两人有样学样的拔下几支箭。 张教授也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看着大家轻声说了句:“刚才那一脚,那个女人是故意踩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下,因为他的声音已经变了,张海棠表情愕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一路的伪装估计就是防着阿宁那伙人,现在人一走就没必要继续了。 张教授说完就把身子一挺,身高硬生生的窜高了几公分,又咔咔几声,四肢又伸长了不少。 吴邪和胖子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秃头中年男刷刷几下,改头换面成了一年轻小伙,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胖子一把抓住张起灵,郁闷道:“小哥,你这是啥意思啊?你这不是存心消遣我们吗?” 张起灵没回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海棠,说:“现在不必伪装了。” 胖子转头看向张海棠,说道:“咋的,还有一个?” 面对两人直勾勾的目光,张海棠干笑了一声,说道:“先说好,别生气哈。” 第 36 章 第三十五章 ??? 现在还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回归正题,张海棠看着前面中间的玉门,下巴一抬,说道:“现在有三扇门,咱们走哪扇?” 吴邪的火气才刚压住,又想到刚才被阿宁当挡箭牌的事情,这脾气一上来就要往主墓室里冲,被张海棠一把按住肩膀,笑道:“干嘛呢这是,急着见小情人啊。”吴邪挣了挣,发现挣不开也就不动了,说道:“张海棠你少来,我和那女的不共戴天,刚才看那女的进了中间的玉门,别让她给跑了。” 她一听这话,不禁挑了下眉,心道:嘿,这会还连名带姓叫上了,看来这小少爷一时半会还消不了气。 张起灵走上前,指了指前面的玉门,说:“刚才那只罐子鬼要我们先进左边这个墓室,肯定是有原因,我们还是按照步骤来。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要乱跑。” 胖子拍了下手,说道:“不怕,我们先回去把潜水的东西都藏起来,他娘的,看她能不能一口气憋到外面去!”张海棠一听这损招,不由对胖子比了个大拇指。 四人又快步跑回了那个耳室,手电一照,这一看,吴邪傻眼了,“我们的氧气瓶呢?!” 张海棠连忙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发现还真找不着了。吴邪问她:“张海棠,刚才你走最后,不会是你挪地了吧。” 张海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想啥呢,我们来回还不到五分钟,合着我吃饱了没事干,搁那移动我们五个人的设备玩呢?再说了,就在眼皮子底下,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动那么重的东西。”说到这,张海棠停了下,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胖子有些害怕了,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粽子干的?” 吴邪摆了摆手,说道:“粽子倒是还可以搏一搏,可这没了装备,怎么上去是个问题。”说完,他发现张海棠四处张望着什么,不由问道:“发现什么了?”张海棠表情凝重的打量着头顶和四周,砸了下舌,说道:“我们刚才上来有看到这跟柱子吗?我怎么感觉,换了个地呢。” 大家一听,立马观察起四周来,果然也发现了不对劲,这里的东西摆放都和刚才大相径庭,还有这角落莫名其妙出现了根石柱子。 张起灵点了点头,说:“她说的对,这里似乎是另一个房间,那边角落里的那只婴儿棺材也不见了,陪葬品的摆设也非常不同,而且,你们看顶上。” 吴邪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宝顶浮雕上的阴阳星图竟然变成了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蛇,盘绕在整个圆梁上,刻的栩栩如生,看得人心里发怵。 胖子大骂道:“我靠!还真是这样。”吴邪忙低下头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我们进错门了?” 胖子说道:“怎么可能,这里明摆着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这地方又大,我们从这里去了那破道,在破道里被射成刺猬又跑回到这里来,没错啊!他娘的这样都能错我王字倒过来写” 张海棠听后不禁笑了一声,看向胖子说道:“胖子说的对,我们没走错,是这个墓有问题。” 胖子问她:“小张同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张海棠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机关,没什么头绪。”说罢就打着手电四处摸索着。 胖子有些紧张,看向吴邪说:“你们南派不是对古墓里的机关很熟悉吗,那这样的事情你们见过没?” 吴邪叹了囗气,说道:“这里也没外人,我就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这还是第二次进斗,不要说什么巧石机关了,我连这些瓶瓶罐罐的名字都叫不利索,你们也别指望我。” 胖子听了还不信,说道:“小同志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还真指望你能看出个门道来呢。” 张海棠打着手电,四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最后停在了甬道的门框边,她伸手摸了摸,突然笑了一声,“有点意思啊。”她转过头,用手电筒晃了晃吴邪,问道:“对了,你三叔不是进来过这嘛,有和你提起这里头的机关没?比如有关于,移动的墓室之类的。” 吴邪皱起眉头,细细思索了会,不太确定的说:“好像,好像是有提起过类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听他说话犹犹豫豫的,胖子实在听得难受,催促道:“是圆是扁你倒是先说来听听,别卖关子了。” 张起灵也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倒让吴邪有些紧张起来了,结巴道:“他有提起‘电梯’这个词。”他这话一出,张起灵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哦了一声,笑了,“我明白了。” 他起身走到张海棠身旁,摸了摸门框,说:“这的确是一个机关,而且还十分的简单,只能骗骗小孩子。” 他这话说的非常有意思,把自个都给怼了进去。张海棠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诶诶诶,您这说话给我们留点面子,刚才我们可都被唬住了。” 胖子看我们似乎知道了什么,急道:“小哥你知道了就快说,别卖关子了,我他娘的急死了!” 张起灵说道:“我举一个例子,你一听就明白,如果有两层楼房,每层有一个房间,你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这个时候,我在这一楼的底下再盖一层,等你回来的时候,二楼的房间已经在三楼了,而一楼的房间变成了二楼。” 张海棠:我觉得你举的不怎么样。 吴邪脑子灵活,大学又是学的建筑,一听就明白过来了,面上露出感叹的神情。胖子却听的莫名奇妙,伸出两个手指,在那里琢磨:“一二,二一,一二一,他娘的什么一二三的,越说我越糊涂!” 看他实在听不懂,张海棠解释道:“其实我们都想得太复杂了,就当我们在坐电梯,我们从电梯里走出来,离开,然后电梯往上或往下走,这电梯上面或下面还有一间,再次回来时,电梯已经离开,往上往下不定,而我们再进的电梯已经不是我们之前出来的电梯了。”吴邪听后点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这个解释就非常的通俗易懂,胖子一听就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还真是简单,我还以为有更大的玄机在里面。原来不过如此。” 这时候,张海棠看着吴邪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少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你三叔应该不止说这些吧,这种时候就不必瞒着了,你看现在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胖子一听,立即说道:“我说小吴同志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啊,这种时候要分清缓急轻重,哥几个现在还困死在这海底墓里呢。” 第 37 章 第三十六章 张海棠一听他的话,不由豁然开朗,重新再看那层层叠叠的手脚,就有些不忍直视起来。 这是一具长着十二只手脚的罕见畸形尸体。她不由感叹出声:“真是活见久,居然还能遇到这种扭曲的人。” 胖子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的姥姥,这东西是人吗简直就是一只虫子!” 这话虽然说的糙,但非常形象,张海棠说道:“这尸体下面有块石板,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胖子往里面瞧了几眼,说道:“不如按我说的,去隔壁拿几个盆子来把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点,这尸块下面那块石头板,我们一并弄出来瞧瞧,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 吴邪点点头,说道:“我们隔着水看不清楚,下结论还为时太早。按道理上来讲,这么严重的畸形,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刚生下来的时候必然会被父母弄死,绝对没有机会养的这么大。” 闷油瓶淡淡说道:“凡事无绝对。” 听他们还在研究那畸形尸体,张海棠脸都绿了,“咱能先别研究身体了行吗?” 吴邪看她一脸不自然,脸上不禁一乐,笑道:“谁让你吃那么多,这下难受了吧。” 张海棠现在遭受着生理和嗅觉的双重刺激,也懒得怼他了。吴邪看她连骂他的心情也没有,不禁担心起来:“真的很难受吗?” 张海棠用手捂着鼻子,苦着一张脸,闷声说道:“我现在觉得,鼻子太灵也不是一件好事。” 张起灵看着她苦哈哈的表情,也想起了张海棠平常那超常的嗅觉,不过对于这种异于常人技能,张海棠以往都是用在开发厨艺上。不管什么新菜式,她一闻,里面加了什么调料和配菜,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在她为数不多的爱好里,就有研究新菜式这点。 胖子不知道其中缘由,以为是女孩子的洁癖,又听她话都弱气了些,就把她往后一拉,呵呵一笑,说道:“小张同志你还是坐一旁歇着吧,这种脏活还是交给我们几个大男人。” 张海棠咳了一声,摆了摆手,“没那么娇气,缓一缓就行了。” 胖子和吴邪两人决定好后,就一起去了刚才那耳室里,准备拿几个趁手的罐子过来舀水。 胖子心想着那棺材里的宝贝,就随便挑了个趁手的碗,吴邪出于职业习惯,在拿起这碗的时候,不自觉的就看起上面清花釉来,这一看就没完没了了,开始研究起上面的花纹,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叙事的图案。 看他一直趴在地上看瓶子,胖子说道:“别挑了,随便找个趁手的就行。”可吴邪现在正看得兴起哪有时间注意。 胖子心想也就几步路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就先离开了。 张海棠和张起灵一看回来的只有一个人,疑惑道:“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张起灵也问道:“吴邪呢?” 他们这问话是同一时间说的,非常默契,倒让胖子征了下,“你们还真是默契,诶不对啊,合着你们就关心人家吴小同志啊!?” 张海棠对他笑了声,说了句俏皮话:“胖子你可不能这样想,以你的身手和经验,同吴邪比,那肯定是没什么可比性啊,这不是担心你不在吴邪旁边,怕他出事嘛。” 她这话,胖子听起来就非常顺耳,他下巴一台,乐得红光满面,笑道:“你放心,那小同志正搁那挑罐子呢。” 张海棠一听,就知道这小少爷职业病犯了,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也不知道他要看到猴年马月。 她瞅了瞅对面黑布隆冬的甬道。 另一边,吴邪现在想起一个很不起眼的事情:三叔在进了这个斗以后,也和我们一样,只是粗略的看一下这些东西就去休息了,但是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第一次进斗,非常的兴奋,必然仔细的研究了这些瓷器,难道这上面还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想到这里,吴邪忙拿起几只碗仔细去看,发现这些画都是在讲一群人在修建一个土木工程,有修石头的,有运原木的,还有搭木梁的,这瓷器摆放的顺序就是工程的进展顺序,他发现他们正在修建的东西是一个及其宏大的工程,他越看越震惊,急忙要把这个方向分享给胖子,谁知道一回头,人不见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捞起一个罐子跑到那甬道里,手电一照,呆住了,对面耳室那扇门竟然消失不见,变回了刚才的白玉砖墙。他马上反应过来是机关运行的原因。 一个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墓室里,确实挺考验心理素质的,他自知自个没那个胆量,看着前面三个黑洞洞的门洞,心里不禁慌了起来,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但他也清楚慌没什么用,便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吹起一阵诡异的凉风,似乎还夹杂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顿时心里各种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他整个人猛的一抖,汗毛都下意识竖了起来,过了几秒,似乎又没了动静。 太过安静反而让人愈发不安起来,他强装镇定的大声道:“胖子!胖子是不是你,你再不出来,我发火了啊!” 仔细听,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这时,他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这一瞬间,心里那跟弦猛的一颤,说那时那时快,他扭过头,以从未有过的速度举起瓷盆就砸了过去。随着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还夹杂着一声惨叫声。 “哎哟!我靠!” 吴邪一听,脑里先是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 这他娘的不是张海棠的声音吗?! 他手电一照,立马就看到了一地瓷器碎片里,摔了个屁股墩的张海棠。他还没开口,就见张海棠用手挡着光,大声抱怨他:“吴邪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差点就砸我脸上了。” 吴邪心里砰砰直跳,胡乱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受什么伤后,顿时心里窜起了熊熊火焰,当即蹲下身,对张海棠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张海棠你存心找死啊!看我笑话是不是?吓人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很大,甚至尾音还有些发抖似的破音,张海棠被他吼得懵了下,话都不知道回了。印象里,吴邪还没这样吼过人,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她看清了对方一脸苍白,眼圈发红的模样。 心里顿时咯噔了下:完了,好像玩脱了。 张海棠心虚的左右看了看,摸了摸头,结巴道:“呃……对不起啊,你别生气,要是实在害怕,咱抱一下?”刚说完她又被吼了一声,“你闭嘴!”她立马静如鹌鹑。 第 38 章 第三十七章 张海棠现在脑袋有些懵,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一件事,时隔多年,她记不太清了,记得当时自己放野回家,无意撞见母亲和老族长两人的交谈,提到过这个名字,两人谈了很久。 事后她试探着问过母亲,母亲却再三警告她不要插手,说不是她一个小孩可以过问的事情。当时母亲的声音难得的严肃,所以她的印象才比较深刻。 那个名字,好像就是叫汪藏海,她后面因为好奇,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查,但没有什么发现,这人就是明朝一个非常有名,有才华的建造师,还知道了他一些出名的建筑设计和事迹,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在她印象里,母亲是一名平常风趣幽默,偶尔会犯迷糊的人,虽然总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和大道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特别靠谱,也从来不会对她说危言耸听的胡话。 张海棠心想,不就是一个出名的建造师吗?至于专门警告自己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再往深处想,她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上次鲁王宫,那个西周墓,那个墓被改动过,恰好也是在明朝时期。 她隐隐猜测到小族长进鲁王宫出来后,对她隐瞒了什么。刚开始没什么头绪,后来在和黑瞎子在车上说完话,她突然想起上次在鲁王宫,不断出现的关于“鬼玺”这个宝物的事情,而且胖子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她就猜测会不会,小族长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所以才会对怀有同样目的的胖子有敌意。 如果她的猜测的不错,在小族长的记忆里,鬼玺说不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和张起灵有关。那么就有了新的问题——鬼玺的作用。 什么作用她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小族长要卖了它挣钱。这件事她没有深想,一觉过后就把这件事甩在脑后了,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总觉得两者间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联系。 小族长一直追寻的记忆里面,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能让他坚持这么多年一直不间断的寻找着,这丢失的记忆很可能就是关于张家,张起灵传承下来的辛秘。这里面的东西,就不是她可以涉及的事情了,母亲时常对她说好奇害死猫,知道的越少,活的越老,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是点到即指,并不想深究。 她看得出来,小族长不是没目的性行动的人,这一次又着急忙慌的参与了海底墓的事件,而且并不希望将她牵扯进来,他发现什么了?如果说两者有联系的话,很可能和这个汪藏海,或者是鬼玺有关。 提取关键词,汪藏海,小族长丢失的记忆,鬼玺,鲁王宫,海底墓。 张海棠脑袋疯狂转动着,总觉得这几个关键词乱成一锅粥,看起来有关联,却总联系不到一起,缺了点什么关键的东西串联起来,直到吴邪突然的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海棠,海棠。”吴邪摇了摇她的肩膀才让她在深思里回过神来,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她,问道:“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张海棠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急问道:“吴邪,还记得上次咱们和胖子找到的那个密码盒子吗?”吴邪听后,脸上有些茫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上次鲁王宫带出去的紫金匣,见她一脸急色,便点了点头,疑惑道:“知道,你问这事做什么?” 张海棠见他面色古怪,便收敛了下脸上的表情,对他莫名的笑了下,柔下声音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了起来,就有些好奇,你能和我说说那密码盒子里的东西值多少钱吗?” 她这副样子让吴邪莫名有些发毛,总觉得里面有坑,他警惕道:“你都说是个密码盒了,没有密码,我怎么拿的出里面的东西。” 张海棠一听,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她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里面确实有东西了,诶别这样瞪我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里面的东西长什么样,好奇嘛。” 吴邪忍着骂人的冲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张海棠你能不能正常点,咱们这关系,你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她听后,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笑了笑,双手合十摆了个拜托的姿势,笑道:“是是是,就拜托吴老板给小的解惑。” 吴邪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里面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用张海棠的话来说,她是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他如实说出了蛇眉铜鱼,并且详细描述了下那蛇眉铜鱼的模样,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腰包里不就放着吗,索性就拿出来让张海棠看个明白,还特意说道:“咱们进来这海底墓时,刚进盗洞那墓道,那里不是有一片墙的浮雕吗,我发现一个女人模样的浮雕上,就雕刻着三条首尾相连的蛇眉铜鱼,每一条的样子都不一样,我手里就是其中一条。” 话音刚落,吴邪发现张海棠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两只眼睛黑亮亮的,竟然有点好看。她突然说道:“你对这铜鱼似乎很上心,是你三叔和提起在海底墓里,也出现过这蛇眉铜鱼吗?” 吴邪意外她对事的敏感,倒也没瞒她,承认道:“是有这一回事,我也确实有些好奇。” 张海棠看了看吴邪,又看向他手里的蛇眉铜鱼,心里重新思索着。 她本以为一切是围绕着鬼玺的,所以猜测他们拿出来的密码盒可能就是装有鬼玺的盒子。而盒子里却是一条蛇眉铜鱼。想到这,张海棠已经有些晕乎了,怎么突然来了条蛇眉铜鱼?鬼玺的下落呢?她想不明白,ok,先别管谁拿了鬼玺,反正知道这个东西挺重要的就行。先捋捋这几件事。 首先,小族长找记忆,记忆里可能需要他找到一个关键东西“鬼玺”,排除卖了换钱这一点,这个鬼玺对张家一定有特殊的作用。 鬼玺对张家什么作用,这个是第一个疑点。 这东西可是个香饽饽,不止小族长要,有个不知名的势力也虎视眈眈,现在鬼玺下落不明,在最有可能出现鬼玺的鲁王宫,却找到了一条蛇眉铜鱼,上面刻着奇怪的古文字。 第二个疑点,那股神秘势力为什么想要鬼玺?是否知道鬼玺的作用,这可能和张家有说不清的关系。而且听吴邪所说,鱼还不只一条,并且陆续出现,鲁王宫,海底墓都出现了蛇眉铜鱼, 这是第三个疑点,蛇眉铜鱼的作用,是有意留下的吗?接下来还会出现吗? 还有第三个疑点,吴三省二入海底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选择了隐瞒,还把吴邪这个新手牵扯进来。而现在时隔多年,她又再次听到了汪藏海这个名字,直觉告诉张海棠,这事没那么简单。 第 39 章 第三十八章 ??? 大家围在一起,打着深水矿灯观察着池子底下,里面围绕着薄薄的水雾,黑影绰绰看不太清,勉强可以看见下面的石头池底上描绘着浮雕,具体是什么看不清。 胖子指着下面中间,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那池底中间有一块石碑?” 张海棠就着灯光去看,发现还真有个石碑的轮廓,她看了看众人,说道:“好像有,要不咱们下去看看,说不定有出去的路呢。” 吴邪不太赞同,在这诡异异常的海底墓里,他觉得稳妥点比较好,正要否定,胖子已经手一撑跳到了下面的石头台阶上了,吴邪急道:“你这样太危险了,至少也要等下面水雾散了。”他还没说完,张海棠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了下去。站稳后,她抬头嘿嘿的笑了声,“我和胖子先去探探路,有问题就回来。”她刚说完,吴邪已经一条腿跨了出去,他嘴里咬着手电筒,声音模模糊糊的:“那我也下去。” 胖子一看他也跟下来,就说道:“嘿,你这小同志也太区别对待了吧。”话刚说完,张起灵也跳了下来。 胖子都懒得吐槽了,打起手电走在前头,“行吧,都跟我后面啊。”一行人按照顺序,胖子打头,张海棠和吴邪中间,张起灵殿后,站成条线,慢慢在这石阶上走着。走了大概两三圈吧,前头的胖子突大喊了一声:“我靠,这里居然有洋文!” 后面的吴邪愣了下,看胖子在前头停住不动了,下意识道:“你胡说什么,古墓里怎么会有洋文,你别不是把花纹看岔了。” 胖子气得大骂:“你胖爷虽然洋文不好,但abc总是知道的,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 张海棠也不太相信,紧跟了上去,一看胖子手电照射的池壁,还真看到几个英文字母,诧异道:“还真有,你们快过来看。” 吴邪连忙跟了过来,看着那块刻字的地方不由一呆,他心想着,难不成是二十年前三叔那一批人过来过? 胖子拍了拍吴邪,故意说道:“到底是不是,你说啊。”吴邪忙说道:“是是,我向你道歉,这还真是英文。” 张海棠看出上面的英文是由几个字母简单组成,并没有规律,似乎只是某个词的缩写,而且刻的很急,应该是仓促刻下的。 胖子一拍大腿,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这破斗找了这么久,连一点稍微好的点东西都没有,敢情是洋人兄弟捷足先登了,想当年八国联军来的时候,可没给我们剩下什么东西,这次不用说,估计啥也没了。” 吴邪说道:“也不能说是洋人,中国人也可以写洋文字,说到雕刻,雕洋文比雕中文所花的时间要少的多了,这几个字母都是缩写,我觉得可能是个标志。” 张海棠英文学的一般,就想看吴邪和张起灵能不能看出什么,结果一看,她发现张起灵盯着那几个字母看得入神。她轻声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安静的盯着墙看,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她这一开口把胖子和吴邪的视线吸引向张起灵身上,下一秒,张起灵突然说了句让张海棠摸不着头脑的话,“这地方我好像来过。”不等她问,张起灵就绕过他们,快速往下跑了去,她一看人跑了,也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吴邪急道:“你们别擅自行动啊。” 他们的脚速飞快,不到一会就跑进了水池底的雾气当中,张海棠抽空往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点手电的光亮,完全看不见吴邪和胖子两人,只能听到哒哒的脚步声。前边的小族长跑得飞快,像是恨不得直接跳下去似的,要不是有他在前头探路,张海棠都不敢在这烟雾缭绕的地方这么闷头跑。 这时,张海棠听到了踩中积水的声音,下一秒她就一脚踏进了凉水里,原来这水池的水并不是全部抽干了,还留有浅浅的一层,大概就在膝盖这里,这四周还立着四只石猴,她跟着小族长小心避开了脚下的进水洞口,走到了中间的一块两米多高石碑下。 眼前,张起灵走到石碑前就不动了,静静的盯着那石碑瞧,再次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张海棠用手电照了照那石碑,“哟,无字碑啊。”又看向石碑前的一块基石,上面倒是刻了几行小楷。她看着那行字,轻声念道:“此碑于有缘者,即现天宫门,入之,可得仙境也。” 上面说是墓主人修了个天宫,而入口就写在石碑上,需要有缘人才能看到。她心中觉得奇怪,古墓里怎么会有宫殿,那得是多恢宏的墓才能容得下,她又看向那石碑,上面光秃秃的,打磨得非常光滑像块镜子似的,一个字也看不着。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哪有门啊,不会是墓主人写来诓人的吧。” 张起灵盯了那石碑看了会,说了句:“这里我来过。”张海棠疑惑看向张起灵,问道:“啊?莫不是这什么天宫你进去过?” 张起灵没有回话,只是突然看向了她,那细细长长的漂亮眼睛像勾子似的,对她眨了眨眼,扭过头又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直教张海棠一阵别扭,摆了摆手说道:“行行行,您先慢慢想。” 看他又是四十五度角陷入沉默之中,张海棠在心里偷偷起了个外号,叫沉默的蘑菇。 不过,这种想不起来的滋味确实挺不好受,就比如你看到某样东西,你莫名的感到熟悉和喜欢,等你仔细去想时,却又觉得陌生,你想破了头,依然想不起这样东西的一丁点记忆,可熟悉感却很真实,你疑惑自己是不是曾经拥有过这样东西。 张海棠走近几步,就着灯光仔细看起了石碑,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郁闷起来,“这上面能有什么可看的,一个字也没有,小族长你能看出什——”话说了一半她就停住了,因为她发现小族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表情似乎是震惊,又像是不敢置信,完全没了平常的淡然。 她有点被惊到了,心里明白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喊声,“海棠,小哥——” “小哥!大妹子你们人在哪——” 听见是吴邪他们的声音,张海棠立马晃了晃手电,大叫了一声,“我们在这呢!” 吴邪和胖子看到手电的光亮,连忙顺着光走了过来,胖子一看张海棠先是笑骂了句:“我说你俩赶着投胎呢,也不等等我们。”说完就去研究起了那石碑,也是什么都没发现。胖子疑惑道:“这没字啊,没字立什么碑。” 吴邪注意到那前面基石上的字,笑了一声,“看来你不是那有缘人,那上面说了,墓的主人修建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缘,这门就会打开,你走这门啊,就可以上天了。”说完也去看那石碑。 第 40 章 第三十九章 ??? 张起灵把她拉到一边叫了个名字后,就没了言语,只是用那双干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这让张海棠非常的不自在,脑袋里经过了一阵天雷交战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孩?”这是她以前叫的最顺口的外号。 下一秒,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变化,又好像没有,他不是一个懂得委婉的人,沉默了会后,看着她说道:“你…离开了很久。” 这么直击主题的吗?不考虑迂回一下?这让我怎么回答啊! 张海棠勉强笑了一声,结巴着说:“……呃,surprised?”张起灵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居然从他眼里看出了点委屈,和莫名有种等她一个解释的意味。 张起灵声音淡淡的,又说道:“我以为你死了。” 张海棠啪的一下捂住脸,她宁愿这小子着她鼻子骂她骗子,薄情寡义,缩头乌龟,或者抱怨,也不想看到这小子用这样一种好久不见的眼神看着她。 她忽然就感觉张起灵是个大龄留守儿童,而自己就是个不合格的老妈子。 不远处,胖子和吴邪两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看着他们这边,一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讨论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干脆就把一切都如实交代:“我确实一直想脱离家族,但那一次诈死,真的不是我故意设计的,我醒来后失去了全部记忆,连名字也忘了,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大概在三十年前吧……好吧,我承认我是缩头乌龟,恢复记忆后不太想认祖归宗主。”说到这,她叹了口气。瞟了对方一眼,发现张起灵终于不再盯着她了,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两人沉默了会,就在张海棠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时,又听见他问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起初我是打算就这么过下去的,直到前段时间出了点小意外,我欠了很多钱,因为那个……然后就……”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含糊道:“反正后面你也都知道了。”说到这,张海棠突然停顿了下,眼神四处飘了飘,继续说:“其实说实话……这么多年,还挺想你的。”说完,脸就涨红起来,她这样说,虽然有打怀柔政策的成分存在,但也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张海棠去看张起灵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似乎看到张起灵笑了下,等她仔细去看时又什么都没发现。 张起灵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犀利起来,说:“你没告诉我,我们认识。” 明显是秋后算账的来了,张海棠心里哀嚎一声,大哥,您就放过我刚开始骗你这件事好吗?不能当没发生吗?! 她又不禁结巴起来,“那个,其实,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当时你以为我死了,我,我又丢下你这么久,这种经历也不算多美好,忘了也就忘了,毕竟你这么多年也挺辛苦的,我想着就……就当咱们重新认识。” 听到这,张起灵皱起了眉,声音突然就冷了下来,眼神认真极了:“可我不想忘。” 他的表情太过正经,反倒让张海棠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干巴巴的应了声“哦”。 这时,张起灵眼神突然诡异的飘忽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面露疑惑的问:“你抽筋啊?” “……” 他犹豫了几秒,说道:“那一次,你不必替我,我有把握全身而退。”说到这,他发现张海棠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慢慢张大了嘴,眉毛高高挑起,透出几分狰狞的感觉。他默默移开视线,闭上了嘴。 张海棠仿佛被雷劈了似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他娘的当初不早说!”她的声音不禁拔高了些,发觉到吴邪和胖子两人朝这看的视线后立马压下声音,低喝道:“敢情我是白跳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尾音甚至还有些发颤。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张起灵还是诚实的点点头,对她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你的动作太快,等我能动的时候,你已经跳了下去,而且砍断了藤蔓。”这句话可把张海棠憋屈极了,一股气卡在心里不上不下的,现在听起来,颇有一种自寻死路的感觉,她这上赶的上舍己为人,到头来还闹了个乌龙,她觉得自己是又傻又倒霉。 又想了一会,她又觉得释然。 她心想,还好棠姐我福星高照,阎王爷没收我,不然可就死的太憋屈了,不仅我憋屈,你小子也得憋屈自责。唉,这么多年,权当做出了趟远门吧。 想到这,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心里感叹了声缘妙不可言。 想着也没什么可说了,就招呼张起灵回去,却发现他人站着不动,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张海棠“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对张起灵说道:“差点忘记了,还欠你句话呢,虽然这句话有些晚了……” 张海棠有个癖好,就是回家时习惯说一句“我回来了”,这是她爹娘的口头禅,每次回家都会说一声,而她爹娘死的那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没有人通知她,导致她坐在门口等了好几个晚上,一直在等她爹娘回家,久而久之,这句没等到的话成了一种遗憾。 所以每次张海棠从墓地里出来后,总喜欢带点当地的小点心,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扒上这小孩的窗户,手里提着点心,张扬又骄傲的昂着下巴,向这小孩宣布自己又活着回来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张海棠一扒窗户,次次都能被抓包,一开窗户就能看见坐在窗户边的张起灵,跟门神似的。 时隔多年,张海棠挑起眉,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睛亮亮的,笑的神采飞扬:“你棠姐我回来了。” 恍惚间,这一幕就像是回到了以前。 张起灵眨了眨眼,点了下头,这次绝对不是张海棠的幻觉,她真的看到这小子轻轻笑了下。 张海棠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张起灵还是没改掉坐在窗户边的习惯。 这时,吴邪和胖子那边传来声音,“死胖子,你又在搞什么事情?你就不能消停点?” 胖子站在石碑面前,转过头,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骂道,“哀家他娘的正在梳头~梳个头又要不了你的命,你啰嗦什么?” 张海棠和张起灵走了过来,张海棠一看这场景就乐了,“胖子,你该不会是想去那个天门吧?” 胖子一看他俩,就对他们晃了晃兰花指,说:“那当然的,这么壮观的场景,胖爷我怎么可能错过,你们兄妹俩有啥悄悄话要讲这么——”还没说完,张海棠迫不及待打断他,指着自己和张起灵,叫唤:“我和他,兄妹?” 第 41 章 第四十章 张海棠思维敏捷,脑袋转了一圈,一下子就猜到张起灵的做法用意,估计是赌一把他们上面会不会开一个盗洞,现在只能希望那个和他们一样经历的倒霉蛋把盗洞打在了前头。 现在他们两面的墙壁还在不断靠拢,如今的境地,最难过的还是属于胖子了,他身材最胖,已经被两面墙壁卡的紧紧,每次移动都伴随着一阵阵的衣料摩擦嗦嗦声,衣服都磨破了,透出里面被两边青冈石壁磨红的皮肤。而吴邪也已经快到极限了,额头都是汗水,脸憋着涨红,爬几步就要喘口气,张海棠生怕他下一步没踩稳就要给摔下去,这时前头的张起灵突然用手电照了照头顶。众人以为终于到了,都挤到他身旁,抬头一看,都愣了下。 只见头顶的青砖上写着一行血字。“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吴邪下意识给念了出来,引得张海棠疑惑的多看了众人一眼。 张起灵解释道:“这个解连环也是考古队里的人,就是手里捏着蛇眉铜鱼,死在珊瑚礁上的那个。” 吴邪听得脑袋乱成一锅粥,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的张海棠直咋舌,对吴邪说道:“想那么多干嘛,上去再说。既然这里有字,说明咱们方向是对的。” 吴邪胡乱的点了点头,几人又开始蒙头就爬,爬了不到一会,张海棠也有点支撑不住了,好在下一刻,头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半人大的洞口,张起灵先是确定了盗洞的稳固性,再爬了上去,把他们一个个拉了上来。到了胖子这就有些麻烦,他们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最后还是胖子自己一发狠,凭着蹭掉后背一层皮的狠劲,自己翻了上来。 张海棠去看他后背,啧了一声,去摸自己的腰包,发现自己带着的消炎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瓶子瘪瘪的,药水全部从瓶口处漏了出来。她估计着,是被刚才的墙壁挤的破了,怪不得总感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腰。 他们又往上爬了一会,爬到了倾斜的那一段盗洞里,张海棠只觉得身体发软,一放松下来,手脚就酸的不行,精疲力尽的往那墙壁一靠,急喘了几口气。就问:“咋回事啊,这不是生门吗,汪藏海怎么还往生门设置机关?” 张起灵正靠在她前边的墙壁上闭目养神,一听她的话就说道:“我们可能进了死门了。” 胖子一惊,说道:“怎么会啊,我们可是完全按照那个石碑的记号走的,怎么会走错?” 张海棠脑袋一转,沉吟了一声,说道:“你是说,记录生门的机关被动过了?”胖子听后灵机一动,就说:“会不会是阿宁,发现我们没死就来暗算我们?” 吴邪摇摇头,不太认同,“不太可能,我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可以改变这个古墓里的机关。”说完他整个人一顿,吴三省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忍不住心想,难不成是三叔? 张起灵看吴邪对这件事实在在意,就对想他说了下自己的看法,吴邪现在没什么头绪,多个人帮忙出主意,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只不过张起灵的推测并不是很合吴邪的心意,在他的猜测里,吴三省就是一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凶残大魔头。不仅杀了解连环,还将他伪装成被珊瑚礁卡住意外死去的样子,又设计把所有人引进了镜子后的通道再迷晕了他们,这样的猜测,其实听起来还挺有逻辑的,只是让吴邪非常受不了,他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推测,急急反驳道:“这不对啊,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们,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张起灵摇摇头,说道:“我也想不通,可能是当时没有杀我们的必要。” 吴邪皱起眉头,表情纠结,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三叔会是这样一个人。张海棠见他情绪低落,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也只是个推测,说不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吴邪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有些求助的对她说:“海棠,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张海棠长长“呃”了一声,犹豫的看了吴邪一眼,说道:“我的看法你可能更无法接受,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从下面上来,不是看到了那行血字吗,我的位置刚好是你对面,那些字写的急促,字面上又有些凌乱,可能是角度,或者习惯不一样……”说到这她停住了,又去看了吴邪的表情。 吴邪正听的入神,见张海棠停下就催促她快点说,她便继续说着:“你们是从左往右看,而我是从右往左看,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吴邪听到后,先是仔细想了想,反应过来后几乎是要崩溃了,他扬起声音,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是说我三叔死了?!这怎么可能,张海棠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张海棠看他急的直喘气,忙给他拍了拍,用着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语气说道,“哎呀,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也没多想,你说不可能,那就肯定是不可能了,你就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胖子见我们说的如火如荼,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小吴,我倒想起个事情,可能能解释这个事情,不过我说了你们可别笑我。” 吴邪一听,心想胖子脑子直,说不定能想到啥我想不到的事情,忙叫他快说,胖子故做神秘,轻声说道:“我看,这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三叔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也许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中了招了,小哥刚才不是说你三叔学女人梳头吗?你想啊,他这不是提示你们找天门的办法吗这事情谁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这墓里的老鬼啊,我看,你三叔肯定给这墓主人的冤魂给控制住了,要是找到你三叔,你直接一盆狗血浇上去,把那鬼逼出来就没事了。” 吴邪听他越说越离谱,说道:“我说,你俩平时就少看点玄幻小说行不,我和三叔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他像个女人,你这个不算。” 就在他们争论这个推测的可能性的时候,张起灵突然开口,“他说的这个,在古墓里,的确有可能性。”张海棠也点点头,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玄幻,但也是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胖子一听张海棠和张起灵居然都赞同他的话,不由一晃脑袋,牛了起来,说道:“你看,连小哥和棠妹子也赞同,我胖爷绝对不会瞎掰,我估计着,这和这墓在海底很有关系,风水风水,所谓风声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为啥水鬼要找替身吗,因为他的魂魄出不去,这古墓建在水里,风水虽然好,但是对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张海棠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心说这一路,这胖子嘴里就没个正经,连她和吴邪的称呼都起了好几个了。 第 42 章 第四十一章 张海棠正要去摸手电,啪的一声前边小族长就先打开了,她正要去看吴邪,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吴邪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在耳边炸起,紧接着吴邪这小子疯一样的往前爬了过来,她才刚看清吴邪一张惨白惊恐的脸,下意识问:“吴——诶呦!”突然脸上一痛,叫唤了出来。 只见吴邪明明已经爬到了张海棠身旁,却还在手忙脚乱的往前挤着,张海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邪扑了个正着,一下子就被挤得仰面倒了下去,吴邪的手脚胡乱的在张海棠身上扑腾着,混乱间,把她的脸踹了个正着。张海棠莫名挨了这一下,心里那个火啊,一把抓着吴邪的脚踝还没发作,就听到这吓的魂飞魄散小少爷口中哆哆嗦嗦的喊着,“鬼,有水鬼!” 张起灵一把捂住吴邪的嘴,轻声问他:“别叫,水鬼在哪里?” 吴邪对着身后就是一顿狂指,直叫道:“后面,就在后面,后……”说了一半,他看清情景后就呆了,他后面只有一脸懵逼的胖子,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胖子骂道:“去你妈的,你才是水鬼。” 吴邪也懵了,正要转头去找,身旁的张起灵突然对他说道:“你先退后。”他啊了一声,下一秒身下传来一道哀怨的女声,对他直骂:“你他娘的说归说,快从我身上下来。” 他吓了一跳,忙往下面一看,看到张海棠半张脸,另半张正被他踩着呢。他连忙往后退了出来,原来他刚才坐在人家肚子上了,怪不得怎么感觉地上软乎乎的。 张起灵把张海棠拉了起来,张海棠锤了锤后背,感觉腰都麻了,她转头埋怨的去看吴邪,还没说话呢,就见原本还挺愧疚的吴邪,一看她的脸就忍不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张海棠心里就火了,骂道:“你小子还有脸笑。” 吴邪本来还吓的魂飞魄散呢,突然这一遭倒让他松了口气,忙收敛脸上的表情,对她赔了个不是,“对不住啊海棠,刚才是我没控制住。”说到这他咳了一声,“那个,先把脸擦一下。”顶着一个鞋印,怪滑稽的。 张海棠一听,就用手抹了抹脸,问身旁拿着手电的张起灵,还有没有。他摇了摇头。 张海棠问吴邪刚才怎么回事,她鼻子动了动:“你爽肤水瓶破了?香味那么重。” 听她一说,吴邪就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凑近她,急急的解释:“你也闻到了是吧,水鬼刚才在我身后,我,我也闻到香味。”他手里胡乱的摆了摆,一急反而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形容。胖子让他别急:“你别急,慢慢说。” 吴邪咽了咽口水,努力回想刚才的画面,一想就不得了了,一个哆嗦,结巴道:“刚才我看到了很多的头发,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她,她就是水鬼!摸我脸,还想亲我嘴!” 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张海棠身上,张海棠一脸懵逼,叫道:“看我做什么?我穿着衣服呢!” 吴邪结巴道:“你们别不相信啊,真的是水鬼!” 胖子不耐烦了,打断吴邪说道:“我说小吴,你这做春梦,说出来也要忌讳一下有女同志在场吧,唉,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种情况也常见。” 吴邪骂道:“你他娘的别寒蝉我,我刚才那肯定不是做梦!你看我脖子还湿着呢,就是给它蹭的!”说着就把脖子露给他们看。 众人用手摸了一下,都皱了一下眉头,张海棠把手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然闻到那股香味。胖子还抬头看了看盗洞的砖顶,以为上面水漏了下来,张海棠对胖子说道:“别看了,我看吴邪说的是真的,”她也不觉得吴邪会在这种时候耍他们玩。 胖子奇怪道:“这就怪了,这里就一条道,按道理要是有什么东西爬到你身上,不可能不知道啊。” 吴邪说道:“该不会是你睡着了吧被人从你身上爬过去都不知道。” 胖子没好气道:“去你的,胖子我就算是睡着了,别人从我身上踩过去还能不知道?况且在这里地方,你能睡得着吗?你要是不信,看看我背上有没有脚印!”说着他就一转身。 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一张惨白浮肿的脸一嘴巴就戳在了吴邪鼻尖上。 吴邪被吓得喉咙都抽筋了,吱了一声拼命就往后退去,直往张海棠怀里钻,突然脚上一紧,低头一看,发现小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满了头发,同时大量的头发开始往他身上缠绕过来。 张海棠一把抓住吴邪的手腕,往后一拉,掏出军刀,侧过身子就要上去砍他脚上的头发,可惜她刚砍断一些,更多的头发继续涌上来,一下子缠绕住她的手。眼看一张脸就要凑上来,张起灵一甩手,一把军刀甩了过去,刺中禁婆的肩膀,把它暂时逼退。 胖子已经被缠成一个蛹了,情况非常紧急,这时候,张起灵大声叫道:“这东西怕火!有没有火源?” 吴邪一听,忙往自己腰包掏去,还真让他摸出一个打火机。他惊喜的叫了一声:“有,有!”刚叫完就被张海棠一巴掌拍了下后脑勺,她催促道:“那还不快点烧!” 吴邪被她说的没脾气,赶忙往自己身上的头发一烧,就烧掉一大把头发,一看有用,吴邪忙上去解救胖子。还没开始烧胖子身上的头发,吴邪就感觉背上一重,那怪物竟然已经趴到了他的背上,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四目相对下,吴邪被吓得都忘了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吓蒙了,竟是下意识一拳怼了上去,把那怪物的脸都砸凹下一块。 张海棠喝彩一声,“干得好!”说着,已经从自己腰包里摸出她那一瓶漏了个窟窿已经报废的消炎喷雾瓶,里面还剩下一点消炎水,她寻思着这也算易燃的化学物品,就把这湿漉漉的瓶口往那打火机上一撩。 感谢列祖列宗,还真给烧了起来,这火可比打火机大多了,张海棠把这燃烧着的瓶子往那怪物身上一丢,那怪物惧怕火,逃一样的跳出了老远。 三人趁这空档立马把胖子拉了过来,吴邪用打火机把胖子身上的头发烧掉,他们看清胖子口鼻里都是头发,已经憋的脸色发青了,吴邪当即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阵锤,直把他打的把那嘴里的头发给呕了出来,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胖子忙让吴邪别锤了。 等胖子把头发都吐干净了,缓了缓,他咳嗽几声,说道:“我的姥姥,那东西是啥玩意?” 张起灵说道:“应该是禁婆。” 张海棠听禁婆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唉了一声:“我就说怎么香味这么熟悉呢。” 吴邪听到后,啊了一声,问道:“听你这样说,你遇到过?这禁婆到底是什么。” 第 43 章 第四十二章 那一下几乎用了张海棠全部的力气,一放松下来,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不禁晃了晃身子,吴邪忙过去扶她,问她:“海棠,你有没有事?”她咳嗽了几声,把喉咙里的血腥味咽了下去,对吴邪摆了摆手,说道:“我还行。”刚说完,张起灵已经翻出了盗洞,正甩着拿打火机的胳膊,估计是烫到了。 几人走近去查看情况,张海棠往盗洞里探了探头,没看到禁婆的身影,那估计就是gameover了。 张起灵把军刀递还给她,张海棠摆了摆手拒绝了,说道:“还是你拿着比较有杀伤力。”他听后也没多犹豫,收下了这一把刀。 众人环顾四周,这里应该就是张起灵说的那个放置天宫模型的墓室了,四面墙壁上描绘着四副影画,看上去栩栩如生,之所以能看清,是头顶上镶嵌着照明的夜明珠,而正中间的天宫模型反而隐在黑暗当中。 让张海棠感到兴趣的是墙角的那一个洞口,遮挡洞口的铜镜已经被挪开,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般情况下,在一个主要的墓室里重新开一个洞口,应该就是为了放置贵重的东西,或者墓主人不愿意被人看到的陪葬品,当然,也不排除是墓主人的个人爱好,但在这个处处都讲究平衡的海底墓,为什么会如此突兀的多挖一个洞呢?这也未免太奇怪了点。而且连半点机关都没设置,单单放了个铜镜遮挡。 正想着,张起灵走到张海棠身边,也是紧紧盯着那个洞口,脸上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张海棠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想再进去?” 本来在不远处观察影画的吴邪一听就走过去,指了指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惊疑不定的问张起灵:“你不会还想进去吧?” 张起灵点点头,“我来这个墓的意义就是这个,这里面,或许就有我想要的答案。”张海棠看他表情坚定,就对他说道:“你要是决定好了,你棠姐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去一趟。”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张海棠,“你留下,我自己去。” 张海棠提高了声音,反驳道:“这里面那么诡异,多个人不就多一份保障,你不是答应让我跟着的吗?别想反悔哈。” 就算张海棠这么说,张起灵还是不同意,“不行。” 吴邪一听他们居然还争着去送死了,心说那还得了,拒绝的干脆,“你们都不行,想都别想,这不是去送死吗?小哥要是你进去后,要是再失忆二十年怎么办?那这一切就没意义了。还有你张海棠,你凑什么热闹呢,嫌命太长啊?” 张海棠忍不住在心里嘟喃了句:“可不就是命太长。” 张起灵淡淡道:“我和你们不同,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事情只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而已,而对于我,是一个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吴邪听了心里急起来,连说了几句不行,他解释道:“现在尽快出去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然就算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能怎么样,空气耗尽,所有的人都会窒息而死,这些秘密也会随之马上失去价值!” 张海棠一听,忙说道:“吴邪说的对,即使知道秘密了,人死了,还不是一场空,咱可以出去了再好好准备好,再回来找这个秘密,反正东西又跑不了,对吧?”说着,张海棠去看吴邪。 吴邪反应过来,忙抬头细瞧头上宝顶,看了好一会,心里估算着下宝顶的承压和退潮时间。 张起灵有些犹豫起来,大概是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问道:“那你有多少把握,我们能够出去” 吴邪沉吟了一声,对他们说道:“咱们能出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不过,咱们要出去的话,那这个墓就要完蛋了,不过,东西还是在的。” 张起灵想了下,对他们点点头,看样子是被说服了。 大家商量了下出去的办法,根据吴邪的办法就是,先从边上的柱子做文章,用镜腿在上面敲出几个坑出来,然后爬上去,敲裂表面的白膏土,然后开始处理青砖,只要算好时间,破坏上面的承压结构,上面自然就会塌下一个洞来,我们等到海水把这个墓灌满,就能轻易的逃出去。 张海棠听后,觉得逻辑上听起来还是可行的,在这个时候,不管实践成功率多少,也只能听吴邪这个建筑专业的高材生了。 张海棠点点头,说道:“行,我听你的,现在离退潮还有多久?” 吴邪看了一眼手表,离退潮还有六个小时,对大家说道:“大概六个小时,我们刚才体力消耗的非常厉害,又一点也没有进食,人的状态非常的低,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休息,等一下我们出去了之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说不定上面的船已经开走了,如果没体力,出去了又淹死,那太亏了。” 胖子本来积极性很高,听吴邪说的有道理,郁闷的挠了挠头,说道:“他娘的还要等?那行,我先睡会儿,什么时候开工了什么时候叫我。”说完就找了个地方躺下。 张海棠也找了根柱子靠着,睡着前,她先是打量起了这个墓室墙壁上的影画,上面的画其实非常写生,仔细看就能发现上面描写的信息。吴邪见张海棠认真的打量墓墙上的影画,干脆就走到她身旁坐靠下来,用手电照着影画给她讲解了下自己发现的东西。 “这上面的地方,应该就是吉林长白山,那里就是汪藏海所建造的,真正的云顶天宫地址,不过这座壮观的云顶天宫已经被久埋在了白雪之下。” 张海棠盯着第一幅影画上描绘的雪山,呆了许久,突然说道:“听说长白山风景不错,要是以后有时间,一定去看看。” 吴邪笑了一声,说道:“我去过那观光旅游,你要是想去,找个时间我们组个团一起去看呗。” 张海棠点了下头,也笑了一声说道:“行啊。对了,你肩膀上的伤没事吧?” 吴邪试着抬了抬胳膊,对她说道:“伤口不深,应该还行。” 张海棠瞄了他血肉模糊的肩膀一眼,也没多说些什么,在这啥也没有的海底墓,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多期盼下能早点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汪藏海怎么在海底墓留下这个云顶天宫的信息?”吴邪耸了下肩,不以为然:“可能是这个汪藏海喜欢炫耀吧,不想后人忘记他造过这辉煌的云顶天宫?” 张海棠听后,咂了下嘴,感叹道:“这汪藏海真是个基建狂魔,哪都有他,可别下次倒斗还下到他的杰作里。”虽然只是口中的一句调侃,但还真别说,张海棠心里还真有这个预感。 她越来越感觉这一连串事件里,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吴三省她还没想透呢,现在又多了个谢连环。谜团越来越多了,还是说巧合真的这么多?不过—— 想到这,她瞄了一眼张起灵,心说,只要她一直跟着小族长,总有一天,她会看清这迷雾里面隐藏的秘密。 诶,希望她到时候,还有命活吧。 想着想着,就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就和吴邪说了声,“等下到点了叫我。”说完,她眼睛一眯,本来就要睡去了,突然感觉到身旁有动静,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去看,发现是吴邪站起身朝前走着。她顺嘴说了一句:“上厕所啊?”说完她就觉得吴邪有点不对劲了,这小子怎么还跑起来了,这么尿急? 等等,不对啊,他朝那洞口跑去了! 张海棠大喊一声,“吴邪你梦游啊,快停下!”说着就跑过去准备拉他回来。 吴邪已经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张起灵,飞快的跑进了那乌漆嘛黑的洞内。看他这样,怕不是被魇住了。 张起灵反应迅速的朝吴邪的反向扔了只手电筒,只听见洞里吧嗒一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张海棠和胖子,张起灵三人已经迅速赶到洞里。胖子手电一照,只见吴邪正狼狈的趴在地上,摇头晃脑的,估计是清醒过来了,他身旁地上躺着只手电,应该是正中目标了。 不愧是小族长,准头一如既往的好。 三人摸着黑,手忙脚乱的抬起吴邪就准备退出去时,突然听见吴邪大叫一声,“等一下,前面有人!” 胖子照过去时,大家只看到一个跑的飞快的背影,虽然不清楚是谁,张起灵一声令下,“快追!”说完飞快追了上去。 胖子一听,立马就松开抓住吴邪双脚的手,跟着张起灵往洞口深处追,幸好张海棠还托着吴邪的肩膀,不然他可得结结实实再摔一下。她一看吴邪一瘸一拐的样子,怕他落单就干脆慢跑在他身旁。等他们跟上去时,胖子,张起灵已经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还没走近时,就听见胖子惊呼一声:“是阿宁!” 第 44 章 第四十三章 张海棠“啊”了一声,连忙上去查看,发现还真是阿宁,半日不见,阿宁现在的样子比离开时狼狈多了,不仅口鼻上带着血迹,身上的带着几处大大小小的划伤,眼神也没多少神采了,就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 胖子对阿宁之前做的事情耿耿于怀,当即就指着她鼻子骂了起来。 张海棠嘿了一声,打了个岔:“我说你们手太黑了吧,怎么把人都打蒙了。”说着,就蹲在阿宁面前,查看她头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吴邪也附和着说:“对啊,我看就是胖子你下手太重,把人打的说不出话了。” 胖子被他们说的发火,怒道:“胡说!我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士吗!我刚才只是轻轻的按住她的脚,连个印子都没留,不信你们问小哥。” 张起灵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吵,说道:“你们放心,她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神智不太清楚。可能受了什么刺激。” 胖子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说道:“会不会是这娘们看到什么东西,给吓傻了?” 吴邪说道:“这女人狠的要命,身手又好,她怎么对我你也看见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给吓傻,你可千万别被给她骗了,说不定她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胖子一听,也怀疑起来,说道:“你说的是不错,最毒妇人心。” 张海棠当即怼了胖子一句,“注意你的用词,你这是歧视妇女。” 胖子赶紧补救,“哎哟,瞧我这脑子,顺口就让我秃噜出来了,胖子我哪敢歧视广大的妇女同胞啊。话说回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要不,我们一人甩几个巴掌给她,看她有什么反应这女人很要强,我们几巴掌下去,任她是什么贞洁烈女,铜头铁臂,也一—” 吴邪作为一个深受人民主义熏陶的三好公民,听了难免不舒服,骂道:“打住,他妈的你革命片子看多了,想学国民党特务?你看她这样子,你下的去手吗” 胖子一愣,对着阿宁的脸比划了下,发现还真下不去手,泄气道:“你胖爷我还从来没打过女人,要不你来?”他看向张海棠。 张海棠踹了他屁股一下,骂道:“滚滚滚。” 吴邪看了阿宁一眼,他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来,说道:“我看不如把她绑起来,先带出去再说。到时候直接报警,让警察去处理这事情。” 张海棠一听这话就懵了,直说道:“诶小少爷,你要是想自首别拖累我们啊。” 胖子骂道:“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四个是倒斗的,你知道啥叫倒斗不交给警察,你脑袋撞猪上了吧?” 吴邪被说的有些茫然,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尴尬的想用头锄地,心说他娘的怎么心态还没调整过来,又把自己当古董摊子的小老板了,忙说道:“我前几次下盗洞都是赶鸭子上架,心里一直还当自己是个好市民,习惯了有困难找民警,嘴巴一快就说出来了,你们就当我放屁。我重新说。” 张海棠去看张起灵,他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还打了一个响指,可是阿宁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说道:“不用争了,她的瞳孔呆滞,反应很慢,比吓傻了要严重的多。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看着张起灵的动作,张海棠脑里浮现一个问号:“?”您就是这样判断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哪个庸医教的。 她看吴邪和胖子很相信小族长的判断,就对他们摆了下手,说道:“我知道有一些技巧就是专门学习如何装疯卖傻的,以前的特务都有经过这样的训练,我吃过很多次这样的亏。” 吴邪听后非常想问她怎么还和特务打过交道了? 张起灵又用手电去照阿宁的眼睛,观察了一会,肯定道:“应该没错。” 张海棠俯下身去看阿宁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看了一会就站起身来对他们耸了耸肩,“看来是真的出了问题。” 大家商量了下,打算把阿宁先带出去交给大医院看看情况,胖子说:“那这就这么招,也别磨蹭了,这地方这么邪呼,我们四处看看,如果没什么东西就赶快出去吧。” 张海棠不太赞同,“这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也没什么好东西。” 胖子才不管张海棠怎么说,马上转身,用手电照了照洞的深处,几人顺着胖子的手电光看过去,只见这洞并不很长,在几十步外,已经可以看见底部的东西,但是手电的穿透力不够,只照出个轮廓。 胖子看着洞的尽头,突然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你们看这最里面,是不是一颗树” 张海棠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她由于没少看电视打游戏,视力没以前那么好,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一旁的吴邪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望眼欲穿也看不清有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楚,不过那肯定不是树。” 胖子说道:“我看像是,还闪着金光,你要是不信,我们过去看看。” 吴邪看胖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就算里面是棵金树你也扛不走。” 胖子看被吴邪拆穿了,也不以为然,说道:“能不能扛的走,要去看看才知道,说不定边上还有些小件的,你说我们要是没进来,也就算了,现在进来了,看到有好东西,怎么样也要观光一下!况且我们进来到了这里,不深不浅,要出事情早出事情,没什么可 怕的,对不对” 张海棠见张起灵也盯着那个地方,做了个别吵的手势,轻声说道:“全部跟着我,别掉队。”说着自己头也不回,径直就向黑暗里走去。 张海棠觉得莫名其妙,只好跟了上去,胖子立马背起阿宁,和吴邪也跟了上去。 这个砖洞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宽度,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棵所谓的树的面前,这里已经是整个砖洞的最里面了,张起灵举起手电一照,他们就看到它的真面目。 吴邪一看就笑了,这哪有什么金树啊,是一棵种在一个巨大的瓷盆里的一枝白色的巨大珊瑚,有一人多高,分成十一个枝叉,呈发散状,造型的确十分像一颗树,枝桠上,还挂着很多金色的小铃铛。胖子看到的那种金光,应该就是这些铃铛反射出来的。但是这些铃铛绝对不是黄金做的,因为它们的缝隙里,已经出现了铜绿,里面的材料,估计是黄铜。外表经过镏金,才能保持现在的光泽度。 张海棠看了看那树,哈哈一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胖子,只怕你要失望了,这棵珊瑚树还真不值什么钱。”说完就去看上面的镀金铃铛。 第 45 章 第四十四章 众人依计打算在那金丝楠木柱上凿出易于攀爬的小窟窿,爬上去破坏了宝顶的承压结构,等海上涌进来,他们就能借浮力浮上去,然后逃出生天了。 四人埋头苦干了近一个小时,才码好了下面的脚洞,张海棠举着镜腿,喘了几口气,抬头看了眼头顶,问道:“下面的好办,这头顶的怎么敲洞?” 吴邪说道:“放心,这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把身上的潜水服割成手指,然后做成一个绳套,围在这柱子上,墨西哥爬树人见过没?” 张海棠哦了一声,心里也大概知道怎么弄了。她上下打量了吴邪一眼,斜挑了下唇角,看上去非常的不怀好意。 吴邪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走远了几步,才开始背过身脱身上的潜水服。 张海棠被吴邪的举动逗的忍俊不禁,但为了某人的自尊心,好歹是没笑出声来。她看他们都在脱,便旁若无人般的开始拉拉链,她动作非常自然,吴邪刚一回头就被她吓了一大跳,忙侧着脸,大叫道:“张海棠你有病啊!你,你脱什么衣服?” 胖子也连忙侧过脸,就连张起灵也瘫着一脸转过了身。 张海棠被骂的一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是你让我脱的吗?搞绳套啊。” 吴邪一听,莫名结巴了起来,“谁,谁让你脱了,我说的是我们三个男的。”胖子在旁插了一嘴,“诶棠妹子啊,这就不麻烦你了,我们几个男士的衣服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缺那块布料。” 张海棠听了觉得好笑,心想这两个人想哪去了,她解释道:“我里面还有一件,你们怕个啥。”听她这么说,几人才转过身来。 虽然知道里面还有一件,但看一个女人当面脱衣服还是有些尴尬,吴邪的眼神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去看张海棠,只觉得浑身别扭。 胖子就比较心大了,了解过后呵呵一笑,和张起灵一起也开始用自己的衣服做起绳索。 张海棠脱完潜水服,露出里面一件运动背心,下面穿着一条运动短裤,终于脱掉了难受又不透气的潜水服,张海棠别提多清爽了,看吴邪还愣着不动就催他,“行了,你又吃不了亏,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吴邪愣住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多害羞,而是张海棠身上那些常年掩在衣服下面的伤疤,腹部,背上都有,有些是刀伤或枪伤,其他的时间太久他认不出来,虽然已经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已经很淡了,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但他看着,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他能发现,张起灵和胖子肯定也看得到,都和吴邪一样,没多说什么,干他们这行的,身上多少都会有,有命活就已经很幸运了。 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套好了绳套,把柱子上的脚洞全都码好了,张海棠也没什么事做了,干脆就坐在了地上,照着手电看上面,胖子,吴邪张起灵三人在上面忙活如何在宝顶打洞。 看着他们几个人光溜溜的,只穿了条大裤衩在上面晃来晃去,越看越觉得好笑。张海棠不由在心里感叹道,干他们这一行,不管在上头怎么光鲜亮丽,意气风发,在这下面,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做这掏尸体,劈石头的苦工。 正想着,只见小族长突然从上面滑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宝顶还完好无损,就问他:“怎么下来了,不会是上面打不了洞吧?” 张起灵对她点了点头,“我们准备用炸/药。”说完,直冲那云顶天宫中间的石台,张海棠也跟了上去,就见他摆弄起了那具坐化的干尸,她一见那干尸的脸就噫了一声,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尸体的模样可真不像一个道士,看上去妖气腾腾,怪渗人的。” 眼前的尸体非常符合电视里僵尸的形象,脸颊凹陷,指甲细长,嘴角甚至还挂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看小族长在这尸体身上摸索着什么,张海棠很快明白过来炸/药是什么意思,说道:“这干尸体内有八宝转子机关?”八宝转子是非常常见的一种机关,古时候人们为了避免盗墓贼对尸体不敬,会在尸体体内放置炸/药,只要想取尸体身上的宝物,不注意就会引发机关,然后尸体就被引爆。 张起灵摸到尸体体内的机关,松了口气,说道:“现在只怕这尸体体内的八宝转子机关老化失去作用。”说着就小心的把干尸从坐台上搬了下来。他把干尸搬到金丝楠木柱子下,对张海棠喊了句:“过来帮忙。” 张海棠从天官模型是跳下来,小跑过去,看这干尸,心里嘿了一声,刚才还说人家做苦工,现在这掏尸体的活就轮到我了。 张起灵小心的把干尸固定在张海棠背后,她感觉着身后那粗糙的像老树皮的冰冷触觉,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小声问张起灵,“小族长,这尸体死透了吧?” 张起灵点点头,让她别担心:“别担心,尸体已经干化,无法尸变。” 说着,张海棠已经爬上了柱子,张起灵跟在她身后看着,以免她不小心脚猾牵动了尸体的机关,张海棠爬的很快,只想快点把这渗人的祖宗从她背上弄下来。不一会她就爬到了顶端,吴邪和胖子一看这尸体,胖子就叫了一声:“这尸体长得忒渗人了吧。”说着,忙把尸体从张海棠身上解下来。 他们准备仓促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工具和位置,于是他们准备把这尸体绑在柱子顶上,等一下由张起灵百发百中的功夫,打中尸体直接引爆机关。 正准备下去了,胖子突然指着尸体叫道:“哎,这尸体身上怎么有条尾巴?” 吴邪不相信,“哪来的尾巴,你看错了吧?”说着凑过去看,结果真从胖子指着的地方看到尸体后面尾骨上一点凸起,三寸长。 张海棠刚爬下几步就听到他们对话,回道:“难不成这尸体生前,是那神猴转世?” 吴邪不想去研究这局模样诡异的尸体,说道:“别管他是什么了,反正等下一引爆,渣都不剩了,再研究,过几年就该别人研究我们了。”说着也往下面爬,后面爬一步就被胖子拉住:“等下,我还缺一点没弄好。” 吴邪和张海棠听了都是一愣,心想刚才不都检查过了,也没缺什么步骤啊,吴邪问:“缺什么,这不都齐了?” 胖子转过头去,对那干尸体说:“这位尾巴前辈,不管你是人是猴子,你都已经归西了,这臭皮囊对你也没什么用处了。虽然我们拿来当炸/药包是过分了一点,但是实在是形势所逼,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计较。等一下你就当蒸个桑拿,与世无争,百无禁忌。”说完给那金身象征性的拜了拜。 张海棠懒得做这些场面活,直接从柱子上滑了下去。 吴邪心里一火,扯着胖子的内裤就往下拽,骂道:“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一套?” 他们一边爬,胖子一边反驳道:“你不懂,这东西看着就邪,难保不会找我们晦气,而且人家在这里坐得好好的,我们把他拿来当炸/药包,本身是我们不对,怎么样过过场子的话还是要说的。” 两人吵吵嚷嚷的下了柱子。 这就是南北派一直以来的矛盾所在了,可以说是意识体派的不同。 大家下去后,把几个铜镜围在身前,简单当做护盾,现在就等时间一到,由张起灵出手引爆了。期间,胖子见吴邪一副忧心忡忡的紧张模样,有些担心的问他是不是没有把握。吴邪就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扯起了皮,倒让气氛活跃了起来。 他们正说着,张海棠突然看见那具尸体动了起来,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仔细一看,我靠,那干尸正紧紧盯着他们! 她心里一惊,转头对他们叫道:“那尸体在动!” 众人心里也是一吓,等他们看去时,尸体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他们连忙冲出去找那个尸体,结果在发现那尸体正扒在柱子后面的宝顶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模样有种莫名的妖气。 最前头的吴邪一指那地方,大叫一声:“在那!”胖子叫了一声:“快,趁他还没跑,先引爆再说。”话音刚落,胖子后面几步远的张海棠只感觉一道劲风从头顶划过,她下意识去看后面,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猛的一黑就被按住头,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她刚被按到地上,一声强烈的爆破声在耳边炸响。一股滚烫的热浪掀了过来,直把她掀了起来,又砸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事情发生太快,爆炸过后,张海棠只感觉耳边嗡嗡直响,过了一会,身上一轻,脸上被拍了拍,好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后,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好像地上都在动一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张海棠正要说句谢,下一秒她定睛一看,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的娘啊!” 我家小族长如花似玉,迷倒万千少女的脸怎么给伤到了! 刚才的爆炸来的太快,张海棠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后面的张起灵一把按到了身下,一连串的天旋地转下,她倒是没多大事,但那些迸溅的碎石全部都招呼到了张起灵身上。 瞅着那鲜血直流的脸,张海棠心里可劲的心疼,心里直叫妈呀。 妈呀!这不会留疤吧??列祖列宗保佑千万别留疤,以后要是找不到媳妇,振兴家族的重任怎么办?这我担当不起啊!! 第 46 章 第四十五章 ??? 四周硝烟四起,烟雾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连忙跑进烟雾里,发现是胖子和吴邪在里面。 张海棠用手挥了挥身边的烟尘,刚想问有没有事,就瞧见了胖子的肩膀上被削去了一块皮,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她一噎。 胖子一见张起灵就破口大骂:“我靠,你他娘的动作也太快了,至少等我们先退几步,老子再往边上挪两公分,一只手就要报废了。” 张起灵一摊手,露出手里的镜腿,说道:“你弄错了,刚才不是我。”张海棠也附和了句:“也不是我。” 胖子吃了一惊,“啊!不是你” 吴邪惊疑不定道:“那到底是谁?” 张海棠和吴邪对视了一眼,突然灵光一闪,两人迅速回头去看阿宁,果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四人跑到角落里一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胖子骂了一声:“是那婆娘!他娘的她果然是装的!” 张海棠瞪大了眼睛,直看那空空如也的角落,气的只想打自己一嘴巴,怪自己又心软误事。 吴邪哎了一声,说道:“这女的真是个高人,我看像江湖上的老油子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装傻能装得这么像的。” 张起灵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估计是没想到他自己会判断失误。看的张海棠想摸他的头安慰他,心说,小族长咱不哭,等姐出去后教你更靠谱的办法。 胖子气的直骂娘,“这女的就是那奥什么卡的影后。下次逮到她,她装什么我都不信。” 这时,张海棠听见头顶传来令人心惊的卡擦一声,仿佛什么东西断裂开来,“什么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发现那宝顶上面的铁浆条子已经全部都炸断,炸出了一个直径半米不到的洞,砖顶上方的防水层被炸裂,海水涌进来,形成了一个小瀑布。 胖子脸色一白,问吴邪:“刚才是什么声音?小吴,看这情形,好像比你说的炸出个洞要严重得多啊!” 张海棠看着那跟断裂开来的金丝楠木柱,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断了跟柱子,墓室不会要塌了吧?” 吴邪抬头看着宝顶,咽了口唾沫,安慰他们,说道:“没事,别担心,这墓比一般的墓要结实多了,只要现在不地震,肯定塌不下来。”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 “吴邪你这嘴开过光吧?!”说着,张海棠忙稳住身体。 胖子被吓的不行,叫道:“我的乖乖,怎么这会儿又地动山摇的,该不会真的是地震了吧,我说小吴,你刚才炸的到底是什么部位” 吴邪解释道:“没事,正常现象,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做好准备,等一下这里所有的缝里都会有水冲出来,小心被水喷到,这压力不得了,就像拳头一样,碰到能冲你个跟头。”话音刚落,张海棠只感觉身下一凉,突然一股水柱从她站着的,脚下的裂缝里喷出来。她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了一声,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海棠!”吴邪眼睁睁看着身边站的好好的人突然就被水冲出了两三米高,他下意识跑过去接,没想到,这掉下来的冲劲那么大,人直接就砸在了他身上,两人摔到地上,他给结实的充当了一回肉垫,他哎哟一声,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 胖子和张起灵跑过去,把他们拉了起来,张海棠的一条发辫被冲的散开,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脖子上,正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嘴里都是咸腥的海上。 胖子扶着吴邪,问他:“小吴啊,你还好吧?” 吴邪对胖子摆摆手,“没事,你们别担心,这些都是正常现——” 张海棠忙说:“吴邪,我求你快别说话了。”她现在一听吴邪说没事就脑仁直抽。 吴邪也没想到自己跟预言家附体似的,说一句就中一句,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了。 不过一会,这间墓室仿佛被海水冲成了筛子,大量涌进来的海水淹的都快到他们脖子上了。眼见海上带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宝顶,张海棠深吸了最后一口气,余光瞥见胖子突然朝边上游了过去,拿着一块板砖就去敲上面的夜明珠。她叫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夜明珠!先出去再说。”一张口就吞了几口海水,咸的要命,她赶紧呸呸的吐了出来。 她刚吐完,水已经淹到她鼻子下了,张起灵游到她身边指了指洞口,张海棠比了个ok的手势,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钻了出去。 吴邪的时间算的非常准,海水因为退潮,现在很浅,她游了不过十几米左右就已经钻出了水面,一出水她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缓过来后左右张望了一眼,除了不远处的礁石上停靠着一艘船,并没看到人,就又钻进水里,发现下面吴邪他们已经跟了出来,心里一松。 胖子一钻出水面就犹如脱困的石猴,仰天长笑一声,边笑边喊着:“我王胖子终于出来了!”紧接着就是吴邪和张起灵,两人几乎同时钻出了水面。 张海棠笑了笑,“难得死里逃生,回去了吃顿好的。”吴邪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还是先睡一觉再说,累死我了。” 她和胖子一听,不禁大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张海棠突然一愣,左右看了看,问他们:“你们没看到阿宁吗?” 众人都一愣,还是胖子先反应过来,一憋气又钻了下去,三人没多犹豫都跟着潜了下去。 虽然说吧,阿宁的做法确实狠毒,但谁让她漂亮呢,张海棠平生就两大爱好,做菜和看美人。 他们潜下没多久就看到了卡在了洞口处的阿宁,阿宁已经到了极限了,只见她嘴里吐出一串气泡,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大家连忙把她从洞里拉了出来,结果看到了缠绕在她脖子上的头发,张海棠一愣,心想,那禁婆不是凉了吗,难不成还有一只? 吴邪一把扯开阿宁身上的头发,几人也不想在水里待着,拉住阿宁就往水面上游,免得那禁婆爬出来就麻烦了。 出水后,阿宁已经进入昏迷,他们连忙把她背上了船上的甲班,吴邪不知道怎么处理溺水的人,对船舱里大喊一声:“船老大!有人溺水了。”并没有人出来,安静的有些异常。 胖子冲进船舱看了一圈跑出来对他们说:“船上没人!” 张海棠拍了拍阿宁的脸,看她没反应,又撑开眼皮看了看,说了句糟糕,赶紧做了一套心肺复苏,结果就在她准备嘴对嘴渡气的时候阿宁把水呛出来了。 张海棠心里暗骂了一声,直说可惜。 第 47 章 第四十六章 四人围在一起吃鱼,张海棠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进船长室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床底里翻出之前胖子的红星二锅头。 “哎哟,这个好!还是棠妹子会享受。”胖子看到酒就乐了,忙去拿了几个杯子,张海棠完全无视了身边张起灵警告的视线,伸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他倒了一杯。 吴邪清楚张海棠的性格,典型的人菜酒瘾还大,虽然不至于三杯倒,但酒量也不算多好。 他心想,一个是一棍打不出个屁的闷油瓶,另一个就像个酒葫芦。 很快,酒过三巡后,张海棠的脸明显红了起来,同时她兴致越来越高昂,高举酒杯就叫唤:“别停,咱们继续!” 胖子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把她的酒杯往下压了压,“行了行了,这酒的酒劲太大,咱不喝了啊。”胖子说着,吴邪就要去夺她的酒杯,张海棠一手就把他的手拍开了,抬着下巴矜贵的说:“怕什么,姐还能喝。”说着,又是一杯。 灼热的一杯酒下肚,张海棠眼睛都满足的眯了起来,下一刻,只见她眼睛一闭,麻利的往后一倒,翻了个身轻轻打起了鼾。 吴邪心里直叫,你又来这套! 三人都有些无语凝噎,你看我我看你,还是胖子起身,去找来个毯子给她盖上,哪知道这刚盖上,张海棠跟诈尸似的蹭的坐了起来,把胖子吓得一个激灵,“哎哟我去,这姑娘怎么喝了酒就跟马达似的。” 张海棠模模糊糊的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是在发呆,浑身的锋芒都收敛了起来,看起来跟个粉粉的白面馒头。 吴邪看她砸吧着嘴不说话,用手在她前挥了挥,看她呆呆的没反应,不由来了兴致,挑了下眉,问道:“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张海棠眨了眨眼,黑亮的眼眸里充满好奇,歪着头看了他们一圈,没说话。 吴邪轻咳了一声,指着自己说:“我是你哥,来,叫吴邪哥哥。”说完自己抿了下嘴,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胖子哈哈一笑,说道:“哎天真无邪同志,你这也太坏了,等人家姑娘醒过来,还不得打死你。” 张起灵默默的吃了口鱼,准备见机行事。 张海棠盯着吴邪看了一会,几秒后,突然开口:“你不是我哥!” 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道:“人家棠妹子是醉了又不是傻了,你以为人家是你啊。”吴邪挠了挠头,有些郁闷。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一声清脆响亮的“爹!”吓了两人一跳。 然后就是一声哭嚎,下一秒,吴邪只感觉像被一只熊砸中胸口,张海棠已经扯着嗓子在自己怀里喊爹了。 啪的一声,胖子手里的筷子掉了下去,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家庭和睦的一幕,“……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吴邪没想到张海棠反应会那么大,脸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害羞,一下子就晕开了红云,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张海棠抱着他嚎了几声爹,吴邪僵着也不敢动,赶紧向其他两人求救:“你俩别光看啊,先把人拉开。” 胖子咬了口鱼肉,模糊不清道:“你看棠妹子喊的真情实意的,你就先哄哄呗。” 哄?我要怎么哄?!吴邪心里哀嚎一片,犹豫的下,抬手拍了拍张海棠的头顶,“哎”了一声。结巴道:“闺,闺女,爹在,爹在这呢。” 胖子笑的差点没给鱼刺卡住,忙喝了口酒。 张起灵看不下去,把张海棠拉了起来,哪知道张海棠跟着树袋熊一样抓的死紧,张起灵这一拽,吴邪就像拔萝卜带出的泥一样,被拉得站了起来。 胖子站起来帮忙把贴在一起的两人扯开,才刚拉开,张海棠这边又出幺蛾子了,她一扭头又开始喊了,“娘!” 只是这次抱的对象换成了张起灵,但这一次她嚎了一声就突然自己松开了手,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体,眯着眼睛去看张起灵,嗯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不对不对,你不是我娘……” 胖子咦了一声,“醒过来了?” 张海棠下巴一翘,看起来骄傲极了:“我娘身材超好的!哪像你个丑女人,没腰又没胸……” 胖子笑的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这时,张海棠又把视线转向胖子,两人对视一眼,只见张海棠露出疑惑的表情,晃晃悠悠的走向胖子,“族……” 下一秒,只见张海棠身后黑影一闪,她眼白一翻,直接软倒在了甲班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深睡状态。 吴邪和胖子盯这张起灵还没收回的手刀,胖子张了张嘴,“这,不至于吧?” 只见张起灵动作麻利的把一条毯子披在了张海棠身上,然后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胖子转念一想,瞪大了眼睛,叫道:“不对啊!你俩一个爹一个娘,我怎么就成了你俩养的猪了?我再怎么样也得混个叔叔伯伯吧。” 这下轮到吴邪笑得停不下来了,拍了几下地板后才颤颤巍巍的说:“也没错啊,适合你。”话音刚落就被胖子一个锁喉,胖子恼羞成怒道:“天真同志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两人又开始互怼了起来,直到船靠岸永兴岛,张起灵背着张起灵,胖子背着阿宁,一行人趁着人/流混了上岛,阿宁被送往了军医卫生院,而他们四个就住进了招待所,等这个台风过后,航班恢复再出岛。 张海棠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在岛上,他们待了大概七天的时间,四人先后讨论了关于海底墓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如果想要解密,可能得去一趟长白山的云顶天宫,不过,这个不太现实。按照影画来看,这云顶天宫已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了。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张海棠的手机来了电话,是阿台。她还以为店里出了事,没想到是关于陆远的下落,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她都差点忘记这个骗了自己五百万的小白脸。 阿台说道:“棠姐,陆远的下落查出来了。” 张海棠来了精神,对着电话问道,“哦?他人在哪。” “就在西沙。” 她一听,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您现在在哪?需要我和小楼过去吗。” 张海棠嗤笑了一声,“你们就不必过来了,这次赶了个巧,我就在西沙,你现在把地址发给我,过几天去找找那小子的晦气,让他把钱一分不少的给姐吐出来。” 说完她挂了电话,心情愉悦的哼了几句歌,心说,陆远这小子还挺会生活,拿姐的钱过来逍遥快活呢。 第 48 章 第四十七章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后,张海棠成功的把自己给整失眠了,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海里不断回播今晚的画面。 看着在门口站着的张起灵,她脑袋里塞满了问号,什么情况,鬼上身了? 她眼睛一瞪,眉毛都快打成个结了,语气莫名其妙道:“你杵这当雕像呢?饿了就去吃饭啊,难道钱丢了?” 张海棠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见眼前的小族长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然后两人在冷风中四目相对了一分多钟,结果这小子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进了招待所,又留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张海棠:什么鬼?什么情况?我们刚才在做什么? 她愣了几秒,想到了早上她说的话,开始感到不敢置信,等等,这小子不会是待在原地等了我一整天吧?是我早上表达方式有什么不对吗??这是什么电视剧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 后半夜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不仅失眠还做了个噩梦,一觉起来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我去,我这是水逆啊,好端端的又梦到当年跳崖。 不过也多亏这个梦,她大概知道昨晚是怎么一回事了,可能是之前在小族长面前死过一次,不小心给他整出个ptsd? 他们去机场前,张海棠领着她家小族长去外面找了家摊子吃面,期间她偷偷去瞄了张起灵好几眼,见对方一口一口吃的专心,她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丰富,张起灵想无视也没办法,难得主动开了口问她:“你想说什么?” 张海棠左右看了看,把椅子挪到他旁边,小声问他:“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看,我跟你这几个月,好像也没见到其他族人,既然你是族长,那你知道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她见张起灵放下了筷子,静了几秒,对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离开后不久,族里的矛盾愈发猛烈,已经濒临解体,我被选中继任了族长之位。后来,我不断的失去记忆,能记起的已经不全面了。” “嗯……” 张海棠知道当时主家与分家之间矛盾不断,所以为了凝聚家族,才弄了个圣婴计划,主家利用长生的信仰来笼络这整个张家,后来被揭穿,内部斗争愈演愈烈,当时老族长身体机能已经接近极限,加上由于他的子嗣与族外女子相爱,成家,作为族长必然不能视若无睹,亲自下令将他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叔叔赶出了张家,甚至残忍剥夺了张家人的特征。由于自导自演的圣婴事件与子嗣违反族规,老族长的地位受到极大的打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张起灵”的存在,才有了后来的泗州古城事件,族长被刺身亡,使得一大批张家精英惨死,令张家元气大伤。 发生这种程度的内乱,小族长显然就是被仓促推出来继任族长,族里的优秀的青年才俊不会都死光了吧? 张海棠想到这,继续问道:“那其他族人都死了?” 张起灵说道:“不知道。” 张海棠听的直皱眉,“那你这族长当的也太没溜了,光干活,还没个人伺候。”说着,她眨巴眨巴眼,商量似的口吻问道:“你说,这族长能不能不当啊?反正这么多年也没……”张海棠在对方平静的视线里越说越心虚,干脆就闭了口,专心嗦面。 沉默了半晌,张起灵目光沉沉的看向张海棠,说道:“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她看了张起灵一眼,安静的嗦了口面汤,“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吧。” 张起灵没有回答,她也不在意张起灵说或者不说,反正自己总会知道的,就在她以为张起灵不会说什么到时候,耳边响起一道极轻的声音,“终极。” 张海棠愣住了,心说,终极又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指望张起灵能给她解答,稍微思索了片刻想不出什么就专心吃起了面条。 她哦了一声,突然想起来有事还没说,“对了,我要去一趟杭州,大概两三天,小族长,你要不陪我去一趟?” 张起灵已经吃完了面正坐在座位上发呆,一听她这么问,想着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好行李,两小时后已经到了火车站,张海棠的效率非常快,很快就办理好了火车票,准时搭上了赶往杭州的火车。 他们买的是硬坐,要从今天下午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张海棠因为昨晚失眠没睡好,到了晚上,吃了东西后就开始犯困,坐着直打哈欠,中途眯了一会,醒来后脖子都酸了,一扭头骨头就啪啪的响,但也没办法,卧铺已经没票了,也只能将就坐了。要是小族长有身份证,他们就选择坐飞机了,还能快点。 她去看身旁的张起灵,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抱着胸缩在里面的角落,微侧着头靠在靠垫上,因为带着帽子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下颌与鼻梁,张海棠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件外套,叠成个方块垫在他的肩头上,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眼睛一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是被晃醒的,醒来后才发现已经站了,连忙抓起背包,招呼张起灵下车。她先是带着张起灵去了趟银行取了钱,再带着张起灵去了她名下的饭店。 她的饭店就开在西湖旁边上的商业街,人流量大,店里的饭菜味道不错,价格合理,所以一直都不缺客源,张起灵站在门口看了眼牌匾——有家饭馆。 张海棠一走进去,立马就被正吃着饭的熟客看到了,哎呦一声,“这不是小棠姐吗,终于出差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中年模样的男人。 张海棠笑了一声,点头寒暄了几句。 正在柜台上算帐的一低马尾的清秀女人听到声音后,朝门口一看,立马笑开了迎了出来,“棠姐!您可回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 张海棠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店里还能继续营业也多亏了她的三个伙计。张海棠笑眯眯的揽了下女人的肩膀,问道,“最近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亭亭是一个长相秀气娇小的女人,长相没什么攻击性,比较清秀可爱,实际头脑很精明,她点点头,“是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闹事,但您放心,都让阿台和小楼摆平了。对了您吃饭了没,我让厨房给您先做一桌您喜欢的菜。”说着,她发现了跟在张海棠身后的连帽衫男人,她打量了两眼,这男人看上去身材匀称,脸也不错,就是没什么表情。 她面露疑惑,“棠姐,这位是您的……”说着她比了个小拇指的动作,把张海棠雷的够呛,立马把她的手指压了下去,干笑了几声说道:“孩子小不懂事。”说完,不太自然的握拳咳了一声,“介绍一下,这是我…我弟,叫张起灵,你们喊他小哥就行。”说完她对张起灵使了个眼色,张起灵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点了下头。 第 49 章 第四十八章 张海棠带着张起灵四处逛了逛,不过他们这样的人,走南闯北的,人文看的多了,也没觉得杭州风景有多么惊艳,更别说在杭州住了这么久都张海棠了,看都看腻了,心想还有两个月天气就要转凉了,她干脆领着人去买了几件衣服,虽然张起灵的眼光实在不敢苟同。 她看着小族长手里清一色的蓝色套头衫黑色裤子两件套,非常拒绝的摇了摇头,“不行,你拿几件其他的,别老是两种,多浪费你这张如花s……咳咳!这张玉树临风的脸。” 张起灵提着两件衣服静静的盯着她,被张海棠以一种你能拿我怎样的眼神堵了回去,又默默的回去重新挑了起来。 两分钟后,张海棠看着他手里换了个色的黑色套头衫和蓝色牛仔裤,气的嘴都要歪了。她又没办法,她挑的就算买了,以这小子的脾气也不一定会穿,最后只能买了。 买了衣服后又找了家理发店,让理发师把小族长的刘海修短一点,至少别全挡眼睛了。期间,发型师非常热情的给他们推荐各种发型,张海棠翻着各种各样的模特图,看着实在心动。 她直接把本子摊开在张起灵眼前,眼睛布灵布灵的,指着一个当下流行的发型,期待的望着他。 张起灵看着模特图里那一头让人心醉的棕毛锡纸烫,无情的把书一合丢还给了张海棠,然后起身走了。张海棠忙拦着人,“哎别啊,你放心,保证给你剪的帅帅的,让你成为街上最靓的崽!” 张起灵不为所动,提着个购物袋平静道:“我想回去了。” 听他这么说,张海棠也只能遗憾道,“那行吧。” 两人出了发廊外,张海棠瞅了瞅他那实在长得碍眼的刘海,口中实在闲不住,又开始问,“你刘海这么长,真的看得到路吗?”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脚步走快了几分,两三步就把张海棠甩到身后,回头清凌凌的看了她一眼,用实力证明他看得到。 被甩在身后的张海棠:“……”你好幼稚哦。 她小跑了几步跟上去,“哎,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到时候在斗里肯定不方便,要不等我们回去了,我给你修短点?” 张起灵的脚步慢了下来,“……嗯。” 张海棠:“……”我是不是该说你勤俭持家? 两人回到他们的小房子里,到家后张海棠感叹一句,“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自己的窝感觉亲切。” 接下来几天,他们两人恢复了以往一样的生活,无聊得张海棠都感觉快发毛了,难得想打电话给吴邪聊天解下闷,哪知道电话一直打不通,打去他店里,里头伙计说出远门了,好像是去秦岭。 这小子还真是不安生。 张起灵回来后,看了眼更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数蘑菇的某人,说了句:“你的身手比以前差了许多。” 张海棠被这句话弄的一头雾水,“啊?” 其实从他们一起经历的两个墓中可以看出,张海棠的身手比以前迟钝了不少。毕竟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退步是很正常的,耐力,体力,应变能力都有一定程度的减退。 张海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问:“你不会是想给我特训吧?”张起灵点了下头。 “哎”张海棠叹了一声,就重新瘫了回去并不当一回事,伸了个懒腰,懒懒道:“不用这么麻烦,反正我体力又不是不过关,到时候斗下多了,身体自然就能找回以前的感觉。”话音刚落,她顿感一道劲风袭来,下意识就要翻身而起,下一秒,身体一下子就被推了回去,头被按在了沙发上。 张海棠透过指缝,惊恐的看着一脚踩在沙发靠垫上的一只大长腿,沙发都被踩的深陷了进去,对方明显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又朝她看了过来。 她浑身一震,我靠!你至于吗,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张海棠连忙一摆手,露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全听您的安排!” 张起灵收回了手,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恢复成了平常淡然的样子,“去天台。”说完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两人来到阳台,看着空空如也的空旷四周,张海棠疑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咱们怎么训练,翻跟斗吗?” 张起灵把手从兜里放了下来,淡淡的说了句:“和我打。” 张海棠目瞪口呆,立马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以前我就打不过,现在更不行了。”说完,她就听小族长继续说了句,“实战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对视着,张海棠已经没话说了,只是这句话,怎么怪耳熟的呢? 等她在地上被扔出几个圈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他娘的,这句话不是我以前训练小时候的你说过的话吗!? 见她趴在地上不动,张起灵平静道:“起来。” 张海棠锤了下地:“……”家暴,这绝对是有预谋的家暴。 一个星期下来,张海棠觉得自己过的实在太苦了,每天准时准点的找虐不说,虐完还要认真听这小子分析她被虐的原因,然后积极改正,下次继续被虐。 好的,我先定一个小目标,下次训练,先薅你一把头发!! 这次训练持续了三个多星期,张海棠在今天被从身后锁住了喉的情况下,终于不负众望的薅到了这小混蛋的头发!! 当然,对着小族长一张面无表情的帅脸,她也薅不下去手,要是她一把薅秃了就实在罪过了。 某天,张起灵出门的时候,难得主动叫张海棠跟着,她跟着出门后才知道,原来他接了一个夹喇嘛的活,带五个土夫子下一个唐末的将军墓,装备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人过去就行了,只不过这一次由她领队,张起灵在她后面跟着。 队里的某个很有地位的小胡子男非常不满意,对张海棠一个女人带队充满了意见与不信任,一路上对她是冷嘲热讽,烦的要命。 张海棠破解机关正烦躁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不满意你个球,以前求姐姐带队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搁以前我早一脚踹过去了,还留你跟在这蚂蚱似的蹦跶? 有了前两次的热身,这一次下斗对张海棠来说,只能用顺利两个字形容了,没有那些千奇百怪的设计与机关,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吧,除了两只一千多岁的小可爱出来蹦跶,也没有什么麻烦的。 这一次他们在下面待了三天,七人当中虽然有人受了些伤,但至少都活着带上来了。 上来后,张海棠回绝了那些刺探她的联系方式的人,心里暗想,看来这么多天的打没白挨,至少反应能力回来了,不会出现身体跟不上想法的情况。 这样说吧,如果按吴邪为单位,两个月前的自己是三个半的吴邪,现在应该算是四个半吴邪和一个胖子。 回去路上,她正在问张起灵回去后还要不要继续训练时,接到一个电话。 是吴山居打来的。接通后,里面传来吴邪的声音。 “喂海棠,你找我?” 张海棠打听到自从吴邪去了秦岭后就没了联系,还以为这小子挂在那个旮沓里了,一听他的声音就骂了他一声,“你小子还知道出来!我那电话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你伙计一直说联系不到你,你再不回,我就要去秦岭捞你了!” 吴邪干笑了一声,忙解释:“我这边出了点意外,在医院住了段时间,现在刚回来。” 张海棠啊了一声,皱了下眉,问道:“别告诉我,你自个又去了。”说完,对面静了几秒,“海棠,我实话和你说吧——” 吴邪简单的向她讲了他最近的经历,从老痒到青铜树,再到那诡异的物质化能力,最后突然复活的老痒和他母亲,就算他没过多渲染,张海棠还是听得一阵后怕。 听完后这小子还有点得意的说了句,“这次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张海棠气的大骂,“你小子还挺得意,我告诉你,你这次就是走了狗屎运了!你这个青头胆子不小啊,什么都不知道就下去,要不是那奇怪的物质化——”说到这她突然停住了,吴邪正被她骂得不敢说话,在电话那边小心的问:“海棠?怎么了。” 张海棠紧紧皱起眉头,嘶了一声,不确定的说,“按照你的说法,你真是吴邪?” 吴邪愣了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就明白她以为自己也是个复制人,当即就火了,“你他娘的连我也认不出?我就是吴邪!” 张海棠眉头一皱,反驳道:“你吼啥?我这是正常的想法好不好。”吴邪被这话气的牙痒痒,大声道:“按照你的想法,我还说你是我物质化出来的复制人!” 后面,吴邪和张海棠你来我往的怼了几个回合,最后发现说不过张海棠,又拉不下面子甩狠话,就气冲冲的把电话给撂了。 张海棠看着被挂的电话,无奈的笑了一声,心说,就这脾气,吴邪无疑了。 第 50 章 第四十九章 不知不觉冬天来了,南方的天气非常湿冷,简直冻到了骨子里,张海棠穿了件黑色大衣,脖子上围着条红色围脖,围脖上印了只黄色的大菠萝,现在正一边哈着气一边在菜市场买菜。半年下来她已经在这街坊里混熟了,现在随便逮着个买菜阿姨她都能唠嗑上几句。 菜摊子上的一妇女见到她就露出笑容来和她打招呼,“小棠又来买菜了啊。” “徐大妈您今儿有什么推荐?”张海棠蹲下来挑了挑,徐大妈呵呵一笑,一把拿起一个大白菜,“今天的白菜可水灵了,你要是想要,大妈半价卖给你。” 张海棠客套的推脱了下,“哎这多不好意思,老是占您便宜。”说着已经把袋子打开递到徐大妈手边。 徐大妈熟练把白菜装袋,又赠送了一把大葱,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妈还得谢谢你上次帮忙赶走那些个地头蛇,我们这些人吃了他们多少亏了。”她这句话很快受到四周人的赞同。 一群人又寒暄了几句,另一边的一买菜阿姨问,“对了,小棠今买这么多菜,家里来客人啦?” “没来客人,我看天这么冷,就想和我弟弟一起打个火锅。”刚说完,她就听到一阵警笛声呼啸而过。 张海棠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警车,说道:“最近的警车出现的可真频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大妈叹了口气,“小棠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啊警方查破了几起严重的盗卖文物,盗墓的案件,抓了几个头头,现在各地都查的严,而且啊,现在连买个铲头都麻烦的嘞。现在的盗墓贼太猖狂了,是吧小棠,小棠?”她伸手在发呆的张海棠面前晃了晃。 张海棠回过神来,对徐大妈笑了笑,“哎呀徐大妈,我看时间不早了,就不和您唠了,我回去做饭先,明儿再聊。” 张海棠脚步飞快的赶回了家,一回家马上抓起桌上的手机给张起灵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她连忙问:“小族长吗?” 真是列祖列宗保佑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嗯。”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张海棠的心也是放下了,她忙说,“你要是没啥事就别再外面晃悠了,最近号子里查的严,咱们这种要是被抓了,那可不是坐牢就能解决的了。” “他们抓不到我。”听着对面笃定的言论,张海棠不禁有些无语凝噎,您还挺自信的嘛,她说道:“现在外面查的严,没事就快点回来,我可不想亡命天涯,哦对了,回来时记得在楼下买瓶酱油,家里的不够了。”说完她把电话挂了,开始忙活晚饭。 晚上张起灵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气进了门,手里提着瓶海天酱油,身上还是百年不变的套头衫……加厚款。脖子上围着条灰色围脖,上面印着一只海绵宝宝,是张海棠买的,除了保暖外,她还特别强调了是亲子款。(ps:街边商场买的买一送一母子同款围脖) 客厅里,所有的配菜已经准备好,锅也打好了,就等张起灵的酱油做蘸酱了。 牛肉火锅,在这种冷天气吃才是最合适的,两人一边涮着肉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明星巡演节目,张海棠是个嘴巴闲不下来的主,在她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小嘴叭叭的一边吃一边对着电视指指点点。 一边说着这个女歌手的感情生活,一边对着男明星的脸指指点点,说整容前比较好看。 张起灵在一旁默默听着也不出声,就算这样,张海棠还是可以自娱自乐的从饭前讲到饭后。 “铃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动作一顿,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是一个陌生号码。想了想,他接通了这个电话。 过了一会,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张起灵问了句:“什么时候?” 张海棠把电视声音关小,安静涮着火锅。 这个电话打的时间挺长,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张起灵在听,对面在说,五分钟过后,由张起灵的一声“好”结尾。 张海棠赶紧问,“谁啊,不会是警察打的吧?” “是吴三省,请我们得去——” 怎么又是吴三省,他人不是失踪了吗?张海棠打了岔:“你先打住,让我猜猜我们接下来去哪里——emm长白山找云顶天宫?” 张起灵点了点头说:“是。” 张海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有病啊,傻b才在大冬天爬雪山,张海棠一摆手就拒绝了,“不去,这种天气爬什么雪山啊,那云顶天宫都埋多少年了,去了也白费力气。”说着,她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突然突然反应过来,小族长刚才说,我们? 张海棠咦了一声,“不对啊,这吴三省怎么认得我的?按理说,唯一一次在鲁王宫见面,我做了伪装,应该认不出才对。”她转念一想,估计这老家伙一直在哪个角落暗搓搓调查他们,说不定,上次海底墓也是他安排的。 张起灵已经站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了,对她说道:“我答应了,我们现在出发。” 张海棠看向窗户外面,又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这个事候去吉林长白山?吴三省他有病啊,现在还查那么严,至少先给我们点时间准备吧。” “先去长沙,装备已经备好。”张起灵一手端着碗,一手提起锅进了厨房。 张海棠:“……能不能先把肉吃完?我还没吃饱……” 张起灵又默默把锅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一天后,两人坐了快车来到长沙,他们又转车到了火车站,坐去往吉林的车,根据电话里的吴三省所说,这个队伍还有四个人,我们需要等待六个人回合后一起出发,他们只管上路,车票和行李他都已经安排处理好了,他们只需要别被警察给盯上就可以了。 张海棠听张起灵给她转述的话,不由咋舌,“啧,这吴三省搞什么,看情况是早有预谋啊,还有你小族长,你偏要来爬这座雪山,该不会,这长白山有你在查的东西?” 张起灵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表情有了几丝波澜,“如果我的想法没错,那里有我想要找的答案。” 张海棠想了想,突然一拍额头想起了什么,对张起灵说道:“待会你先进车里,我有点东西要买。”说完把行李交给了张起灵,让他先拿进去。 张起灵点了点头,交代了声,“别去太久。” 张海棠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快步朝车站门口的方向走去。 刚才进车站时,在门口看到个小超市,张海棠在里面逛了一圈找到了角落架子上几叠暖宝宝贴,拿上了一大包就去付了钱。 出了超市门口,她就收到了小族长发来的信息,上面简洁的说了他所在的车厢号。张海棠赶回火车站准备进车时,在车门口遇到一个戴墨镜的老头,看起来年纪很大,头发花白,身旁还有一个光头青年给他拿着行李,出于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她先让他们先进了,结果发现他们要坐的车厢好像是一样的。 张海棠刚到车厢门口就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正在交谈,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吴邪和胖子。 张海棠头疼的捂了下头,咋就这么巧呢,又是他们。正想着,她已经迈了进去,她看见吴邪正坐在床位上整理被褥,对面的胖子正在嗦着泡面,还有一个更让人意外的,上回见过的潘子也在。 她刚进去,那坐在床边嗦泡面的胖子一见是张海棠,面都不吃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叫道:“又来一个?咱们到底是什么缘分。” 张海棠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说道:“那估计是孽缘了。”说着,她走到胖子身旁,把挂在他上铺床边的背包拿了下来,又将手里的暖宝宝贴塞了进去。 吴邪一看到张海棠,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旅途队伍里多了个可靠的朋友,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也有些安心,问道:“海棠你怎么来了?” 张海棠扭头一看,吴邪正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挑了下眉,把背包扔到了吴邪的上铺,撑着吴邪铺顶的栏杆,居高临下的对吴邪笑了下,说道:“当然是坐车来的。” 吴邪白了她一眼,说道:“就知道你不会说。”他看了看上铺背对着他们睡觉的张起灵,小声问她,“你说的收留你的朋友是不是小哥?看你们俩总一起行动。” 胖子在一旁插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兄妹俩住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吴邪转念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问张海棠道:“难不成,你们真是兄妹?” 一下子,车厢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张海棠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看着她的小族长,沉默了几秒,艰难的点了下头。“呃,差不多吧。” 绝对不会承认我年纪最大的事实!绝对!!! 看她一副憋屈又郁闷的表情,张起灵的眼中不禁泛起几分笑意。 第 51 章 第五十章 车开了后,大家都先各自收拾好了东西,陈皮阿四突然走出了车厢,也不知道是出去干什么,吴邪和胖子还有潘子在下面唠嗑了起来,张起灵背对着他们睡起了觉。 潘子和张海棠打了个招呼,说了句又见面了,张海棠没多想就知道,一定是在吴邪口中得知了海底墓的经历,她也不在意,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 吴邪想和张起灵打个招呼叙叙旧,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便摆出一副可蔼可亲的表情,说道:“小哥,我们又见面了,既然这么有缘分,要不等我们回去了,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张起灵一动不动,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张海棠出声打了个圆场,“让他睡吧,他昨晚没睡好。” 胖子低声向吴邪打听陈皮阿四,“那瘦老头是谁啊,拽的给二五八万似的。” 听胖子问起,张海棠也好奇的等他们介绍。 潘子轻声和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说是道上很有威望和经验的头头,已经九十多岁了。 胖子听到他九十多岁了,脸都绿了,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老家伙也得跟我们上山。要真这样,到没人的地方我先他给人道毁灭了,谁也别拦我,反正他进去了横竖是一死。” 潘子赶紧压住他的嘴巴,轻声道:“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老家伙精的很,给他听到了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吴邪也有些疑惑的问:“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来一个人来夹喇嘛?” 张海棠忍不住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他肯定有其他安排的人。” 胖子哼了一声,埋汰了句:“他这块老姜都快埋土里了。” 潘子呵呵一笑,说道:“咱们现在都是三爷夹来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弥还是方丈,现在都给三爷夹着呢,他要分这杯羹就得按规矩来,他来头再大都没办法。”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们是得小心着这老头,就像大妹子说的,表面上他是一个人,其实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听了骂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爷整这么个人出来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这人要是真这么邪,我看咱们就一起把他办了。” 潘子说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三爷提这个人来肯定有用意,咱们就买他的面子,反正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再厉害也没用,到时候要真……哎呀!” 他话说了一半就被床上张起灵垂下来的手捏了一下,他力气极大,直接把潘子捏的叫了出来。 张海棠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陈皮阿四走了进来。大家也都没说话了,各自玩各自的。 这一趟他们走的是旅游路线,先走200多公里到山海关,然后再转车到敦化,大概两天时间,除了吃喝拉撒外,无聊时只能聊天,打牌打发时间。张海棠因为牌技太好,老是赢牌,导致被胖子吴邪还有潘子三人排除在外,只能无聊的靠在枕头上,一上一下的抛着一枚硬币打发时间,又去看张起灵,见他也是靠着不说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张海棠故意把硬币朝他那边扔过去,只见硬币被他一抬手就接住了,手指一弹,甩了回来,又被张海棠给接住了。 一个来回,她一下子有了兴致,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一元硬币,两个方向,两枚一起丢了过去,又是被轻松接住,张海棠给他鼓鼓掌,催促他:“快点快点,再扔过来。” 张起灵也不嫌她烦,还真给她扔了回去,谁知道张海棠反手扔回去的硬币,突然从两枚增加到五枚。差点一枚硬币从手里脱手,张起灵眼睛一眯,他看到对面张海棠挑衅的眼神,也开始认真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有看不见的闪电从两人的视线里射出,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顿时硝烟四起。 张起灵手一翻,五枚硬币和天女散花似的丢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针锋相对,越到后面越得心应手,于是扔的速度越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大,更夸张的是,这种时候还能趁机做几个假动作迷惑对方,手到最后快的只看到幻影,肉眼只能看到银色的小硬币在张床之间眼花缭乱的来回飞,根本不知道硬币是怎么被扔出去的。 两人的眼神犀利又凝重,活像是在古代打什么重要的擂台一样。 下面的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打牌,都抬头无语的看着这场杂技一样的博弈。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简单的小游戏玩成了地狱级的??? 胖子指着他们,目瞪口呆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吴邪和潘子:“……”姓张的都是这样的吗? 还好五分钟后车停了,两人才欣欣然的停了下来。 张海棠一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现在到了山海关站,天下第一关,胖子问他们要不要出去,张海棠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兴致勃勃道:“行啊。” 一行人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出了车门,但人太多了,挤着挤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冲的七零八落,张海棠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人都被挤到了哪去,这时听到胖子的骂声,她扭头去找,一下子就看到了胖子,看样子好像是被踩了脚。 突然她看到了不远处几个人逆流向他们靠拢过来,其中有个光头男人被铐住挟持在中间,张海棠一下子就认出这个光头是给陈皮阿四提行李的那个人,连忙背过身,四处去找其他人的身影,心里暗骂,我擦,这个时候遇到条子。 下一秒,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张海棠的胳膊,她心里一惊就要给后面一脚,“低下头,赶快离开这里。” 她一听声音,这不是小族长的声音吗。 刚想扭头去看他,下一秒,突然听到谁大喊一声“站住!” 张海棠一看那些便衣朝他们的方向追过来。 糟糕!被发现了! 张起灵掏出一枚硬币用力朝头顶的一盏日光灯射去,啪的一声,灯碎了,人群都吓了一跳。两人借着黑暗,猫进了混乱的人群当中,接下来,头顶不断的有灯被击中,随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候车厅越来越暗,惊叫声,小孩子的哭声交替响起,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 他们顺着混乱的人流挤了出去,全躲靠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张海棠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不悦的问他们:“那光头你们哪找的?太靠不住了。” 一听这话,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潘子骂了一声:“那个龟儿子,这么容易就把我们抖出来了,要有机会,我敲死他去!”胖子问潘子:“你那‘夹喇嘛’的筷子给雷子折了,现在怎么办?” 第 52 章 第五十一章 我们上了一辆解放卡车,一路颠簸开到了二道白河,本来到了敦化后,他们也是通过汽车进二道白河,然后那里有当地的向导和装备在等着,然后进入一个叫栗子沟的小村子,安排好的向导会带着他们去长白山。 但现在,警察说不定已经守在那里了,栗子沟肯定去不了了,向导的事只能自己解决,他们决定进去最里面,里面还有几个村子,去那里到当地人打听情况。 陈皮阿四有三个伙计,华和尚,朗风,叶成,除了叶成其他两个话都不多。 陈皮阿四的人拿来了装备,吴邪心想这老家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现在查严还能弄到装备。结果打开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里面不是铲子和军火,是一大堆日用品,锅碗瓢盆,巧克力,辣椒,和一些绳子之类的普通装备,最多的居然是护舒宝卫生巾 胖子下意识看向张海棠,“这你——”不等他说完,就被张海棠一巴掌呼上脑袋推了回去,笑骂道:“看我做什么?我他娘的用得了这么多吗。” 胖子挠了挠头,郁闷道:“咱们又不是去发妇女劳保用品,老爷子你准备这些做什么?”陈皮阿四老神在在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我们做了整整四天才到目的地,到了靠里的一个小村庄,他们在这里安顿了几天,找了个当地朝鲜族退伍兵叫顺子的人当向导。谈好价格后当天就准备出发。 一行十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往林区深处走去,吴邪和胖子都没怎么骑过马,一上去就有些紧张,胖子瞥见身旁骑得轻松惬意还能看看风景的张海棠,郁闷道:“棠妹子,你怎么什么都会?” 张海棠看胖子浑身别扭的骑马姿势,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人喜欢新鲜刺激的事物,到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都想学一点,但都涉猎不深,也就比你们好那么一点。” 一行人顺着林区的山道走了四个多小时,到了长白山的著名景点,阿盖西湖,用朝鲜话叫,姑娘湖。湖水如镜,清澈见底,仿佛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张海棠看的眼睛一亮,不禁露出惊叹的表情,她双腿一夹马身,拉紧马绳,“驾!”长笑一声,朝前面的湖边骑了过去,感受着凉风疾吹过脸的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就连脸都激动的透出红晕。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愣了下,突然相视一笑。 看来不管是多强悍的女人,本质上喜欢美丽事物的心都是一样的。 为了不让顺子相信他们真的是来旅游的游客,吴邪拿出了相机四处拍了几张照片,又招呼胖子,张海棠过来合照,几人聚在一起,吴邪又瞅了瞅自从进入长白山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对他招了招手,“小哥,一起过来一起合张影!” 张海棠也附和道:“对啊,难得来一趟。”说着,她已经上去把人硬拉了过来,塞进他们三人之间。 吴邪叫来了顺子,简单教了顺子怎么操作,让他帮忙拍照。 张海棠先是环视四周一眼,一眼相中了块半人高的石头,她兴奋的指向石头的方向,“同志们,我们站那上面,那风景更好。” 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胖子说道:“我寻思着,在这里拍不是也一样吗?” 四人又跑到了那快石头上面,挤了挤刚好站满,胖子和小哥站在靠边,中间挤着张海棠和吴邪,几人手搭着肩膀,并排站好,张海棠在中间被挤的挡了半边脸,忙说道:“哎哎,你们别挤啊,都看不到了。” 吴邪也被挤的难受,对着镜头勉强露出笑容,挤着声音说道:“谁让你选这破地方了,在地上拍不也一样?”他见小哥已经半个身子露出石头外了就催促胖子站出去些,“胖子你挪出去一点。” 胖子叫了一声,说道:“哎哟,再挪,胖爷我就要支撑不住了。” 胖子的身材实在够呛,一身棉袄包上去,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空位,顺子正在对他们倒计时,眼看就要数到一了,胖子勉强往左边再挪了半步,哪知道就是这半步,胖子本来就站的勉强的身体,脚下一滑,他惊叫一声,就往下倒,由于他们是手搭着肩的姿势,这一摔连带着所有人都摔了下去。 恰好这个时候顺子按下快门,“咔嚓”一声。顺子从相机里看到他们都摔了下去,连忙跑过去问他们有没有事,胖子被他们压在了最下面,跟叠罗汉似的,最下面的胖子直叫唤让他们起来,最上头的张起灵迅速翻身站好,张海棠一把推开身上的吴邪,忙站起来拉胖子。 胖子捂着自己的屁股站了起来,脸都成了绿色,“胖爷我的屁股都快裂成三瓣了。” 张海棠连连道歉,“胖哥啊,实在对不住,你看我出的这馊主意。” 胖子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又问顺子,“可不能白白摔一跤,向导同志你有没有拍好?” 顺子哦了一声,说了句有的,只是拍的不好看,说着就把相机拿给他们看,吴邪接过一看,脸上就不受控制的笑开了,三人一看他的表情,心里觉得不对劲,也凑过去看。 他们看到照片后都是一愣,也纷纷都笑出声,倒不是拍的不好看,而是太他娘的精彩了。 照片里的他们定格在了他们刚好要摔下去的瞬间,每个人脸上都精彩无比,有的呆住,有的惊恐,偏偏嘴角的笑容还没有褪去,要笑不笑的,显得特别滑稽可笑,就连张起灵也没有幸免,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就一灾难现场。 顺子见他们笑的开心,挠了挠头问他们还要不要拍,张海棠摆摆手,勉强止住了笑,憋笑道:“不拍了不拍了,这张就非常有纪念意义。”说完她顿了下,想起刚才的照片,脸上又憋不住笑了,扒拉住张起灵的胳膊,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不行,让我再笑会儿。” 吴邪忍着笑说道:“那我们回去就把照片洗出来。” 他们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他们继续往上面的山路走去,中途,胖子突然指着他们下面小的只剩下个水池大小的阿盖西湖,叫道:“有情况!” 张海棠拿出望远镜去看,发现是阿宁那一队人马,对方的装备明显比他们好太多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也跟了上来,这云顶天宫到底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她一个个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吴三省的存在,也不知道这老匹夫到底哪去了,把他们支楞到这冰疙瘩的长白山上有什么目的。 不过,在这里看到阿宁他们,证明路是走对了。 胖子看着阿宁他们的枪,不禁羡慕嫉妒起来,眼馋极了。 第 53 章 第五十二章 张海棠被拽过去后,脚下的一空,整个人就翻进了后面的一个大雪坑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住,整张脸都埋进了雪里。她抬起脸,呸的一声吐掉了吃到嘴里的雪,往旁一看,吴邪正趴在雪堆上摇头晃脑,估计这会还没缓过来,这时候,下面传来叶成的声音,说是下面有东西让他们别下去。 两人是摔在最上面的,也看不见下面的东西就伸头去看,下一秒,头顶传来声音,又有人滑了下来,吴邪先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起灵自己下来了,再去看他的表情,他不禁一愣。 张海棠见张起灵下来,下意识对他露出微笑,却见他脸色铁青对她走了过来,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就错开了视线。 张海棠:?? 她斜着眼睛睨了张起灵一眼,疑惑的拉了他一下,结果这小子一下子就把头扭开了,自顾自的打量起了他们四周的情况。 张海棠:嗯??? 吴邪凑过去,悄悄问张海棠:“你俩吵架了?”她把吴邪的脸推开,“去去去,小孩别问这么多。” 吴邪左右看了看他们,挠了挠头不明就里,先观察起四周,他们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乱石坡上,离坡底还有五六米,腰里的绳子挂在了一块岩角,坡底全是刚才滑下来的雪块和石头,雪堆里面,露出了好几截黑色细长的爪子。 吴邪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自觉去拉一旁的张海棠,把背贴紧后面的石头,紧张的问:“那是什么动物?” 张海棠眯着眼睛去看,只能看到雪堆里若隐若现的黑色环状物,上面全是鳞片,还有露在外面的细细的节肢动物的脚,像蛇又像蜈蚣,看上去特别诡异。 叶成一直在叫,被胖子用雪球砸了一下,骂他:“你他娘的小声一点,别吵醒它!” 潘子和张起灵准备先下去看看,张海棠小声叫住了他们,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单筒望远镜,对着那诡异的黑色动物仔细看了几秒,突然咦了一声,随后放下望远镜对众人比了个ok的手势。 “别担心,是雕像。”她说着就去解身上的绳子,众人也跟着解开绳子滑了下去,靠近后才发现,那是一条伏石而卧的石龙,身上雕着蜈蚣一样密密麻麻的脚,都是用黑色的石头雕的,藏在雪里,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张起灵已经扫掉了石雕身上的积雪,细细看了起来,张海棠摸了摸又抬头看了看,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说道:“这是东夏早期的龙石雕,龙和蜈蚣的混合。” 胖子问:“怎么这龙这么难看,像虫一样,看上去邪气冲天,比故宫龙璧上的难看多了,该不是刻坏了?” 华和尚道:“不懂别乱说,这条是百足龙,不是蟠龙,东夏国早期的龙雕都是这个样子的。在中国早些时候,中国远古的龙有着迥异的形态,有的龙还有猪鼻子呢,这不奇怪。”他见张海棠神情了然,就问她:“这块雕龙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张海棠张了张正要说,身后的吴邪看了几眼石头断裂处的痕迹,说道:“可能是从上面塌下来的,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你看这龙的形体不对称,这是双龙戏珠,这样的石雕应该还有一边,一般是刻在石门上的,两面各一。” “啊?”张海棠啊了一声,脸色古怪的看了吴邪一眼。 陈皮阿四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和说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词,什么石门,这块是墓道里的封石。” 吴邪被骂的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张起灵,只见张起灵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经过前几次的经历,张起灵在他心里已经是非常靠谱的存在了,吴邪对他的话是非常信任的。 吴邪想到张海棠刚才的古怪表情,又想到刚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话,不禁有些脸红。 张海棠表情有些无奈,她把手抻进龙嘴巴里,一扯,扯出了一条黑色手腕粗细铁链来,胖子一看,说道:“哎呀龙肠子给扯出来了。” 张海棠解释道:“这是拉动封石的马链,里外各一条。”说着,用力扯了扯铁链,发现石头纹丝不动,叹了口气说了句果然,她摊了摊手,说道:“这块封石可能是从上面塌下来的,这样的话,上面的墓道应该毁坏很严重了。”说完,她鼻尖一耸,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咦了一声,用她那奇长的手指敲了敲封石,又踮起脚凑近龙头闻了起来。 胖子一看张海棠的动作,惊了下,“棠妹子,你对着这寒碜龙也下得去嘴?” 这时候,吴邪也闻到了那股硫磺味,道:“胖子你没闻到吗?有一股硫磺味。”胖子一听,也仔细去闻。 张起灵察觉到不对劲,用发丘指逐一摸了摸龙头,又把手往龙头一按,说道:“龙头后面是空的。” 这时候,大家已经都闻到了那股硫磺味,均是一喜,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这盘龙封石的后面,说不定就压着一条冒着热气的地缝,才会冒出硫磺的味道。 但这盘龙封石太过于沉重,几个人抬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石头却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吴邪机智,利用支点之间支撑力的关系,在几块大石头支点侧敲了几下,石头的支撑力发生变化就开始滑动,露出了上面的一条岩缝。 张海棠感叹了声书读得多还是有好处的,笑着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行啊你,小脑袋瓜挺好使。” 吴邪摸了摸鼻尖,笑了笑,说道:“我们先进去看看。” 最后,叶成,朗风,还有潘子留在外面,有什么事好照应,张海棠决定留在外面照看一下顺子,顺子现在情况很糟糕,随时可能就要一睡不起。张海棠把自己剩下的两个暖宝宝贴全部贴在了顺子的胸背上,又打开自己的保温壶给顺子喂了些温水,过了一会,看他唇色有了几分血色,才放下心来。 他们四人在外面干站着也无聊,就聊了起来,张海棠和潘子以前见过,知道对方的性格,聊的还算不错,谈话间,潘子发现张海棠的手,拇指和食指的夹缝处有茧,经常摸枪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枪茧。 见潘子盯着自己的手,张海棠问他:“怎么了?” 潘子说道:“看样子,大妹子你也是用枪的好手。” 听到这话,张海棠挑了下眉,她以前参军时确实经常用枪,不过后来离开军队后就不常用了,她的三个伙计里,小楼的枪法就非常漂亮,这个孩子的天赋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了,才摸了几年枪,枪法就比她还准。 张海棠对空气比了个手枪的手势,说道:“好手不敢当,不过比起枪,我还是更喜欢冷兵器。” 第 54 章 第五十三章 众人对着壁画讨论了起来,陈皮阿四他们猜测这云顶天宫可能就是埋葬了东夏国皇帝,但以张海棠他们所知道的,云顶天宫是汪藏海修建的,东夏和明朝时间明显对不上啊。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华和尚突然拿出了一个白布包,打开一看,张海棠惊讶的发现,那是一条蛇眉铜鱼!她悄悄看了吴邪一眼,发现他表情愕然,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华和尚没注意吴邪的表情,继续说道:“这条鱼,是一种龙的异形,是我们老爷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我相信,它应该是一个知道东夏国内情的人制作的,奇特的是,他通过一种非常巧妙的手段,隐了一段绝密的信息在这条铜鱼的身上,你们看。” 张海棠心里觉得奇怪,她之前从吴邪手里仔细看过蛇眉铜鱼,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难不成有什么漏掉了? 华和尚将铜鱼放到风灯的一边,镏金的鱼鳞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壁画上射出很多细细的光斑,转动鱼身,光斑便开始变化,逐渐的,竟然变成几个文字样式的斑点。 张海棠瞪大了眼睛,心里我靠了一声,心说居然还有这种技巧,亏我还自诩是机关小能手,这种把戏居然没看出来,惭愧啊惭愧。 华和尚指着那几个光点,说道:“秘密就在这里,这条鱼的鳞片里,一共藏了四十七个女真字。” 吴邪有点颤抖地问他:“是….…是什么内容” 张海棠细细去看那些文字,她对女真文化了解的不深,至于女真字,她没有深究,了解的非常浅显。别看她对古文字挺精通的样子,其实她从小就特别讨厌学习这些虫子一样的古文,要不是他老爹和娘硬按着她学,她都不想去搭理。说来也奇怪,她娘亲不管是什么事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学习女真文字的时候就非常强硬,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学,只可惜学了没多久,她爹娘就上天了,她也就荒废了这门课程。 在他们家族,一直是族内通婚,女人是不允许外嫁的,女娃娃长大后一般有两个选择,第一,在族里找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第二就是和其他男人一样从小训练手艺,但对女人来说会非常困难,女人的体力,耐力都比不上男人,经常会成为拖累。而张海棠,说实话,她从出生开始,她的命运就只能是第一个,因为她是嫡系主家出身,父母身上流淌的麒麟血相对纯粹,家族尤其看中血脉传承,拥有纯粹麒麟血的女族人出生开始就要被许配给合适的男人,等长大后嫁过去,然后继续生出优秀的张家人。 可她爹不乐意啊,硬拦着老族长给她安排终身大事,听她娘说,她那倔脾气老爹还因此顶撞了老族长,给跪了一晚上,就为了让她长大后,懂事了自己做选择。每次她回想这件事的时候,都感动的想给她爹一个熊抱,但每次都在老爹面无表情把她揍翻在地时,导致她碎一地少女心,只想臭骂他一顿,当然,她肯定不敢骂的。 张海棠看那些凌乱的的女真文字,只能看出个大概,但这些文字就足够让她惊讶了,除了有关于东夏国历史的记录,上面还提到了有关于那个海底墓的位置,甚至,上面提到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东西,是关于长生的记录!她越看越觉得心惊,按捺住需要脱口而出的惊叹,佯装淡定的继续往下看,最后一句却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上面记载了历代东夏国的皇帝万奴王,不是人,是怪物。 这时候,叶成刚好提到了这点,“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几个女真字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吴邪问道:“什么?” 华和尚看着众人,说道:“上面说,代的万奴王,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胖子说道。华和尚把铜鱼收了起来,“上面说,他们都是一种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叶成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会不会是说,皇帝是龙,而不是人这样的比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推测了起来,张海棠心里已经开始了惊涛骇浪,心里惊疑不定的推测着,她已经大概可以确定,汪藏海可能就是这蛇眉铜鱼的建造者,只是这蛇眉铜鱼上面为什么会提到长生的字眼,又为什么会特意在上面写了海底墓的位置,还有上面关于万奴王的记录,他明明是明朝的建造师,为什么会和东夏皇帝还有长生扯上关系,又为什么修建了一座云顶天宫? 一个又一个的迷题都让她心惊胆战,她不禁想到二十年前那支海底墓失踪的考古队,他们是不是在海底墓里发现了什么? 张海棠立马就想到了吴邪身上另外两条蛇眉铜鱼,心想,或许答案就在另外两条鱼身上。 众人又对着壁画讨论了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就开始休息起来,期间顺子醒了过来,看到他们后一个劲的道歉,大家都有些累了,也就没搭理他,吴邪拿了点吃的给他,让他好好休息,因为上去还得靠他。 后半夜,陈皮阿四让他的人轮流出去在外面呆着,如果雪停了就爬进来叫他们,其他人则开始轮流睡觉。 到了张海棠守着的时候,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守夜是非常无聊的事情,她一个人就静静的看着壁画发起了呆,随着时间流逝,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是张起灵朝她缓步走了过来,坐到她身旁,轻声对她说:“去睡吧。” 张海棠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离换班还有一个小时,她弯起眼睛笑了笑,软着声音问他,“不生气了?”说着,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没有生气。”张起灵对她摇了摇头,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用手撕着,一点一点的送进嘴里。 张海棠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好好,知道了。” 两人静静坐着,她看着张起灵慢吞吞的吃着干粮,莫名想起了以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时还是一个发丘指都没练好的小不点,圣婴计划败露之后,被丢到一个院子里和一群大他两三岁的孩子里训练,有次突然想起这个孩子,一时兴起,偷偷给他带了个芝麻饼,看他坐在院子里的矮墙上,嘴角带着伤,也是这样拿着饼小口小口的吃着。 「“我以后常来看你,好不好?”她俯下身认真去看男孩的眼睛。过了许久,男孩吃完最后一口,轻声问她,“你还会带芝麻饼吗?”她听后愣了一秒,忍不住笑开了。」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没有喜好,没有欲望,有时候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痛了还是委屈了都不会表现出来,像个没有自我的躯壳或者机器人一样,要不是接触多了,还真猜不到他的心思。 第 55 章 第五十四章 “保持沉默是吧?你高冷是吧。” 张海棠盘腿坐在张起灵睡袋前,身上披着件外套,正用一种别想蒙混过关的眼神瞪着背对她装睡的张起灵。 “行,你不说,我就自己猜,自己查,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张海棠话音刚落,张起灵的脑袋猛的从睡袋翻了个面,裹着睡袋一脸淡然的坐了起来。 “哎哟”张海棠被吓了一跳,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悻悻道:“你这爱吓人毛病得给我改改哈。” 五分钟过后,张海棠一脸出神的走出来帐篷,蹲在外面的石头边,茫然的抬头去看在夜色里那座白雪皑皑的三圣雪山。 蓦的,她的脸上同样露出了深远又悲切的表情,用着近乎无声的声音呢喃着:“那里是一切的开始——” 这声细微的呢喃很快就被风吹得零碎。 “海棠你蹲那在干嘛呢?”吴邪伸着懒腰走了过来,就瞧见一脸失了魂似的的张海棠蹲那看雪山。奇怪道:“大晚上的看什么雪山,白天还没看够啊?” 张海棠一下子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笑眯眯说道:“我这不是睡不着嘛,肝火旺,出来冷静冷静。”她瞧见吴邪从顺子的方向走过来,就问他:“你们刚才聊啥呢,聊大半天了。” 吴邪摸着头,往后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把张海棠往帐篷后拉了过去,悄悄和她说了顺子的事,张海棠听后也是觉得意外,没想到他们都被顺子摆了一道,这人根本就是第一次带队伍进到雪山深处,带他们进来除了钱,也为了找他失踪多年的老爹,没想到,这个家伙看着挺憨厚,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早上,他们继续开始往上走雪路,雪路非常难走,他们不停歇的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登顶雪坡,张海棠跟在胖子后面,由于高原反应,张海棠的脸已经缺氧,已经晕出了两片红云,众人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雪地晃得眼花,眼睛酸涩的想要流泪。 终于爬到了顶坡的时候,吴邪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弯整个人就趴到了雪地上,身体下意识往后滑了滑,被身旁的潘子拉住,两人用冰镐固定住自己,纷纷倒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白气。 胖子用手指指着天,喘着气说道:“这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一小步,但对于摸金校尉来说,这他娘的是一次飞跃。”说完也趴到了地上。 张海棠坐在雪地里,往四周看了看,她喘着气,咧嘴笑了笑,感叹着这美轮美奂又震撼的雪景。 这雪坡是一片巨大的区域,左右几乎看到不分界线,三圣雪山此时就在他们的左侧,比昨天看,近了很多很多,圣山的顶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整个巨大犹如怪兽的山体巍峨而立,白顶黑岩,显得比四周其他的山峰更加的陡峭,由于夕阳的关系,一股奇怪的淡蓝色雾气笼罩着整个山体,仙气飘渺,景色非常的震撼人心。 张海棠痴痴的看着那巍峨耸立的三圣雪山,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去看张起灵,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朝着三圣雪山的方向走到雪坡的边上,恭敬的跪了下去,又回头莫名看了她一眼,张海棠一愣,下意识的跟上去,跪在了张起灵右侧,两人低头恭敬的行了个叩拜大礼。 胖子注意到两人的举动,连忙拍了拍身旁的吴邪,示意他看过去。胖子摸了摸脑袋,疑惑的问吴邪:“他们这是干嘛,是不是信了什么教啊?” 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跪完后就各自退了回去,找个地方闭目养神起来。胖子点起来无烟炉,众人围了过去烧茶取暖,虽然对他们刚才的举动好奇,但众人都清楚张起灵的性格,也没去问他。 吴邪看了看张起灵,心知肯定问不出什么。还是选择悄悄问了张海棠,张海棠呵呵一笑,对他解释是被大自然震撼到了,吴邪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了下肩。 顺子非常敬业的开始为他们讲解了这里的雪山。 众人看了会风景,觉得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围到陈皮阿四身边,想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 陈皮阿四经过这么强度的跋涉,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非常的萎靡,听到他们问他,对我们道:“宝穴的方位就在我们脚下,我也没有好办法,下下几个铲子看看雪下面有什么再做打算吧。” 说干就干,他们拿出铲子开始铲雪,挖了大概五六米深左右,就挖不下去了。这长白山下来几千年的雪,雪压太多成了冰,形成了冻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和混凝土一样硬,铲子穿不透。 “你说会不会陪葬陵给冻在下面的冰里了?”胖子问。 潘子想了想,问众人有没有带炸/药,准备炸出个洞来。张海棠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妥,她皱了下眉,“在这里放炸/药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造成雪崩,咱们都得凉凉。” 华和尚捏了捏雪,说道:“炸/药我是有,张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在这里放炸/药,会不会是自杀?” 众人抬头去看,上面是高耸的万丈雪崖。前后一直延伸,连着整条雪龙一样的黄山山脉,上面只要撒下一点点雪儿,他们几个就要长眠在这里了。 潘子虽然也有这个顾虑,但还是坚持道:“长白山是旅游景点,这里每年也会进行清雪,我感觉问题不大。你不大这些雪清掉,那咱们就趁早回去,我告诉你藏地雪山找落难的登山队,也是这么做的,没有别的好办法,就算定准了穴,你还得用炸/药,不然盗洞也绝对打不下去。这一炮,你还就放定了。” 吴邪摇摇头:“这风险冒的太大了,我宁可花点时间用铲子来铲。” 潘子道:“小三爷,我们就是因为没时间了才用炸/药,要有时间我们就等到夏天再来了,无论如何得试一试,三爷还等着。” 吴邪听后也面露难色,叹了口气。 华和尚突然一指郎风:“你们不用吵,咱们说的都不作数,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张海棠眼睛一亮,想起前几天在岩缝外,听陈皮阿四的人说,这是个专业矿工,放炸/药非常熟练,据说还是个炮神。“对啊,朗风同志你不是被叫炮神吗,你有多少把握?” “你就是炮神”一边的潘子睁大眼睛,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号。 郎风看我们看着他,有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都是同僚给捧的,一个外号而已。我认为老潘的说法应该可行,我可以控制炸/药的威力,声音也不会太响,其实只要在雪下面有一个很小的震动,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有的时候只要一个鞭炮就行了。” 第 56 章 第五十五章 陈皮阿四疑惑的看了眼那三圣雪山的位置,点头道:“‘昆仑胎’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这个是‘昆仑胎’,那陪葬陵,必然会修建在了‘昆仑胎’位内,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看远处的三圣雪山。 张海棠也很迷惑,按她的经验和所学知识,这昆仑胎已经是极好的风水宝地了。历史记载埋葬在昆仑胎的皇帝,也只有黄帝一人。莫不是这三圣山还能比昆仑胎还要好?这云顶天宫真修在天上不成? 吴邪皱着眉问:“这里只是一座陪葬陵啊,那这样,云顶天宫主陵所在的三圣山,风水要好到什么程度才算完?再怎么样也不能比‘昆仑胎’差啊。” “没有比‘昆仑胎’更好的风水了,‘昆仑胎’是大地灵气汇聚的地方,如果要比这里更好,那只有一个可能。”陈皮阿四叹气道,“天宫,真的是修建在天上!” 胖子浑身一震,说道:“怎么可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吴邪怀疑起这昆仑胎到底是不是假的,说出他的怀疑后,众人也表示认同。 看他们猜疑来猜疑去,张海棠说道:“要不,我们直接挖出来看看?” 华和尚目测了下冰的厚度,“用镐子挖半个月都不一定挖到那里。” 确实,这冰又厚又硬,他们也没带什么先进的工具,想要挖通,非常的困难。 胖子突然一拍胸口,胸有成竹对他们说的:“这有什么难的,交给我胖子身上。” 张海棠一听他这样说,不由挑了下眉,每次遇到无法解释的难题,胖子总能提出一些关键的意见,他虽然胖,心思倒是非常细腻。 吴邪知道他的性格,故意激了他一下:“你能有什么办法?” 胖子一听,非常的不服气,对吴邪道:“什么话,就许你大学生有想法?我去过昆仑山,昆仑山上多冰,比这厚的冰川多的是,经验比你丰富多。” 胖子就哼哼着和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冰的故事。胖子摆手道:“如果不是雪崩,那修建陵墓是在九百多年以前,按照道理,九百年累积的雪压冰绝对不可能这么厚,所以这些冰肯定是人为的,我们脚下肯定是一片非常厚的人工冰墙,这冰墙又不可能直接压在建筑上,那肯定有一个弧度,形成一个天然冰穹,压在斜坡上,保护着下面的建筑。类似于冰做的封土堆,冰没有我们想象的厚,你看,这里的冰透明度很好,也是一个证据。” 听到这里,张海棠不得不钦佩的鼓起了掌,感叹道:“胖爷,厉害啊。” 胖子笑眯眯的一摆手,故作矜持道:“哪里哪里。” 后面吴邪又利用建筑学知识算出了冰的厚度,大概是在十米左右。对他们来说,十米也够深了,想要挖通也不容易,最后还有张起灵反应快,那出无烟炉往冰上一放,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冰撕裂声音,众人灵机一动,借用无烟炉软化冰层后再下铲挖洞,果然好挖许多。 他们忙活到晚上,才终于挖通,立马真给他们猜中了,是空心的。 众人拿着手电朝下面照去,下面是一个巨大的胎形山洞,也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更让人惊愕的是,在那山洞之中,竟然还修建了一座横檐飞梁的巨大宫殿,这是陪葬陵的灵宫,也就是摸金校尉囗中常提的龙楼宝殿! 皇陵啊,这是多少盗墓贼梦寐以求的,众人心痒难耐,就连张海棠也有些小激动,大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今晚先下去看看。 潘子先下去探路,发现没问题后,众人才一波一波的朝下面荡了下去,到了里面后,张海棠环视了这山洞四周,确实很气派,非常有皇陵的风格。 在门上摸索了一阵子后,她示意众人走在自己后面,自己查看前面有没有机关,叶成看着前面黑的不见底的路,提出质疑,“哎,张姑娘你能行吗?” 张海棠也没回头,只是轻声的笑了笑,“虽然我身手不是最好,但趟雷和找机关,我可是最拿手的。” 叶成还想说什么,“这里可真安静——”张起灵在他前面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胖子立马压着声音开口:“你还不闭嘴,我们棠妹子厉害着呢,要是因为你胡乱开口,害得我们踩中机关,你当担得起吗?” 小心的走了好一段路,她惊愕的发现,居然还真没有机关,这偌大的灵宫还挺安全? 他们经过了一座玉台看到了四座人面鸟身的铜像和中央的一座扭曲得跟大蚂蟥一样的柱形雕像。 胖子吐槽了几句:“这他娘的是什么灵殿里不是放墓主的坐像的吗难道墓主是长的这个德行的?这...不是一只大蚂蝗吗?” 华和尚道,“这可能是东夏宗教中被异化的‘长生天’….…他们的主神。” “这神长的也太没溜了吧。”胖子喃喃道,“和洗衣服的棒槌有什么区别?”说完被吴邪拍了下,示意他积点口德,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张海棠摇摇头,打着手电去看那雕像,“我看,不像是长生天。” 他们查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就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后殿的走廊,黑漆漆的走廊尽头是一片壁画,画的几乎都是盘绕在云雾之中的百足龙,盘起的,飞腾的,满墙都是,密密麻麻实在渗人。 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出了走廊后,来到后殿,后殿之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只有中间放了三张黑色的盘龙石床,三张石床的后边的地上,有一块四方形的巨大石板,石板上雕刻两只人面怪鸟。 张海棠用手电照了照那石板,“这是封墓石,地宫入口估计在下面。”她用曲起手指敲了敲地板,疑惑的咦了一声,潘子上前,两人一起抬开了石板,发现下面居然是如边上一样的青砖,潘子用脚一压,石板下的青砖立即被压入底下几毫。 “怎么回事情?”潘子奇怪:“这封墓石是假的,摆设?” “会不会封在这层青砖下面了?”叶成问。 胖子道:“管他呢。反正没人,难得倒一回皇陵,拆了砖头看看就知道了。” 胖子刚说完,张起灵已经蹲下来摸了摸那青砖,突然猛的一发力,一块青砖已经被他用发丘指夹了上来。 叶成和华和尚看的目瞪口呆。胖子得意的笑了笑,颇有种这是我兄弟,厉不厉害的炫耀姿态。 吴邪站在张海棠身旁,撞了下她的肩膀,悄悄问,“这个你也会吗?” 张海棠听到后,可疑的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想起了上回去倒那个唐朝将军墓,她同样是这样一夹,砖头夹出来后,硬生生刮掉了她食指上的一块皮,当时痛的她两眼泪汪汪。 这发丘指太久没练,有些生疏,手还比以前娇气了。 当时小族长看她的表情,也是一愣。估计是没想到连张家标志性的手艺她也懈怠了。 张海棠:……我一个平日混美食圈的,没事练啥发丘指啊。 吴邪看她点头,不禁露出了钦佩又赞叹的狗狗眼。 张海棠心虚的移开了眼神。另一边,潘子他们已经凿开了青砖地,从里面挖出了一个八仙桌大小的黑色双头石龟,她一看,就觉得有古怪,按理说下面就是入口了,怎么挖出了个石龟啊? 她担心是什么机关,正要让他们别乱动,这时,“当”的一声,只见胖子挂腰上的工兵铲突然给吸了上去,胖子咦了一声,用力掰下来后又一放手,又给吸了回去。胖子啧啧称奇道:“这怎么是一块大磁铁啊,这墓主人收废品的?” 张海棠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下,掏出指北针一看,脸一下子就黑了。冷着声音骂道,“这汪藏海老儿,把咱们骗了!” 众人听张海棠一说纷纷紧张起来,陈皮阿四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一看那石龟也是脸色一变。 吴邪脑袋灵活,一下子也反应过来,“难道这磁石雕刻的双头龟,影响了我们用来判断方向的指北针?那我们当时用来判断龙脉走向依据就是错误的?!” 陈皮阿四恨恨的点了下头,瞪着那个石龟,恨不得把它碎尸万段一样。 众人一下子就泄了气,表情个个都不好看。 张海棠叹了口气,表情也有些沮丧,估计这么多天是白忙活了。她轻声道:“看来这汪藏海费了这么大功夫,建了个昆仑胎的冰穹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为了保护这云顶天宫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第 57 章 第五十六章 说来也奇怪,平常没心没肺的张海棠,这会越发觉得心头燥火,有种莫名的火气想要发泄。 胖子看我们都有点泄气,说道:“算了,那我们快回去,不过是走错路了,咱们出去再来,阿宁他们才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把东西全运出来,咱们动作快一点,还有洋落好捡!” 吴邪听后一反常态,冷笑着说道:“你知道什么,三叔几乎是牺牲了自己的生意来拖慢阿宁他们的进度,但是我们还是慢了一拍,如果回去再回来,不知道要给他们拉下多少,三叔可能就会凶多吉少。你他娘的只知道明器,什么都不关心,别在这里瞎叫。” 胖子听了也不爽,破囗呛道:“你这是什么话,别——”张海棠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按着胖子的肩膀说道:“都别急,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吴邪冷哼了一声,“你说的简单,这是我三叔,我怎么能不急?你别搁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风凉话。” 张海棠是个暴脾气的,这会本来就在极力压制心里的邪火,吴邪这一撩,直接就爆了,她脸色一黑,“臭小子你说话给姐客气点,这走错路,大家伙心里都不好受,你就你他娘的任性,现在补给和干粮都不够,难不成还要继续陪你上路?” 不仅张海棠开始不对劲,一旁的华和尚也和胖子吵起来了。 张起灵觉得气氛不对,上前按住张海棠,“你们——”不等他说完,张海棠一把将他给推开,语气冷冷道:“别碰我,和你没关系。”说完,她猛的一愣。 哎,这不对啊,我怎么会对小族长发火? 张起灵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了这里,情绪都很焦躁,就连吴邪也发火了。” 众人听到后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某些东西影响了他们的心智。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张海棠又扭头去看张起灵,摸了摸鼻尖,“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张起灵摇了摇头,对他们说道:“我看这里不仅仅是一块磁铁这么简单。现在一定要冷静,你们刚才争论也没用,这里既然是陷阱.….….”他顿了顿:“汪藏海花了这么大的精力设置了这里,既然能放我们进来,我看我们不一定能出去。” 吴邪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陈皮阿四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把这只乌龟毁掉,然后在这里搜索一下,确定再也没有同样的东西,不然我们来几次都是一样。” 张海棠一指无烟炉,“想彻底消磁/,只能用火烧。” 众人怒目看向那磁龟。 大概五分钟过后,那磁龟已经被烧的通红,指针也不再指着磁龟后,众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 张海棠摸了摸背包,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个罐头了,唉唉的叹了口气,“吃的要没了,希望可以坚持到下山吧。” 吴邪正收拾身上的装备,一听张海棠的话,不禁想起当初在鲁王宫的事,当初这家伙带了一堆吃的,活像是个出来的春游的女大学生。想到这,他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张海棠白了他一眼,说道:“一看你白白嫩嫩的样子就知道,从小到大肯定没挨过饿吧?” 吴邪想了想,发现除了这段时间在墓里的时候,他还真没怎么挨过饿。 张海棠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心里替自己心疼了几秒。 她挨过饿啊,还差点就饿死了。不仅因为是被困在墓里,当初失忆后,流浪的时候也总没饭吃,后来是一个饭馆的小老板可怜她孤苦无依的蹲在饭馆的门口,收了她当伙计,生活才慢慢好了起来。(老板:这女娃娃总蹲我店门口,见一个人盯一个人,客人都不敢进来了) 那家饭馆就叫——有家饭馆。 就在这时,那磁龟的方向突然传出“咔啦咔啦”的玻璃碎裂声,众人立马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那磁龟表面裂开了无数道裂口,还有一股诡异的黑烟不断的冒出来,浮到头顶不断的蠕动着,还不断发出窸窣的声音。 张海棠闻到一股非常奇怪的香味,皱着眉,仔细的想了想。 “这是……长生天!”胖子脸色惨白大叫道。 “你别吓人。”华和尚道:“可能这乌龟是空心的,热胀冷缩,就裂开了,里面什么东西烧焦糊。” “这个味道,”张海棠耸动着鼻尖,走近一步想仔细去闻,下一秒就被张起灵抬手拦住了,“别去,烟里面有东西。” 张海棠脑袋里蓦的想起来了,叫道:“我靠,这是虫香玉!”她脸色一白,拉着张起灵就往后退。 华和尚一听到虫香玉,立马就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乌龟里面竟然是虫香玉!汪藏海是想让我们死啊。” 众人一看张海棠和华和尚的脸色及其难看,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连连退后了几步,吴邪紧张的问:“虫香玉是什么?” “跑!不要回头,不管什么东西落在身上也不要停!一直到出去。”随着张起灵一声令下,众人一窝蜂的看着朝着走廊的方向跑了起来。 场面及其混乱,手电的灯光四处乱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众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吴邪看着前面停下来的手电光亮,跟上去问:“怎么不跑了。” 叶成气喘吁吁的回答,之前这条走廊是大概五百米的距离,而现在大家都跑了有一千米左右了。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华和尚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怎么回事情,我们进来的时候没走岔路啊,怎么一往回走就找不到路了?” ”胖子问。“我们换个方向,往左跑!” 吴邪四处转了转头:“不行,既然原路都回不去了,肯定是朝任何地方跑,都会跑到四处不着边的地方,永远到不了头,不要白费这个力气。” 华和尚道:“呆在这里不动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兵分四队,朝两个方向跑。这样总有一队能先出去,不至于全军覆没。” 张起灵,张海棠,陈皮阿四,还有背着顺子的朗风,还有潘子都没赶上来,一半的人都没了。 吴邪捏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 潘子的习惯就是在最后,这是他当兵养成的习惯,陈皮阿四年纪大了,也是在大家后面,朗风背着个人,行动不便,也跑不快,而张起灵是职业级别的失踪人员,突然失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张海棠,她身手算得上他们一群人里前头的,而且一开始也是在最前面的,按理说不应该会走散才对。 另一边,某条暗道内,张海棠正如一只树袋熊似的的挂在张起灵背上,把他的手夹得死紧,任张起灵怎么挣扎也甩不下来。 张海棠一个锁喉紧紧勾住张起灵的脖子,磨了磨牙,说道:“早知道你小子耍心眼,说,你又要甩开我们去哪?” 张起灵见拽不下来,干脆也不动了,平静的对张海棠说道:“我很快就要找到答案了。” 张海棠呵呵的冷笑了声,整个人抱的更紧了,“看来我猜得没错,刚才看那磁龟我就明白了,我就说汪藏海老儿这么鬼精的人,怎么会设计一个这么明显的局,我看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真龙脉!”她哼哼了一声,“真是玩的好一手空城计,但想诓你棠姐,汪藏海老儿还差点火候!还有你小子,我看你对这里挺熟啊,暗道都被找出来了,是不是以前就来过这了?” 听到张海棠的分析,张起灵沉默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 张海棠突然听到他的笑声,心里一惊,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脸上惊疑不定的问:“你笑啥?” 张起灵笑完后又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对背后的张海棠说道:“接下来的地方,不是他们可以知道的。不想没命的话,尽快离开这里。” 张海棠听他这么说,突然有些委屈起来,她那么努力(死乞白赖)的去站在他身边,结果这小子,就一心要甩开自己单干,她问道:“那我呢,我就不能跟着吗?”张海棠想了想,继续道:“再说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让我跟着,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何乐而不为呢,我又不会害你。” 她见张起灵又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能性,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张起灵松出口气,像是拿她没办法一样,点了点头,严肃道:“我答应你,但你后面必须听我的。” 张海棠一听就乐了,忙不迭的承诺道:“可以可以,没问题,在下谨遵族长教诲。” “你先下来。” 张海棠才反应过来现在她还扒拉在人家背上,连忙跳了下来,眯着眼睛笑道:“那咱们接下来该——”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张起灵手里的手电灯光灭了,紧接着膝盖一麻,两条腿瞬间就软倒在地,然后又是肩膀一麻,手也没知觉了。 事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发生的,张海棠瞪大了眼睛,心里无数个卧槽刷过。 大意了!小族长你诈我!! 她感觉到身前一阵衣服的摩擦声传来,耳边响起什么东西放下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开始远去了。 大概过快一分钟的时候,她的手慢慢恢复了自觉,立马摸了摸刚才为了抓张起灵,而掉到地上的手电筒,灯一开的瞬间,她看到了面前的地上,立着一压缩饼干,和一个罐头。 第 58 章 第五十七章 张海棠顺着原路返回,刚出暗道口,就听到了吴邪他们离开时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声,她连忙跟了上去,一进走廊,头顶突然一痒,她用手把头顶的小东西夹了下来,手电一照才发现,是一只手掌长的多脚,节肢动物。 她知道头顶的虫子叫蚰蜒,喜欢在温暖的东西身上产卵,比如人的身上,她把蚰蜒丢到地上,抬脚将其碾碎,原本想点燃走廊边上的灯奴,用此吸引那些总往她身上扑的蚰蜒,可刚一凑近就闻到了灯油里的虫香玉的味道,立马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摸向自己的后背,抽出了一直贴身带着的黑金短刀,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手掌心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掌纹流到地上,四周的蚰蜒疯一样的退后,迅速缩回了墙缝里。 张海棠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随口道:“麒麟牌杀虫剂,真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凭着自己的蚊香体质,张海棠信步闲庭的走在这布满蚰蜒的走廊里,没走一步,头顶的蚰蜒群就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都窸窣声。 一边走,张海棠一边喊着吴邪一行人的名字,就是没人回应她。 这条走廊才多长的,一般喊一声就能听到了吧。 很快她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恶臭味,顺着这个味道走近后,张海棠震惊的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尸骸,准确的说,是一只巨型蚰蜒的尸骸,蚰蜒的头部被炸的稀碎,冒着让人作呕的黏腻恶臭味,看来,这里就是刚才爆炸声的现场了。 她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在这蚰蜒尸体的头部附近有一个大坑,看来是被刚才的爆炸,给炸出来的,也不知道吴邪他们是不是从这里下去了。正想着,张海棠握着黑金刀,走到那个坑附近,刚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以张海棠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踩到这种感觉的东西,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 果然,等她手电照过去后,发现脚底是一只残缺不全的右手,大拇指断裂后不见踪影,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了,一踩下去,就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涌了出来。 张海棠本能的感到心里不舒服,立马就把脚移开了,她猜测这人应该是被当成了诱饵,用来灭掉这只巨型蚰蜒,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这个人是他们的人其中一个。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大坑,试探着扔了两条荧光棒下去,很快随着吧嗒一声,荧光棒就到底了,看来不深,吴邪胖子他们估计就是下到了下面。 张海棠跳下这个大坑,下面是一个坡度很大的斜坡,她弓着腰一路滑了下去。到达底部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矿灯,点亮后,高举起查看这灵宫底部的模样。 灯一亮的瞬间,张海棠眼前就出现了一张青紫干瘪的怪脸,扭曲着趴在她身旁半米处,空洞洞的眼睛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张海棠下意识退了半步,看清是一具被冻的发青的尸体后,又打着矿灯观察起了四周,一看才发现,这里层层叠叠了许多被冻死的尸体。 “哎哟,我的姥姥,这么多小可爱。” 张海棠对观摩尸体没什么兴趣,现在还是找到吴邪他们比较重要。她四处走了走,四周黑影绰绰的,也没看到有任何手电的灯光。吹了几声口哨,除了四周传来的回响,并没有人回复她。就在这时,正吹着口哨的张海棠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卷住,猛的被往前拉了上去,事发突然,她被拉的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我靠”张海棠暗骂了句,迅速举起摔到地上的矿灯,只见灯光里两颗黑亮的眼珠子已经凑到了自己鼻尖,嘴里耷拉出来的舌头就往自己的脖子卷了过来。她偏头躲过,反手拉住那黏腻的长舌头,迅速翻身站起,用力把它甩到地上。那诡异的大头婴尸从地上弹起,仍然不死心的往她扑过来。 张海棠直接一脚飞了上去,把那大头鬼婴踹的啪叽一声砸到墙壁上,趁它晕乎的时候一刀切断了脖子。 “姐姐给你机会跑,你不珍惜,这下好了吧,免费给你物理超度了,不用感谢我。”张海棠甩掉沾在刀刃上的粘液,朝着那大头鬼婴的方向继续走着。 和张海棠这边的遭遇一样,吴邪那边,胖子也中了这大头鬼婴的招,被潘子他们给救了下来,潘子大笑:“听刚才那尖叫,这是只女尸胎,估计是在这里太寂寞,看你和她体型相似,想拖你下去陪她了。这叫做来自地狱的搭讪。” 胖子揉了揉脖子,苦笑着去推他,“你他娘的才和她长的象呢。” 潘子笑着躲他的推手,人往后一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那只巨大的胎头又从洞里探了出来,满嘴是血,一下子咬住了潘子的脚,潘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猛的就给拖进了一旁的洞里去。 胖子的反应最快,直接越过吴邪跳进了洞里,吴邪脑子一热也想跟着下去,华和尚把他拉住,“洞的直径太小,你跳下去了,下面打都没法打——”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悠长的口哨声。 在这种环境下听到突兀响起的口哨,更多的是感到惊吓,所有人迅速回头,只看见一个晃晃悠悠的光点在接近。 吴邪看到光源后,心中一喜,前面的光点很可能是他们走散的人,现在失踪的就是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不管来的人是谁,他都感到非常安心。 在想着,就听到前面的人喊了一声,“是吴邪吗——” 吴邪立马听出是张海棠的声音,激动的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喊道:“海棠,是我吴邪,你快过来,这里出事了!” 话音刚落,众人明显看到光点移动加快了,不过七八秒,张海棠已经举着手电筒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来不及抹掉额头的汗,张海棠立即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吴邪正要解释,就听到洞内传来一声,“快拉绳子!” 张海棠一听洞里传来胖子的声音,立马冲上去拉绳子,众人也反应过来,一起把胖子硬拉出了洞口,胖子一手拖着潘子一手拉住绳子,而潘子拉出来时还在不停的踢着脚。 张海棠眯起眼睛去看,果然看到潘子脚上咬着个东西,她迅速把绳子在手臂上绕了两圈,手臂一发力,伴随着手腕上青筋暴起的瞬间,她竟是硬生生把胖子和潘子两人硬拉出了洞,紧接着,她把手电咬在口中,用被划破的手一把捏住了那大头鬼婴的头,只听见那大头鬼婴一沾上她手掌上的血就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下一秒,众人只听到“咔啦”一声,那大头鬼婴的头已经被拧了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不超过三秒,众人反应过来后,原本折磨的他们够呛的尸胎已经头首分离了。 吴邪看着那尸胎,只觉得脖子一凉,“嘶”了一声,心说你们姓张的是不是都喜欢拧粽子的头? 陈皮阿四眯着眼睛,看着张海棠,又去看她的手指,嘶哑着声音问她,“你身上的是麒麟血?” 张海棠懒得搭理他,直接把陈皮阿四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胖子苍白着脸爬了起来,一看到正揉着肩膀的张海棠就哎了一声,“棠妹子你总算归队了,你跑哪去了?人家小天真一路念你们兄妹俩,念的胖爷我耳朵都起快茧了。” 说完胖子就被吴邪推了一下,“去你的,我什么时候一直念叨了?”他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张起灵的身影,就问:“怎么不见内小哥呢?” 张海棠动作一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跟你们在一起呢,刚才走散了后,我一直在找你们,路上看到一只巨型蚰蜒的尸体,我看旁边有个大坑就跳了下来,想着你们可能在里面。” 众人一听她的话,立即就知道她在撒谎,这女人明明是走在最前面,以她的身手,就算走散也应该是在他们前面,怎么会到了他们身后?而且他们一路上又是爆炸又是喊叫的,她就不会顺着声音找过来? 吴邪和胖子和他们认识最久,了解小哥和张海棠的性格,两人看起来关系不一般,都是神神秘秘的,但绝对不会做些伤害他们的事。 吴邪笑了笑,说道:“既然你没事,那小哥肯定也不会出事。” 胖子摸了摸摔得发麻的屁股,看那大头鬼婴的尸体直咂嘴,对潘子说,“瞧见没有,看来你家媳妇还是喜欢你多一点。” 潘子刚被吓的够呛,也不想和他扯皮,摆了摆手:“不说了,咱们扯平。”又问华和尚:“他娘的这个洞,是不是尸胎的窝,要是的话,老子炸了它,让它早日投胎。” 华和尚摆手:“不是,尸胎又不是动物,哪来的窝。这个洞确实奇怪,你们刚刚跌下去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第 59 章 第五十八章 他们一行人进入了洞口后,发现这个是由人工开凿的通道,让他们疑惑的是这里为何会开凿出一个洞口? 集思广益期间,华和尚道:“我有一个想法,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胖子道:“没事,先说出来再说,如果有错误,同志们会帮你改正的。” 华和尚笑了笑,解释说,洞壁上有的修凿痕迹全是反凿子,说明这个洞是从里面开出来的,按照他的经验,可以推断出这可能是一条排道,可能是修墓的工匠给自己留的后路,如果古墓被封,可以从这里逃跑。 张海棠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问他:“按你的意思说,这条排道不会无缘无故开在这里,如果不是地宫入口,这个开在风水位之外的洞口,很可能是直接通往三圣雪山?” 华和尚点点头,道:“这个也只是猜测。” 这个想法很大胆,如果真是这样,这条通道的工程,可能需要二三十年。 吴邪立马反驳,叫道:“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远了,他们如果真是要挖一条排道来做后路,大可以直接做到三圣山上,那样不是可以省不少力气吗而且在山里挖出这么长一条排道,需要多少时间,少说也要二三十年吧这样的工程是人能做到的吗”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吴邪和潘子表示这个想法不太可行,华和尚他们又觉得可以尝试,争论期间,张海棠摆了下手,打头就爬在了前头,“实验室检验真理的最好办法,我打算去看看。” 吴邪想了想,三叔现在的下落不明,阿宁他们那队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进入了三圣雪山,如果这次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三叔可能就危险了。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打算跟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身边那么多人,也没有多担心。这里哪一个人不比他有经验? 就在所有人打定主意跟上去时,最后的华和尚突然叫了一声,“怎么回事?死了?!” 吴邪回过头,只见一群人在洞口入口处围成一团。 他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华和尚发现陈皮阿四突然没了呼吸,几人皱着眉又是把脉又是摸脖子,眉头都快打成结了。 吴邪心想,这陈皮阿四一直是作为他们的瓢把子的存在,而他一死,叶成和华和尚就没了继续下去的意义,那就剩下他们,他们肯定是要继续走下去的,虽然靠潘子和胖子带有些勉强,但他们有张海棠啊,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单看她的身手和经验想法,完全是不亚于闷油瓶的存在。他觉得,非常靠谱。 他越想越觉得放心,突然他看见陈皮阿四一个激灵,竟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吓的他魂都要飞了,大叫:“诈尸!快快…拿蹄子!” 胖子也吓了一跳,立马就要去掏黑驴蹄子,就听到陈皮阿四咳嗽了一声,骂道:“你们在胡扯什么?” 胖子睁大了眼睛去看陈皮阿四,“活,活了?”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陈皮阿四,见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没了刚才的死气,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前面的张海棠已经钻了回来,对他们喊:“同志们,我觉得这个洞很可能就是…嗯?老头你掐吴邪脖子作甚?”她下意识去摸背后的刀。 陈皮阿四冷哼了一声,撒开了手。 他们所有人都陆续进了那个洞,通道被修成了v字形的样子。 这个冰封下的狭洞倾斜着下去,到了下面转弯的地方,变的竖立着狭长起来,再往里面,洞穴的空间似乎变的很大,所有人拿手电一照。所有人都愣了下 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了排道的尽头,这条排道到了前面突然急速收缩变窄,最后前面只剩下一条大概只能供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石缝隙。 潘子问道:“不是说这是工匠逃生的秘道吗?变成条瞄人缝了?这还走的过去嘛?” 张海棠看着那条裂缝,恍然大悟,原来这条排道是利用了这里天然的火山溶洞,这条间隙应该就是直接通往对面的三圣雪山。 张海棠乐呵呵的拍了拍胖子的肚子,“哟胖子,看样子最近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胖子郁闷的摸了摸他这一身膘,依他的体型要穿过这条缝隙,那得够呛。 华和尚解释,这种类型的地质破坏都是从内部开始的,相信到了里面,这条缝隙会越来越宽。 张海棠正在那缝隙外对比了下,由于他们穿的比较厚实,人塞进去后,走动会非常困难,干脆就把外套给脱了。众人也是把外套一脱,一个个侧着身,学着螃蟹走路,进到了这个火山溶洞当中。 张海棠走在最前面,她身材是最纤细的,侧身站着,腹部甚至还可以容得下一指的距离,比起吴邪后面走的气喘吁吁的胖子实在好太多了。 他们一边收着腹一边小心的在黑暗的间隙里行走,缝隙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四周的琉璃和融化的云母反射着他们的手电光,使得四周的光线产生一种魔幻的效果,加上大面积的火山碎屑覆盖的熔岩刺、绳状结壳熔岩、熔岩钟乳石让人目不暇接,非常漂亮。 正走着走着,前面的张海棠突然停住了,吴邪正欣赏着那些漂亮的琉璃和各种火山熔岩,没注意前边人突然停住,一下子人撞人的挤在一起。 吴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忙问:“怎么停下了,前面有东西?” 胖子在后面也问:“又是那尸胎?” 张海棠面色有些尴尬,说道:“不是,我卡住了,先等会。”说完她吐出一口气,微微屈下身体,像螃蟹一样的,缓慢的在前面那凸起的一块熔岩处移动着。 吴邪感到有些茫然,如果连张海棠都觉得勉强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更难过?他打起手电去看,一看才发现,原来前面的洞壁上有一块突出的岩石,而位置刚好就是张海棠胸口的位置。 他下意识瞄了下张海棠那包裹着紧身毛衣的胸型,莫名想到当初海底墓时的经历,很快就心虚的躲开视线,又去看张海棠的表情,发现她憋的耳朵都红了,看来这种半蹲姿势还要一边吸气,又要躲开脚下碎石的走路十分难受。一时间忍俊不禁,轻轻的笑出了声。 张海棠正走得难受呢,一听吴邪的笑声,她又扭不过头,只能气闷的呈呈口舌之快,“你小子笑个锤子。我告诉你,姐姐我如果走的过去,那是身材好,走不过去,就是身材太好。” 听她说话间断断续续的喘气,估计是真的走的难受,吴邪也不和她抬杠了,连连应道:“是是是,小棠姐说的对。” 他们继续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缝隙逐渐变宽,他们已经可以正着身体走了,他们往下走了接近六个小时,接下来的路,就是由一些简陋的石头台阶组成的上坡。 说是台阶,其实只是一些突出的巴掌大石头,按走路的姿势排列修凿在斜坡之上。用手电照去,远远的看不到头,看着就眼里发晕。 张海棠从背包里翻出登山绳,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递给了潘子,让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绑上。绑好后,依然是张海棠带头,一行人小心的走在这些如儿戏一般都台阶上,越走越高,到最后,就连张海棠也不清楚他们到底爬了多久,只觉得脚踝发软,长期的黑暗让她的眼睛开始发晕,她停下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看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做了个深呼吸准备继续爬的时候,一声熟悉的窸窣声音在耳畔响起。 张海棠立即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潘子在后面看到后,就问:“怎么了大妹子?” “先关掉手电。”她轻声说完,就第一个就把手电关掉,很快,等所有的手电关掉后,眼前的场面几乎让每个人震撼,在他们四周,几乎都是幽绿的光点,特别是他们的底下的虚无深渊中,无数的光点连成一条光线,有时还穿插着几颗亮眼的红色光点,又很快湮灭在绿色当中,这一条线,一闪一闪如同绿色的星河,华丽异常,让人震撼的同时也让每一个人头皮发麻。 胖子瞪大了眼睛,小声的骂了句:“我的乖乖!咱们是到虫子窝了。” 顺子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这种虫子在我们这里被当成神来膜拜,因为它可以活很长时间,而且一只蚰蜒死了之后,它的尸体会吸引很多很多的同类,所以我们走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踩到它们。”说完就把手电打开了。 吴邪咽了口唾沫,所有人把手电打开后,那些绿色的光点也消失不见,他们来到了那种伏在石头的蚰蜒,蚰蜒身上带着石头特殊的纹路,在黑暗中极难发现。 他们只能更加小心的继续爬着,张海棠小心的把伤口藏好,就算她的血克这些虫子,也抵不过这么多啊,万一惊动了它们,虽然她不会被吃了,可她后面那一溜的人,就要变成宅急送便当了。 爬的过程中他们还遇到了峭壁上的几处温泉瀑布,瀑布旁伏着更多的石纹蚰蜒,看来这里的生态系统都是围绕着温泉展开的。 第 60 章 第五十九章 ??? 他们爬出这条间隙后,发现他们来到一个四面被峭壁环绕的巨大盆地。 潘子发射出照明弹,随着耀眼的白炽球炸出的光亮,他们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场景。 这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他们站在边缘,犹如几只蚂蚁一般,火山口盆地里覆盖着许多的干枯腐烂的树木,在更深处,张海棠看到了一片宏伟的,规模巨大的建筑群,矗立在这盆地中间。 这种直面一个曾经的文明的震撼与激动,让所有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海棠茫然的呆了几秒,口中喃喃道:“我到底是又下了个什么墓…今年也太刺激了吧……”她看了眼身旁的吴邪,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少爷的运气也太好了点,下的每个墓都那么奇葩,呃不是,都那么气派。 众人平缓了下激动的心情,拿出了绳子,带上防毒面具,一个个从悬崖上爬了下去。 下面布满了打量腐烂的树木,这是因为活火山所挥发的含硫毒气,即使带着防毒面罩,这些毒气仍然让他们皮肤瘙痒刺痛,时间一长,喉咙也开始有种异样的灼烧感,他们走的是陵墓正中央的神道。神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祭坛,穿过祭坛后的六十阶梯,就到了正门。 这云顶天宫用三层的结构,头顶上在海底墓中看到的那些宫殿是象征性的灵宫,和地下的皇陵和地底的王墓,构成三千世界,也象征着万奴王神人鬼的身份变化。 正门进去,是陵宫的门殿,后面就是皇陵,他们穿过门殿,向皇陵的中心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胖子哎呀了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张海棠离的最近,就问他怎么了,只见胖子抬起脚底一看,原来他那登山鞋的鞋钉里面,竟然卡着一枚子弹壳。 胖子把子弹扣出来,递给张海棠,她摸了摸,子弹还是烫的,“这子弹还是热乎的,有人先来了。” 众人脸就一变,“有人先到了?”吴邪一愣,心想难道阿宁他们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能够比他们还要快 张海棠立即打开了矿灯,高举起来,查看四周的环境,很快就在一根柱子上,发现了一大串连续射击的弹孔。她上前看了看弹孔,这是往上开的枪。 胖子用手电照着子弹孔,一点一点的看上去,最后一直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横梁上,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悬挂在横梁上,而且不止一具,皆是挂在横梁之上,活像是过年时,挂在横梁上风干的腊肉腊肠。 “是阿宁的人,”张海棠看着那尸体身上的装备,平静的说着,“已经死了。” 那些尸体正无力的垂挂在横梁上,身上的装备无一不是56式的步/枪,以这种战斗力,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能力杀了他们? 吴邪盯着那些尸体,看的心里发寒,正想着,张海棠已经收回了举着矿灯的手,迈步继续往前,“别看了,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尸体在这,那些杀了他们的东西,也可能还在。”他一听,顿时就感觉四周的黑暗充满了危险,立刻就招呼其他人快些离开这个门殿,结果他一扭头,竟然看到胖子已经爬上了一根柱子,正努力的伸手去够某具尸体。 吴邪急的大叫:“你干什么,快点下来!” 胖子仍然努力的去够那具尸体,看样子是看上了尸体身上的56式步/枪。张海棠回头看胖子爬的实在辛苦,就四处张望了下,捡起脚边的三片碎裂的瓦片,对准那连接着尸体的线一甩,精准命中,力道之猛,直接把那条绳子给划断,尸体砸了下来,她照葫芦画瓢,又把两具尸体给放了下来,胖子扒拉在柱子上,对她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后就滑了下来。找着最近的一具尸体,挑出身上的步/枪,又翻出了尸体腰间的子弹袋。 胖子翻了下身体,奇怪道:“这尸体背后怎么有这么长的头发,刚才就是这些头发把他们挂起来的。”又把尸体脸上的面具卸了下来,张海棠走过去一看,见尸体脸色青黑,嘴巴和眼睛都张的老大,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而十分惊恐。 “看样子,是毒死的。”张海棠说道。 潘子看了那尸体的表情一眼,动作迅速的挑了支枪背到身上,说道:“拿完枪,尽快离开吧,这里太诡异了。” 吴邪取下枪后,去摸尸体身上的口袋,结果又让他摸出一把军式手/枪,顺手把手/枪递给了张海棠,也想着褪掉尸体身上的防毒面具看看,谁知才摸上面具,那具尸体突然抖了个激灵,吴邪被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大叫道:“动,动了!” 众人一听,立马围过去查看,华和尚看尸体似乎在喘气,便按了按他的脉搏,“还没死。”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摇了摇头道:“不过也差不多了,瞳孔几乎放大了。” 吴邪一听,习惯性的问道:“还有没有救?” 华和尚摇了摇头:“咱们犯不着救他,一来也只能让他多撑一会儿,死的时候更难受,二来带着走麻烦。” 吴邪道:“那他还没死,把他丢在这里好象不太好吧” 张海棠看了看那濒死的人,发现对方挂在脖子上的铭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也中毒了,看他也是中国人的份上,送他一程吧。” 吴邪一听这话,顿觉不妙,拉着张海棠,叫道:“你说什么呢海棠,什么叫送他一程,我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华和尚笑着摇头,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一边抽出腰里的军刀,把那人的脖子扯起来,吴邪连忙过去拉他的手,说道:“你干嘛。” 华和尚说道:“他现在中毒了,死的时候很难受的,我给他放血,可以死的舒服点。” 吴邪一听这话,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有些傻眼了,扭头去看张海棠,发现对方正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正想说话,突然那‘尸体’一下子痉挛了一下,手猛的就拉住了华和尚的手,睁开了眼睛。 华和尚吓了一跳,忙把手挣开,退后了好几步。 那醒过来的人看了看众人,眼睛一眨一眨的,显然恢复了意识。突然又是一个激灵,男人痛苦的叫了起来,也不知道在叫什么,吴邪忙去压他,但一下子就被甩开了。 张海棠见男人的脖子膨胀了起来,不一会就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可怕的大小,就像是在脖子里硬塞了一颗西瓜,一边滚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嘴巴越长越大,最后撕裂出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大量的腥臭的液体从他嘴巴里喷了出来。 张海棠“啧”了一声,“抱歉了。”说着,毫不犹豫的抬手给了他一枪,“砰”的一声,那人的头被子弹射穿,迸溅的血液溅的老远,染上了吴邪的鞋面。 第 61 章 第六十章 石桥这里,顺子对他们透露出了吴三省的下落,就在地宫之内,并且将地宫的入口,通过口述传给了吴邪。 顺子说出了“玄武拒尸之地”这句话。 胖子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叫道:“放屁,不可能,皇陵所在,怎么可能是玄武拒尸?” 张海棠靠在一根柱子上,思考着所谓的“玄武拒尸”是什么意思,这四个字她每一个都认识,组合起来后,她反而听糊涂了,什么叫吴邪一听就能够明白? 吴邪皱着眉想了老半天,也想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张海棠说道:“吴三省既然肯定你能知道,那肯定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你想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点,或是暗语。” 吴邪摇了摇头,似乎非常苦恼。 胖子哎了几声,“你们那三爷到底搞什么花样?”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石桥的末 端。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桥的末端的地方竖了两块并排的石碑,都有10米多高,一块已经断了,石碑末端已经坍塌,石桥和对面‘皇陵界碑’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几人打着手电往下面一看,下面黑沉沉的,照不到底。 张海棠又看了看前面,心里估计了下,“大概三米,也不是很远,我们直接跳过去。” 吴邪“啊”了一声,显然对自己这小身板有点没信心,他平常就是一逍遥自在的古董店小老板,每天就守在店里坐着,极少运动,健身房办了卡也没去多少次,卡还是张海棠以前拉着他去办的。 胖子已经把枪交给顺子,然后自己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后猛的一跃,顺利的滚倒在对面的石地上。张海棠紧随其后,都非常顺利的到达另一边,顺子把装备先甩过去。接着也跳了过去。 吴邪看他们都挺顺利,也有了些信心,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下气。 看出吴邪的紧张,胖子叫道:“你放心跳,我们会拉住你的!”张海棠也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吴邪放心跳。 吴邪咽了口唾沫,心里一横说死就死吧,先是退后了几米,往前助跑了几步,猛的一阵加速,最后纵身一跃,就在离对面剩下几步之远的时候,潘子突然就在后面大叫:“停下——” 吴邪眼前,张海棠和胖子的也表现出警惕的动作,他心里咯噔了下,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上方俯冲了下来,凌空就勾住了他的后领,又猛的撒开,一下子吴邪在空中的姿势就失控了。 “伸手!”胖子反应飞快的喊道。 吴邪看见张海棠和胖子垫脚站在悬崖边想抓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伸出的手之间,只有半臂距离的时候,往下开始错过,那一刹那间吴邪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慢动作,他看见张海棠的身影越来越近,接着耳边响起三声枪响,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黑暗中,张海棠用刀想刺入崖壁里阻止他们继续下坠,可他们下落的过程实在太快,由于两个人的重量,加上张海棠手上的伤,刀尖只在崖壁上划出一阵火花,并没有刺进去。 完蛋了,这是吴邪现在的想法。 他们在空中翻了几个转,这一瞬间,吴邪的脑袋里闪过几个念头,自己是不是要被摔死了,下面是护城河,里面要是有水,是不是会被硫化的水融成一堆骨头? 他是不是会害死海棠? 这一连串的问题闪过脑海后,吴邪的身体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他尽力的将张海棠塞进自己并没有多宽广的怀里,下一秒背就撞到了一根类似于铁链的物体,背后强烈的痛感让吴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腰斩了。 张海棠甚至听到了底下这具身体里,骨头所发出的闷响,来不及反应,很快他们又撞上另一跟铁链,但这一次因为刚才的缓冲,给她争取了时间,张海棠拉住吴邪,另一只手壁牢牢勾住了铁链。就这样,两人手拉着手吊在了铁链上。 张海棠现在倒没多大事,糟糕的是吴邪,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张海棠喊他名字时也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仿佛张海棠现在拉着的是一条死鱼一样。 张海棠有些慌了,黑暗中不能确定吴邪身体的情况,也不敢乱动,只能不断的喊吴邪的名字,终于在三分钟后,她感受到手里这双手痉挛的抖动了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传来。 列祖列宗保佑啊,她连忙喊道:“吴邪,吴邪,听得到吗,你现在怎么样?” 约摸过了半只烟的功夫,张海棠才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我他娘的……是不是要半身不遂了……” 张海棠见他还有力气骂人,第一次觉得这小少爷骂人会如此动听,又想到刚才他的举动,感动于他还有这么爷们的时候,她掷地有声道:“你放心,姐一定把你完完整整带上去,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病房!找最漂亮的护工!” 吴邪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气的胸口发疼,口中颤巍着“你”了半天,紧接着喉口一股腥甜味涌入口鼻,一下子被呛得一阵哆嗦,咳嗽了几声,一牵动背上的伤,又吐出了几声颤巍巍的呻/吟。 张海棠赶紧让他闭嘴,“哎哎,咱不说话了,先想办法下去。”说完,她口中吹了几声口哨,很快头顶扔下来了一只冷烟火,同时传来胖子的声音,“你俩现在怎么样——” 潘子打着手电,很快就搜索到挂在锁链上的吴邪,张海棠两人,从地上冷烟火散发的光芒估算了下,上面到地下的距离大概也就四五楼的高度,而张海棠与吴邪两人就挂在了离地四五米的地方,他立即甩了一条绳子下去。 张海棠也看出下面不远了,便慢慢挪到了绳子的位置,等潘子滑下来后,把吴邪交给了他,他们一个个的滑到了地下河床的位置。 潘子拿出急救包,给吴邪检查了下身上的伤,确定他没有骨折后,松了口气,然后骂道:“叫你停你怎么跳,也亏的你命大,不然你死了我怎么和三爷交代?” 吴邪一听大怒,骂道:“你还说我,我都在半空了,你才叫停,这他娘又不是放录像带,还能倒回去一一”还没说完。突然又是一阵绞痛,人几乎就扭曲了起来。 张海棠连忙让他先别说话了,“两个人的重量砸在一条铁链上,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脊椎没折算你命大了。” 上面的人面鸟在他们掉下来后就全部散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再跟着了。 第 62 章 第六十一章 他们在河床底部发现了许多人俑,马俑。奇怪的是,这些陪葬俑全部面朝着一个方向,不过,这些陪葬俑摆放在河床里,本就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 胖子问吴邪这些陪葬俑值多少钱,得知差不多200万时,表现的十分痛心疾首,心疼这些陪葬俑不方便带出去。胖子提议去那些陪葬俑看着的方向探探路,潘子觉得不妥,现在吴邪与张海棠身上受伤,不如先原地休息一会,趁机想想那句玄武拒尸是什么意思。 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顺子带他们坐上了石俑渠上,几人翻了翻包里的干粮,发现他们的食物都所剩无几了,张海棠一下子就明白陈皮阿四是怎么安排装备了,陈皮阿四的人背着大部分的食物,而一些必须的探险用品都是他们在背,这样安排下,他们就谁也离不开谁,想要活着出去只能合作。 张海棠清点了下所有的食物,看的直皱眉,“就这些,省吃俭用最多四天。” 胖子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就你胖爷的胃口,两顿就别想剩了,咱们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饱哪能行。” 他们一边吃,一边猜测那句玄武拒尸的意思,这就不得不说到顺子。 “那你怎么懂得支开陈皮阿四之后才告诉我们这些东西?”胖子问。 顺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一种圆滑市侩的表情,道:“我也不是傻子,你三叔告诉过我你们的人数,说如果人数不对,就只能把话传给你一个人听。我一看到你们,当时就感觉到你们这一队人气氛有问题,似乎有两股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当时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只好先装傻看看。到底我收了别人的钱了,万一弄的不好,耽误了你们的事情就不好。”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的神色。 潘子沉下脸,问道:“没这么简单吧,我看你好像还知道什么?” 顺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表示是因为从小在这里生活,又当过兵,雪山走的多了,碰到的怪事情也多,每年怀着各种奇怪目的进山的人数不胜数,总归是知道一些东西,他们进山的目的他多少猜到了,如果不是吴三省的嘱咐,在山腰雪崩的那个地方,他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往前走了。 呆了半饷,潘子拿出一只烟,递过去,道:“顺哥,有眼不识泰山了,那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来,抽一根。” 顺子没接那烟,表示他只是为了钱,让他们快点把吴三省的暗语破解了,只要他把吴邪带到吴三省面前,他就完成任务了。 张海棠听后心里直咂舌啊,想她小棠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人了,都说人心难测,她是琢磨了一辈子都琢磨不透。 说到解密,众人看向吴邪。不知道为什么,胖子和张海棠都对吴邪有种莫名的信任。张海棠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几次下来,吴邪都是当担解密一类的事件,这小少爷脑袋瓜灵活,反应能力快,适应能力也是非常优秀,以现在他的经验去看,在普通的盗墓贼里,也算得上是军师一类的人物了。 哟嚯,看来在不知不觉间,这小少爷都被这些奇葩墓逼的可以自立门户了。吴三省可真放得下心,这么搞他侄子,就不怕他侄子在路上真不小心挂了。 吴邪垂头想了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我们真的想错了,三叔说这句话‘我’能听懂,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是我和他的共同点,而是因为,我是一个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 胖子想到了杭州的名胜古迹,也想不出有什么和玄武搭上关系的景点。一头雾水的摸了摸头。 张海棠看了吴邪一眼,表情没多意外,催促道:“小少爷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吴邪表示,所谓的共同点,就是因为都在杭州生活,这句话是直接用了杭州土话让顺子转达的,顺子不懂杭州土话,当然就直译成相近发音的玄武拒尸之地。 张海棠也在杭州生活过两三年,杭州话她虽然不熟,但开饭馆时也有听一些食客讲过,也从没把玄武拒尸之地与杭州话联想到一起,不得不佩服吴三省这老狐狸的心思。 吴邪摆了摆手,笑道:“我来给你们分析一下,这玄武拒尸之地,这六个字,第一个字玄杭州话的发音同圆,又相当于沿,武的发音,和湖的发音是一样的,但是在杭州,湖这个发音,即可以说是湖,又可以说是河,拒和渠,发音是一样的,尸和水同音,之和至同音,地和底同音,连起来就是一一沿河渠水至底!” 潘子‘啧’了一声,喃喃道,三爷就是三爷,这句话要是陈皮阿四听见,他打死都想不到是这个意思,肯定磕破脑子去琢磨‘玄武拒尸’的意思。 “河渠水?”半饷,胖子就道,“可是。这里没有河渠啊?皇陵中会有河吗?” 张海棠转念一想,摇头道:“陵墓里不会有河,所说的河渠,可能就是这条护城河。”她指了指下面。 胖子去看吴邪,后者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陵墓中肯定没有河,因为河的水位不受控制,水太高了会淹,水太小就会破势,而且河水会暴露古墓的位置。护城河就是最好的答案。” 潘子激动道:“那咱们是误打误撞,还走对了路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心跳加速起来,胖子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纷纷转过头,去看刚才他们发现的那条摆着殉葬俑的河渠。 虽然众人恨不得现在插上翅膀赶路过去,张海棠也很惦记小族长的下落,但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休息。 胖子就算再惦记那些明器,又回头看他们有两个伤患也只能先收收心,看了看手表决定原地休息一晚。 出于照顾伤员,守夜的工作由潘子,胖子和顺子轮流,吴邪和张海棠只需要好好休息。过了八个小时左右,众人打好精神,收拾好东西,开始顺着沟渠,向护城河的黑暗处走去。他们沿着殉葬渠直走了有半个小时,越走越黑,依然走不到头,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胖子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殉葬渠的尽头已经到了,人俑的队伍消失了,前面不远的地方,石墙处有一道被碎石掩盖的方洞,手电光下,隐约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所有人停住进步,打量着前面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潘子惊讶道:“开囗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啊。” “怎么会不可能?”胖子问。“又不是你修的。” 潘子道:“这里当年是在水下,你以为那些工匠全是鱼吗” 张海棠拨开两人,打着手电走到了前面的,走到那个方洞面前,她发现在洞口附近的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上,上面刻了几个粗糙的字。 第 63 章 第六十二章 原本闻着醇香的酒味,张海棠现在只觉得冒着森森的妖气,恶心的直掉鸡皮疙瘩,偏偏她鼻子灵敏异常,怎么堵都直往鼻子里钻。 吴邪看她躲的远远,臭着脸蹲在角落里,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棠姐竟然输给了几罐猴头烧。” 张海棠抹了下脸,郁闷道:“我现在只感觉无法再直视我酒窖里那些典藏陈酒了。” 吴邪摸了摸下巴,老神在在道:“既然这样,不如送我吧,我想要你酒窖里那瓶1954年的五粮液,五十年的五星茅台,1942年的白葡萄酒,还——” 张海棠瞪了他一眼,护崽子似的打断他:“等等等!你小子休想惦记我的宝贝们,我自己还舍不得喝呢!” 他们坐了一会,待在这个酒窖里实在头皮发凉,休息了半个钟后就继续顺着路上留下的英文标志上路,走进甬道,穿过墓道尽头的三道封墓石后,他们看到了一条交叉的墓道。 这一次他们找到留下的那个英文符合时,张海棠发现这个英文和前面那几个不太一样,如果这是小族长留下的只有他才看得懂的暗号,这点不同是代表什么?是好是坏呢。 潘子说了自己关于追踪语言的见解,他认为这个符合很可能是代表危险的意思。 胖子叹了囗气,道:“情况不妙啊,如果真是‘追踪’语言,那说明留下这个符号的人他娘的并不是志在必得,他是为了自己的第二梯队做准备,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信心自己这一次进入这里能活着出来。” 从刚才开始,张海棠就一直默不作声,胖子问她:“我说棠妹子你也表个态,你怎么打算的?” 张海棠想了想,认真道:“我打算走这个带符号的墓道。” 吴邪觉得太贸然了,“只怕这主墓道不是这么好走。万一有什么难搞的机关,我觉得另一条比较稳妥一些。” “怕什么,姐的运气一向……呃,今年是差了点,但这个符号如果真是小哥以前留下的,既然他能够安全出来,就一定有活路。”张海棠还是执意走这一条。 吴邪见她眼神坚定,不禁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小哥吧?” “也不全是,”张海棠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有些事,我想查清楚。” 她到这个云顶天宫无非就两个目的,第一是解密。张家一直以来传承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让小族长经历了这么多还执意来到这里。第二个就是带那个小骗子回家。 潘子道:“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实际作用,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三爷,符号不是三爷刻的,也就是说三爷不一定是走的这一条道,跟着走就算走得再顺也没有。我们走我们自己的,以前倒过不少斗了,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我就不信咱们连探个墓道都摆不平。” 胖子点头同意,说道:“老潘,这句像是人话了,那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小吴走那一边,我和小顺子,棠妹子走这一边,咱们看看谁的彩头亮,反正是直路,如果走到底发现不对,折回来就是了,另一对走对的,就在椁殿外等其他。在这里犹豫,也不是办法。” 他们又讨论了片刻,吴邪一直不赞同分开的建议,现在哪个人出事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潘子只能道:“那我们就先走这个刻了记号的方向,如果不对,再回头,事事小心就对了。” 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由张海棠带头再次朝着刻符合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墓道越来越阔,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玉门。门的下方被炸出了一个洞,张海棠上去在门边摸索了一阵,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有机关。 众人一个个钻了进去,胖子掏出几个冷烟火点燃后扔在四处,冷烟火亮起的瞬间,众人感觉眼前一道金光一闪,灯光照亮了眼前让人窒息的景象。 那是推满了一整个墓室的金银珠宝,珍珠美玉,众人纷纷被这景象震惊的目瞪口呆,呆了好一会,胖子被震惊的喃喃道:“我的爷爷——”说着一下子就冲了进去,吴邪一下子没拉住,胖子已经跑到一堆黄金器皿前,一把抓了条金链子摸了起来。 潘子快步上去抓了一大把,也情不自禁的抚摸了起来,眼中满是兴奋,人类对黄金的喜爱是刻入骨子里的,就连面上还算冷静的吴邪,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悸动,笑出了声来。 张海棠看他们兴奋的跑来跑去,自顾自打着手电去查看四周,金银财宝对她的吸引力还没酒来得实在,再说了,黄金她也见多了,刚开始还会欢呼雀跃,后来慢慢的就麻木了。 她一看才发现,在这些金银珠宝的角落里,竟然蜷缩着几具已经干瘪的尸体,看腐烂程度和衣服款式,大概是八十年代的打扮。 吴邪本来正开心的左摸右拿的观摩着这些绝世珍品,下一秒他刚拿起一个黄金头冠,立即看到了后面露出的一只干枯脱水的手,吓的啊的叫了一声。脸上的兴奋感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赶紧拿手电去照,发现张海棠就蹲在那尸体旁边翻看着一个老式军包,她翻东西的动作飞快,脸色带着明显的急促。 吴邪紧张的问张海棠:“海棠你怎么了?” 胖子和潘子也发现了这些散落在四处的尸体,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海棠翻找无果后,继续去其他尸体身上的背包上查看,很快在第二具男性尸体身上的笔记本上,发现了署名与身份证,看着身份证与笔记本上面的名字,日记里提到的陈文锦,身份证上的李四地,张海棠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竟然是西沙考古队…… 另一边,胖子在观察被张海棠翻出的一些东西时,在一本小说夹缝露出的一张纸片吸引了注意。“这里有张照片,后面好像有行字——”胖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信息,不敢置信的念出来,“西沙考古队,李四地留念!” 吴邪一听整个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的跑到胖子身旁,夺过那张照片一看,双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果然是三叔在西沙码头边上的合照,当初消失的考古队居然死在了云顶天宫里! 见他脸上不敢置信的神情太过明显,张海棠把身份证递给吴邪看,语气冷然,“确实是那支考古队的尸体,他们都活着出了西沙海底墓,并且死在了云顶天宫!” 如果不是当初听小族长回忆时提起过那支考古队里的几个人名,张海棠也不会发现这个问题。 潘子他们不知道照片的往事,看到照片的也非常震惊,吴邪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胖子道:“不会吧、等等,我发现似乎去到海底墓穴地所有人,包括阿宁,还有我们,也都到这里来了,难道海底墓穴中有一个诅咒只要是到了那里的人必须爬长白山.....不对,好像说不通?” 第 64 章 第六十三章 包括顺子父亲的尸体,他们一共找到了六具尸体,但听顺子说,一共有八个人进了雪山。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检查了这些尸体的行李后没发现一点食物,而这些尸体脸上的绝望神色非常明显,又没有受到外力打击,多是蜷缩在一起的姿势,似乎是在绝望中吃完最后一点食物,活生生饿死的。 看着这些尸体,张海棠心里越发感到不安,提议先离开这个墓室,其他人表示同意。顺子把他父亲的尸体处理好,背在了身上,其他人多少也装了些便捷的小金器玉饰打算离开。 他们走出玉门后,潘子一看外面墓道上些墙壁,上面的壁画已经改变了模样,他愣了下,“怎么回事?走错门了?” 吴邪和胖子都有海底墓的经验了,齐声道:“不是!” 潘子露出疑惑的神色,吴邪解释道:“这墓道移位了,我们在墓室里面的时候,老的墓道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条新的墓道移动到了这里。“ “这样都能做到?”潘子张大嘴巴。 “能!”吴邪和胖子都用力的点了点头,又给潘子和顺子解释了墓道变化地原理,他们才醒悟过来,露出了不过如此的表情。 张海棠却皱起了眉,开始打量起这四周的墓道墙,她经历过海底墓的机关后,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巧,如果让她遇到第二次,她有信心能够破解出来。可现在这里…… 潘子不禁开始担忧起来,道:“如果是这样的,理论上这个地下玄宫的结构会无限复杂,我们会不会像深陷入魔方中一样,走进入就怎么也走不出来?” 吴邪说道:“应该不会,汪藏海的伎俩说实话也只是给盗墓贼施加心理压力,真的要做到困人到死,也不容易,我估计最后很多人都是给折磨的精神崩溃才死的。“ 张海棠一路摸了四五分钟,眉头越皱越紧。 胖子一看张海棠的表情,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拉了下吴邪说道:“哎天真,我从棠妹子的表情里看出,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吴邪点点头。 几人静静站在一旁,看张海棠摸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才终于停手,她啧声道:“不对劲,这里没有机关。”声音带着冷意。 吴邪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墓道,“你确定?如果不是机关,墓室为什么会变化,说不通啊。” 胖子啊了一声,说道:“会不会是看岔了?棠妹子你再仔细看看。” 张海棠没好气道,“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坟头草估计都有你高了,再说了,那门被炸成这样,就算有机关,估计也都废了。” 胖子心想也是,吴邪想到里面的那些尸体,心里越发不安。 张海棠看几人皱着眉站在原地,继续道:“别愣着了,我们往前走走,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名堂。” 潘子附和道:“对,不管前面有什么,咱也不能踌躇不前待在原地。” 几人打定主意继续往前,他们走的很快,不到十分钟他们看到了另他们绝望的东西,那一扇装满金银珠宝的玉门再次出现在墓道尽头,张海棠快步上去打开一看,里面的布置和尸体与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 吴邪额头落下冷汗,仔细回想他们刚才有没有走岔路,结果是根本就没有,那里就一条路,不应该会出现走错路的情况! 潘子擦了擦汗,问道:“不管是不是机关,都得解决,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走一次?” 吴邪看了看前面乌漆嘛黑的墓道,一咬牙,“再走!这一次我打头,他娘的这一次咱们走慢一点,好好感觉一下脚下或者四周的动静,我就不信没破绽。” 他们又走进了墓道之内,这一次他们走的小心翼翼,慢吞吞的走了四十分钟,走到半道上就知道他们失败了,因为尽头的墓门一模一样,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后来不管他们换了什么办法,换哪个人带头,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心里再强硬的张海棠,再次看到那一扇一模一样玉门时,心里也涌上一股丧气与无力感。 几人脸色难看的互相看了几眼,安静的墓道里,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他们已经很累了。 突然安静的环境里传来咕噜一声,胖子脸一热,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咱们要不先开饭?” 张海棠维持住面上的镇定,说道:“先休息吧,顺便讨论下各自的看法。” 他们随地坐了下来,围在一起,吃着所剩无几的补给,一边讨论这个墓道。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提出许多办法,试验后一个个被否定。 “难不成是鬼打墙?!”胖子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自暴自弃的说道。 张海棠一听这句话,下意识去看所有人都后背,对众人摇了摇头:“鬼打墙都是有鬼趴在身后才能实现的,这个说法不对。” 吴邪惊恐的看了她一眼,愕然道:“这种封建迷信你居然还当真了?” 张海棠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上面说道:“在上面你可以相信科学和马克思主义,但在下面,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相信姐,这不是开玩笑。” “那,那鬼也存在吗?”一直安静的顺子突然问道。 胖子拍了拍顺子的肩膀,“反正胖爷我相信有。” 众人扭头看了看顺子背上他父亲的尸体。吴邪觉得这个太可笑了,大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可能有!” “怎么就不可能有了,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胖子也大声说道。 吴邪被他的话一噎,不知道作何反驳,又去看张海棠,想让她说说意见,扭过头才发现张海棠盯着顺子父亲的尸体,脸在手电光的反射下,白得有些阴郁的错觉。 张海棠看着那尸体,突然对他们说道,“按我的想法来说,一切超自然无法解释的东西,我都认为是鬼作怪。” 胖子一听就有些得意,“你看,棠妹子也认同我的观点。”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下。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古怪起来,似乎想到许多不美妙的事。 现在这种时候就需要其他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神经绷得太紧容易神经衰弱。 张海棠回想了一下,对他们说:“我以前第一次独自下斗,因为夸了句殉葬的小孩尸体可爱,结果睡觉的时候总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裤腿还总被拽,模模糊糊醒来,点了油灯一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她顿了下,想卖个关子,胖子在一旁催促:“棠妹子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第 65 章 第六十四章 ??? 众人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悚然,咽了囗唾沫,胖子也用唇语说道:“你确定吗?我早说嘛.…..…那现在怎么办?” 张海棠用唇语道:“找出来,灭了它。把咱们困这么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潘子想到从小听到的关于鬼的形容,问:“怎么灭?”难道要用符箓,桃木剑?“听说黑狗血就很好用。” 胖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那找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先把鬼给找出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张海棠,看的她一脸莫名其妙,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迟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有阴阳眼吧?”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张海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众人失望的移开视线。 张海棠呵呵一笑:……没有阴阳眼真是不好意思了。 吴邪皱着眉深思,这里鬼其实只是一个比较让人明白的代意词,泛指一切无法理解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显然是必然存在的了但是如果真有“鬼”的话,现在又变地束手无措,因为根本看不到它,自然也无法去对付它,就算我们去骂,或者随便用什么方法都好,都对他们一点用也没有,如果是有意识的冤鬼就好办了,他们还能和它谈谈,或逼它出来。 想到这,吴邪觉得有点好笑,自己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认真思考这个虚无缥缈的玄学。 吴邪把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说了一遍,胖子就一囗咬定,感觉这鬼很有可能就是他们面前这几具干尸中的一具,可能这里有人的魂魄放不下凡尘俗事,还在这里游荡,看到有人来陪,自然想作弄一番,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具。 胖子先排除顺子的父亲,老爹十年不见儿子,自然不会拿儿子的命来开玩笑,那就是另外的六具。 张海棠被这墓道逗弄了两天,心情已经很不美丽了,一想到小族长现在下落不明,自己还被困在这种地方,心一狠,从背后掏出短刀,轻声说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我干脆把血撒上去,到时候是粽子还是鬼全都现形。” 吴邪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心说你要是再给自己一刀估计人就撅在这了。 他一把拦着张海棠,咬着牙就是一顿骂:“放屁!你他娘以为你的血是黑狗血可以辟邪吗?!这么多尸体,再多血也经不住你撒,我看你脑子是被驴踢了!” 张海棠的脸刷的就黑了,非常有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吴邪一看这表情,心里其实有些怂了,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她脾气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现在被困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粮尽弹绝,小族长又下落不明,她心里老早就憋着股火没地撒,情绪一直就在临界点徘徊。老爹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一路上她都自觉的担起了先锋的角色,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成了个精神领袖。 众人可能没反应过来,他们都有些潜移默化的把张海棠当成了心灵支柱,看出苗头的张海棠为了稳住其他人的斗志与心线,一直憋着火保持冷静,现在好了被吴邪这一骂,胸口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心想我去你娘的镇定!梗着脖子就骂了回去:“我他娘身上的血就是比黑狗血辟邪!姐姐我撒我自己的,又不是撒你的血,你他娘少耍小少爷脾气。” 本来已经打算好好说话的吴邪一下子就来劲了,一下子就给张海棠怼了回去:“撒什么撒!我看你就一傻娘们!大傻蛋!”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满脸茫然,压根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生到现在这种情况。 气的张海棠上前一把拽住了吴邪的领口,“嘿臭小子,你跟姐这吼啥吼呢?!” “我没吼!我很严肃!”吴邪占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瞪着张海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声道。 “……” 张海棠忽然觉得拳头有些发痒:……这傻逼玩意太欠了。 对于吴邪这人,张海棠心里都门清儿的,别看这小少爷平时一副道貌岸然温文尔雅的好皮相,其实内里脾气也不算好,脾气有时候倔的跟驴似的,自尊心还贼强,只是做古董这一行做久了,也或许是个人教养高,习惯了不把情绪摆在脸上,人虽然天真但也不傻。用张海棠的话来说,就一从小被身边人护着的小少爷,没见识过人心险恶,对谁都不吝啬善意。偏偏他们这种人还真喜欢这样的,心甘情愿的护着,哄着,包括她自己。 这小少爷要是想继续干这一行,迟早会被未来某段难忘的经历狠狠抽打,直到磨出属于自己的棱角。 想到这,张海棠都懒的理他了,用力抹了下自己的脸,头痛的哎了一声:“你事怎么那么多?” 看张海棠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嘴脸,吴邪气的都想动手敲她的头了,真想掰开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家伙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看他们两人跟互啄的鸡仔似的骂的脸红脖子粗,胖子和潘子连忙拉开两人,潘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好声好气道:“这种时候你俩就别吵了,保存好体力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胖子拉住张海棠苦口婆心的安慰道:“人家小同志也是担心你出事,大家都挺着急上火,棠妹子你也别着急,大家先想想其他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混蛋玩意给请出来。” 就连顺子也在一旁点头,“对啊,现在吵架又没什么用,出去要紧。”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海棠慢慢的也就冷静下来,搁以前,这小子多损的话她没听过?刚才话是欠了点,但也是好意关心,是自己没憋住火。 想到这她清了清喉咙,对吴邪解释道:“咳,我脾气不好你也知道,刚才是有些情绪化了,你别介意。” 吴邪整理了下被拽开的扣子,看了张海棠一眼,突然就笑了一声,“现在心情好些了吧,我看你都憋几天了。” “啊?”张海棠一愣,表情呆滞的看着吴邪,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有这么明显吗?” 吴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那脸臭的,活像死了三个老公。”说着他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去你的,你个小狐狸。”张海棠笑骂着推了吴邪一下。 吴邪熟练的躲开她的推手,几人相视一笑,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不禁是张海棠,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走向,都对吴邪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吴邪还有这样细腻熨帖的一面。 第 66 章 第六十五章 众人骇然的打量着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色小孩,张海棠一下子就认出这东西是当初遇到的那几个尸胎,难不成因为他们弄死了它的同类,这东西是来给它同类报仇的? 我靠,这么说这混蛋玩意一开始就趴上面了,是他们一进玉门就被里面那满奇珍异宝吸引了注意力,忽视了上面宝顶上挂着的尸胎。 所有人纷纷抬起枪,紧张的的对准了那只尸胎。 胖子和潘子也认了出来,胖子咧起嘴巴,模样夸张的对潘子唇语缓慢道:“我...靠,看...样...子,你...家...黑..闺...女...舍...不...得..你...走。” 潘子大怒,唇语骂回道:“他...妈..的...你...儿...子...才...长...的...这...样...!” 张海棠面目狰狞的指着那个身胎,唇语道:“快…弄它!” 因为四周充满了无烟炉的烟,视线模糊无法瞄准,胖子连开了几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中了两枪,那尸胎被打的汁水四溅,嘴里发出婴儿般的尖叫,迅速顺着墓顶爬出了玉门外。 “遭了!不能让它跑了!”张海棠脸色肃然的追了出去。她穿过墓门,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看到了外面的墓道壁画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图案。 所有人都追了出去,一看墓道就明白鬼打墙已经失效了! “出来了!”胖子大喜。“不用困死了!果然就是这只虾蛄搞的鬼!” “那鬼东西呢?”吴邪晃着手电查看。 张海棠一指墓道的里面深处,提刀就冲了上去。 那隐藏在深处的尸胎一见被他们发现了,便以惊人的速度冲入了墓道中的黑暗之中,向墓道的另一头跑去。 所有人立马跟上了张海棠,吴邪知道一旦让它跑了,很可能就会重新回到那种境地中去。所有人憋了这么多天的愤怒都在一瞬间引爆了,跑起来都跟不要命似的,一心都想要弄死这个鬼东西。 前面张海棠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把他们甩开不下十米,她跟着头顶的尸胎跑到了墓道的尽头,面前出现了一道阶梯,直通向下,那尸胎从头顶跳到阶梯上迅速爬动着。 张海棠冷笑了一声,在阶梯顶端突然纵身一跃,一个后空翻后准确的落在了尸胎的前面半步处,不等尸胎反应,手起刀落就抹了它的脖子。头首分离,黑色血液流了一地,显然已经死透了。 她嫌弃的将尸体踹到阶梯下,头颅滚在石头阶梯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通知后面这个尸胎被解决,一束白光就照射在张海棠的脸上。 “谁在那!?”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 张海棠抬手挡住眼睛,眯着眼睛透过指缝去看,还没认出是谁,对方已经惊异的出声,“是你!?” 这下子,张海棠认出来这是阿宁的声音,正想回话,下一秒后面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吴邪他们追上来了。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下面凌乱的几束手电光。纷纷警惕的抬起了枪。 胖子问:“对面是阿宁那群外国佬还是陈皮阿四他们?” “是阿宁他们,先别轻举妄动。”张海棠低声说道。 闻言,胖子举起手,对下面嬉皮笑脸道:“别紧张,都是自己人。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着把张海棠挡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走了一半,他察觉到不对劲,打着手电一看,大骂出声:“我靠,又是虫子!”说完就要跑回去。 所有人一听胖子这样说也动了退意,突然他们听到阿宁喊了一声,“救救我们!” 吴邪刚抬起的脚立马迟疑了,下一秒又听阿宁喊道:“吴三省在下面!” 这下就不能不帮了,吴邪心想那还得了,和潘子两人立马掏出冷烟火,就冲了下去,张海棠想拦着也没用。 潘子喊道:“我去吸引那些虫子,你立刻点火炸死它们,能炸多少是多少!” 吴邪点点头,正想回话,哪想到突然脚下踩中什么软绵绵又黏糊糊的东西,脚底一滑。 潘子眼睁睁看着前面跑着的吴邪一个矮身竟然滚倒在地,靠着冲劲滚了下去。 在上面看到了一切的张海棠直接在心里骂了声娘,我靠,居然踩中刚才踢下去的尸胎头了!吴邪啊吴邪,你也忒倒霉了,不愧是意外性第一的男人! 吴邪一阵连环滚,滚到了阶梯尽头,直接脸贴地摔了个大马趴,手掌被锋利的石头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涌出了不少的鲜血。潘子连忙赶到吴邪身边把他提溜起来,吴邪人还晕乎着,站也站不稳,身上的重量基本压在了潘子身上,好一会才回过神,后面追过来的张海棠胖子还有顺子也赶了过来。 胖子举着枪,正打算对爬过来的蚰蜒打几枪,但手电一照,惊异的发现那些蚰蜒突然和疯了一样的往后退去,就好像很害怕他们一样,他第一反应是,“棠妹子又是你?” “不是我。”张海棠举起缠满绷带的手以示清白。 “小三爷你没事吧?”潘子用手电打量着吴邪,立马看到了吴邪手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而那些蚰蜒散开的地方正是吴邪摔到地上,手掌流出的那一滩血迹。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打量起了吴邪。仿佛在看什么神迹一样。 那些外国人自从他们出现后,枪就一直对着他们,张海棠对阿宁笑道:“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救了你们。” 阿宁示意她的手下放下枪,说道:“自己人,合作过,放下枪。”说了好几遍才让这些神经异常紧张的外国雇佣兵放下了枪。 张海棠听到那些放下枪的外国人松了口气后发出的低声咒骂,有个人在看到胖子出现后,还自言自语:“这下好了,在糟糕的地方碰上了糟糕的 人。”说完被胖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张海棠站在几阶阶梯上,居高临下观察着那些外国人,这里面并没有发现小族长的身影,看来他是独自行动。 阿宁走近吴邪似乎是想问他什么,潘子和吴邪早就忍耐不住了,四处扫了几眼,发现了一个老外背着的一个身影有些像吴三省就立马冲了上去。 张海棠也立马跟了上去,那个外国人看到他们的目标是他背上的人,便将人放到了地上,吴邪急急地翻开他头上的登山帽。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憔悴、胡子邋遢的脸,张海棠定睛一看,觉得有点熟悉,下意识道:“是吴三省?” 看清是谁后,吴邪“哎呀”了一声,几乎没吼出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真的是吴三省。 第 67 章 第六十六章 张海棠替吴三省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口,阿宁队里的队医替吴邪的手缝好线过来瞅了一眼,一看张海棠处理的手法就赞叹了句,“泥嘚手法很major(专业),嫩不嫩tellme(告诉我),yourteacher哪位?(你的老师是哪位?)”那老外的中文不太好,短短一句话不仅发音奇怪,还夹杂着两三个美式发音的英文。 张海棠的英文不好,一时间没听明白那老外说什么,于是看了一眼潘子,潘子正在给吴三省盖毯子,一见张海棠看她,就立即低头。 潘子选择性失明中,对某人求助的视线视而不见:别看我啊,我也不懂。 张海棠咬牙切齿:要你何用!! “呃,你好你好,谢谢谢谢。”完全没听懂的张海棠干笑了几声。那老外看她听不懂,再次用蹩脚的中文强调了一句:“泥嘚姥…姥似呐个?” 张海棠一愣,沉吟了片刻,说道:“嗯…我姥姥?我又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叫哪个,我只知道我老爹叫张峰临,我娘叫张峰芸。” 老外表情古怪道:“……oh,isee!” 张海棠眼睛一亮,兴奋的噢了一声,“这个我听懂了!哈哈哈,是说我知道了!对不对!?”说着,激动搓了搓手,期待的看着对方。 老外面无表情:“oh…yes,yes.youareveryclever!(你真聪明)” 潘子听懂了yes,赞叹的给张海棠比了个大拇指。 老外:……这两个傻子。 吴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便走了过来,无奈道:“他说你手法专业,想知道教你的老师是哪位权威。” 张海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笑了笑,“以前我娘教的。” 吴邪又给那老外翻译了下,那老外点点头,夸了几句张海棠的妈妈。 这时候,吴邪突然说,“我刚才看它尸胎有点怪怪的,海棠你跟我过来看看。”说着就把她拉到了一边。 两人蹲着用石头扒拉着尸胎身体,张海棠唇语道:“干啥呢?有话快说。” 吴邪鬼鬼祟祟的拿出了了口袋里的纸条,悄咪咪的打开给张海棠看,上面是张起灵的字迹,张海棠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和他人一个样,又闷又规矩。 上面写到道:我下去了。到此为止,你们快回去,再往下走,已经不是你们能应付的地方。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铜鱼里。署名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符号,再下面添加了一行非常潦草用指甲划出来的字,明显是仓促间划出来的。上面只写了一行:我们离真相只有一步了,把铜鱼给阿宁下面的乌老四,让他破译出来,没关系,最关键的东西在我这里,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没猜错的话这句话应该就是吴三省的。 看着吴邪一脸苦恼头疼的样子,张海棠唇语道:“我…觉得…你…还是…听…小哥的,快点…回去…吧,反正…你三叔…都…找到了。” 吴邪正想回话,阿宁突然朝他们走来,他们俩立即停止了交流,吴邪迅速把纸塞回裤兜里。 阿宁是来谈合作的,胖子和她谈过哦,胖子是表示同意,她就过来询问他们两个的意见。 吴邪听到后,不禁有些为难,就像张海棠说的一样,三叔已经知道了,他也没有留在这里上必要了,自己也是想快点摆脱这个鬼地方,但又想到纸上所说的真相,现在真相已经离他很近了,他最近被这一连串的谜团折磨的头疼,实在想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查清楚后说不定就知道三叔的目的是什么,从而避免现在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像纸上说的,他们离真相只有一步了。现在打退堂鼓,实在太可惜了。 张海棠一看吴邪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继续下去,心里不由叹气,这小少爷就这样,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是想着命最重要,管他什么真相,转头就忘了。而吴邪这拧巴劲,要是查不清楚,心里有有个解不开的结,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印象深刻,所以他才活的这么累。 好奇害死猫啊小少爷! 吴邪苦笑了几声,“怎么个合作法,说实话和你合作,我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 张海棠附和道:“对啊,总得拿出点诚意吧。”她下意识想要捏住手指搓一搓,立马反应过来不是在谈钱,继续说道:“比如上次海底墓那回……” “还有你们来这想干什么?”吴邪说道。 阿宁似乎很惊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问他们吴三省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吗,吴邪苦笑着摇头,阿宁皱起秀眉看看着吴邪,又怀疑的看了眼张海棠,张海棠露出一副无辜又疑惑的表情,这副模样简直和当初的张兰一模一样 阿宁似乎发现他们没在说谎,道:“难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一点也看不出你在撒谎的样子,原来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阿叹了气:“其实,我们这些小角色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给老板卖命而已。”说着招呼了另外一个老外过来,这老外叫柯克,是汉学专家,专攻的就是东夏,整件事情他知道得最多,可以问他。 那老外和他们握了握手,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关于我们老板的目的,我无法告诉你,说实在话,我也是个领队而已,我和阿宁只知道我们需要进入一个地方,拿一件东西出来,具体高层要这些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们在海底墓的目标可以说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一只玉玺,你们中国人把它叫做鬼玺,听说可以召唤阴间的军队,另外就是这里地宫的机构图,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弄到手,最后还是阿宁出马,才拿回来一些东西。” 张海棠:我们都还没问呢,您怎么就自个秃噜出来了。 “鬼玺!”听到这个词,吴邪表情非常惊讶,“你是说鲁殇王的鬼玺在海底墓穴中?” 听到我们说起了鬼玺,胖子也挺感兴趣,凑了过来听。 柯克点头道:“是的,相信你们也知道了一些吧。” 张海棠点点头,吴邪本来挺茫然的,突然看她点头,表情更加惊讶了,脸上就差写上“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了。 “你怎么会知道?”吴邪也这样问出来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张海棠你太不厚道了!” 胖子在一旁点头,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 张海棠摸了摸鼻尖,说道:“你们又没问。哎,这么简单问题还用我说,你不会自己推理嘛?” 吴邪恼火道:“我要是知道还用你说?你不会自己说吗,这么重要的事情。” 第 68 章 第六十七章 ??? 现在是由吴邪胖子与张海棠探路,他们三人进入暗门,一路往下深入走到了长白山的内部,不知道走了多久,吴邪看了看手表,心里突然有些恐慌起来,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周围的温度都已经变的温暖起来,难不成这条暗道的尽头是地心吗? 他看着前面又一个熟悉的符号,稍微安心了些,心想就算是地心,也必须走下去,因为闷油瓶留下的引路符号明白无误地指示我们,他就是朝这个方向走的,我们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实的真相一点。 张海棠瞧见前面动不动就要瞅一眼手表的吴邪,心知他在即将要面对的真相感到紧张。 这时,她身后的胖子突然凑了过去,把她往前推了推,三人一下子就挤到一起,吴邪一脸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手电一照就看到了正在挤眉弄眼的胖子,以为他又在搞什么幺儿子,“死胖子你又在干嘛?” 胖子嘿嘿一笑,眼神在他和张海棠之间眉来眼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张海棠一下子拽住了耳朵,痛的胖子哎哟直叫。 张海棠阴阳怪气的笑了声,问道:“你是不是脑补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胖一愣,“啥不健康的东西?我没有啊。” 这小子轮到张海棠愣住了,她松开手,瞪了他一眼,“那你干什么摆出一副眉来眼去,摇头晃脑,贼眉鼠眼的样子。” “你这就人身攻击了啊,我哪里眉来眼去,摇头晃脑,贼眉鼠眼了?我就是在想你们两个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弟!”胖子没好气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哪有什么关系。”吴邪一想就猜到胖子在疑惑他的血为什么可以驱虫,他没在秦岭见过他驱虫的能力,今天第一次见肯定觉得奇怪,又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可能是因为吃了麒麟竭产生的作用。 胖子疑惑的啧了一声,道:“你仔细想想,你爸有没有说过,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或者妹妹表亲之类的,或者是你父亲在外面生的两个孩子,其实你们家都遗传了这一种特殊的能力。” 吴邪骂道:“你别胡说,我老爹就我一个儿子,他那种学究要是有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没男人靠得住了。” 胖子又看向张海棠,又问:“棠妹子,那你娘有没——” 胖子还没说完就被张海棠打断了,她没好气道:“别瞎说,我爹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他们整天俩腻的要命,生我一个孩子都嫌累嫌烦了。”而且他们张家哪敢搞外头的女人,更别说养私生子了,要是被发现,族规分分钟钟教你重新做人。 有时候张海棠常常在想,他们族人一个个脑子那么轴,还总神神叨叨的搞什么长生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神学,又制定了一堆没人性与违法生物生理的族规,搞的族里上上下下的人普遍脑子都有坑,脑子上的坑更是一代更比一代强。说不定就是近亲结婚导致的,哎科学家都说了封建糟粕要不得,包办婚姻害人不浅啊! 胖子又咦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不对啊,你爹娘就你一个孩子,那小哥咋回事?你两也成天腻在一起,啥关系啊?” 这把张海棠问住了,看着两双好奇的眼睛,她支吾了下,摸着脑袋含糊道:“那是因为我们相见恨晚,小时候就结拜为同性兄妹,然后……然后——” “然后你们意外走散了,一年前才相认?”吴邪替张海棠回答道。 张海棠一听,忙点头道:“对对对,你可真聪明!你们也知道小哥失忆了对吧,可能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哈哈,这不是才在一年前相认。” 胖子和吴邪有些无语,胖子说道:“我那边的话本小说早就不兴这么写了。” 张海棠:“……”我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除了结拜那个!! “问这么多干嘛!总之我们俩就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关系!俩大男人这么八卦,娘们唧唧的。”张海棠懒得理他们了,一把推开前头的吴邪大步走到前面。 他们一路扯皮侃大山,不知不觉就到了暗道的尽头,一阵暖风吹来,他们意识到已经到了,走出去一看,发现外面是一处修建在悬崖上的廊台,廊台的中间立着一只巨大的黑鼎,而廊台的外面都是悬崖。 “怎么又……到头了,没路走了,还是役有棺椁,这万奴王到底躲什么地方去了” “说不定在下面。”张海棠用手电照了照下面,这里天黑了,手电穿透力不够,看不出什么。 吴邪道:“我们是沿着那小哥的记号来的,一路上有非常明显的线索,但是你看,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说,飞走了?” 胖子掏出信号弹打出,信号弹在高空突然燃烧,爆发出的白炽光芒一下子就照亮了眼前的情形。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山体裂缝,廊台就修建在一边的裂缝峭壁上,与我们遥遥相望的对面两百多米处,是巨缝另一边的峭壁。信号弹逐渐下落,照出了下方情形,只见下方深不见底的裂谷中,无数碗囗粗细的青铜锁链横贯两边,将裂谷连在了一起,而在深处的锁链上,还密密麻麻地挂着很多的东西,不过实在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观察地形时,胖子在廊台的一端找到了一根攀岩绳子,从平台的一端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面最近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方,系在了那里。显然有人下去了,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小哥。 一想到刚才下面密密麻麻的铁链,胖子皱起眉头道:“那小哥倒也锲而不舍,看样子他爬下去了。我们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学猴子?” 说着,他们发现张海棠已经站在绳子处打量情况了,只见她咬住手电的一头,作势要爬下去,被吴邪和胖子两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胳膊。 胖子骂道:“怎么?你也要学人家小哥突然失踪吗,下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没查清楚,你就这样贸贸然下去,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万一你出了事,天真还不得水漫金山啊。” 张海棠把自己的胳膊从两人手里抽出,眼睛就没离开过裂谷下面,她笃定道:“他既然下去了那肯定就是有把握安全抵达,如果下面真的很危险,那我更得去了。” 吴邪忙安抚道:“海棠你先别急,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上去通知那几个老外,咱们犯不着给他们当探路狗,把他们叫下来,他们的装备和技术都比我们好,还能有好处。” 听到这,张海棠不禁一笑,她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小少爷傻,她盯着他的眼睛,用着难得认真的语气道:“吴邪,我现在的心情和之前你想找你三叔的心情是一样的,现在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可能存在变数,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第 69 章 第六十八章 ??? 张海棠轻轻掐了下张起灵的小拇指,示意自己会安静,张起灵这才松开了手。 她回过头果然看到了失踪多天的张起灵,对方那张深邃的脸依然是一副寡淡如水的表情,她先是借着未熄灭的信号弹光打量着对方,发现张起灵身上除了脏了些,脖子上有道擦伤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邪火就涌上心头,这时,张起灵突然抬手指着头顶一处黑暗的角落。 张海棠压住火气回头去看,刚开始没看见,仔细看去后,发现了类似红色是光点在一闪一闪的,就像眼睛一样。而且数量还不少。 她立马就明白这里周围都是人面鸟,但这些人面鸟因为常年生活在地底处,所以都是半瞎子,但它们对声音非常灵敏。想到这,信号弹的灯光已经慢慢熄灭。 看着再次陷入黑暗的空间,张海棠立即伸手往后一摸,拽住身后的衣服布料,她现在有太多话想说,但碍于这些人面鸟不好开口,彻底明白心口难开是有多痛苦。 这时候她灵机一动,想到身上带着的手机,于是立马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打算打字给对方看。 张海棠打字道:“大部分的真相我已经了解,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一直以来想要找寻的真相与那支神秘的考古队想找的东西,包括暗中监视我们的它们,都是为了这一扇青铜门?”打完字她把手机递给张起灵,张起灵接过后看了一眼,没多犹豫就点了下点头。 张海棠夺过他手里的手机立马继续打字。 “里面有什么?这扇门里面的秘密与张家的世代传承有关吗?” 张起灵抿着嘴莫名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在说这是第二个问题。 张海棠才不管他的控诉,晃了晃手机示意他快点回答。但这一次,张起灵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静静的发起了呆。无论张海棠怎么瞪他,他也无动于衷。 这臭小子就会关键时刻装文盲。 见他不肯说,张海棠也不想纠结这些了,她先是观察了下暗处那些一动不动的人面鸟,只要他们动作轻些,离开这里应该没问题。想到这,她拽住张起灵就想把他拉到她刚才下来的那根绳子上,但拉了几下没拉动。 她回头去看张起灵,手电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照出他那略显悲悯的神色,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那扇青铜门看。 张海棠轻声道:“走吧,别继续了,再看下去这门也不会开。”说罢,她继续想把张起灵拉走,可是无论张海棠怎么使劲就是拽不动,她才有些紧张起来,凑近张起灵耳边咬着牙说道:“听话,咱回家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咻的一声,头顶亮起信号弹的白炽光芒,照亮了空旷的四周,紧接着一道喊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小哥——” “棠妹子——” 听着这一道接着一道的喊声,张海棠的脸直接就绿了,抬头一看,只见那裂谷中间的铁链上,几个小小模糊的身影正在动,似乎在向他们招手。她又扭头去看那些人面鸟,果不其然,这些人面鸟一听到声音就跟苍蝇见了屎似的飞了过去。 “坏了!”张起灵立马说道:“必须阻止他们。” 张海棠一听连忙跑了出去,跑到他们正下方举着手电用力的晃了晃,然后伸手打了个大大的叉,示意他们快点闭嘴。 听着上面不知道是谁中气十足喊着,“张小姐下面是什么情况?!”听声音估计是阿宁他们的人。 眼瞅着越来越多人面鸟被吸引了注意,张海棠心里那个急啊。心道下面啥都没有,你们可快闭嘴吧! 上边,胖子正在身上绑绳子准备下到下方石台上的九龙抬尸棺,一看下面又蹦又跳的身影,那手电光晃晃悠悠的看着十分欢快。他乐呵呵的指着下面的身影,“那肯定就是棠妹子,在跟咱打招呼呢。” 信号弹的光越来越弱了,吴邪仔细瞅了瞅,只看见一个身影挥舞着双手,疑惑道:“好像只有一个人,海棠没找着小哥吗?” “你问问呗。”胖子试了试身上绳子的稳固。 阿宁看着底下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我觉得不像是在打招呼,倒像是在提醒我们。” 胖子对阿宁的话嗤之以鼻,晃了晃脑袋说道:“她又没说话你怎么知道她要提醒我们,你看棠妹子蹦跶的多欢快,你知道我们几人共患难多少次吗?这是我们几人的默契,你懂个屁!” 阿宁:“……是吗?” 信号弹彻底暗了下来,吴邪看着那蹦蹦跳跳的手电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同样晃起了手电,大喊道:“嘿海棠!我们在这,你找着小哥了没——” 张海棠在下面那个气啊,恨恨的跺了下脚,差点就要把手电筒给摔上去。 老娘现在砸死你们算了!能不能有点默契!能不能?!! 人面鸟估计都给他们几嗓子吸引过去了,张海棠也管不了太多,恨铁不成钢的大骂道:“你他娘的快闭嘴!鸟过去了!快下来——”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张海棠也没听见上边有什么动静,过了一会上边开始接连响起了枪声,咻的一声,一发信号弹射出,随着灯亮起的瞬间,张海棠彻底看清盘旋在上面的人面鸟。 突然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摔了下来。她忙凑近去看,摔下来的是一具四肢扭曲已经被咬破喉咙的人,看衣服是阿宁他们的,对方身下鲜血四溅,还不停抽搐着,已经没救了。 他们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来到了地面,来不及寒暄,那些人面鸟已经压了下来,同时照明弹逐渐熄灭,黑暗迅速笼罩了下来,潘子随即又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在空中炸亮。 接着下面的人全部都开火了,十几条火舌向上空倾泻,很快天宫中飞翔的影子就有几只中弹,从空中摔落。 幸运的是,就算如此混乱的环境,棺台四周蛰伏的巨大蚰蜒还是没有苏醒。 张海棠抽空往混乱的四周扫视了一眼,远处张起灵的方向,胖子正在独自对抗好几只人面鸟的围攻,情况非常危急。 张海棠察觉到不对劲,胖子正张起灵那边,以张起灵的性格不可能不帮忙,她立即扯开嗓子喊了几声张起灵,但都没有人回应。 确定人又失踪了,张海棠在心里直骂了好几声娘。 这时候吴邪手里的枪彻底打完了最后的子弹。他背靠着张海棠喘着粗气问:“还有没有照明弹?” “我的全打完了!”说着张海棠一刀砍向朝他们咧着大嘴俯冲下来的人面鸟,把那鸟的脖子砍得入肉几分,血液顺着刀锋流下染满了握刀的手。 第 70 章 第六十九章 再皮厚的粽子也抵不过炸弹的威力,彻底下地狱去了。爆炸的冲击波让那些人面鸟短暂的发狂起来,吴邪他们趁机就逃,可没跑几步,照明弹彻底熄灭了,犹如雾气的黑暗一下子笼罩了他们,四周黑的只能看到他们手里的手电光。 他们背靠背围在一起,警惕的观察四周,张海棠发现头顶那些人面鸟开始一只只停止了进攻,降落在了他们四周,不知道是在预谋什么。 突然有一只鸟从他们头顶略过,砸下了具尸体,砰的一声砸在他们面前,吴邪用手电一照,惊讶的发现这人居然是叶成,他脖子已经被咬断了,正不停的咳嗽着,眼睛已经涣散,没救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尸体从头顶落下,看来它们是打算把猎物聚齐起来开宴会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些掉下来的尸体没有他们的熟人。 吴邪问胖子还没有有炸弹,胖子摇头:“全炸万奴王去了,你又没说要留点。” 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人面鸟,吴邪心里哀嚎:真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们几个要死在这里变成鸟屎了。 张海棠想到张起灵刚才带她躲进去的裂缝,回头一看发现就在身后,当即带着他们后退,“我记得这里有一条裂缝,我们躲进去好歹能苟一会。” 胖子和吴邪回头一看,果然发现裂谷地下两块巨型山岩之间的夹角,有一条一人宽的缝隙,两边都通的,缩进里面活动可能不便,但是攻防倒是一流。 他们解下叶成身上的子弹袋,然后迅速退到了那条裂缝处,张海棠与胖子一人各占一头,把吴邪挤在了中间,这些人面鸟要是过来攻击他们也只能一只只过来,他们也可以抵抗一会。 “我们的子弹不多。”吴邪苦笑着说道。 张海棠“嗯”了一声,此刻异常的冷静,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现在山穷水尽的情况。甚至还能开几句玩笑,“到时候说不定是我和胖子先死,到时候你背着我们的尸体当盾牌,搞不好还能逃出生天。” 吴邪苦哈哈道:“开什么玩笑,现在我哪背得动。” 突然外面的鸟群开始号叫起来,通过缝隙他们看到为首的一只怪鸟突然张大了嘴巴,嘴角直接咧到了后脑勺,露出了满口的獠牙,接着从它的嘴巴里面,突然吐出了一只和猴一样的生物,那猴子一下就蹿到地上,先是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然后跑进尸体堆里,开始撕咬起来。 那只猴子没有皮,浑身血通通的,脖子上挂着一只青铜铃铛。张海棠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青铜铃铛的事情,因为其他的人面鸟也开始吐出这种生物,无数的“囗中猴”从鸟群口里冲出,冲上去一拥而食,顷刻间到处都是血和碎肉。 顷刻间,空气中的血腥昧到达了一个让人胆颤的程度。他们闻着这味几乎作呕。 他们知道等这些尸体被吃完后,接下来就是他们了,胖子看的眼睛通红,从腰包里摸出一瓶白酒,壮胆似的喝了一口道:“这些破猴子想吃胖爷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铁板牙。” 他们轮流喝了一口,直接把一瓶酒给喝了个精光,一瓶酒下肚喉咙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的伤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很快,外面的“口中猴”有一只注意到了缝隙中的他们,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尖叫,接着其他“猴子”好奇地围了过来,一张张脸探出,打量着他们。 不一会,这些猴子已经忍耐不住开始尝试接近,甚至有一只从缝隙顶悬挂而下想去抓吴邪的脸。 猴子口中的血液滴落在吴邪头顶,吴邪刚一抬头,一只面容丑陋的猴脸就在自己面前,几乎是下意识的,吴邪对着那只鲜血淋漓的脸抬手就是一枪,枪声响起的瞬间,顿时鲜血从那猴子的脸上炸开,溅了吴邪一头。 随着这一枪声的响起,无数口中猴像是被按中了什么开关似的,开始疯狂的冲上来对他们进攻。 一只接着一只的口中猴从前后和头顶的方向涌上,他们各自死守着一个方向,对着冲上来的口中猴开枪与砍杀,但它们好像没有一点畏惧心理,只会一昧的冲上前。 过了五六分钟后,张海棠的动作已经开始麻木,她已经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条这些猴子的生命,身上也多出了不知道多少道血口子。 这时候厄运来了,胖子的枪突然卡壳,在这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用枪托去敲,胖子直接丢掉枪去掏匕首,可没等他掏出匕首,下一秒口中猴已经杀来,扑到他的胳膊上咬了起来,胖子疼的叫了一声,立马用匕首捅死了一只,紧接着又是两只扑到了他身上。 吴邪的五六这时候也没子弹了,连按了几下扳机,卡擦了好几声也没有一发子弹射出,吴邪心里一凉,心说完了。紧接着头皮一痛,一只口中猴从头顶跳下抓着他的头发一口就咬住他的下巴。 张海棠注意到后,反握住刀对着身后一捅直接贯穿了那只口中猴的头颅。可两方失守,即使张海棠身手再好也顾及不了全部。 这些口中猴数量太多,防不胜防,很快,已经有两只“口中猴”扑到张海棠的身上,撕咬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肉,捏死一只后,马上就有下一只扑上来,好像源源不断一样。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扑满了这些口中猴,感受着身上剧烈的疼痛,他们已经开始陷入绝望。 他们心知除非有奇迹,不然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一刻张海棠居然还能去想张起灵,心想他现在不在这那还是好事。 负隅顽抗间,突然四周一震,张海棠还以为是地震了,差点被震得摔个狗吃屎,抓在他们身上的猴子突然一呆,全部猴子都从他们身上滑落,拼了命地向缝隙的出囗逃去,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敌。 就连周围的人面鸟也疯了似的的逃离了这里。 怎么回事?难道不用死了? 吴邪感到莫名其妙,“它们到底在怕什么东西?这种怪物竟然还有天敌”话没说完,胖子突然叫了一声,示意他们往他的方向去看。 他们转过头去,只见一边巨型青铜大门上面封门的人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全部爆裂脱落,一条黝黑细小缝出现在两扇门之间。 “开了?”张海棠喃喃道。 这一瞬间,吴邪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圈,他想起汪藏海对这扇门的描述,汪藏海把这扇门描绘成了一个邪神来往于地狱和先世的通道,地门之内有着万古的邪恶,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青铜门打开,难道是地狱中的魔神准备出来遛狗了? 他们呆了许久,按照正常的想法,他们应该立马离开这个地方,以防门里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第 71 章 第七十章 门关上后那些人面鸟又再次飞回来,他们只能马不停蹄的继续逃命,顺着潘子一路留下的标记,他们成功回合,跟着阿宁队里的向导,他们在地底的火山裂缝处,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长走出了这座雪山。 期间,张海棠一反常态,整个人安静得与平常判若两人,谁上前搭话都没精打采的,除了日常进食,大多数时候都抱着把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活像是小哥2.0版本。 这幅活雕像似的状态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得,走了一个另一个自闭了,他们家是自闭症候群吧。 吴邪本来打算安慰几句,胖子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就她现在这样你说再多,她也听不进去,先让她自个消化消化。”他一听,心想也是,便就此作罢,打算得事情告一段落了带张海棠去到处走走,平常挺啰嗦一人突然安静下来,还挺不习惯。 后面与山地救援队回合后,所有的伤员全部被吉普车运到了最近的医院做简单处理,然后再送到吉林大学第三医院进行治疗。 吴三省有剧烈的脑震荡与伤口感染需要留院观察,而其他人都是或轻或重的外伤,期间吴邪有观察到一个现象,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大家都伤也都恢复的差不多,就只有张海棠的伤口愈合的极慢,而且小哥也是这个特征,明明身体机能都那么强壮,人却意外的脆皮。 大家寻思着呆着也是浪费时间,难得死里逃生肯定要放纵放纵,一行人在本地找了几处地方嗨皮了大半个月,本来张海棠一直都是挺萎靡的状态,谁知道大醉一场后,第二天又恢复到从前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她很快就告别了他们,说是想静养一段时间,临走前开玩笑似的对吴邪说,我可不希望以后还那么巧合的遇到你们两个,咱们几个凑一起准没好事。 今天吴邪与胖子本来是去处理从云顶天宫带出来的金器,回来时他们路经一间正准备拆迁的纪念馆,本来他们俩是不会对参观纪念馆感兴趣的,只不过现在查得严,他们在古玩城找不到合适的买家,都没什么兴致,想着现在回去还早就想随便逛逛打发时间。 这是一家近代史,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纪念馆,这家纪念馆的主人是早些年的战地记者,里面都是这位老前辈一辈子的所见所闻,和其他纪念馆差不多,里面都摆放着一些老照片老物件与革命烈士雕像什么的。 吴邪和胖子一边看一边感叹,他们能有现在的好生活,都是以前的老前辈用命拼来的,看着墙壁上一张张照片,两人心里不由升起肃穆与敬佩之情。 直到他们看到了某一张照片后…… “哎奇了怪了,天真同志你快过来!”胖子突然指着一面墙正中间的一张照片对吴邪招呼道。 吴邪本来正在看橱窗里的先辈勋章证件啥的,听到胖子喊他,连忙让他小点声,表示要尊重各位先辈,说着他凑到胖子身边,顺着胖子指的方向去看。 那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而且还是当时抓拍的一张照片,里面是一辆由一头毛驴拉着的板车,上面驮着粮食之类的东西,驴车四周围着五六个军装打扮的青年在赶路。 这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值得注意的是,领头的是一个矮个的青年,正面对着镜头大大的咧出一个笑容,显然已经发现当时有人在拍照。 吴邪看着那张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看下觉得大惊失色,他发现那张脸与张海棠居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刚才没认出来是因为照片上的人带着帽子又留着短发,他错以为是个矮个的青年,去看她的身形才发现这明明是个女人。 吴邪去看胖子的表情,胖子的表情和他差不多,也是感到非常迷惑和惊讶。 “真是瞎子纫上了针——凑巧了,敢情人棠妹子还是兵二代。”胖子拍了下吴邪的肩膀问道:“她有和你提起有个当军的爸妈没有?” 吴邪摇摇头,表情愕然道,“瞎说什么呢,你看照片的年代,上面至少是可以当咱们爷爷奶奶一辈的,怎么可能是她爸妈。”说罢,脑袋灵光一闪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按之前闷油瓶几十年不会衰老的特性,那张海棠会不会也是这种体质? 嘶,这非常可能啊! 两人对着那张照片琢磨了好一会,刚好被经过的一中年男人注意到了,见他们似乎很好奇,就插了一嘴。 “两位看样子对照片上的人很好奇,难不成听说过这位小张班长的事迹?” 吴邪看了男人一眼,问道:“您是?” “噢,我是这家纪念馆的馆主。” 两人一听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吴邪呵呵一笑,“我们就是感到有点好奇,听您刚才一说,这位女英雄原来姓张?而且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迹?” 男人的话匣子被打开,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开始把自己的所知道的娓娓道来。 男人名叫程峰,这间纪念馆原本是他父亲的,他父亲死后就转移到他名下。 “说来也巧,我刚好对这位小张班长印象深刻,在我还小时我父亲就常念叨这名女英雄,可以说,如果没这位小张班长就没我的存在。”程峰面露出尊敬之色,继续说道:“当年我父亲被小张班长救过一命,后来两人成为了朋友。听我父亲说,小张班长是孤儿,只记得自己姓张,流浪时被当时他们炊事班的班长庆哥收留,本来两人是开饭馆的,后来抗美援朝征兵,小张班长就跟着庆哥参了军,你们绝对想不到小张班长看着像一个弱女子,其实身手完全不输给当时队里的男人,而且学东西非常快,杀敌就跟一匹野狼一样勇猛,很快就被提拔成了班长。因为姓张,大家都称她小张班长。” 接下来程峰又讲了一些关于小张班长的丰功伟绩,直到最后,在一次围剿结束后她就失踪了。 吴邪听的入神,忍不住问道:“失踪了?难道那一次围剿失败了吗。” 程峰摇摇头,叹了口气,“相反,虽然那一场围剿的伤亡确实惨重但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只不过小张班长的第十一班包括庆哥全部牺牲了。” 听到这里,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程峰见气氛低迷又接着讲了一些当年的趣事。 比如当年关于小张班长感情方面的趣事,小张班长性格豁达,虽然在队里混得开但大家都是兄弟相称,但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庆哥。 “庆哥与小张班长相依为命8年,有想法倒也正常,只不过当时队里的前辈们都不太看好他们,因为当时的小张班长不过双十年华,而庆哥已经快四十了,还是个身材圆润的胖子,所以许多人都一直给小张班长说亲,想把队里一些优秀青年介绍给小张班长。”说到这程峰有些忍俊不禁,笑道:“每一个刚开始对小张班长有想法的男人,最后都成了兄弟。” 胖子听到这忍不住插了一嘴,“那位庆哥可真是下得去手啊,相依为命八年,从十二岁带到二十,别不是当童养媳养大的吧?” 程峰哈哈一笑,“当时和你一个想法的可不止你一个,但我听父亲说,小张班长其实是默认这段感情的,可能是日久生情吧,而且庆哥对小张班长确实很好。只可惜最后……” 吴邪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那位小张班长是不是刀耍的特别好?身上常常带着一把黑金材质的古刀。” 程峰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下胖子和吴邪是彻底确认了。 他娘的还真是张海棠,这家伙藏的够深啊。 出了纪念馆后,胖子的脑袋还有些余惊未消,“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不能喊她棠妹子,应该叫老妹儿?不不不,应该叫老姐姐。” 这可把吴邪乐的差点直不起腰,“我可去你的,你敢去她面前喊一声试试?” 胖子突然想到张海棠那拧尸胎头的狠劲就打了个哆嗦,直摇头道:“还是不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胖子也终于和吴邪告别了,他北京潘家园那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要赶回去,顺便好好休养个把月,走之前把金器都交给了吴邪处理。 潘子也赶回长沙处理这一次留下的烂摊子,就剩下吴邪一人待在医院里守着他三叔。 晚上吴邪盯着电脑里西沙考古队的合照正思考着,想着想着莫名就想起当初在张海棠书房里看到的几张老照片。 吴邪心想,闷油瓶和张海棠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教出他们这样的人。 等反应过来后他已经拨通了张海棠的电话。手机里传来几串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很快就转换成了一段忙音。 另一边,张海棠正抱着个酒瓶子正沙发上睡的正香,桌子上铺满了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的纸张,桌腿下滚落了三两个空酒瓶。 时间回到三天前,张海棠擦拭她过去照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让她近乎崩溃的事实。 她在慢慢的开始遗忘。 照片上有些人的名字她忘记了,不仅仅是忘记了名字,而是包括她与这个人所有的回忆,她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可偏偏她看着这个人的照片却感到莫名的熟悉。 她的脑袋就像一台塞满了信息却寿命将至的电脑,即将再次进行一次重启。 这种感觉另她非常恐慌与无措,她开始在每一张照片背后留下名字,睡前把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生怕她一觉睡醒,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第 72 章 第七十一章 在得知自己即将失忆时张海棠浑浑噩噩了大半个月,心情特别难受,就像有块石头堵在自己胸口。 她以前就见过一个族人刚开始还很正常,她们两人关系还不错,(虽然她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渐渐的她发现对方的记性越来越差,常常忘记朋友的名字,刚开始还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等一年后,她已经是连路也忘记了。就像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连鞋子都不知道怎么穿,常常在族里迷路,她的家人就不准让她走出家门了。 这就是张家的遗传病——失魂症。血统越纯粹的族人患病的可能性就越大,而她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明明自己前一天还在教她怎么认路,一起喝茶呢。 张海棠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也会像她一样,难受了大半个月,她总是不死心的拨通张起灵的电话,没有亲眼见到张起灵尸体她是不相信这家伙会死的。但电话对面一直是忙音,她也只能干着急。 期间吴邪有打来电话几次,但她心情不太好对他的话也总是提不起劲来,常常敷衍了事。不过,她也是挺佩服吴邪这人一根筋的性格,她都这样丧了,还不嫌其烦的给她打电话。 张海棠不知道的是,其实是吴邪看她不太对劲怕她想不开,有什么事就打给她,给她解解闷。 后来从吴邪口中得知吴三省似乎是醒过来了,他们还莫名其妙收到三盘录像带,其中一盘里面是当年失踪的西沙考古队员之一的霍玲,录像带里面她一直诡异的对着镜头梳头。 梳头?妹妹你其实是为了卖梳子专门在拍卖家秀吧??? 后来吴邪把影像通过电脑传给了她,她看完后只觉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不对,应该是这段录像本身就是非常不对劲。 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寄送人居然写的是张起灵。但张海棠显然是不相信的,就算张起灵真的从门里出来了,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和她报平安吗?脑袋有坑才神神秘秘寄什么录像带,他也不像这种装神弄鬼的性格啊。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她绝逼要好好收拾这个臭小子!张海棠磨了磨牙,只觉得牙顿时痒起来了。 张海棠一个人呆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张起灵回来,一个人也实在无聊就干脆回杭州了。她打算回去这个决定,店里的伙计倒是喜乐见闻,甚至夸张的摆了个欢迎会。 至于住的地方,这个倒容易解决,她把张起灵的家底全都卖了,那些瓶瓶罐罐玉石金器凑一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拿到钱的那一刻,张海棠感受到了什么叫富婆的快乐。一回杭州她就给自个置了套房。 自从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重启倒计时了,张海棠就完全放纵了自己,该吃吃还玩玩绝不亏待自己。 去他娘的青铜门!去他娘的真相!老娘现在只要快乐!当然,有个美人陪自己一起快乐就更好了。 她的伙计亭亭第一个发现她最近生活越来越没有节制,私下里悄悄问她的情况,但被她随口敷衍过去了。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今日本来打算去看场电影的张海棠刚走到门口,门口处迎面进来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正是吴邪和胖子,还有个张海棠完全没料到的人,阿宁。 四人来了个对视纷纷愣住,胖子和吴邪因为知道了关于张海棠的一点秘密,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辈分老高的天山童姥,而阿宁来杭州除了找吴邪来查录像带的事,也有件事需要找张海棠帮忙。 张海棠完全就是懵了下,没想到他们几个人居然都聚到了一起,而且一看这局面,她就有不好的预感,眼皮突突直跳。 四人各执心思站在门口互相打量了起来,在地底见多了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在文明社会里见到各自光鲜亮丽的一面,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阿宁今日难得没穿黑色紧身衣,穿了件露脐的体恤与紧身牛仔裤,脚下蹬了双运动鞋,看着青春靓丽,白净的小脸明媚极了。 吴邪还是一副清爽舒适的打扮,白体恤牛仔裤外搭格子外套,脸透着股书生气,看着就很乖的模样,从张海棠认识他起就没见他换过风格,一点都看不出是个炸墓小能手呢! 而王胖子打扮就讲究多了,面上红光满面志气风发,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社会人,就像电视里里那种头戴大金链子手戴小手表,身上几套房的房地产开发商。 至于张海棠,除了吴邪其他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休闲时的打扮,白色开衫下搭奶奶灰阔腿裤,头发用木质的发簪盘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不说话的时候,脸看着很安静又白,月牙眼微笑唇,属于很讨长辈欢心的长相。 如果不是熟悉她底细,谁都看不出这家伙单手能拧粽子头。 吴邪第一个发问,“你回来杭州怎么也说一声?要不是我们今天过来吃饭,你是不是还打算躲着不露面。” “嘿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姐姐我什么时候躲你们了?我这不是刚好忘记这回事。”张海棠叉着腰没好气道。 但人家来到自己的地盘,都说来者是客也不好视而不见,张海棠让他们进来饭店里,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了顿饭。 吴邪点的店里几道招牌菜已经陆续上桌,胖子看着这些菜就已经食指大动了准备动筷了。 这时张海棠提着一瓶酒走了出来,放在他们桌边。吴邪一看这瓶酒就乐了,他想起当初在云顶天宫那个猴烧酒墓室里调侃她的话,他是知道张海棠酒窖里有许多藏酒,当时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胖子拿起这瓶酒眼睛就开始发光,啧声道:“1954年的五粮液,好东西啊。不行,我得喝几杯过过瘾。” “你这酒葫芦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吴邪调侃道。 张海棠耸了耸肩笑道:“人要及时行乐,以我们的交情还不至于我舍不得一瓶酒。” 阿宁已经在吃了,吃的慢条斯理,看得出来是个很有家教的女人。听吴邪说,是阿宁主动过来找他们的,胖子是刚好和他在一块就一起过来了。 阿宁一顿饭吃的非常慢。而且一句话也不说话。一边吃一边看着对他们笑。张海棠倒是看得赏心悦目,但其他两人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两个小时后,阿宁吃完最后一块醋鱼。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小嘴,笑道:“杭州的东西真不错,就是甜了点儿。” 张海棠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道:“毕竟是这里的特色嘛,不习惯的话,下次过来直接和厨房说一声,报我名字。”说着,她对阿宁轻轻眨了下眼睛,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第 73 章 七十二章 这是张起灵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张海棠,在他的印象里,对方大多数都是一副吊儿郎当又张扬的模样,他也从来没有直面过张海棠这副脆弱的模样,或者说她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的人。 他觉得自己现在得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安慰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张海棠瞅了他一眼,对视下发现张起灵飘忽的视线,似乎有些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想笑。 张起灵飞速的打量了下对方的脸,眼尖的看到张海棠发红的眼眶,(气红的)他愣了下,“你哭了?”说完,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眼尾,但并没有摸到任何湿意。 本来正气头上的张海棠被他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摸到。 张海棠有着一张很讨巧的脸,即使是面无表情也自带笑意又有几分无辜的感觉,与陌生人交谈时很容易对她放松警惕,此时这张脸由于愤怒而抿成直线的嘴,眉间轻皱,脸颊与眼眶发红,五官皱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张欲哭不哭的委屈脸, 张海棠直接拍掉了他的手,没好气道:“哭个球,我现在只想捶你。” 张起灵:“……” 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不轻不重的锤了下张起灵的肩膀,绷着脸警告道:“以后做什么危险的事必须提前说,你瞧你多大人了都,嗯…”她捏了捏手指,迟疑道:“有三位数了吧?别总让我瞎操心。” 话音刚落,只见张起灵用着一种非常严肃与认真的表情对她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张海棠忍不住想笑出声又立马绷住脸皮,同样用严肃的语气回道:“姑且信你一次,对了,”张海棠突然想到了什么,质问道:“你既然没事,出来后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又怎么知道我来杭州了。” 张起灵闻言,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台手机,对着张海棠摁了下开机键,屏幕乌黑一片并没有亮起。 张海棠:靓女疑惑jpg 张起灵解释道:“手机坏了。我回去后待了几天,发现你没有回来,觉得你应该去了杭州。”说完,张起灵露出个略显无辜的表情,当然,这是张海棠自己解读出来的。 张海棠表示这个借口太假了,她理所当然道:“你手机坏了就重新买一个呀。” 张起灵平静道:“钱不够。” 她呵呵一笑,“你小子骗谁呢,家里不就…不就,呃……”张海棠突然想起自己一气之下似乎把家里的钱财全卷跑了。想到这,看着对方平静的表情,她露出个尴尬表情,干笑了几声,“哈哈哈,好像真的没有钱。” 张起灵:“……” 说罢,她又开始思考如何把自己的失魂症告诉张起灵,原本在她的计划里,张起灵不是总过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重启嘛,她想着大不了自己陪着他做他的第二个脑子,这样他也不会那么辛苦的总在那些危险的地方来回蹦跶。现在好了,自个也中招了,万一以后同时失智,两个大龄智障儿童岂不是要流落街头?想想就觉得心酸。 正苦恼的想着,张起灵突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张海棠下意识看了下手表,“刚好六点,你问这——”话未说完,张起灵一把拉住张海棠的手臂快步往前走,张海棠被拉得一个趔趄,忙跟上张起灵的脚步,一脸懵逼道:“你干啥事这么急?犯事了?” “去机场。”前面的张起灵甩下三个字后就没了动静,顿了几秒,又解释道:“去青海格尔木。” 张海棠整个人一怔,一下子就想到了今天阿宁的话,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忙问他:“阿宁他们公司找你去的?” 张起灵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奇怪她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说道:“同路,而且他们的装备比较齐全,他们找到我之前,我收到过一盘录像带,录像带里面的信息似乎和我有关,寄送地址是格尔木疗养院。” 一听到录像带三个字张海棠立马就炸毛了,“怎么又是录像带!?” 张起灵又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知道什么?” 张海棠呵呵一笑,阴阳怪气道:“我能知道什么?我还想问你知道什么呢。” “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张起灵的话让张海棠一下子就征住了,她意外的看着张起灵的背影,两三步就跟了上去和他并排走着,以一种十分惊奇的表情打量着他。 这小子居然松口了? 张海棠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不少,轻咳了一声,说道:“咳,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了解到,已经有吴邪,阿宁收到过录像带,现在又多了你。到底是谁寄的录像带,他吸引我们过去格尔木疗养院做什……不,不对,格尔木疗养院只是一个跳板,我们最终的目的应该是西王母的古都吧?” “是的。” 说话间他们赶路的速度又快了些,看样子张起灵的时间很赶。他们快步走了有十来分钟,两人依然一副脸不红心不跳,游刃有余的表情。 张海棠的眼皮跳个不停,忍不住嘟喃了句,“按照前几次的尿性,这一次肯定还是不容易。”她戳了戳张起灵胳膊,问道:“那个什么西王母古都你是不是去过?真的存在吗?” 张起灵皱着眉想了几秒,“只能记起几个片段。”他顿了一下,面色迟疑道:“应该是去过的。” 她哦了一声,“现在想不起就别想了,等到了那边,说不定就全想起来了。” 张起灵盯着她眼神犹豫了几秒,突然对张海棠道:“阿宁的录像带是我与吴三省寄的,这是吴三省的计划。” “等等,先让我捋捋。”张海棠捏了捏眉间,“阿宁的录像带是你和吴三省寄的??”她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继续道:“这么说收到录像带的是你,吴邪和吴三省,然后吴三省联合你又给阿宁寄了录像带。”张起灵点点头。 张海棠忍不住骂了句,“我靠,那吴三省是想搞什么?” 这一次张起灵并没有隐瞒,对她如实告知,“为了见一个人,查一些事。” 张海棠又问:“和当年消失的西沙考古队有关?”她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张起灵道:“是” 张海棠对他们吴家的事实在感到头疼,“我也不想管他吴三省查什么事,我现在只觉得奇怪,录像带寄给吴三省还有你就算了,毕竟你们都是当年事情的参与者,寄给吴邪做什么?他在一年前可是干干净净的,莫名其妙的被拉进这个局里,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背后的人拉他入局有什么好处吗?拉他垫背,拉他去送菜?” 第 74 章 第七十三章 ??? 张海棠一直以为像张起灵这样的人是很规矩内敛的。没想到平日里安安静静屁不憋一个的性格,其实飙得一手好车。 黑瞎子的机车性能极好,这从他们超了不知道多少辆车上可以看出。 张海棠:好家伙,速度与激情不请咱们三个简直是损失! 机车后座,张海棠揽着张起灵劲瘦的腰身,百无聊赖下开始量起张起灵的腰围,脑袋不禁开始神游起来。 嘿嘿没想到小族长人看着高大,其实还挺瘦的,啧瞧这腰细的。想到这,她手里一个用力捏了下,韧性十足和吴邪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张海棠忍不住咂了下嘴,心里感叹,哎哟,还挺有料。 张起灵身体一僵,下意识就往前躲了下,下一秒反应过来张海棠整个人都贴着他后背,躲也躲不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继续开车。 刚开始张起灵还能忍受腰上这双做乱的手,谁曾想到肚子突然一凉,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熟练的掀开衣摆钻了进去,他里面还穿着件贴身的背心,那只微凉的指尖就这样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顺着肌肉线条缓慢滑过腹间的每一块肌肉。 张海棠认真的数完了从1到8,最后得出了一个满意的结论,虽然看起来瘦,但其实是有八块腹肌的猛男! 她感叹似的发出一声喟叹,我家小族长那么优秀,有钱有颜有身材,性格又好,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颗小白菜。 张海棠刚感叹完,身下突然一震,机车猛的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给甩到地上。 “哎呀我去!”由于惯性张海棠一头就撞上了前面张起灵的背上,不幸咬中了自己的舌尖。下一秒,张起灵一本正经的把她衣服里的手拉了出来。 张起灵低声道:“抱着别动。” 看他举止生硬郑重,张海棠噗呲笑了声,敲了敲对方的头盔,嗤笑道:“多大人了还不好意思,脸皮咋这么薄呢,看你这样子,难不成还没碰过女人?”张起灵显然没料到她说话这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海棠见他没反应,自己也愣住了。她也就习惯性口嗨一句,看小族长的反应难不成她给说中了? ……突然就有了种猥亵青涩少年的罪恶感。 张海棠结巴道:“我去不是吧,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个老处男?你这族长当的也太没溜……哎哟!”话未说完,只见张起灵熟练又迅速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张海棠胳膊内侧的软肉一拧,力气之大,直接把张海棠掐的痛呼出声。随后冷冷的甩了两个字,“轻浮。” 听到这两个字,张海棠都被气笑了,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怼了句:“姐姐我活这么久,要是老像你这么规规矩矩可不得闷死,肯定是要及时行乐,怎么痛快怎么来喽。” 张起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后没立即回话,就这样静静盯着她,两人隔着头盔默默对视了两秒,虽然张起灵头上顶着个黑不溜秋头盔,但张海棠就有种莫名的直觉。 这小子生气了。 张海棠以为他就和平常一样闹点小别扭,冷哼了一声,直接就把张起灵的头上的头盔给撸了下来,还没怼上一句,她刚一对上张起灵的视线就紧张,后面又觉得这样太怂,便虚张声势的挺了挺腰,梗着脖子道:“你瞪什么瞪,我和你说,你别动不动就学哑巴不说话,姐不就摸了两下,你一大男人小气吧啦的,别人也没你这样矜贵……” 在张起灵越来越冷的视线下,她越说下。去就越虚,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直接就没声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每说一句,对方的视线就冷上几分。 “你……你干啥呢,大庭广众之下别乱来哈。”说着她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其实说起来,张海棠敢一直在张起灵面前这么猖狂的原因就是仗着对方脾气好,而且多年的感情下,张起灵对她也是极为包容放纵,平常很多小事上都会依着她的情绪来,从来不会真的和她计较什么。而且张起灵极少会发脾气,清清冷冷的整天无欲无求的模样,让张海棠越来越忘记对方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而且是她轻薄在先,人家还是个孩子啊!!! “以后,我不准。”张起灵一字一顿说话及其用力,就像是命令一般。 张海棠小鸡啄米似点头,“行行行知道了,以后我不摸你就是了,一定规规矩矩做三好族人。” 口中认怂,心里却在嘚瑟,嘿嘿不动就不动,反正我摸完了。 张起灵的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张了张口,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终在张海棠疑惑的视线里没说出口。 接下来的路,张海棠果然听话的没再乱动,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了机场。 下了车,张海棠脱下头盔,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一头过肩长发泄了下来,她重新用发簪盘了起来,过程中,张起灵已经停好车走在了前面。 跟着张起灵进入机场候机厅,前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碰巧都是熟人,重新换上黑色冲锋衣的阿宁,她身后是上次在云顶天宫见过面的几个老外,而边上某个着带墨镜,笑得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正是一年没见过面的黑瞎子。 阿宁看到张海棠后表现的非常意外,毕竟早上张海棠拒绝她时义正言辞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脸皮厚如墙的张海棠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笑脸,笑眯眯的对她和几个眼熟的老外打了声招呼。 阿宁看了看手表,表情不是很好看,“张先生,在与我们说好的时间上你迟到了半小时。” 张起灵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瞟了阿宁一眼,脸上平静的表情颇有一种那又怎么样的意味。 黑瞎子饶有兴致的过来搭张海棠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口吻说道:“我说哑巴怎么非要过来,原来是为了找你,雷锋同/志。”张海棠对他咧了咧嘴。 “你怎么也在这?”张海棠嫌弃的拍掉搭着自己肩膀的手。黑瞎子也不在意,他指了指张起灵说道:“宁小姐能雇得起他,自然也能雇得起我。” 张海棠挑了下眉,弯着嘴角笑了一声,看起来颇有一番味道,她调侃道:“这么说你身价还挺贵?” 黑瞎子嘿嘿一笑,抬手又去搭她的肩膀,“明码标价,我可是很抢手的。”他朝张海棠俯下身笑的极不正经。 “哟嚯。”张海棠咧嘴笑道:“敢问兄台一次多少?”不等他回复,张海棠扭过头对阿宁说道:“阿宁小姐,上次说好的价格可别忘了。” 第 75 章 第七十四章 吴邪一脸懵逼的看着一车子熟悉的脸孔,忍着口中的脏话问他们:“你们这帮驴蛋,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宁对吴邪出现在这感到十分惊讶,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吴邪先是看了看他最熟悉的张起灵与张海棠两人,几只眼睛沉默的对视了几秒,他才慢吞吞的解释了他也收到了录像带里,根据录像带里的线索找到了这里。 双方都交代了个大概后,吴邪又继续和张起灵和张海棠三人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会见两人一个字也不打算解释,便忍不住问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张海棠听后打了个哈欠,朝阿宁递了个眼神后往后一靠,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阿宁就笑道:“怎么你三叔请的起。我们就请不起了?这三位可是明码标价的,现在,他们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黑瞎子咧嘴对着吴邪笑了笑,但被吴邪给无视了 “伙伴?”听到阿宁的话,吴邪表现的很吃惊,他惊愕的看向对面两人,心想他和张海棠和闷油瓶共患难这么多次,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过的,多少有点革命友谊吧?结果这两个姓张的全跑阿宁公司去了!还都瞒着他!想到这,吴邪的心里感到不太舒服,有点被背叛的感觉。 他朝着两个姓张的投去谴责又委屈的眼神,但两人一个发呆一个看窗,都默契的当看不见,气的他当场翻了个白眼。 既然张海棠和张起灵不说,吴邪就从其他地方打听,他问阿宁他们:“那这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录像带的内容,还有里面的禁婆,你们有眉目吗” 车上所有人都默契的看向他们公司重金聘请的三个专业人士。但显然三名百岁老人都表示听不见,不作回答。 阿宁朝吴邪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应该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我们现在都是按他们说的在行动,这三位朋友很难沟通。” 吴邪听后表示非常理解,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会一定要找他们问个清楚。下一秒他听到司机叫了一声,说是到了,然后车慢慢停了下来。 张海棠朝车窗外看去,车窗外是荒凉的黄色戈壁,外面十几ndrovr停靠在戈壁上,车上放置着大量的物资,从车门上的珊瑚鹿角标志可以看出,这些都是阿宁他们公司的。 风吹的有些凉,张海棠慢悠悠走到一辆车前挑了件外套裹在身上,又挑了件大号的黑色外套递给了跟在身后的张起灵。 “我不冷。”张起灵平静道。 张海棠手一抬直接把衣服盖到他头上,微笑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很冷。” 张起灵头上顶着件衣服,沉默的与她对视过了两秒,默默把衣服裹在身上。见此,张海棠露出满意的表情。 周围一群穿着风衣的人围在篝火边,还有一些人躺在睡袋里睡觉,他们一下车,那些醒着的人直接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阿宁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就宣布要正式去往塔木陀,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欢呼声,每个人脸上难掩对未知神秘的探索欲与激动,就连张海棠也被氛围感染,吹了声愉悦的口哨,用力拍了拍身旁张起灵的肩膀。 此时只有一人在状况之外,那就是吴邪。 只见人群中间,吴邪被四周激动的人挤来挤去,脸上充满了茫然与懵逼。活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绵羊。张海棠瞅见后,上前把他拉到一旁,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往这走半个多小时能看到通往城里的巴士,你坐上去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吴邪本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听这话几乎是反射性的躲开了张海棠拉着他的手,扬起眉毛高声道:“坐什么巴士?我哪都不去。”说完又小声问张海棠去塔木陀做什么。 张海棠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同样高声叫道,“你管我们去做什么,反正和你没关系。” 看着张海棠一副我有秘密但我就是不说的脸,这些家伙一个两个都在骗他!吴邪的心里就冒出一股邪,臭着脸大骂,“没关系个屁!老子出现在这还能没关系吗?!” 张海棠呵呵一笑,拍了拍吴邪的脸,“少在姐面前叫唤,你赶紧老老实实给我回你铺子去,之前的教训还没受够?”说着她拉起吴邪作势要把人拽上车,吴邪被她一扒拉整个人就更火了,怒火上涌整张脸都红了。 妈的!这群家伙一个两个都在瞒着他,特别是那闷油瓶!出来了也不通知一声白让他担心这么多天,这两个姓张的狼狈为奸合起伙来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搞什么事情。还好意思说和我没关系?! 叛逆心理一上来,吴邪那肯定是不让张海棠称心如意,明明上半身已经被张海棠塞进了车里,手却还死命扒拉着张海棠的胳膊不肯进去。 张海棠扯了老半天发现甩不掉,不由怒从心起,大骂道:“我擦!吴邪你给我撒手!” 吴邪冷笑了一声,“想得倒美!我他娘今天就不走了!!”说完手下拉的更用力了。 张海棠整只手的袖子都被扯的变形,气的去拽开他的手,吴邪干脆顺势抱住了张海棠的胳膊,双腿一夹对方的腰身,整个人犹如挂件一样悬挂在张海棠身上。 “你小子脸贴哪呢!!”张海棠怒吼。 感受到脸下软和的触感,吴邪不禁老脸一热,连忙侧身一个乾坤大挪移,跟只壁虎似的移动到张海棠背后。 张海棠:“……”妈的。 两人拉扯了半天,累的头都出了汗还没解决,后面两人干脆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了起来。吴邪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最后直接开始耍赖,挂在张海棠身上一声不吭,打算耗到张海棠同意为止。 张海棠掰了大半天也掰不开贴在自己背上的头,她也总不能去拧吴邪的脖子,只能去拧他的耳朵,吴邪这小子也是够野的,疼的嗷嗷叫也不肯撒手。 张海棠无可奈何的捂住头崩溃道:“小少爷我求你快回去吧!回去当你轻松自在的小老板不行吗?!” 吴邪冷笑着道:“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那些破事逼我来的。” “你少他娘的胡说八道,就你那臭脾气我会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吴邪。”张海棠苦口婆心的劝道。但明显吴邪不吃这一套。 “就这样,你看着办吧。”吴邪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就准备继续这样耗着。 “我他娘揍你丫的!”张海棠作势要打人,没想到吴邪居然把脸往她手边靠了靠,拽的一副二八五万的模样,把张海棠都给气笑了 第 76 章 第七十五章 张海棠在车上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也在收拾行李上车的吴邪,不禁暗骂道:“我靠,还真跟上来了。这小子脑子有坑吧,有福不享偏偏要吃苦头。” “随他吧。”坐在她身旁的张起灵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戴上了帽子开始睡觉了。 黑瞎子坐在驾驶位上试着引擎,嘴上也没闲着,拉长了语调感叹道:“人呐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他做一件事,他就越好奇。” 张海棠嗤笑了一声,反驳道:“我要是知道有这么一群人挡在我面前为我埋线铺路,保我一生平安,那我肯定老老实实待在他们的羽翼下,绝不多冒半点好奇心,真相算什么,人活着自在惬意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倒是让黑瞎子听的顺耳多了,他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我的性格。”说着他回过头,“既然这样,那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张海棠往后一靠端的一副轻松惬意,她恣意一笑,“不为什么,姐随心所欲惯了,想来,那就来了。哦对了,”她抬手指了指黑瞎子的眼睛,不太放心的皱了下眉:“现在这阳光正好,你的眼睛……开车能行吗?” 虽然黑瞎子再三保证没问题,但在第三次车轮卡进沙坑后就被张海棠揪到了副驾驶。 根据定主卓玛的指示,他们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名叫“兰措”的小村落。他们简单考察后,决定暂时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他们没有搭帐篷而是打算用睡袋凑合一晚,只要躲在高大的石垄后面,围在篝火旁也不算难捱。 饭后,夜还很长,他们许多人还是新手,都因为即将来临的未知旅途感到兴奋,一个个都睡不着。 张海棠裹着衣服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红色火苗发呆,耳边充斥着戈壁呜呜的风声与嘈杂的讨论声。 真没想到这一年多后,自己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张海棠瞅了一眼裹在睡袋里面的小族长,心里的纠结更大了,到底要怎么说自己失魂症的事呢? 越想越纠结,张海棠想的心烦意燥,就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摸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十几张老照片,她就这样借着火光一张张的翻看着,心绪慢慢的也就平静下来,看的入神的时候有人落座在她身旁,张海棠下意识就将照片倒放了过来。 “藏什么藏,我都知道了。”吴邪慢悠悠的往火堆里丢了块木头,眼睛直往张海棠手里的相片瞟。 张海棠觉得好笑,便问他知道什么了? 吴邪抬着下巴轻轻哼了一声,反问她道:“你以前是不是参过军?” 一听他这话,张海棠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听谁说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在一家纪念馆的老照片上。”吴邪也没卖关子,如实回答了,“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啊?” 不知道为何,张海棠的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她将藏着的照片展示出来,长长吐了口气,“也没什么好瞒的,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再说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就没什么了?我这叫正常的关心朋友,了解朋友。”吴邪探着脑袋去看张海棠手里最上边的那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色的,两个女人的合影。 一张红木椅子上坐着两个人,其中的一名年轻女人穿着深色的旗袍,因为照片只有黑白,他看不出是什么颜色,这个年轻女人正是张海棠,她头上盘着当时流行的发型,端的一副端庄矜贵,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她应该是在笑吧,这副堪称温柔知青的模样简直是世界奇迹,让吴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是谁啊?”吴邪指着和张海棠靠在一起的另一个年轻女人。 张海棠笑了笑说道:“她叫云秀,是我徒弟。” 吴邪瞪大了眼睛去看照片,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柔弱身形会是什么厉害角色。 “你徒弟?那她肯定很厉害吧。”吴邪问道。 话刚出口,张海棠就沉默了,过了几秒她才摇头道:“恰恰相反,她身子骨不好,去的也早。但书读的很好。” 吴邪很诧异,“那你怎么还收她做徒弟了。” “你就当我鬼迷心窍了。”张海棠撇了撇嘴,回想起当初跪在地上拉住她衣摆的那个干瘦的身影,和那张素净的小脸抬头看她时的表情。 张海棠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的画面甩掉,继续翻开下一张照片,后面几张都是一些合照,照片都很模糊,直到接下来五六张的时候才看到一张较为清晰的黄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男人坐在牛车上对前头笑的样子。 一看到这个人张海棠就忍不住发笑,见她笑,吴邪就忍不住问这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她意味不明的看着吴邪,笑道:“我的朋友,程建华,是一名记者,打仗的时候认识的,他啊和你一样是个烂好心的傻蛋。” 吴邪被她骂的没脾气,摸了摸鼻子感叹了句,“你以前交友很广泛嘛。” “那可不,一个人多没劲啊。还是热热闹闹的好。”说着她继续往下翻照片。 吴邪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张海棠一张张的给他介绍照片上的人,两人时而感叹,时而发笑,倒是聊的很融洽。到了最后一张的时候,刚好就是当时张海棠参军时的一张合影。 这一次不等张海棠介绍,吴邪抢先道:“这我知道,是你们十一班吧?” 张海棠点点头,望着照片的眼神颇为怀念,“对,这是我的十一班,虽然我这个班长当的不是很合格,当时……算了,都过去了。”她将照片整理好,正打算放回袋子里,吴邪眼尖的瞥见照片的背后,上面写着一连串的名字。 他迅速扫了一眼,突然想起了当初听到的一些桃花新闻,咂了下嘴问张海棠:“这上面的名字都是照片里面的人?” “没错,怎么了吗?” “怎么没你当时男人的照片啊?”吴邪凑过去一脸八卦的问张海棠,把张海棠说的一脸懵逼。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我什么时候有男人了。”说完没好气的瞪了吴邪一眼。 吴邪以为她不好意思说,咧了咧嘴笑道:“有就有嘛,跟我不好意思什么,你不是和当时你们队里一个叫庆哥的处对象吗,他还是当初收留你的恩人,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姐上半辈子清清白白连男人的……呃,”张海棠突然停住,不知为何她心里对这个名字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她想了想,抿了下嘴迟疑道:“应该是,有吧?” 见她承认,吴邪也没多想,笑着打趣她,“没想到你小棠姐的眼光,以前会喜欢胖子那种类型。” 第 77 章 第七十六章 所幸张海棠智商还在,发觉他们衣服齐整,那肯定不是在干好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的张海棠揉了揉胸口,心里唏嘘道,我说你俩吵架就吵架,偏偏挑这种时候,大半夜夜深人静孤男寡男,不仅举止暧昧还做出如此……如此大胆的动作是闹哪样啊?知道的是在吵架,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情骂俏呢!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只听见张起灵淡淡的声音说着:“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这种话张海棠私下已经没少对吴邪说过了,吴邪早就听的耳朵起茧了,当即冷声道:“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张海棠一边偷听一边摇头晃脑的叹气,心说,他老明白了,定期重置的百岁老人伤不起啊! 果然,小族长面对吴邪这一声质问当即就沉默了,两个人保持着动作安静的呆了一会儿。 张起灵轻轻说道:“我了解。而且比你要了解,对于我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抓住去问。”他轻轻推开吴邪站起身来,继续道:“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海棠透过帐篷的门缝,窥探到张起灵望过来的视线,两人隔着一道门,沉默的对视着。 那是一道什么样的视线呢,她突然有点难过,心头涌起许多形容不出来的复杂感情。 张起灵望着门口的方向,又垂下了眼眸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幻影。” 吴邪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的说出口:“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说着他想起来什么,声音大了些,反驳道:“而且你不是还有张海棠吗,看你俩关系挺好的,上次你在长白山失踪那会,海棠可是豁出命的去找你。你现在说这话要是被那家伙听到了,不是诛她心吗?” 门口,沉默的听完这段谈话的张海棠收回了打算推门的手,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睡袋里躺好的张海棠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盯着头顶的夜空想了很多事情。 从自己的小时候开始回忆,从稚嫩到沉稳再到释然,最后成为如今这副模样,她经历了几乎称得上,其实说句实话,她张海棠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跳不出人类的通病。 娘说的对,人类是群居动物,永远逃不开七情六欲的掌控。而对张海棠来说,最难耐与煎熬的就是漫长的孤独。所以她的过去里,最不缺的就是朋友,他们每个人陪伴了她一个又一个短暂又难忘的日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这些回忆记一辈子,完完整整的带到自己的棺材里。可这不可能,就像小族长所说的那样,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她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她似乎能够体会到当初小族长的一点感受了。 这时张起灵缓缓走了过来,最后停下坐在了闭眼装睡的张海棠身旁,两人一个沉默一个装睡各自一言不发。 张海棠并没有特意去打听他们和定主卓玛的谈话,她也并不关心,她只要在后面的旅途中护着这个臭小子就行。 而且对于黑瞎子和小族长与阿宁的公司合作这件事,她也没全信,虽然小族长没说,但就凭小族长与吴三省偷摸寄录像带给阿宁这件事,她敢肯定这俩人肯定暗地里已经抱团了。 哦我可怜的小美人都被他们几个臭男人坑了都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娘的他们三人整天待一块,这两人做记号也不知道避着她点。 最后,张海棠实在忍不住这种气氛,她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清列,干净的眼眸撞入眼帘,只见张起灵就跟守夜似的坐在她身侧,一见她睁开眼睛后便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棠莫名感觉到他似乎有几分心虚。 张海棠觉得心头一阵复杂,原本酝酿好的满腹心灵鸡汤全部化为泡影,鬼使神差的,她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猛的伸手拽住了张起灵的领口,把他拽到自己眼前。 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张起灵控制不住的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 “你——”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眼前的脸庞逐渐狰狞起来,张海棠恶狠狠的,带着赌气般的语气低喝道:“我和你可不一样,老娘死都会把你这张臭脸记得好好的!”说出口后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松开手后给怔愣住的张起灵理了理衣领,抚平上面的褶皱后又睡了回去。 这一闭眼就是一觉到天亮,天一亮的车队就直接上路了。 和晚上的温度不同,时间还未到中午,众人头顶的太阳就已经快将这片戈壁烤干了,每个人都被这炎热又颠簸的路途颠的心烦意燥。 虽然张海棠已经将外套给脱了,上半身只套了件灰色的工字背心,但脸颊滑落的汗根本就停不下来,已经将大腿的裤子打湿了一片,恶劣的天气下她根本没专心开车,时间一长,被窗外的阳光一晃眼睛就酸的厉害。 一个转弯过后车身又是一阵剧烈颠簸,车后座的黑瞎子被颠的苦不堪言,叫苦不迭道:“大姐,前头的坑能不能躲一下?我隔夜饭都快被颠出来了。” 张海棠哼笑了一声,张口就道:“我这不是在给咱们清醒清醒。”话音未落她突然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颠簸,直接把张海棠这个哈欠的尾音颠了个九曲十八弯。 其实是长时间的阳光照射加上戈壁上黄沙漫漫,路根本就看不清了,张海棠完全是跟着前面越野车模糊的车尾开的车,现在还管它什么坑不坑,能过去就行! “刹车。”副驾驶的抱着刀的张起灵突然开口,张海棠一个眼神也没递过去,口中说道:“还没到换班时间呢。”话音刚落,只见身侧伸出一只脚对着张海棠刹车位的鞋面就踩了上去。 张海棠:!!! 这令人窒息的直男操作。 三天下来,三人轮流开车,有张海棠和黑瞎子这俩话痨,一路上话就没停过,刚开始两人没怎么了解对方,相处过后意外的发现两人非常的投机。 第 78 章 第七十七章 最后,吴邪还是跟着阿宁一队进了魔鬼城,张海棠犹豫了会还是打算待着这与吴三省的人回合后再进去,张起灵这小子神出鬼没,万一她一不留神又把人看丢了就麻烦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下来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总感觉的这一趟定不会太平,但她转念一想,他们哪一趟太平过? 想到这,张海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靠在一个背包上闭上了眼睛,她早上顾着找人也没好好睡一觉,晚上有机会肯定要抓紧休息了。 至于为什么总感觉不安,估计是知道太多,也开始疑神疑鬼了。 这一觉张海棠并没有睡多久,因为张起灵回来了,他已经与接头人对了暗号,定好了约定地点。 于是他们三人趁着众人休息的时候,摸黑带了些物资溜出了营地,来到三百多米处的一片巨大岩壁的角落,成功和吴三省拍来的人接头。 吴三省这次人来的太多不太好跟踪就先派两个人打前锋。 她一看来人,张海棠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骂:“他娘的怎么又是你?” “嘿棠妹子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这一趟有你胖哥我在,你可就要偷笑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胖爷我这么靠谱的。” 张海棠听得一乐,调侃道:“看样子我这是和你们终身绑定了啊。” 没错,面前这人就是王胖子,张海棠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 胖子哈哈一笑,手肘撞了撞张海棠的胳膊,挤眉弄眼道:“还真别说,胖爷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这,但我就是有预感能遇到你们几个,这就是缘分吧。” 张海棠表示她并不想要这种孽缘,她这是和这个组合绑定了是吧,次次都能凑一块。 潘子推了一把胖子,笑骂道:“少他娘的满嘴跑火车,刚才是谁差点暴露踪迹闯祸的?” 胖子面上嬉皮笑脸,拍了拍潘子的肩膀,笑道:“哟潘爷还记着呢,俗话说马有失蹄,兔有失手,胖爷我也有失误的时候,见谅,见谅啊。” 潘子心想一路上你失误的次数可不算少啊,口中骂了句去你的,也懒得计较了。 张海棠突然勾住了胖子的肩膀,笑眯眯的问他,“胖子你怎么来了?我听吴邪说你回北京了。”说完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这私下里和吴三省来往,吴邪知道不?” 胖子一脸正气的表示他是被吴三省叫来帮忙的,看在交情上他才瞒着吴邪过来的,人家可是拿着有关部门的证件过来找他的,说好听了那叫考察。 张海棠双手环胸呵呵一笑,“在这节骨眼上,能把你们和阿宁他们公司都给聚到一起,吴三省也是真花了不少心思和血本了,看来这一趟,姐是遇到块硬骨头了。” 一旁懒懒散散靠在石壁上黑瞎子听到后咧嘴一笑,贱兮兮的笑道:“怕了?来叫声好听的,黑爷不介意多照顾照顾你。” 这尴尬的肥皂剧台词让张海棠嘴角不禁抖了一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叫的再好听,姐还不想认你这个儿子。” 贫嘴归贫嘴,但说实话,在这里能遇上几个熟人她还是挺高兴的,况且他们这几个人的能力也是不错的。 这时潘子突然打了手势,“都先别扯皮了,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小三爷。” 众人一听纷纷正了正神色,吴三省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在格尔木准备好了,他这老狐狸千算万算能猜到张海棠会出现在这,但他对于吴邪能查到这里来还是感到很意外的,也没提前准备什么,只能半路让黑瞎子多照顾他。 既然吴邪已经蹚了这趟浑水就只能把他也拉进来了,现在主要先找到他,现在这小子还被蒙在鼓里,估计还以为我们都背叛他投入敌营,不知道在哪郁闷呢。 他们五人进入魔鬼城走了有三个多小时,天渐渐的也就亮了,他们又走了三个多小时渐渐发现不对劲,他们迷路了。 这里的每一个岔路口都差不多,而且。 “我们走回来了。”张海棠摸着一面划着刀痕的石壁说道。 胖子瞪大了眼睛去看这个印记,“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第三次了吧。”说完他走到岔路口左右张望了眼,果然看到右边角落里的一个小石堆。他咂舌到,“不对啊,我们不是按照这个什么拉什么啊的石堆走的吗,按理说应该早就找到天真他们了。” “是阿拉伯石堆。”张海棠纠正道,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看了看其他人,果然看到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妙的表情,现在只有一个可能,进入魔鬼城后,吴邪和阿宁他们也和他们一样陷入了迷宫一样的境地,而且说不准他们还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接下来的路上搭建的石堆及其散乱。 这些石堆其实他们也是一知半解,看不明白,还是胖子心细记录下来这些石堆的样子,连猜带蒙摸索出这些石堆的大概意思,一路带着他们走。 但现在显然是不能再靠石堆了,张海棠走到前面,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说道:“接下来我来带路,你们好好跟着就行。” 见张海棠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潘子面上一喜,问道,“大妹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有个想法,但还没证实。”张海棠摸了摸下巴,弯起眼睛笑了声,“现在主要先把这个奇门遁甲的局破了。” 他们之所以在这绕圈子,完全是因为这个魔鬼城就是一个设计好的迷宫,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经过计算摆放好的,这里的每一个岔路口都是一边的石头多,一边的石头少,这个简单的障眼法就是在给人下心理暗示,让人下意识走向石头少的方向,而条件反射的选择那个方向,就是他专门给你安排好的路线。 张海棠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行人再次上路,这一次他们终于走出了那个循环。 烈日当空,走了大半天大家也都累了,便坐下打算歇一会,胖子撕开一盒罐头边吃边赞叹道,“可以啊棠妹子,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方面的行家。” 张海棠一整天被头顶的太阳晒的够呛,正躲在阴影下喝水,听到胖子的话后哈哈一笑,朝对面的张起灵投去一个嘚瑟的眼神,“你棠姐我十八岁开始当了十年的领头羊,无一败迹。”说完她下巴一扬摆出个小菜一碟的手势。 张起灵:“……” “当什么羊玩意?”胖子下意识问,黑瞎子在一旁顺口回道:“意思就是趟雷的。”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张海棠,万众瞩目下,张海棠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尖一红,轻咳了一声,面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窘迫。 第 79 章 第七十八章 张起灵坐在篝火前手里的勺子搅着锅里的肉糜汤,手捏着配料包正要往锅里撒,突然被一只从身后伸出的手抓住手腕。 “等一下。”张海棠从张起灵身后绕到他身侧坐下,随后从自己身后的背包摸了好一会,掏出一个黑色小袋,神情严肃的往肉汤里面撒了些不知名粉末。 张起灵看了一眼咕噜咕噜的肉汤,搅拌了下,鼻尖就问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他看向张海棠,只见张海棠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张起灵:“……” 经过兰措那个村子的时候,张海棠用当地的材料磨了些配料,刚好派上用场。 “小三爷你感觉怎么样?”这时候身后传来潘子的声音。 他们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吴邪醒过来了,这小少爷现在眼神朦胧估计还有些懵。 吴邪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才逐渐清明起来,他透过胖子和潘子两人,看到阿宁躺在另一边的一个睡袋里,还没有醒过来,而不远处,张起灵和张海棠两人坐在篝火的边上正在煮什么东西。 朦胧的炊烟下,这一切都仿佛像梦一样,吴邪有些茫然的开口,“我是死了还是在做梦?” 张海棠乐呵呵的对他道:“还没回过神吗小少爷?” “不是死了,是差点死了。”胖子在边上摆弄着手里的铜钱说道,“要不是你胖爷我眼尖,就看不到这东西,那这时候你们已经在发臭了。 ” 吴邪咬了下舌尖,酥麻的疼意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按摩了一下太阳穴,问潘子:“你俩怎么在这里?” “我们一直跟在你们队伍的后面。”潘子道,说完指了指张起灵,“你不知道,其实你们进戈壁之后,三爷的队伍马上跟了上去,你们每一个宿营的,这小哥都有留下记号指引我们,我们就保持着和你一站的距离。” 吴邪只感觉脑袋出现无数个问号,他脸上的每一个“什么记号?在我们后面......他......是你们……” 潘子赶紧甩锅道:“这是三爷的计策,这小哥和黑瞎子都是三爷安排和那个老外合作的,目的是为了混进队伍里,因为三爷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自己弄明白裘德考的真正目的已经不可能了。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像当年裘德考的做法一样。打入内部去了解情况,实在没想到你也混进去了,早知道这样三爷直接请你就的了。” 可怜的吴邪现在还懵着呢,嘴巴微微张开,瞪大了眼睛,眼神迷离着还是有点搞不清楚。 花了好半天才理解潘子的话:“等等等等,什么,谁?,我三叔?你是说这些我三叔都计划好了?那.……你们”他扫视了在场所有人。 胖子心虚的左右乱看。 潘子继续解释道:“我们早在格尔木准备好了在敦煌我们的人准备了近半个月了。你们的队伍刚出发,我们就跟在后面出发了,当时小哥留下信息,告诉我们你在队伍里,三爷还吓了一跳,小三爷你也真是的,三爷不是让你别再这浑水了吗?你怎么还来?” 听完这一切,吴邪嘴巴张了又张,眼神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能用力吸了一囗气,身体一下子就瘫了下去,一副很无力又无奈的感觉,面上黑如锅底,心里已经已经骂开了。 张海棠见此,就端了碗肉汤过去,“饿了吧,来喝点。”她讲碗递给吴邪,吴邪直起身,慢吞吞的吹了吹热气,又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最后固定在胖子身上,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个胖子在我看我录像带之后,接了通电话,对我说接了单大活。”他顿了下,喝了口汤润润喉,咬牙切齿道:“原来这单所谓的大活就是背着我跟着我三叔跑啊!” 胖子顿时喉口一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能怪我吗,实在是你三叔给的太多了!” 吴邪给了胖子一个瞪视,“那你呢?”下一秒,眼睛跟刀子似的看向张海棠。 张海棠立马坐直,自证清白,“阿宁原本想雇我来,但我拒绝了,没想到小哥他刚好找上我,我便顺水推舟就应了阿宁的招揽。你三叔的安排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吴邪一个激灵支棱起来,指着他们怒骂道:“好啊你们,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瞒着我,你们这些人混进阿宁的队伍里,有的赚一份钱,有的赚两份钱。就我一个人死乞白赖的跟上来还一个毛票都没捞着,这样下去我可太亏了!” “哎哟哟息怒息怒啊。”张海棠嬉皮笑脸的靠到吴邪身旁,一把将胖子拉了过来,拍着胖子的胸脯保证道,“这有什么,等这件事结束了,让胖子的酬劳匀一点给你。” 胖子下意识跟着张海棠的话说道,“阿哈哈是……是什么是!为什么匀我的?!” “当然是胖爷你最讲义气了,怎么会让兄弟吃亏呢?”张海棠摆出一脸憨厚可掬的笑容。 对着这张脸,胖子又是一噎,眼神幽幽,“我说棠妹子你是不是在坑胖爷我?” “哪能呢,像胖爷你这么有种的男人怎么会计较这点小钱呢?对吧,大家说对不对?”张海棠话锋一转对其他人道。 潘子很给面子的比了个赞。就连张起灵也轻轻点了下头。 吴邪高举右手,“我觉得没错!” 一看大家都附和,张海棠一下子来劲了,猛的一拍胖子笑道:“胖子你看大家都这么看好你。哎呀破费了破费了。” 胖子眼角一抽,“你们几个小混蛋合起伙来玩我啊。” 被他们一逗,吴邪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嘴角微微一勾问潘子,“那我三叔呢?” 潘子回答道:“三爷在我们后面,差了点路,这一次我们来了不少人,人多不好跟踪,我和王胖子打先锋,在前面开路,一直跟着你们,然后沿途留下记号给三爷,就是没想到,你们到了这里就出事了。” “所以啊小少爷,你看苦头你也吃过了,你这小身板要是受不了就快些回去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张海棠不知什么时候坐回了张起灵身旁,两人正各自喝着热汤。 吴邪自动过滤了这句话,继续和潘子交谈着,张海棠也懒得管他们了。 后面吴邪问起他们的打算是什么? 他们现在是打算跟着古河床走,最难两天,就是定主卓玛她当年和文锦的队伍分别的那个岩山口,接下去的路,定主卓玛也不认识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他们暂时就到那里去休整,等吴三省的队伍,之后继续顺着河道往下游走,因为古城肯定是在河道附近。 第 80 章 第七十九章 他们继续往前进入密林之后,四周开始变得闷热,路况也越来越崎岖,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青苔和潮湿的烂泥,众人的身上一下就汗透了,都恨不得眼前有条河让他们跳进去。 峡谷中的树木非常密集,想要在里面穿行,只能一边砍掉挡在身前的老藤树枝一边前进,加上脚下崎岖的路况,这非常费体力,现在开路由张起灵和胖子两人轮流。 唯一的慰藉也就是风景不错了。 张海棠瞧着前头累的气喘吁吁,脸都红了的胖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累了就往后头去,让姐来。” 胖子喘了几口气,摆摆手正要拒绝,就被张海棠一把推开,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大马金刀的走到了前头开路。 前面张海棠也没回头,只是口里骂骂咧咧着,“少他娘一副瞧不起女人的样子,姐的经验不比你少。” 胖子摸了摸脑袋,和后面的大家相顾看了看,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就连阿宁也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嘴角,听到笑声,张海棠回过头,朝他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吴邪笑道:“我们哪敢瞧不起小棠姐啊,您可是我们之间的中流砥柱,在我们心里那可是杠杠的厉害。” 这话把张海棠逗的一笑,她一边砍掉前头的藤蔓,一边调侃道:“你这平常整天小嘴叭叭怼我的家伙,今儿个嘴巴是抹了蜜?” 胖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大家顾着赶路也挺无聊,不如就让胖爷我给你们唱上几句提提神。” “那感情好,胖子你快露两手,我们这走了大半天,眼睛都快冒绿光了。”吴邪说道。 说来就来,胖子当即就哼起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虽然胖子声音粗犷不咋好听,但至少每句词都在调上,倒是唱出几分山歌的韵味。 就是这词。。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 让本来就郁热的众人越听越燥热起来,刚开始还好,到了后面胖子估计也是唱累了,开始乱唱,调全都乱成一锅粥,活像是在招魂似的,潘子后来听不下去了,就问他就不能唱点凉快点儿的?唱白毛女行不? 胖子嘿了一声,骂他还给点起了歌。两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起来。 一路下来吵吵闹闹,大家也并不无聊,走了不久,张海棠就发现前面的峭壁上,出现了很多的石窟,密密麻麻,足有百来个,上面覆满了青苔,不知道里面雕着什么东西。 张海棠用刀指着前面,“那个是不是西王母国的遗迹?” 大家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围过去看,观察这些石窟,吴邪掏出匕首去刮在石窟外面的青苔,青苔下开始刮逐渐露出了一座怪异的石雕。 待他们看清石雕的模样后都吓了一跳,就连张起灵也面露惊讶。 那是一座石刻的人面鸟身的神 像,鸟的头部是一张似人非人的女性怪脸,面无表情,冷酷异常。两足下雕琢着五个骷髅头,鸟立于其中两个天灵盖上。 竟然与在长白山的下裂隙中看到的人面鸟几乎一模一样! 胖子惊呼了一声:“天哪,小吴。这他娘的不就是.…..” 张海棠也迅速刮掉了另一座石雕的青苔,里面都是一样的人面鸟的石雕。 “操。”张海棠暗骂,看着这些雕像。她不禁回想起一些没有那么美好的回忆。 阿宁吸了囗冷气道:“看来我们之前推断的没错,长白山中的人面猛禽便是西王母的图腾一一三青鸟的原型,西王母手上可能掌握着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古老技术,可以驯养这种诡异的猛禽。长白山中的的下陵墓应该和西王母国的消失以及遗民的神秘东迁有关系,那些怪鸟可能原本是栖息在这片绿洲之中,后来给那些分裂出来的遗民带到东方,充当了陵墓的守护者。” 吴邪点点头:“不错,这里的的形和长白山的下皇陵的的形是如此的相似,看来那里可能是西王母宫的一个翻版,咱们在长白山里的经历只能算是一个演习,这里是人家真正的老窝。这人面鸟和青鸟如此相似,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联系?” 张海棠摆摆手,说道:“甭管有什么联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只能希望这么多年过去,这些鸟能够灭绝了。” 阿宁道:“不管怎么样,西王母国以青鸟为守护神,这里有这样的图腾,说明我们已经进入到西王母宫的界内,这种石窟图腾刻在这里,既是对外来人的一种标示。也是一种警告,这后面我们的加倍小心” 他们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其他发现后,张起灵就让大家赶紧出发。 他们继续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天上突然就打起了雷,透过头顶的树冠,隐约可以看出云层里电光闪动,风也吹了起来,很快头顶就开始下起毛毛雨,并且逐渐大了起来。 豆大的雨滴疯狂的砸在他们脸上,他们也没想到雨会这么猛,被淋了个猝不及防,只能找附近树冠密集的树下躲雨,幸好附近有一棵树上有一块由藤蔓纠结起来的遮盖,众人全部挤了就去,头顶的树冠勉强把他们挡住。 每个人身上都仿佛是从河里捞上来似的,浑身都在淌水,胖子抹了抹脸,骂道:“我操这他娘的哪里是下雨,这干脆就是龙王爷在我们头顶上滋尿。” 天空闪电划过,巨大的声响仿佛要把天空划破,张海棠被闪电的白光照的发白,抬头看了看,脸上表情有些虚,“你们说咱们这几个掘人祖坟的,老天爷会不会看不惯,派一道雷劈到这里吧?” 身旁的张起灵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很无语。 吴邪一听,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冷白色电芒,赶忙呸了一声,“你别给我乌鸦嘴啊。”刚说完就看见一旁的胖子扭来扭去,活像在跳什么奇怪的肚皮舞,本来这里空间就不大,他一动大家就都不自在,潘子就骂道:“你小子他娘的干什么,皮痒还是怎么的?” 胖子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屁股突然痒的要命。”说完又挪了挪屁股,在树上蹭了起来。 见他面色难受,张海棠探着头去看,这一探头,张海棠突然感到脸上一痒,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脸上,她下意识伸手捏住,拿下一看,是一只疯狂挣扎的长脚虫子。 一旁的张起灵看见她手里的虫子后脸色一变,大叫一声:“坏了,快离开这颗树!” 张海棠下意识回头去看,一看之下,整张脸都麻了,只见身后满树干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虫子,大概都只有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好像都是从树杆的缝隙里爬出来的,密集恐惧症都快被逼出来了。 第 81 章 第八十章 张海棠因为敢爱敢恨的性格和姣好的长相,到哪都不缺别人的目光,但今天,她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张海棠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压力。 她默了一会,慢吞吞道:“对我来说,男女皆可,附和自己的口味就行。”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眼底透出几分惊讶,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张海棠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也怪不得我,你们想,如果你是个女的,从小当从男的养,混迹在男人堆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性取向不出问题才奇怪吧。” 潘子吸了口气,再次祭出大拇指。看的张海棠直抽嘴角。 听到张海棠这句话,胖子突然记起当初纪念馆馆主说过的话,脸色猛的一变,捂着胸口几步急退,一副害怕被惦记上的样子。这下张海棠就忍不住了,眼睛一瞪,气的大骂:“胖子你有毛病啊,老娘好的是那种瘦瘦高高,有文化的款!你看看你自个哪点沾边了?” “诶嘿,胖爷我这款才是最吃香的你懂不懂,而且我可是知道你当初的男人是胖爷我这种体型的。”胖子翘起兰花指阴阳怪气的说着。 这下子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不敢置信。看着张海棠的眼神都仿佛是在说你是不是瞎了? 阿宁意外的看着张海棠,不知道是该惊讶张海棠会谈恋爱还是惊讶她的审美。 在她的印象里,她认为张海棠是那种本性很寡淡的性格,虽然对方表面没个正经又吊儿郎当。其实张海棠对于周围每个人的关系都把握了一个很好的度,不会过分亲近,也不会显的疏离,俗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除了她付出信任之人会显出些感情用事外,面对大部分事情都是非常理智。像这样一个对自己感情控制有度的人,很难想象她会去谈恋爱。 也不是阿宁自己自大,毕竟她经历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有点眼见力的。 张海棠气的差点仰倒,偏偏对于过去的事情她就是无法反驳。她要是说自己忘了,肯定落下个风流成性的印象。 胖子摸了摸下巴,转念一想,“我怎么听着,我们天真同志就很符合条件。” “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胖子的意思。 吴邪突然被所有人盯着,心里紧张了起来,忙摆摆手,“你们看我干嘛,我们不是在讨论她们两个吗?”他指向并排坐着的阿宁和张海棠。 胖子越想越觉得对,心里觉得不能让张海棠和那个狠心的女人在一起,他挤眉弄眼的拍了拍吴邪的身板说道:“你看咱们天真同志,可不就是又高又瘦,还是个文化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书卷气。棠妹子你看,要不你们干脆凑合算了。” 张海棠无语的嘴角直抽,心里呵呵一笑:呵呵,他骂你的时候可有书卷气了呢。 心里诽腹归诽腹,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吐槽出来。 潘子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当即拍手叫好,笑呵呵道:“小三爷,行不行你给个态度,要是行,咱们出去了就带咱妹子去家里见见人。你爸妈还有二爷,三爷他们知道了肯定高兴。” 张海棠瞪了潘子一眼,“喂喂喂,你们开玩笑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看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火朝天,好像张海棠和他已经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似的,吴邪最不会应对这种场面,正想着怎么拒绝才让人不难堪的时候,张海棠继续叫唤道:“我可去你们的,姐我可承受不了。” 张海棠:就这小少爷的邪门体质,姐可无福消受! “为啥啊?”胖子和潘子异口同声。 张海棠捏了捏鼻梁,颇为无语的叹了口气,“太熟,太小。” 吴邪:……差点忘了,这两姓张的家伙比我爷爷奶奶还大了。 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吴邪啥样是她没见过的,早就没有爱情这一层窗户纸下的朦胧感了,一想到自己会和他们任意一人在一起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况且,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娘的我都能当你们奶奶了! 呜呜呜想当年姐也是十八一枝花,现在都被岁月蹉跎成最老的那个了。 既然正主都表态了,在场的两个男人也不再起哄了,开始说正经事,他们几人讨论了会接下来的计划和行程,期间张起灵又走到了他们之前躲雨遇到草蜱子的地方,在一层藤蔓与青苔纠结的位置,发现了一处腐烂的动物尸骨。 张起灵动手能力强,说挖就挖,把上面的青苔和藤蔓拨开后,很快露出了这尸骨的表面,是一条大树蟒的尸骨,大家出于好奇开始轮流挖了起来。 期间,吴邪挖了一次后觉得有些疲惫,撑着看了一会后眼皮直打架就被潘子喊去睡觉了,不一会就听见靠在树干下睡觉的吴邪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天色渐晚,张海棠正靠在离吴邪较近的一棵树下擦匕首,正擦着,肩膀被人拍了下,回头看见是张起灵,她给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只见张起灵莫名的指了指吴邪的位置。 张海棠只好收起匕首走了过去,原来是这少爷在嘟喃什么话,做梦了? 离得远也听不到什么,张海棠蹲下身靠近对方的嘴想听清什么,不过这小少爷说话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她实在听不出个所以然,正想起身,只见身下吴邪突然一个激灵,猛的抖了两下,吴邪就跟鬼上身似的,两只脚乱蹬,嘴里胡言乱语叫着什么。 正在挖蛇骨的潘子都被他的动静吸引过去,潘子忙喊了几声,“小三爷,小三爷。”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吴邪还是醒不来。 胖子说道,“哎干脆来一下,保证让你们小三爷醒的明明白白。” 张海棠眉毛一拧,知道吴邪这是让梦给魇住了,正要动手把人拍醒,哪知道说那时那时快吴邪突然一个暴起,张海棠只感觉头皮一痛,脑袋被人抓着就撞到了树干上。 张海棠短暂的懵圈了一秒,额头的痛苦一下子让她回过神了,她怒骂道,“吴邪我草你大爷的!敢打我!?”骂完伸手对着吴邪后腰用力一拧,只听见哎呀一声惨叫,吴邪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张海棠怒不可揭的脸,他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时候阿宁走了过来,一见到她吴邪脸上表情突然扭曲了下,显然想到什么可怕的画面,下一秒后脑勺咣的一声,被拍了一下,“你小子梦还没醒吗?”张海棠没好气的捏着吴邪的脸晃了晃他的脑袋。 吴邪被晃的就清醒过来,脸色露出几分尴尬来,潘子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是做了个噩梦。 第 82 章 第八十一章 天蒙蒙亮时,正是众人睡的正香的时候,除了一人。 自从刚开始遇到小族长那会梦到几回过去的事情,张海棠便很少做梦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梦到了,梦境里的景象十分模糊,但所感受到情感却异常强烈。 古旧的四合院,古色古香的小楼,熟悉的街道,路上的行人,嬉闹而过的孩童,每个人都脸都仿佛蒙了一层纱,她在路上奔跑着,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跑,只知道胸腔里充满了悲凉与紧张。 她跑进了一间黑房子里,好像是地下室,下一秒情景转换,她突然身处在冰凉的河流当中,激流将她不断卷到水底,胸腔的剧痛与窒息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她闭上了眼睛,又是下一秒,周围的景象又是一变。 这时她站在了一个非常空旷的平野上,突然耳边一声惊雷响起,天空掠过几只飞机,轰隆的声音仿佛要将天空划破,周围的景象慢慢变的清晰起来,枪声,吼叫,痛哭,爆炸的声音由小变大。她才发现她哪里是站在平原上,这是山顶,地面焦黑的土坑和破碎的尸体告诉她,这是被夷平的战场。 不断有子弹和人穿过她的身体,她开始奔跑起来,直到在混乱的屠杀现场中找到了那个背着一个胳膊残缺的男人的身影,男人的脸依然模糊着,可那个背影她却万分熟悉,就是她自己。 女人奔跑着经过张海棠,张海棠伸长脖子迫不及待的去看,却意外的发现她连自己都脸也看不清。 女人前胸挂着一支枪,跑起来晃晃悠悠,身上糊满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男人的。 张海棠一愣,下一秒身体一个抽搐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愣了许久,茫然的盯着天边蒙蒙亮的云霞,眨了眨眼。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心却跳的很快,张海棠一脸莫名的揉了揉胸口。 怎么了这是,我是半夜抽筋了吗? 不知为何心里异常烦躁,她挠了挠头,咂舌,起身便看到了身旁睡的安静的张起灵。她悄步走到潘子那边。 潘子正在守夜,见她过来,低声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 张海棠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就醒过来了,心跳的厉害,和蹦了一晚的迪似的,实在睡不着。”她瞅了瞅靠在包上睡觉的吴邪,对潘子道:“你呢,守了一晚了吧,不去休息?” 潘子笑了笑,“算了,我和你一样,睡不着。” 张海棠觉得无聊打算聊天解下闷,“有烟没?”潘子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张海棠心里觉得好笑,她本身很少碰烟,但偶尔会在半夜来瓶小酒再点只烟,她有时挺喜欢这种短暂迷醉的感觉。 潘子摸了摸裤袋,还真让他摸出一包中华,只是全湿了,点不着火。 见此,张海棠熟练的拉开吴邪的背包,不一会就摸出了一包拆开过的香烟,她弹了弹烟盒,挑出跟烟含在嘴里,火柴一划将烟点燃,一团白雾吐出,她眯了眯眼,正想侃几句,突然潘子脸色一变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她再一转头,发现小族长和阿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所有人都盯着头顶某处,她下意识把烟丢下踩灭。 看去时,张海棠发现头顶上的树冠,几乎也就是两三米的地方居然盘旋着一团黑影,像是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里是藤蔓,那是一条巨大的,水桶粗细的大蛇啊。 张海棠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她刚才可是毫无警惕的从那个地方经过了。万一这条蛇发起估计,在身上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还真有可能躲不过。 蟒蛇在捕食之外的动作都很慢。行动很隐蔽,而外面还有少许的风,丛林里到处都是树叶的声音,大家都迷糊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只见对面的张起灵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缓慢的移动步伐,移动到潘子和张海棠,阿宁的位置。 潘子弯下腰把吴邪弄醒后捂住了他的嘴,吴邪一睁眼,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大蟒蛇差点叫出声,还好及时咽了回去。 蟒蛇缓缓的盘下来,巨大的蛇头挂到树枝的下面,看了看大家,仿佛在挑猪肉一样,张海棠接过了张起灵拿过来的包,从里面摸出自己的短刀,反握在后腰处,这只是普通的军刀,当时来的匆忙,她的黑金刀并没有一同带过来。 潘子已经举起了枪,溜到了还在熟睡的胖子身边,推了推他。但怎么推也推不醒。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潘子都想破口大骂了。 张起灵的黑金刀也横在了腰后面,另一只手上匕首反握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面缩去,尽量和这蛇保持距离。 张海棠观察了下四周,思考着哪里最适合跑,突然她感觉到身侧传来树叶窸窣的响动,吴邪也听到了,他脖子僵硬的回过头,一颗硕大的蛇头就离他的脸只有一臂远。竟然是另一条巨蟒,他吓的脸一白,动也不敢动,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把他吓的又往前缩去,前面的人碍于面前的蛇只能缩后。 挤来挤去,张海棠不动声色的把吴邪挤到了身后,眼睛凌厉的盯着那条蛇的蛇瞳,心里估算着一套刺穿它的眼睛的几率。几人把吴邪围在了中间,所有人都僵在那没有动弹。 蟒蛇不会贸然对未知的生物发动攻击,而且张海棠与潘子张起灵三人正紧紧盯着那两条蛇的眼睛,气势犹如出鞘的利剑,蟒蛇似乎能感觉到潜在的危险,犹豫不前。 十几分钟后,那两条蟒蛇找不到他们的破绽,就慢慢的缩回到了树冠里。 看着两边的蛇都卷了上去。众人不由缓缓的松下一囗气。 突然,一边的胖子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很含糊的呼噜。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这个呼噜的杀伤力可想而知,所有人脸色大变,阿宁忙去按他的嘴巴,可已经来不及,整棵树猛的一抖,前面的蟒蛇又把头探了回来,这一次蛇身已经弓了起来,做出了攻击的姿态。众人又将心提了起来。 潘子立即举枪还是慢了一步,蛇头犹如闪电一般咬了过来,刹那间,潘子勉强低头,蛇头从他头侧咬了过去,直往他身后的张起灵扑了过去,张起灵只来得及见到突然低头的潘子,紧接着耳畔一阵风扑来。 张海棠回头去看的时候,顿时睚眦俱裂。 肌肉发达的蟒身犹如狂风一样卷了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它粗壮的上半身猛的把他们拍散,所有人都翻了出去。 吴邪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形时,猛想抬头一看,就看到张起灵被蟒蛇死死的缠了起来,卷到了半空,黑金古刀不知道给撞到什么的方去了,蛇身蜷缩,越盘越紧。 第 83 章 第八十二章 在身后蟒蛇的追击下,众人玩命的在丛林里跑着,很快就冲到了峡谷的边缘,山壁上全是瀑布,水一下就深到了膝盖,这下想跑也跑不快了。而且前面已经没路了。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那条蛇几乎就要跟上来,胖子就骂:“我操,谁带的路!” 眼看就要成为那畜生的盘中餐了,这种死法实在难看,几个人都慌了神。 张海棠抹了把脸,苦哈哈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真要——”这时候阿宁突然看到什么,对他们叫道:“那里!”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边山岩的瀑布后面,有一道裂缝。似乎可以藏身,胖子急叫:“快快!” 众人立马冲进瀑布,裂缝的口子很窄,就连人进去都很勉强,更别说蟒蛇了,几个人都侧身往里面挤。 里面全是水,已经浸没到了腰身,除了胖子,所有人都挤了进去。 张海棠一边拽他一边大骂,“死胖子早让你减肥,你干嘛去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拼命的拽他,也只是进来一条腿。 此时巨大的蛇头已经在瀑布的水帘外了,胖子也慌了。 张海棠摸了摸背包,她的短刀不知道被蛇甩哪去了,只剩下包里是一把匕首。 众人纷纷拿起武器,已经是打算拼命了,可他们等了一会,那条蟒蛇竟然只在瀑布外面徘徊,探头探脑了几分钟,竟然扭头走了。 众人感到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吴邪心想,只要这蛇稍微把头再往里一探,胖子肯定就完蛋了,大家不可能袖手旁观,那就是一场死战,不死一半也够呛,怎么突然它就走了,难道它害怕这瀑布? “咯咯咯咯”一阵类似鸡叫的声音突然传来,这声怪异的声音让所有人转过头。 黑暗中,张海棠眯起眼睛去看,在尽头的石头缝里,似乎站着什么东西。 阿宁把矿灯转过来,灯光探过去,那东西露出了真面目。 在缝隙的最里面,有一条大概手腕粗细的蛇,浑身火红,上面立着一只大大的鸡冠,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张海棠盯着它看了几秒,一种不妙的预感浮现在心口,这种蛇的样子和她曾经听说过的一种毒蛇非常像。 她偏头去看张起灵,果然看到他也露出一种不妙的眼神,心里顿时一激灵。 张海棠顿时在心里暗骂,果然能让自己记到现在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见这蛇已经做出攻击的姿态,张海棠每一个动作都尤为的轻,她心想,这里可能是它的巢穴,和毒蛇比起来,她宁愿去外面和蟒蛇肉搏。 总之这里绝对不能待了。张起灵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慢慢退出去。大家我们小心翼翼的退出缝隙,胖子就用矿灯探到瀑布外面,照了几圈说:“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几个人这才长长吁了一囗气。潘子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就瘫坐到地上,吴邪忙问他怎么样。潘子摆摆手说没事,张海棠一边捏着腰,在一旁插话道,“现在可不兴英雄主义了哈,身体有啥事就说出来。” 潘子笑了笑,“放心,只是摔的有些内伤了,不过还死不了。” “刚才那蛇叫什么?看上去有点印象。”张海棠一边揉着后腰,一边问,她现在感觉全身上下都快散架了,就像被大象踩了一脚一样,实在痛极了。 张起灵解释道:“野鸡脖子,是蛇类中极毒的种类。” 张海棠点点头,正要回话,这时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胸口,只见阿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张海棠停下揉腰的动作,脸色发红的看着面前的阿宁,茫然的想道:嗯?兴奋来的太突然?? 她面色有些尴尬,“嗯…这不太好吧,阿宁小——”下一秒,自己胸口的布料被狠狠一提,胸口不小心露出的风光被严严实实的盖住。 阿宁瞪了她一眼,“你想哪去了?” 张海棠表情一愣,似是反应过来了,朝阿宁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摸着脑袋没说话。 原来是刚才一番苦斗下,他们又是刚刚睡醒的状态,个个衣衫不整的,沾满脸泥,他们男人袒胸露乳的没多大关系,但女人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众人清点了现在所剩下的物资,只剩下三个装备包了,张海棠的短刀和胖子的匕首也丢了,就连张起灵是黑金古刀也不见踪影。 张海棠单膝跪在张起灵身前,伸手正要掀开他肩膀破成条的布料看看伤势,被张起灵侧身一躲,张海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过来,让我看看。”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安安静静的,但张海棠却莫名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几分不情愿,被她瞪了一眼,还是乖乖凑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掀开肩膀的布料,果然看到了两个血淋淋的孔洞,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见此伤势,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在自己的背包里摸出急救箱,熟练的清洁,消毒,上药,包扎。 一切都搞定后,张海棠活动下脖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谁知道伸了一半,她的脸就绿了,嘴里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吴邪看到后,担心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张海棠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脸皮一抖一抖的。说道,“抽,抽筋了,动不了……” 吴邪说道:“……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这种又麻又痛的酸爽让张海棠难受的有种想躺在地上翻滚的冲动,只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万花筒,眼睛都花了,她咬牙切齿道,“少废话,快帮我!” “啊?这,这我能怎么帮?”吴邪盯着扭成一个奇怪姿势的张海棠,手足无措道。 他话音一落,只见张起灵伸手对着张海棠腰间某个地方一按,张海棠只感觉被按过的地方一麻,过了几秒才慢慢缓了过来。 “给你。”阿宁从她身后绕了过来,从自己的腰包里面掏出一瓶活络油递了过去。“把自己收拾收拾。” 张海棠接过,道了句谢。又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捧着药油问她:“要不阿宁小姐,你来帮我?”她也只是习惯性口嗨,没想到阿宁同意了。 张海棠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让阿宁给她揉一下后背,张海棠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刮成了布条,随手一撕就能撕开,等衣服掀开后,只听到后背传来阿宁嘶的一声。又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 面前白皙的背后烙着大块青红色淤青,甚至还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裂开,正冒着血珠。 第 84 章 第八十三章 直到那双手无力的垂下,停止了呼吸,吴邪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极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吴邪才反应过来,机器一般转过头,看到竟是已经站起身的张海棠,“把阿宁搬上来。”张海棠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刚才那个慌张悲伤的人仿佛是吴邪的幻觉一样。 见吴邪呆住,张海棠皱了下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忍了忍,最后只能长长叹出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坐到了一边。 经过这一个意外,所有人都异常安静,很快天空大亮,他们也该出发了。 吴邪站在他们中间,抬头看着这里鸟语花香,风景宜人的丛林,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恐惧与绝望,让他有种想不顾一切想跑的冲动。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如此真实的明白了生命的脆弱。 在意外和死亡面前,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再强壮的人没办法逃脱这个法则。 张海棠瞅了瞅吴邪,没去说什么,想走他们这种路,死亡是常见的,现在只能让吴邪一个人消化。 死亡并非如同小说,电视剧里那般轰轰烈烈,而总是那般悄无声息的,充满意外到来。 张海棠活了那么久,见过的死亡不计其数,却依然没法麻木的去看待,对于人的死去,她还是会感到难过,感到惋惜,却不会如一开始那般耿耿于怀。 吴邪还是不忍心将阿宁扔在这里任野兽啃食,便背起阿宁上路。 她回头看了眼背着阿宁艰难行走的吴邪,心里突然很感慨。扭过头对着一言不发的张起灵感叹,“我要是哪一天也挂了,你就找条河把我扔下去。” 这不是她一时兴起的想法而是一直有这个考虑。只因为她曾经去过爹娘最后去过的墓里,里面毁坏的严重,但经过调查后猜测她父母是不幸触动机关,落入地下暗流,因此长眠于水底。 真是一点也不帅气的死法,好歹也得大战什么千年老粽还是什么怪物什么的,得亏阿娘您在女儿面前吹嘘你俩是多厉害多牛批这么多年。 女儿生于张家,前半辈子为了张家也算是鞠躬尽瘁,这死后就让女儿和您两老一样沉于水下,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想到这,张海棠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一双黑曜石似的黑眸,沉沉的盯了她一眼。 张海棠被这一眼看的心里一咯噔。 张起灵没有说什么,见她愣住,继而加快了脚步,将并肩而行的张海棠拉开了几步甩在后面。 张海棠眉头一跳:“……” 心里暗骂道,嘁,谁惯出来的小孩脾气? 日头越来越高,他们身上被大雨淋过的湿气被蒸干,走了不过半个钟头,他们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们经过一个晚上的死里逃生,几乎就没休息过,现在随着温度的升高,他们愈发感到头昏脑涨,胖子最受不了这个,喘的要命,最后都变成潘子在扶他。 张海棠瞧着已经累的不行的吴邪,“咱们把阿宁找个地方埋了吧,这种天气,不用一天就要臭了。” 吴邪一边喘,一边摆了摆手,“再怎么样我也要把阿宁带到西王母的地宫里。” 见他固执,张海棠又道:“那把阿宁给我。” 吴邪还是摆了摆手,“不了,你背上有伤。” 胖子和潘子跟上来,潘子说道:“大妹子你别管了,他心里不好受,随他去吧。” 张海棠点点头,还是没说出找个好地方烧了这种话。 他们继续走了一百多米时,前面的峡谷突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坡度,他们小心翼翼的下到坡度的最下面,就看到峡谷的出口出现在面前,前面有长达两百多米的黑沼,然后又慢慢的开始茂密起来,后面就是一大片泡在沼泽中的水生雨林,再往前走了几步,他们来到了沼泽的边缘,前方还是一片密林,脚下的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的污泥也让他们越来越站不住。 好在他们在沼泽深处发现了一块很大的平坦石头,虽然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块突兀的石头,但他们已经太累了,便小心翼翼的蹚水过去,爬了上去,观察下,才发现这块巨大的石头上雕刻着模糊的复杂纹路。 张海棠看了几眼就转头去看其他地方,大致观察了下,暂时觉得这里是安全的。这时,她意外发现右前方的沼泽深处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似乎是石头。 “那是什么?”张海棠拍了拍唯一带着望远镜的胖子。 胖子也放心了那些影子,戴上望远镜看去,很快便惊呼出声,“你们看那!”他手指着一个方向。 吴邪收回了继续观察脚下石头的视线,眯着眼睛去看胖子指着的方向,他视力没有胖子好,看不到什么,便夺过胖子手里的望远镜,顺着胖子指的方向去看。 只见在阳光下,前方的黑沼比较深的地方,那些黑色影子似乎全部都是一座座残垣断壁,一直连绵到沼泽的中心去。 吴邪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放下望远镜,激动道:“西王母的古城的废墟,竟然是被埋在了这沼泽之下!” 张起灵淡淡的说道:“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古城荒废了,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加上带着泥沙污泥的雨水几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西王母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 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好消息,张海棠心里松了口气,弯了弯嘴角说道:“那证明我们没走错,今天先休息整顿,明日出发,至于我们后面再想法子。” 众人表示同意,几个人一路下来都筋疲力尽,迫不及待坐下来休息。 便想把衣服上衣脱掉,铺在石头上晒,毕竟这一身黏腻的衣服沾满了泥浆和沼泽水,不早点清理怕是要得皮肤病了。 好在张海棠早有准备,身上早就穿上了打底的贴身背心和短裤,她把外面沾满泥浆的衣服脱掉,甩了甩铺在石头上,然后开始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 张海棠用药水喷了喷脚底有些发红发白的擦伤,便回过头去看吴邪他们,哪知道过了一会,本来脱的好好的几个男的,突然别扭了起来。 张海棠瞅着几人把手放在裤子上磨磨蹭蹭的,眼神东张西望,似乎在考虑脱不脱,她哂笑一声,道:“这种时候你们几个还矫情什么,舒服才是王道。”说完又指了指一旁已经脱的剩下一条内裤,正在检查身体的张起灵。脸上写着“看见没?学着点”的神色。 第 85 章 第八十四章 吴邪趴在边上着急的对着正在冒泡水面叫喊,叫水面咕嘟咕嘟的气泡越来越微弱,他狠了狠心,心说豁出去了,就打算跳进去。 胖子赶忙拉住他,“你下去能顶个屁用?指不定还得棠妹子救你!” “那你说怎么办?!”吴邪有些崩溃,他们队伍可刚死了个人,短时间内他接受不了第二次。 胖子当即就开始脱裤子,一咬牙,骂道:“妈的这些王八羔子,让你胖爷爷好好收拾收拾,你好好待着,胖爷我去!”说完,他一脚刚跨出去,水面突然冒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吓的他惨叫一声,还以为被蛇给咬了。 下一秒一颗湿漉漉的头冲出水面,张海棠刚呼吸上口氧气,便迅速翻了上来,仰躺在石头上呛出几口水后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的呼吸着。 一见张海棠还活着,吴邪和胖子两人喜出望外,忙围了上去,“哎棠妹子你咋样?” 吴邪连忙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哪里被咬了。张海棠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她的脚,只见一个红色的蛇头紧紧咬在鞋上。 两人一见,当即吓了一跳,“卧槽!”胖子叫道。 张海棠解释,“应该没事,我鞋厚。”她坐起身,一刀扎进蛇头里,把蛇头挑出来,扔进了水里。 她把鞋脱掉,只见脚踝的皮肤表面两点红红的类似咬痕的东西,摸了摸,没破皮,实在万幸。 感谢老爹老娘在天之灵。 两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吴邪就问,“那阿宁……” 张海棠一想到刚才,表情就有点难看,说道:“那些野鸡脖子都快成精了,还会声东击西这种把戏,它们盯上的估计就是阿宁的尸体。而我是刚好在尸体旁边,顺带给抓去的。” 一想到如此绝世佳人就要这样入蛇腹了,张海棠心里就怪不是滋味,早知道不如一把火烧了,就让阿宁尘归尘,土归土了。 三人沉默了会,张海棠才想起什么,问他们:“小族……小哥去哪了?” 胖子瞥了她一眼,摸了摸头朝一个方向指过去,“刚才陈文锦出现了,小哥就跟见到旧情人似的,火急火燎跑过去了。潘子去追了。”刚说完就被吴邪骂了,“你他娘胡说什么,文锦阿姨那是我三叔的女人!” 话音未落,就见张海棠迅速穿上鞋,扑通一声又下了沼泽,吴邪和胖子一见,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下去。 刚跳下去不久,有个人影就走了过来,胖子拿矿灯一照,原来是潘子。潘子灰头土脸的,对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不用跟了,这小哥速度太快了,不一会就不见了。” 张海棠盯着他看了一眼,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点点头,说道:“好。” 一群人又爬到石头上,开始清理身上的淤泥和泥土。 胖子升起火,几人围在一起烤干身上的湿衣服。 期间,吴邪问张海棠,“你说野鸡脖子为什么要偷尸体?” 张海棠耸了耸肩,表示她不知道。 “那你他娘的就要问蛇去了。”胖子顿 了顿说道:“不过蛇这种东西很功利的,总不会是为了好玩,肯定有原因,没想到这娘们死了也不得安稳,倒是合她的性子。” 张海棠咂了下舌,“啧,早知道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还不会便宜了这些畜生。” 胖子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这娘们也是够倒霉的。” 吴邪沉默了下来,心情就压抑了起来,总觉得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几个活生生的人,智慧物种,被这几条蛇耍得团团转,实在气不过,他站起来说道:“我们一来一回也就几分钟,这尸体肯定还在周围,我们去找一下。” 潘子一把拉住他,骂到:“你他娘是想找死!几百条蛇!” 吴邪抿了抿嘴,道:“可是!她总不能葬在蛇窝里。” 潘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苦口婆心道,“小三爷,你得想开,人活着才是人,死了就是个东西,臭皮囊而已,我们已经不可能把这女人带回去了,这也算是她自己选择的归宿,犯不着为具尸体拼命。” 胖子也道:“就是,死了就是死了,死在哪里不是死,改日要是胖爷我也挂了,你们就把我烧了,别给这些蛇绕去,鬼知道它们要尸体干嘛。” 张海棠赶紧呸了声,“呸,话可不能乱说,干这一行要多说点吉利话懂不懂啊你。” 吴邪垮下脸,坐倒在地上,摆着一张苦瓜脸,心里很不舒服。 “你们说,怎么事情就发生成这样了呢,就算要死也不该是阿宁,她比我厉害多了。”吴邪声音闷闷的。 “还能因为什么。”张海棠说道。“因为倒霉呗。” 听到这个解释,吴邪只觉得胸口憋了股气,郁闷极了,想反驳,偏偏他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后面潘子又问起了张起灵,吴邪提出去找人,张海棠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他不想出现,我们也找不到。” 胖子狐疑的看着张海棠,啧舌道:“胖爷我早想问了,你俩到底瞒了我们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 “总之不会害你们就是了。”张海棠眨了眨眼,笑的无辜极了。“而且,也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没这个权利,现在我得听他的。”说完很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个他是谁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一想到张起灵那一棍打不出个闷屁的性格,大家也都识趣的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吃了点东西,潘子淌水回到峡谷口,捡了些树枝回来晒干,烧了个篝火做了个火炭堆。就这样平安度过一晚。 天一亮,潘子就说要在这里做一个信号烟,一方面标示他们位置,另一方面也好让后面的吴三省了解路线。 潘子从包里掏出一种圆圆的类似药丸的东西,丢入了炭堆中,很快一股浓烟就升了起来。 “军货啊,你们居然还能弄到这玩意。”张海棠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黄色烟雾。这种药丸产生的烟雾可以持续四个小时左右。 潘子和吴三省私底下商量过,不同颜色代表的意思不一样,黄色代表前路有危险。 就这样,潘子每隔两个小时添一次烟球,一直等到下午,烟球烧了有一半的时候,从很远处沼泽深处的地方,一条红色烟雾冉冉飘上天空,犹如一条红色飘带。 胖子指着那处地方,眉毛都飞扬了起来,叫道:“有了,有了!有回音!” “在哪?!”吴邪欢呼了一声,连忙四处去找,直到看到沼泽深处那条烟雾,一下子愣住。 第 86 章 第八十五章 “先别出声。”张海棠嘘了一声,眯着眼睛去看,下一秒领子不知被谁一提疯狂的往前拖着,她被拽的一个踉跄。 “还看什么看!跑啊!”胖子在后头抬了她的背一下。 一行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一头猛冲,只是脚下的乱石和藤蔓实在太多,吴邪跑了不到一会就要翻一个跟头,摔了好几下,气的他骂了好几声脏话。 “停下!”察觉到身后并没有响动,张海棠立即叫停三人。抬手示意其他人隐蔽,低声道:“不对劲,后面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三人同时回头去看,胖子拿矿灯一照,发现那石雕还在原地,并没有追过来,而且那张怪脸也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潘子放下望远镜,脸上的表情尤为诧异。 “他娘的,难道有人在玩我们”胖子从一块一米高的巨石后站了起来。 最后面,吴邪刚从地上爬起来,累的直喘喘气,揉了揉膝盖“嘶”了一声,手指一搓,摸到湿润的液体,才发现膝盖都摔破了。前面的三人又跑了回去,围在他身边,胖子一把将他拉起,问他没事。吴邪摇摇头,抬手抹掉脸上蹭上的泥浆,正要问潘子那是什么东西,突然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后面。 胖子的矿灯刚好对着吴邪的脸照了过去,把他惊恐的表情照了个正着,眼皮一跳,迅速回过头。 只见四周的巨石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片人面浮雕,有大有小,和刚才看到的如出一辙,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犹如尸体的表情。 这些石雕都被藤蔓掩藏着,半遮半露,被一群这样的怪脸围住,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 胖子看到这么多诡异石雕看着他,不由一慌,就端起了潘子的枪,吴邪立即按住,让他别轻举妄动。 张海棠从脚边捡起块尖锐的石头,掂了掂重量后,用力朝最近的一处浮雕投去,中中石雕的眼睛的位置,只听见黑暗中出来“咔呲”一声,过了两秒,那块被砸中的浮雕竟然裂了开来,脸上的五官变的雾蒙蒙的,竟然全部都飘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犹如蜂群。 “那是什么?”吴邪目瞪囗呆的看着。 “看个屁!赶紧蹲下。”张海棠一掌把吴邪按到一块石头和树根组成的缝隙处。 “他娘的,居然是蛾子!”潘子挨着吴邪,探出头观察着头顶飞过的,密密麻麻的虫子。 很快天空中几乎布满了这些飞蛾,飞蛾逐渐飞散,犹如漫天的黑色花瓣,有种病态的唯美感。 也不知道这些飞蛾有没有毒,他们也不敢乱动,原地呆着,待飞蛾陆续飞走,只剩下了零星的一些,他们从陆续从隐蔽处出来。 吴邪走近了几步后发现,在飞蛾刚才遮盖的地方,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蛇蜕,往四周看去,蛇蜕到处都是,遗迹的缝隙里,树根间隙,足有成百上千,大部分的蛇蜕已经腐烂的千疮百孔,极其恶心,大量的藤蔓从其中穿插缠绕,刚才这些蛾子,全部都是停在蛇蜕上面,可能是被上面的腥味吸引,这里可能是这些蛇蜕皮时的藏匿地。 张海棠用树枝挑起一条蛇蜕,用手腕对比了下,竟比自己手腕还粗。 张海棠捏着鼻子,闷着声音说道:“这么多蛇蜕,咱们是走到了它们的地盘了。” 潘子摸了摸蛇皮,就道:“这皮还很坚韧,好像是刚褪下不久,蛇一般都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蜕皮,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张海棠举双手赞成,脸都皱成了个包子,“快走吧,我快受不住了,这味太冲。” 众人不再多说,立即走出这片区域,走出遗迹间的半路,张海棠实在没忍住吐了一次,把一肚子酸水吐出来后,胃总算不闹腾了。 一看张海棠吐的死去活来的,吴邪本就一直在强忍着,被她一感染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张海棠脸色煞白,“哎我的娘嘞,这些该死的呕——”话未说完,喉口又是涌上一股酸水。 胖子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就道:“行了,别说话了。”说着叹了口气,“看来鼻子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张海棠只好拔了几片叶子含在嘴里,嚼了几下,待嘴里被草香味充斥着,鼻尖那股冲鼻的气味才好受了些。 等他们顺着地势回到林子的时候,张海棠差点仰头迎风流泪,雨林中的空气简直是享受,带着沼泽味道的湿润的空气比蛇腥要好上太多了。 他们在遗迹中耽搁了一段时间,吴三省的定位烟雾越来越稀薄,他们只能加快脚步继续赶路,继续走了有四五个小时,沼泽中水流湍急起来,不久之后,终于遇到了一处瀑布。 张海棠嘴里叼着一块饼干,小心的走在愈发陡峭的地势上,嘴里模糊不清的通知身后的人注意脚下。 吴邪在最后面,爬的尤为极难,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山谷是一个凹底的地势,山谷的中心部分应该是最低的,这样所有的水都会流向中心,而西王母宫是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此时他们最重要的是赶到三叔那里,根本没有精力去研究。 过了瀑布后植被更加的密集了,长时间在拥挤的丛林里面行走,即使是有丛林经验的潘子和张海棠也都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满眼都冒着绿光,看人的脸都感觉是绿的,吴三省的烟已经稀薄得几乎看不出来,潘子只好爬上树去辨认方向。 潘子刚一爬上去,吴邪直接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都干巴巴的起皮,胖子也没好到哪里去,领口都被汗湿了一片。 张海棠也累的有些犯困,捏了捏人中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又喝了几口凉水,又将水壶递给吴邪和胖子。 吴邪的水壶里面的水已经喝完,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接过张海棠的水壶咕咚几声就喝了一大口,又将水壶递给胖子,两人直接就讲一大壶水喝了个精光。 他们也不担心在这丛林里面找不到水源。 过不了多久,潘子就从树上下来,指明了吴三省他们的方向。 张海棠看了眼胖子和吴邪,问潘子:“还有多远?”,潘子摇摇头,“很近了,我们继续走,按刚才的速度,不出五个小时后就能到。” 吴邪听了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在这种环境下如此强度的跋涉,他现在还能站着,他的体质可以说算得上普通人里拔尖的了。 看他们满眼疲惫的模样,张海棠突然说道,“要不来一下。”说完,她伸出两只手指。 三人不明所以的盯着她那两根长的不科学的手指。 第 87 章 第八十六章 张海棠以为自己看错了,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再次看过去,那串铜钱手链还是出现在视野里,“卧槽。”她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怎么了?”三人紧张的看向她,吴邪夺过她手里的望远镜,“是小哥吗?” 张海棠摇摇头,“好像是……阿宁?”她语气有些不确定。 胖子和吴邪一惊,待几人顺着张海棠指着的位置去看都看到了那串铜钱手链,胖子嘶了一声,“从入口的地方拖过密林沼泽,又搬到这么高的树上,这些蛇还真是有力气。” 张海棠烦躁的拧起眉头,“啧,这些畜生估计又在憋什么坏招等着咱们,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 胖子就道:“说的对,他娘的不管它们要来干嘛,显然尸体在这里,附近肯定有很多蛇。” “这就不管她了?”吴邪抿了抿嘴,忍不住道:“既然找到了尸体,要么我们一” 张海棠没好气的打断他:“你还搁这天真烂漫呢,你看不出来,那就一明晃晃的陷阱吗?那些畜生就等着你这样的外卖上门。” 胖子也对吴邪摇了摇头,吴邪只好歇了这个念头,毕竟这里的蛇确实难对付,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候他们发现潘子一直没有把望远镜放下来。脸上还非常难看,吴邪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但潘子不肯开口,摇头说没有。 张海棠已经准备爬下树了,顺嘴回了句,“还能是什么,除了阿宁就是蛇呗,咱……”话说一半,眼前突然一花,眼睛里瞬间失去了焦距。 “小心!”胖子立马伸手将人拉住,张海棠也回过神来,使劲晃了晃脑袋,她咬了下舌尖,舌尖的刺痛感让大脑清醒了不少。 吴邪反应过来后连忙把她拉住,“你从刚才就不对劲,难道是之前被咬了?”他紧张的去瞄她的脸色。 张海棠伸手将他们拽着自己领口的手拂开,“别瞎担心,就是这两天没怎么睡觉。”说着,她人已经从树上滑了下去。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胖子摇摇头,表情严肃,“我就说,这俩姓张的一个德行。”一个赛一个的倔,活像属驴的。 等所有人都从树上下来,才走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声轻微的人声,好似是有人在说话。 四人顿时停住脚步,仔细侧耳去听,那声音忽高忽低,飘忽不定,又似乎是风声刮过灌木的声音。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阿宁尸体的方向。 胖子轻声骂道,“狗/日的,这演的是哪一出啊,该不是那臭婆娘真的诈尸了,在这儿给我们闹鬼了。” 张海棠往前走了一步,鼻尖动了动,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怎么有股腥臭味?” 胖子不可置否,“能不臭吗,尸体都烂了。” “那是谁在说话?”吴邪问道,“难不成,”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阿宁还活着?”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这太好笑了。 话音刚落,其他人拿着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胖子说道:“你以为我们是在格林童话吗,人死透透了还能有仙女教母挥挥魔法棒复活你?” 胖子的话阴阳怪气的,把吴邪说的很没面子,但他也没办法反驳,只能郁闷的开口说道,“这里月光惨淡,鬼雾弥漫,妖气冲天,我看肯定有事要发生,咱们还是快走,呆着恐怕要遭殃。” “那还等什么,走呗。”张海棠看向潘子,“赶紧说说你家亲亲三爷在哪个方向。” 潘子脸色铁青,就指了指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题是,我们要前进的方向,就是那棵树的方向。” 所有人都愣住了,表情五彩缤纷跟吃了苍蝇似的,吴邪试探着问:“那边你没搞错” 潘子拉上枪栓,点头道:“搞错是孙子,起雾之前,最后一次看到烟就是在那儿。” 张海棠也拔出了匕首,擦了擦刀刃,骂道:“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运气真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堵在我们路上,存心不让我们好过,但是咱也不是好惹的,走,就去弄弄清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胖子站了起来就走过去。 吴邪却拉住了他,表情奇怪道:“我怎么,听这声音.….…是在叫我的名字” 胖子诧异道:“叫你的名字?我怎么听不出来?” 吴邪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不是叫我的本名,是在叫‘小三爷’,你们仔细听听。” “真的假的?”张海棠表示怀疑,侧耳仔细听了一会,还是只能听到几声无意义的声音,犹如谆谆耳语般,邪的要命。 她也懒得去想了,“这无非就两个可能,要不就是阿宁鬼魂显灵,要不就是那些蛇在搞鬼。咱们现在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要不就绕远路,看看能不能绕过去,总好过待在原地等前面那东西来弄咱们。” 潘子点头,“大妹子说的是这个道理,我们身上也没什么武器,这样妥当些。” 决定好后,三个人转身动身,不再理会那诡异的声音,潘子定了个方向,他们猫着腰继续赶路,试图从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绕过去。 他们用布蒙着灯头,靠着黯淡的光芒在树木的缝隙中艰难的穿行。 随着距离的靠近,他们离声音也越来越近,那道声音似乎是不断重复的,吴邪只觉得声音异常熟悉,就低声:“难道这是阿宁身上的对讲机在响” 胖子就问,“什么对讲机?” 吴邪解释道:“把对讲机的话筒囗用湿的布蒙上,然后如果有静电噪音,你感觉会不会和这个声音很像” 潘子点头:“小三爷说的对,真的很像。” 张海棠一下就明白吴邪在想什么,她皱了皱眉,“你想用阿宁的对讲机和戈壁上的人对话?” 吴邪对她笑了声,点头道:“知我者小棠姐是也,你们听那声音时断时续,说明对讲机开在自动搜索频率的功能上,它循环搜索所有的频率内的声音,显然这里有一道无线电频率正在被人使用。” 张海棠说道:“应该是吴三省发出的红烟被他们看到了,他们在进行调度。” 胖子不懂这方面的,听的有些懵,一边听,一边点头。 吴邪想当然的说道:“我们只要拿到那个对讲机,能知道他们的行进计划,以及三叔为什么会在我们之前就进入到了沼泽中心,而且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做接应,说不定我们可以从峭壁直接上去。” 胖子兴奋起来,跃跃欲试道:“那还等什么,他娘的既然不是鬼,咱们也不用客气。” 第 88 章 第八十七章 “卧槽!你不要命了?”张海棠连忙拽住打算爬上去的潘子,瞪了他一眼,道:“冷静点,上面是不是个人都不好说,你贸然上去岂不是玩命?” 潘子很着急,不断朝上面看去,道:“万一那是三爷的人,那他肯定知道三爷的情况和下落。要是三爷出了事,我得后悔死了。”情急之下,潘子又对着头顶叫了一声,“喂,你是不是三爷的人?” 这一次,那道声音断断续续停了许久,似乎是犹豫着发出了一句,“小三爷。” “嗯??”听到这句话吴邪感到一头雾水,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头顶,问道:“难道真的是三叔那边的人?” “呃,这……”张海棠也有些动摇了,抓着潘子的手不禁松了松。 潘子又喊道:“喂,你有没有事?”手里的手电筒朝着上面晃了晃。 不过这一次头顶却没有了声音,就连树叶发出的窸窣声也停住了,四人同时抬头看向头顶。 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心里莫名就紧张起来。 胖子叫道:“嘿大兄弟,你死了吗?没死吱一声。” 吴邪听后就骂他,“你他娘会不会说话?人家要是没死都被你气死了。” 张海棠沉着张脸,现在鼻间的那股味道越来越重了,偏偏她分不出具体位置,这让她异常焦虑。 潘子捡起一只手腕粗的树枝,裹上防水布浇上酒精,做了根简易的火把,将手电筒递给张海棠,“你给我照着点,我拿着火把上去,蛇怕火,就算遇到蛇也——躲开!” 张海棠还没听潘子说完,就见面前的潘子脸色大变,似乎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瞬间就反应过来。 完了。 只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撞来,那一瞬间,张海棠被潘子猛的一把推开,直接就撞上身后的胖子,两人顿时就滚做一团撞上了他们一直关注着的那棵大树。 只听吴邪突然急急叫了一声:“潘子!”她连忙推开身上压着的胖子,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消失在黑暗里,与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杂乱的树枝断裂声,同时响起两三声枪声。 潘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心中大骇,提刀就要去追,下一秒树冠突然都抖了起来。 下一刻,在晃动的火光中,无数的蛇影如红色闪电一般从树上扑了下来。 恍惚间好像是大树流下的血液一般。 “我操,这里是蛇窝!”胖子大吼一声,一个翻滚躲过就要扑到他身上的野鸡脖子。 张海棠挥刀劈断了弹射过来的蛇头,虽然两人躲过了几波攻击,但树冠上倾斜而下的蛇群一下子就将她和胖子围了起来,而他们两人身上除了两把匕首外什么武器也没有,胖子急的大骂:“他娘的这下要被包饺子了。” 吴邪这时候也没时间顾得上潘子了,心想眼前救人要紧,便抡起一块石头对着蛇群一砸,顿时惊的十几条蛇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张海棠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吴邪不远处的包大叫道:“快!信号弹!” 吴邪被几条蛇吓的急往后退,差点就要被咬到,刚好退到了刚才张海棠掉下的背包前,他连忙翻开背包胡乱在里面摸索了下,摸到一个圆柱形的担心便拽了出来,想也没想就扔了过去,却没想到力气不够直接砸在了蛇群里。 随着玻璃破裂声响起,一股医用酒精味弥漫开来。 张海棠目瞪口呆,也是没想到有这种操作,当即对着吴邪破口大骂:“真是被你害死了,你他娘能不能找清楚点?!”一边骂一边躲过扑过来的蛇。 吴邪急的满头汗,一边躲一边翻找包里的东西,嘴里骂道:“我靠张海棠,你信号弹到底塞哪了?!” 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胖子一拍脑门,叫道:“妈的真是急疯了,差点忘了我这有火!”说着已经从口袋掏出火折子,心里默念一声保佑,然后用力一吹,庆幸他今天口袋没碰水,火折子除了潮湿了些但还能用。 火折子砸在撒上酒精,铺满了树叶的地上一下子就着起了火。那些蛇一见火纷纷是四散开来,两人借机跑了出去。 一出去,胖子一把拽住呆站着的吴邪就把他拽着往前跑,“你他娘还愣着做什么,跑啊!” 三人只顾得上朝前狂奔,根本无暇顾及周围有没有埋伏,只听得身后稀稀疏疏的声音犹如瀑布一般急追而来。 他们摔了几个跟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连窜出去十几米,回头一看,那些鸡冠蛇几乎是转眼间就窜到他们跟前,张海棠夺过自己的包,往自己的包里一摸,抽出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对着直逼眼前的蛇群点燃火信。 顿时,“咻”的一声,耀眼的黄色烟火在逼仄的黑暗中炸开,黄白色的火光哔哩啪啦的打在周围的树枝,树叶上,恍惚中,吴邪看到不是蛇影被炸的飞了出来。 炙热的空气中甚至还能闻到微微的焦味。 “咳咳咳!”浓烟中裹着一股□□味,呛的几人好一阵咳嗽。 胖子看着一片狼藉的景象张大了嘴巴,对张海棠竖了个大拇指,佩服道:“你他娘的居然身上揣着烟花!你还有这情怀?” 张海棠又往包里摸了一把,摸到其他一模一样的圆柱体,咂舌道:“原来不是信号弹,我在那些老外的装备里顺的,看着模样挺高级,还以为是什么高级货。“话音刚落,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枪声,相继响起的是一声如同烟花炸开的声音,一团强烈的白色火花,在他们右前方的黑暗中炸开,将他们的眼睛闪得一花。 “肯定是潘子!”吴邪指着那边大叫。 三人不敢再停,立马朝枪声响起的方位赶了上去。 不出两百米,张海棠就眼尖的发现了树枝干的血迹,前面依然断断续续的传来嘈杂的声响,张海棠不敢去想这是什么声音。 吴邪看着那摊血迹,脸色非常难看,显然想到一个不好的结果。 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胖子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定了定神,顺着血迹跟下 去。追了二三百米左右,断断续续的血迹消失了,他们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这时,胖子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突然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声,又一边大叫:“狗日的,有种回来连你胖爷我一起给叼了,你他娘的叼的那个有艾滋病,吃了肠穿肚!” 吴邪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他:“你他娘的干什么” 胖子道:“野兽喜欢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吃东西,它听见我叫就会警觉,不会这么快对潘子下口。” 第 89 章 第八十八章 张海棠这一觉睡的极深,大脑一片混沌,睡得浑浑噩噩,像是恨不得把这两天缺的觉全补回来似的,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住了才慢慢醒了过来。 入眼的第一眼是眼前正拉开自己衣领拉链的一只大手。这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带茧,她下意识的想抬眼去看是谁。只是刚醒过来大脑还有些懵,眼前朦胧一片,看什么都带着重影,喉咙也疼的厉害,过了两三秒后才看清眼前那张表情淡然如水到近乎寡淡的脸。 “小族长?” 她使劲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 四目相对,张起灵还保持着手指拉开拉链的动作,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不禁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 对方眉眼深邃,表情淡然,稍长的刘海下,有着张海棠最喜欢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比长白山上的雪还要纯净的眼神,让人生不起任何邪念。 张海棠眼睛一扫,看见了床边的急救箱,也明白对方在给自己换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开口,嘶哑得如同吞了口沙,张海棠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昨晚。”低沉的声音才刚落下,一瓶水便递到了张海棠的嘴边。 她也不矫情,撑着身体靠坐了起来,伸着脖子大口吞咽了几下,冰凉的水淌过喉口,总算让犹如火烧的喉咙缓解了不少,但瓶口很快就被移开了。 她眨了下眼,看着他手里的水瓶,无意识的吞咽了两下。 吞下去的水有些咸,应该是放了盐的缘故,喉咙的疼痛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烧的厉害。 张海棠舔了下有些发白起皮的唇角,抬头看着他不说话,表情安静,汗湿的几缕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这平日里张扬的眉眼突然平和下来,居然莫名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张起灵淡淡道:“待会喝。” 她撇撇嘴,也知道现在不宜多喝,只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 “嗯。”她哑着声音问道,“我睡了多久?” 张起灵回答道:“一天一夜。”手下熟练的拆开纱布给她换药,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骨,困惑道:“怎么会睡这么久?其他人呢?” 张起灵如实回答道:“你受伤了陷入了昏迷,吴邪在照顾潘子。” 张海棠哦了一声,听到潘子找到了,心里终于放心。又问他这一次怎么去了那么久,有找到答案吗? 张起灵垂着头沉默的为她清理掉伤口周围的草药残渣,重新敷上新鲜磨碎的药草。 过程中难免碰到伤口,痛得张海棠哼唧了两声,抬了抬下巴让他轻一些,一看这老大爷的样明显就是这几年被伺候惯了。 见他不说话,张海棠嗤笑道:“陈文锦既然不信任我们,那她把吴邪扯进来做什么?好歹那也算是她侄子吧。” 张起灵淡淡道。“吴邪的出现是个变数。”说完,手下也把绷带给张海棠重新缠好。 听到这句话,张海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哑着喉咙古怪的笑了几声,“变数?我看不一定。” 哪知道耍帅不成,笑没几声,就因为话说太多,喉咙一痒便开始咳嗽,一咳嗽喉咙又痛的要命。 张海棠一边咳一边指了指那个水壶让张起灵递给她,再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来。 张海棠在心里暗骂道:我擦,我的喉咙没烧坏吧? 她抹了抹嘴,对着张起灵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姐又不是吴邪,几句话就能给耍得团团转。也可以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路下来老早就觉得奇怪,咱们被牵扯进来也算情有可原,可吴邪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天真可爱好拿捏吗?”说完又大大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喃了句,这俩人指定私下密谋了什么,但声音太小声,张起灵没听清。 张起灵摇摇头,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陈文锦到底在找什么?”张海棠突然问。 张起灵沉默了两秒,眼底透出几分戚戚的凉意,他轻声道:“她的终点。” 一听这句话,张海棠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她也……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消息,两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涨,张海棠靠着坐了一会,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突然说道:“小族长……咱们这次出去后,我和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 张起灵知道她的意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帐篷外突然钻进来一个身影,正是吴邪。他一看到张海棠,表情顿时一乐,“你可总算醒了,不枉小哥照顾你一宿,你们在聊什么?”” 闻言,张海棠挑了下眉笑道:“在聊出去要去哪吃一顿,你去不去?” “那肯定的,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吴邪指了指帐篷外,“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好胖子在营地找到点米,早上煮了些稀粥。” 张海棠正好也饿了,便撑着身子打算下床,结果脚一沾地就踉跄着往前扑去,张起灵反应极快的上去托住她胳膊。 “我的娘呀,你们咋都在转……”她整个人几乎就是靠在张起灵身上,眼前灰蒙蒙的,还不停的晃。 吴邪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知道,就解释道:“你失血过多,还从高处摔下来,我估计有点轻微脑震荡,在营地里又发了一夜的烧,过程中什么也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没办法,小哥就只给你喂了些汤汤水水,又打了针抗生素。后半夜才退烧,但你退烧后也睡不安稳,总说些胡话,大喊大叫的,最后是小哥把你打晕过去的。” 张海棠听了后觉得一头雾水,张起灵刚才并没有对她解释这件事,她茫然的啊了一声,看了看张起灵,又看了看吴邪,指着自己问:“我说啥梦话了?” 吴邪回忆了下,不太确定道:“我那会还没怎么听清楚,你就被小哥打晕过去了,好像是说,要没有时间了,来不及了之类的。” 听完,张海棠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又听吴邪说道:“得亏你体质好,普通人这么折腾不躺个两三天估计恢复不了。” 张海棠被搀扶着走出了外面,外面恰好是黄昏之时,不远处的遮阳棚的下面胖子正拿着大勺子搅拌着一个大铁盆。张海棠看这大铁盆有种异样的眼熟,过了两三秒后才想起,这他娘不是放帐篷里用来洗脚的吗,她睡的帐篷里就有一个,上面还搭着一条毛巾。 胖子一看到她立马招呼她过来坐着,给他舀了碗粥,粥里面浮着几团剁碎的午餐肉,她吹了吹,喝了一口,咸香可口,现在她不宜吃油腻的,这种清粥倒也适合她。 第 90 章 第八十九章 吴邪提议道:“既然找不到,那我们不如将人引出来?” 要如何将文锦引出来呢,几人犯起了难,吴邪想了想又道:“也许我们可以做个陷阱诱她过来。” “你准备怎么诱?色/诱吗?”胖子没好奇道:“咱们几个跳脱衣舞一边在林子里逛荡?” “要跳你自己跳。”张海棠嫌弃道。 吴邪已经习惯经常口出金句的胖子了,都已经学会无视了,他叹了口气,郁闷道:“你们说,为什么她在峡谷口看到我们的时候,要跑呢?” 胖子也感到奇怪,“对啊,我们又不会害她,她跑什么啊。” 张起灵给出了精神失常的解释,但吴邪不相信,他们见到文锦的时候,她浑身涂满防蛇的淤泥,明明是在非常理智的情况下。 张海棠在一旁默默听着,听到这忍不住插嘴:“既然精神没问题,那文锦的跑,你们不觉得很耐人寻味吗?” “你的意思是,”吴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鸡皮疙瘩直冒,他道:“你的意思是,她在害怕,她在怕我们?”他表情不可置信。 吴邪一下子就想到了笔记中,还有她的囗信中,都反复提到了在逃避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被文锦称呼为“它” 看众人的脸色,张海棠知道他们都想到一块了,她舔了舔唇角,说出自己的猜测,“它已经混进了这里。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陈文锦之所以跑,是因为无法确定那个人是谁。”说完,她神秘莫测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别忘记西沙了那次。” 张海棠暗示人/皮/面具,但胖子和吴邪却误会了张海棠的意思,两人同时看向张起灵,胖子心想不是吧,小哥要是有问题,那可真就完了,岂不是团灭的节奏。 张起灵就好像是没有察觉似的,自顾的点头,“恐怕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你看我,我看你,都分辨不出对方哪里不一样。 胖子也看了看我们,“咱们中有一个坏蛋?”说完立即举手说:“胖爷我可是好人,绝对不是我,我对你们那小娘们一点也不感兴趣。””说完用力扯自己的脸皮,表示自己的清白。 张海棠弯起眉眼,拍了拍胖子的大肚腩,笑道:“就你这身膘,就算想装也难哦。”她扫视了所有人的脸,提议道:“大家互相测一下不就行了。” 听到这个猜测,吴邪感到不太舒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出生入死过,他不是很想怀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倒是宁愿相信文锦逃开是她疯了。 张起灵摇摇头,“不用了,在你和胖子,潘子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测过了。” 胖子就看向吴邪,问道:“那天真呢?” 吴邪立马自证清白,用力扯了扯脸皮,保证道:“放心,绝对是原装的。” 胖子却不信,“难说,你可是半路加进来的,说不定你就是假扮的。来,让我胖爷我检查一下。”说完伸手拉了下吴邪的腮帮子,胖子手黑,这一扯完全没手软,吴邪的眼泪都快被扯出来了,胖子看了几秒才放下心来,才松手。 吴邪被他拉的腮帮子都疼得涨涨的,抬手揉了揉。 “关键问题是,那个‘它’到底是什么?”胖子道:“小哥,棠妹子,你们知道吗?” 张海棠和张起灵同时摇头,张海棠下意识摊手,却扯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骂道,“我也想知道是哪个龟孙在算计——胖子你干啥!” 话未说完张海棠突然就看见胖子偷偷摸摸伸出手用力拽了下张起灵的腮帮,张起灵肤色偏白,胖子用力一扯,他脸皮都红了一块。 胖子显然也看到那块红色,砸吧了下嘴,说道,“碰一下就红了,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张海棠瞪了他一眼说他下手没轻没重,“别把人家小哥脸捏歪了,他还要靠这张脸讨到媳妇的。” 张起灵冷冷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被张海棠一巴掌把他的脸按了回去,“你小子瞪什么瞪,我说的有错吗?咱们家的香火不靠你振兴难道靠我?”说着,顺手把他脸上粘上去的泥点子给搓掉。 胖子就尴尬的笑笑:“我也是以防万一,小哥,你也是我们一起的,小心使得万年船。” 张起灵喝了口水,静静的,也没生气。 吴邪忍不住对胖子道:“那你也不用偷袭啊。” 胖子怒道:“什么偷袭?我这是动作稍微快了点而已,而且人家小哥有棠妹子心疼就算了,那也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你一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吴邪被他说的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岔开话题,“行了,咱们回归正题,你们说说这个‘它’的含义。” 胖子最受不了这种环节了,绞尽脑汁想了想,说道:“你们说会不会这个它,是一种生物,哪有人会用宝盖头的它。” 张海棠却和胖子想的相反,“我倒和胖子的想法相反,我认为‘它’至少是个人,又或许不止一个人,计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又长达这么多年的不被发现,至少是有一个完整体派的组织。” 张起灵点点头,指了指吴邪口袋里的笔记,问道:“这上面有相关的记载吗?” 吴邪摇摇头,表示没有具体的记载。 他们谈了一个多钟头,太阳都快下山了,吴邪想的头昏脑涨,立即摆手道:“我看咱们我们不要谈这个了。现在前提都还没有明朗,说不定文锦确实是疯了也说不定,这个时候非要在这几个人当中找出一个来,我看是不太可能的,我们还是想想实际一点的东西,怎么逮到她比较现实。” 胖子站了起来,对吴邪泼了把凉水道:“你还是放弃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铁定想不出来,有条狗说不定还能想想,你又没你爷爷那本事,现在实际的东西是怎么过今天晚上,这些扯淡的事情别聊了。”说着就走去,提起他们挖来淤泥的筒子,就往潘子的帐篷去刷。 看着他们忙里忙外的做好防护的措施,张海棠也不想闲着,她去营地外围捡了一堆石头,围着营地垒了一圈,看上去有那么点安全感。 等她垒完,已经接近晚上10点,胖子扇起了篝火,将火焰加大,然后把在营地四周的几个火点全点了起来,以作为警戒和干燥之用,红色的火光,照的通亮。 张海棠已经简单的煮了盆鱼汤,营地里有一些鱼干和一些简单的配料,她就凑合着拿去用了。 胖子捧着自己的铁盆喝一口就感叹一句,“还是有女人好啊。” 第 91 章 第九十章 张海棠几乎是摔进去的,一个翻滚滚进了帐篷,后面扑上来的蛇被胖子眼疾手快的拉上门帘挡在外面,帐篷里漆黑一片,恍惚间张海棠还以为自己又瞎了。 她深知外面蛇群泛滥,只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喘气声,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她感觉到头顶的帐篷抖了一下,那些蛇开始撞击这个帐篷,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已经数不清听到几声帐篷垮塌的声音了。 等到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天渐渐亮起,一直到安静了非常长的时间之后,张海棠才慢吞吞的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软码的手腕。她将防毒面具摘掉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张海棠悄步走到门帘上拉开一角,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情况才松了口气。 胖子也坐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斑,也不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见她把面具摘掉也一把掀开自己的防毒面具,喘了几口气说道:“闷死胖爷我了,妈的这些长虫总算是走了。” 张海棠回头见张起灵还趴着不动,觉得不对劲就去叫他,把他翻过身后发现他眼神恍惚,浑身发软,手腕上还肿的发青,有两个红色的小洞,小洞附近被刀划开个十字,她神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急问胖子:“他咋被咬了?” 胖子解释道:“小哥昨晚去找防毒面具,回来时被野鸡脖子给咬了,要不是因为看不见,凭小哥的身手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不过还好在刚咬下去的瞬间就被捏住蛇头甩开了,毒素没怎么深入,又处理的及时,多亏你让小哥带着蛇毒血清。他人没事死不了,注射后身体疲困是很正常的。” 张海棠听完松了口气,仔细检查了下张起灵其他部位,发现没啥事才对他说道:“行了,累就睡会,待会我叫你起来。” 张起灵微微抬起眼帘安静的看着她,头发几乎把他的眼睛挡住,看不清神色,张海棠没忍住手痒给他顺了顺毛,心道,又该剪头发了。 张起灵闭了好几次眼直到受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他们把潘子和张起灵留在帐篷里,其他三人出去外面查看情况。 外面雾气退的差不多了,天蒙蒙亮鼻尖满是草木的香气,他们环顾四周,不意外的发现了一片狼藉,整个营的帐篷几乎全部都垮烂了。 偌大一片的方。只剩下我们一个帐篷孤零零屹立在那里,而张海棠那间帐篷更惨只剩下几只烧的焦黑的支架。 就连张海棠脸上还沾着漆黑的污渍,她抬手抹了抹脸,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轻叹了口气就道,“他娘的连安稳一晚都没有。” 吴邪看着周围的狼藉奇怪道:“它们为什么要把这里破坏成这样?” 胖子道:“它们肯定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因为帐篷上有了淤泥,它们找不到我们,所以就采取了这种方式,我说的对吧棠妹子?” 张海棠点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晚上它们肯定还会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收拾下东西赶紧走。” 吴邪问:“那小哥和潘子怎么办?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胖子就道:“下午看情况吧,大不了咱们三个一起抬走呗。” 吴邪想到那个画面终于笑了,“那我要抬头,你们抬脚。” 张海棠哼哼的笑道:“先说好了,张起灵归我,你们负责潘子。”她立马预定了个轻的。 扯了几句皮他们也不敢继续耽搁,火急火燎的开始收刮幸存的物资,看到有用的就收起来,到了中午他们把所有 东西集合起来,一起决定要带什么。 “卧槽!你上哪收刮出来这些吃的?”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海棠手里一袋子食物。大多是干粮和罐头甚至还有两包即食泡面。 吴邪掂了掂那些罐头的重量,这一袋的重量可不轻,全部带的话也不太实际,毕竟还要带其他必需品。 野战罐头既占空间也重,他们只能适量带些,吴邪简单清点了下,大概有近二十五罐,还有几包压缩饼干,两包泡面。 他们吃了这么多天的压缩饼干,吃的脸都发绿了,现在一看到泡面和罐头都忍不住咽口水。 吴邪问要不要带走,胖子就摇头说怎么带,太多了。 张海棠撸起袖子,盯着那些罐头的眼睛直冒绿光,“姐就不信了,加上咱们三个的肚子还不能把这些全部装上。” 胖子认同的点点头,一想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道:“圣母玛利亚,你三叔他娘的真是个爷们,够品味。” “行了,你们先去找几个水壶把水装上好上路。”说干就干,张海棠立马动手就要煮点东西先垫垫肚子,找锅的时候见吴邪站在一只背包面前一动不动就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在做什么?” 她顺着吴邪的目光去看,见到地上一只已经破开的钱包,露出里面一张全家福合照,女人抱着孩子靠在男人身上,看起来平凡又幸福。 吴邪有些感慨,不禁多看了一会,他捡起那只钱包翻找了下,也没看到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不禁道:“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样了,要是死在这里,他老婆孩子怎么办?就像咱们之前说的,干这一行的人,生生死死太平常了,何必要去耽误别人。” 张海棠说道:“人都有七情六欲嘛,对人来说,家就是个暂歇的港湾。” “你倒是看得开。”吴邪蹲下身将钱包塞回了那个背包里。这时又想到阿宁和那些死去的人,又想到自己,不由自嘲的笑了一声,有脸说别人也不想想自己。 张海棠贱兮兮的凑到吴邪跟前,问他:“你小子是不是后悔了?” 吴邪想了想,诚实的点了下头,表情恨恨,道:“说完全不后悔那是假的,他娘的如果当时不跟队伍过来,我现在应该在我的铺子里上网吹空调。”他咬牙切齿道:“都是我三叔那些破事。” “傻孩子,”张海棠突然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吴邪觉得莫名其妙正要问她这是什么眼神。就见她站起身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篝火,又垂眸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似是感慨万千道:“路是你选的,就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负责,现在以后都是。” 吴邪被她堪称温柔的表情激的头皮发麻,搓了搓胳膊,用眼睛去瞄她的脸,问道:“你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刚说完额头一痛,砰的一声,张海棠弹指就弹了他一脑蹦。他不比胖子和潘子皮糙肉厚,算的上是他们里面细皮嫩肉的了。 这一下差点没把他眼泪弹出来,“你他娘谋杀啊!” 第 92 章 第九十一章 他们绕到张起灵身后,看到他在用篝火的里的碳抹墙壁,好像是想拓印什么东西。 张海棠凑近观摩了会才恍然大悟道:“哦,这些浮雕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几乎被磨皮了,只能涂上碳粉,借着阴影才能辨别一二。” 说着张起灵已经再次捡起木炭涂在上面,他们缓缓挪动位置,晃了晃脑袋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才将上面的浮雕看出个大概。 张海棠嫌弃道:“噫,这么多蛇,这西王母国不会将蛇当国宝吧?” 张起灵或许是站的太久,脚步虚晃了下,张海棠便将她搀扶住。听他说道:“这里讲的是那些蛇的事情。” 吴邪好奇的问:“讲的是什么” 张起灵也看不出来,摇了摇头:“一下子没法看懂,得慢慢琢磨。” 四人只好挨着脑袋一幅幅看过去,首先边上的浮雕,是很多拿着长矛的人物,和先民打扮的厮杀在一起,似乎 是一场战争。 他们从服装上猜测应该是楼兰或者北匈奴。 张起灵突然用手摸那个战车上的统帅,皱起了眉头。 张海棠被吸引了视线,凑近去看,呀了一声,“这不是周穆王那老匹夫吗。” 胖子奇怪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海棠指着他身下的八匹马,说道:“坐骑在这呢。” 他们又去看张起灵,就见他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看浮雕,下一副画便是周穆王的军队杀进了一座宫殿,画面上出现了很多的蛇头人身的女人,她们将一种东西倒入了那种塔的孔里,接着无数的鸡冠蛇从塔里爬了出来,和周穆王的军队撕咬在一起。 张海棠猜测:“这西王母国饲养蛇,看他们崇敬的那个劲,这种蛇应该地位很高。” 看着这些浮雕,吴邪回忆起他们之前看到的石塔遗迹,想了想说道:“看这些石塔下面肯定是相通的,蛇就生活在城市下面的通道里,遇到危险,就用某种东西把蛇引出来迎敌,这是设计好的防御方式,这种蛇这么毒,速度又快,谁也挡不住。也就是说,人生活在城里,蛇生活在城市的下面,现在人全死了,蛇就到地面上来。” 听到吴邪的猜测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他们继续看下去,一边推论,越看越对这里的概念清晰起来。 “诶?这是在做什么?”张海棠指着他们现在正在看的这一副满是蛇的浮雕,上面描绘了一条缠绕在巨大的树木上的双鳞大蟒,四周满是细小的鸡冠蛇。 “它们是在打斗吗?”吴邪说道。 不等她回答,旁边歪着身体靠着她的张起灵摸了摸石刻,摇头道:“不对,这是交/配。” 张海棠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他在开玩笑,她感到好笑,边摇头边笑道:“你别逗了,它们配的来吗。” 吴邪也附和道:“对啊,这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蛇,体型相差这么大。” 胖子摸着浮雕砸吧了下嘴,唏嘘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知道什么是老鸨吗?”张起灵突然问他们。 众人皆是一愣,张海棠最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喔,你是说那种鸟啊。” 吴邪疑惑道:“老鸨就是开妓院的啊。” 两人同时开口,说完互相对视了一眼,吴邪茫然了,“你说什么鸟?” 张海棠看向张起灵,心知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这小子就会开启科普模式,小嘴叭叭的,话比平常多了十几倍。 “老鸨其实是一种鸟,古时候有人发现,老鸨这种鸟,只有雌鸟,没有雄鸟,它们要繁衍后代,可以和任何其他品种的鸟类交/配,为万鸟之妻,以人们就用这种来代称人尽可夫的妓。”张起灵淡淡道。“然而,事实上古人对于老鸨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老鸨其实是有雄鸟的,但是,这种鸟类,他们的雌雄个体差异太大了,雄鸟比雌鸟大了好几倍,所以就被误认为是两种不同的鸟。” 吴邪恍然大悟,但张海棠依然不太认同,她摸了摸下巴就道:“就算它们是同一种又怎么样?”说着她用手指摸上凹凸不平的石壁,试图再找出其他信息。 张起灵听懂了她的话,也没反驳,他同样去摸那块石壁,很快他就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低声道:“奇怪。” 张海棠看向他的手,也上手摸了摸,哎了一声,“这里好像还有东西。” 胖子已经将木炭递给了他们,张起灵皱起了眉头,拿起碳把浮雕上方下方的没有涂抹的部分也涂了起来。 这块石壁不小,其他人纷纷退后了一步看,在看到全景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呆住了。 原来那条双鳞巨蛇缠绕着的巨树,根本不是什么树,而是条盘成了一个圆形的更加巨大的大蛇! “天哪!这也太夸张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体型的蛇?”张海棠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蛇不会是和恐龙是亲戚吧?” 吴邪咋舌道:“这…这是龙吗?” 原来,真正在交/配的,是这条双鳞大蟒和这条巨蛇。 张海棠感到三观都炸裂了。 “这,这巨蛇在这森林中不会还存活着吧?”张海棠咽了咽口水,“我感觉咱们几个在它面前顶多就是饭后甜点。” 吴邪不太确定道:“应该不会,这种体型的蛇按理说需要非常大量的食物才能存活下来,你们看现在这里的情况,也存在不了多少大型动物供它生活,应该早就饿死了,而且你看西王母国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少说有三千多年了,这蛇总不能活那么久吧。” 张起灵征征的看着的看着壁画上那条巨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海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的石壁大多是一些朝拜,祭祀之类的场景,张海棠看的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就坐到一旁,瞅见胖子在翻包,就凑过去看。 胖子正把那些罐头和干货拿出来,左挑右选跟皇上选妃似的。 “还吃啊。”张海棠摸了摸肚皮,刚才她刚吃了碗泡面。 胖子砸吧了下嘴,“就那点分量还不够你胖哥塞牙缝的,待会让胖哥我露一手,你过来给我打下手就成。” “行,我也早馋这些玩意了。”她撸起袖子和胖子一起起锅烧火。 张海棠朝那张起灵和吴邪两个凑一起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什么的家伙,叫了几声,两人愣是听不见,依然讨论的热火朝天勾肩搭背的。 胖子就道:“别管那两人,整天腻一起不知道想什么。”手下把几个罐头打开,“手上材料不多,干脆就煮成大杂烩。” 第 93 章 第九十二章 后面吴邪和胖子才跟了上去,胖子先是喘了几口气,一边喘一边抱怨他们跑太快。 张海棠敷衍的回了几句就让他们也赶紧把泥抹上,她放轻了呼吸,浑身贴满了黏腻的淤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有种在涂某种不可言说的排泄物的错觉,简直是对嗅觉和精神的赊毒! 虽然心理上很嫌弃但动作上倒是完全看不出来。 吴邪瞅见她麻利的动作不由多看了两眼。倒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熟悉张海棠的人就会发现这家伙其实有点小洁癖。 这家伙平常嘴里没个正经,穿着也是能怎么舒服怎么来,但至少在上面时,大多时候都是整洁的。况且他串了那么多次门还真没见她家乱过,东西永远会放在原本的地方,这么看,这家伙或许还有点强迫症?但不难看出张海棠从小的生活环境是很有教养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人养成这种不着调的性格。 注意到吴邪的眼神,张海棠倍感奇怪,“你看着我做什么?” 吴邪摆了摆手,干笑道:“没,突然想到点事。”说完,他就跳到了泥坑下,弯腰用杯子去挖沼泽底下的淤泥,涂抹在身上。 “对了,小哥你总得说我们接下来要干嘛吧?”胖子突然问。 吴邪也正好奇呢,附和了胖子几句:“是啊,小哥你难道突然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张起灵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文锦她的食物耗尽了,所以才会冒险进入营地,她今天晚上必定还会来,我们要设一个埋伏。” 吴邪一愣,他想到昨晚的情景一时间有些害怕,迟疑道:“一定要晚上?不好吧?我不去。”他刚说完忽然就见到张起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语气仿佛是在质问,惹的吴邪都呆了下。 张起灵一说完,顶着张泥脸就爬上了水潭,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邪征征的看着张起灵走远的背影,表情不敢置信,他瞪大了眼睛对张海棠叫道:“他瞪我做什么?他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来,还不是你们都瞒着——”话说一半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吴邪忽然低声骂了句,同样爬了上来。 张海棠一脸八卦的凑到吴邪身旁,勾着脖子看了眼张起灵走远的背影,挤眉弄眼的安慰道:“哎消消气,这有啥,我之前还天天被他瞪呢,他也是担心你文锦阿姨,在这片远古雨林,孤身一人可不容易。” 胖子露出个欠扁的表情就道:“小同志,你现在才觉得怕?晚喽!” 吴邪一脸郁闷,苦着脸问他们:“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胖子笑了笑没说话,张海棠一听这话,理所当然的道:“开什么玩笑,谁不怕死?又不是木头。” 闻言,吴邪用一种略显惊奇的眼神看着她。 张海棠瞪了吴邪一眼,以为吴邪在取笑她:“你小子什么表情?我难道就不能怕死吗!” 吴邪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你这样人还……还有这样坦诚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从你嘴里听到一个怕字。” 张海棠动作一顿,表情奇怪的看了一眼,她嘟喃了句,“突然挺好奇我在你眼里到底是啥样。”但声音太小,吴邪听不清,他啊了一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张海棠忽然展颜笑了一声,她脸上糊满了淤泥,却衬的眼睛更亮了些。 吴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欲盖弥彰咳了几声,笑道:“什么嘛原来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张海棠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爽朗道:“人嘛,虽然看上去各有不同,但本质大致相同,再怎么样也都是一个——” 这时胖子忽然和张海棠对视了一样,两人摇头晃脑默契道:“俗人嘛!”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吴邪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指不定在想他们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们回去后,张起灵就让胖子再烧半锅子汤,做成是没吃完的汤底的样子。 胖子立即动手,让炉灶烧的更旺,很快,又一锅杂烩火锅就烧成了,香气四溢。 他们又将潘子也用淤泥抹上,把他覆盖起来。 “我们把潘子放这吗?”吴邪问。 张海棠摊了摊手,表情无奈:“总比跟着我们安全多了,在雾没起来之前赶回来不就成了。” 张起灵提起锅,四人又走到原来的帐篷处,张起灵认真的将那锅杂烩放到昨天张海棠煮面的篝火处,还细心的搅了搅,让这锅杂烩看起来更诱人点。 看到这一幕,吴邪忽然就想笑,说实话这事情有点扯淡,拿着锅汤勾引文锦阿姨,这陷阱看起来太幼稚了些,又不是猫猫狗狗,哪个正常人会上这种当? 张海棠似乎读懂了吴邪表情的意思,她突然有点心疼吴邪了,傻小子都被小族长骗多少次了,现在还信呢。 他们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蹲在那里,直到太阳落山了,四周的黑暗包裹住他们,连汤都凉了,别说陈文锦,连老鼠都没看见一只。 久到张海棠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张起灵,其实他们私底下根本就没商量好? 胖子蹲的腿都麻了,只能不停的换各种姿势,终于在胖子换了n次动作后张起灵有动作了。 只见他突然摆了摆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张海棠一见,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立即凝神静气,眯着眼睛去看夜色里有没有出现可疑的身影。瞪的眼睛都酸了还是没看到什么身影,除了一只慢悠悠爬过的四脚蜥蜴。 张海棠:“???” 她对张起灵投去疑惑的眼神。 张起灵注意到她的视线,但不明白什么意思,望向她的眼里透出询问的神色。 张海棠短暂的懵了几秒,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刚才是示意胖子不要乱动。 想到这,她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张起灵有些茫然,疑惑的眨了眨眼,但显然张海棠是不会给他解答的,他便又扭过头继续观察四周,不再理会这个小插曲。 过了了十几分钟左右,张海棠忽然就听到一声及轻的响动,她看到前面不远处,在非常黯淡的光线中,一个浑身淤泥的人警惕的从丛林里走了出来。她身形纤瘦,走的十分小心,时不时的左顾右盼,警惕着四周。 这个人估计就是陈文锦了,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张海棠心里暗暗想道。 第 94 章 第九十三章 他们沿着水潭绕了不圈找到一块巨石,寻了个干燥的地方点上火,打算烤干身上衣服的湿气,围着火堆三人都没开口,耳边只有哔哩啪啦的烧火声,气氛逐渐有些微妙。 “不打算介绍下吗?” 意外的是,最先开口的是一开始对张海棠最戒备的陈文锦,她往火里添了把枯草,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海棠。 张海棠正在擦着自己身上唯一一把匕首,听到这句话便抬眼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他娘指不定都把我内裤是啥颜色都调查出来了,还问这个有意思吗? 但想归想,张海棠还是乐呵呵道:“我是张海棠。”没办法,谁让她一向对漂亮姑娘更有包容心呢,表面上肯定不会落人家面子的。 “九门的?”陈文锦问道,她见张海棠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她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很轻的笑,“不是,”说完,她突然皱起眉,动了动肩膀,像是有些不舒服的扭着脖子。 “怎么了?”张起灵望向她。 张海棠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痒。” 张海棠其实还挺好奇九门当中的张家,她对九门了解不多,除了一些自己调查的,其他都是由吴邪讲给她听的,她曾经打听过九门当中的张家,但打听到的情报非常少,但也从中了解到他们的特征非常像他们老张家的人。 在她当初诈死离开后,是有哪一脉迁徙到了长沙吗? 想到这张海棠便问陈文锦:“你说九门里的张家都哪去了?” 陈文锦认真想了想,记忆里却没什么印象,就摇头道:“对于张家人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们是九门当中最神秘的一家,作为上三门之首的张家,最开始是活动在长沙,由张大佛爷坐镇,那位也是九门的创始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逐渐传出张家的消息了。” 张海棠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笑道:“听起来很威风嘛,”她追问道,“那位张大佛爷叫什么名?” 陈文锦沉吟道:“如果我没记错爷爷的话,应该是叫张启山。” 张海棠拾起火堆旁一根树枝,动手在地上写下一个启字。 “没错是这个字。”陈文锦点头。 张海棠闻言,扭头去看张起灵的态度,却见他垂眸不语,也不表态,自己也打不定主意。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启字,多半就是老张家的后辈了,按族谱来看,海字辈后就是启了。 陈文锦问她:“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张海棠耸了耸肩不打算多言。 看出她不想多说,陈文锦也不追问了,她提议,“你如果想打听更多事情,我建议你去北京找一家叫新月饭店的酒楼。” “新月饭店?”张海棠这下真有些意外了,她好歹也是开饭店的,当然是听闻过新月饭店的名气的,一家背景雄厚的百年老店,没想到会和九门扯上关系。 陈文锦见她反应挺大的样子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她摇摇头,“就是没想到这两者之间还能扯上关系,你们九门还挺涉猎广泛,佩服佩服。” 陈文锦被她话一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 张海棠又去看张起灵,她心想既然张启山在这行里如此出名,那按理说,小族长以前应该有所听闻才对,就没去认认亲么? 但明显张起灵并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张海棠也就把自己的好奇心按捺下来。 她后面转念一想到族里那些人的态度,又觉得还是不认为好,毕竟在那个时候,能把小族长给推出来应对这烂摊子,可想而知他这个族长并没有多风光。 不知为何,张海棠突然觉得脖子后愈发的痒了起来,她伸手往后一摸,摸到一个类似于水泡的东西,像是皮肤被什么咬了一口,披在身上的外套由于她的动作滑落在地,露出了早在火的炙烤下显形的麒麟纹身。 虽然背心遮挡了许多,但露在肩膀与锁骨的大片区域还是可以看出大概模样。 陈文锦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不禁凑近了些,小脸上透着惊奇道:“似乎和小张身上的很像,”她抬了抬手差点就要摸上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用视线慢慢描绘着上面的纹路,“虽然都是麒麟纹式,但有些细节还是有不同的。” 张海棠心道那肯定,族长的纹身和我们这些普通族人比起来,那肯定是加强upgrade版的,指不定就像电视剧里说的隐藏了什么秘籍? 陈文锦在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发出灵魂疑问:“你们难道是亲戚?” 张海棠被问得一时间卡壳,就连后脖子处的痒意都被她忽略了,因为她发现原本安安静静烤火发呆的张起灵突然也看向了自己,心里莫名就有些小紧张。 “算,算吧……”张海棠的语气不太确定,她心想,俗话说同一个姓还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老张家也就那么多人口又是族内通婚,保不准她和小族长还真有几杆子的血缘关系? 张海棠不禁就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狗血剧情,思绪愈发飘远,忽然脖颈一热,是张起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怎——” 张海棠正要发问,却不想,张起灵没有任何预兆的捏住了她命运的后脖颈,就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把张海棠脸往他自己膝盖上怼,张海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开始挣扎, “别动,”头顶传来低语,张海棠心头虽然惊疑,但还是停住了挣扎。 张起灵伸手拨开她脖子上的头发,张海棠似乎听到头顶“啧”了一声,顿时觉得头皮一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陈文锦也凑了过来,只听见她惊愕的“啊”了一声, 她控制不住想伸手去摸却被张起灵按下,只听他说道:“后面有东西。”说完就去夺她手里的匕首,然后将刀身放在火里烧了起来。 卧槽?! 这可把张海棠好奇的抓心挠肺的,她控诉的叫道:“大哥大姐你们好歹给个准信啊,我后面到底怎么了?!” 陈文锦对她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眼神,她安慰道:“就是被下了个崽,马上就能解决掉,你放心。” 张海棠听的云里雾里,正要问什么崽,下一刻张起灵毫不犹疑的就将烧的滚烫的匕首往她后脖颈一按,斜着轻轻刺入皮肤表面然后迅速往上一挑。 张海棠猛的吸了口凉气,张嘴就要叫又想到还有其他人在便硬生生忍住了。 眼前掉下了什么东西,张海棠定睛一看,只见视线处出现了一坨白白黄黄的东西,甚至还闻到一股脓水的酸臭味,似乎就是在她后脖子上挑出来的东西。 第 95 章 第九十四章 陈文锦对张海棠的印象其实不差。相处起来,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应该可以用舒服这个词。 毕竟有那么一个人,你可以不用担心对方会去害你,除了偶尔表露出的好奇,她永远站在你的防备线之外。 张海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浮于表面的好奇,点到即止的试探,她守得住自己的底线,摸出对方大概的底细后,便不会去触及对方的心里安全线。 短暂的相处下来,陈文锦感觉张海棠的性格其实和吴邪有几分相似,只是相比较于吴邪,她更懂得适可而止与保护自己。 天色很快就彻底暗了下来,他们休整的地方离水潭有段距离,或许是因为这些坍塌的遗迹,石头的遮挡,看上去还算干燥。 虽然四周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张海棠他们三人却不敢大意,依然将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抹上了淤泥,三人挨着火堆,红色的火光和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莫名有种催眠的功效,听了一会居然有点昏昏欲睡。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三人商量着守夜的事,张起灵一脸平淡的提出自己可以守全夜,刚说出口就被张海棠一顿狠骂。 她用力戳了下张起灵的额头,骂道:“我守你个大头鬼!这种时候别瞎逞英雄,我还没死呢!听我的守夜轮着来,你要是累倒了,让我们两个老弱妇女咋办?!”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居然能厚着脸皮说出老弱妇女这个词感到诧异。 张海棠挑起眉头:“你有什么意见吗?” 张起灵被她骂的没脾气,也没反驳,默默将额头被戳掉的淤泥重新抹上。 张海棠就当他默认了,最后决定由张起灵守前半夜,后半夜就由张海棠守,至于陈文锦,他俩都不太放心,就勒令她好好休息就成。 张海棠和陈文锦一起扫了扫地上的沙石,用刚才捡来打算烧火的树叶枯草铺上,两个女人一齐躺了上去。 张海棠睡的很浅,再次睁开眼睛时,几个呼吸间就清醒过来,入眼的是透过头顶树叶的朦胧冷光,天光乍破,天仿佛被切成两半似的,一边依然是浓墨一般的夜,另一边已经微微泛着光了,她先看了看手表,嘴角不禁泛起无奈的笑。 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叫她起来。 张海棠又观察了下四周,心里不由感叹,没想到竟然可以安稳度过一夜,昨晚在睡着前,她可还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一觉可以睡成,毕竟这几天都夜晚就没安分过,自己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张海棠用水壶的水简单漱了口,洗掉脸上的淤泥,重新抹了层新的,原来的那一层早就被火的温度烘干了,干巴巴的贴在脸上,不仅痒而且走一步就往下掉泥。 她走到张起灵身旁,挨着他坐下,不容置疑的对他抬了抬下巴。 张起灵对她点了点头,往四处扫了一眼,这里也就那么一点地方,他肯定是不会和陈文锦钻一块睡觉,索性帽子一盖,原地躺下打算凑合睡一觉。 张海棠瞅着挨在她旁边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的张起灵,双手抱胸像龙虾似的背对着她睡觉,他这像小孩一样睡姿,看得张海棠忍不住弯了下嘴角,心头就好似塌了一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拍了下对方的头。 张起灵被她的动作吵醒,睁开眼睛朝头顶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亮亮的眼睛,他面露疑惑,只见张海棠单膝弓起,坐姿舒展,神秘兮兮的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去,他也没多想,听话的挪了半步过去。 下一秒,他的脸被一双手捧起,接着又被往下一按。 但脸颊感受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带着余温的衣服面料,他不禁一愣,他感受到一只手搭在头顶,耳边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今晚姐心情好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五星级的待遇~”说完,那道带着笑的声音静了下来,放在他头顶的手也拿开了, “睡吧,不省心的小鬼。” 张起灵下意识抬手扯了扯帽檐,将视线完完全全的盖住,他抿了下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口,只是侧着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睛。 感觉很奇怪,却并不陌生 或许这并不是第一次,或许在那些被他掩埋的过去记忆里,曾经有人也这么对待过他,但他或许再也无法回想起来。 这一觉,张起灵睡得不深,四个小时后他便醒了过来。 陈文锦紧跟着一同醒过来,在惶惶不安的黑夜中睡去,睁眼可以看到安逸的阳光,这简直是让人振奋和惊喜。 在这一片历史久远的戈壁绿洲当中,夜晚永远伴随着危险的。能够安全度过一晚简直是祖宗保佑了。 陈文锦不禁想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他们简单收拾了东西便继续上路,除了半路的休整与进食补充体力他们几乎一直在赶路。 一路上确实遇到几只鸡冠蛇,而且越往前面走遇到的次数越多,这人张海棠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因为张起灵老练的经验和陈文锦多年对西王母宫遗址的研究,三人这一趟少走了许多弯路,几乎十分顺利的让他们找到了几处记号,而且这些记号都刻在十分不起眼的地方。 简直顺利到让张海棠不敢相信,这次就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吗?突然有点不习惯。 就像是你在玩一个十分高难度的游戏,每一个关卡都有一个怪,你打完就可以通关,救出美丽的公主,而这一次你轻轻松松从头玩到尾,一个怪也没遇到顺利救出公主了,却没有一点成就感。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张海棠心里就嗤笑一声,心想自己真是被虐出被害妄想症了,不过还真别说,这下子没点意外还真不习惯了。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回到现实里,而此时张海棠正摸着一块遗迹倒塌下的巨大石块,上面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 张海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收回手,不去看那纹路浸染了暗红色血渍的记号,她轻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睨了正沉默不语的男人。 张起灵抬眼看向她,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张海棠笑了笑,忽然说了句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说实话我真挺佩服你的。”说完她也不解释,只是抬了抬下巴,说道:“走吧,看来是那边。” 虽然不太明白,但张起灵明显不是会多问的人,他几步跟上,默默走在了前面。 看着前面那个一声不吭的人,张海棠面上更烦躁了许多。 第 96 章 第九十五章 正在手打更新中,敬请期待。 第 97 章 第九十六章 张海棠拽着吴邪,一路躲过扑咬过来的鸡冠蛇,很快就来到一处裂缝口,吴邪刚接近入口,就见眼前一闪,突如其来的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拽着他的领口硬是给拉了进去,张海棠随即跟上,挤进了他们藏身的裂缝当中,张海棠迅速盖上掩体,听着外头的声音,吴邪的胸膛紧张的起伏着,他的脸上在方才躲避蛇群的时候就已经涂抹上了淤泥,此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声音,只不过环境太过幽暗无法看清,但看轮廓绝不是张起灵。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渡过了十几分钟,外头渐渐平静下来,张海棠舒出一口气,“安全了……”她刚说完,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嗬!”张海棠的呼吸被吓得急促了一瞬,差点一拳头就怼上去。 “呵,”吴邪皮笑肉不笑,哀怨的声音幽幽飘来。“前两天你们跑的挺快啊。” “……” 一听这话,张海棠的嘴角顿时僵住,她心虚的躲开吴邪的视线,将人往前推了推,忙岔开话题道:“你别急着算账嘛,先看看这位是谁?”说着,手下打开了手电筒。 吴邪看过去时,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他的面前,身材娇小,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想起那是张海棠的外套,张海棠身材高挑,这件外套穿在女人身上倒显得有些宽松。等他将视线移到女人脸上时,不禁惊呼一声, “陈.….…文锦....阿姨!” 喊完发觉自己声音太大了,又连忙压低声音,“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陈文锦笑了笑,脸上完全没了他之前见第一次见到的神情,她反问道:“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没发现。” “什么?”吴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张海棠对他挤了挤眼睛,提示道:“还记得定主卓玛旁边的女人吗?” 吴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你就是定主卓玛的那个儿媳!”话音刚落,他猛的一回头看向张海棠。 张海棠又被他吓的一激灵,没好气的骂道:“吴邪你有病啊,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 吴邪冷笑一声,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都拿我耍着玩有意思吗。” 张海棠一噎,看着吴邪那张脸上满是控诉的神情,她吞吞吐吐道:“也不完全是,我大多都是猜的,当时也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况且情况不明,我也不好轻举妄动。” 吴邪抿了抿嘴,他看了看陈文锦又看了看一脸心虚的张海棠,联想到他们同样不会衰老的体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显然是想到很不好的地方去了。 陈文锦一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放心,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弄成现在这种情况也是迫不得已。” 张海棠也插了一嘴,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反正是站你这边的。” 吴邪被陈文锦这一笑晃得分神,回想曾经自己小时候,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听见陈文锦又突然轻叹了一声:“时间过的可真快,我看到你长这么大了,都反应不过来,想想已经二十多年了,当时你还尿床,我还给你洗过尿布,你那时候长得好玩,比现在可可爱多了。” 吴邪听她这一通话,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趁这两人寒暄之际,张海棠轻轻用匕首的手柄敲了敲石壁,三长一短,反复两声后,就听到缝隙的深处传来了咯咯咯咯的回音。 不一会儿,张起灵一脸平静的从里面挤了出来。 吴邪见到后轻哼了一声,皱眉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们是不是早就在私底下同流合污了。”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语,张海棠也不说话,摸了摸鼻尖专注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瞧,吴邪就看向陈文锦,陈文锦解释道:“没你说的那么恶心,我和这两位可清白呢。” 吴邪仔细分辨她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烦躁的一挠头,叹道:“大哥大姐们,你们放过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陈文锦对吴邪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当时在那村子里卓玛找你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认出我来了,不过他没有拆穿我。我在峡谷口子上找到你们的时候,他追了过来,当时我们就已经碰面了,这接下来的事情,确实算是合谋,但也是为了谨慎。” 吴邪听到这番话立马就瞪向张起灵,指着张海棠说道:“好啊你,这么说你就只跟她说,却把我排除在外,太过分了!难不成你还怀疑我不成?” 张海棠翻了白眼,不满道:“你放屁!这小子压根就没和我说过!我是自己猜出来的。” “你胡扯!”吴邪梗着脖子反驳道:“小哥认出文锦……阿姨,那是情有可原,可你压根就没见过啊,若不是你们私底下串通一气那是什么?” 张海棠虎着脸,没好气道:“姐我闻出来的不行吗?” 张起灵看着吴邪说道:“我暗示过你了,我以为你知道了。” 这俩人的话一句比一句奇怪,吴邪顶着满脑袋问号,“啊”了一声,问道:“什么?” 张起灵立即对吴邪做了一个暗示性的动作,眼睛微微一眯,可以说是非常的隐秘了,就连张海棠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在说什么玩意。 吴邪反应过来后几乎就要跳起来了,磨了磨后槽牙,说道:“我看上去像知道了吗?就这暗示只有张海棠那家伙看得懂吧。” 张海棠忙摆摆手,心道:我也看不出来好吗! 吴邪马上指着张海棠控诉道:“你看她!” 张起灵立即比了个轻声的动作,吴邪立即压低声音说道:“你丫太不够义气了!” 陈文锦却说道:“不,他这么做是对的,否则,我会落你们那个女领队手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们之中哪个有问题,我需要找一个人帮我检查。” 吴邪张口问起录像带的事情,却听到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和几声枪声。 张起灵啧了一声道:“他们这么开枪,会把所有的蛇都引过来。” “那赶紧走呗。”张海棠干脆道。 陈文锦点点头,对吴邪说道:“里面牵扯的事情太长,这些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就指了指一个方向。 不等吴邪答应,三人已经陆续起身往泥道的深处退却,吴邪只好起身跟上,但他心系外面的吴三省一行人,一边走就一边问他们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去和我三叔会合吗?” 第 98 章 第九十七章 吴邪被这么一问,面上露出些许茫然,说道:“这.…这是三叔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看过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这个很像啊。” 陈文锦就笑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会相似,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相似。” 听到这,张海棠已经几乎确定了答案,怪不得怪不得这一切处处透着古怪和不合理,却偏偏无法解释,原来一起都反过来了! 他娘的真没想到当时在云顶天宫那个离谱的猜测居然蒙对了!当时她突发奇想试探着问吴三省是不是本人,是否活着,对方的回答是“是” 她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想,吴三省当时应该是回答她,‘吴三省’这个身份还活着。 吴邪却没有张海棠那么冷静了,和他相处多年的三叔突然被告知可能是假扮的,他差点跳了起来,失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毛骨悚然。他抖着声音道:“我的天,我的天,难道他一直是一一谢连环?” “吴邪,坐下!先听着。”张海棠忙过去将他按下,这时候才发现手掌下的肩膀细微的抖动着,她愣了下,张了张口想开口安慰几句,可到嘴边的话绕了几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是捏了捏他的肩膀,盘腿坐到了他身边。 后面,陈文锦细细剖析了吴三省所说的话里的不合理处,吴邪听得很仔细,深想下,他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如果一切都说反了,那么,最可怕的就是出事当晚发生的事情,吴三省的版本里,是他将解连环留在古墓中,然后他逃了出来,那么如果一切都是反的,要这一切继续合理下去,那从古墓中出来的,就应该是解连环!那么,死在海底的,应该是吴三省! 吴邪把脸埋在手掌上,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来什么继续道“那么,你们在西沙海底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会突然消失?还有,为什么古墓的顶上有血字说‘吴三省害我’?如果是解连环害了三叔,那么应该是相反的意思才对!不对不对,这说不通,你肯定也在骗我!”说完他猛的愣住。 【张海棠的脸在手电的白光下,映射出惨白一片,她定定的看着吴邪说道:“我的看法你可能更无法接受,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从下面上来,不是看到了那行血字吗,我的位置刚好是你对面,那些字写的急促,字面上又有些凌乱……总之,你们是从左往右看,而我是从右往左看,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吴邪抖着手指,沾了些水在地上写出当初在云顶天宫看到的血字,他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陈文锦。 陈文锦看着他,面色露出几分不忍,她拍了拍吴邪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小邪,你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这些,所以,我也想过不把这些说出来,但是你对于这个谜实在太执着了,即使我现在不说,我 想他也不可能瞒下去太久,因为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漏洞已经太多了,他除了不停地编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来混过关,你现在这个时候再选择不信,已经太晚了。” 吴邪张了张口,发出几声含糊的气音,认命一般都低下头。 吴邪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太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了,看的张海棠实在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在过了一会,吴邪又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陈文锦便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更加无法相信。” 吴三省忽然溺毙,当时陈文锦悲恸欲绝,但是后来情况紧急,她不得不继续主持工作,继续带着人下到海底。 这之后的过程,和吴三省也就是解连环之后发生的事情,和他们知道的基本符合,谢连环大概是因为害怕真正的吴三省在海底古墓中留下什么关于他的线索,于是假装身体不合适,等他们开始勘探古墓之后,偷偷跟在后面,最后确实被阻隔在奇门遁甲之外。 他以为没有了知情人,便顺理成章的扮做了吴三省的模样被一名渔夫救起。 而陈文锦他们一路深入,最后到达了放置云顶天宫的那座殿内,却被一个酷似吴三省的人迷晕了,这又让吴邪百思不得其解。 陈文锦道:“说出来,你可能更加无法相信。” 吴邪的样子看上去已经有些累了,不过这种时候也不在乎什么信与不信了,他摆了摆手,让她不用顾及他的感受。 陈文锦就道:“当时迷晕我们的人,并不是酷似你三叔的人,他恰恰就是你的三叔。” “等等。”听到这里,张海棠忍不住插话:“这个三叔,不会就是真正的吴三省吧?难道他没死?” 吴邪也赶紧问道:“对啊,你们不是在海里发现了我三叔的尸体吗。” 陈文锦摇头道:“我们弄错了,我们在海里发现的尸体,并不是吴三省,那应该就是裘德考批雇用的人中的一个。这批人失败了,但是带出了古墓详细的地图,所以裘德考才能提供如此好的资料,那具尸体的脸已经被礁石撞烂,而且已经泡肿,加上他身上的潜水服,和吴三省从裘德考那里得到的潜水服是一个样子,我们才认定他就是吴三省。其实当时我也有点怀疑,但是我没有认这种尸体的经验,而且那潜水服款式很 奇特,这个说服力太大了。” 这下子,吴邪是大大松了口气,这顿谈话下来真是比过山车还刺激。 张海棠却沉默下来,她心想,如果吴三省没死,那他们为何不现身解释,反而还要隐瞒多年,如今解连环和吴三省岂不是共用一个身份。这里面又要作何解释? 另一边,吴邪已经整理好情绪,继续问道:“那么,按照小哥当时回忆起来的,你们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先是装了女人,而后又躲着你们,逃进了镜子后的洞里,迷昏了你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以为解连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陈文锦猜测道,“他以为我是进来找他兴师问罪的,如果我单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可是考古队所有的人都下来了,显然他认为他的事情已经完全暴露了,这在当时是极其严重的犯罪。那么,我作为领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偏袒他,他必须自己采取措施又不连累我,于是他决定迷昏我们,然后再作打算。” “但接下来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无法理解,因为,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海底墓穴中了,而是在一间地下室里。一间很古旧的,好像五六十年代三防洞一样的地下室,里面有一只黑色的石棺,我们能看到地下室的出口,但是出口被封死了,我们怎么也打不开,而且看表上的日期,已经我们昏迷之后一个多星期了。” 第 99 章 第九十八章 胡金万的话可以说是一波接一波的雷霆,让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昊天宗的福利这么好的? 考试前二十就能得到千年灵药,这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 “你们也别自大,要我说就你们也不见得能进入小林峰。” 苏凡含笑道:“考试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除了昊天宗的人之外,你们还得面对其他人,竞争的激烈程度不小,前二十名的人都不是善茬。”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收起了小视的心态。 连苏凡都这么说了,只怕这个考试真的很难啊。 胡金万转头道:“不是我吹,就你们这点人,只怕没有一个能进入前二十,人家风无情可是带了一整个小队过来,结果全军覆灭了。” “难道这考试真的难如登天?”有修士皱眉问道。 “也不能说难如登天,不过下一次的考试第一已经有人十拿九稳,你们还是想想怎么争夺前十九吧。”胡金万笑道。 第一被预定了? 什么人居然如此的猖狂? 难不成是那明心寺的苦诀法师? 雷纹花的修士叹了口气道:“如果是苦诀大师的话,只怕我们真的没机会了啊。” 众人也是一阵的叹息,毕竟苦诀成佛之姿的传闻他们都听说了,和这样的人争斗的确没有希望。 “苦诀?他还不配呢!” 胡金万撇嘴道:“上一次考试,苦诀不过考了一个第二十而已,还不如琳琅福地的那个李道友呢。” 苦诀?第二十? 怎么可能?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有预定第一的能力? “胡道友,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第一到底是何人?难道是前辈不成?” 众人都开始对前十好奇了起来。 “第一就是我们昊天宗的分数掌控者沉原,这小子还不到金丹境,但精通修行方面所有分支,可以说是个全才。” 胡金万嘿嘿笑道:“上一次考试,他就是第一名,而且原本能满分的,结果故意做错了一道题,可即便如此还是第一名,被宗门的弟子称为分数掌控者。” 分数掌控者! 沉原吗? 没想到宗门内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弟子。 苏凡补充道:“其实宗门内的好苗子很多,沉原真正擅长的是剖尸,前十中还有一个王洛妃,他虽然是丹云峰的弟子,但却擅长超度之道,未来飞升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只要超度的好,就不怕因果沾染,到时候雷劫都能小很多。 再加上避雷针的引渡,王洛妃只要境界到了,飞升几乎是妥妥的事情。 一众散修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胡金万继续道:“凡哥,我认为咱们小院的弟子也不错啊,钟颖可是在筑基期就凝聚了法相,仙人之姿无疑,而且小吉祥也是……嗯……聪明可爱啊。” 钟颖和他待过一段时间,在他眼里这个女弟子天赋还是不错的。 至于小吉祥吗? 天赋确实不错,就是有些让人头大,而且他总感觉小吉祥有种特殊本事,但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想必凡哥也应该清楚,不然不会留下小吉祥的。 散修们已经被震惊的有些麻木了,筑基期就凝聚法相,这是什么样的天才? 四大公子凝聚的时候好像都已经出窍期了吧? 昊天宗的弟子都这么恐怖的? “到地方了!” 苏凡看着远处的山头,眼里闪过一丝的笑意。 出去这么久了,总算是回来了啊。 趁现在有时间了,可得好好的休息休息才行,正好让弟子们都去往生桥磨炼一下自己的内心。 那些散修们也都看了过去,但进入他们眼帘的只是无尽的群山峻岭。 这……昊天宗在哪呢? 胡金万突然张口喊道:“棋灵,开道口子,我们回来了!” 下一瞬,众人眼前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丝的波动,随即一个若隐若现的防护阵法出现,阵法之上更是缓缓张开了一道缺口。 里面的灵气好似有了宣泄的地方,一股脑的冲了出来,差点将飞舟给掀翻过去。 飞舟上的散修见到这么浓郁的灵气,皆是瞪大了眼睛。 一些反应快的更是开始吸收了起来,贪婪的将散出来的灵气吸入自己体内。 “好多灵气,而且灵气居然还如此浓郁。” “我曾经远远的看过幻渺仙朝一眼,灵气只怕还不如这里啊。” “不愧是万年宗门,这种浓郁又纯净的灵气委实不多见了。” “这是防护阵法吧,难怪没人能找到昊天宗,有这种阵法谁人能找得到?” “今后我们也是昊天宗的人了,这样的灵气我们也能用来修来了。” “……” 众人艳羡的开始说了起来,更是激动的庆祝自己摆脱了散修的生活。 有了这种灵气,他们修行起来只怕会事半功倍,修为也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在这里修炼几乎是白无一害。 飞舟穿过缺口,直接从小林峰上飞了过去,浓郁的灵药香味席卷而来,让散修们都是一脸羡慕。 “方才那边就是小林峰,你们正好认识认识,防止以后误入出事。”胡金万特意提醒了一声。 散修们也都急忙点头,看向小林峰的时候更是咽了咽口水。 千年灵药,延寿灵药,这些他们都有机会获得。 最终,飞舟停落在了首台之上。 如今外出的弟子已经回来,自打苏凡他们离开去妖神冢足足有近半年的时间,昊天宗内又涌现出了不少的优秀弟子。 大部分弟子都已经到了金丹期,长老们也都稳定在了元婴。 长辈中境界最高的就是纪云汐了,直接到了出窍期! 张山峰还是那个样子,大平头十分显眼,而且比他们走之前更短了,显然纪云汐又找他切磋过。 “晚辈恭迎师叔回宗!” 张山峰先一步拱手作揖。 “拜见师叔!” 附近所有弟子也都聚集了过来,迎接苏凡他们回来。 胡金万和景问心先一步跳下来,然后各干各的事情,反正他们留下也没什么用。 景问心还着急安排二哈的事情,更要和极渊殿的众人说说这一次的经历。 苏凡跳下后平稳落地,含笑点头道:“不错,看来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都没有落下自己的修行。” 第 100 章 第九十九章 吴三省带来的那些人大多是青头,估摸着是被吴三省坑过来的,估计在上面杀人放火没少做过,为了钱卖命的亡命徒。 如今吴三省不省人事,路也走到头了,现在这些人只不过是维持着表面客气,一旦撕破脸,指不定就要动刀动枪。 张海棠暗衬着待会要如何甩掉这些人,带着他们说不定还会坏事。 众人开始摸索着向前走。穿过甬道,他们来到一个溶洞,甬道的尽头有阶梯,顺着溶洞盘旋而下。 胖子立即打起了照明弹,这次的装备带的充足,胖子用起来毫不手软,三两下就甩了三发照明弹,洞穴被照得犹如白昼。四周的死角也全部照得亮堂。 光线收缩,眼睛慢慢适应强光后,张海棠眯着眼睛去看,她发现这个岩洞根本天然形成的,而是被人工开挖出来的,她抬起头意外的发现这个溶洞的深不可测。 而四周被人工修造成了一阶一阶的模样,每一阶上面全是黑色臃肿的雕像,密密麻麻排列开来,没有一处缝隙。目光来到地下,底下有一只石头圆盘,四周摆放着造型不一、大小不一的青铜器血,看上去十分简陋。 看得张海棠大失所望,她咋舌道:“这看上去也太没排面了吧,看上去跟个收破烂的摊子似的。还以为传说中的西王母国有多富丽堂皇呢。”这话惹得一旁的张起灵瞥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胳膊,对着那些壁穴上面的石雕一指。 张起灵从来不会做无谓的小动作,张海棠不由提起精神,凝神去看,这一看她立马就发现了端倪。 哎哟我的乖乖!这哪是石雕啊,根本就是成排的王俑!他娘的里面不会都装着一具活尸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海棠顿时就白了一张脸,她扭头去看张起灵,发现对方也是眉头紧锁的模样。她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陈文锦猜测这里可能是王母国的圣地,西王母的皇族进行宗教,秘密仪式的场所。 很快胖子和吴邪也发现了这点,过往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海棠已经凑到一具玉俑前,用矿灯一照,果不其然看到了里面的尸体,是完全干化的干尸。 张海棠暗骂了一声,道:“幸好这些都是干尸,要是再整出几个鲁王宫里的血尸从来,咱们都得玩完!” 听她这么说,吴邪一回想那个画面便感到一阵心悸,他指了指下面,“咱们先下去看看。” 几人点点头,顺着石壁摸索向下,很快来到了地下那个放置石盘的地方,那是一只石头的星盘,上面全是罗列棋布的小点,代表着天上的繁星。 张海棠拿手电去照那些小点,“这些玩意是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就凑过来一个人,“好东西啊。”黑瞎子低低笑了一声,在她的耳边低语:“心动吗?这可是秦始皇求都求不来的不老药。” “这么稀罕的东西,那这福气给您吧。”张海棠嗤笑道:“就这丑不拉几的泥球,还不如烧烤摊的肉丸子对我有吸引力。” 黑瞎子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并不反驳。 张海棠俯下身细细打量这个星盘的底座,又观察了会上面的星图排位,她断定星盘上的星图和丹药是经过严格计算的,是一种平衡机关,这种机关在古墓里并不少见,是一种对付盗墓贼的常见手段,如果不按照安排好的顺序取物便会触动机关。 “这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吗?”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囗哨声。 几人回头一看,原来那个拖把带着的几个伙计,现在正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些个丹药,吴邪一看,担心他们闯祸,立马警告他们:“这些丹药剧毒无比,吃了会立即挂掉,绝对不能动!” “当然不会去吃咯,只是看看不成么?”那个说话的伙计模样吊儿郎当,眼神跟勾子似的直瞅那些丹药。 吴邪心道不妙,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坚定的摇头否决道:“不成!这里什么都不能碰,万一有什么机关,大家都得玩完。”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胆小的已经收敛了心思,只是其中一个伙计面露嘲讽的刺了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多规矩。”说着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吴邪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他们争执,便假装没听见。 胖子在这时忽然大呼小叫起来。说让他们看上面。 所有人全部抬头看去,只见照明弹照出的山洞最顶上,有十几条铁链悬挂着一只巨大的黑炉。 张海棠琢磨了下,道:“那玩意是悬空炉?” 陈文锦惊道,“没错,这个洞肯定就是大风水万山龙母的穴眼,这是炼丹室的最高境界,丹炉的最高境界,丹炉不着地,尽收整条龙脉的精华。” 胖子抬手就要对那炉子发射照明弹,张海棠忙道:“诶胖子,别打太近了,万一里面放了什么易燃物品。” 胖子道:“瞧你这胆子,也忒小了。什么东西过了五千年了还炸得起来?”说归说,他还是移动了发射距离,这一次照明弹打在了那炉子附近,将那炉子照的无比清楚,那是一只雕花的青铜球状器皿,十分巨大。 张海棠绕着头顶的悬空炉看了一圈,看得直咂舌,“啧啧啧,五千年前还能有这造诣。”说着她用手肘撞了撞旁边人的腰,“嗳你说这炉子挂这么高,古人是怎么烧的?” 闻言,张起灵头也不回,只是面色平静的摇摇头,显然对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没有半点兴趣。 张海棠见他闭嘴当哑巴,半天打不出一个闷屁,便吐槽道:“你可真没意思,无聊得紧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 对她的抱怨张起灵全当没听见,用眼尾轻飘飘瞥了对方一眼,张口道:“闭嘴。” 张海棠哂笑道:“嘿,姐说实话你还不爱听了是吧。”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边的陈文锦喝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他们立即回头,就看到几个下来的伙计聚集在那石盘边上,其中一个人按住了陈文锦,那叼着烟的伙计戴着手套,就去摸石盘上的丹药,一边道:“不要紧张,大姐头,老子也是行家里手,可不比你那相好差。” 吴邪气得大骂:“你们这几个混账,想找死吗?”刚骂完就见其他人都举起了枪对准了他,一见这情况,胖子马上举枪挡在吴邪前面护住, “把枪丢掉。”一名伙计对胖子道,胖子骂了一声,把枪丢在地上。 张海棠刚将手摸向后腰,一把枪就指到她头上,那举枪的伙计便是拖把,他咧了下嘴,冷笑:“如果不想脑袋开个洞的话,尽管试试,老实点,把手举起来。” 第 101 章 那些年,那些事 在父母去世,失去了庇佑并且在这充满算计的环境里,没有人相信他们留下的孩子能够活过两年,但张海棠做到了,并且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在族里立住了脚跟。 现在这个在族人眼中堪称优秀的张家人,就是以前各位先生眼中那个最无所事事最刺头。 意外的是,尽管是经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这个人仍然维持住当初的心里那股善意,着实难得。 “前辈不先休息下吗?已经赶这么多天路了。” 说话的是一名留着短发有着一双圆眼的少年。 张海棠一边走,一边晃了晃手里用牛皮纸包着的糕点,笑眯眯说道:“去给个小鬼送点东西,顺便检查他的功课。” 少年面露恍然的哦了一声,“您说他啊,似乎有很长时间没听说过他了。” 听到这话,张海棠呵呵一笑,“啊,你可别小看他了,这家伙如果可以活到成年,定有作为。” 少年摸了摸鼻头并不作答,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张海棠自然看得出他的想法,也不过多言语,加快了脚步,熟门熟路的走到那小孩经常呆着的训练场,训练场上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正在训练,今日的课程是发丘指的训练,一群少不更事的小鬼头围着三四个大铁盆,盆里堆放着烧的滚烫的煤渣煤块,里头放着鸡蛋,这些小孩要在鸡蛋未熟之前用手指夹出来。 过程那是苦不堪言,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小孩偷偷涰泣的声音。 当初她刚开始练发丘指,那两根手指还是她老爹亲手打断的,等有愈合的痕迹后继续拉断,记得当时哭的跟杀猪似的,但没办法,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得走下去,趁着年纪小,骨骼发育期间,反复几次,完全愈合后,双指可比常人长上些许,这时候手指的力量就需要靠长期的训练了。 张海棠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的看了一圈,几个小孩注意到她后,便对她鞠躬行礼,她微微颔首表示会意,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在意她的出现,随意便好。她便顺着演练场绕了一圈却没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的是,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甚至她找到了小孩的家里也没找着人。 家里空落落的,家具都已经落灰,难道出任务去了?啊,也不对,那小孩才不过十二岁,连放野都年纪都还没达到。 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了,这小孩平常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到底能去哪了? “前辈是在找人?”一名年纪十四,五左右少年走过来。 张海棠点头,“是,找一名叫张海坤的十三岁的男孩,相貌清秀,寡言,少笑。” 那少年沉默了片刻,道:“我见过,打自放野回来,他便被其他族人带走了。” “放野?”张海棠惊讶道:“怎会安排得这么早,他被带去哪里?” 族里孩子放野大多都是十五,十六的少年,这相对于是成人礼,当做一场证明你是否能够独当一面的考验。 少年摇摇头,“不知。” 张海棠不由陷入沉思,说来奇怪,这次她回来后,发现族里比以往安静了许多,虽然族地里就没怎么热闹过。 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打算先去见见族长,报告过后再和族长打听下小孩的事。 想到这,张海棠一甩衣袖,阔步打算离开,少年微微躬身行过礼后也打算离去,就见前面走几步的人突然回过头来,问他:“对了,你名讳是?” 少年微微一笑,报上自己的名字:“名客,海字辈。” 张海棠不禁侃道:“这么说来,咱们还是平辈。” 少年微微一笑,道:“族里辈分向来含糊,虽你我平辈,但前辈的名字却早在族内闻名,我可是如雷贯耳,这一声前辈我叫的不冤。” 张海棠不禁莞尔,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路上,张海棠想的出神,差点一个不注意迎面撞上一男人,男人正是现在教导族内孩子的先生。 张海棠行了个拱手礼,叫声先生就打算离去,却被叫住。 “看你从这个方向过来,是又去找他了?”虽然没说名字,但两人都清楚说的是谁。毕竟张海棠多次翻墙找人的行为算得上让人印象深刻了。 张海棠看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便问他是否知道那小孩现在在哪。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在祠堂下的暗室里。”男人见张海棠面露疑惑,对她解释道:“你刚回来不知道也正常,泗州古城爆发内乱,族长身陨后,那小子偶然被发现身上流淌着麒麟血,为了找回埋在古城下的族长信物,族人再探泗州城,选中了几个有麒麟血的孩子,只有他活着回来。” “你,你说什么?谁身陨?”张海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她表情愕然,男人也感到诧异,细看下见她表情不似做伪,他问道:“难道没人和你说吗?就在半个月前——” 眼前女人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呆滞,她不再听下去,一把拨开前面的人,迅速朝前跑去。 接下来的话张海棠根本就没有心去听,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到了祠堂。 这实在太可笑了,她从未想过族里已经腐烂到了这种程度。 张海棠喘着粗气,脸色阴沉,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征兆。 她才离开了多久,才两个多月吧?就两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对,其实这一切在两个月前就有预谋了,不然她怎会莫名其妙被族长指派出去,估计就是有意为之,为了让她躲过这次内乱! 祠堂的暗室机关早就被她摸透了,她从小祠堂可不是白跪的。 没费什么功夫她顺藤摸瓜来了暗室的入口,摸黑潜了进去,接着她看到了让她几乎要发疯的画面。 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冲上前一脚踹开了看到她的出现满脸意外的男人。 “你——”那男人还想说话,当即被暴怒的张海棠一脚踹中,飞了出去,撞上墙彻底昏死过去。 她头脑一片混沌,蹲在一身血污与管子的小孩面前,手足无措的拔掉连在男孩瘦小身躯里的管子,轻轻拍了拍仿佛睡过去的孩子。 对方感觉到她的触碰,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了下但没睁开眼睛,见他有反应,张海棠低喊了几声 “喂小孩,你听得到吗?” 那晓得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后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之中。 张海棠见他昏过去的模样,气得一把挥倒了地上盛放血液的瓷碗,瓷碗倾倒,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殷红的血液一下子染红了她的鞋面。 “简直是畜生!”她气的浑身发抖,将那昏迷过去的族人的衣服脱下来,将长衫下摆撕成长条,将小孩身上的被割开的血口绑上,再用衣服将他小心裹了起来。 张海棠抱着昏过去的小孩快步离开这座暗室,将人养在了自己的家里,她知道接下来一定会有族人过来拿她问罪,但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两个时辰,就有人带着七八人的一队人冲到自家院子。 张海棠早已坐在门沿上等着人过来了。 她一见来人,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讥讽道:“呵,这不是狗兄吗,多日未见,倒是愈发人如其名了。” 张海苟与她年龄接近,却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阿不,应该说是从他爹她娘那一辈,两家都不对付了。具体是什么原因,从现在族里的局面就可以猜到一二。 男人被她这副姿态气的脸都扭曲了下,强忍着怒火,“你当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张海棠冷笑一声,“我有没有规矩还轮得到你说,你配吗?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坏了规矩?” “呵,你还有脸说,族里明确规定不可私自斗殴,你不仅仅是目无法纪,不仅将族人打至重伤,甚至废了他的手!你敢说你没错?!” 这一装模作样的做派简直让人作呕,张海棠不怒反笑,“我确实是伤人,那也是他活该,而且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一脚踹人脸上还能顺便将人的手给废了?”她顿了下,平缓了下呼吸,继续道:“你们将一孩子无故囚禁,取血还在我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不觉得很恶心吗?!” 其中一个男性族人站了出来,男人脸色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这有何不对?作为被张家生养的孩子,就该用他有限的生命为张家鞠躬尽瘁,就算死了,他也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他想了想,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哦~你是不是见到这小孩的样子想到了你自己,到底是在可怜那个孩子,还是说,其实是在可怜自己?” 张海苟附和道:“你说你何必呢,既然作为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听长辈的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也不至于变成这副孑然一身的境地。”一边说,他一边端详张海棠的脸,不得不说虽然这女人性子恶劣,但脸长得却颇有几分姿色。 事到如今,张海棠也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这些家伙的脑子已经无药可救了,她咧了咧嘴,活动几下筋骨,眼里毫无波动的扫了所有人一眼。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反正这私自斗殴的罪名是肯定要落头上了,她也不介意再落下一道聚众闹事这一罪名。 总之爽完这把再说,轻重也只是多跪,噢不,最多也是多挨或少挨几鞭的事。 未完待续…… 第 102 章 第一百章 ??? 依然是张起灵带头下去,紧跟着等是张海棠,后续所有人陆续下水,张海棠眼尖的看见自己身前游过许多肉色小虫子,她用手一拨,那些虫子受到惊吓四散开来,看样子没什么攻击性。 水道的上游是一道铁闸,他们来到铁闸处摇动了片刻,发现无法撼动,十分的结实。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伙计问。 陈文锦解释道:“可能是通往最下方蓄水湖的主渠道了。” “你们看。”张海棠突然出声,众人纷纷回头去看,只见张海棠手电照着的方向,水道下游中旬的位置,竟然立着一只面鸟的雕像,估摸有两米多高,应该就是西王母国的先民警告外来人的标示,看来前面不会太平。 “和雨林里的是一样的。”张海棠话音刚落,就见张起灵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沉吟,忽然绕过雕像,往下游走去。见此,所有人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还是立马跟了上去。 一路上,张海棠明显可以感受到水里那些没有壳的肉色小虫时不时撞击到身上,有时她手一拨还能捏着一只上来,可把她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虫子她不怕,但她很恶心那些软趴趴,还密密麻麻推挤一起的虫子,让人头皮发麻。 她看见胖子还很感兴趣的想去抓几只的样子,张海棠“噫”了一声,嫌弃的走远了几步,这让原本还蠢蠢欲动的胖子歇了心思。 胖子一时无语凝噎:“........我说棠妹子你至于吗?之前也没见你怕这些东西。” 张海棠翻了个白眼:“你没事抓这些玩意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拿回家养。” 胖子道:“你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我看这里的水里没十万也有八千的,抓几只带回 去有什么关系,这一趟已经基本上白来了,你也不让我弄个纪念品当念想。”说着还冲着张海棠捏了捏手里肉乎乎的虫子。十分欠揍的说:“仔细看其实挺可爱的。” “.......”张海棠瞪了他一眼,就差把你离我远点写脸上了,说道:“我劝你最好别把墓里的活物带上去。” 吴邪回过头,忍不住说:“这肉呼呼的东西,看着就恶心,你怎么下得去手,别琢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了,咱们赶紧过去是真。” 他们越往前,水道越来越宽,道顶越来越高,继续走了一百米左右,他们就出了水道,周围的空间一下变得空灵而有回音,脚下是一片浅滩往前蔓延,所见之处是宽阔而平静的水面。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火山岩洞,远处洞的深处大量从洞顶垂下来的巨型石柱插入湖 中,犹如神庙的巨大廊柱,洞顶只有两三层楼高,整个地方乍一看感觉像淹没在海里的 楼,整个地方乍一看感觉像淹没在海里的波塞冬神庙大殿,水道出口的两边是巨型岩壁,呈现火山岩特有的特征,和一部分人工痕迹。 这里应该就是整个西王母古城地下蓄水系统的重点,一个天然的小型地下湖了,观察片刻,胖子就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找记号呗。”张海棠指向那些石柱,说:“反正不会在湖底,我们去旁边那些石柱碰碰运气。” 他们蹚水过去查找起来,很快黑瞎子就发现了其中一根石柱子上有清晰的记号,刻得端端正正。 张海棠想到那个人面鸟雕像,心知此行艰险,她看向张起灵,对方正看着他刻下的痕迹,沉默不语,便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给个话呗。” 吴邪也有所预感,心里隐隐开始不安,这一路过来,到了后一段几乎太过顺利,在水道中看到的人面怪鸟的雕像让人无法不在意,从硅谷外围一路深入,每看到一次这雕像,遇到的怪事就险恶一分。这次又看到人面怪鸟图腾,说明这蓄水湖必然不会是一个平和之地。 他问陈文锦:“接下来采取何种策略,我们是休息一下,还是先派人探路?” 陈文锦说道:“没有必要所有人都过去,后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在这里休息,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如果我两个小时内不回来,你们可以顺着湖岸寻找其他的出口,再想办法出去,千万不要过来了。” 张海棠摇头道:“不可,你一个人去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陈文锦看着她微微一笑,表情释然:“这是我命里注定要走的路。” 话音刚落,张起灵在一边淡然道:“我也去。” 张海棠道:“......算我一个。”如果可以,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去,可咱老张家ceo都开口了,她这小员工哪能不管不顾。 吴邪马上也跟着说过去,他能够来到这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包括生死不明的潘子和枉死的阿宁,他再没有出息的缩着,当初就真的就不应该来这里,就像海棠说的,路是自己的,就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负责,既然是他自己要来的,那么就该走完。 胖子就咧嘴:“我靠,你们这不是逼我也去吗?和这批菜鸟在一起还不如和你们在一起安全。” 那几个伙计怕我们通过这种方式结党,偷偷甩下他们跑掉,所以决计要跟在后面。为首的那个叫拖把的就道:“你们想的美,他娘的要么留一个下来,要么咱们一起去,别想甩掉我们。” 张海棠实在烦他们群人拖后腿的样子,“你们想去就老实一点,后面再出事,丢了小命别怪姐没提醒你们。” 胖子呵呵道:“小吴你就算了,你还有大好的年华,跟着这些爷们,也许还有条活路,你三叔不是说吗,这是一条不归路,这路由我陪这几位爷爷奶奶走一趟,来年还多一个人给我们上香。” “我去你的你个死胖子。”张海棠听胖子暗喻他们年纪大,气得做势就要揍他,胖子见此忙躲到吴邪身后。 吴邪道:“都到了这份上,横竖都差不多,反正我是去定了。”他要是和这些人留下来指不定被怎么折腾,再说了就算是被困死在这里,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让这些谜团在这里完全画上一个句号。 想到这,吴邪反过来调侃胖子,拍拍他的肩膀:”到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大奶二奶抢你那点压箱底的明器肯定要抢破头了,你还是留下合算。” 胖子道:“你胖爷我是出了名的亮马桥销金客,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钱袋里的银子不放过夜,睡过的女人无数,用过的钱也够本,少有人能活到胖爷我一半潇洒,这一次若是不走运,我也值了。” 吴邪笑道:“这么说你倒是最适合给人家陪葬,了无牵挂。” 第 103 章 第一百零一章 面前居然是一颗巨大的天外陨石,张海棠感到不可思议极了,天石是古代人见陨石由天而降,便称呼为天石。 他们所看到的仅仅是裸露在外的,这已经够让他们震撼,更别说镶嵌进岩层的部分。 吴邪举起矿灯用灯光去照那些陨石表面的坑洞,但完全看不出里面的情形,不知道这些丑陋的坑洞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看着无数黑漆漆的洞口在头顶,犹如细小的眼睛,吴邪莫名有一种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舒服。他不在去看。 陈文锦看着那颗陨石,轻声道:“这里肯定是我们的目的地了,这里一定是西王母最终的秘密,汪藏海要找的可能就是这东西……” 张海棠不太能理解,汪藏海不是要找长生吗,要这玩意做什么? 吴邪也无法理解,便问陈文锦。 陈文锦也摇头:“我还不清楚,可能是这些孔有关系,怎么会有这么多?” 吴邪猜测会不会是人工造成的,张海棠却摇头否决,“应该不是,大部分陨石表面都是这种形状的。” 这时一个伙计突然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未经证实的说法,柴达木盆地、塔里木盆地都是由一颗分裂的小行星撞击而成的,这玩意也许就是当时的一块陨石碎片,塔木陀这绿洲就是陨石撞击的陨石眼,西王母人在这个陨石坑里修建了西王母城,并且在修建地下畜水池的时候发现了这颗深入地层的陨石,我猜想这东西肯定是西王母神权的象征。” 这话吸引了张海棠的注意,她沉吟了会,她发现这个还真有可能,不由对这个伙计另眼相待。 张海棠记得这个伙计,他们路上只听过他说过两句话,但句句都说到了点上,她不是个记仇的人,对聪明的向来宽容,想到这,张海棠摆出笑脸,走到这个伙计身旁打算细问这个说法的具体内容。 “我倒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张海棠搭上对方的肩,笑眯眯道:“兄弟你怎么想到的,还有其他看法吗?” 那伙计露出个憨笑,“我也是瞎想的,可能是运气好吧。” 张海棠后面又仔细问了几句,对方回答的都很含糊,就像刚才他说的一样,只是运气好瞎猜的,她问了几句,见实在问不出被的,张海棠也就没了兴趣,正要走,眼睛余光下瞥见这人脖子下有一道血痕,看上去应该是被碎石划破的,血液浸湿了部分衣领。 看着伤势不轻啊,也没见这人吭一声,“你这伤……”她下意识就要掀开衣领去看,还没碰到衣领就被猛的拍开。 那伙计表情变得冷硬警惕起来,“这就不用你管了。” 见他面色警惕,张海棠也知道自己逾矩了,她扯了扯嘴角,“别紧张。”说完摊开手掌给对方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又指了指对方的脖子:“我劝你最好先止血。” 那伙计看张海棠面色无异,不像有什么居心的模样,便说道:“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解决。” 张海棠瞥了他一眼,随口道:“看你脸黑得跟碳似的,脖子倒挺白,平日生活不错啊,活着挺好的,没事别干这行了。”说完也不再自讨没趣,自行离开了。 这时,不远处吴邪朝她叫了一声,挥手让她过去。 张海棠蹚水过去,到了他们的那个位置,才看到了陨石和洞顶的交接处,或许是陨石撞击,剧烈的高温导致岩石融化,大量的石柱从上面垂挂下来变成了一大片怪异的巨大石瀑布,坡度很缓能徒步而上,这些石瀑布形状狰狞,犹如粘在一起的无数巨大的妖怪的触手。 其中一条最宽最大的石瀑布上,有一道简陋的石阶,石阶的两边放着青铜的灯器,石阶的最上端,石瀑布和洞顶连接的部分断裂了,断口被修整成了一个石台。 胖子对她道:“你刚和那家伙勾肩搭背说什么呢。” 张海棠回头见那些伙计正往这边走来,脑袋总有什么想法时隐时现,一团乱麻,抓不住头绪,她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几人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那个石台上,那石台上,放着一只石头的王座,可以看到坐着一个人,身影模糊。 吴邪不由倒吸一口气,“这难道是西王母的尸身?”说完立即让人准备黑驴蹄子。 胖子说:“不可能是西王母,死了要么埋了,要么趟在棺材里,哪有坐着的道理。” 张海棠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机关的痕迹,便道:“过去一看便知,而且那个石台也是最接近陨石的地方。” 说干就干,他们短暂休息了片刻,慢慢的蹚水过去,踏着简陋的石阶梯脱离出水,张海棠踢了踢发麻的脚,一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台 走近一看,果然在石台上发现一具端坐在王座上的女尸,王座四周的地面上雕刻着人面鸟花纹,花纹呈现一个圆盘将王座围在中心,透着一股诡异。 张海棠轻声道:“都小心点,别碰这里任何东西。” 这具女尸头戴金冠,身穿着金丝裙袍,裙袍上缀满了玉片,姿态端庄,女尸的身后还站着两具身着盔甲的尸体。 那些金钗,玉石,胖子看得那是心痒难耐,轻声问:”这会不会是西王母?” 张海棠没说话,她不太确定这女尸会是西王母,便将注意力放在头顶那颗陨石上面。 陨石就在离他们半米的头顶,张海棠抬头一看就看见几个黝深的孔洞,孔壁光滑,灯光照进去后仿佛被吃进去似的,深得灯光照射都看不见底,要知道她这手电射程大概是50米左右。 吴邪突然道:“这陨石看上去怎么那么像那些玉俑。”他跳起来摸了一把。 张海棠问道:“什么感觉?” 吴邪惊讶道:“这手感还真有可能是玉石,这该不是一块陨玉?” 张海棠看着头顶,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同样跳上去摸了一把,果真摸到了光滑,温润的表面。 “我突然有个想法。”张海棠看着头顶幽深的黑洞,说道:“或许防止尸体千年不腐的金缕衣上的玉俑原材料就是陨玉,而汪藏海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找到这里。” 吴邪一下子觉得脑袋里的思绪清晰起来,他兴奋道:“这就说得通了,或许汪藏海是在战国锦书上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他马上将这个发现和其他人说了后。 陈文锦却摇头道:“不对。如果按照这个说法,他既然到了这里,应该已经得手了,可是我们在海底墓里没有看到玉俑,玉俑应该不是汪藏海的目标。” 第 104 章 第一百零二章 他们等待的时间立,一直不见两人的身影出来,等待是一种漫长而又焦虑的过程,期间吴邪不止一次尝试爬进去,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体力实在不足以支撑他爬过这条垂直的通道,胖子就更不可能了,他体型实在太大了,现在有能力进去的只有黑瞎子和张海棠两人。 黑瞎子却没有表现出想要进去的样子,可能是他也没把握能够出来,而张海棠,吴邪和胖子心里清楚,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和小哥之间的关系,胖子和吴邪两人已经不想去猜到底有多少秘密了。他们心里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去涉险,而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看着的那种焦虑又无力的感觉。 期间,拖把一直在吵着要出去,说这两个人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了,既然他们不可能进去,那么还是省点力气和干粮为出去做准备。 吴邪有时候被他们吵的心烦意乱,好几次都忍不住和他们吵起来。 张海棠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像在等待着什么,直到第三天到来,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默默从背包里取出了绳子。 管他娘的命令!人要都要没了。 吴邪和胖子见到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见她已经给自己腰间系好了绳子。吴邪很想说点什么,可到了现在,他突然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既没有理由阻止也没有能力替她进去,这让他非常压抑,心里几乎就要崩溃。 就连黑瞎子也走到这边,他问道:“决定好了?” “他们身上的食物只有三天的份量。”她扯了扯绳子试试是否稳固,她身上也只带了三天的干粮和水,带太多也只会增加负重。 黑瞎子突然递给她一样东西,张海棠接过后才发现是一小瓶酒,她抿了一口,酒的烈性让原本焦躁的大脑瞬间清空了许多,“我靠,白的。”脸都皱成苦瓜了。 看她这模样,吴邪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纠结。 张海棠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她们笑了下,“如果我三天后没办法出来,你们就跟着他们走吧。”他不知道小族长为什么一定要进去,不管他有什么必须要去的理由,她只知道她要带他回家。 吴邪见她这一笑,脑海里莫名和陈文锦最后那一笑重合了,脑袋嗡的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句话脱口而出:“还是别去了。” 张海棠听到后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饶是心里不着调的胖子也忍不住红了一圈眼眶,他骂道:“说什么屁话!你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来。” 其实在这三天里,张海棠想了很多,她不是一个喜欢回应往事的人,但自从患上失魂症后,她每天把自己的脑袋塞得满满,把那些曾经的记忆翻来覆去好几遍,但每天任然都在失去很多,直到现在,她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她当初和张起灵到底是如何相识,又共同经历过什么,就连最早的记忆,在自己跳下崖底,所见到的对方的表情也开始模糊不清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这比自己所预想的来的都要快。 “我快没有时间了”她看着那个孔洞喃喃出声。 孔洞几乎是垂直向上的,张海棠只能用膝盖撑着孔壁往上,动作非常慢,她爬了快半小时才感觉到坡度逐渐放低,前面的路黑得仿佛望不到尽头,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回过头,已经看不到一点光亮,只剩下腰间这根绳子时不时扯动几下,证明着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陨玉里并不是只有一条路,虽然腰间连着绳子,她还是会在每一个岔路口放上一条荧光棒。 到了后面,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在黑暗中根本无法感觉时间的流逝,根据手表上的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张海棠发现通道愈发宽阔起来,她已经可以直着要坐立起来,在一个岔路口,她揉了揉膝盖打算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她忽然就看见对面的孔壁上面有什么类似花纹的东西,她的手电没关,发出的光刚好照在某条通道的石壁上。 等她凑近了一看,惊讶的发现那是一个独属于张起灵手法的记号,方方正正的刻在石壁上,图案的边缘划痕还很锋利,一模还能摸到些许碎屑,这是一个新记号。 这几天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关于张起灵去向的线索,但她并不知道这个记号代表什么,前面又会遇到什么,想得入神期间,一道轻微的摩擦声突然响起,那是衣服布料由于爬动时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声音很轻,若不是这里太过安静她根本就不会听到。 紧接着,黑暗里连续不断的摩擦声响起,就在那个留有记号的岔路底部响起,张海棠心头一喜,下意识的,她断定就是张起灵或者陈文锦所发出的声音。 她试探的对着那个孔道叫道:“小族长?”刹那间,那道声音戛然而止,黑暗里再次恢复安静。 她举着手电筒慢慢探身过去,手电的光刚射进通道,只捕捉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喂,是文锦吗?”张海棠感到一丝古怪,接着又喊了几句但一直没有回应,她犹豫了片刻,咬牙就要跟上,却被身上的绳子限制住了速度,伸手猛的拽了几下绳子,一下子将绳子拽出一大段距离,立马赶了上去。 洞外,胖子被对面突如其来的力度拽得往前踉跄了下,手里的绳子飞快的往前冲去,他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不知道,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道是找到小哥和文锦了?”吴邪紧张的盯着头顶的孔洞。 胖子道:“移动那么快,他们难不成在里面赛跑吗?他看着脚下那几卷绳子,“里面什么情况胖爷我不知道,但绳子的长度可能不够了。” 黑瞎子立即反应过来,对吴邪说道:“快去接绳子。” 张海棠再次来到一个岔路口,此时她已经有些气虚,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弓着身体快速移动实在费力气。 在她面前有两个通道,一道就在自己右手边,而另一道竟然是开在自己左上的位置。 她一时有些为难,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使用老办法,她掏了掏口袋,摸了好一会才在口袋底掏出一颗一元硬币。 正面左,花面右。 张海棠双手合十,虔诚道:“祖宗保佑,族子可是为了咱一族的希望,请各位列祖列宗一定要显灵啊。”说完她将硬币一抛,再次接住。 是花面。 她收好硬币朝着右边的孔道爬了进去,这一次的孔道非常的宽阔,坡度是往上面的趋势,且越往里面更甚,到了最后她甚至可以完完全全站了起来,只要没有大幅度的动作,正常走路没有问题。速度也就快了许多。 第 105 章 第一百零三章 胖子给张起灵打了一针镇定剂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张海棠盘腿坐在他身旁,对着自己的受伤的手掌看的出神,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们两人跟丢了魂似的模样,胖子和吴邪两人也是不太好受。 对于张起灵,胖子给出的解释说是受了极大地刺激,所以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感觉全部给关闭了。 至于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能让这俩人吓得崩溃,胖子和吴邪都无法想象得到。 吴邪感到奇怪,就问胖子:“那海棠是什么情况?她怎么恢复过来的。” 这就让胖子纳闷了,“我也不清楚”他想了想,猜测道:“难不成,有外力引导过?” 吴邪又问:“那怎么解释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 胖子摸了摸脑袋,说道:“可能是大脑自动启动保护模式?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叫选择性失忆,电视上不都这么说。” 被胖子这么一说,吴邪恍然大悟,选择性失忆:这是人类大脑对人类的自动保护,为避免此生物过分伤心导致崩溃。假如人遇到一个强大的刺激,这个刺激让这人无法接受,那么,潜意识他就会选择忘掉这件事情,就会形成“选择性失忆。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心中觉得非常的堵,难受的要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道:希望一觉醒来,小哥就能恢复原状。 他看着头顶的陨石,青黑的表面丑陋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无数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人一阵窒息。 吴邪简直郁闷的要死,心说:这简直是在耍我。 这一趟过来,如果要评选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那一定是,快没有时间了,这句话。简直跟催命似的,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拿着枪戳着他的屁股逼着他往前走。 四周太安静了,想的心烦意乱的吴邪迫切想找人说说话,但胖子已经靠在一旁昏昏欲睡,他便将主意打到张海棠身上。 张海棠正发着呆,忽然旁边就有个人坐了过来。 “想不起来了就别想了,顺其自然吧。”吴邪握住她的手腕拉到眼前看了看,道:“你这手后面注意别裂开了,胖子昨天刚给你缝了四针,我看过伤口,应该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贯穿的,” 张海棠叹了口气,”你说的倒是轻松,这种莫名其妙缺了块记忆的感受就跟打喷嚏打不出来,吃方便面没有调味包一样难受。”她神情忽然有些沮丧道:“而且我总觉得忘记了个很重要的人。” 吴邪被这个形象的比喻逗笑了,他莫名想到个问题,“你说,你们姓张的记性是不是都不好?” “情况一半一半吧,一般是直系后代。”她表情郁郁,漫不经心道:“你知道遗传病吧。” 吴邪还真没想到他能问出什么,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张海棠糊弄的准备了,见对方难得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还有这种遗传病啊?” 她随口道:“当然有,你眼前不就有两个。” 吴邪面露震惊,“什,什么?连海棠你也.....”他说不下去了,他从来没听张海棠说过这件事,他只知道小哥曾经失忆过,却没想到她也会。 张海棠不在意的笑了笑,“啊...不过大部分我后来都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你在我房里看到的那些照片吗?” 吴邪点点头。 “因为曾经失忆过,所以我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留住记忆。” “……” 过了会,吴邪说道:“那你和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海棠含糊道:“这个在他告诉你之前,我不能说太多,你只要知道他现在是我名义上的老大就行。” “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吴邪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他心里有了个不好的想法。很快,这个想法就实现了。 张海棠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神情疲惫地说道:“我刚才说过的,这是遗传病。” 吴邪沉默下来,问道:“所以你才会说没有时间了?”他看向对方,面无表情。 张海棠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不太对劲,不由顿了下,缓慢的点了点头,“反正以你现在这情况,说不说,也是早晚会知道的事情。” 吴邪都要被她气笑了,心说你他娘这时候倒是诚实,非要等要瞒不住的了才告诉他是吧,气愤道:“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张海棠双眼飘忽,被他说的心虚。她摸了摸鼻尖,迟疑道:“呃,给你个心理准备?” “你,”他本想发火,但看她心虚的表情忽然就泄了气,抹了把脸,问道:“那这种遗传病,能治吗?” 张海棠道:“要是能治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吴邪不服气,道:“那是以前,这么都多年过去了,科技现在那么发达,怎么就治不了了?就算现在不行,还有以后呢。” “借你吉言哈,我和你说这些事,其实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见她表情认真,吴邪也认真听着。 “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完全忘记自己的记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他了。”她抬手摸了把张起灵的头。认真道:“我不求太多,只希望你能拉着他,记着他就够了。” 吴邪看着他们,沉默下来,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心里就特别难过。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好歹我们也是共同出生入死的朋友,就冲这点,你们两个我肯定都是要管的。”吴邪沉声道。 张海棠看着他,心里十分动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 吴邪被她看得发毛,“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一瞬间你很男人。”她微微一笑。 “……”吴邪无语道:“你就不能坦率的说一句很感动吗?” 张海棠摸了摸脸,尴尬道:“额,这种黏糊糊的话说出来怪难为情的。” 吴邪在心里吐槽她,果然姓张的都是个闷骚怪。 过了许久,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吴邪还在消化刚才的事,而张海棠则是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时不时瞟吴邪一眼。 一直用一种犹豫的眼神看着张起灵和吴邪他们两人,在他们之前来回流转,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吴邪见她这样,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你想说什么就说呗,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你说你是小哥他妈我都信。” 张海棠听的脸一黑,顿感失去兴趣,“去去去,瞎说什么。”嘴巴一闭竟是不打算说下去了。 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四章 ??? 张海棠扶着张起灵飞快往前冲,脚下每踩一步都是锐利的瓷片,幸好她鞋底够厚,不然脚底早得烂了,在这种浅滩中跑起来特别费劲,脚下全是崎岖不平的瓷片,好几次她都给摔了,连带着张起灵摔进水里,手心划了几道口中,张起灵人还晕乎着没精神,只能被她拉着,本能的往前跑。 后面胖子和吴邪两人几乎是一边跑一边摔,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下,听着后面惊涛骇浪一样的水声跟来,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只听见后面扑通一声,似乎听到吴邪叫了一声,张海棠回过头,只见吴邪被水冲得翻滚了一圈,一下就滚到了下面一个深坑里,整个人顿时被冲进水里,扑腾了几下居然爬不上来。 张海棠冲了回去,将张起灵扔给胖子,一矮身钻进水里扯住吴邪的手就要把他拉上去,可没等他们上去,一股无比霸道的力量就带着水流压了过来,一下把胖子和张起灵也压下水来。 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身则在水里绕着他们盘起来,硕大的蛇头对着他们,两颗眼睛就跟灯笼似的,她估摸着他们几个还不够它当饭后甜点。 这蛇实在太大了,在它对面,他们没有一丁点战意,这完全就是螳臂挡车啊,上赶着找死才会和这玩意肉搏,除非有架火箭炮在手,否则没有任何胜算。 那巨蛇一扭动蛇躯体,水浪腾起的冲击就能让他们翻个跟头。 胖子不认命,一边端起了枪,瞄准了那蛇的眼睛,连开两枪。巨蛇的脑袋动了两下,一点反应也没有,胖子只得把枪扔了。 那蛇被他激怒,蛇头忽然一缩,猛地朝胖子咬过来,那种声势根本无法形容,张海棠脸色一白,迅速拽起胖子的后领用力往旁一蹬,下一秒所有人都被激起的水浪冲散,四散着冲地老远。 巨蛇一击不中,恼羞成怒,蛇身扭动开来,形成巨大的水浪,硕大的鳞片好比无数面镜子,将他们手里的矿灯反射出一片瑰影幻境。 胖子大叫:“都躲起来!” 张海棠往四周看了一圈,光秃秃的,除了几根石柱什么也没有,她预估了下那根石柱经得起几下那巨蛇的撞击。 个屁啊!蛇尾巴都比柱子粗。 “躲不了!”张海棠叫道,她刚喊完就见吴邪已经绕到其中一根石柱后面,那巨蛇似早有预判,巧声无息的探到了吴邪前面,他们之间距离不过三米。 吴邪正对着那恐龙似的蛇头,一点也不敢动,腿都软了,手里的矿灯照到蛇眼,把那两颗黄色的蛇瞳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跟两颗灯泡似的。 张海棠心里哀嚎一声,完了。 哪想过了几秒后巨蛇一直没有动作,她仔细去刚才巨蛇的眼睛,发现那蛇好像看不太清吴邪的具体方位。 吴邪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条蛇在这里可能几百年没见过任何光了,现在给他手里的矿灯迷了眼睛。 胖子反应极快,在巨蛇后面对吴邪打了个手势,吴邪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深吸一口气,用力一甩,就将矿灯从那蛇头边上甩了过去,巨色被光吸引,马上转过头去,吴邪趁机会游开,胖子接到矿灯,飞快的沉进水里,巨蛇也跟着沉了下去。 两人紧张的盯着水面,很快,胖子从手里钻了出来,白着脸催促他们:“我把矿灯沉到一个洞里,那蛇跟着追过去了,我们赶紧走,不然等它追过来就完了。”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回到了出来的水道口,选了一个方向就顺着石壁开始寻找另外的出口。 连挤时间出来吃东西的机会都没有。 “不吃东西靠脂肪能支持一到两周,难受的只有前几天。”胖子说“我经历过这种时候,忍忍就好了。” 张海棠早知会发生这种食物紧缺的情况,因为从戈壁到达这里,路程实在太长了,一个人背负的食物是无法满足整个来回的。 “放心,不会让你们挨饿的,等到了外面,搞到食物的机会多的是。”在野外,张海棠很有自信能够填饱肚子,以前打仗时,战士们很多时候都是露宿野外。 他们靠着一包压缩饼干撑过了水道,出来后胖子的计划是一天内走出去,但根本不实际,因为往上走比往下走要累得多。 在野外,张海棠那百发百中的投掷优势就出来了,就没她砸不中的鸟,而且她爬树掏鸟窝的动作也是老手。 过程中,胖子还调侃她小时候肯定非常调皮。 但这里的鸟类不多,且大部分都巢都筑的非常高,等附近找不到鸟类的踪迹,他们连虫子和树根也没有放过,但这里的虫子实在非常小,养分太少,无法满足身体所需要的基本需求,张海棠在树丛里发现了她较为熟悉的植物,连根带叶扯了下来,将汁液放到鼻下嗅了嗅。判断能够进食后便将枝叶分给众人。 “苦木树的汁液能够减少肌肉的乳酸堆积,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让我们走的更远。”话刚说完,她忽然拔出匕首,眼睛亮的直冒绿光,兴奋道:“那有只水蜥蜴。”说完她抬手对众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的朝着一个干涸的沼泽的方向走了过去。 吴邪大受震撼,低声问胖子:“那东西也能吃?” “额,应该可以。”胖子摸了摸脑袋。 虽然食物看起来无比辣眼,但好歹是解决了他们目前的难题。 三天后,张起灵的精神恢复了些,也可以自己走了,但看起来还是呆呆的,问他什么都闭口不答。 张海棠问了许多问题,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好像听不懂她说的意思,索性放弃了,打算出去后带他去医院调养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雨林当中,他们终于找到了几个向上的竖井口,爬了上去后,他们来到当时进入雨林时路过的那片塔林。 所有沼泽的水位全部都降到了最低点,露出了瘀泥和狰狞的树根系,有了来时的经验,他们涂上瘀泥徒步穿越这一片沼泽。 后续过程不过多赘述,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迅速穿过了峡谷,回到了戈壁上,在外面等候的定主卓玛他们。定主卓玛一行人看到他们能够活着出来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一出峡谷,那种如获新生的感觉几乎就要让他们喜极而泣,但一路上的体力消耗让他们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因为实在太累,连哭都力气都没有,张海棠简单和定主卓玛他们说了几句后,就拉着张起灵钻进了帐篷,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几乎是倒头就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是昏天暗地,日夜不分,等张海棠睁开眼睛后,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发呆的张起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 第 107 章 第一百零五章 他们来到格尔木后,在医院调养了一段时间。 吴邪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报平安,张海棠也给店里拨了通电话,快两个月杳无音信的人突然打电话过来,接电话的亭亭当场就哭出声来,明明说是看完电影就回饭馆吃饭,结果一个大活人消失俩月,他们差点就要报警,找了所有能找的人才从吴山居的伙计,王盟口中得知他老板出了远门,两人同一时间不见,猜测应该是一起同行,才没把事情闹大。 电话里,得知张海棠在医院,亭亭实在没忍住,就问她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张海棠含糊的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糊弄过去,安抚了几句后,推脱了让人过来医院照看的要求,答应等身体好些后会回杭州。 他们一行人里,就数胖子恢复最快的,医生说是疲劳过度,挂了几瓶营养液就缓了过来。 潘子还未好全就急着回了长沙。 张海棠身上最严重的是肩膀和手掌的两道贯穿伤,但好在处理及时,没有恶化,医生让她至少要休养一个月。 对于张起灵,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还是想不起任何事情,医生说要让他静养。 在格尔木医院休养了一星期后,她带着张起灵跟胖子去了北京一趟,上大医院给张起灵检查身体,对他这种情况,医生给出的结果还是一样,除非受到外界强烈的精神刺激才能好转。 张海棠打算把他接回杭州调养,她的人脉和家当都在杭州,人搁那边也方便她照顾。 胖子听她要走,道:“这么快?怎不留着玩两天。” “您看我包成这模样也玩不起。”张海棠举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四肢裸露出来的地方肉眼可见贴着膏药。 胖子可惜道:“还想让你去我那边逛逛,说真的,你在潘家园那边还是大明星来着。” “呃……你该不会是在说我的舞迷吧?”之前似乎是有听胖子提过一嘴,她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对对,在我那边谁不知道素酒女神,还有人在店里卖你的碟片,生意忒好,简直是老少通杀。”胖子说地眉飞色舞。 听完后,张海棠尴尬的脚趾直扣地板,她眼神一凝,狐疑道:“那卖碟片的不会是你吧?” 胖子立马道:“怎么会呢,胖爷我是那种拿朋友赚钱的人吗?”他拍了拍胸脯。 “哦——”她眯着眼睛盯着,道:“我瞧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去你盘口做做客。” 胖子可疑的沉默下来:“……” 张海棠面无表情道:“……赶紧把碟片撤了。” 与胖子告别后,张海棠就带着张起灵回到了杭州,她刚一下飞机就给吴邪回了个电话,把医生的话同复述了遍。他听后叹气道:“那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做?是养着还是帮小哥恢复记忆?” “先养着喽,等他身体好了再看看情况,主要看他自己的意见。” 机场外,店里已经安排了阿台开车过来接机。 一见到她,阿台先是上下打量了下,见她浑身是伤的模样,车上免不了要多说几句。 自从张海棠知道了‘它’的存在后,做事便警惕了许多,深知其中危险,她并不想拉局外人入水。 “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知道太多于你们也没好处。” 阿台不服气,“我们就这么不值得您信?” 张海棠叹气道:“孩子,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其中过多牵扯,我也有自己的考虑。” 话说到这份上,阿台也不会没有眼色的继续问下去。 张海棠将张起灵送到一家私立医院,请了个护工照顾,等他精神状况稳定下来后,再想办法如何让他恢复记忆的事,又担心他无聊,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 后面的日子里她又恢复了曾经的生活,平日里在店里研究新菜式,晚上空闲下来就看看电影,或到医院陪张起灵说说话,尽量聊一些曾经的事,有助于恢复记忆。 可惜她也忘记了许多事,有时聊起来总是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对于她说的事,也不能说毫无用处,至少人家还是可以回忆起几个片段。 等她回忆完,才忽然发现自己对张起灵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她只知道他是张起灵,是被拉下祭坛的圣婴,是家族尊贵的族长,承担着巨大的责任,是她必须奉出忠诚的人。 张海棠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吐槽:“你看吧,你要是之前多和我说说你的事,这时候我还能多给你回忆回忆。” 休养了一个多月,气色倒是恢复了,就是不怎么长肉,她捏了捏对方的脸,“医院这清汤寡水的,姐就算天天给你炖排骨也长不了二两肉。” 张起灵看着窗外的一颗大榕树,眼神淡然如镜,眉宇间满是对这个世界的陌生,轻飘飘的,好似一吹就散了。 他忽然说道:“我想出去。” “出去?你想出院啊。”张海棠飞快啃完一个苹果,抽了张纸擦干净手,“行啊,我现在去给你办手续,多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 办理完手续,她领着人去置办了几件衣服,过程中,她总算是体会到了换装游戏的快乐。要是搁以前哪有这福利。 拥有一个听话的衣架子是多么让人心情愉悦。 “喜欢吗?”张海棠提着件张起灵刚换下来的白衬衫问道。 张起灵摇摇头。 “好的。”张海棠对旁边的柜姐说道:“把他试过的都包起来。” 张起灵:“……”他指向挂在墙上的某件外套,说道:“要那个。” 张海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额,你这喜好是刻进dna的吗?”墙上正是一件墨蓝色的连帽衫。 “那件也要了。” 难得遇到这种爽快的客户,旁边的柜姐脸上的笑容简直跟见着财神爷似的。 张海棠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指着一旁的沙发椅,说道:“坐那等着,我去付钱。” 导购小姐姐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领着张海棠去前台付钱。 这一年来东跑西跑,也没时间跟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到处挥霍,倒是存下些钱来,前几天去店里看账,这段时间盈利的数目都够自己享受很长一段时间。 等张海棠付完钱回去时,发现两个女孩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她走近一看,被围在中间面无表情的人不正是她家小族长么。 好家伙,桃花运够旺啊,这么招人稀罕,要不把他放店里当招牌?说不定还能招揽一些新客户。 第 108 章 第一百零六章 八月初,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张海棠愈发不愿出门,不是在店里吹空调就是在家里吃冷饮,整天兴致索然。 她这段时间查张起灵的事,本来以为从吴三省那下手会有收获,却没想是处处碰壁。 说起吴三省,当初她就是顺着吴三省这条杆找到了黑瞎子,再从黑瞎子口中问出了小族长的下落,既然这样,黑瞎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但她也没这个人联系方式,几月没见,连他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不过在道上,查黑瞎子可比张起灵简单多了,只要钱到位了,不过两天,她的邮箱就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只有寥寥的几句客套话,与一个电话和住址。 “卧槽,北京四合院。”张海棠咋舌道:“这小子挺有钱啊。” 她按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刚开始打不通,她试着分时间段打了两个过去,依然打不通,就给他发了短信,同样没有回复,就在她以为对方是不是嗝屁了的时候,隔了个两天她接到这个号码的来电。 “稀客啊,怎么想着给你黑爷打电话了?刚看到短信还以为你诈尸了。” 电话对面的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揍,张海棠呵呵一声,“你要是再过一会没回应,姐差点就要给你烧纸了。” 对面笑了一声,“可真感动,没想到我死后,还有个人想到给我烧纸。” “呵,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难兄难弟,要不约个饭?” “你请客?”对面回的很快。 “当然。” “无事献殷勤,这又是吹的哪门子的风?”对方心情貌似很好,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张海棠直接无视了这句话,问道:“你现在在北京?” 黑瞎子反问道:“你不是查到了吗。” “那可就巧了,我过两天刚好要过去一趟,到时您可别跑了。” 黑瞎子勾起嘴角,笑道:“那不见不散。” …… 正好她和吴邪就打算去趟北京找胖子,四人好商量一下以后的事。原本是想让胖子过来杭州,没想胖子在琉璃厂新开了个堂口,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三天后,吴邪,张海棠,张起灵三人来到北京,几人在胖子的新店碰头。 胖子一见张起灵就乐道:“几月不见,小哥还胖了,棠妹子你那伙食够好啊。” 看着那明显长了点肉的脸,张海棠非常满意,说道:“那可不,你到西湖边喊一嗓子,问问谁不知道‘有家饭馆’?” 胖子笑了笑,乐呵呵地问他们:“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是打算继续这样养着?” 吴邪说道:“他又不是傻子,得看他自己的想法。” 张海棠接话道:“早问过了,他就是想出去到处走走。” 吴邪问道:“走走?到哪儿去走走。有目的的吗?” 张起灵淡然道:“不知道,到你们说的那些的方。长沙、杭州、山东。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东西来。” 吴邪愣住了,他心里清楚,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人生的所有目的,应该就是找回自己的过去,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 但是他实在不想他再走上那条老路。 张海棠一拍大腿,嘿了一声:“这我早想好了,我到时就给他报了团,我们俩去周游世界!欢迎你们加入哈。” 闻言,胖子哈哈大笑,“你俩怎么整地跟度蜜月似的。” “去你的,我还给我这方案整了个非常应景的名儿,就叫回家的诱惑~” 吴邪刚喝下去的一口热茶差点喷出,他给张海棠竖了个大拇指。 几人又调侃了几句,吴邪忽然想到一件事,就问胖子道:“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办法能知道这小哥的背景,怎么后来就没消息了?” “别提了,这事情儿说起来就恶心。”胖子道:“你胖爷我当时计划是找那些夹喇嘛的人问问,他们当中间人的消息广,这小哥既然能被你三叔联系到,肯定曾留一些信息在夹喇嘛的的方,咱们可以通过这个下手。” 胖子喝了口茶继续道:“没想到这些人个个都摇头,说什么不能讲。你说这批人平日里干的就是拉皮条的勾当,这时候给我充什圣人君子。” 张海棠就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嘛,这些人也是担心泄露信息,招来杀身之祸,可以理解。” 胖子问她:“你查的怎么样,你知道的比我们多,应该很顺利吧。” 张海棠翻了个白眼,道:“你哪里看出我知道的多,我可是金盆洗手很多年了,这两年才重操旧业。这段时间我也是从吴三省那里下手,结果和你差不多,一无所获。” 胖子道:“小哥的身世你知道多少,哎哟棠妹子,现在小哥都成这样了,就别瞒着了。” 吴邪没说话,但眼神明显透着好奇。 张海棠瞅了张起灵一眼,见他没表态,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其实吧,”说着又瞅了他一眼才慢吞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俩以前是一家的,你们九门张家的本源,东北老张家,通俗来说就是盗墓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行的。张家人都寿命都很长,因为隐世多年,行事隐秘,不被世人所知。” 胖子微微张大了嘴,“这听起来怎么跟小说似的,你们家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厉害?”他手舞足蹈道:“就那什么,各种厉害的技能,还有那麒麟血。” “为了维持家族的秘密和传统,让血脉能够延续,严禁与外界通婚。如果拥有麒麟血脉的族子与外界女子或男子私通,被家族发现,轻折断手,重则……”她笑了笑,用玩笑的口吻继续说着:“我希望,今天我说的事请不要透露出去,与外族人透露族内秘事,我可是要被砍手的。” 吴邪突然有点后悔知道了,结巴道:“这么残酷的吗?这也太封建了。” 张海棠倒了杯茶,看着茶杯内浮浮沉沉的茶梗,轻声道:“每一个张家的孩子自出生起,他的命运就是为了家族的延续,没有选择,即使是不幸死了,那也是荣耀。” 突然气氛变的沉重了,一时间竟没人出声。 张海棠无奈道:“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不说了。” 吴邪奇怪道:“咦?那不对啊,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鲁王宫之前你不就一普通老板娘,张家还能申请退休的?” “因为我叛逃了啊。”她摊了摊手。 “卧槽!”胖子和吴邪震惊地差点跳起来。 “这么激动干啥。”张海棠指了指脑袋,“我当时脑子出了毛病,失忆了,流浪在外,后来想起来了就不愿意回去了,所以我对张家真的了解不多。” 第 109 章 第一百零七章 在北京玩了一天后,第二天,张海棠,张起灵胖子三人起身飞往杭州,在西泠印社旁的吴山居几人回合,互相交换了情报后,张海棠整个人都裂开了。 他们各自找到的信息大同小异,都是共同的目标,广西巴乃。吴邪甚至还拿到了张起灵住址的具体地址,又拿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据楚光头说是他从张起灵在巴乃的房子里拿的,照片拍摄的是一条笔直的黑影,肩膀是塌的,就在屏风的后面,由于拍摄角度和光线问题,看上去透着股诡异。 巴乃是一个瑶寨,处于广西十大山山区的腹地,被人叫做广西的西伯利亚,是一个相当贫苦的地方。 他们没有立即动身,毕竟他们这次也不是去倒斗,当成一次旅游便好,他们在杭州休息了几天,便由杭州出发,飞到南宁,然后转火车进上思再转去南屏再进巴乃,坐一段车走一段路,沿途阅近风景,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看得人心情大好,他们一路嬉戏打闹,打牌斗嘴,开尽了玩笑,好不快哉。 就连向来活地跟个男人似的张海棠也被这环境所感染,难得有了点女儿家的气息,稍微打扮了下。换掉了单调舒适的长裤和体恤,出来后给人眼前一亮,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原本吊儿郎当的人穿了条素雅的碎花裙,头发由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加上脸就给人一种清纯,小家碧玉的错觉。 霸王花成了小百合,引得几个看走了眼的男人过来搭讪,张海棠还没来得及开心,人全部被张起灵的视线吓了回去。 胖子笑她,第一次看起来有了点女人味,气的张海棠抬脚就要踹他,被一旁吴邪赶忙按住,大叫道:“裙子!大姐你当心裙子!” 张起灵就坐正一旁看着,连眼里都有了点神采。 最后还是觉得裙子不方便被张海棠换回了裤子。 等他们到了巴乃已经是临近傍晚。 他们找到了一个叫阿贵的瑶人,对方将自家的瑶寨借租给了他们,阿贵四十多岁,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有两间高脚的瑶族木楼,一座自己住,一座用来当旅馆。 在场最有钱的就数张海棠这个富婆了,她大手一挥,对阿贵道,“钱不是问题,你安排好就成。” 一路舟车劳顿,几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就问阿贵吃什么,阿贵就让他的两个女儿去做饭,他带我们到木楼里安顿下来。 几人在楼里收拾行李,轮流去洗澡,吴邪发现张海棠带了许多好东西,花露水,伤药,零食,还有几瓶好酒。 张海棠躺在清凉的木板上,翘着二郎腿,惬意极了。 这时她见张起灵拿着张纸条在问阿贵,楚光头给的地址是在什么地方,看上去很急。 阿贵说就在寨子里,不过在寨子的上头,有段距离。 胖子就让他别急:“虽说是你自己的房子,但是这么晚让别人带你去,你又没钥匙,很容易给人怀疑,咱们到了这里有大把地时间,明天再去也无妨。” 张起灵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晚饭是炖肉和几罐甜酒。 肉的口感一般,但酒相当不错,入口清甜,非常清冽可口,尤其在夏天给人的一种很清爽的感觉。张海棠一喝就停不下来,和胖子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不出意外两人到了饭后两人醉意上头,脑袋飘飘欲仙,浑身发软。 胖子喝醉后,直对阿贵说自己是大老板,他不想走了,让阿贵把他女儿许配给他,他会好好种地。而张海棠就更过分了,见阿贵的两个女儿过来收拾东西直接就上手摸人家的脸,这让吴邪非常尴尬,他给张起灵使了个眼色,对方了解他的意思,起身就把两个脑袋不清醒的拘在一边。 张海棠吹了会凉风,脑袋愈发昏沉,不多时竟靠在张起灵身上睡了过去,吴邪见到了突然觉得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海棠突然比以前没精神,且嗜睡。他想起她的失忆症,心里挺不是滋味。 等她睡醒过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单间的竹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 看了眼手表,八点出头,外面传来鸟叫声,和瑶人劳作的声音。 她走出房间,没见到人,估计都还在睡觉,她用泉水洗漱完后打算出去找点东西吃,阿贵的女儿已经做好了饭菜,她吃过后帮忙收拾了碗筷,就和两个小姑娘聊了起来,她这人说话,嘴欠的时候能把人气到跳墙,软言哄人的时候又像冬日的蜜酒,三言两语就能拉进双方的距离。 等吴邪他们终于醒过来,从楼上往下看的时候,就见阿贵的两个女儿围在张海棠身边,摆动着身体像是在跳当地的舞蹈,张海棠也在中间有样学样的跟着跳,她本身就是学过中国舞,学民族舞对她来说游刃有余,听着下面时不时传来少女“咯咯”的笑声,吴邪不禁感叹了句,造孽呀。 胖子一见这场面,顿时半点睡意都没了,一下子就跑了下去,硕大的身体直接隔在张海棠和一名叫做云彩的女孩中间。 张海棠不满道:“胖子你干啥呢?” “看你们跳的挺高兴,胖爷也想学学。”他笑眯眯看着云彩,“可以让云彩妹妹教我。” 一想到胖子那个体型跳舞的模样,张海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挤出抹微笑道:“你开玩笑吧?” 胖子哼了一声,“怎么,你还看不起胖爷我这体型?胖爷我可是很灵活的。”这时张起灵从上面下来,他立即对着他挤眉弄眼,唇语道:快把她弄走! 张起灵:…… 吃过中饭后,他们就跟着云彩往楚光头提供的地址走去,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那是一栋破旧高脚木楼,黑瓦黄泥墙,只有一层,混在这些造型都差不多的木楼里十分的不起眼。 路上,吴邪简短的给张海棠讲了昨晚他们意外得知陈文锦的考察队几十年前来过的事,得知他们曾经几个月都在这里羊角山一带活动,离开时运走了几车东西。他们怀疑那一带有古墓,胖子用两百块让阿贵帮忙带路,他可以带他们去那边看看,但是要两天后才能带他们过去。 既然张起灵曾经在这里生活过,考察队来过这也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考察什么东西。 在这栋高脚楼下,什么东西也没有,云彩很奇怪他们到这里干什么。他们只好假装是来这里拍照,胖子给了她点钱把她支开后,他们就尝试着爬进去。 木楼建在山坡上,后面贴着山,只有前面这一扇门和窗户可以进,门锁得很牢,怎么推都推不进。 第 110 章 第一百零八章 由于惊吓,她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脑勺“砰”的撞上床板。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吴邪惊疑不定,正想趴下去看看情况。 “有人在下面!”话音刚落,她被人拽住脚踝拖了出去,地板传来疯狂的“砰砰”声音,那个人要跑! “妈的吓死老娘了,快追!”张海棠骂了一声,冲出门。 胖子大叫:“小哥我们我们截住他!”抬头一看,人早就破门而出了,胖 子来劲了,对吴邪道:“小吴,你看着这箱子!”说着也冲了出去。 胖子大叫:“兵分三路!包抄他!” 结果三人在外面跑了一会也没见到人,胖子在不远处大叫:“他娘的,怎么人呢?遁地了?” 张海棠意识到不对,心说怕不是调虎离山,她立即叫道:“调虎离山!回去!”她赶忙往回跑,果然在在半路就见一个蒙面人抱着箱子跑出木楼。 胖子也从另一边跑了回来,他抬头一见,见吴邪提着一把锄头冲了出来,他还有点没明白什么情况,就听吴邪大喊:“拦住他!箱子被他拿走了!”胖子一听立马就冲上去打算直接来个锁喉,转头一看,前面那个贼突然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正是张海棠的方向,胖子叫道:“这贼勇气可嘉!” 张海棠见一个人抱着箱子冲到他前面,当即冲上去,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膝击,乘着对方懵的瞬间绕到身后挟住对方的脖子,借力往地上一按,她力气极大,那男人一时轻敌直接被张海棠给按到了地上。 胖子跑过来把箱子从他手里拖了出来,箱子太沉了,他一下没拖动,吴邪赶上来,两人拖了几下才把箱子从那人手里抢回来。 “你抢这箱子做什么?”张海棠伸手去揭这人的面具,还没碰到,这个突然暴起,猛的一仰头,后脑勺撞上她的下巴,整个下巴顿时麻了,对方反手一肘击就要顶上她的肚子,她下意识抬手一拦,脖子上没了限制,身下这人泥鳅似的将张海棠撞开,正要跑就被拉住脚踝给拽了回来,见对手着实难缠,这蒙面人也来了火气,两人当即扭打正一块。 吴邪拎着锄头想上去帮忙,但见两人打起来大开大合,拳风都化作残影,胖子和他竟连介入都机会都没。 “撕拉” 张海棠一个过肩摔将人抡倒地上,哪知蒙面人抓着她肩膀的手恰好将她的领口的布料撕开,指甲顿时在肩膀上带出三条血痕。蒙面人猛的一回头,一把沙子直接扬了她一脸。 下一秒只觉得膝盖一痛,整个人摔了出去,气地张海棠心里直骂。 蒙面人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见拿箱子无望,立马开跑。 “休走!”胖子大叫一声,和吴邪立即追上去,没想到这贼跑的极快,一下子就没影了,只能又跑了回来。 这时听到动静的张起灵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回来,若不是他刚才被指示到另一边蹲点,这贼肯定跑不了。 吴邪跑回来,大喘着气问:“海棠你没事吧?” 张海棠拍掉身上的泥土,呸的一声把嘴里的土给吐掉,还没骂几句泄泄火,就见张起灵冷着脸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嘶,那龟儿子把我的的表摔烂了。”张海棠举起地上摔得稀巴烂的手表。 “这种时候你还关心手表?赶紧看看你的肩膀。”吴邪见她肩膀处的纹身不知何时再次盘踞出现,三道红痕覆盖在纹身之上,上面还冒着血珠,骂道:“靠,变态啊,打架归打架,怎么还扯人衣服?” 张海棠揉了揉发红的下巴,没好气道:“行了,别说得我跟被人强了似的。先看看这个箱子怎么样。”在她脚边,那铁皮箱子摔在泥地里,沾了一大块泥。 胖子道:“幸亏老天保佑,这箱子没散开,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吴邪俯下身打算将箱子提起来,道:“现在看来,这东西不能放回原处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带回阿贵家里,给他点钱他自然也知道怎么做。” 说罢,吴邪扣住箱缝刚往上一提,突然就听“咔”一声,箱子的扭锁竟然和箱体断开了,箱子摔到地上,里面滚出了什么东西。 众人条件反射的抬手挡住头,然而等了几秒,却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爆炸,也没有暗器飞过来。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僵着不敢动。 “啧,什么情况?”张海棠抬脚踢了下地上那个黑漆漆的,长满了疙瘩的铁葫芦把那铁葫芦踢的翻了个面。 吴邪给吓了一跳,忙按住她的脚,“诶我的姑奶奶,你小心点。” 胖子耐不住好奇想用手去拿,被张起灵制止了,他从边上折下一片南瓜叶,包住“铁葫芦”拿了起来。 “什么玩意?这是个铁块?”张海棠看着他手里的铁疙瘩,上面布满着被腐蚀后的斑驳痕迹,红色和黄色的脓斑像是癞□□的表皮,看上去非常恶心。 胖子看着也纳闷道:“这玩意跟炮弹似的,难道是古代的手榴弹?” 吴邪立即摇头:“别瞎说,你把手榴弹埋床下面?” 张起灵用手颠了颠,闻了闻,说道:“这东西只有一层皮是铁的,真正的东西被包在铁皮里了。” 吴邪愣了下,问:“何以见得?” 张起灵道:“重量太轻。”说着他把铁块凑到张海棠跟前,她低头嗅了下,忽然皱起起了眉头,“这味道怎么这么怪。” “怎么个怪法?”难不成是尸臭?吴邪心想。 “怪恶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张海棠摇摇头,道:“应该裹了什么东西这里面。” 吴邪问张起灵:“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印象?” 张起灵摇头不语,胖子就道:“以前有一种铁包金,运输的时候金块外面包上铁皮,不显眼,不过这东西的铁皮看样子是铸上去的,而且重量还轻了,里面肯定不是黄金。” 几人围在一起,把想到的都猜了一遍。 张海棠不由感到郁闷,还以为这一次出来会轻松一点,没想到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谜,突然扯出了当年的考察队,又出现这个奇怪的铁疙瘩,和那奇怪的蒙面人,真是让人愁得头大。 吴邪脸上却隐隐透着股激动,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显然已经深陷在这种解谜的刺激,快感当中。 “刚才抢咱们东西的人,会不会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胖子问起刚才那个蒙面人。 吴邪问他们:“你们刚才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第 111 章 第一百零九章 张海棠跟着那几个山民一路跑到了火灾发生的地方,正是张起灵之前居住的高脚楼,木楼燃起浓浓的黑烟,火光冲天,稍微走近一些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滚滚热浪,她冲进人群四处乱看,果然在最前面一批救火的人里看到了人。 “吴邪,胖子!” 吴邪都快被这滚滚的热浪薰的都快干了,循声看去,就见张海棠脚上还蹬着拖鞋,散着头发就跑了过来,胖子正拦着他不让自己过去,一看到她,心里莫名镇定了些,他着急忙慌道:“海棠,怎么办小哥他进去了!” 空气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煤油味,明显是蓄意放火。 张海棠心里腾起怒意,猛的抢过一名山民的水盆,从头浇了下去,顶着热浪就要冲进去,胖子大惊失色,立马扑上来把人按住,大叫道:“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了!” 迎面而来的热浪直接把她的发尾烘烤地蜷曲起来,眼睛因为高温的灼痛让眼睛四周分泌出生理泪水,胖子硬把她给拖拽了回去。 就在这时,张海棠忽然见到高脚楼的窗口上滚出个人,张起灵浑身都冒着白烟,跌跌撞撞爬起朝他们跑来。 张海棠抢过一名山民的水盆,对着跑过来的张起灵兜头就是一盆凉水,一股焦味迅速蔓延开来。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后马上都往他身上泼水。 张海棠气的对他一顿破口大骂,扶着人边骂边检查身上有没有烧伤,张起灵身上糊着泥,都已经被火烤干了,见他手几处已经被烧地发红起泡,手指上全是黑灰。 吴邪大骂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胖子问他:“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只冷冷道:“全烧没了。”说着看了看忙着救火的人们,“全是煤油味,连地板都烧穿了。” 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胖子也看了看救火的人,面色不善道:“看来这村子有点问题。” “这事晚点说,先去看医生。”张海棠抹了把脸,刚才那盆水把身上淋的湿透,头发不停往下滴水,她脸色难看的拨开人群,喊了一嗓子:“麻烦乡亲们来个人带下路,医生在哪里?” 一个围观的小孩带着他们一路来到村公所后,他小孩说他去找医生,马上就回来,让他们等着。 大家都没说话,人能完好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张海棠显然还在气头上,一言不发,吴邪和胖子也是心事重重,张起灵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就坐着发呆,一时间都没人说话,气氛凝固了。 这场大火用了四个小时后才把扑灭,很多人都被烧伤了,不久后来了一个赤脚医生,用草药给伤员处理伤口。 张起灵身上的淤泥有很好的隔热效果,虽然身上多处烧伤,但都不严重,只有左手烧伤得有点厉害,显然他是直接用手去掏的,赤脚医生给他上了草药,说只要坚持换药,一点疤都不会留下。 他们一路沉默着回到阿贵家里清洗身体,吴邪洗好后一出来,张海棠看见他的眉毛被烧地缺了一角。 这山火一烧所有的线索全断了,张海棠有预感,这山村里有人在阻止他们继续查下去。 突然出这样一遭,吴邪难免心烦意燥,和胖子两人互相发生了点口角, “行了,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我们知道,暗地里有人在阻挠我们查下去。而且,他们既然选择这种方式阻止我们,那就可以猜测,对方也不清楚我们到底在找什么,他们在害怕,害怕我们找到他们在这个村子里隐瞒的真相。”张海棠冷笑道:“他们有秘密那才好,姐还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吴邪说道:“那放火的很有可能就是当时在山坡上看着我们的那几个村民。” 胖子道,“不过这些人也不聪明,露了脸了,我就不信我们拿他们没辙。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吴邪摇摇头,又说起那批人接下来会不会对他们有所行动,胖子回答,应该不会来害命,否则没必要烧房子,直接杀了他们就行了,不过还是得小心,然后去阿贵的院子里里拿了几把镰刀回来藏在床下防身,还搞了几只杯子,挂在门窗上,门窗一动就会掉下来发出声响。 如果对方有心杀他们,张海棠不觉得这种防护有啥用,但也随他们去了,就当图个心里安慰。 吴邪分析道:“这样一来,楚哥对我们说的线索就全断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后想办法逼楚哥开口,但看他的态度,可能会有些难。” 张海棠嗤笑道:“放心,让人开口的办法有的是。” 听到这话,吴邪心里不太赞同,他向来不愿意用胁迫的手段,但非常时期也只能非常对待,想到这,他按捺住反驳的冲动。对众人说道:“看来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少时间,找了老向导之后,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我们可能就得回长沙,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羊角山那边只能下次了。” 张海棠表示没意见,他们现在什么都没带,倒斗是肯定行不通的。 胖子也很无奈,但坚持要去山里看看再回,于是最后就定了个再议。 晚上,阿贵回来后告诉他们已经约好了,明天就可以到老猎人家,老头叫盘马,那老头脾气有点怪,阿贵就和那老猎人说他们是政府的人,对方态度可能会积极点,让他们到时候别露馅就行。 胖子表示他明天打算先去化肥店想办法讨点硫酸,看看能不能溶掉那只“铁葫芦”,再去烧掉的废墟里扒扒,说不定还能够扒出点什么来。 他们觉得可行,就打算这样安排了,又讨论了几句后,便各怀心事上床睡觉。到第二天天亮,由张起灵,张海棠与吴邪三个人去找老猎人,胖子直奔化肥店。 可等到了后,他们才被告知那老头昨天晚上进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莫名其妙被放鸽子,张海棠有点生气,奈何盘马的儿子一直在一旁道歉,她也不好意思发作,盘马的儿子解释说,老头老糊涂了,两年前突然就开始有点不正常,时不时不打招呼就进山。 张海棠问道:“一大把年纪老是进山做什么?也不带枪防身。”她指着墙上的□□。 盘马的儿子摇摇头:“也不知道去干吗,谁说了都不听,说去就去,第二天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管。你们再等等吧,既然墙上的□□都还在,肯定不是打猎,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现在也只能等等了,几人对视一眼,一屁股就在盘马家坐下来,这时,忽然从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进来的人端着一口京腔问:“盘马老爹在吗?” 第 112 章 第一百一十章 就见坑底下,张起灵很快锁定了位置,拨开那些杂草,在棺材的不显眼处,看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手印,下面就是棺材的裂缝,他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伸到裂缝内,开始在烂泥里掏起来。 很快,张海棠借着手电的光就见他从在烂泥中摸出了一个粘满烂泥的塑料袋。 “找着了?”张海棠把身子往下探了探。 “没有。”吴邪抬头对她说道:“是空的。” 张起灵看了看四周,说道:“血迹是新鲜的,他把东西拿走了,时间不长,肯定就在附近。”说着,又把手伸进去掏了几下,但什么都没摸到。 “那好办,受了伤还能走这么远,那肯定伤的不重。”她把手伸到下面,催促道:“行了别看了,肯定都被拿走了,先上来再说。” 两人上来后,他们以这古坟为中心,分为两拨在这周围搜寻起来,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另一拨人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叫,同时猎狗的叫声此起彼伏,叫声异常凶狠。 他们赶忙往那个方向跑去,前面树影婆娑,人影看的十分不真切,阿贵喝问:“出什么事了?” 只听身侧的灌木丛由远及近响起激烈的摩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跑来。 “小心!” 吴邪忽然听到身侧的张海棠叫了一声,“什——”话音未落,他的屁股突然一疼,瞬间整个人往前扑去,他反应过来后已经被一屁股踹了个狗吃屎,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事情发生的太快,脑袋顿时就懵了。 “那是什么东西?!” “把枪给我!” “砰!” 枪响过后,吴邪听见身后嘈杂的声响,心脏怦怦直跳,他刚一回头,眼前黑影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脸跃过,一下子跳进了身侧的灌木里,很快就没入黑暗当中,看这动静,应该是大型动物。 几束手电疯狂的在林子里四处扫去,几个猎人打了声唿哨,猎狗一下就冲了出去,钻进了灌木丛,随后几个猎人跟了上去。 他们想跟上去却被云彩拦住,“诶,你们过去做什么,前面黑灯瞎火的,大家顾不上你们,猎人不能随便开枪,那野兽逼急了可能伤人。你们不懂怎么围猎,也帮不了忙。” 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们四人只好就站在一旁看着几个猎人打猎的情景,三只狗分开摆出三角队形,几个猎人举着枪各自围了上去,将那东西围在中间,正好形成一个包围的态势,只等那动物进入□□的射程范围内,就可以一枪搞定。 随着不停缩小的包围圈,就在他们以为要成的时候,那潜伏在草里的动物突然安静下来,没有草丛的波纹猎人一时间也不好判断在哪个位置,只能保持这种姿势对峙。 张海棠拿着手电在四周照了一圈也寻不到踪迹,心里暗骂,真沉得住气,这玩意成精了吧。 “当心背后!”张起灵忽然叫道。 张海棠还以为在说他们,正要往后看,眼睛余光瞥见张起灵的眼睛,发现他紧紧盯着阿贵的方向。 他们惊讶的发现阿贵身后的草泛起了一股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潜在草里在朝阿贵逐渐靠拢。 阿贵立即回头,那波纹却一下就停止了,反而逆而行,四周莫名出现好几处波纹,已包围的方式,向他们聚拢过来。 那些波纹犹如草中的波浪一样,忽隐忽现,根本没办法判断具体位置。 吴邪让所有人都聚拢到一起,以免有人落单被偷袭。 真没想到,打猎的居然被猎物给包饺子了,猎人们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里草太多了,我们慢慢退出去,到刚才那个坟边去。”张海棠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道。 三只猎狗还在继续叫着,仿佛预感到了黑暗当中的诡异,几道波纹还在逐渐靠近,他们只能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快速往山上走,只是没想到,他们每动一步,那几道波纹立即就围了过来,云彩已经害怕的躲到了张起灵的身后,紧张的都快哭了。 没办法,他们只好直接顺着坡直线往上,可坡上的泥及其的湿滑,前面的人都已经上去了,可云彩不小心踩空崴了脚,滑下去好几米,在后面,吴邪伸手拉了一把,结果被带着同样滑了下去。 上面,张海棠明显看到山坡下的杂草成片的抖动着,她心里愈发感到紧张。 吴邪拨开杂草将云彩扶了起来,云彩崴了脚已经疼得哭了起来,吴邪听着四周的动静,心跳的跟擂鼓似的,咬牙把云彩扶到山坡上,上面的张起灵单手就把她拉了起来,反手轻轻一推推到张海棠怀里,回头正要将吴邪也拉上来,却见因为脚下的泥实在承受不住吴邪的重量,一踩上去就直接垮散开来,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眼看下面的动静距离不过十米不到了。 张起灵对阿贵冷声道:“把刀给我。” 他这一声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阿贵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麻溜的把自己防身的柴刀递给了他。 这时,草丛里什么东西探出了头,那是一只类似猫的动物,身形如同一只小牛犊,身上的花纹如同豹子,眼睛在手电的照耀下闪烁着绿色的寒光。 “是山狸子!快往左边跑!”张海棠在上面大叫。 吴邪立马往左边一动,又听到上面张海棠又叫,“不对,先往右边!”话音刚落,阿贵急的大叫道:“先往左边!” 吴邪心里急的冒火,心说你他娘的到底左边还是右边?想着,自己回过头去看,只见左边不远处两只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露出的猫脸狰眉狞目,犹如京剧脸谱里的凶妖一般。 只不过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竟然是一只猞猁,这种动物智商极高,而且性格极其谨慎,不会轻易贴身肉搏。 这时头顶砸下一块泥巴,原来是张起灵从上面滑到了他身边,他手里拿着一把柴刀,蹲下来对他说道:“踩着我的背上去。” 吴邪的表情有些呆,下意识道:“啊,那多不好意思。” 张海棠气的在上面大叫,“少废话赶紧上来!” 吴邪被她吼的一激灵,心道那可就不客气了,扒拉了几下烂泥,踩到张起灵肩膀上,张起灵猛地一抬身子将他送了上去。上面张海棠早已等候多时,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仿佛挂在了山坡上,见吴邪上来,立马拉住他的手,手臂一发力,硬生生将吴邪这一百八十斤的重量拖拽起来。 阿贵抓着张海棠的另一只手,让他们两人不至于一起滑下去。 吴邪踩着脚下软烂的淤泥正打算一鼓作气借力爬上去,忽然听到云彩一声惊叫,他猛的一回头,在下边右边的草丛里猛地蹿出一只庞然大物,纵身跳在山坡上借力朝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第 113 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海棠盯着老头,老头也盯着她,两人都没开口,目光交汇仿佛在较量着什么,四周的草还在动,但一直没有东西再跳出来,猞猁都是团体行动,她刺死的这只可能是最强壮的,它一死狩猎团体就瓦解了,猞猁生性谨慎,不会再贸然继续进攻。 老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用着口音很重的话对他们说了什么,然后收起猎刀往古坟的方向走,两人没听懂,但意思应该是叫他们跟上去。 张海棠先是吹了声口哨,哨音两长一短,反复三次后,只有一只手电朝这里来。 “我们在这!”吴邪立马喊道。 来的人是张起灵,张起灵看到他们完好无损,显然松了口气,接着他也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他的反应比刚才张海棠的反应还要大。 显然是因为看到了纹身,他顿时就愣住了,表情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老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才上去一把将人拦住。 见此,张海棠立马也跟上去,她打了个手势,在张起灵耳边低声道:“先别急,这老头和我们语言不通,回去再说。” 张起灵点点头,四人开始往回走,途经他们之前摔下来的地方,地上也有一具猞猁的尸体,脖子被拧断了,吴邪一看就知道是张起灵的杰作。这简直和拧粽子头的习惯一模一样。 他们和阿贵云彩他们回合后,那老头便和那些人用当地话聊了起来,他们三人都没听懂,但很快阿贵就给他们介绍了下对方,他们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是盘马。 阿贵给双方介绍过后,盘马却表现的对他们提不起兴趣,只略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擦身上的污秽。 张海棠盯着盘马肩膀上的纹身,就问:“你和他说了我们的名字吗?” 阿贵点点头。 张海棠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心说,这人什么来头,居然对张起灵的名讳是这个反应?不像是自家人的反应啊。她又问阿贵,盘马是一直住在巴乃从未离开过吗。 据阿贵的回答,盘马是一个地道的山民,长生起就住在这了。 期间几个山民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这里到了晚上,山上不太安全,阿贵就吆喝着回去,说盘马老爹身上的伤口有点深,必须尽快处理。 几个人把两具猞猁的尸体烧了后,天色已经泛白,他们跟着阿贵他们走出山,到了村公所里吃了早饭,又找来了当初治疗张起灵烧伤的那赤脚医生,他先是给盘马的后背缝了几针再敷上草药后才来处理吴邪和张海棠的伤口。 他们倒还好,从上面滚下去但因为泥土松软并没有伤的很严重,而那只扑向吴邪的猞猁也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捅穿了咽喉,也没有造成危险。 期间一直有山民过来看望他们,不停问东问西,十分啰嗦,张海棠有些烦了,就对阿贵打了个手势,阿贵立马吆喝了几句,意思大概就是要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这样,围过来的山民这才散开,临走的时候,盘马忽然对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跟他走。 几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跟上去,不料盘马又忽然摇头,叽里咕噜的说了句什么,他们没听懂,盘马指了指吴邪示意他过去,吴邪有些懵,茫然的看向阿贵,说让他翻译一下。 阿贵和盘马用当地话讨论了几句,盘马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又对吴邪摇了摇头,之后就径直走了。 惹的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海棠不满道:“诶,那老头摇头晃脑的什么意思?” 阿贵有些尴尬,摸了摸头看向吴邪,吴邪忙问阿贵,他们两人刚才说了什么。 阿贵对吴邪道:“他说,你想知道事情就你一个人来,这位不能去,他还说……”他迟疑不定的看着吴邪。 吴邪疑惑,“说什么?” “说你和他们在一起,迟早被他们害死。”这个他们指的就是张起灵与张海棠。 吴邪愣住了,还没琢磨过来句话的意思,张海棠上前一步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吴邪一把捂着了嘴,怕她出言不逊惹人不快,吴邪低声道:“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 张海棠只好忍住,眼神不善的看着盘马。 张起灵是行动派,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一下就将盘马拉住,“你这么说,你认识我?”他说着,抬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上半身:“你看看,你是不是认识我?” 盘马看着他,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众人的视线里,两人的黑色麒麟纹身犹如正在对决相冲,好似在进行什么较量。 张海棠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肩膀,目光阴郁,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的纹身大部分都在后背,只有少部分盘旋在肩膀与胳膊上,从领口处和卷起的袖子的袖口处,还能隐约看到露出的黑色纹身。 见到她反应异常,一旁吴邪轻拍了拍她的手,他开玩笑道:“我发现你们纹身挺酷的,小孩看到后都得被帅哭。” 这话把张海棠逗笑了,“我看是被吓哭吧,你喜欢就去纹一个呗。”她玩笑似的说道。 这时,张起灵和盘马沉默的对峙已经结束,两人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什么。盘马离开了,她去看张起灵的表情,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却有种更加空了的感觉,他垂眸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海棠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现在一定要拉住他。 吴邪对他们保证,等他过后问清楚了,一定回来和他们说,他们点点头,张海棠对他说了句小心点。 吴邪点头道好,就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 阿贵也跟了上去,他待会还得给他们做翻译。 这下就只剩下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了,“我们回去先好好休息,等吴邪回来了再问问情况。”张海棠说道,现在所有疑惑都只能等吴邪回来解答了。 张起灵将衣服穿好,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一副眼镜,竟是她借吴邪的那副眼镜。 张海棠嘿嘿一笑,“正好,待会擦干净了再还给他。” 他们回到阿贵家里,张海棠正想找胖子把他们遇到的事大说一通,结果喊了几嗓子也没有回应,云彩走了出来,她身上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见到他们后,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奇怪道:“怎么不见那位胖老板?” 张海棠觉得奇怪,心说我倒还想问你,就问她:“我们刚回来正要找他,他没回来吗?” 云彩叫来了她的姐姐,问了一通后才知道,胖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第 114 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们把要枪的事和阿贵说了后,没想到他还真搞到四把枪,只是年代都有所不同,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枪,里面甚至还有一把老式的□□,枪面有些磨损,但不影响使用。 阿贵对他们说枪好弄,主要是现在子弹不好弄,村里的子弹都是村干部去县里批才买得来。 张海棠嘿嘿的笑了声,“这么说,村里还是有子弹的。”说着她往口袋里拿出钱包,摸了几张红票子搓了搓,搓成个扇形出来,眉眼弯弯,像只狐狸似的笑了起来。 “嘿嘿,只要能弄得到,钱的事都好说。” 阿贵:“……” 最后,阿贵在隔壁几户邻居那里买来了五十发子弹,一发五十元,又买了几把镰刀和手电,阿贵还建议他们准备蚊香和蚊帐花露水之类的东西,现在雨水多,蚊子毒虫较多,吴邪一口给回绝了,毕竟没有蚊香比张海棠和张起灵好用,他甚至有时还想偷偷剪一把他们的头发拿回家,等家里蚊子多了就点去烧。 在付钱的时候,张海棠掏钱的动作非常爽快,眼睛都不带眨的。 胖子说她爽快,吴邪就道:“要是你什么也不用干,还有人任劳任怨给你赚钱,你也能这么爽快。”他指的是张海棠那几个伙计,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那三人完全就是她的脑残粉,几乎可以用唯命是从来形容了,容不得半点不是,这几年张海棠跟着他们东跑西跑,店里的生意却依然火爆,全靠那三个伙计撑着。 “谁让我命好呢~”张海棠嘿嘿笑道。 待一切安排妥当,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期间他们各自准备着,胖子就提前要拿硫酸去溶那铁块。但被吴邪给拒绝了,他担心铁块里面有一种挥发性的物质,或许会对人体有害。建议等他们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之后,再判断是不是要冒这个险。 张海棠和张起灵都觉得有道理,表示同意,胖子也只好作罢。 接下的时间胖子一直兴奋的跟他们唠叨他以前打猎的事,没有半点睡意,张海棠坐在窗台边上,手摇着蒲扇无精打采的听着胖子的絮叨,她也不说话像有什么心事,张起灵坐在窗台边安静的看着阿贵隔壁的楼,这两人一旦安静下来,气场上就出了奇的相似。 吴邪也睡不着,夜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胖子说着话,但脑子却想着湖边的事情。 不久,张海棠已经开始呵欠连连,她揉了揉眼,从窗边下来,把蒲扇丢给张起灵,自己去屋里拿了个枕头出来,因为外面比屋里凉快,她干脆就在外面的地板上躺了下来,反正也不怕蚊子咬,她入睡极快,几个呼吸间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当中。就连胖子絮絮叨叨的声音也没能吵醒她。 张起灵坐在她旁边,举着蒲扇慢吞吞的给她扇着。 吴邪嘟喃道:“这睡眠质量可真好。”他感到些许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去认真关注对方的睡着的模样。 张海棠的睡相和她本人张扬的性格恰恰相反,睡着时显得很温顺无害,吴邪在心里悄悄对比了下,心说这模样可比平日讨人喜欢多了。 他们的那些装备到了第三天才陆续找齐,出发之际,他们才被告知要带他们去羊角山的向导,竟然是阿贵自己和云彩。 “那怎么行,这山路难走,怎么能让人小姑娘去遭这罪。”张海棠皱眉道,显然是不同意,胖子在一旁附和,“棠妹子说的对,咱们是去干正事,带着个小丫头这不开玩笑嘛,要是受点什么伤的,你这个当爹的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阿贵在一旁一个劲说没关系,解释说是因为这猎人进了山里,几队都没回来,其他人都没去过,他能找到的人就是他女儿云彩,云彩以前跟着她爷爷去过那里几次,知道怎么走。 三人正推诿着,就听吱呀一声,开门声响起,他们都扭头看去,只见云彩换了一身瑶族猎装的打扮从屋里走了出来。 张海棠看着整个人焕然一新的小姑娘,不由一呆。 不得不说,这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是养眼,浑身上下散发着独有的朝气,瞧那小腿,那细腰,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云彩走到他们边上,脆生生的问他们:“几位老板,瞧不起人是不是?”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胖子立即道,“大妹子,你不要误会,你胖哥哥我主要是怕你辛苦,其实在我们心里,你绝对是最佳人选。” 吴邪皱起眉头,踢了胖子一脚,低声骂道:“你怎么变卦得那么快,怎么着,就你这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他转头看向张海棠想让她说几句,却见张海棠也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小姑娘看,那眼神跟勾子似的,都快粘人小姑娘身上去了。 吴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俩一眼。 如今他们箭在弦上,现在也只能接受这种结果。 去往羊角山的路途中倒也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一路上就跟春游似的。 云彩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小姑娘确实挺可爱的,走路蹦蹦跳跳,胖子就在云彩旁边,时不时讲几句笑话把人逗的哈哈笑,好几次张海棠都想上前搭话,但都被胖子拦的死死的。 张海棠心里暗骂胖子重色轻友,他娘的我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么? 期间云彩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胖子神秘兮兮的对她说:“我们是有秘密任务的大人物,你要是亲胖哥哥一口,就偷偷告诉你。” 这番操作直让张海棠恶寒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云彩还是机灵的,没真的亲上去,不然张海棠都想把胖子揍一顿了,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下手实在太有罪恶感了。 因为一直在关注他们,倒让张海棠发现一件趣事,她发觉云彩一直时不时看向这边,眼神很小心,一般偷偷看一眼很快就转过头,刚开始她还以为在看自己,两三次后她发现不对,小姑娘的眼神一直往她旁边瞟啊。 张海棠勾起嘴角扭头看向身旁,自从进山后张起灵就成了个锯嘴葫芦一声不吭,一脸沉闷。 虽然臭着张脸,还是无损她家小族长的美貌。 想着,她用手肘撞了撞对方的胳膊,张起灵垂眸看向她,就见她一脸揶揄的笑,挤眉弄眼的不知道想表现什么意思,张起灵露出疑惑的神色,等了一会没见她开口,干脆就不去理会了。 张海棠眨的眼睛都酸了也没见张起灵给个反应,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但凡开点窍,保不准她都能看见小小族长出生了! 他们在山中走了两天才走到了盘马所说的那片湖边。 第 115 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 原本早上脑袋就昏昏沉沉,现在喝了酒后就更受不了,恍惚间似乎听到云彩在唱歌,声音轻轻的,她索性什么也不想了,眼睛一闭就沉沉睡了过去。 吴邪正在因为云彩喜欢小哥这件事打趣胖子,他对着胖子调侃道:“你失恋了,节哀顺变。” 胖子嘴里叼着根烟,回答道:“你不是也一样。” 吴邪怒道:“我可没你那么变态,我对小女孩没兴趣。” 胖子嘿嘿一笑,“我又没说是云彩,人棠妹子不是还说你和小哥是一对嘛~”他脚尖踢了吴邪一脚,翘着兰花指揶揄道:“诶,胖爷明白,你们这些小年轻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年纪大点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叫男人的征服欲?” “我征服你个头!”吴邪上去就是一个锁喉,怒道:“我说你们一天天的能不能想点干净点的东西?”胖子被他掐的忙喊张海棠救命,结果喊了半天也没听见张海棠的回应。 “又睡了?”两人一扭头发现人果真睡着了,就蜷缩着睡在他们后面,胖子皱眉道:“这样下去真没事?” “暂时是没发现问题。”吴邪脱了外套给她盖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体温偏高了些,他说道:“以前小哥失忆症那会睡的也很频繁,没见有其他后遗症。” “啧”胖子吸了口烟,忽然想到什么又把烟给掐灭,叹道:“你说他俩这么厉害的角色到头来都是这种下场,看着心里怪不好受。” 吴邪说道:“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总之咱们也不会放着不管,他们想找什么咱们就陪着去找,要是找累了,厌倦了,咱们就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好好歇一阵。” 胖子想了想也觉得不错,两人相视一笑,都躺了下,静静看着远处月光下的湖面,听着云彩的歌声,心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如果真可以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 两人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是阿贵忽然过来将他们叫醒。睡的正香被叫醒,三个都有些茫然,很快他们就听见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张起灵已经站起身来看着湖面,似乎发现了什么,朝前面走了过去,他们只听见风从湖面的方向带来“吧嗒吧嗒”的声音,阿贵轻声道:“好像是野兽在舔水。” “是什么野兽,听动静个头挺大啊。”胖子轻声问。 张海棠摇摇头,“不太像,我过去看看。”说着人就摸着黑跟上去,后面几人耐不住好奇也立马跟上。 他们来到湖的边上,张起灵正站在那,只听他说道:“水位在下降。” 张海棠走过来的几米距离,脚下的沙土全是湿的,听着水不断撞击石头发出的吧嗒声,她望向湖面诧异道:“怎么退了这么多?这里又不是海还能退潮。” 吴邪拿着手电筒对着湖面照了片刻,对他们道:“这大概是虹吸效应,这湖应该与地下河相连,附近可能还有一个更巨大的湖与之相连,被潮汐或者气压影响,这里的湖受到连动,比如说小湖和大湖都是磁铁,而假设虹吸效应是月亮引力引起的,那么月亮也是大磁铁,肯定大湖受到的吸力大,于是大小湖就产生压力差了,小湖中的水会被抽到大湖中去,小湖的水位就会降低。” “原来如此。”张海棠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我说咱们怎么一整天连条毛都没找着,如果每天晚上都有虹吸潮,那尸体应该早卷到湖底去了。” 胖子还没明白虹吸效应是什么就问他们什么意思,张海棠解释你可以想象这片湖是个抽水马桶,冲下去的水通往下水道。 胖子说她这个比喻很恶心,好像把他们比喻成了屎。张海棠被他一说就忍不住想到那个画面,想着脸都绿了。 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肯定不愿放过这一次机会,只是现在不知道这湖有多深,他们也没有准备潜水装备,但会水的人,潜个二三十米应该问题不大,可以先下去看看情况, 吴邪问他们:“你们憋气都能憋多久?” 他们当中大多都能憋个三四分钟,但深水区与他们平日那种泳池或河涧可不一样。 “看情况,我最长的一次是四分半,没试过深水。”张海棠说道,“要不咱们明天起早些先试试水?” “我看行。”胖子立马说道。 “你怎么想?”她看向张起灵,对方点点头,显然同样有这个想法,其他人一拍即合,便先讨论了明天行动的一些细节,到了深夜才怀着兴奋入睡,第二天他们起了大早,太阳都还没出来,湖边笼罩着一层薄雾,看起来十分的神秘,四个人吃过早饭后又绕着湖边走了一圈,胖子收集了许多草打算晒干用来编草绳,吴邪去收集石头,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在做竹筏。几人忙到下午才搞定。 他们用草绳绑上石头,到时候他们身上绑上绳子,石头的重量会带加快他们下潜,以免还没下潜几米就已经费劲气力得上去换气。 胖子的尼龙袋被拆成线到时绑上石头投进湖里用来测深度。 准备妥当之后,他们把石头和绳子放到浮排上,脱掉衣服,身上只剩下条裤衩,待会他们就推着浮排到湖中央。张海棠没带泳衣,也肯定不能像那他们一样脱的只剩内衣,如果穿自己的衣服到水下又太重,云彩说可以借她贴身的小背心穿,张海棠目测了下小姑娘的体型后摇摇头,对着两人脖子以下的位置比划了下,说她穿不下这个码数的,直白的言语把云彩逗得小脸红通通的,一个劲的往她的胸上瞄。 张海棠逗她说可以去树后面让她摸一摸,胖子说她是在耍流氓,立马就拉着云彩远离了她。 最后她借了吴邪的一件白衬衫套在身上,露出两条又白又长的腿,晃眼极了,他们忙活了一早上,衣服肯定都是汗味,刚穿上去时张海棠颇为嫌弃这件原汁原味的衬衫,吴邪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让异性穿自己的衣服,本来还挺不好意思,一听张海棠嫌弃的话,顿时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说她一个女人的懂个什么,表示这就才是男人的味道。 最有意思的是,期间张海棠发现了张起灵原来穿着条小鸡图案的内裤,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几人笑得差点仰倒。 吴邪下意识就看向张海棠,嘴都快笑歪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品味。”毕竟小哥大部分时间都是靠张海棠在照顾,理所当然的就觉得是她买的。 张海棠摊了摊手,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真不是我买的。”她可从来没买过这种款式的。 “不是你那是谁?总不会是小哥自己买的。”看着张起灵那张脸,吴邪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第 116 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到岸上时,张海棠被交给了云彩照顾,整整歇了两个多钟大脑才清醒过来,就像一个接触不良的设备终于正常运作了。 张海棠一睁眼就瞧见了坐正不远处看火的云彩,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回了那套瑶服,她喊了一声却碰到舌头上的伤口疼得她一咧嘴,云彩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来,“小棠姐你好些没?” 张海棠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让云彩看看自己的舌头,云彩凑过去一看,惊呼一声,“天哪,都肿起来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去给你倒水。” 云彩递上了早早放凉的温水,张海棠喝的很慢,她不禁担忧,现在连喝水都费劲,更别说吃饭了。 张海棠问她睡了多久,云彩说没多久,两个小时左右。 “真是吓死人了,看到小棠姐你被背着回来还以为出事了。”云彩心有余悸道:“三位老板都是城里人,应该没有经常游水吧,下水前还是做些热身运动比较好,腿抽筋可是很危险的。” 腿抽筋?张海棠脑袋一转就知道这是吴邪胖子他们给她找的借口。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时进来了个人,张起灵肩膀上披着条毛巾走了过来,他穿着件黑色汗衫,头发还湿哒哒的滴水,见她醒来,便坐到张海棠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问她:“你怎么样?” “还好。”张海棠大着舌头说道:“你们又下去了?”她睡了两个钟,外面太阳那么毒,按理说头发早应该干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从裤子口袋摸出两个青色的果子递给她,似乎是野枣,张海棠摇摇头,云彩在一旁说道:“小棠姐连喝水都难受应该是吃不了了。” 张海棠笑了笑,她对云彩说道:“我记得你带了蜂蜜,可以给我泡一杯吗?”云彩当然不会拒绝,拿着杯子就去找蜂蜜去了。 等人一走远,张海棠问起他们的打算,“那水底的古寨想不靠设备调查恐怕很难有结果,只能先托人置办几套潜水的设备运进山,但就咱们几个人,想短时间内运过来估计很难,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这个问题吴邪他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了,张起灵说道:“明天吴邪会回一趟县城置办装备,你跟着他一起出山。” “我去?”她摆摆手,“我跟着去做什么,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就搞得定,我何必多跑这一趟,倒不如跟着你和胖子,没准还能帮上忙。” 张起灵看着她,平静道:“我的意思是,你明天就回杭州,不必回来了。” 张海棠愣了下,“我回去做什么?”随即她意识到什么,扬起眉头大声质问道:“你这是要赶我走?” “我会回去找你。”张起灵很认真的解释道:“你可以回去睡觉。” 张海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张起灵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此刻是认真的,“你开什么玩笑?!关键时刻你让我回去睡大觉?!”张海棠失声叫道,哪知说话太快咬到舌头,想叫唤又觉得这种时候叫显得很没气势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张起灵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执意道:“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明早动身。” 张海棠被他这副模样给气笑了,“好哇,你现在能耐了是吧,连我的想法都不管了?”她似笑非笑道:“难不成你还嫌弃上我,觉得我现在拖累你了?”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直接把张起灵说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角色,一说出口张海棠就后悔了,张起灵会是这种反应她也是猜得到原因的,原因就是出在她的身上,如果是平常她断不会说话这么刺耳,只是现在心里难受又刚好张起灵撞枪口上罢了。 鬼门关逛了一圈,头顶又悬着失魂症这颗随时就会引爆的炸弹,这几天张海棠愈发焦虑和恐慌,生怕自己一闭上眼就没办法完完整整的醒来,所以才想以现在的身份尽可能的和他们待在一起,尽可能的为张起灵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哪知道对方不但不理解,还张口就赶她回去,丝毫不顾及她的想法。 张起灵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没说出口,沉默中两人对视了片刻,只见他睫毛微微抖动几下便移开视线,垂头看着手里的两个枣子默不作声,额前的发丝还在滴答的滴着水珠,仿佛整个人像朵焉巴的蘑菇。让张海棠有气都没地撒,心里还涌出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意识到这点后,她心中愤愤不平道:什么情况?你这还委屈上了?明明我才该委屈好吗! 熟悉张海棠的人就知道,她这人有着强烈的逆反心理,是典型吃软不吃硬,如果是胖子或者吴邪在场,这种时候早以使用怀柔政策应对了。但她遇到的是张起灵,一个软硬不吃的闷葫芦。 长久的沉默,气氛愈发的紧张,两人始终都没再开口,张海棠斜眼瞪着他,心里暗戳戳的想,你个臭小子倒是解释个一句两句,姐装装样子顺着话下来给你陪个不是不就行了。 “不是拖累。”张起灵忽然说道,他抬起头以一种相当认真的眼神看着张海棠,他认真道:“也没有嫌弃。” “……啊?”张海棠正想的出神,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整的有些没明白,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正回答自己刚才的冷嘲热讽。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张海棠的脸上腾起几分燥热,呐呐的“嗯”了一声,眼神闪烁不定,“刚才你就当我喝多了,这事不许提了。” “刚才在湖上,我记起了些事。”张起灵说道:“有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张海棠惊讶道:“你想起什么了?快说来听听。”说完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张起灵摇头道:“很片面,无法详细形容。”他盯着张海棠迟疑了一会,道:“我记得你以前似乎说过想要自由。” 闻言,张海棠愣住了,心说我怎么没印象? 张海棠还没开口,就听张起灵继续道:“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可以给你自——” “族长——”张海棠忽然站起身,开口打断了张起灵未说尽的话语,她问:“你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吗?”张起灵神色一滞。 张海棠轻声道:“代表你放弃我了。”她俯下身与张起灵对视,“为什么?” 张起灵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无措的看着她,“我不想害死你。”闻言,张海棠啧声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该这么想。” 张起灵没回话,只是再次移开视线,垂眸沉默不语,她蹲下身,屈膝半跪在他身前,“这是我的选择,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就像你有必须要追寻的东西,我也有,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后。”说着,她双手按着张起灵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她郑重承诺道:“我会永远追随您,族长。”潜台词就是,你个臭小子想甩开我,想都别想! 第 117 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邪和张海棠两人一路赶到防城港,定下酒店就开始托关系置办装备。吴邪打电话给了潘子让他着手打点,又让王盟立即从杭州飞过来帮忙,张海棠听王盟要过来立即打电话到店里,吩咐伙计去店里三楼仓库取刀交由王盟带过来。 接电话的是小楼,小楼是她收养的三个孩子里年纪最小的。 小楼一听张海棠要的东西是那把放置在仓库内的黑色利器,不禁担心起来,张海棠还担心他问东问西她待会糊弄起来麻烦,没想到这小子什么也没问,只是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 张海棠沉吟道:“你联系老刘看看能不能搞几把枪过来。”对面沉默了几秒,语气无奈道:“老师他早不干那档子事了。” “那老狐狸手里能没有几件藏货?”她肯定道:“他平日不是挺宝贝你的么?你去求他帮忙,他肯定给你。” 小楼忍俊不禁道:“其实我觉得,棠姐你亲自打个电话给老师,比我去求更有用。”听到这,张海棠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怎么说就是不肯自己打电话,几句下来就没了耐心,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骂道:“小兔崽子让你去怎那么多废话,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小楼忙告饶,“不敢不敢,我现在就去。” 张海棠口中的老刘,名字叫刘聪,以前搞军火的,后来差点被自己的手下搞死,就金盆洗手不干了,现在改卖酒,她好些藏酒都在那搞来的。刘聪枪法极好,看小楼是个好苗子就收了徒弟,小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两人认识时间不短,十几年断断续续一直有联系。 张海棠挂了电话,就见吴邪凑了过来,问她,“那老刘是谁?怎连你也不敢招惹?” 张海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能怕?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我这是嫌麻烦。”说完,她一屁股摊坐在沙发上,满脸无奈,“看着倒挺会玩,哪知道这么不禁撩。”吴邪一听这话,八卦之魂顿时燃起,心里好奇得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脸上却不露声色,哦了一声,问:“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是桃花债?” 张海棠挑挑眉,“怎么?很意外吗。” 我去,还真是。吴邪当场就想送她个白眼,但忍住了,问她:“那他人怎么样?看你也不像反感他。”他觉得挺稀奇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张海棠正儿八经的苦恼感情上的事。 “还行,长的也周正,能看上我那是他有眼光~只是他的承诺太重,我受不起,也给不起,更别说我压根没那想法。”说到这她忽然叹了口气,“诶,要是说着玩就算了,我不介意陪他玩玩,可他来真的,就挺别扭。” 吴邪冷笑道:“你没那想法,去招惹别人做什么?就活该翻车。”张海棠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姐就这样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见她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姿态,吴邪气的磨了磨后槽牙,他坐到张海棠身旁,“那你就不打算找个伴?一辈子那么长。” “你在说什么傻话。”张海棠笑着摇摇头,“还找什么伴,有你们几个我已经足够满足了。” “你——”听到这句话,吴邪愣住了,心里涌出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只是感动还没持续几秒,就见对面张海棠露出一种嫌弃的眼神,“我说小少爷,你能不能别用这种黏糊糊的眼神看我?总给我一种当了妈的错觉。” “……”把感动还给我! 吴邪发现个谜一样的规律,每次他被张海棠不经意的举动触动到时,这家伙总能用各种姿势扑灭他刚刚建立起的感动,然后转化成各种咬牙切齿。 “你少占我便宜,小心我把你始乱终弃这事告诉小哥。”吴邪一针见血的戳中她的命穴,张海棠的表情瞬间僵住,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你幼不幼稚啊,多大年纪还学小孩打小报告。” 吴邪得意的挑了下眉,感叹了句一物降一物,你张海棠也有今天。他摸了摸下巴,坏笑了一声:“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就——”他玩笑似的说道:“你喊一声吴邪哥哥,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听到。” 张海棠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吴邪会这样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邪,“胆肥了啊,便宜敢占到我头上。”说着抬脚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下。 吴邪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见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表,束起根手指晃了晃,“给你一分钟时间准备,过了一分钟可就不止叫一声了。” “哟呵,你还得寸进尺上了。”张海棠看着吴邪的脸,打量了一圈,起了个坏心眼,她捏住面前的手指,俯身压了上去,吴邪被她吓了一跳,下一秒肩膀被按住往后一推,后背撞上靠背,吴邪下意识挣扎起来,却被更加用力的按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缩到了沙发角落,被一种十分霸道的禁锢姿态。 张海棠握住吴邪的手腕按在他头顶,“别乱动啊。”她勾起嘴角,在吴邪耳边轻笑道:“叫哥哥算什么,姐姐给你来个刺激的。” 吴邪的脑袋瓜子瞬间就懵了,在视线里,领口下的弧度若隐若现,一时气血上脸都红了,他忙把头往后仰错开视线,只听一声口哨声响起,“小少爷喉结还挺性感的嘛。”吴邪下意识抖了下。 变态啊,太变态了!吴邪在心里大叫。紧接着他感受到一种从所未有的羞耻感,他一大男人被一女的强制上演了一场霸总强制爱,而且他还是下面那个!!! 见张海棠还在靠近,吴邪急了,“喂喂喂,你别乱来,你别乱来啊!” 张海棠挑挑眉,笑在他耳边道:“刚才不是挺得意的吗,这就不行了?” 吴邪简直想破口大骂了,他娘的,老子又不是柳下惠,就是因为行才怕啊! “我刚才开玩笑的还不行吗?!”吴邪使劲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出来,另一只手推了一把张海棠的肩膀,居然纹丝不动,他气急败坏道:“你还不撒手!” “你让我放就放?我多没面子,这样吧。”张海棠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我也不为难你,你喊一声海棠姐姐我错了,我就放了你。” 吴邪嘴角一抽“……”说就是后悔,他是多想不开去招惹张海棠这女流氓。 张海棠还等着吴邪这小子喊姐姐呢,哪想到吴邪纠结了几秒,忽然把眼一闭,一副舍身就义的表情,她登时懵了,“你干啥?”吴邪闭着眼睛,倔强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羞辱我!” “……”张海棠无语凝噎,这操作把她给整不会了,她一骨碌的从吴邪身上起来,“谁他娘的想侮辱你,可把你美的。” 第 118 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海棠猛的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一道沉闷枪声响起,声音很小,看来是上了消/音/器,张海棠就地一滚,只见原本的位置上插着一支手指长度的针头。 是麻醉/枪。 张海棠没有犹豫,躲过一枪后她双掌撑地一记铲腿将最近的一人踢倒,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倒地发出一道闷哼,张海棠翻身跳起,抬脚当机立断踩向男人的脚踝,显然是想先废掉男人的一只脚,却被男人翻身躲开。 此时一道破风声从身侧传来,她微微一偏头,躲过袭来的拳头,擒住女人的手臂猛一用力一个过肩摔将人甩到地上,女人反应很快,落地前她反扣住张海棠的手,将张海棠锁在原地。 男人从地上爬起,再次举枪对准,只见张海棠后腰一拧,往后折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将女人掀翻在地,男人连续射出两枪全部射空。就在男人想射出第四枪时手臂忽然感受到一股刺骨的疼痛,手里的枪顿时脱手,他低头一看,一支木质簪子精准刺入他的手臂,他咬牙将染血的木簪拔出,再一抬头,一张带着煞气的脸已经出现在眼前,下一秒张海棠挥拳将人揍翻在地,她脚尖挑起地上的枪轻松接手对准男人的胸口就是一枪,熟练得让人心惊。 麻药效果显著,一针的药量便可置人昏迷。 张海棠回过头看向同样戴着口罩的女人,沉声道,“还想继续吗?”回应她的是女人挥出的匕首,她偏头躲开,却见原本刺向她脖子的刀刃转刺向她的胳膊,张海棠急急一退,匕首划破领口处的衣服,露出一边的肩头,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上。 “啧”张海棠干脆撕开衣服,里面是件黑色吊带背心,她皮肤偏白,四肢修长却不瘦弱,肩头黑色的麒麟张牙舞爪的盘旋在裸露的肌肤上,同张海棠一起冷冷的注视着对方,不得不说,这一幕及具冲击性。 枪里的麻醉弹已经尽数射出,张海棠捡起地上的木簪,两人没有过多犹豫再次扭打起来,女人的力量显然不足以与她抗衡,可让张海棠感到奇怪的是,每次她几乎就要击中对方前都能被躲开,就像有预感似的,就好像对方与她对打过无数次,已经熟悉到摸清她的路数似的。 张海棠再次刺向女人胸口,而这次女人却一反常态并不躲开,反而挺胸迎上。张海棠心中震惊,眼睁睁见手里的木簪刺入对方肩头,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手上。 疯子!张海棠心中暗骂。握簪的手臂被擒,下一秒银色刀身如同银龙对着她的脖子划来,张海棠反应极快捏住对方的手腕,手指一用力竟是直接将女人的手腕拧脱臼,手中匕首自由落体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钳制住女人的脖颈将人抵在墙上,“别动,否则下次断的可不是手了。” 眼前的女人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一双眼睛,张海棠看着那双眼睛,莫名有丝熟悉感,她微微拧眉,怎么想都抓不住头绪,她抬手将女人的口罩扯掉,见到女人面容的一瞬间,张海棠呆住了。 面前,一双黑色的瞳孔毫无感情的看着她,浓郁的黑色就像沼泽要将她吞没。 一股冷意忽然从她脚底窜起,因为眼前的,分明是她自己的脸! 来不及震惊,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急促传来,只见自己那张脸忽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木偶忽然活了过来似的,女人对着她身后大叫,“救我!” 张海棠下意识回过头,眼前白光一闪,什么东西正中额头,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眼前黑了一瞬,趁这机会,女人把手摸进快递掏出了什么黑色东西狠狠对着她的后腰戳了过去。 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张海棠浑身抖了下,后腰瞬间就麻了一片,女人抬脚对着她的胸口踹了一脚挣脱束缚。 “棠姐?!”小楼立在原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他是不是在做梦?有两个棠姐?! 等张海棠缓过来后,那个女人早带着同伴开着货车跑了,而她那个傻伙计还站在五米开外的对方愣愣的看着她,张海棠捂着隐隐作痛的额角瞥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台屏幕闪个不停的手机,他娘的原来砸的东西是这个! 张海棠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小楼就吼道:“臭小子还不过来帮忙!”她现在腰还麻着动不了,这小子居然还在旁边看戏? 小楼警惕道:“你是真的棠姐?那刚才又是谁?”他细细看了一眼,发现她连身上的纹身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张海棠都给他气笑了,刚才快递炸开,她吸入了少量的粉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头已经开始发昏,有点犯恶心,正要开骂,就听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吴邪和王盟两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一地狼藉,地上还躺了个人生死不明,张海棠倚靠在一面墙上,身上的纹身已经显现出来,手里握着一支带血的木簪,手腕上还染着疑似血迹的东西,怎么看都有点像案发现场。 张海棠对他招了招手,吴邪忙跑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这发生什么了?” “啧”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快递小哥,说道:“这事晚点再说,总之先送地上那兄弟上医院。” “哎哟,到底什么情况啊这是。”王盟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快递小哥扶起来。 这事折腾到了傍晚,期间那快递小哥醒过来,张海棠给他付了医药费,赔偿了财务损失才堵住了他想要报警的心思。 回到酒店,张海棠饭也不吃,点着烟独自坐在沙发上开始沉思,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个女人易容成她的模样想做什么,不,应该是说他们想对张家做什么,张家虽然如今衰败,但一定有部分族人隐居在某个地方,她可不信这么多年的家族会就这么消失个干净。 那个女人想代替她,为什么,她现在有什么的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或者是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认为她有这个价值? 越想,张海棠都老师就越发的森冷,其他人都默契的没上去打扰,因为气氛太过安静,王盟浑身不自在就寻了个借口出去了,而小楼现在心虚得不敢说话,他完全是瞒着其他人过来的,阿台和亭亭如果知道他才刚来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估计得轮着揍他。而且今日发生的事也足够他震惊了,但没有张海棠都允许他并没有将他看到的那一幕说出去。经过这件事,他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张海棠身上谜团的一角。 第三支烟燃尽时张海棠才停止了思考,她把那支簪子扔给小楼吩咐他拿去烧掉,等小楼出去后,吴邪才问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第 119 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个万年宗门登场,可以说是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一些好奇的人也是传出了不少的消息,四大天舟中的一艘就在无神道宫,这消息也被彻底传了出去。 对于无神道宫的到来,不少人都是面露恭敬和畏惧。 毕竟整个修真界都清楚,无神道宫可是号称最霸气的万年宗门,行事都是蛮横至极。 这次来参加齐天大会,只怕是为了拿第一的名头啊。.七 “无神道宫的诸位,路途辛苦。” 一道莲花桥梁飞来,落在了三眼金晶兽的面前,周天子一身金丝龙袍,头带琉璃金冠,腰间更是配备着一把青色的长剑,华贵中带着一丝的凌厉。 这长剑也是青帝当年打造的一把武器,乃是一件九品灵宝,而且是整个瑶池圣地唯一的一把。 佩戴着这把长剑,周天子身后更是凝聚出了一道青色虚影,看不清神貌。 “这……这难道是青帝虚影吗?” “青帝啊,万年前镇压一世的绝世人物,没想到我等有幸见到他的身影。” 周遭的弟子们也都是一一跪拜,连远处的修士也都是一脸恭敬的行礼示意。 三眼金晶兽被青帝虚影压迫,缓缓匍匐在了半空中,身躯更是微微的颤抖着,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无神道宫的天舟顶层,那身白衫的中年人轻轻皱眉,紧接着便消失在了顶层。 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周天子面前。 “周圣主,多年不见你实力精进了不少,恭喜恭喜啊。”中年人拱手祝贺道。 周天子儒雅一笑,回礼道:“比不上孙宫主,不知道孙宫主的斗战胜法练到了第几层?” 无神道宫有三宫六院,其中三宫乃是他们的绝对发话人。 其中三大宫主更是各有各的本事,这孙无圣就是斗战宫的宫主,一身修为早就到了巅峰,修炼的斗战胜法也是被称为修真界最强功法之一。 “不才,前段时间才突破到了第八层,距离第十二层还远。”孙无圣含笑道。 “这次怎么就孙宫主一个人来了?其他二位宫主怎么没有一起来看看?” 周天子压低声音道:“这次可是有不少老朋友来了,你们无神道宫让你一个人来恐怕有些冒失啊。” “她们姐妹二人都闭关了,只能让我这个老大叔来走个过场。”孙无圣解释道:“我一人来了便是来了,难道这次齐天大会有人敢闹事不成?”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中州,酆都城到!” 酆都城! 这可是整个修真界都畏惧的存在,毕竟掌管着所有修士的轮回之路。 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以后入轮回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天际间一叶扁舟缓缓而来,扁舟前面悬空挂着一个幽绿的灯盏,上面站着一个一身黑袍的人,说是人也有些牵强,对方是一个人身牛头的存在,周身黑气包裹。 “奉大帝之命,吾,特来观礼!” 牛头人还没靠近,便开口说了一声。 周天子也是急忙回礼,笑道:“瑶池圣地感激不尽,还望牛头统领代我传达瑶池圣地的好意。” “客气。”牛头统领大喊一声,两个硕大的鼻孔中喷出两股白息。 “牛头统领!” 孙无圣拱手一礼,算是打了一个照面。 “你们怎么都不进去?难不成还有人没来吗?”牛头统领靠近后站在了他们身前。 周天子笑道:“来的差不多了,不过万年宗门现在也就来了无神道宫一家,昊天宗早半个月就到了,不过他们去了东原州纪家,应该已经上路了,至于其余的两家……” 说到这他也沉默了,毕竟那两家可是都和昊天宗不对付的。 无神道宫来了孙无圣倒还好说,毕竟孙无圣的师父不是木一仁,他也和苏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仇恨。 可另外两家的人都被苏凡没少戏弄,只怕都躲着不想露面,等昊天宗来了之后他们才会来吧。 “怂包!” 孙无圣骂道:“昊天宗还不敢在齐天大会闹事情,更何况这次还有酆都城的人,那两家我看是被苏凡给吓破了胆!” 说着他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战意,似乎很想和苏凡交手试试。 牛头统领看了眼孙无圣,沉声道:“孙宫主别大意,此次前来,大帝特意叮嘱过我,让我不要招惹谪仙苏凡,示好就行,据大帝所言,如今的谪仙苏凡已经不是三千年前的那个楞头了。” “牛头统领的意思是我不是他苏凡的对手?”孙无圣不满的问道。 周天子和牛头统领互视一眼,二人齐齐点头。 “我之前见了一面苏凡,他还是隐藏了修为,而且整个昊天宗都隐藏了修为,看不出来对方的具体修为,只怕他们的修为不弱于我们。” 周天子解释道:“这次苏凡还带了一个人过来,通天绝地的老鬼前辈,他也和昊天宗的人在一起。” 听到这话,牛头统领和孙无圣都沉默了下来。 一个苏凡就已经让他们够头疼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老鬼! 这次齐天大会只怕不好开了啊。 “怕什么,我辈修士难道还怕输不成?” 孙无圣沉声道:“就算输了我也不丢人,输给谪仙苏凡的人不少了,也不多我这一个!” 这一刻,他身上的战意再一次爆发,已然是有种压制不出的架势。 面对这样的修士,周天子也是头疼不已。 这就是个打架的疯子,只要被这种人盯上的,几乎都是要分出胜负才行,不然决不罢休。 最关键的是你还不敢动用全力,毕竟切磋可不是生死对决。 周天子也是怕出现了意外,特意佩戴了这柄青帝弥留的九品灵宝,用以镇压这些安分的人。 这一次他们瑶池圣地才是主角,必须在所有事情弄完之后,让这些老油条跟他们一起去瑶池底下,探寻那飞升之法。 “轰——”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沉闷响声,将整个东原州都给吵醒了过来。 放眼望去,远处天穹雷光弥漫,乌云更是卷动而来,那声沉闷响声就是从乌云中传出来的。 紧接着便看到一艘天舟缓缓从乌云中飞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压迫力,那乌云随着天舟而来,将半个天空都给遮挡了起来。 第 120 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吴邪见到他们后十分的激动,神色可以说用疯狂也不足为过,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半个字,看着傻傻的,张海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小少爷。”话音刚落,就见吴邪坐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声还一抽一抽的跟要断气似的,这表现把他们给看懵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胖子朝张海棠挤了挤眼,又指了指脑袋,意思就是问,吴邪脑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张海棠心说那还得了,她立即上手用力拍了几下吴邪的后背,那声音啪啪作响,吴邪差点没被她拍回地上。就在张海棠以为这办法行不通打算来两巴掌的时候,吴邪开始咳嗽起来,然后趴在地上吐的昏天黑地,吓得她连忙放轻了力道。 等他吐完,吴邪的表情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缓慢的扭过头看向他们,视线开始慢慢聚焦。“诶诶,小少爷快看看这是几?”就见张海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吴邪下意识道:“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张海棠:那可不,太特么像了。 胖子一听这话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看来人没事,胖爷我还以为你脑子出了毛病。” 吴邪朝一个个看了过去,脑子里仿佛塞满了问号,“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不是在住院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胖子把他扶到石壁上靠着,道:“我们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住院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转头看向张海棠。 张起灵也看向她,三人显然在等她一个解释。 “……”张海棠没想到吴邪嘴巴这么快,她便长话短说把遇到的那两个想抓她的人说了,猜测她之所以会昏迷那么久很可能是那快递箱里的东西诱发的。 “我靠,姑奶奶你就不能歇一会?”吴邪听到她刚一醒来就火急火燎的赶路忍不住骂道。 “还歇?都躺两天了,你可知足吧,姐现在还能和你跟这聊天,已经是上帝在眷顾了。” 胖子听得一脸梦幻,“这上演无间道呢?怎么还搞出另一个棠妹子了。” “不仅仅是脸,对方的身法也和我相当的像,我打斗的习惯性动作她似乎也非常了解,我差点以为是在和另一个自己对打。”说着,张海棠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立马反应过来,竖起三根手指大声道:“我发誓,在你们面前的绝对是原装货!” 几人相互看了看,胖子道:“废话少说,有一个办法能有效判定你是不是真的棠妹子。”说完正襟危坐,眼神睿智的盯着她。 说实话,胖子现在因为长时间困在这里,脸上长了圈胡子,浑身上下就只穿了条短裤,这副表情不仅没有半分气势,反倒特别滑稽。张海棠嘴角抽了几下,差点笑出声来。她很给面子的说道:“你倒是说说什么办法?” 胖子伸手往她面前一摊,“有吃的吗?”声音有气无力。 张海棠愣了下,随即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翻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才在潜水服内,她穿着的短裤口袋里找到了两条花生酥,呃,两条被压瘪的花生酥。 吴邪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别的不说,张海棠在吃这方面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完全可以用执着二字来概括,不管去哪身上总揣着点零嘴。 胖子和张起灵两人这两个星期除了水,基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完全是靠着意志挨过来的,胖子刚咬上一口差点感动得落泪,虽然不顶饱,但好歹肚里有点东西垫着了。 张海棠看他们都瘦了一圈,特别是胖子瘦得尤其明显,圆滚滚的肚皮都瘪下不少,连白头发都熬出几根了,不禁感叹,“啧啧,姐还以为永远看不到某人减肥成功的一天。” “你胖爷我瘦下来是不是显得特精神?”说着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把张海棠逗得噗呲笑出了声,“还精神呢,你看你白头发都冒出来了。” 胖子不以为然,“哪能跟你这天山童姥比,一大把年纪还跟嫩得跟小姑娘似的。” 张海棠听后摸了摸脸,说道:“什么天山童姥,姐怎么说也得是小龙女那类的吧。”说着她边在四处走动着,这是一个大概有三十平方米大小的洞穴,高度大概两米,正对着还有一个半人高但很狭长的洞口。“这哪啊?大半月你俩就呆这?” “是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都挂了。”吴邪心有余悸。 胖子咧嘴一笑,提起他留给他们的记号,就那只大头娃娃鱼,吴邪一听就来气,有气无力的骂胖子差点把他害死。让他跟着虹吸潮走却没提醒他这虹吸潮有多迅猛,差点没把他淹死在这湖底。 张海棠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害,幸好咱们被他们救了,要不然现在已经成鱼的养料了。”哪知她这话一出胖子和张起灵两人的脸色就变了,他们一看两人表情怪异,心里咯噔一下,吴邪就问他们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他们救了他和海棠? 胖子却反问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海棠听完就感大事不妙,“你们的意思是,我和吴邪根本不是你们带到这里的?”她朝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其他的什么通道,吴邪先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他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那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起灵看着他们说道:“大概五个小时前,你们出现在现在躺的地方,你因为窒息深度昏迷,她头部重击陷入昏迷,我们对你进行了简单的抢救,然后,过了五小时,你们醒了过来。” 张海棠和吴邪:“……”两人静静看着张起灵,“没了?”吴邪问。 “没了。”他闷声道。 吴邪把他怎么找到胖子的记号,那条娃娃鱼,到进入虹吸潮差点死了的事大概说了下。 “不可思议……”张海棠陷入了沉思,她努力回想了一会,记忆依旧断在了自己一头撞在井壁上的那一刻,然后睁开眼睛看到了小族长和胖子,她自然而然的觉得是被他们两人救了,可根本不是。 张海棠看向胖子和张起灵两人狼狈的模样,心里愈发觉得不妙,她快步在这洞四处摸索了起来,这个洞只有三十平方米,几下就看完了,啥都没有,她又走进另一边的通道,到了对面的洞里。另一边人工痕迹更多了,零零散散的摆着各种东西,都是一些生锈的工具,木头的架子背篓,还有堆起来的青砖,地上立着没烧完的火堆,应该是胖子他们点的,这里就像是一个人工开采的矿坑,她走上去摸了一把,石壁质地温润光滑,她举起手电贴着石壁照了下,光线通透,似乎是某种玉。 第 121 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 四人围坐一起把从来到巴乃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推测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吴邪起初不信邪硬要去仔细看看这个洞穴,结果把这整个洞穴的石头摸了个遍也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张海棠劝他还是保存体力为好,用脑子一想,胖子和张起灵两人在这困了大半个月,他们肯定早将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摸透了。 在这个洞穴里面的东西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堆积在一旁的工具架子,还有立在角落里的一尊大概只有啤酒瓶高的泥塑神像,张海棠看不出那是什么神,心想估计是哪块疙瘩里的野鸡神仙。 身上的潜水服被张海棠脱了下来,她活动了下筋骨,骨头发出一连串咯吱的声音,她忽然摸了摸肚子,心里算了下自己距离上一顿饭多长时间没进食了,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她一想到未来很可能会被饿死在这,就感到头皮发麻。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如果是被有意送到这里面,你们觉得目的会是什么?”张海棠说道。 胖子道:“首先排除是想杀掉我们这个目的,你想如果要杀我们,何必换个地方?” “所以我猜测那个搞鬼的人,想留我们的命,目的是观察。”说着,张海棠抬手拢了拢脑后散乱的头发,簪戴得久了,头上一空就有些不太习惯。 胖子啧声道:“观察什么?观察我们饿死的十八种姿势吗?” 吴邪苦笑道:“不是为了杀我们,那还能为了什么,说不定人家就是图个新鲜呢。” 胖子吸了口凉气,骂道:“老子最恨这种摸不着,想不明白的东西了!你说咱们几个是不是八字犯冲,怎么碰一起老走这种窑子?狗日的实在是魔障!” 张海棠笑了笑,道:“反过来想,咱们都不知道多少次逆风翻盘活了下来,我看应该说咱们四个八字太硬。” 胖子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吴邪兀自坐在一旁沉思,只见他捡了一块石头,在地上圈圈写写起来,众人也不去打搅他,过了会吴邪理完思绪,伸手做了握住的手势,对他们道:“首先,我们先肯定,古寨里的汉式古楼的主人姓张,暂时叫他张家楼主。”说到这,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张海棠张起灵两人,顿了顿继续道:“这人有军功,而且是个国学大家,可能是当地的军阀,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背景,和事情的核心没有太多关系。” “在某年某月,这个叫张家楼主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发现着寨子底下有一个玉矿。在巨大利息的诱惑下,他伙同了这里的瑶王强挖,在瑶寨中修建一座结实的汉式楼宇,供手下使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洞穴,看开凿的痕迹,应该就是他们挖掘的矿洞,至少是其中之一。” 说完吴邪看向他们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张海棠一听这个猜测,不由在心里吐槽,这理由听着也不是很靠谱啊。 虽然她是挺反感族里那些条条框框,封建思想,但没办法否认的是,钱这种东西,族里压根就不缺,反而富得流油,况且一个与世隔绝的族群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他们只需要维持生活就够了,怎么可能会为了金钱去如此大费周章,耗费人力,诱惑?能诱惑他们的也只有那件事了。 正想着,吴邪已经说到了他们所处的矿洞或许是在开凿的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矿洞发生莫名其妙的变化。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吴邪着重道:“这里肯定不会是突然封闭,因为若是这样,会有人被困死。” “非也,你想,我们进来都是莫名其妙的,他们说不定后来找到了出去的办法。”胖子道。 得了,这又绕回来了,张海棠看吴邪和胖子两人愁眉苦脸的展开头脑风暴,摇头道:“就咱们现在知道的情报能想出个啥,线索太少了压根串联不起来。”她一边说一边绕着这个洞穴走,忽然回过头问他们,道:“话说你们从进来到现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吴邪深深吸了口气,除了潮气什么也没闻出来,“什么都没有。”胖子也摇摇头。 张起灵抬眸望向贴着石壁站着的张海棠,道:“你闻到了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在哪闻到过,味道很淡,似有似无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但这个味道一直没有消散。”张海棠整个人就跟壁虎似的贴在石壁上,她闻了很久,鼻间总弥漫着一种她摸不着思绪的熟悉味道,这让她颇为郁闷。 “香味吗?”吴邪问道。 张海棠摇摇头,“不,味道不算好闻。”她闭上眼睛,缓缓绕着洞穴的石壁走着,黑暗中那股味道就像一把抓不住的钩子。 五分钟后,胖子见她就跟上瘾似的正对着石壁闻到现在,不禁道:“你站那面壁思过呢?行了别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这堵墙了,万一这味道有上瘾的成分就麻烦了。”话音刚落就听张海棠突然一拍手叫道:“我想起来了!” “哎哟!”胖子被吓了一跳,问她想起来什么。 张海棠道:“总算让老娘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咱们不是在小哥那木楼里刨出一块铁块嘛,那个味道就是我现在闻到的味道。”吴邪环视四周,道:“你是说这里藏着那些铁块?” 她摇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有问题的不是铁块,是铁块里面的东西,那可是连小哥也忌惮的东西。” 这话实在有点细思极恐,吴邪看向张起灵,却见他正盯着角落里那座泥塑的神像看,就问他是不是见过,他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还真认识。 “矿洞中的神像,是瑶族的雷王神,是凶神,一般不会公开供奉,除非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 胖子叫道:“我靠!你怎么懂这玩意儿?” 张起灵继续道:“这东西在里面,说明事情不是突然发生的,而且发生后,还能从外面拿来石像在这里供奉,代表这件事虽然很可怕,但是不至于把他们吓跑。” 胖子吸了口冷气,走到那神像面前,问道:“小哥,雷王神凶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和咱们的钟馗一样,是抓鬼的?” 张起灵摇头:“雷王,是专门克制邪神的。” “这么牛掰?”张海棠走到神像面前,左右看了看,实在看不出厉害在哪里,她合掌拜了下做做样子,希望雷王他老人家别计较她刚才说他野鸡神这话。 胖子在一边的篝火里检出两根细柴,插进香炉里,拜了拜,“不好意思,小弟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一直没认出您来,这点东西不成样子,但也算是个形式,就当是张白条,要咱们能出去,小弟们一定把香油补上……” 第 122 章 第一百二十章 ??? 接下来两天过的可以说十分枯燥无味,为了节省体力,他们基本就是坐着不动,除了日常沟通,张海棠一天只做两件事,擦刀,看着墙发呆。胖子说她和小哥简直可以组个队了,就叫沉默者二人组。 变故发生在第五天半夜,吴邪起夜喝水,迷迷糊糊的看见一面墙前站着两个人,因为光线不好,人影模模糊糊把吴邪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定睛一看,那两人不就是张起灵和张海棠两人吗,他俩半夜不睡觉搁那面壁思过? 吴邪一脚把胖子踢醒,两个人走了过去。 “快没时间了。”两人刚一靠近就听张海棠突然冒出这句话,他俩不明所以的朝她的视线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胖子迅速拿来矿灯,打开对着墙一照,只见一个影子出现在墙上,不止是一面墙,这里所有的影子都出现了,人影的动作也变了,头往前伸着,好像是想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两人当即睡意全无,“我操!怎么回事?”吴邪骂道。 张起灵说道:“它们在朝我们移动。之前它们埋在岩壁中三尺左右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尺不到了。” “最多一天,他们就该出来了。”张海棠看着那些人影,她就算不特意去闻都能闻得到那股古怪阴冷的味道。 吴邪绕着四周走了一圈,越看越心惊,“难道我们是祭品?或者是食物是诱饵?总之,我们可能就是为这些影子准备的。” 胖子皱了皱眉,忽然从一边的工具堆里掏出一把石工锤,对他们道:“先下手为强,咱们先把他们全家给灭了。” 吴邪忙拉住他,“这些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砸几下不一定砸得死,反而把它从里面放了出来怎么办?” “那就先砸条缝出来看看!”胖子执意要去砸,看得出来这半个月快把他逼疯了。 “等等,万一刺激到那东西……”张海棠还没说完,就听胖子骂了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得咱们就只能这样等死吗?太他娘憋屈了,我倒宁愿战死也不想这样干坐着饿死!”这话算是说到张海棠心里去了,她一咬牙道:“行,反正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说不准还能被你砸出条道来。” 胖子笑了笑,道:“借你吉言!”说罢,举起石工锤,朝一个人影就砸下去,这一下砸出个小凹坑来,但这里的石质非常脆,一下就裂出了细缝,又连续砸了两下,可能是几天没吃饭,胖子有些体力不支,三锤下来就有些力不从心,张海棠抬了下手示意胖子让开,只见手起刀落,刀尖猛的插入裂缝,握住刀柄反手一扭,这下用的力气极大,他们甚至看到了张海棠手背上爆起的青筋。裂缝受到外力刺激,随着纹路裂开,口子被撑得更大了。 瞬间,一股非常浓烈的气味从石头里传出来,张海棠反射性的抬手捂着口鼻,急急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挡不住这股令人作呕的刺激性气味,脸色登时就绿了,她扶着一旁的张起灵,忍着作呕的冲动。 其他人虽然难受,但也没张海棠那么夸张,毕竟他们也没有张海棠那种超人的嗅觉。 他们等那气味稍微消散了一些才靠过去。胖子拿起矿灯,往里头照。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只诡异至极的眼睛,那双眼睛只有眼白正藏在裂缝里面,死死的盯着裂缝外的他们。 吴邪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把头转开,背过身不敢再看。 张海棠被薰的不愿上前,她对着那条裂缝一指,道:“上,胖子!” “你叫狗呢?”胖子气道。 “嘿,不是你说要灭了他全家吗?” 胖子也被刚才那一幕给唬住了,一时间还真没做好准备,正想着说辞忽然就听见吴邪叫了一声。紧接着只见原本还远远站着的张海棠猛的提刀冲了上来。 吴邪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一只极细的青黑爪子,抓着他的脖子扯向岩缝,一旁张起灵已经冲上前拉住吴邪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军刺对着那双爪子刺去,那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构成,无比坚硬,一下竟然没有刺穿。 “小心!” 张海棠已经提刀冲了上来,她大喝一声,张起灵当机立断将吴邪猛的对外一拉,硬生生把那紧抓着吴邪脖子的爪子扯了岩缝。 吴邪被掐的喘不过气,一抬头黑色的刀锋已经近在眼前,吓得魂都要飞了,下一秒,只听见“哐当”一声,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随即裂缝里传出一声婴儿般的叫声,无比的尖厉。他惊魂未定的回头看着那道裂缝,再次看到了那只渗人的眼睛,这一次那双眼睛死死锁定住了他。 吴邪捂着自己的脖子,喘了半天粗气才回过神来,“那什么玩意!?” “要你小命的玩意!”张海棠话音刚落又一只爪子从裂缝里伸了出来,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胖子抡起锤子砸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爪子又缩了进去。 “你枪呢?”张海棠忽然想到被吴邪带走的那两把枪,胖子立即道:“小吴同志你也太不仗义了,有那好东西也不早拿出来。” 吴邪脸色有些尴尬,道:“有是有,但子弹全被水冲走了。” 张海棠:“……” “过来帮忙。”张起灵拿起个筐子,在篝火旁装了一盘火炭就往那裂缝里倒。 火炭倒入的瞬间,石头中传来一阵阵酷似婴儿哭啼,凄惨无比。吴邪皱了皱眉,表情有几分不忍,张起灵却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继续灌火炭。 直到石壁中的影子抖动的越来越小,凄厉的叫声变得模糊不清,彻底没有动静后他们放下心。 亲手把这么一个人形的东西弄死,胖子心里有些犯嘀咕,但很快扭转了心态,他干笑几声道:“来生投人胎,别投错地方了。” 张海棠朝里边看了一眼,道:“大兄弟你慢走,待会就送你兄弟姐妹下去陪你,让你们热热闹闹的投胎。” “还要继续吗?”吴邪问。 张海棠抬了抬下巴示意吴邪看四周,他转头看去,只见他们对面还有三个人影已离表面非常近了。 他们只好重复刚才的动作灭了第二个壁中人影,到底是没吃饭,第二个一结束,他们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 张海棠抽空朝四周扫了一眼,整个人一顿,冷声道:“没时间了。” “什么?”胖子抹了抹汗,不明所以的跟着转头去看,只见他们所处的这个山洞四周围满了各种姿态的人影,甚至还有些在动弹,正向石壁的表面缓慢移动,显然即将破石而出了。 第 123 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九层的人还是太少了,足足半天的时间,上来的也就只有天海阁一家。 苏凡也等的有些无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昊天宗的人都已经买完东西回来了,一个个的找老鬼鉴定是不是真的。 众人也是花费了不少灵石,可惜有用的也就那么两三个而已。 纪云汐直接买了一坛被封闭了三千年的酒,抱着酒坛坐在苏凡旁边等着。 这酒倒是真的,老鬼还特意看了眼,并且准确的说出了年份。 “师叔,你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纪云汐见到苏凡醒了,忙笑着将自己的酒坛抱了起来。 现在的她已经走出了心里的阴影,至少再回纪家也不会有人阻拦了。 苏凡看了眼酒坛,皱眉道:“这玩意还能喝吗?” “肯定能喝,那个摆摊的修士说了,假一赔十!”纪云汐眯着眼睛,一脸欣喜。 苏凡却是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假一赔十,这话也就纪云汐能相信。 “师叔我们来喝点吧?这酒可是放了三千年的,绝对劲大!”纪云汐欣喜道。 苏凡摇了摇头:“别了,我可不想遭罪,这玩意花了多少灵石?” “不多,也就十万灵石而已。” 纪云汐一脸捡到便宜的样子。 不过苏凡却是心痛不已,十万灵石啊,这比六灵还要败家。 说起六灵,苏凡就好奇那次让六灵选灵药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帮自己挑选了什么样的灵药。 “对了,六灵你这边有没有挑选好要送人的灵药?” 苏凡转头道:“这次是给瑶池圣地送的,不能太好了,便宜他们可不行。” 听到苏凡问话,六灵就将自己的挑选的灵药拿了出来,而且还是用一个法器级别的盒子装着,看起来卖相倒还是不错。 “按照你说的,我没采延寿灵药,一株两千年的灵药也不知道可以吗?” 六灵说着就将盒子递了过来。 两千年灵药,还好在接受范围内。 拿出来给瑶池圣地,也不算是丢人了。 这时,第九层这边又上来人了,而且人数还都不少,这群人一个个的趾高气扬,虽然面带笑容,但怎么看都假的真实。 周天子走在最前面,两边则是孙无圣和一男一女两个修士,修为都隐藏了起来,一脸笑容的和周围谈论着。 见到苏凡他们已经摆摊了,周天子也是愣了愣。 孙无圣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那一男一女先一步走了上来。 “这不是昊天宗的谪仙苏凡吗?怎么开始摆摊了?” “是不是昊天宗穷的叮当响了,所以让你这个谪仙做生意?” 这一男一女丝毫没有畏惧苏凡的意思,一上来就开始逼叨叨了起来。 苏凡看了眼他们,转头给昊天宗的人介绍道:“你们都记住这两个人啊,男的是无垢仙宗的赵乾坤,修真界第一负心汉,以后遇到无垢仙宗的人可别被骗财骗色;女的是冰玉教的教主,嗯……新面孔没见过,应该也是个被赵乾坤骗了身子的倒霉女人吧。” 听到苏凡的介绍,昊天宗的人都是脸色一变,就连周天子他们也是一脸的懵逼。 这嘴还真是够毒的。 赵乾坤长得倒是儒雅随和,手中时刻拿着一册书卷,一身的文人气息。 不过苏凡却知道,这家伙就是个伪君子,当年可是骗了不少的年轻女子,而且都是各大势力圣女级别的存在,睡了之后第二天拍屁股就不认人的那种。 “苏凡,你少编排我等,别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赵乾坤冷眼相对道。 “嘿,这话说的。” 苏凡撇头道:“也不知道谁当年让我揍的跪下骂自家宗主的?” 赵乾坤脸色不变,一脸淡然的看着苏凡道:“子虚乌有之事,你认为你说了就会有人信?” 这件事情自然是真的,但也就之后苏凡和他自己知道,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认。 可苏凡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对方可是一上来就找事情的,他要是不好好的回礼,都对不起他谪仙的名头。 “那你敢发天道誓言吗?就刚才我说的事情,只要你敢发天道誓言,我立马就向你道歉!”苏凡嘿嘿笑道。 这一下,赵乾坤的脸色有了变化。 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见到赵乾坤突然不说话了,一个个都猜到了不少。 “天道誓言乃是大事,怎么能用在这种地方?”冰玉教的教主突然开口帮赵乾坤辩解了起来。 苏凡好奇的看了眼她,笑问道:“你们冰玉教也不干净,在场的都是万年宗门的人,有什么好装的?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就你们冰玉教……啧啧……” 冰玉教,取自冰清玉洁之意。 整个修真界只收女修士的宗门,也是万年宗门之一。 可惜在外人眼里的冰清玉洁,但在万年宗门之中,他们是最不守妇道的女修士,背地里干的事情和无垢仙宗差不多。 不过在场的人都是要面子的,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放在场面上。 苏凡可不是守规矩的人,齐天大会他不好闹起来,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闹了。 “你胡说八道!”冰玉教教主怒声反驳道。 “我胡说?你们冰玉教的功法好像是合欢功法吧?” 苏凡轻笑道:“修真界的人知道冰玉教不收男修士,你们功法却偏偏需要男修士,上一任教主玉清香和一个金丹期期修士偷腥,被我撞见后还想带上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修炼到第几层了?” 唰—— 冰玉教教主脸色也变了,她也没想到苏凡会知道他们冰玉教的功法。 周天子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忙道:“都是自己人,何必要在这里说道呢?” “别看我,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苏凡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指着赵乾坤和冰玉教教主说了起来。 孙无圣皱了皱眉道:“这里还有小辈在,我们心知肚明即可,无垢仙宗和冰玉教的人至少来了不是?” 看了眼孙无圣,苏凡这才没有再说下去。 昊天宗现在还在发展中,不能招惹太多的人,还是先让步吧。 周天子见到场面稳定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才对嘛,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扯太多了,苏凡你还不知道玉冰清,她是这一代的冰玉教教主。” “啧啧,这名字绝了……”苏凡喃喃道。 玉冰清也是冷了下来,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苏凡将手里的盒子丢给周天子,道:“给你们瑶池圣地带的礼物,别嫌弃了。” 周天子看着手里的精美盒子,含笑道:“多谢。” 说着他就将盒子要放入乾坤戒中。 赵乾坤却突然开口道:“且慢!”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赵乾坤也拿出了一个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撒发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不巧我也带了礼物,不如周圣主一起收下吧。” 赵乾坤笑道:“此物乃是我无垢仙宗的一方药土,可种植普通灵药进去,百年时间便可以催发成为千年灵药!” “天药土?” 玉冰清惊讶道:“没想到赵先生居然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手里的东西反倒有些拿不出手了。” 说着她也拿出了自己的东西,不过这次并没有盒子装着。 一株白色的兰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看年份也有千年时光了。 “千年药兰搭配天药土,看来这份礼物我瑶池圣地必须得厚颜接下了。”周天子含笑说道。 将两份礼物收好后,赵乾坤转头笑道:“苏凡,不知道你昊天宗送了什么?别是什么百年灵药或者垃圾材料吧?毕竟你们都隐没了这么多年了,东西恐怕早就耗尽了。” 看着他作死的样子,孙无圣也是叹口气。 有通天绝地的老鬼在,就算是苏凡穷的只剩裤衩,那也是要比他们所有宗门加起来富足。 老鬼这么多年可没少收集珍品,手里的宝贝足以成就一个巅峰势力。 “来瑶池圣地肯定得送灵药啊,不然对不起青帝他老人家。” 苏凡指了指自己的盒子,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株两千年的灵药而已,平时我都是用来下饭吃的。” 说着他又拿出了一枚盛源果,丢进嘴里就嚼了起来。 但这一幕可没少让其余人心痛。 这可是延寿灵药啊,居然就这么浪费的吃了,这要是拿来炼药,至少可以炼制好几枚延寿丹药了。 周天子原本听到两千年的灵药时,还挺开心的,至少他们瑶池圣地赚了。 可看到苏凡这么吃延寿灵药,一时间也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你有延寿灵药怎么不送给我呢?”周天子羡慕道。 “这玩意可以招揽到渡劫期的修士,给你我不是吃亏了?”苏凡一脸认真道。 周天子:…… 众人:…… 这特么说的好有道理啊。 还真是,他们来齐天大会都是冲着延寿灵药和招揽新弟子来的,显然延寿灵药要更加受欢迎。 只是…… 看着苏凡的样子,为什么很想把他手里的延寿灵药抢过来呢? 昊天宗难道隐世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培养延寿灵药,然后好招揽渡劫期的修士吗? 这份心思好真实够缜密的。 第 124 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苏凡,你手里的延寿灵药打算要交易吗?” 周天子脸色凝重的问了声。 苏凡点头道:“肯定交易啊,不然我带来干嘛?想吃的话我自己随便采了。” 顿时,几个大佬都是脸色一凝。 这话里面的消息可很劲爆啊,昊天宗内有不少的延寿灵药! “怎么交易?” 周天子忙道:“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和你交易!” “我也和你交易!”孙无圣开口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把那另外两姐妹的事情算在我头上吧?” 无神道宫真正闹事的是另外两个宫的宫主,他这个斗战宫的宫主反而只是负责打架而已。 看着他们二人开口了,赵乾坤和玉冰清也是着急了起来。 如果让无神道宫和瑶池圣地拿到了,只怕他们无垢仙宗和冰玉教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可刚才他们才把苏凡得罪了,现在就转头去示好,这委实有些太打脸啊。 苏凡含笑道:“别着急啊,现在好像还没到延寿灵药登场的时候,至少那些老怪物不都还没来吗?” 他要等着是西海仙人他们的到来。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同时也是最急迫得到延寿灵药的人。 从他们手里交换,才能将延寿灵药的价值最大化。 “你是说西海仙人吗?” 周天子皱眉道:“西梦州的人早就来了,不过西海仙人和婆娑堤的一个引路人做了交易,具体的没人知道,他们做完交易就已经离开了。” 嗯? 婆娑堤引路人? 别是这么巧的吧? 苏凡转头看了眼老鬼,见到老鬼轻轻点了下头,他就知道麻烦了。 那个引路人倒也是聪明,没有选择几个万年宗门,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些活得久的老怪物,特别是西海仙人这一类人。 散仙可以说是修真界最顶巅的存在了,也只有他们会为了延寿灵药和昊天宗对着干。 这还真的有些让人不好处理。 “怎么?你们见过那个婆娑堤的引路人?”周天子疑惑问道。 苏凡叹了口气道:“他威胁了我,原本等齐天大会结束了找他麻烦的,现在看来是有些难了。” 一个散仙保护,苏凡可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拿昊天宗去拼命。 怎么也得等等才行了。 听到苏凡的话,周天子他们也是愣住了。 他们可都没想到苏凡一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威胁苏凡?这引路人胆真的大。 “他倒是运气不错。”周天子笑道:“有了西海仙人的保护,他至少能苟活不少时间。” 苏凡也是叹了口气。 昊天宗暴露的有些太早了,如果再晚上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发生在昊天宗出世之前,他完全有把握去找西海仙人要人。 但现在有了昊天宗存在,他也不好直接开口,所以还是得缓一缓才行。 万一把西海仙人惹急了,对昊天宗的人弟子们出手可就不好了。 “既然这样,那就换了吧。” 苏凡转头道:“一个盛源果延寿十年,你们打算用什么来换?” 延寿临药的价值不菲,而且主人还是苏凡,他们自然不会把价格压得太低。 周天子忙道:“千年莲子如何?” “十个?”苏凡转头笑道。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周天子皱眉道:“三个,不能再多了。” “八个!”苏凡继续道。 “我们各退一步,五个!”周天子冷着脸说道。 千年莲子可不多年,而且只有瑶池圣地的千年莲子才有入药的资格,其余的莲子几乎都没办法何其比较。 瑶池可是青帝飞升场所,这里更是有青帝弥留的气息,这些莲子也是沾染了青帝气息,每一个几乎都是有可能得到青帝传承的。 他周天子就是因为误食了一个莲子,得到了一份青帝传承,这才坐上了圣主的位置。 虽然九成的莲子没用,但说起来这东西还是他们瑶池圣地的根基,作为交换已经是很下血本了。 “成交!” 苏凡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五个莲子已经不多了,如果有一个内含青帝传承,那他们也是赚到了。 当即苏凡就将一枚盛源果拿了出来,直接丢给了周天子。 而周天子这边也不拖拉,拿出了五个青色的莲子。 莲子上面布满了纹路,而且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威压,苏凡知道那是青帝的气息,对这五个莲子也是期盼了起来。 六灵看了眼五个莲子,缓缓说道:“苏凡,你能给我一个吗?” 嗯? 对了! 六灵是不死仙药,青帝也是不死仙药,这莲子只怕对六灵的效果最佳。 “都给你了。” 苏凡将五枚莲子都交给了六灵,没有一丝的犹豫。 赵乾坤和玉冰清这才看到了六灵,二人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一时间也都激动了起来。 不死仙药! 如果……如果能借助其修炼,那岂不是说飞升指日可待? “这位道友也是昊天宗的人?” 玉冰清露出一个和善笑容道:“你可愿来我冰玉教?我们这边都是女修士,只要你愿意来,副教主的位置便是你的。” 副教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玉冰清为了得到六灵,也是够大气的。 苏凡轻笑道:“我说小妹妹,你当着我的面挖人,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你说谁是小妹妹?” 玉冰清皱眉道:“论地位,我和你们宗主同辈,你有什么资格如此叫我?” 冰玉教在南边,和北荒相对,其距离不是轻易能跨越的。 而且北荒的灵气稀少,比不上其他的地方,所以很少有大能修士愿意浪费灵力跨界。 她们冰玉教也只是听过苏凡的传闻,知道谪仙和她们冰玉教有仇,但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苏凡却笑了笑说道:“我没资格?你们上一任宗主见了我都得叫前辈,你说我又没有资格?要不是她玉清香不守妇道,我当时就收她做丫鬟了。” “你……” 玉冰清想要反驳,但被赵乾坤给拦了下来。 论地位,他们的确要比苏凡高,但论资格吗?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人骑着骡子狂奔到湖边,刚一下地,一个氧气瓶就塞到她怀里,“喂,谁来解释一下?” “待会再说,先跑!”胖子将一个潜水镜麻溜的套进张海棠的脖子上。 眼看不远处几人已经追了上来,张海棠暗骂一声,跟着三人冲入湖里,在湖中他们各自拖着一套水肺,一边游一边套上,随着胖子一声令下“沉!”四人一齐沉入湖中。 他们一路下沉到达古寨上方,将氧气瓶都沉到了古寨里,然后又一路潜泳到达湖泊另一边。 上岸时张海棠听吴邪解释才明白,原来他们得知那一队人是裘德考的势力,而这一路上他们双方明里暗里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偏偏这时候他们没有设备,如果裘德考他们有任何行动,他们也只能干看。就算他们现在去准备设备也来不及了,等他们回来,人家说不定早就搞定了。若这水下有什么关键之处,他们绝对没有任何机会获得先机。 张海棠哦了一声,道:“所以你们就先下手为强,废了人家的装备?够损啊。” 胖子喘了口气,问张海棠:“刚才你跟那女的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裘德考那洋人想见我,被我拒绝了,那女娃娃估计气急了就想动手。”张海棠拧了拧湿漉漉发尾,白色的体恤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将女人身上独有的轮廓美感体现的淋漓尽致。 胖子觉得奇怪,“那洋老外要见你做什么?” 张海棠撇撇嘴,道:“谁知道呢。”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一路下来她大概猜出裘德考这一势力所最求的东西,和‘它’或许是一样。虽然她的档案做的很干净,但难保裘德考不会查出什么。 他们整理了下,进山后发现阿贵和云彩已经在山中接应他们,带他们回了村里之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因为他们已经在外待了太久,必须回各自的地方看看,处理下各自的事,他们便定了计划,吴邪继续收集资料的工作。 吴邪想着既然暗的不行,那就走正规渠道,张起灵在八十年代时参加过考古队,那组织上应该有记录。他或许能在长沙的老档案里寻找到线索。 对于吴邪的想法,张海棠表示帮不上忙,她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便和胖子一起负责装备的准备。 几日后,四人下了车就分开,张海棠,张起灵和吴邪三人一起回到杭州,而胖子下车后就飞回了北京。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杭州,生活节奏忽然慢了下来,张海棠别提有多放松了。 “还是回家好啊。”张海棠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犹如一条咸鱼。她无聊的翻了个面,光着脚丫踢了下旁边雕像似的大爷,道:“瞧你那样,一回家就耷拉一张脸。” 张起灵也不说话,捏住搁在自己胳膊上的脚踝,慢吞吞的推了回去,继续发他的呆。 张海棠最应付不来这种沉默寡言性子,她无奈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咱就找点事打发时间,你有什么想法没?” 张起灵说道:“不用在意我,去做你想做的。” “真的?”张海棠睁大眼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开心道:“那我今晚就不回来了,厨房里还有面,你晚上自己煮点对付下就成,或者打电话给小楼他们。”说着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哼着歌就打算去换鞋。 “……”张起灵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问:“去哪?” 张海棠嘿嘿一笑,道:“去和朋友喝点小酒,唱唱歌~”顺便再摸摸小手。 “那走吧。”说罢,张起灵站起身,似乎打算一起出门。 “啥?你要去。”张海棠懵了,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你去干什么?” “不行吗?”他反问道。 祖宗你开什么玩笑!?姐去蹦迪怎么可能带你去! 张海棠对他挤出一抹笑,违心道:“我刚才想了想,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西湖边听听小曲儿?听说今晚那边还有花展。”话音刚落,就见张起灵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语无波澜道:“今晚会下雨,你早去早回。” “……”你特么耍我呢?! 张海棠磨了磨后槽牙,严重怀疑这小子在拿她寻开心。 这时门铃响起,门外传来阿台的声音,张海棠喊了句门没锁,就见阿台抬着一个木箱子进了门,木箱的款式很老,漆面,表面刻着雕花,看上去应该是七八十年前的老物件。 “棠姐您的东西。”阿台将木箱放在桌下,解释道:“您去年不是把宅子给抵出去了,那般孙子把里面的东西全扔到店门口,我们就都给放到三楼仓库了,既然您回来了,我就给您拿回来。”说罢又有两人进了门,是小楼和亭亭抬着另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进来了。 亭亭叉腰喘了几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道:“棠姐您这里面是啥东西,太沉了。” 她也记不清自己都有什么东西,就把箱子都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足球大小的杠铃,其他都是一些杂物,衣服和书本字帖之类的。 亭亭看着那两个杠铃沉默了两秒,不等她吐槽几句,就见张海棠已经在开另一个箱子了,这个箱子就有点门道了,锁扣上挂着一个铜锁,从上面斑驳的痕迹看应该放置了很长时间了,这是一道机关锁。 亭亭蹲下摆弄了几下,奇怪道:“这锁可真怪,没有锁孔。” 张海棠端详了会,只见她在锁的一侧轻轻一按,铜锁的底部的铜片被推开,露出一个锯齿行的孔洞。她让亭亭将头上的小发卡借来用用。 没费什么功夫,张海棠将锁开了,一打开箱子,一股淡淡的木香飘了出来,几人一看,只看到里面整齐叠放了几套衣物和摆着几个木盒子。 里面有一整套的军服,很旧且打着补丁,但清洗的很干净,军帽上嵌着一颗红星,帽檐上面沾染着一些深色的污渍,似乎是血迹。在衣服上压着一把老式的九轮,几人看着不由肃然起敬。 阿台惊讶道:“原来棠姐您家里长辈上过战场。” 张海棠笑笑没说话,只是将衣服叠好放在一旁,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件暗红色的长款旗袍,布料透着暗纹,在领口与裙摆的位置用金线绣着金色的海棠花。她摸着那朵金色的海棠花,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片段,直到头隐隐作痛,始终无法想起完整的记忆。 而其他小盒子里大多是女性的饰品,都是几十年前的旧款,在其中一个盒子内张海棠发现一条银链,是男款的,上面挂着一个方形的坠子,这是民国那个年代很流行的放照片的款式。 第 126 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接下来的三天,过的相当平静,装备的事她和胖子两人很快就托人办妥当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吴邪那边还没有消息,只知道他前两天跑到长沙去了,据他所说是托人带他去了一家大学研究所旧址,具体情况得等他消息。 这天,她收到吴邪的电话,说是找她帮个场子,一听这话,张海棠一下子就精神了,让他说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原来吴邪去了一趟长沙,在调查当年发生的事时,让他找到了一张样式雷。 “样式雷?那不是建筑设计图嘛,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就在他手里这张样式雷,有一个大人物愿意花大价钱买他手里这张图。那个人就是霍家当家人霍仙姑。他怀疑当年的事和这张样式雷有关系,可能那霍老太太会知道点线索。他们约在了新月饭店见面。 新月饭店她是听说过的,古董圈里的翘楚,能在里面做买卖的都是高端玩家,非富即贵。 张海棠乐道:“嚯,姐算是明白了,咱吴小少爷是来找人撑场面的?” 吴邪笑了笑,“那是,说起撑面子,第一个就想到的就是我们小棠姐,您就说帮不帮?” “那必须帮啊,吴小少爷的面子姐肯定得给,你放心,你这场子姐给你撑了。” 约了碰头的位置,张海棠挂了电话,她找来了张起灵和他讲了这事,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到时一起去一趟。不过得准备一身合适的行头。 在新月饭店有穿正装的传统,不管你多有钱,出入都是要求正装。 张海棠上下打量了一眼身穿运动长裤套头衫的张起灵,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把对方看得一脸疑惑。 第二天,她和张起灵两人如约到达北京,他们约在北京王府井碰头,刚到就碰见了等候多时的胖子,他们看到对方都是一愣。 “我去,你上哪搞的这衣服,怕不是被坑了。”张海棠一看胖子身上那套明显不合身的西装一阵吐槽。 “诶,还不是胖爷我最近太滋润了,一年前穿还是正好的,倒是你们,我差点没认出来。”胖子围着他俩看了一圈,感叹道:“还真别说,有句话说对了,人靠衣装,马靠鞍。瞧这小西装,小旗袍一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张海棠听着很受用,撩了下发尾,挑眉道:“毕竟是来给某位少爷长脸的。”说着眼神就飘到张起灵身上,拍着他的肩膀把人往前面推了推,炫耀道:“快瞧瞧这位,看这身高,这腿长,还有这脸,貌美……貌比潘安,带出去够给面了吧。” 胖子束起拇指,道:“那是,就小哥这样貌,挂上去不知道多少富婆抢着要。”说罢,他指着张海棠身上那套旗袍,表情颇为嫌弃,“你怎么给自己整一套这么旧的,真是白瞎你这张脸了。”说完,他摸了摸衣服的布料。 “这款式少说也是三四十年前的,看面料也不像是故意做旧,啧,你不会是把压箱底的衣服给翻出来了吧?” 张海棠理了理衣襟,并没觉得哪里不对,“好看不就成了,管它旧不旧。”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哟,咱们小少爷终于到了。”张海棠双手抱胸,挑眉打量着整个人焕然一新的男人。 这吴邪穿起西装来和张起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一个冷酷,一个温和,一刚一柔,打个比方吧,吴邪就属于那种即使拿刀对着你,你还会觉得他是在强撑着虚张声势。但如果你对面的人是张起灵,还是残血状态的情况下,他有百分之五十可能不会砍你,但你百分之百会被揍的很惨。 吴邪满脸诧异的走到他们跟前,眼睛跟x光似的对他们上下打量,见多了他们每个人不拘小节的一面,今天忽然看到三人身穿正装的模样,感到很不适应。 张起灵浑身上下除了脸就没一块白的地方,黑色西装包裹着匀称的身躯,配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格外潇洒。和站在旁边的胖子刚好成了对比,他和张海棠一样,对胖子不合身的西装吐槽了一波。他又将目光移到张海棠身上,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海棠这个名字很衬她。 这个长年糟蹋自己漂亮脸蛋的家伙,难得打扮了下,红色旗袍,细高跟,甚至还戴了珍珠耳扣,黑色长发披肩,显得脸又小又白。整个人往那一站,对着你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朵盛开的红色海棠花。不得不承认,真的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虽然吴邪没见过多少女人,但在他身边,他敢说,张海棠绝对是把红色穿的最好看的那个。 看着眼前明艳的红唇,吴邪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化妆了?”刚说出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很蠢的问题。张海棠听到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小少爷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胖子看了看他们,忽然坏笑了下,一把拉过吴邪将他拉到一旁 吴邪觉得莫名其妙,问他干嘛,胖子悄声对他道,“是不是头次觉得棠妹子长得漂亮。”吴邪被问的有些尴尬。只能含糊道:“还成,比平常好一点。” “嘿,你还嘴硬,刚才是谁看得眼睛都直了。” 吴邪连忙摆摆手,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啊,我这是惊讶,惊讶懂不?” “这有啥不好承认的,自古君子爱美人,正常,胖爷懂。” 吴邪心说你懂个屁,就见胖子笑眯眯的揽着他的肩膀,试探着问:“要不……你考虑下换个征服对象?” “什,什么?”他有点跟不上胖子的思绪,满脸的茫然,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胖子嘿嘿一笑,道:“就你们那点事,胖爷我难道还不知道。”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朝身后张起灵的位置瞄了几眼,继续道:“听胖爷一句劝,小哥这种款,估计很难拿下,这世道,你们是很难有好结果的,况且你家就剩你这根独苗了,该找个女人才对。” 吴邪的脸登时就黑了,气得对着胖子的胳膊狠狠拧了下,骂道:“死胖子这点破事到底要记多久?都说了不是那回事了。” 见他们说大半天,张海棠有点不耐烦了,“你们俩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还走不走?” 两人齐齐转头,摆手道:“没什么。” 虽然对新月饭店早有耳闻,但亲自进去还是头一回,张海棠感到挺新奇,外观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恢宏,就一个装修的不错的饭店的模样,刚进大堂,张海棠忽然对着吴邪伸出了手。 吴邪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眼神示意她要干嘛。 “牵着。”张海棠十分冷艳的睨了他一眼。 第 127 章 一百二十五章 那伙计刚说完,几人就反应过来,他们坐大半天也没见什么老太太上来,敢情人家早到了,现在是掐着时间过来叫他们上来,说不准正悠哉悠哉的在上面看着他们。 张海棠抬手理了下衣襟:“这老姑娘谱还挺大。” 胖子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小哥,棠妹子,咱整好队形,好好给天真同志得瑟一下。”四人齐齐站起来,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比起一楼的中式装修,二楼就带了些西洋的装饰,上面全是隔间包房,一面是对着中央的戏台,那边是吃饭另一边是对着街的,全是自动麻将机。.七 他们顺着环形的走廊走了半圈,来到一个巨大的包厢门口,那包厢是雕花的大屏风门,两边站着两名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门楣上是榆木的雕牌,叫做“采荷堂”。 那伙计将他们带到后就离开了,张海棠对着门边那两个年轻人抬了抬下巴,两人对视了一眼,将门打开,张海棠先闻到一股幽香,淡淡的,闻着很是舒心,在门后是三四层珊瑚珠帘子,他们撩开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相当豪华的房间,头顶挂着水晶的吊灯,铜色的老吊扇,四周的廊柱都是雕花的铜绿色荷花。中间摆着一个圆桌,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在吃饭,旁边还立着一扇屏风。 扫视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老太太,吴邪心里有些不太爽,但想到对方是老太太,也就忍了,就道:“请问,霍婆婆在吗?” 问完,就听到屏风后有人说话:“这边。” 吴邪下意识就回头看他们,张海棠一巴掌就把他往前推了半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现在你才是老大,别老看我们,你放心走,我们都在后边。” 说话的气息喷撒在耳边,凉凉的,有些痒,吴邪下意识就瑟缩了下,点点头。他定了定神,摆出一副在座各位都是辣鸡的表情,大步朝屏风那头走去。几步过后,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屏风后的人。 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年女人正在喝茶,老人穿着紫色的唐装,脸色雪白,看着保养的很好。老人身后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漂亮女孩子,另一个是中年妇女,同样的皮肤雪白,唇红齿白,两人正在低声说话。 在他们观察的时,那老人已经放下茶杯,抬眼扫视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张海棠直来直往习惯了,最受不了这种装模作样的场面,但想到他们来这的目的,一直忍着不发作。 吴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傻愣着不说话,被胖子戳了下,才猛的反应过来,立即摆出公式化的微笑,道:“霍婆婆,我是吴邪。您好,没打扰您休息吧?”说着伸手就想去和她握手。 但霍仙姑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并不理睬,吴邪伸出去的手显得很是尴尬,他把手缩了回来,掩饰性的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霍仙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喝了口茶漠然道:“果然和吴老狗有点相似,别人和我说我还不信,原来这条臭狗真没绝后。” 吴邪一听这话就估摸着他爷爷和霍仙姑可能有点往事,这就尴尬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笑。 张海棠真想呼他一脑袋,这时候就别犯二了小少爷!管什么礼义廉耻,直接开门见山啊!你还能和人家一老江湖兜圈子? 她在身侧对吴邪腰侧的弱软肉拧了下,示意他赶紧说,吴邪被她一拧,半边身子都麻了,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崩住。 吴邪轻咳了一声,道:“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这次来就是冲着咱们的买卖过来的,其中有些事我想跟您打听一下。” 霍仙姑轻抬眼睛,视线在吴邪和张海棠两人绕了一圈,就叹气道:“果然是那老狗的后人,不仅笑起来像,就连找女人的眼光也是像,看样子也不是好东西。” 张海棠被她那轻飘飘的一眼瞧得一口闷气憋着说不出来:“……” 那霍仙姑也不兜圈子了,道:“你那份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想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干吗非得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来会会我,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老成什么样了?” 张海棠听得牙都快酸掉了,这是什么陈年老醋,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呢? 吴邪挠了挠头,过了一会才道:“您还真别说,我都好久没见我奶奶她老人家了,爷爷去世之后,一直在老家足不出户。”意思就是,她老人家没空,不打算出门。 霍仙姑冷哼一声,道:“那是她眼光差,嫁了个短命鬼,你说谈买卖,你是准备交货了?还是还想再讲价?” 吴邪摊开了说道:“其实那东西对我意义不大,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它,因为,我正在查一事情,可能和这层情况有关系。” 霍仙姑看着他们,道:“你想知道这样式雷里画的房子,是什么东西?” 吴邪点头:“就是,挺简单一事儿。” 霍仙姑翘起嘴角,悠然的往椅子里缩了缩:“行,我能告诉你,不过,不能由你来问,你让你奶奶来问我。” 吴邪显然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立即道:“婆婆,咱不开玩笑,这事就不用惊动我奶奶她老人家了吧。” “开玩笑?你打听打听,我霍仙姑做买卖,从来不开玩笑,我和你奶奶是发小儿,几十年了,也没来看过我一眼,窝在杭州那鬼地方,我让她来看看我,就叫什么玩笑?”她正色道:“这事就这么着了,你回去,和你奶奶商量商量,你奶奶要是不肯出面,我估计你这事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你趁早歇了吧,走吧,你奶奶不来,你也不用来见我,你那东西,我是喜欢,但是我老太婆也不缺这么一件。” 张海棠听得窝火,忍不住插嘴道:“得嘞,吴少爷你看霍老板都说了不缺咱们那张破纸,咱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一把火烧了得了。” 霍仙姑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这一声小姑娘直把张海棠听得心花怒放,她撩了撩发丝,眼尾轻挑:“我知道,不用当这么多人面夸。” 吴邪,胖子:“……”这厮好不要脸。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退步,胖子在后面戳了戳吴邪,低声道:“她赖皮,你也赖皮,先坐下再说。” 吴邪心说有理,干脆心一横,啥脸皮都不要了,往霍仙姑面前的凳子上就坐了下来,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婆婆,这事情对我很重要,您不能这么耍我,您要这么耍我,那我也赖了,我们几个待会儿就跟着您了,您要回家,我们就跟去您家,反正您去哪儿我们跟到哪儿。” 第 128 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张海棠刚一落地,四周一圈酒店伙计就围了过来,冲上来的男人们定睛一看,看到跳下来的人竟是一身材曼妙的美艳女人,那些举着棍子的伙计不禁动作一顿,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对方红唇轻启,对他们微笑道:“各位,得罪了。”说罢,女人骤然冷下脸,冲上去就是一记膝击,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那伙计飞出了几米直撞向后面的人群,硬生生压倒三四个人,跟多米勒骨牌似的。 此时,一道玻璃碎裂声传来,张海棠扭头一看,只见戏台上的玻璃柜已经破裂,张起灵站在碎裂的玻璃中,这下大部分伙计都涌到了他那边,同时一直在他对立面的粉衬衫突然出手,直往玻璃柜里的那个玉玺掠去,但很快就被张起灵挡住,两人缠斗在一起。 一众伙计还没靠近戏台,眼前一晃,一道人影鬼魅似的翻到他们前面,正挡在戏台前面。 张海棠手里拎着一根不知哪里拆下来的桌腿,正似笑非笑的挡在戏台前,众人见识到张海棠的战斗力后也不再轻敌,卯足了劲攻了上去,却被对方以一种可怕的力量撂倒了一片。 这群架可以说是打相当憋屈,张海棠根本放不开手脚,他们在下面所面对的都是各种非人类,想的都是怎么弄死对方,很多下意识的招式都是杀招,但对人肯定就不行了,你反而还得克制住本能,别把人不小心弄死了。 期间张海棠抽空往身后瞅了一眼,惊愕的发现张起灵和粉红衬衫的打斗已经结束了,那粉红衬衫正趴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西装外套也已经不翼而飞。而张起灵正悠哉着站在放置玉玺的台前端详着。 我去,姐还以为这小子是什么狠角色,敢情也就比别人抗揍一点。 张海棠冲上去,在地上捡起那张盖玻璃柜的红布,直接将玉玺包了起来提在手里,催促道:“行了,等出去了随便你看。” 正好这时吴邪和胖子也从楼上下来,刚一回合,吴邪就对他们打了个手势,他们会意,立即朝酒店大门跑。没想到的是,那粉红衬衫也追了上来,对他们喊道:“等下。”胖子立即把最近的桌子举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嘿哥们,别紧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们,然后指了指张海棠手里的玉玺。 张海棠将玉玺往身后掩了掩,瞅了眼男人又瞅了瞅名片,没接,“你想耍什么花招?”语气不算友好。 粉红衬衫摆了摆手,道:“我不拦你们,给你们个联系方式,什么时候要销赃,打我电话。”话音刚落,胖子手脚比脑子先动,立马上去接过了名片揣进兜里,然后几人火急火燎的冲出了饭店门口。 外面早就围了一圈保安,他们拿玉玺边吓边推的冲出人群,跑了好几条街,回头一看,依然可以看到身后有人在远远跟着。 几人跑到一报亭旁退下歇会,张海棠先喘了几口气,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得找法子甩开他们,再找个地方躲一阵,我看咱们一时半会是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胖子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咱们分开跑?这样目标分散。” 吴邪摇摇头,“我们都对北京不熟,能跑到哪去?你看小哥,咱们一分开,恐怕隔几天要到流浪人口救助中心去找他了。” 胖子心想也是,不由皱起眉,“你胖爷我在北京城目标很大,多少他们都知道点我,老子的铺子算是回不去了,完了,看来这下不得不南下了。” 吴邪下意识道:“我们可以先找个酒店。” “小少爷你别讲笑话了,去酒店屁股都别想坐热,那群人就能冲进去把你办了。”张海棠叹了口气:“咱们要做好露宿街头的准备了。” 吴邪惊道:“我靠,不至于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胖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吊着嗓子附和道:“棠妹子你也别太悲观了,说不准咱们还能有桥洞能住。” “是啊,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遇到座破庙。”张海棠呵呵一笑。 “……”傻子也看出两人一唱一和的是在调侃他,吴邪做了个我闭嘴的动作。 “有人过来了。”一旁张起灵忽然出声。三人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辆红旗车正对他们开来,猛的一急刹车停在护栏边,窗户摇了下来,“快上车。”喊话的是霍仙姑身旁的那个小姑娘。 四人面面相觑,有点打不定主意,吴邪回头看了眼即将要追上来的酒店保安,心一横,道:“上了再说。” 四人翻过护栏,就上了红旗车,胖子体积大就坐在前面副驾驶,其他人都挤在了后面,四个成年人,人贴人的坐在一起,把他们挤的够呛。 “关门,关门。”屁股刚坐下去,张海棠就催促。“关不下去,都往后挪!”吴邪一条腿还在外面进不来。 “诶哟别挤了,里面没空了。”那最里面的小姑娘都快被挤到玻璃窗上了。 眼看人要追上来了,吴邪一咬牙往后一倒,废了老大劲才关上了车门,车刚开动又听张海棠被挤得含含糊糊的声音,好像是说让他挪过去点。吴邪扭头看她,张海棠就像夹心饼干似的,夹在他和张起灵中间,被挤得只能看到半张涨红的脸。 吴邪苦不堪言,现在他几乎是斜坐着的,别说挪了,动都动不了,姿势拧的跟麻花似的,崩溃道:“大姐,我脸都贴窗边了。” “你先把手挪开!姐他娘的快喘不过气了!” 吴邪心说什么手?想着手肘就下意识往上一顶,触感很有弹性,还有点软,还没得他琢磨出来,就听见张海棠咬牙切齿的声音,“哟,爽吗?”他整个人一僵,瞬间明白自己一条胳膊压在对方哪个位置了,动也不敢动。 “也……还行?”吴邪抖着声音道:“你,你该减肥了。” 张海棠深吸一口气,骂道:“你放屁,别人想要姐这身材还没有呢。” 胖子看着后视镜,心里无比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坐在了前面,道:“姑娘你来救场就不能开辆大点的车?” 那小姑娘呸了一声:“你真当我司机啊,别挑三拣四的。”说完对司机道:“回公主坟,去大院。” 胖子又道:“妹子,咱可在风尖浪口上,能去远点的地方不?” 小姑娘道:“放心,那地方,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进来。”她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巨响,车子猛的一震,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前面车玻璃全震碎了,引擎盖几乎要被掀了起来,一辆面包车正挡在他们前面,下一秒,在他们后面又是一震,后窗的玻璃也碎了,碎玻璃撒了他们一身,他们的车就跟被夹在中间的奶油似的 第 129 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霍仙姑看他们这样估计是看他们闯了大祸想与他们撇清关系,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几人把话说开了,霍仙姑直言可以告诉他们,但,只能单独与吴邪一人讲述。 “你们不就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们那张样式雷吗?”霍仙姑站起来,看了吴邪一眼,道:“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我必不会说,不过你也是老九门的后人,不算外人,不过,其他三位请留在门外。” 张海棠心说,你和吴邪说了不就等同与他们四人说了,何必走这个形式,正想着,就见吴邪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人默契的点点头,目送他与霍仙姑进到边厢。 “有钱人规矩就是多。”张海棠抱怨了句,和胖子张起灵一起找了个凉亭坐着休息,凉亭角落摆着几盆兰花,摆的很讲究,而且养的很好,张海棠一眼看出了这几盆兰花的名贵。 因为后脚跟被磨的厉害,张海棠也不想继续穿着那双折磨人的鞋,干脆就赤着一双脚丫,寻了个顺眼的位置歪靠在藤椅上,一旁的秀秀见了,就叫人取了一双绣花布鞋给她。 张海棠弯起嘴角,对她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没什么诚意的道了句谢谢,理了下裙摆继续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这懒散的模样完全没一点女儿家的含蓄,倒像一只太阳底下打盹的大猫,让人一点也瞧不出一点秀秀第一次见她时的冷酷端庄。但对方脸长得好看,摆出什么姿态都不会惹人讨厌。 吴邪和霍仙姑这一聊,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张海棠和胖子两人唠嗑了半天,嘴巴都说干了也没见人出来。 “怎么这么久。”胖子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烦了,对秀秀道:“你奶奶不会是看上我们天真了,想招他入赘了吧?” 秀秀没好气道:“呸,你不要脸。” 胖子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木门,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但过了一会,又开始不安分了,左顾右盼,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他凑到张海棠耳边轻声道:“你看那几个人。”说着,指了指张海棠的背后 胖子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张海棠觉得奇怪,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她背后,看见了三个霍家的伙计正盯着他们看,这里随处可见的就是霍家的人,在别人的地盘被盯着并不奇怪,她也不知道胖子指的那几个人有什么不对,就对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胖子对她耳语道,说是他看见那三个伙计一直在对她背后指指点点,好像是认识她。张海棠回过头仔细的看了几眼,但实在对这几张脸想不起半点印象。 那其中一个人在看到张海棠的脸后,像是确定了什么,忽然就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铿锵有力,一脸严肃,张海棠心想,莫不是以前哪里得罪的仇家?不能吧,她也没来北京几次。 很快那伙计就来到他们这边,秀秀就问:“小柳你有什么事吗?”秀秀的话一出,伙计那张严肃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那张凶悍的脸莫名透出几分憨气,他道:“有点私事,想和问下这位小姐。” 胖子在一边对张海棠挤眉弄眼,表情显然是在问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人家。张海棠也挺郁闷,正想问那伙计,就见那伙计从衣服口袋摸出一小本子,顺带递上一支笔。看着面前的笔和本子张海棠迷迷糊糊的就接了过去。 “您就是素酒老师吧?” “啊?”张海棠脑袋没转过弯,还是胖子反应最快,插话道:“怎么?来找我们素酒老师要签名?” 这下张海棠反应过来了,她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伙计,迟疑道:“你,是我粉丝?” “不是我。”伙计摇摇头,继续道:“是我媳妇,她喜欢您很多年了,家里还收藏了您一抽屉的碟片,后来知道您不再上台念叨了许多天。” 胖子对张海棠露出个“你看吧”的眼神,他之前就说过素酒在北京很受欢迎,特别是在年轻漂亮的姑娘和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这种人群尤其受欢迎。 当年素酒最出名的时候,几乎大大小小的音像店都有卖碟片和海报,多少小姑娘就是被素酒的舞姿迷住专门去学古典舞。至于男人,毕竟具备正常审美的男人都抵挡不了跳起舞来跟妖精似的的女人。 而素酒之所以会这么出名,源自于她本身就是被媒体记者们喜爱的存在,浑身上下都是爆点,行走的招财猫,就比如这几篇报导。 某知名资本家在酒会上潜规则不成,反被一醉酒女子一酒瓶干进医院。 国外演出后台,某舞者对着前来观看演出的外国友人竖中指,并且拒绝演出。 这种啼笑皆非的报导不在少数但国内上层每每都压了下来,似乎都有意护着。直到最后一篇报道称,素酒车祸,因腰伤退隐,再也没有出现。一时间网络上众说纷纭,各种阴谋论满天飞,有人猜测是被囚禁,甚至还有人猜测素酒可能已经去世了。 熟悉内幕的吴邪:没有阴谋,没有囚禁,也没有去世,你问为什么知道?因为就是我撞的。 张海棠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大名,顺口问那伙计:“你媳妇叫什么。” 伙计道:“霍菁,艹青,菁。” “哦。”张海棠转了下笔,继续问:“小姑娘做什么的?” “古董文物鉴定。”伙计一说起媳妇脸上洋溢着兴奋,张海棠笑了笑,在本子上又写了句祝福语。洋洋洒洒一行字写得龙飞凤舞,倒像字的主人。 等伙计走了,秀秀才凑过来,好奇的问他们怎么回事,素酒又是谁。 张海棠觉得尴尬也就没说,倒是胖子滔滔不绝啥都说了,当讲到张海棠为了摆脱身份,借被吴邪开车撞倒,捏造了个莫须有的腰伤隐退的事情时,把秀秀逗得直笑。 秀秀用一种很新奇的眼神打量着张海棠,像在看什么新奇的文物一样。 “怎么了?”张海棠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她。 胖子在一旁打趣,“肯定是觉得你太有男子气概,跳舞这种娘们唧唧的事情不像你能干出的事。” “你个死胖子一天不损我一句就皮痒是吗。”说完对胖子扬了扬拳头。 秀秀眼睛一转,忽然有了个猜测:“这位姐姐身手这么好,也不像会不小心被车撞的人吧。” 张海棠愣了下,来不及开口就听胖子啧了一声,道:“有道理。”他目露怀疑,“你当时不会是专门在街上蹲点,找冤大头正好找上了天真吧?”这个猜测很有说服力,就连张起灵也看了过来。 张海棠眼睛一抽,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三秒,她忽然就捂着额头哎哟了一声,叫唤,“怎么突然有点头疼,都别说话,让我自己安静下。” 第 130 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霍仙姑这一手把所有人给整不会了,一旁的霍秀秀一见她奶奶跪下来,竟也是跟在她奶奶旁边跪了下来。 事发突然,胖子和吴邪两人都愣住了,张海棠皱起眉也不知她们在玩什么把戏,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过了几秒,吴邪下从震惊中缓过来,赶紧去拉霍仙姑起来,胖子也站了起来。 吴邪道:“婆婆您这是做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但霍仙姑她是年近暮年的长辈,这里家财万贯的一家之主,他一个小辈可受不了这场面。 张海棠捏了下张起灵的胳膊,示意他说点什么,但张起灵的表现很平淡,不动如山犹如一尊雕像,眼神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霍仙姑,被拧了下也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就没其他反应了。 对于他的表现,张海棠也不觉得稀奇,遥想当年她一个大美女实实在在的给他磕头也没见这小子眨一下眼。 此时霍仙姑已经被扶了起来,一开始吴邪扶她,她不肯起来还是被胖子强行拉起来按在了椅子上,一旁霍秀秀神色已经彻底呆住了,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霍仙姑和张起灵两人正诡异的四目相对着,张海棠心中思绪翻腾,脸上却不显现,她瞅着张起灵的脸上也没什么暗示之类的神色,也不好表态,只能安静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也就他们两人稳如泰山,屁股也没挪动半分,吴邪不得不佩服他们两人的心态。 胖子把霍仙姑扶到椅子上坐下,道:“老太太你是没见过这么雄壮的手指吓得腿软还是干吗,21世纪了,咱不行旧礼了行不?您这么玩您不怕膝盖疼我们还怕折寿呢。”霍仙姑并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的盯着张起灵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许久,霍仙姑才缓缓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张起灵摇摇头。 “也对,你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还记得,你可能不会来见我。”说罢,霍仙姑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吴邪奇怪道:“婆婆,难道你们认识?” 霍仙姑沉默了片刻,才道:“何止是认识,我一听你说到他,我就明白我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说着,眼泪就忽然垂落下来,“看来,是阿妈害了你。报应,吴老狗和解老九子侄相残,我们的儿女陆续失踪,都是报应,做我们这一行,果然是逃不过天理循环。”.七 霍秀秀安慰道:“奶奶,老九门这么多年传下来了,很多都子孙兴旺,要说报应我觉得不太像,有些巧合应该是意外,您不用太过宿命。” 霍仙姑叹了口气,“其实哪里还有什么老九门,解放之后我们还有幻想,然后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一开始我们还想抱在一起,后来,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那几年,跟着我们混的,吃着我们这口饭的,我们打着保票算是自家人的,有多少被我们害了,有多少反过头来害我们?旧社会的时候还有道义,还有江湖,黑背老六一把刀就能保着一条街的,那几年就什么都没了,我们从来没想过人能坏到那种程度。等到连我们这种人也开始害人,我就知道,老九门的气数尽了。” 张海棠挑了下眉,发出一道很轻的哼笑,下一秒就见那霍仙姑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也不怵,从容不迫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霍仙姑又将视线移到了张起灵脸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当年我们发过誓,这件事情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当然,现在这个誓言也不那么重要了,但是我也不想说这件事情,如果他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 “你想知道吗?”霍仙姑神情复杂的望着张起灵,等待他的回答。所有人也都在看着他。 吴邪见他不说话都快急的替他开口了,使劲的对他递眼色,让他快问,千万别错过这个好机会。 哪晓得张起灵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的摇摇头。 霍仙姑有些讶然,“难道你不想知道?” “我并不相信你。”张起灵的神色淡然如水。 “为什么?”霍仙姑的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张起灵会这样回答。 闻言,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起身朝门口走去,张海棠立即起身跟上,活像电影中□□大佬身旁的小马仔。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他回过头对还在发愣的吴邪和胖子道:“带我回家。”吴邪和胖子还有些风中凌乱,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立即跟了上去。 他们刚走出门口几步,身后霍秀秀就追了上来,拦在我们面前道,“等等,等等。” 张海棠从张起灵身后探出头,道:“还有什么事啊小妹妹。”说完她回头看了眼,发现霍仙姑也跟了出来,正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 霍秀秀心里也是好奇的紧,但现在并不是发问的时候,就听她道:“现在外面全是新月饭店和琉璃孙的人,你们要是出了这里,肯定不得安宁,我奶奶说,故人一场,她会帮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可以暂时去那里避一阵风头,我们也保持联系。她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们。” “你奶奶该不会也对我这赃物感兴趣吧?”胖子扬了扬那只玉玺。“我家小哥说了,我们不相信你们。” 霍秀秀道:“我奶奶从来说一不二,你们就从了吧,对大家都好,而且你们现在又能去哪儿呢——”说着顿了顿,指了指张起灵,“其实,关于他的事情,我想我可能知道一点。” 张海棠“哦?”了一声,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在衡量这句话的真假。 霍秀秀挺了挺腰板,用一种很神秘的口气对他们道,“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不管霍秀秀说的是真是假,但她说的是有道理的,如果没有霍仙姑愿意出手相助,他们四人面对外面两股势力,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况且现在情况混乱,他们确实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整理一下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处境。 霍秀秀招来司机,带着他们重新上车,车窗紧闭着开出了大院,在车上吴邪就问她刚才说的有关于张起灵的信息是什么。霍秀秀没有回答,只是让他们稍安勿躁,表示她这可是大情报,得拿东西和她换才行,又说晚上要和吴邪好好叙叙旧。 车从公主坟一直开到了东四,绕了几圈,进到了一胡同里,等他们打开车窗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非常气派的老宅。 胖子感叹了几句地方宽阔气派,但等他们一进屋,才发现里面全都荒废了,院子大虽大,但满园的杂草和阴森古朴的环境实在让他们不得不联想到某些灵异事件。 第 131 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扫完,他们围坐一圈拿出他们抢来的那只玉玺观摩,他们掀开红布,一看那玉玺都愣了下,因为玉玺的表面莫名的渗出了液体。 胖子没想太多,以为是张起灵擦过了,埋怨道:“小哥,我让你擦窗,没让你擦这个,早知道你那么勤劳刚才地板我就让给你了。” 张海棠指着玉玺表面的液体:“你们看,这水好像是绿色的。”她用手里的毛巾轻轻沾了一点表面的液体,毛巾触碰到的地方呈现出淡淡的绿色。 胖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褪色了?我靠,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张起灵伸手就要去摸,手刚伸一把就被拍开,“瞎摸什么呢,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万一有毒怎么办。”张海棠瞪了他一眼,随即隔着红布把玉玺拿到跟前,凑近嗅了下。立即闻到一鼻子的化学成分的味道。她皱眉道:“这玉玺表面被抹了东西,这种手段一般是用于防盗。人碰一下估计够呛,刚才我们用布包着才没中招。” 胖子竖起拇指,“你这狗鼻子真是神仙鼻子,啥都能验出来,厉害厉害。” 张海棠被这话一噎,心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他们用红布包起玉玺,拎到了院子里用水冲洗干净后才敢触碰,洗完之后,玉玺变得非常玲珑剔透,玉玺是一只麒麟踏鬼的造型,墨绿色的麒麟踏着一只三头小鬼,仔细看后会发现,其实麒麟也是很多的小鬼聚成的,这些鬼身上披着鳞片,像是被蛇缠绕了起来,雕工之精细,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而他们换一个角度看,原本麒麟的造型,那些小鬼横着看,纠结的形状中居然有些像龙鱼的样子。 “不愧是叫鬼钮龙鱼玉玺。”张海棠不由感叹古人的智慧,“这玩意在每个方面几乎都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小少爷,你这钱赔的不冤。” 吴邪苦笑一声,道:“我已经可以想象卖主对我们该有多咬牙切齿了。” 张海棠才刚感叹完玉玺的工艺,另一头胖子就发现了不对,他就哎了一声,道:“诶不对,这玩意儿品相有问题。” “怎么了?”吴邪问。 “这只鬼少了个脑袋,还有这。”胖子指着玉玺的某个地方让他们看。 果然,在玉玺表面的雕刻纹路上,某只小鬼的纹路很突元地断掉了,而且并不只一处,他们仔细翻找过后,发现一共有三处。 “难不成被我们碰坏了?”胖子郁闷道。 张起灵摩挲着断口的位置,对他们摇摇头,道:“这个地方原本就是这样设计的。” 张海棠也摸了下,发现断口处非常平滑,她抓起玉玺想仔细看看,这一抓,胖子立即就明白过来。“我明白了。” “什么?”张海棠问。 胖子指着她的手指,道:“我看你抓玉玺的动作才看出来,这三只断掉的鬼脑袋,其实是三只戒指,戴着三只戒指的人抓这玉玺,这戒指的位置正好在断口上,这人抓上,玉玺才成型。巧妙,真他妈巧妙。” 胖子两眼放光的摸着玉玺,那模样就像狼见了羊,屎壳郎见了粪,“我靠,这次真发达了,天真,你估计这种东西咱们要出手,谁能接盘?” “呃……”吴邪摸了摸头,迟疑道:“这,还真不好说。” 忽然外面响了几声喇叭,胖子立即就把手里的玉玺重新包了起来。 “得,小丫头回来了,别琢磨了,咱们保着这东西,迟早有人告诉我们,还是先收起来。” “这里家徒四壁的,你打算藏哪?”张海棠环顾四周。就见胖子跑到楼上,几下就爬到梁上塞到梁上砖缝里,张海棠在下面看了一圈,吐槽道:“说句实话,你藏那里可能还没自己拿着安全。” “阿?”胖子看了看自己藏的位置,觉得挺完美的,就问她为什么。 “你想想,既然你怕被偷,不就是防贼嘛,你想想贼最喜欢待哪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胖子一拍脑袋,对啊,贼不就是喜欢待房梁上吗。但这个时候也没时间换地方藏了,因为霍秀秀已经带着几个人,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 他们立即装做一副刚打扫完的模样,张海棠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接过霍秀秀捎来的糖炒栗子。见对方手里提着两瓶二锅头,还非常贴心的带了一盒油炸花生米,张海棠笑的嘴角都合不拢了。 那些伙计把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而霍秀秀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是找了把椅子坐下。 吴邪奇怪道:“你不回去?不担心你奶奶找你?” “吴邪哥哥,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我的脾气你难道不记得了?”霍秀秀对吴邪眨眨眼睛,“我这次来这里,可是和你来交换秘密的,肯定做好保险了。” 张海棠拨了颗栗子放到嘴里,朝吴邪投去一道揶揄的眼神。 胖子见她吃的挺香,肚子也有些饿了,就伸手去纸袋里摸了一颗,又给一旁沉默不语的张起灵递了一颗,但对方不接,那副自闭模样惹得张海棠看不过眼,直接剥了颗栗子就怼到他嘴里。 吴邪不想在此刻显得太弱势,他定了定神,看着霍秀秀仔细想了一会,但还是对这张脸毫无印象,他说道:“你想怎么换?我又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试我。”霍秀秀语气俏皮,带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春活力。 吴邪觉得有些好笑,“试你?要怎么试?” 胖子轻声打趣道:“天真,这丫头该不是在勾引你。” “艳福不浅啊。”张海棠颇为羡慕的砸吧了下嘴。 吴邪让他们都赶紧闭嘴,他已经见识过霍家女人有多难缠了,他可无福消受。 霍秀秀见吴邪并不相信她,就提议让她先透露一点信息,这样他们听到后就会明白她有这个资格来交换情报。 一开始她说起了她小时候看到过一盘录像带,但因为录像带的事已经被吴邪之前和霍仙姑简述他们的事时提起过了,所以并不觉得这是值得相信的信息。 直到霍秀秀慢悠悠的说出:“鱼在我这里。”这句话时,吴邪的脸色才有了变化。 张海棠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见吴邪脸色有变,意识到其中可能有其他隐情。她轻声问是什么意思,吴邪就解释这句话是他在永兴岛上上网搜索考古队的名字时,在一个寻人网站上发现的文字,就在那张合照上面。 张海棠哦了一声,就道:“这确实可以证明她有去调查过,但可以上网查到的地方,我们也都知道了。” 第 132 章 第一百三十章 靠着霍家背后的势力,霍秀秀做了个顺水人情,威逼利诱的让金万堂松了口。 “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胖子坐正了身体,道:“最大的盗墓活动,那得属咱们的塔里木盆地之行吧?” “她说的大,应该不是体现在金钱或规模上。”张海棠说道。 霍秀秀点头,说道:“那次活动,已经超出了普通所谓的盗墓的概念。” 吴邪好奇道:“超出了概念,难道他们盗的不是地面上的墓,是在天上飞的?” 霍秀秀摇摇头,正想说话,就听一旁传来张起灵的声音,“他们要盗那个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 “你知道这件事情?”霍秀秀诧异的看着他,张起灵摇摇头。“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钱?”霍秀秀问。 张起灵淡淡道:“历史的必然。”说罢便不再理会,安静的对着窗外发呆,月光斑驳地照在他脸上,眼睑下映出一片阴影,显得静谧而又神秘。 霍秀秀等了一会也没听见张起灵再开口,她看了看他们,似乎是不太习惯张起灵这种说话方式和态度。 “世界上比钱要重要的东西还是有许多的。”张海棠吃完了最后一颗栗子,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脸色很是平静:“继续说吧。” 都说人不可貌相,金万堂就是一个例子,他在他们这行很有名气,想当年也是常有些大机构、大家族、大学研究所,请他去作评估和鉴定,风光无限。直到霍家的人找上了他,并告知了他那件事。 当时霍家和金万堂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合作关系了,所以当时他并未想太多,欣然答应。 当时为了那次活动所投资的人力物力都可以说是顶级的,而让金万堂认为这笔买卖肯定非常特殊的原因,是因为这笔买卖的领头人,很不寻常,这不是独门的买卖,据说参与的人数一共是九个人。 老九门。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有点说不通啊。”张海棠挑眉,道:“你们九门不是风散各地,互不干涉吗,究竟是哪位大人物能号召你们所有人过来卖命。” “确实奇怪,老九门里各派的江湖系其实都不一样,也算是沟壑分明的事情,九门联手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吴邪沉吟片刻,“除非有一个强有力的行外人,干预了这件事情。” 霍秀秀点头道:“我也同意你的分析,肯定是有外来势力点名,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古怪的局面,我认为那个外来势力,在老九门内肯定有一个代言人,这个代言人进行了夹喇嘛的工作,我只是不知道,那个夹喇嘛的人会是谁,才能够使得这一批当地的霸王能够甘心成为被夹的喇嘛,乖乖地全部坐到一起合作?” 其实有一个人是有这个可能的,那就是九门之首的张启山,张海棠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可能,算算年纪,在20世纪60年代,张启山的年龄已经不小了。还能有精力号召这么一批人吗。 那一年,1962年末一支庞大的马队悄悄地开入了四川山区,金万堂就跟在九门几大帮派当中,金万堂来这的目的是看上他在古董上的学识,主要是脑力活动,所以并没有要他深入到山里拼命,只需要待在地面上的宿营地里,等着营地外的人将搜索回来的帛书和竹简,让他辨认和推测。 古籍的恢复和辨认非常消耗时间,原本他以为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买卖,整整持续了三年时间。三年时间,金万堂一直在不停地分辨那些古文,推测朝代、用途,尝试翻译出里面的意思,期间他极少与人交流,每天都是在对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他极端地感到焦虑,不止他,所有人都深深陷入在一种巨大的压力之下。 一直到第三年的端午节,这种巨大的压抑和闭塞的生活忽然被打破,忽然没有古籍送到他手里了,他终于不用每天蹲在帐篷里进行那些极端枯燥的工作了,有时间走出帐篷去看看他所在的地方。 原来他们身处的是一处山区间的平地,这里远离人烟,四周全是参天大树,眺望远山,能看到天尽头有巨大的四座相连的巍峨雪山,云山雾绕,在这种美景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之后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因为没事情干,又因为好奇,他有时就偷偷远远地跟着一队人进到山里,他看到在几乎垂直的凹凸不平的岩面,在这些峭壁上,无数的绳索和拉索装置,岩壁上爬满了人。 蜀人多修道,据传这里就有很多寻仙之人,到了一定的时候,会不带任何食物,只带着水爬上悬崖,寻找一个山洞或者裂隙,爬进去切断绳子,在其中做最后的修炼,所以这些洞里,往往累积了很多朝代的骸骨和古籍,这或许就是他三年以来所接收破解的古籍的来源。 人这一闲下来,一些念头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那便是贪念,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 刚好,在第三年的六月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一大群人在中午急急忙忙地抬着十几副担架进了营地,上面的人满身是血,一时间营地里乱成一团。 随后傍晚,一大卷子几乎被鲜血浸满的帛书,就送到了金万堂的手里,金万堂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来,那是战国时期的鲁黄帛书。 外面乱成一锅粥,顺手牵羊这个念头一冒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偷偷的藏了一份在自己的袖子里,在晚上缝进了自己的布鞋底里。他紧张的要命,生怕被发现,但第二天一切照常似乎没有人发现一片小小的帛书残卷的遗失。他故技重施又偷偷的藏了一片,这次他刚收到袖子里,就有人过来告诉他,他可以回去了,现在就可以安排他出山,他很激动,三年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等他收拾好东西,迎接他的居然是一次全身彻底的搜身,让他始料不及,没有任何的防备,也没有时间去处理他藏起来的帛书,搜查期间紧张得后背湿透,本想偷偷的把藏在袖子里的帛书扔掉,但时间太紧了根本没机会,他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随即他就被扭送至九门那边,就在那里,他见到了老九门之外的,第十个人。其他人称呼他为:领头人。 这是他第一次得知,除了他们九个,还有一个领头人。让金万堂印象最深的是,那人的手指很不寻常。他没去深究,现在他紧张的要命,正想着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场面,便谎称自己是初犯,目的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对帛书有兴趣之类的,就是死不承认自己之前还藏了一份帛书在鞋底。 那个领头人看着他的眼睛,就走了过来,用他两个奇长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头维穴,忽然用力,他几乎听到自己的头骨发出了即将爆裂的声音,疼得几乎昏厥,而那个年轻人面无表情,手指还是不断地用力。接着,领头人开始问他问题,起初金万堂还想说谎,但他发现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下根本没法思考,在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中,他万念俱灰,把鞋子的事情也供了出来。 第 133 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显而易见,有个家伙易容混了进来。”张海棠打量着面前的霍秀秀,在她的耳廓上多看了两眼,道:“刚才那位秀秀和现在的虽然容貌相像,仔细看还是可以分辨出不同,也就能糊弄我们这些刚见过面还不熟悉的人。” “靠,咱们是被算计了,那家伙肯定是来套我们的话。”吴邪说道:“咱们这一路上是被跟踪了?还是有人泄密?”说完,他朝霍秀秀那边的几人看去。 胖子点点头,狐疑的望向霍秀秀几人,说道:“我们在这儿只有霍家人知道?你们中有人可能泄密吗?” 这话一出,霍秀秀就有点不高兴了,但人家小姑娘很有修养,也没当场大骂他们没良心什么的,只是皱眉沉思片刻,对他们道:“你们从新月出来的那段时间,有没有拿别人什么东西?” 一听她说起这个,张海棠下意识的就想到那粉红衬衫递给他们的那张名片,胖子脸色僵硬,显然也想到这件事。“胖子”张海棠叫了他一声。 胖子从口袋摸出那张名片递给她。 张海棠手指夹着那张名片翻看了几眼,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她瞅了霍秀秀一眼,又将名片递了过去,“除了玉玺外就只接了那位小白脸的名片。” “小白脸?”霍秀秀接过名片,面色有点古怪。 张海棠笑笑,绘声绘色的给她形容了下“新月饭店坐我们对面包厢,粉色衣服,脸长的挺漂亮的那位兄弟。”她瞧霍秀秀没反应就问她:“这人你没印象?” 霍秀秀摇摇头,“那时候场面太混乱了,我没注意去看。”她将那名片放在鼻下闻了闻,就皱起了眉:“很可能就是这张名片有问题。” “哎呀。”张海棠面露惊讶,“不会吧,我看他长的挺和善的。怎么会做出这种猥琐之事呢?”说完,她摇头啧了一声。 霍秀秀被这话噎了下,过了两秒才道:“没想到以貌取人这种低级错误你们也能犯,实在太懈怠了,那种场合下别人的东西很可能是被处理过的,这名片上面有种特殊的气味,有训练好的狗的话,你跑到哪儿都逃不掉。我们的车一出来,他肯定就知道你们坐在上面,一路跟到我们这儿来。” “现在年轻人心怎么这么脏呢。”她叹了口气,幽怨道:“这么说应该就是敌人了,可惜啊,我还想着以后认识认识呢。” 霍秀秀笑了下,调侃道:“难不成你还对人家动了心思?” “哈哈猜对了,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爱美之心——”话说一半,张海棠忽然脸色一变,看向门口的位置,“霍仙姑?” 张海棠脸色的震惊实在太真实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回过头朝门口看去。在这一瞬间,吴邪看见张海棠以极快的速度对着霍秀秀的膝弯踹了一脚,只听一声闷哼,霍秀秀已经被张海棠从身后锁住喉拉了过来。那两名伙计脸色大变,就要冲上来,“当心你们小姐的脖子。”这句话一出,那两个人也不敢动弹。 霍秀秀脸色发冷,“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发出的声音居然是男人的声音。刚才那一脚挺黑的,脚现在麻的厉害,有些站不住,后背半靠在张海棠的身上。 “原来是位少爷。”说着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些。 “终于不装了?”胖子也没觉得意外,冷笑一声,道:“虽然你们的脸,胖爷我认不出来,但女人的身材可是过目不忘,而且你这理由也太烂了。”要是名片被处理过,是肯定瞒不过张海棠的鼻子。 “你们搞这一出就为了玉玺?”张海棠问道。 假秀秀冷笑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胖子道:“跟他废什么话,把他脸上的面具揭了,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不用胖子说,张海棠已经上手在他耳后摸索了起来,此时还不忘嘲讽对方的易容的技术水平,“我说你要装也不认真点,人家小姑娘一开始还带着耳环怎么一到你这连个耳洞都没了。”她垂头在对方颈侧嗅了嗅,“还有你胸口塞了什么玩意?还挺香。”说话间,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喷洒在他脸上。 张海棠手够到面具的边缘,刚准备揭开,这时脚背突然一阵剧痛,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松,怀里的人拧了下腰,矮身脱出了她的禁锢。 张海棠强忍着想蹲下的冲动,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假秀秀,大骂:“我靠!你有没有武德?!”后面张起灵上去扶住她,见她小腿微微发抖,立即皱起眉“骨折了?”她摆了摆手,她自己也不知道骨头断没断,只觉得左脚大拇指火辣辣的疼,一使劲就发麻。 那假秀秀冷冷的看着他们,忽然将脸上面具一撕,露出原本的容貌,那人竟然就是张海棠口中那个小白脸! 他们没时间惊讶,就听那粉红衬衫一声令下“上!”三个人已经扑了上来,他们立即散开,却见三个人完全无视了他们径直往他们铺盖的地方冲去。 那是他们放玉玺的地方,吴邪大叫,“他们的目标是玉玺!” 张起灵率先反应过来,冲到那三个人之间,一脚把玉玺从他们几个人中间踢出来。那玉玺在半空划过一道抛物线,吴邪立马飞身接住,刚一接住就见那三人立马换了目标朝吴邪扑了过去,两人两三下就把他按到地上摩擦。被按到地上前吴邪一个翻滚,以一种投篮的姿势又将玉玺抛了出去。那粉红衬衫身手敏捷,当机立断,立即从吴邪头上跨了过去,伸手一接,手指刚好勾住包着玉玺的那块红布。 说那时,那时快,张海棠猛的从一边冲出,腿一抬,竟然直接将玉玺踹飞了出去,幸好胖子反应快,在落地前飞扑过去接住。落地前一头撞在墙上,疼得他哎呦一声。房间太小了,根本没地方躲,胖子身后就是墙壁,那两个男人已经逼近,三人直接就扭打在了一块,胖子火气一上来,举起玉玺就把一人敲翻,混乱间又将玉玺扔了出去,这次是被张起灵接住。 “没完没了,把他们打晕再说!”说没说完,张海棠就已经和那粉红衬衫交上手了,粉红衬衫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一拳就对她鼻梁挥了过来,被她侧身躲过,一脚狠踹到粉红衬衫的胸口上,直接把人踹飞出去,张海棠冲上去一把按着他的肩膀给怼到墙上,“吧嗒”什么白乎乎的东西从粉红衬衫的身上滚落了出来。 张海棠定睛一看,发现是两个白面包子,其中一个还压瘪了,应该是刚才她一脚踹到的。 张海棠捏住那人的后脖穴位正要使劲,就见对方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扭,身形顿时变大。从袖子里翻出一把匕首反手一捅,她反射性的往后跳开,就见那粉红衬衫反应极快,转身的同时往她下盘一扫,只感觉视线一晃,她已经被一种擒拿的姿势按到地上。还是脸朝下的那种。 第 134 章 第 一百三十二章 解雨臣解释他是因为小时候长相秀气,又因为学戏的缘故,唱花旦和青衣,时常是女孩的打扮,所以吴邪会认错也是正常,这时张海棠就问哪个是他本名。 “我的本名是解雨臣,解语花是我学戏说师傅取的艺名。” 张海棠瞧他这面若桃花的模样,心说他师傅取的名字确实挺适合他。 回到正题上,吴邪问起霍秀秀刚刚和他们说的事情,霍秀秀表示都是真的,唯一的不同就是霍仙姑是知道整个过程的。 这就说得过去的,没道理一个当家人,亲奶奶会被自家孙女这种拙劣的计谋骗过去。 霍仙姑开门见山,坦白她手里的样式雷都是在那几盘录像带中发现的。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女儿给我的线索,让我去找她,这也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放弃的原因,现在,虽然我知道了,那不是我的女儿,但是,我知道只有跟随这些信息,才能知道我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海棠看着霍仙姑的表情,这个家族高高在上的掌权人,在说起女儿的时候,和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女儿遭遇祸事,作为母亲却被蒙在鼓里,得知女儿失踪后又被威胁着做事,为了心里那点渺茫的希望奔波,后面又被告知她女儿早就死了,虽然她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打击还是有的。想到这,张海棠突然就有点可怜她。 霍仙姑让霍秀秀把样式雷拿出来,全部铺平在地板上展开。所有的图纸都用非常高档的牛皮纸包着,外面还裹着保鲜膜,里面浸了一层类似于桐油的物质。 霍仙姑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我最近会夹一次喇嘛。需要你们帮忙,如果你们答应,我保你们这次大闹新月饭店没事,而且还另有大大的好处。” 吴邪看着地板上的图样,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你们要去找这座古楼?” “最近?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古楼的位置?”张海棠问。 解雨臣看向霍仙姑,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见她点头才对他们解释道:“是的,因为你在广西的经历给了我们启发。”他拿出了一张工程用的图纸,“这是我们找人根据样式雷的图样复原的结构图。”他指着上面的图给他们分析着张家楼的大概构造。 说白了,他们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劝他们再进去一次张家楼,为了弄明白一些事。 吴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已经有些怕了,毕竟前段时间他们就差点死在里面,有心理阴影很正常。 不管霍仙姑开的条件多丰厚,吴邪依然不肯松口,在以前他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去面临那些危险,而现在,是明知前面凶险,让他选择去或者不去。说实话,他有点提不起勇气。 霍仙姑还在劝,“你别拒绝得那么快,好好考虑一下,只要找到那座楼,我立即会告诉你一切。” “你可以先告诉我。”吴邪现在是油盐不进,就是一万个不愿意。 确实,他们没有理由在进去一次了,虽然他们现在仍然在查小族长的身世,但他们可以不选择这样危险的方式。只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有了足够的人力,装备,而再进去一次张家楼,是最快最有效的接近真相的办法。 张海棠看向一旁的张起灵,发现对方也是在看着自己,两人都在沉默,却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各自的答案。 这时就听霍仙姑对吴邪道“你不去,只代表你一个人的想法,你们呢?”她看向吴邪身后的张起灵。她能感觉到,张起灵就是他们四人灵魂般的存在,他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胖子先表面态度:“我们四个是一条心,共同进退,绝对不会被你们挑拨的,不过天真说不去,那是你们的诚意还不够。” 霍仙姑呵呵一笑:“钱的事情好说,主要是你们想去不想去。” “我去。”果然,张起灵答应了。 吴邪惊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起灵,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霍仙姑朝着张海棠发问,“那你呢?” 张海棠无奈的抓了下头发,道:“我也去。”话音刚落,立即看到吴邪快喷火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她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错开他的视线。 霍仙姑点点头,道:“好,已经有两个去了。”她又望向吴邪和胖子“你们怎么样?” “我也去!”胖子立即道。 吴邪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胖子,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现在要是不跟着去,那就是完完全全的退出了。 霍仙姑还在催促吴邪决定,无奈,吴邪也只能答应下来。 接下来,解雨臣给他们讲解了一遍他们后面的计划。 “欢迎成为一伙,我来给你们说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个什么地方,听完之后,我们在三天内就会出发。” 一开始张海棠都接受良好,直到解雨臣说出他们是兵分两路,一共有两支队伍,一支队伍前往巴乃的湖边,目的显然是那一座古楼,另一支队伍是前往四川,就是金万堂口中史上最大盗墓活动的地方,期间两只队伍会通过各种方式交流某些信息。 这是霍仙姑要求的,解雨臣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确定这两个地方,一定有某种联系,必须两边配合行动。 胖子想也没想就选择了广西那边,因为他想云彩了,还说要带许多礼物过去,说不定还能定下婚,看他那模样,似乎和以前开玩笑的态度不太一样,或许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吴邪还有些心烦,暂时没去想这些。就听胖子问张海棠他们去那边,张海棠没有犹豫的指着张起灵道:“他在哪,我就在哪。” 胖子正想调侃几句,霍仙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一次你们不能在一块。”她直接敲定了人员的分配。 解雨臣,吴邪,张海棠为作为四川一队,胖子,张起灵则是广西一队。 张海棠一听,立马就不答应了,“不行,我不同意。” 霍仙姑看着她,摇摇头:“这是最好的安排,其中自然有我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 “凭什——”张起灵忽然开口叫住了她,“海棠。” 张海棠皱起眉,虽然表情不善但好歹不冲着霍仙姑发作了,她耐着性子道:“你明白的,这次和以前不一样。” 张起灵看着手里的图纸,头也不抬道:“按她说的做。” “呵”张海棠发出一声冷笑,“是是是,我知道了,都听您的。”口上答应,表情上明显看出她非常不爽。 张起灵终于抬起头,他看着她,语气缓慢却不容置疑道:“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第 135 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二天醒来后已经接近中午,吴邪是被一阵打斗声吵醒的,他被惊醒后立马把胖子叫起来,两人往窗往一看。 院子中搏斗的两位正是张海棠和张起灵。 张海棠身上的旗袍换成了便于行动的吊带背心和长裤,打斗中,黑色的纹身在她的后背蔓延到了上臂。 胖子道“我靠,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应该是某种搏斗训练。”吴邪眼尖的发现双方脚踝上的白色布条,就道:“你看小哥都是冲着海棠脚踝上绑着的布条。”刚说完,就见张海棠被一记扫堂腿撂倒在地,倒地的瞬间,一个漂亮的狸猫翻身的动作险险躲过朝自己脚踝袭来的手,就在吴邪以为她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张起灵已经攻向张海棠的后腰。 张海棠连站都还没站稳,更别说去躲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整个人滚了出去,后背“嗙”的一声撞在了院子放着的一个大水缸的缸壁上,整个后背直接麻了,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脚踝上的布条被抽走。 隔一层楼都能听到那清脆的撞击声。胖子吸了口凉气,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上肾的位置,龇牙咧嘴道:“小哥真踹啊。” “这训练方式也…太拼了。”吴邪感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和真正的亡命徒搏斗比起来,小哥这种已经称得上手下留情。” 这是一场没什么悬殊的对决,张起灵手里捏着白色布条,蹲下身按了按她的后腰和肋骨的位置确定没有骨折后,才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张海棠咧着嘴的揉了揉后腰,因为昨晚大意被解雨臣制住,张起灵提醒她最近太过懈怠,才有了这么一次训练。 接着张起灵开始分析刚才的动作的弊端和破解方式。看得出,张起灵是一名很好的老师。这种训练在他们住一起的时候其实并不少见,只是这次刚好四人同住一块给吴邪和胖子遇见了。 到了下午,霍秀秀带着几个人搬了抬电视机进来,还带了不少生活用品。过了一会,解雨臣也带人搬来了他们要的装备,这些人里,张海棠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这个人她认识。 “你给我滚过来!” 看着躲在解雨臣身后满脸心虚的小楼,张海棠气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小楼抱着个黑盒子磨磨蹭蹭的挪到张海棠身边,黑盒子里面是那把黑金刀,被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后,他站在一边跟鹌鹑似的,揉着酸痛的手臂一句话也不敢说。 “脸怎么了?”张海棠用手指搓了搓他青了一块的下巴,而且眼角也有点肿。 提起这事,小楼就很气愤,开始添油加醋的打小报告,表示昨晚店已经关门了,有两人突然闯了进来,开门见山的说要张海棠那把刀,这两人来的莫名其妙,身份也说的不清不楚,他和阿台自然不肯,然后发生口角,后面就打了起来。 解雨臣了解情况后先是表达了歉意,才解释道,“是我的人没解释到位,双方有些误会,起了点冲突。”他身后走进来两名同样脸上挂彩的男人。 “这家伙根本不听解释,死活要跟上来。”其中一人说话的时候还龇牙咧嘴的,显然小楼下手很黑。 “……”张海棠觉得她大概可以猜到事情经过。她看了眼那两名伙计,又看向小楼,“输了?” “赢了。”小楼竖起拇指咧嘴一笑。 张海棠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 对面三人:“……” “对了,你过来这件事,阿台和亭亭不知道?” 小楼摇摇头,“他们不知道我过来了。” 另一个鼻青脸肿的伙计语气凉凉道:“这小子是跳到我们车上偷偷跟过来的。” 张海棠投去一个待会找你算账的眼神,就先去看运来的装备了。她拿起其中一把枪,“□□,黑市还真是什么都能弄到。”看了一圈后,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黑色的盒子,这个盒子看上去都价值不菲,她有些好奇,打开一看,发现盒子里面是一把古刀,上手试了下,有点重量,不用想也知道这把刀是为谁准备的。她握住刀鞘将刀递给张起灵。 张起灵握住刀柄将刀拔出,只见寒光一闪,那把刀里面是一种很特殊的颜色,只是刀刃不是黑金的,大小,形状和他以前那把黑金古刀模样很像。 “如何?”张海棠问:“还顺手吗?” 张起灵掂量了一下,道:“轻了点。” “没事,后面多磨合几回就习惯了。”张海棠可以理解这种感觉,毕竟以前的刀用习惯了,要重新适应新的刀,需要点时间 胖子吃醋了:“我靠,为什么不给我们搞一把?” “这种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解雨臣道,“太重了。”说完他看了张海棠一眼,面色有些古怪,显然是刚才张海棠一手将刀提起的动作让他有了自我怀疑。 “嗯?”张海棠发现了一个小臂长短的红色盒子,盒子模样古朴,打开里面是一支玉簪,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剔透,簪头是某种花朵,认不出是什么花,但不影响她觉得好看。 解雨臣笑了笑,道:“这簪子是在我们堂口里挑的,你试试看。” “没想到你还挺贴心,谢了。”张海棠挑挑眉,把玩着手里的玉簪。 解雨臣奇怪道:“不是你要求的吗?” “啊?没有啊”张海棠一脸茫然,她昨晚列单子的时候没有要求这个。“单子拿我看看。” “没了,我的人整理好装备就将单子销毁了。”解雨臣道。 张海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这……你们谁要求的?”问了后也没人承认,搞得她有些尴尬。 胖子揶揄道:“不管谁给的,你只管收就是了。”他嘿嘿一笑:“说不定是哪个小年轻暗恋你,偷偷送你的。” 张海棠也不矫情,说了句感谢好心人就一笑带过,试戴上后就问他们怎么样。 胖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特别好,没浪费你这张脸。” 吴邪打量了下,也夸奖道:“很适合你。” 小楼更是毫不吝啬的说了一连通的漂亮词藻,彩虹屁吹的飞起,被瞪了一眼才住口。 看完装备,眼见张海棠已经在收拾自己的装备包了,这会小楼忍不住了,问他们:“棠姐,你们又要去哪?” 张海棠一边整理自己的装备包,一边回道:“和你没关系,这边不太安全,你没事早点回杭州。” “您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楼那神来一笔确实把解雨臣惊了下,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毕竟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姑娘对他表白的情况,不过是这次比较热情了些,他还是能够应付过来的。 吴邪和胖子两人自从听到小楼那句话两个人就笑喷了,被张海棠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转头又盯着解雨臣那边看。 恰好解雨臣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刚对上,他眼角不禁抖了抖,尴尬的笑了下。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眉毛一扬,飞快的走到他这里。 小楼非常有眼见力的撤了下去。 “解…咳,小花,这样喊你可以吧。”张海棠迟疑了下,试探着挑了个亲切些的称呼。 解雨臣也没拒绝,就道:“你习惯就好。” 张海棠这个人可能天生就缺了一种叫脸皮的东西,普通女孩的矜持在她这里几乎没有,短暂觉得不自在后就恢复了那不在调的模样。 她撂了下额前的碎发,尽量想表现得矜持一点,“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有给我考虑的时间吗? 解雨臣在心里飞快组织着语言,对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是相当的具有侵略性。 说实话,张海棠脸长得挺不错,最出色的当属她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眸色很深,像极深的水潭,笑的时候微微眯起,有种说不出的迷离感。要是一般男人被她这样看,估计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了。 好在解雨臣也算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应付起来还是ok的。 “后面我们将会一起行动,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解雨臣斟酌了下语言,说道:“我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哈?”意外的,张海棠脸上并没有失落之类的情绪,反倒是疑惑居多,她奇怪道:“我没想和你结婚。” 这下轮到解雨臣疑惑了,他回想了下刚才听到的,琢磨了下,脸色就古怪起来,莫不是,那句一晚上多少钱,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不是他以为的恶趣味的告白方式? 张海棠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挑了下眉,笑的明媚极了,“喔~那我换一个说法。”语气都荡漾起来:“通俗来说就是,重金求子~” 解雨臣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收到这种要求,整个人都被雷到了。“这…这样岂不是玩弄感情?” “哎,咱们这种人玩感情多奢侈啊,走肾不走心不好吗?”意思就是,玩个屁感情,我就是单纯想睡你。 解雨臣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男人是肯定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怂,他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道:“按你的说法,那我岂不是赚到了?” “我也不亏嘛。”她看着解雨臣,用一种都好商量的口气,说道:“我不喜欢强迫别人,看你咯。”将决定权抛到了解雨臣那边。 解雨臣忍着笑,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下,“万一闹出人命,那岂不是很麻烦。” 哎呀,那不是皆大欢喜!张海棠心里蠢蠢欲动。“到时孩子和我姓,绝对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点她说的非常笃定。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利用完就丢的错觉。他有点想骂娘,忍了忍又摆出为难的表情:“那这样对你多不公平,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很负责任的。” 张海棠抽了抽嘴角,心说那可别,你千万别负责任。 他摊了摊手,“这样吧,孩子和我姓解,由我来抚养。” “不行,在我们老家,只要拥有张家血脉的子嗣都得姓张,没得商量。”话说到这已经很清楚了,但解雨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硬要在孩子的问题上死磕。 “要是担心我会苛刻孩子,这点你放心,我保证会好好培养他。” “???”为什么话题偏到了这里?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怎么就扯到一个莫须有的孩子身上了? 她表情一变,警惕道:“老娘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养,哪有便宜都让你占了的道理?”开什么玩笑,姐生的崽,哪有给你的道理? 这下解雨臣知道张海棠的痛点了,他心里已经笑开了,脸上却没显露半分,继续讨价还价:“怎么能说没有关系,毕竟我也出了力的。” 这话说的极其的不要脸,连张海棠都被这话哽了下。 神特么出了力!怎么如此的不要脸?? 张海棠心里五味杂陈,心想这丫的长的人模人样的,咋这么不要脸? 看张海棠脸色变来变去,解雨臣实在忍不住笑场,他一笑,张海棠就怒了,“你耍我?!” “抱歉抱歉”他立马忍住笑,但肩膀还是抖个不停,没想到对方在这方面,居然意外的单纯。 张海棠冷笑一声,缓缓逼近“你不说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你就完了。” 解雨臣收敛了笑容,说出早就组织好的措辞,意思无非就是他现在还年轻,眼前又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想好好拼事业之类云云。答案非常完美,但是他忘了一点,张海棠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张海棠沉默了片刻,她慢吞吞的说道:“所以,你是嫌弃我年纪大?”眼神慢慢危险起来。 解雨臣愣住了,“我没……”话音未落他直接被一个锁喉压到了地上,差点没把他压吐血。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吴邪胖子两人连忙上去把两人拉开。 “不至于,不至于啊棠妹子,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下花花草草这么多,被拒绝个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胖子挡在两人之间充当老好人的角色。 周围看热闹围过来的人也附和着,“是啊,我们东家拒绝过的女人少说也能组个足球队了,看开点嘛。” “对啊,何必动手呢。” “他不仅拒绝我,还羞辱我!”张海棠语气特别委屈,“他嫌弃我年纪大,说我一大把年纪配不上他年轻的□□。” 解雨臣满脸疑问“???”他刚才有这个意思? 胖子皱起眉,不满道:“哎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拒绝归拒绝,怎么能人身攻击呢,要知道女人的心是很脆弱的。” 小楼骂骂咧咧道:“解先生,看您年纪轻轻怎么眼神这么不好使?我棠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流氓,人还特漂亮!哪里配不上了?” 周围的声音话锋一转,立马就开始倒另一边了,“话是有点过分了啊,女人最受不了男人说年龄。” “对啊,之前我还因为这事挨了我老婆一巴掌。” 第 137 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因为宿醉,张海棠在旅馆度过了并不美妙的一晚,第二天起床,感觉头里跟塞了弹簧似的,实在没胃口吃东西,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上车前小楼给她端来了牛奶,她喝了后上车没撑多久就感到一阵困意。 吴邪坐在她前面,被颠的撞了不知道几次头,回头看她稳如泰山的睡姿不禁感到郁闷。 张海棠就睡在车的最后一排,占了两个位置,盖着毯子缩在车的角落睡的很安稳,明明车颠簸的厉害却没有丝毫影响。 小花回头看了眼,道:“颠成这样还能睡着,这姐们是个狠角色。” 到站后张海棠是被小楼喊起来,睡饱后精神就已经好了许多。外面天还没亮,温度偏低,她披着毯子下车,外面能见度很低只能朦胧的看到他们正前方的远处是白茫茫的雪山。 “我昨晚喝醉后有干了什么吗?”刚下车,她便悄悄问小楼,“我瞧着解小花眼神有点不对啊。” “没有”小楼摇摇头:“您昨晚很快就醉倒了,我就直接把您送回了房间。”除了摔了几个盘子,搂住解家当家的揩油和在亲人脸的时候吐人家一身外,也没做什么。 “是吗……”她干笑了一声,尽量去忽视身后解雨臣如实质的幽怨视线。 小楼昧着良心对她笑得一脸纯良。 他们的车停在环山公路边缘,下面便是无尽深渊,简单吃了点东西后,那些伙计就开始卸货,吴邪还没下车估计还没醒。 张海棠倚靠在车门上,安静的看着远边银色的天际线,天渐渐亮起,她也终于知道眼前是什么样的景色,从这里往远处眺望,入眼的事连绵不绝的巍峨雪山,雪顶云雾缭绕,美得让人心都醉了。 张海棠看着远处神秘高耸的雪山,不禁就想起了当初的长白山之行。抛开那些糟心事,那时途径一路看到的景色也是很美。 “真美啊,这就是四姑娘山了吧。”小楼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身心都被净化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内,吴邪睁开眼睛,看到车窗边逆光处站着一个人,安静地眺望远方的雪山,他愣了几秒才认出是谁,因为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清晰的下颚线和紧抿着的嘴角,敲了两下车窗玻璃。 就见那人转过身,清晨的阳光撒在那人的身上,脸上是吴邪最为熟悉的表情,充满着勃勃生机的笑容。 “哟,总算舍得起来了?” “我们到了?”吴邪打了个哈欠从车里钻了出来。 张海棠摊了摊手,道:“没路了。” 他们之所以停在这是因为已经没路可开,前面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车开不进去,好在解雨臣早排好了一切,他安排了当地几个村民开了摩托过来,又包了几辆摩托,雇了几个当地人把一些人和一些设备运到最近的一个村子里,张海棠原本想安排小楼一同去,但他一心要跟着他们进山,她也不强求,索性开车载着他开进了林子,一路风驰电掣,好几次都差点翻沟里。 张海棠不愧是老司机,心里稳的一批,丝毫没在怕的,可就苦了后面坐着的小楼,经历数次以为要翻车的情况,下车时脸色煞白,扶着树,小腿哆哆嗦嗦个不停。 “我,我还活着?”他有些精神恍惚。 “说什么傻话,”张海棠笑眯眯的看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小楼正要开口就听“要是受不了,我托后边的兄弟带你回去。”他立即咽下了将要脱口而出的想吐二字,转口道:“我感觉特别好,当场舞一段都没问题。” 张海棠瞅了他哆嗦个不停的小腿,“霹雳舞吗?”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小楼有点脸红。 他们下车的地方正是当初秀秀所说那块悬崖附近,一看到这一块悬崖,吴邪的脸色就有种微妙的排斥感,这时就见她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自己一眼,她面露疑惑,“想什么呢。”说着一把勾住吴邪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吴邪摇摇头,盯着头顶密密麻麻的孔洞发呆,他很想问当初陨玉内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虽然他并不是回忆当初糟糕的经历,但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张海棠和小哥两人出来后会变成那副模样。 张海棠看着上面密集的孔洞,联想了下,也大概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应该是想到当初西王母宫里那块陨玉?嗯,那确实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 这时,解雨臣已经收拾好了登山用的装备,身上也已经穿戴完毕,吴邪问:“你知道哪个是当年他们找到帛书的洞穴吗? 解雨臣摇摇头,坦然道:“不清楚,老太太当年也不是自己上来的,而且这么多年了,就算当年留有记号恐怕也全部都没了,只知道应该是在中段,而且位置非常高,我们得找找。” 张海棠目测了下高度,问:“用不用帮忙?”解雨臣笑了笑,说了声不用后就开始脱衣服,很快他上半身脱得只剩下一件背心后将绳子往腰上一挂便准备就位,这安全设施可以说十分简单了。 解雨臣身上并不像张起灵或者吴邪那样有比较明显的肌肉线条,体型属于比较单薄,纤细,特别是从她这个角度看,对方腰线纤细,却又不显得羸弱,本来张海棠还有些担心,后面见他灵活的跟猴子似的在悬崖壁上爬上爬下很有把握的样子也就放心下来。 张海棠还有闲心调侃吴邪,“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那颗小青梅。”吴邪没有理会她,因为他已经看呆了。只见解雨臣以一种很刁钻的动作倒挂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摆弄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设备,在下面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干看着。 解雨臣持续攀爬了四个小时,这体力可以说非常牛叉了,张海棠不禁鼓掌,“厉害啊,能坚持这么久。” 吴邪露出意外是神色,“你难道做不到吗?”毕竟在他过往的经历来看,张起灵和张海棠两人一直都是扮演着充满神秘色彩又无所不能的角色。 “虽然是做得到,但这种高强度的力量消耗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勉强的。”她神色坦然:“毕竟男女之间天生存在着生理上的差距。” “……”这种话在一个强得跟头牛似的女人口里说出总感觉有点怪异。 或许是看出他的想法,张海棠淡淡一笑“我能够成长为现在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活得长罢了。” 这个理由确实很合理,吴邪心想,或许张家人之所以那么强大,长期日积月累下来的锻炼和经验应该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时听见周围伙计的叫声,他们看过去,发现解雨臣爬上去后后甩下来几条绳子,那些四川伙计正借着绳子爬了上去,几人互相协助在上面搭建着什么。 第 138 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在他们面前的是摆满了通道的瓦罐,而陶罐上都挂着某种球状黑色毛茸茸的头发,乍一看非常像一颗小小的人头。再加上这里面阴冷的温度,非常有电影里恐怖片的氛围。 吴邪犯了难,他们该怎么过去,地上都是这种诡异的头发,从那些骸骨上可以看出这些头发非常危险。 张海棠用手电照着洞壁两边一个接着一个的凹陷,这些凹陷里面都摆放着书籍或是竹简之类的东西,略微用手指估量了下距离。 她正要开口,就见解雨臣拿着两根手臂长的棍子走到她前面,她看了眼那两根棍子又看了看解雨臣脸,天知道她是怎么从这张缠满绷带的脸上看出胸有成竹这种表情的。 解雨臣见张海棠欲言又止,还以为她想打头,问道:“要不您先请?”语气非常诚恳。 “???”张海棠一愣,心说这剧情发展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展现你绅士风度帅气的说一句,退后让我来吗?” 解雨臣勾了勾嘴角,十分欠扁的接话道:“女士优先也是一种优良美德。” 张海棠被这句话噎了下,过了两秒,“解小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解雨臣用手比了个爱心,很做作对她眨了眨眼,浮夸的哇了一声“哇哦你真霸道,不仅要我的身体,居然连我的心都要。” “……” 张海棠硬了,拳头硬了。 解雨臣被她现在的表情逗得哈哈直笑,她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角,呵呵一声“信不信我抽你?”敢在这里对我明嘲暗讽,皮痒了吗? 解雨臣见好就收,收敛了下表情“你可真没幽默细胞,平常一定活的很无聊吧。”说罢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也是,毕竟你年龄也不小了,和我们有代沟也正常。” 张海棠二话不说冲上去对着解雨臣就是一套擒拿,解雨臣躲闪不及,又一次被按到了地上,幸好吴邪眼疾手快扑上去将她拉了起来,张海棠挣扎的厉害,吴邪只能从背后死死的抱住。 “住手,住手啊!”吴邪大叫。 “别拦我!!今天老娘不抽扁他就他娘不信张!”张海棠眼冒火光。 解雨臣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现在居然还在笑,上一秒还被压在地上,这一秒就已经闷笑着爬了起来,调侃道:“虽然我喜欢主动些的女人,但你这样热情也让我很为难啊。”他一边说一边将汗湿的头发往后梳去。 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张海棠的雷区上蹦跶。 吴邪在心里大叫,呔,妖精还不住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绝对在报复前两天被吐了一身的事! 在张海棠发威之前,解雨臣已经拿起棍子,就见他忽然就往前方地上一撑,一个漂亮的跟斗翻了出去,接着凌空一转,脚已经踩到了一边的洞壁上。然后撑在地上的棍子撤回后,在自己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棍子撑到他脚踩的洞壁上,把他再次弹起,他就这样如此反复的重复这个动作,几秒间就已经翻到了十米开外。把吴邪看得目瞪狗呆。 张海棠郁闷了,对着吴邪抱怨“他怎么能这样?我哪里有得罪过他?”瞎子都看得出刚才解雨臣就是故意怼她,看着漂漂亮亮的人儿怼起人来阴阳怪气的,句句戳她心窝子,枉她一片痴心。 要不是担心张海棠揍他,吴邪简直想对她翻个大白眼,心道,大姐!你都得罪不知道多少回了。人家没当面发脾气已经很有教养了!正想着,吴邪哼笑了一声,道:“还不是你自己挑的男人?你就当彼此间的小情趣呗。” “屁!姐才不要这种闹心的男人暖床!”说罢,就见前面一道手电的光芒朝他们闪了闪,这是安全的信号。 “你怎么样?”吴邪叫道。解雨臣回了句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很轻松就可以过去,并告诉他们前面有一个洞室。 张海棠叫道:“你看看有什么情况,先别轻举妄动。我马上就过去!” 吴邪怒道:“那我怎么办?!”他刚开始第一个动作就得扑街! “这多大事,待会两边拴跟绳子把你吊过去不就得了。” “你们先别过来,我探探路。”解雨臣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紧接着就听他说看到了一个外形类似铁盘子的奇怪东西,而且还会自己转动,“这个东西有点不对劲。”他忽然对他们叫道。 一听到会自己转动,吴邪的好奇心立即被揪了起来,恨不得立马飞过去看看那个东西是什么样子。便催着张海棠赶紧把他弄过去,他要过去看看那个是什么东西。 张海棠骂道:“你看个屁啊!这么多年还能自己转的能是好东西?”她立即喊让解雨臣什么都不要碰赶紧回来。她喊完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回复,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喂!解小花听到没有?!听到给个反应!”前面黑暗的通道回荡着她的叫声,而这一次她忽然听到了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 吴邪拿起锤子同样敲了几下一边的石头,对着里面叫唤了几声,回复他们的依然是敲击金属的声音。 “他在搞什么?”吴邪有点紧张。他回头一看,脸色不由一变,一把抓住张海棠的胳膊,“现在里面情况不明你贸然进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张海棠甩开他的手,活动了下筋骨,“要是里面有危险,我可以帮他。” 那道不明的金属敲击声惹的两人心烦意乱。 “那我也去。”吴邪想也没想就道。 “你联系下面的伙计说明情况,我先去看看情况。”说完不顾吴邪继续说什么她后退几步猛的一个助力跃起,对着一边的石壁跳去,紧接着脚尖一点又是一个后翻,竟然直接翻到了五六米开外的一个凹陷里,她贴着石壁扒在一块凸起上,没有任何停歇又是一跃跳到了另一边石壁前的凹陷里。 这个动作可以说就在两三秒内,就跟功夫片里的特效似的。吴邪在场外看得着急,却也帮不上忙,心中焦急万分,一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要让一个女人去冒险,吴邪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拿起对讲机呼叫下边的伙计,说明情况后,伙计立即就说要上来,里面传来小楼着急的声音,嚷着一起上去。 这会张海棠已经翻到了中间的位置了,额头已经有了薄汗,望着还没有到头的通道张海棠心里直骂娘,这破路怎么这么长! 她拿下咬在嘴里的手电,又朝黑暗深处叫了几声,回应她的依然是那杂乱的敲击声,张海棠心想解雨臣为什么不出声而是用这种方式回应,难不成他没办法对他们做出回应吗?她用手电照向身下,下面密密麻麻的头发铺满一地叫人头皮发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鞋底上面居然也沾上了那些头发,只见那些黑色的头发紧紧贴在自己鞋面上,有往脚踝蔓延的趋势,她甩了几下也没甩掉。抬起脚就想用手去把那些头发扒拉掉,奇怪的是,她的手刚一靠近鞋面,那些头发忽然猛的一缩,一下子蜷缩起来然后就从她的鞋子上掉了下去。莫名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 139 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在解雨臣对他们讲述的时候,吴邪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掌心的疼痛,一看之下,这才发现在他的伤口处居然稀稀落落的挂着几根头发,就好像从伤口里面长了出来。一扯就是一阵钻心地疼,他又去看脚,只要是见了血的地方通通沾着那些黑色的头发。 张海棠皱起眉,“你是在那些头发里滚了一圈吗?搞成这副鬼样子。”她用手指扒拉了下他脚上的伤口,只见里面的血肉密密麻麻塞满了黑色的毛刺,用手指扣了下,用力一扯疼得吴邪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那缕头发还结结实实扎根在血肉里。 “已经长到肉里了。”她脸色不太好看,看来只能挖出来,她与解雨臣对视了一眼,两人想法一样。 解雨臣拔出自己的匕首,先用火消了毒,然后对张海棠点了下头,她立即会意,一下就从吴邪背后将他架住了,吴邪一看这架势哪能不知道要干什么,看着那银光闪闪的刀锋忍不住紧张起来,整个人都僵得像块木头。 “放轻松。”张海棠调整了下姿势,让吴邪能够靠在自己身上,说实话还挺重的,这块头压得胸口有点闷。 解雨臣消完毒,看了看他们,莫名奇妙对他们笑了下,“你怎么还不吻他?”他突然对张海棠说道。 “哈?”张海棠懵了下,什么玩意?你刚刚没说这事啊! 吴邪也是一愣,不是吧,就算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不用这样牺牲节操吧?他这个念头刚起,手掌就感到了一阵剧痛,痛得他差点没叫出声来,还好解雨臣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结束了。 一小块缠绕着头发丝的瓦片被挑了出来。 她和解雨臣观察了下,意外的发现这些头发居然没有在吴邪的血肉里面深入生长,反而是穿过了血肉向伤口外生长。 解雨臣觉得奇怪,他将头发放在了铁衣上,沾了自己血迹的地方,那些头发立即扭曲着往血最浓稠的位置蔓延过去。 “果然,你们的血都很特别。”解雨臣还记着刚才张海棠踩在那些头发上健步如飞的事,而且她身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被瓦片划破的痕迹,只不过除了表皮被划破外都很干净。 吴邪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吃过麒麟血竭,他是后天形成的这种体质,就将这事和解雨臣说了。 解雨臣突发奇想的,捻起那些头发试探着凑近张海棠脚踝处的一道血液已经凝固的血痕,果然看到一靠近张海棠的皮肤,那些头发就蜷缩起来。 “你们都吃过了?我记得麒麟血竭好像没那么常见。”解雨臣问道。 张海棠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吃过麒麟血竭,“我的体质是天生的。” 解雨臣对这种体质很感兴趣,就问:“这种体质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原理又是什么?” 张海棠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种体质由祖上代代遗传下来,最后由我的爹娘遗传给我,所以我将这种体质看做是一种遗传病。” “病?你是说这种拥有这种能力会有副作用吗?”一边问,解雨臣一边去挑吴邪脚上的头发。 没想到解雨臣这么敏锐,一下子就抓到重点。她笑了笑,“你说没错,毕竟上帝还是公平。” 解雨臣打量了她一番,有些疑惑,“难道你已经发病了?但你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相反比普通人更为强壮。” 张海棠有些失语,“……”话是那个理,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副作用在这。”她点了点脑袋。 解雨臣恍然大悟,“你是说你会““变成傻子吗?” “我看你才像傻子!”说罢扭过头闭口不再和这毒舌男交谈。 后面解雨臣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张海棠就是不肯正眼瞧他,盯着洞口的一具骸骨看得目不转睛,他轻咳了一声,心知自己把人给惹毛了,尴尬的看向吴邪,吴邪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这么说来,婆婆的安排不无道理,他们那边大部队由那个黑面神坐镇,我们这边小部队有你们两个体质特殊的人,你的头脑加上她的身手也不比那个黑面神差,这么看来我还是运气比较好的。” 听了这句话,张海棠面色稍缓,总算没那么臭了。 “哎呀!” 就听解雨臣突然叫了一声,吴邪眉头一抖,忍着手脚都疼痛问他:“怎么了?”张海棠也看了过来,面露疑惑。 解雨臣有些无辜的望着他们,把手里的刀一抛,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血管挑断了。” 张海棠和吴邪两人一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你小子也太不小心了!! 两人忙去看伤口,张海棠在吴邪身后无法细看,但也发现这出血量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就见吴邪但脚趾灵活的动了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吴邪不由感到疑惑,心想到底哪根血管挑断了? 张海棠意识到什么,面无表情的看向解雨臣,就见他嘴角微微勾起,满眼无辜道:“这只是一个玩笑,你们这么认真做什么?” 吴邪一愣,“玩笑?” “哈哈,好好笑。”张海棠扯了下嘴角,凉凉的笑了两声。 吴邪感到无奈极了,“……倒也不用这么捧场。”说罢他坐直了腰慢吞吞的平躺了下来,虽然女人的怀抱是比硬邦邦的石头舒服,但总躺在人家怀里总归不太好。 解雨臣将水壶递给吴邪,让他自己清理一下伤口,轻笑道:“你们的人生一定很枯燥。”张海棠朝他正大光明的翻了个白眼,道:“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你们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行动,霍仙姑那边什么情况?” “等。”解雨臣说道:“里面的情况我们大概知道了,也没必要再着急进去,现在只能等婆婆那边的信息。” 想起霍仙姑说的他们这两支队伍需要互相配合行动,张海棠也知道是急不得,便点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离开这。”她一指洞内,里面的头发像是被外面的血腥味吸引,正在往他们这边蔓延过来,“而且我有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方便不方便。”她顿了下,开始四处张望。 解雨臣奇怪道:“你有什么问题?” 张海棠沉默了会,表情异常纠结,似乎在进行什么难以抉择的选择。见此,吴邪不由紧张起来,问她“怎么了?”话音刚落,就见张海棠在他们的视线中缓缓的捂住肚子,脸上渐渐露出痛苦之色,“姐现在要解决下人生大事。”她颤着声音道。 吴邪与解雨臣两人脸色一僵。 第 140 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面前的铁盘正在顺时针匀速转动着,他们试着推动了下,铁盘顺时针推起来十分轻松,但也没有任何机栝被激活,后面试着逆时针推了下,除了一开始转动那一点,就再也推不动了。 张海棠俯下身细细的查看铁盘上面的花纹,铁盘上所有的花纹,应该是一朵花的形状,而且某些部分,有明显的被修补过的痕迹,痕迹很新,看来近些年有人专门修补过,她猜测可能是老九门那一批人。 或者是靠的太近,张海棠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是血的腥气。 她面色微变,用手指增指甲在那些花纹的纹路扣了下,有什么东西被扣了下来,轻轻摩挲了下,那原本有些硬的物质一下子就被搓开。 “这个盘子被淋过血,而且不止一次。”她道。 “血?”吴邪反应很快,他看着那些花纹,接话道:“你是说这些花纹专门设定好的引血槽?”说罢,他立即拿出了水壶往铁盘上面浇水,果然看到了倾倒而下的水流迅速顺着铁盘上面的纹路蔓延开来,绽开一个奇妙的图形,接着顺着铁盘的四周纹路流下铁盘的侧面,顺着侧面流到了铁盘的底部,并且顺着底部的花纹继续流动着,往轴部会聚。 解雨臣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倒不觉得惊奇,就道:“难道,我们也要搞那么多血淋下去?” “问题是去哪弄这么大量的血。”吴邪突然想到个问题,是要什么血?狗血,猪血倒还好办,万一要人血他们可就无能为力了。就算他们三个人凑一凑,也填不满这个大铁盘的凹槽。 张海棠看出吴邪的顾虑,就对他道:“只要是血,效果都一样,这类型的机关虽然巧妙,也不至于精细到可以分辨血的种类,而且,只要不是太变态的人,应该都不会想到用人血去启动机关。”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铁盘。 吴邪提议:“要不,先搞点猪血来试试?” 张海棠摇摇头,“别忘了外面那些头发,血腥味只会刺激它们,况且从下面把血运上来,时间一长,血液可就凝固了。” 解雨臣想了想,道,“那就直接搞头猪上来。”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认真。 闻言,她一下愣住了,心想这操作够骚啊,居然还能这样搞?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高,实在高。”她对解雨臣拱了拱手。 吴邪也觉得这个办法好,虽然这个操作有些搞笑。 她看着这个铁盘,不禁怀疑创造这个机关的人,或许就是打着用人血启动的算盘?你想,外面铺满一大片的头发,这样显然阻挡了运送血液的可能,况且哪有正常的盗墓人会带血包在身上,就以前那种条件,人上来这种地方都费劲的很,更别说专门运大型活物上来了。 越想,她觉得越可能,啧,按那群老家伙的想法,这种反人类的事还真可能干得出来。 只有这个办法吗?脑海中,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吴邪与解雨臣两人正在讨论运猪上来的可能性,谈论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怎么安静了许多,转头一看,发现张海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铁盘面前蹲了下来,正在用她的手指细细的摸着铁盘侧面底部的部位。 怎么了这是?吴邪心想。接着见张海棠像是发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吴邪正要开口,却见她突然猛的一发力,那奇长的双指一下捅进了边缘处的空洞当中,手指一拧,就听“咔哒”一声,像是机括启动的声音从铁盘底部传来。 那铁盘的转动停止了,像是被卡住了一样。 “你干什么了?”吴邪紧张的看着四周。 “开机”她淡淡道,手指传来刺痛,她一看手指,嘴角就不禁一抽,果然发现又破皮了,她甩了下手,心里刚感叹完幸好没人看见。胳膊突然被旁边拽了下。 吴邪拉着她的手腕就开始嚷嚷了,“怎么还蹭掉块肉了。”说着,另一边解雨臣也好奇的看了过来,张海棠觉得面上挂不住,默默把袖子往下一拉,嘴硬道:“大惊小怪,别小题大做了,不就刮破了点皮。” 吴邪可不惯她这臭毛病,啪的一下把她拉着袖子的手打掉,“您可就别藏了,指甲盖都快掀了。”硬是给贴上了创可贴,嘴里还在碎碎念:“你学啥小哥啊,不行就别逞强,不然我可就告诉小哥了。” 张海棠被他的话一梗,也没办法反驳,心说,你可别在张起灵面前瞎逼逼,脸在你们这丢丢就得了,好歹姐还勉强算那小子的长辈。又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在那小子面前也没剩多少脸了。 “……” “嗯?情况不对啊,怎么没反应?”解雨臣说道。 三人等了一会,但四周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反而安静了下来,心里就有点不安。 “应该没错啊。”张海棠表情有点郁闷。 吴邪吐槽道:“您这是给关机了吧?”话音刚落,铁盘底部就传来了一连串铁链互相摩擦的古老沉闷声,接着,这种古老的声音开始在山洞的四壁内出现。 三人立即做出防备的动作,紧盯着四周洞壁,防止有什么变故发生。 四周的三个方向的洞壁上,满墙原本放置着古籍竹简的那些洞里,所有的竹简全部都被顶了出来,接着,缓缓地,一副副类似浮雕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墙上,从某块浮雕图案上看,像是一只“犼”的一部分。他们立即想到广西寄过来的照片,照片上面的浮雕也有一只“犼” 他们把广西拍过来的照片拿出来对比了下,发现双方所看到的浮雕图案是有一定关联的。啊不,应该是说浮雕的画面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这一面顺序是被打乱,而且浮雕图案是残缺的,依然有许多板块没有被推出来。 “看来不用猪了。”解雨臣转头问张海棠“你怎么知道这样启动?” 张海棠摇了摇头,含糊道:“我也不清楚,或许以前有人教过我类似的解法。”果然是他们的风格,她心想,张家是很排外的一个家族,但对于自己的后代,总归还是会留条后路。 解雨臣看了她一会,笑了笑也没再过问。 他们观察这面残缺的浮雕图,看起来就好像拼图一样,这里挖掉一块,那里挖掉一块,所有挖掉的部分,其实都嵌到了那些洞的深处,使用机关驱动,一被触发,就会被里面的机括推出来,洞口被填满,浮雕拼图的全貌才会出现。 关看浮雕他们也揣摩不出什么,只好将视线转到了铁盘上面。 铁盘还是那个铁盘,只是他们发现铁盘上面的花纹有个有趣的现象。有两条大的花纹,在铁盘上形成了一个十字,这十字的顶端都有一个凸起,而十二点位置的突起,非常大。他们又拿出照片对比,照片中的铁盘,这粒凸起在口的位置,而他们面前的铁盘,这粒凸起是在洞口的位置。 第 141 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张海棠手里捏着那张浮雕的照片,瞪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不仅没想起半点有关的信息,反而越想越头疼,不禁感到些许沮丧。 既然浮雕上面给了提示,按道理,作为张家人的她应该在看到浮雕就会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前提是她现在得拥有完整的记忆,以现她在连家都忘记在哪的记性,记忆多处断层压根不敢轻易尝试。 三人对着铁盘发了一会呆,最终是解雨臣提议如果无法正面破解机关,不如他们从内部下手。 “你想进入铁盘里?” “对,这个办法是眼前最简单的解决方式。”解雨臣喝了口烧酒,说道:“我要进入这些洞壁的后面,看看这个机关的结构是怎样的。”说干就干,他叫来吴邪打算一起把这个铁盘抬起来。 “我来吧。” 两人看见张海棠伸手在铁盘底部摸了几下,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就听“咔哒”一声脆响,面前的铁盘又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底盘底部机括的声音再次响起,铁链在洞壁内不停地响动,缓缓地,那些从洞里传出来的浮雕全部都缩了回去。紧接着,铁盘居然自己缓缓的抬了起来。 张海棠点起一支冷焰火甩了下去,静等了一会才探头往下看去,借着微弱的光芒,她看到铁盘内许多铁链交杂着,并没有看到解雨臣说的袭击他的东西。正看着,眼前忽然就模糊了起来,她正想开口,下一秒脑内突兀的响起一道及其尖锐鸣笛声,同时身体感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沉坠感,犹如是从高空跌落一般,突然眼前画面一转,出现了吴邪的脸,她模糊中看见眼前的人嘴巴开合着在说些什么,却因为耳鸣什么也听不见。 就这样发了好一会呆,张海棠才缓过神,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头却开始疼了,这种感觉来势汹汹,完全没办法去忽视。喉口溢出一道闷哼,只能咬牙强忍。 吴邪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倒也不像上次那样手足无措,他把张海棠扶着坐了下来。见她眉头紧锁,脖子上青筋跳动,看得出她现在很难受,就给她按了按额头,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缓解一些。 解雨臣走过来,看了看他们,他刚才在后面不清楚情况,只听见吴邪喊了几声对方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听到回应,然后吴邪就上去拍了下她的肩膀,没想到张海棠居然径直往前面的洞口栽了下去。 “怎么回事?”解雨臣问道。 张海棠解释“只是耳鸣。”等痛感一过,呼吸就逐渐平缓,缓过来后,她将额前的手指拨开。 “还能继续吗?”解雨臣递过去一瓶水。 她接过水,比了个ok的手势。解雨臣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接下来,三人重新整理了装备,将装备包丢了下去,由解雨臣打头,猫着腰钻进了铁盘内,攀着那些铁链速度飞快的下到了底部。 过了五六分钟,一道手电光照了出来,闪了两下,代表是安全信号。 她和吴邪跟着下到铁盘底部,下来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里浓重的血腥味,却看不见半点血迹,也不知道那些倒在铁盘上的血流到了哪里。 底下空间十分逼仄,就连张海棠自己坐着也只能勉强不碰到头,更别说吴邪解雨臣两个汉子,只能委委屈屈的缩着。她环顾四周,能看到有无数铁链和铁环围绕着他们。铁环连着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铁链,连通到这些石室的深处的黑暗当中。 铁盘之所以能长久的转动,源自在石室的下部,有一个水轮,水轮插在底下的一个井口内,井口内水流汹涌,水脉里水流动时带动着水轮连接的齿轮和链条,传动到铁盘的轴承。而在铁盘的轴承上有很多的铁牙,这些铁牙通过铁盘旋转的圈数张开,张开的铁牙勾到的铁链不同,所以启动的机关也不同。 张海棠注意四周裂缝的走向均是通往了到那口井的壁上,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壁上原来有三道人为修建出来的的裂缝,五六米高却非常窄的,大概可供一人通过,所有的铁链分成三组,都直刺人这三道裂缝中。裂缝的深度无法估量,肉眼只能看到裂缝的顶部悬挂着的一条一条的条石,而条石的下方,就是他们在西王母过见过的那种陶罐,一层叠着一层让人头皮发麻。裂缝的最前面已经有几个条石砸了下来,把部分陶罐敲碎了,露出了里面的头发。 张海棠小心翼翼的侧身从裂缝挤了进去,这条狭窄的通道,在她头顶的位置,石壁两边嵌入着无数的铜质卡钉,应该是给人行走的,卡钉的排列顺序不一,显然是暗藏着什么机关,她摸了一把那些铜盯,又看了眼头顶的条石,打不定主意。 显然,想要过去的话,除了从陶罐上踩过去,就只能从卡钉上面爬过去。但她并没有把握可以找出所有安全的卡钉。 “从铁链的高度来判断,最低的这一组应该是第一道机关消息。这一组铁链所经过的裂缝尽头,我们要通过去。”吴邪问道,“所以,我们应该怎么过去?” 张海棠从裂缝里面退了出来,“这些铜钉如果没有百分百把握最后还是不要碰为好,天知道这里的设计师会不会在每一条铜钉上设置机关,我学的那一套东西恐怕不适用这里。”说着她不禁骂了声娘:“他娘的,里面窄的要命,到处都是铜钉和瓦罐,一点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我看造这个地方的家伙是恨不得弄死进来的每一个人。” 说实话,这种机关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处处设计得简单粗暴,却非常实用。 这时解雨臣也挤进裂缝当中,取出了一片陶片,想试试承重。结果可想而知,陶片非常的薄,几乎上一踩上去不用使劲就碎了。 “这他妈的绝了,根本就没打算让人过去。” 张海棠看解雨臣一眼,见他盯着裂缝看,一下子明白他想干什么,不可思议道:“你难道打算从这些瓦罐上面蹚过去?”.七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解雨臣脸色凝重地看着她。 “你疯了!”吴邪失声道:“这里的罐子这么脆,一碰就碎,你这是找死。” “站上去会踩碎,躺上去却不一定会碎,只要有很多的压力点分散体重,有机会过得去。” “风险太大了。”张海棠还是不赞同,她扭头去看通道,道:“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解雨臣摇摇头,说道:“不用在那些铜钉上浪费时间了,就像你说的,造这个地方的人恨不得弄死进来的每一个人,肯定不会留下明显的漏洞给我们,指不定就等我们踩上去呢。”说着,他从装备包里抽出一捆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把另一边递给了吴邪。叹了口气,继续道:“就看祖师爷保佑不保佑了。”显然是有赌的成分在,赢了万事大吉,输了要命一条。 第 142 章 第一百四十章 “跑!!” 与张海棠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一声枪响。 吴邪在注意到张海棠脸色变化时就已经意识到他身后有东西,没有过多犹豫,连回头也没有,他几乎是在身后动静一响起的同时就往前一翻,扑倒在那轴承之后,与此同时,就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石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吴邪头也不回,反身干脆的给了一枪,枪的后坐力巨大,他差点脱手,在后面那玩意扑过来前拔腿狂奔。 头顶的冷焰火即将熄灭,空间渐渐暗了下来,她忽然听到“滋滋”的一声,想也没想,她当即往右扑倒,腰部一拧迅速翻身而起,她迅速回头一瞥,那条鸡冠蛇盘起身体,蛇脖子高高弓起,她知道这是攻击的姿势。 这时,她再次听到一声枪响,就在轴承那口井的方向,她此刻分身乏术,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朝吴邪扑了过去,她反射性的将手中的刀掷出,只听见一道诡异的嘶吼响起,看来是射中了,就是不知道死了没。 来不及多想,下一刻头顶的焰火彻底熄灭了。 瞬间,黑暗侵袭她所有的感官,手电微弱的亮光扫向蛇的位置,却已经不见蛇的影子,她立即往后半步,后背紧贴着背后的石壁,下一秒射向地面的手电光骤然一暗,她举起手电一挡,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她明显感受到手上重量一沉。 那条鸡冠蛇蛇口大张,正咬在她横在脖子前的手电的手柄上,毒牙仅仅距离她的脖子只有一拳的距离,忽然她感到脖子一股凉意,有什么液体喷到了皮肤上,正顺着领口下滑,她猜测是蛇口喷射出的毒液。她手一挥,直接将蛇狠狠的往石壁上甩,蛇头砸在石壁上,弹了下才落地,落地的瞬间就被手电狠砸了下,张海棠清晰的听到骨头断裂的脆响,怕它没死反咬一口,她又飞快的砸了两下,连手电的玻璃都给干碎了。 解决完,张海棠又从背包里甩出冷焰火,四周再一次被照亮,她一下子就看见了井口的位置有两道人影扭打在一块,立马就往在轴承的方向奔去。 “跪下!” 张海棠刚一靠近就听见吴邪中气十足的叫声,她惊愕不已,心道,你小子这种时候还有兴致玩cosy? 只见对面,吴邪浑身湿漉漉的似乎刚从水里出来,一手提着她的刀,另一只手指着对面那个类人的东西,那东西浑身缠满了他们见过的头发,浑身毛茸茸的,而吴邪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一动不动也不跑,就这么信心满满的指着那个东西,大喊了句让人无比羞耻又尴尬的台词。 然而这东西一点也不给吴邪面子,只是瑟缩了一下然后立马对他扑了上去。只是还没碰到吴邪的衣角就被赶上来的张海棠一脚踹了个狗吃屎。 好巧不巧,就刚好就跪在吴邪跟前。 张海棠心里呵呵一笑:满足你这个癖好。 那东西倒下后,吴邪立马就看到了前面的张海棠,脸色先是一喜然后突然僵住,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形成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估计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搞笑的动作可能被看了个正着。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脸就烧的慌。 “海棠,我——”他正想解释。 “刀给我!”她完全忽视了吴邪那颗摇摇欲坠的少男心。见那怪物要起身,她上去一脚踩上这怪物的肩膀,这玩意力气很大,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压制住。 吴邪掂了下刀的重量,刚才他差点被这东西抓到,幸好这把刀射了过来,直接贯穿了那东西的肩膀。 “接着。”说完,吴邪就把手里的刀抛了过去。 可惜判断失误,扔过头了。 吴邪在心里卧槽一声,大叫糟糕。 看着无情从自己头顶飞过的佩刀,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张海棠大骂“你特么玩我呢?”话音刚落,那怪物的手突然朝她抓来。她迅速从它身上急退几步,脚尖挑起地上的刀,接过后反身一刺,干脆利落的贯穿了它的咽喉,一股黏腻液体喷溅而出,溅了她一手。 “啧,真晦气。”张海棠甩了下刀尖的血液,发现这玩意的血竟然是黑色的。认真去看样子,这东西长得像一只猿猴,指甲极长,浑身都是那些头发,就像从皮肤里面长出来似的,就连眼眶也塞满了头发,有点恶心。 吴邪神色拘谨的走了过来,“没受伤吧?”刚说完就被瞪了一眼。她没好气踢了下已经咽气的尸体,确定死的不能再死了,才蹲坐下来撩起裤管查看。 吴邪立马跟着蹲下来看,就见对方在小腿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两道血痕,血正从伤口滚落,一路滑进鞋子里。应该是刚刚来不及躲开被那东西抓了下。 吴邪就更觉得愧疚了,总觉得是自己拖了后腿,想着想着,眼睛耷拉了下来,神情显而易见的沮丧,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也不去换。 看他那样,张海棠就忍不住想笑,“嗳,你干嘛呢。”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把包里的伤药拿出来。 吴邪一边翻着包一边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一直在拖你们后腿,现在想想,如果没有你们几个,我可能早挂了。” “嗯”张海棠非常实诚的点点头:“你很有自知之明。” 吴邪被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话噎了下,整个人感觉更不好了,他是多想不开才会和这个女人倾诉! 可能是见他表情实在可怜巴巴,张海棠还是软下声音,说了句好话,“但你也有优点的嘛!” 吴邪目光炯炯的望向她,就听张海棠巴拉巴拉的掰着手指细数,“比如你脑子挺好使,虽然有点喜欢钻牛角尖。人也挺好玩,咳啊不是,人也挺幽默。” 吴邪感到无语,心想自己真是天真,怎么就相信她嘴里能吐出象牙来,“……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损我?” 张海棠一脸慈爱,想摸了摸他的头,却摸到一手湿漉漉的水,有点嫌弃,想缩回去又很尴尬,就随便拍了两下,旁若无人的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手掌。 “看开点啦,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咱们一样倒霉,每次都跟玩命一样。” “……”真是谢谢你一脸嫌弃的安慰。 一放松下来,她忽然想起刚才吴邪有模有样喊粽子跪下的模样,不由喷笑出声,“刚刚你是在干嘛,你是想让粽子给你跪下唱征服吗?”笑得那是花枝乱颤。 吴邪被她笑得很尴尬,解释是因为发现那粽子身上是头发怕他的血。一下子就想起小哥之前让粽子下跪的事迹,就很激动,脑子一抽,就…… 听了解释后,她还是很想哈哈哈,但也得给小少爷留点面子,深呼吸了下好歹给忍住了,就是嘴角忍得直抽抽。 第 143 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撑了两个小时,张海棠已经几乎要睡过去,“解小花,你讲个笑话来解解闷。”她突然道。 解雨臣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有些纳闷“又不是不让你睡,你撑着做什么?” 张海棠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她顿了下,继续说道:“或许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解雨臣用了几秒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这就是你所说的遗传病?”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由感到些许惋惜,他问:“那你还有多少时间?” “不清楚”张海棠摇头,又看了眼昏迷中的吴邪,很平静的说道:“至少不能是现在。”她可不希望在她漫长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带着遗憾。 两人沉默了片刻,解雨臣问:“那,你还能记起来吧?” 对于这点,张海棠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对我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概需要多久?” “上一次我花了二三十年。” “……做我们这行,十年后活没活着都还是未知数。” “咳,主要我以前是一个人,又比较安于现状,恢复慢也很正常。但现在不一样。”她还是看得挺开的,主要就是放心不下张起灵,这家伙什么东西都喜欢一个人扛,动不动玩失踪。要是她忘了他,把人看丢了,不一定还能找回来。 解雨臣哑然,看着她没话说了,突然就很佩服她的心态,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预知了自己的结局还能泰然自若,他试着代入了下,这种感受这无疑是麻木且孤独的,这种情况就像是慢性自杀,可怕的不是结果,而是期间漫长的等待过程。他无法想象,对方在这段等待的过程中,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压力闭上眼睛。 此时传来一道模糊的呻/吟声。两人朝吴邪看去。 吴邪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张海棠那张放大的脸,他心里一突,第一反应是惊讶,“海棠你也死了?”话音刚落,他看到对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张海棠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啊对对对,我也死了,死后跟着黑白无常到了阴曹地府。你瞧,小花也在,惊不惊喜?” “啊?小花也在?”吴邪脑袋还晕乎乎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花凑了过来,看着一脸茫然的吴邪,笑道:“放心吧你还活着,你小子走大运了。还好那条蛇咬的不深,毒液进入少,海棠及时给你放了毒血,你才捡了一条命。” “我晕了多久?”吴邪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脸,看四周的环境,确实还是他昏过去的那个位置,手背包着纱布,伤口处有点麻又有点凉,应该是抹了药。 解雨臣看了眼手表,说道:“两个小时” 吴邪有点惊讶,他感觉睡了很久,还以为晕了几天呢。 “你怎么样?”吴邪瞅见张海棠眼睛里的红血丝有点重。 “呵。”张海棠冷笑了一声,脸上隐隐透出怒意:“托你的福,我挺好的。” 吴邪看出她在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也不想这种时候去触霉头,对她浅浅笑了下,扭头让解雨臣给他递一下水。 张海棠一拳砸在了石壁上,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笑个屁啊!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我知道啊。”吴邪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现在不是没死成嘛,多亏了你处理及时。” 他这轻飘飘的态度让张海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感觉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她气极了,拽起吴邪的领口就一顿怒骂“你他妈是智障吗?!拜托你在行动之前先用你的脑子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自保!别干什么就往前冲,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吴邪被当面骂了一通先是懵了下,反应过来后也有些怒了:“我他娘难道要眼睁睁看你去死吗?!再说了不都没事了?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我——”张海棠哑然,张了张嘴,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是了,吴邪搞成这样也是为了救她。她总不能说,你以后不要救我了,管好你自己就行。这又当又立但话她说不出口。她是真的很生气,但她也不能去指责吴邪。 说实话,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她是有做好了他们其中有人会丧命的心里准备,她可以接受有人因此死去,但她接受不了死亡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看着张海棠哑口无言的模样,吴邪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重,也知道对方这种表现也是在担心他。压了压火气,放低了声音,“同样的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二次。”他说的是当初他们塔木陀,阿宁的遭遇。如果同样的意外在他面前发生第二遍他真的会疯的。 那我呢?我就想看到第二次了?张海棠很想这么质问他。 “…手怎么样,能动吗?”说出口的却是一句生硬的关心。 对于突然态度大转变的张海棠,吴邪反倒不自在了,他往后一靠“还行,就是有点麻。” “嗯”张海棠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就在吴邪以为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又突然收回了视线,坐靠在一旁,静静发起呆来。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气氛突然有点尴尬起来,解雨臣轻咳了两声,似乎想缓解这种气氛,但没有人搭理他。 “……”解雨臣又咳了一声,寻了个话题:“吴邪你写的这个是你的遗言吗?” 吴邪一愣,心想他什么时候写东西了?顺着解雨臣的手电光去看,果然看到了他身侧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串数字。 这什么玩意? “1896528?02200059”他轻声念了出来。哦,他记起来了,他在昏迷前突然有个想要写点什么留下来的念头,就无意识的写了些东西。但怎么会是这一组数字呢? 解雨臣问,“是不是你的卡号和密码。” 吴邪摇摇头,他看着地上的数字,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02200059这是打开那只放着铜鱼的盒子的密码,据说是从帛书上翻译过来的东西,他至今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他又怎么会在无意识中写下这种东西?没有道理啊。 正想着,吴邪斜眼看了旁边一眼,张海棠还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看上去不打算说话。要是搁以前,她绝对已经没心没肺的在调侃他了,要不然就是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结局往往以他气得咬牙切齿结尾。 吴邪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一边喝水,眼睛直往旁边瞟。 啧,突然这么正常,没跳起来骂他几句,反倒有点不太习惯。刚有这个念头,心里骤然一惊,他感到不敢置信。 第 144 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着面前这张得意忘形的嘴脸,张海棠气得脸都扭曲了,嘴皮子抖了半天,一句句脏话在口中酝酿。 吴邪也不是真想让张海棠乖乖听话喊哥哥,就是单纯想欺负欺负人,怪不得张海棠这女人总不干好事,这干坏事的感觉果然是很爽。 而张海棠,短暂的恼怒过后也冷静下来了,紧接着智商回笼。 不对哦,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被小小“调戏”了一把。她也就是习惯吴邪日常好好先生的表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狗比搁这演她呢? 想到这,她心中的不爽一扫而空,展颜一笑,心想该让这个小少爷知道什么才叫流氓! 张海棠:笑容逐渐变态。 一看她这笑容,吴邪就知道张海棠智商回来了,眼看目的达到,就笑眯眯的表示自己不急这一时,后面有兴致了再让她履行承诺。就是打算放过她的意思了。 “哈?”张海棠就不满了,她刚想反撩,结果吴邪居然不配合了。这种感觉就像喉咙卡了什么东西,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耍我玩?” 吴邪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你怎么能冤枉我呢。”说着看向不远处转动着的轴承,轴承通道两边拉起一根绳子,绷紧拉直的绳子连接通道最里面,这是一条简易的单绳索道。应该是在他昏迷期间,张海棠配合解雨臣搭建的 “……”要不是看你小子刚死里逃生,高低给他邦邦两拳。她呵呵一笑,“我会给你记着的。” 吴邪轻咳两声,眼神飘忽。 “还有,你写的这些是什么玩意?亏我还以为是你在交代遗产认真记了下来。”张海棠不解的看着地上那串数字。 吴邪也想不通,“我也不知道,”他皱起眉,怀疑的问:“这真的是我写的吗?” 张海棠翻了个白眼,“废话,我亲眼看着你写的,那拼命劲,我还以为是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完,她奇怪的看了吴邪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吴邪摊了摊手,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说实话我现在还想不通,你说的事,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我也压根不知道那段数字的含义,也记不清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态写写来的。” 对于他的一问三不知,她更觉得莫名其妙,“但事实就是如此,难不成那个时候有什么东西往你脑袋里塞了段莫须有的记忆吗?” 吴邪失笑:“怎么可能,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他看着那组数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总有种预感,总觉得他不会想知道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不去想了,他看向那条索道“现在干正事要紧。” “不歇了?”解雨臣问:“你能行吗?” “问题不大。”吴邪活动了下胳膊,发现已经没那么麻了。 “既然没事那就走吧,早点结束,我们也能早点和大部队汇合。” 吴邪扭头一看,发现张海棠已经来到索道底下,现在正在试验绳子的结实程度。 他们用登山扣扣在绳子上,一路顺着绳子爬了过去,期间没有意外发生,也没看见蛇,虫子之类的东西,出乎意料的顺利。 绳子的尽头是一个及膝的水潭,水很清澈。“下来的时候小心点。”听见解雨臣这么说道。她不以为然,利落解开扣子跳下去,结果不小心滑了下差点摔个屁股墩,她才知道解雨臣为什么这么说,地面原来是倾斜的。 下水的瞬间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下面的水凉得惊人。她小心站稳,打着手电去看四周的情况,她看到这个在石室中心的水下,有一个巨大的球状东西。 他们蹚着水朝中央靠近,水也越来越深,一直走到水没到腰部,他们才完全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怪异东西,怎么说呢,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一只青铜做的巨大马蜂巢。在蜂巢表面有无数的孔洞,孔洞接连着铁链,接通到水下石壁上的孔中,还有几条是从外面轴承上连过来的几条铁链。 “看来,这就是核心了。”张海棠皱眉看着面前这个模样丑陋的东西,就听一旁吴邪惊呼道:“我的天,这是一个古老的密码模块。” 她脑内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你是说模块化?” 吴邪挑了挑眉,“知我者,小棠姐是也。”他指着那些铁链,接着说道:“而且你看这几条从轴承处延伸过来的铁链牵动着这里面的消息机关,只有一条铁链是启动正确的解码的,其他的都代表着错误。” 张海棠盯着那个青铜蜂巢看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那又如何?”解雨臣不是很明白。 吴邪笑了笑,就道:“古人有从实用性质考虑问题的习惯,比如说,以前的印刷术一本书必须刻一个整版,使用完了就不能用了,有个古代出版商觉得很烦,于是发明了活字印刷,这样他可以开除一半的雕刻工匠,只留几个最好的备用。不会有人为了模块化而模块化,所谓模块化,就是古人预见到未来大量重复的劳动所做出的调整。” “重复?”被吴邪这么一提示,解雨臣就有些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说到点上了。”张海棠接话道:“在以前,想造这么一座张家楼也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的。而模块化可以将这种消耗降到最低。”她一边去看那些铁链一边解释“原理很简单,既然张家楼的核心机构是模块化的机械,就没必要像传统的墓葬一样,机关都是根据选址的地理环境打造不可复制的,张家后人只需要拆出核心结构再换个地方修个什么楼什么殿就又是新的张家楼了。而且看这青铜核心也有点年头。”她顿了顿,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看来我们老张家的祖坟换了不止一个地方。” 吴邪蹲下去,用手电照着水下面的东西:“我想,样式雷只是一个承包商,他们帮张家修建了张家楼来安放那些棺椁,但是他们没有参与更多。也许是因为张家每次修建祖坟都修建在非常诡异难以进入的地方,才不得不寻找当世最好的工匠。” “毕竟是核心秘密,自然不会让外人窥探,就算当时有工人参与也会被一并处理了。” “两位老师打扰一下,既然你们这么牛x,那请问这些铁链中,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解雨臣问他们,“还是说,我们只要一根一根地试就知道了。这里有五根铁链,如果我们拉错了,那么就会启动任何可能的机关,但是我们在这里,不会有事。” 第 145 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了,四川那边的消息。”伙计将传过来的几张照片导出复印,递到了霍仙姑为首的一众人手里。 “总算来了,胖爷我都快闲出鸟了。”胖子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即围过去看照片。 比起一开始他们春游似的拍照方式,吴邪他们寄过来的照片就显得精简许多,除了一些石壁和机关的照片,基本没有拍到人,偶尔有也是拍摄时顺带被拍进去的。 其中一张,照片的一个角落里,张海棠正盘腿坐在石壁角落里擦刀,因为角度太偏又暗,看不清人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出她脖子上挂着条毛巾,头发湿哒哒的散开着。 胖子看到后一乐,“所以说还是女人比较讲究,这个时候还知道洗个头。看样子人也没缺胳膊断腿,他们那边还是很顺利的。” 看着这张照片,张起灵神情稍缓,翻开下一张照片的时候,看到背面还写着行字。 都活着回来!死了别想我给你们烧纸!!不想在下面穷死就都给我小心点! 这一手行书写的龙飞凤舞,笔锋犀利,语气彪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张海棠的手笔。字还是很好看的,就是比较狂野,和她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没什么女人味。 熟悉张海棠的胖子和张起灵两人似乎透过这行字看到了某人此刻龇牙咧嘴的表情,两人心里都觉得好笑。 胖子一琢磨,就感到好奇,嘟囔道:“火气这么大,是谁去惹她了?” 张起灵摇摇头,没说话,只是眼中带了些许笑意。 这时,远在四川的吴小少爷打了两个喷嚏。 张海棠翘着二郎腿躺在悬崖上的巢里,欣赏着远处仙气缥缈的雪景。正看得入神就听到吴邪接连两个喷嚏。 “哪个姑娘在想你?”解雨臣调侃道。 吴邪揉了揉鼻子,声音闷闷的:“打得这么响,看来是个重量级美女。” 张海棠本来不想搭理,一听这话就乐了:“你小子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还重量级美女,指不定就是胖子在埋汰你呢。” 吴邪嘿嘿一笑,“做人总得有点追求是不是,日子这么艰难偶尔也要学着苦中作乐。” 她哑然,无奈道:“你啊你,等这事完了赶紧讨个媳妇安分过日子吧,总好过像现在风里来雨里去的。” 吴邪心说你这口气怎么和我妈似的,“少管我,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就不去祸害别人了。” 吴邪好奇了,“小哥就没指望了,你怎么想?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成家?” “什么叫没指望?”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张海棠的脸拉的老长:“我家老张可是很抢手的,再过两年生个两个三个崽完全不是问题!你看不起谁呢!” ……你这么想,小哥知道吗?吴邪在心里暗暗发誓:小哥要是有女朋友我倒立刷牙! 吴邪面上却是不敢反驳她,干笑两声:“啊对对对,是我目光短浅了,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的什么白痴问题。我肯定想过啊。” “是认真的?” 张海棠朝他丢了个白眼:“谁没年轻过啊。姐曾经也是有过段年少轻狂,热情如火的岁月的。” 吴邪:真可怕,以前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哦?”解雨臣就来兴趣了,现在游戏也不打了,“哪个男人这么牛叉,能让你动了凡心?” “忘了。” “忘了?”解雨臣不相信,以为她是觉得尴尬不愿意透露,“一点印象也没了?” 看出他不相信,张海棠耸了耸肩:“反正看我现在这样,当时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那真可惜。” “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忘了也好。”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容:“人嘛,是活在未来的,既然过去无法改变,就让它彻底遗忘吧。” 解雨臣一愣,显然没想到能听到这种可以算是凉薄的回答,“没想到,你还挺无……”他没说下去,但他们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觉得很无情是吗?” “……抱歉。” 张海棠挑挑眉,不知是想到什么,噗嗤一声,闷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才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有什么好抱歉的,你说的是事实啊。” “呃,海棠……”吴邪觉得气氛不太对。 她转头看向解雨臣,眉眼带笑,像在看一个孩子。脸还是那张脸,但解雨臣却莫名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桑感。这种感觉他只在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上感觉到过。他眨了眨眼,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仿佛只是幻觉。 “如果啊……”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活到了最后,我同样会选择把你们都忘了。” 下意识的,解雨臣问:“要是忘不了呢?” 她想了想:“大概会选择死吧。” 吴邪睁大了眼睛,被这句话惊到忘记言语。 “干嘛这样看着我?”她敛了敛笑,“只不过选择了相对轻松的一种活法。而且,毕竟我活的也够久了,怎么想都不亏。”这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再一次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现实她不敢保证不会崩溃。 吴邪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指地方的鼻子怒骂道:“张海棠你有病啊!” “我本来就有病啊。”她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眯眯道。 “操!”吴邪抖了半天嘴皮子,才挤出一句:“我要告诉小哥!” “……他会理解我的。” “他不会!”吴邪赌气般的说道。 “他会的。” “你他娘再说一句试试看?” “说话归说话生什么气啊……”她小声嘟囔。 过许久都没人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可能是觉得尴尬吧。张海棠倒觉得无所谓,她莞尔一笑,继续看着远处的雪山出神。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再多热烈的情感和年少气盛也被消磨殆尽,在她漫长的生命里,注定会面临友人的逝去,每一段感情都将以悲剧收尾,当初付出的感情越多,最后所感受到的孤独也会越多,她已经记不清送走了多少个人。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敏感,那可就太糟糕了。 害怕孤独的胆小鬼。她在心里唾弃自己。.七 看着远处圣洁无暇的雪山,莫名就想到了张起灵。她突然有些感慨。 上天待她不薄,有生之年还能遇到旧人,在当初鲁王宫那次遇见张起灵的时候,比起害怕自己暴露的恐慌,那个时候自己内心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狂喜。 第 146 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平日里一对上就掐的两人现在倒是非常默契,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搭理解雨臣,神色自若的聊起晚饭。 “晚上吃什么好呢?” “现在你还想挑?当然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也是。” 他们聊的有模有样,一道幽怨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真不想还了?” 两人心里一个激灵,装作镇定“还,肯定还,但小花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说罢,吴邪露出一个有点憨的笑。 相比之下,张海棠就直接多了:“反正老娘我砸了就是砸了,要钱我没有,要命,呵呵”她一咧嘴,贱兮兮的笑道:“干脆让新月饭店报警抓我得了。”那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土匪样实在让人牙痒痒。 解雨臣有心逗他们,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微笑对他们说道:“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你们可以分期付款。” 吴邪问:“有期限吗?” “随你们方便。” “哦,那敢情好。”张海棠勾起嘴角,只见她竖起两根手指。 解雨臣挑挑眉:“二十年?” 张海棠掷地有声道:“200年。” “噗”吴邪在在一旁喷笑出声,但一想到两亿六又憋了回去,“你在说什么胡话,两百年你也能说出来,你活得了这么久吗。” 张海棠目光幽幽:“债多不压身,姐欠的债几辈子都还不清,还怕这小小的两个亿?父债子还嘛,我们没了,不还有我和你的子子孙孙。” “啧啧,真可怜。”解雨臣看热闹不嫌事大,风凉话一句接着一句,“不如你们就卖身给新月饭店吧” 吴邪一想到这个未来就觉得头皮发麻,忙摆摆手:“别,你的主意一点也不好。” “那你就去求求你家英明神武的二叔。” “哈?” “吴二,我是说你二叔,你去求求他,好歹你是你们吴家独苗,他肯定帮你。”她压下声音,嗲里嗲气的说道:“你就说,二叔救命呀,您亲爱的侄子不小心点了盏价值两亿六的灯,为了您侄子聪明绝顶的脑袋瓜,您赶紧来救救我。” 吴邪面无表情的听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心里挺怵他二叔的,要是闹到他二叔面前,绝对会被收拾一顿然后提回老家。 解雨臣被他们逗得捂着脸直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样吧,我也不和你们计较那么多,只要你们要是能提供出我无法拒绝的东西,我就免了这笔账。” “这个好说!”张海棠眼睛一亮,目光如炬的盯着解雨臣。 “你有什么好东西?”解雨臣来了兴趣,他想对方活了这么久,应该有一两件压箱底的宝贝。 张海棠指着自己笑容灿烂:“我啊。” 解雨臣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用一种特别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但张海棠却误会了,见解雨臣正‘热情似火’的盯着自己看,她感到一点害羞,眼神却愈发肆意起来。 她胳膊支着脑袋,目光一寸寸舔舐过解雨臣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视线缓缓下滑,停留在锁骨上方,也就是她最喜欢的位置。漂亮修长的脖颈,微微滚动的喉结简直性感极了!特别是说话的时候,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解雨臣有点受不了这种黏糊糊的视线,出声打断:“你在看什么?” 张海棠笑眯眯的指了下他的脖子,“你的脖子很漂亮。”话音刚落,解雨臣下意识的脖子一缩,惹得她愉悦的笑出声。 我靠,这是什么品种的流氓。解雨臣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在张海棠眼中,最性感的地方莫过于女人的细腰和男人的喉结,上次在北京,挟持解雨臣的时候多少就感受到了,就男人而言,对方的腰可以算是纤细了,难得的是纤细中不失力量感,喉结还这么性感!简直是最棒的理想型啊! 稍微的脑补了些不健康的画面,张海棠老脸一红。就在她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另一边解雨臣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确定自己是穿着衣服的,忍着想拢起衣领的冲动。他在张海棠的视线下,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摆在案板上待宰的小猪仔。他往帐篷里挪了挪,只想赶紧消失在对方的视线里。 看出张海棠略显羞涩的神态,他嘴角抽搐了下,按捺住疯狂想吐槽的欲望,直觉告诉他,自己不会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解雨臣眼神求助一旁看热闹的吴邪:她一直这么变态吗? 吴邪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别q我,别q我。 “怎么样嘛?”回过神来的张海棠面露期待,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可能已经窜到解雨臣跟前了。 顶着对方期待的眼神,解雨臣艰难的拒绝了:“我觉得不怎么样。”说完就见对方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到底在不敢置信什么!!! “你居然拒绝了?”她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我答应才有鬼了好吗!解雨臣在心里咆哮道。完全没了逗他们的心情,逃避似扯了话题和吴邪扯皮,看也不敢去看张海棠,就怕她再来逼婚。 张海棠面露可惜之色,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对她胃口的人,但小家伙对感情好像挺认真,感觉像那种睡到了,要是不负责就会闹腾的类型。 吴邪解雨臣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皮,大多是一些小时候的事,她也就不去掺和他们小年轻之间的话题,因为眼睛酸涩得厉害,她扯了条纱布绑在眼睛上,从包里摸出包肉干和烧酒,慢悠悠的嚼了起来,倒是清闲的很。 她是清闲了,倒是让两个大男人不自在起来,这样把人晾着也不太好,吴邪就问了一嘴,问她小时候有没有些有趣的事。 张海棠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童年很是枯燥,她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族里,那是一个规矩很严的地方,又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大多交际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目的和试探,也没玩的很要好的玩伴。记忆中一般都是她自己独来独往,在族里四处闯祸,靠她爹娘给她收尾,然后被她爹提回去跪祠堂。 她想的确实有点久了,吴邪还以为她什么都忘记了,“难道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那倒没有,只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趣事,族里规矩严,大多是无聊枯燥记忆,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事。”.七 吴邪是不相信的,他笑道:“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挺守规矩。你倒是说说看,你觉得无聊,对我们说不定挺新奇的。” 第 147 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张海棠确实对眼前的人没有一点印象,但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一深想就头疼的厉害,她捏着眉心,神色痛苦的摇摇头。 小楼不忍道:“算了吧棠姐,别想了。” “……抱歉。”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微笑,他安慰道:“以前的事忘就忘了,反正还有以后呢,听外面那些人说,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现在只需要等广西那边的好消息就行,到时候您和我回杭州,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住在杭州?” 小楼一愣,“对,咱们的饭店就开在杭州。” 她神色茫然,想了几秒才恍然道:“哦对,我是开了饭店。” 看着她这副模样,小楼满脸复杂,两人相对无言。“我给您梳头吧。”小楼突然说道。 闻言,张海棠面色一僵,略带诧异的看着他。因为刚睡醒,头发没来得及梳,散乱地披散在肩头,那只玉色的发簪正摆放在一旁的铁架子上。 见她不说话,以为是不愿意,小楼面露沮丧,下一秒就听“嗯”的一声,小楼又立即精神起来。 “在还小的时候,我和亭亭都给您梳过头,亭亭梳的是最好看,我的手艺不如她,您也别嫌弃。”小楼嘴里开始碎碎念,手下动作娴熟,一边梳着一边同她讲小时候的事,按着记忆中的步骤,梳了个很端庄的发型,最后用插上发簪。 小楼欣赏了下自己的成果,觉得很满意,看着这种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他不禁感叹“真好,您还是很以前一样年轻。” 岁月让他从稚童成长为青年,却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时间在她身上仿佛是静止的,有时看着这张年轻的脸,他总有种自己还未长大的错觉。 张海棠无法理解他现在的感情,只能保持沉默。 对于这一天,小楼哪怕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感到猝不及防。这次失忆,不仅是他自己,张海棠是压根把当初从人贩子手里救人这件事忘了一干二净,也忘记了她自己曾经带走过三个小孩。这么多年的相处,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说不难过是假的。 来不及伤感,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热闹了许多,仔细听还有争吵声,小楼出去一看,就见迎面走来个人,脚步急促,是吴邪,他们好像刚从上边下来。 吴邪见他就问“她怎么样?”语气有点急躁。 小楼一愣,印象中棠姐这个朋友一直以来都挺温和,还是第一次见对方这种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往旁边走了半步,也不多问 “你自己看吧。” 吴邪刚一进帐篷里就见到坐着发呆的人,见她醒来,他神色一缓,脸色总算没这么紧绷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出事了,解开第三道石墙时,有块石壁被卡出,现在广西那边收到的密码是错误的,但那边传来消息,门还是开了,糟糕的是人已经进去了。” 张海棠脑袋还有点懵,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迟疑道:“吴邪?” “你怎么了?”看她神色茫然,吴邪意识到不对劲,他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你忘记了?那还记得我们来这做什么吗?” 她下意识道:“来做什么?” “你……”吴邪愣住了,他捂着脸坐了下来。一瞬间,心里涌上一股绝望和焦虑,剧烈的不安让他无法思考。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该怎么办?海棠,密码是错的……”他语气无措,一下子就慌了神,控制不住的喃喃自语:“他们进去了,会不会出事?那都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更小心点,都是我的错” “啧”她现在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乱的厉害,这让她很烦躁,就道:“你别急,你把事情和我说清楚,什么密码,谁又进去了。” 吴邪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和她简单说了他们来这的原因,与他们破解机关的过程。这些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被他一说就很快就回忆起来。 “明明是错误的密码,但门还是开了,糟糕的是现在他们都进去了,我们给广西发了信息,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没有回复。” 吴邪的语速有些快,她勉强跟上他的思绪,“他们?他们是谁?” 吴邪这下真的呆住了,他蹲坐到张海棠跟前,仔细去看她的表情,“你连我们都忘记,啊不对,你还记得我。那小哥,胖子你还记得吗?” “胖子,小哥?”张海棠就跟上了发条的复读机似的重复这几个字。 “对,我们四个一起去了许多地方,鲁王宫,西沙海底,云顶天宫,塔木陀,九死一生多少次都差点死在一起了,有印象没?” “对……我记得的,我们四个。”她额头一抽,脑袋就像一台滚筒洗衣机,全部画面都搅和在了一起,勉强从里面捋清了一些画面。 吴邪松了口气,“我就说,你连我都记得,怎么可能忘了小哥和胖子。” “张起灵呢?” “张起灵就是小哥,你们很早就认识了,都是张家人。” 张起灵这个名字仿佛刻入了脑袋,一听到这个名字,脑海瞬间闪过几个模糊画面,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她如果忘记,那将会后悔终生。 “你不记得了?”吴邪感到不可置信,要他说,张海棠就是忘了谁都不可能把张起灵忘了。 还没来得及吃惊,他发现张海棠不对劲,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神色痛苦的抱住了头,这种情况把他吓了一跳。 “海棠你怎么了?”吴邪手忙脚乱的给她倒了杯水,但现在这种情况张海棠根本喝不下去。 脑袋里的画面就像加了倍数的走马灯,那些画面挤压着疯狂往她的脑袋里塞,完全超过她现在的承受范围,快把她的脑袋挤爆了。 “我,我想不起来……” 吴邪忙道:“想不起来别想了。”张海棠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吴邪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守在一旁干看着,过了一会,他发现这种情况并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张海棠的额头青筋抽搐着,因为剧烈的疼痛,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呼吸也愈发急促。 吴邪心头一惊,立即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脸掰正,“呼吸,快!呼吸!”但任他怎么喊,对方还是那副失了智一般的模样,甚至手指的指甲划破了额头的皮肤,这种痛感都没能让人恢复神志。 他们的动静太大,外面听到声音后里了两个人,是解雨臣和小楼。 第 148 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张海棠把吴邪的号码从黑名单拉了出来,看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在犹豫是否要拨通时想起了解雨臣的忠告。 算了,先晾他一天,到时候也差不多消气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到了长沙她找到了解雨臣口中的那个地址,目的地是是一幢老式住宅楼,她敲开门,一名瘦瘦小小的女人探出头看她,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身高刚好到她下巴的位置。 “你是?” “我姓张,解雨臣让我来这找一个人,他叫吴邪。” 女人显然是提前收到通知了,就对她点点头让她进来,“进来吧” 她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潮湿的味道,屋里只开了一盏灯,光线很暗,她环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正要问吴邪人呢,就见那个女人指了指她身后。 张海棠下意识回头,她看到在一扇门后出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在看到她时脸色大变,急冲了过来,面色不善像是要扑过来咬她的模样,她想也没想,在男人靠近之前一个扫堂腿把人撂倒,紧接着一顿操作,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反锁住对方的手,用膝盖把人压到了地上,吧唧一声,就像摔面团似的。 她冷声质问:“你是谁?”说话间,膝盖还压着男人的后腰继续施力,身下的男人痛呼一声,几个深呼吸后才大骂出声:“张海棠你他妈快起来!” 是吴邪的声音。张海棠一惊:“你是吴邪?”她立即去摸他的脸,一路摸到脖子,吴邪只感觉后脖子一凉紧接着被一只手捏住,整个人汗毛竖起,本能的开始挣扎起来。 吴邪挣扎的动作很大,张海棠差点没按住,膝盖再一次用力一压,直接把吴邪疼得“嗷”了一声,“动什么动,搞得姐在强迫你似的。” 吴邪恼羞成怒:“你摸个屁啊!我就是吴邪!” 一旁站着的女人适当的开口:“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张海棠依旧我行我素,易容术在她那个年代那都是被玩烂了的招数,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直到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查看了通讯录才把人放开。她拍了拍吴邪衣服上的灰尘,十分诚恳的道了个歉。 吴邪一边揉着腰一边咬牙瞪她。 “你瞪什么呢,还不是你突然冲过来一副要打我的样子,你不这样我能动粗吗?” 吴邪强忍着火气,咬牙道:“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下让本就有点心虚的张海棠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家伙,原来还没消气呢。她咧了咧嘴,哥俩好的揽住吴邪的肩膀,企图蒙混过关:“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就当我去散个步。” “散步?”听到这个借口吴邪都被气笑了,他突然拽住张海棠的衣领把人压到了墙上,气的手指都在抖“谁他娘出去散步还带留遗书的?”天知道他刚醒过来就看到手机那句仿佛交代后事一样的短信是什么心情。tm的心态直接崩了。 “还拉黑我?张海棠你幼不幼稚。” 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短信内罗列了张海棠大部分的资产分配,没想到他自己也有份,这家伙把自己的房子还有酒窖给了他,倒是大方。 “只不过是以防万一,总不能什么都没交代。”她拨开吴邪的手,脸色不虞。 吴邪冷笑道:“以防万一?你就这么急着去送死?你的性命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值钱?” 张海棠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吴邪以为她是心虚,下一秒就听见张海棠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对他说道:“吴邪你真的很奇怪。” “什么?”吴邪皱起眉。 张海棠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语气平缓:“明明这件事从始至终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我?就算我死在了里面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说罢她将人推开,理了理衣领才发现扣子被扯掉了一颗。 吴邪被她一通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气氛冷凝。 “……我只是想,你们都好好活着。” 听到这句话,张海棠不禁一愣,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下,她动了动嘴有话就要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绕了几个圈又给吞了回去。 吴邪看上去很难过,脑袋都耷拉了下来,眼神可怜巴巴的,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摸上去,但一看到他张脸就有点下不去手,她闷着声音道:“你这张脸是谁的?”先扯开这个该死的话题再说。 “我三叔。”吴邪的声音还是有点低落,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身边多了个人又提起了点精神。 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吴三省,我说怎么这张老脸怪熟悉的。”她大概知道吴邪在打什么主意了,想利用吴三省这张脸,利用他的关系网尽可能的召集人来帮助他们营救张起灵,胖子他们。想到这,她问“这张脸能坚持多久?” “四个星期。”边上的女人道。 张海棠仔细瞅了几眼吴邪脸上的面具,真心的夸了句:“不错啊,手艺比我好多了。” 女人听到她的称赞后不禁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但没过几秒又立马恢复成了世外高人那副淡淡的表情。 “四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有头绪吗?”说着,张海棠绕着吴邪看了一圈,“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模样能诈一诈人,我也不了解你三叔的产业,我们与你三叔手下那些老江湖周旋还是有些勉强的。哦对了,你会变声吗?”皮相是过关了,但声音也是个麻烦。 吴邪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能苦笑着摇头,看来又要麻烦潘子了,他心中苦涩。如非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麻烦潘子。他应该退休了,该远离那种危险的生活,好好的结婚生子过日子。 犹豫再三,吴邪还是拨通了潘子的电话,和他约了湘江边上的咖啡馆见面。出门前那姑娘给了吴邪一套衣服让他换上,是一套略带点古风,类似唐装的衣服,那姑娘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给你一张皮,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脸上,还需要你自己戴到你的心上。” 听到这句话,吴邪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征愣,不知他现在是何心情。 …… 张海棠坐在客厅里看着完全变了个模样的吴邪,突然有想抽根烟的冲动,她摩挲着指腹忍住了烟瘾。 两人走到门口,张海棠开门的动作一顿,她回头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出了这个门,就没有回头路了。” 第 149 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吴邪把人一顿胖揍过后忙问潘子他这样能不能糊弄过去,潘子表示他打的还是太轻,但也足够让他们迷糊一阵了。但他今天露了脸,意味着吴三省回来了这条信息就散出去了,到了晚上,各个盘口的人也就差不多都知道了,明天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潘子建议他们三人先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给吴邪特训,所谓的特训其实就是隔空摔账本。张海棠有心教吴邪伪声,但一晚上的时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成果,潘子就说,可以不用说话露个脸也成,其他的交给他。 按潘子的计划,明天吴邪只需要坐在里面,他会让盘口的人上交账本给他过目,筛选出问题账本,让问题账本所在盘口的人在外面等着。如果解释得体,吴邪就把账本放下,如果有问题,吴邪再把账本摔出来,那个人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张海棠好奇道:“那我呢,我要干嘛?” “你?”潘子迟疑了下,“大妹子你和三爷明面上没接触,不太好安排,明天就看我眼神见机行事。” 一旁,吴邪就哦了一声,“就是撑场面的?”话音刚落,他的头就被敲了下,“上次给你撑场面差点没让姐姐我破产,你这次给我机灵点。”她现在是一听到撑场面就头皮发麻。 吴邪笑了笑,他调侃道:“你放心,就算破产了,你的后半辈子我也包了,不会让我们小棠姐流落街头的。” 张海棠听到这话可嫌弃了,“去去去,就你小子还想包我?想养姐姐的人多了去,你去排队吧。” 今天晚上他们都没打算睡,后半夜实在无聊,张海棠在客厅外面一边擦着刀一边数着房间里吴邪摔账本的声音,不知不觉数到了凌晨就开始犯困,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会。等吴邪练的略有小成的时候,潘子才群发了信息通知早上九点见面。 吴邪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表,觉得时间还早就打算喊张海棠去睡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海棠,他一下子就被对方的新打扮吸引了注意,张海棠换了一身红色衬衫和西装裤,显得十分干练,让他新奇的是对方身上绑着皮质的黑色束缚带,应该是用来固定住后腰上的黑金刀,张海棠的刀只比他手臂长点,固定在背后,只要穿件外套盖住就可以完美隐藏。 只是这副打扮确实有点引人遐想……咳咳。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吴邪立马止住扩散的思维,赶紧别开了视线,他现在就想抽自己一巴掌,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你在那发什么呆?”张海棠分神留意到吴邪的情况,见他表情怪异就忍不住问。 “没,没什么。” 吴邪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脸上戴着面具,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他开始尴尬的没话找话“你怎么换了这身衣服?” 张海棠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老实回答道:“你现在是吴三省,我既然是要陪你走一趟,肯定不能落你面子。”她带着的衣服换来换去就那几套,大多以舒适为主,还因为去了趟四川都脏的不成样子,能穿出去的也就剩下两三件,哦,昨天还给吴邪扯坏了一件。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帮忙。”她对吴邪招了招手。“干什么?”吴邪没想太多,老老实实的就走了过去。 “帮我扣上。” 吴邪顺着张海棠指着的地方一看,原来是束缚带的卡扣没扣上,他扯了扯两端的卡子发现合不上,研究了下才发现绑法有误,“绑错了,这东西也忒麻烦了,一定要穿吗。” 张海棠指着沙发上的刀:“武器当然是贴身放着有安全感,而且我总不能提把刀招摇过市吧。”她以前都是随便绑绑,能固定住就行,哪管什么绑法。等等,该不会是胖了吧?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嗯,没有多余的赘肉,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顿时松了口气,没胖没胖。 吴邪:我还在呢!! 看张海棠旁若无人的掀开衣服去摸自己肚子,吴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里看。 “你这么有经验你帮我呗。”张海棠想也没想就说道。 吴邪下意识就点头,“好……你个头啊!我有个屁的经验!”他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你手断了?这种事情能随随便便拜托别人吗?!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作为女人的自觉?!” 张海棠扭过头,不满道:“你吃炮仗了?不帮就不帮,怎么还急眼了。”说着她忽然一顿,面露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你你你!”吴邪被这句话惊得天灵盖一阵发麻,吓的话都破音了“你乱想什么?!”看他反应这么激动,原本还有几分调侃的张海棠不得不认真起来:“你这反应很可疑啊。”她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突然想到什么,逐渐面露惊恐,“不会吧不会吧,不可能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什么让你丢脸的事吗?”吴邪的嘴角抽搐着,微妙的感到不爽。 张海棠自顾自抱住头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愧疚至极的痛苦神色,口中喃喃自语“罪过罪过,我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玩弄了一颗单纯少男的心,我有罪。” 吴邪的额头一抽一抽的跳,忍无可忍道:“你到底在自说自话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承认!” “你还不承认,那你干嘛送我簪子!” 吴邪心头一惊:“你怎么知道?!” “哈?还真是你!”张海棠也惊了,她痛心疾首:“看不出来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心思这么深!” “你诈我!” “诈什么诈,一大男人敢做不敢当,真是白长这么大个!” 吴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首先,这是个误会。簪子确实是我送的,但那时候我也确实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到你原来的簪子烧了就想送一支,刚好那时候我因为霍老太的事心情不顺,就想着刚好宰他们一顿。” “是吗”张海棠明显不信,一脸我看你编的表情。 “我是说真的!” “那你为什么偷偷送?真的没夹带私货?” 吴邪感到好生疲惫,多希望胖子和小哥现在在身边,这样他就不用一个人承受这些。他捂着脸,“我本来也没想瞒,还不是胖子突然说了那种话我才反应过来有这个寓意,我是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才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你早说嘛,搞这样复杂。” 见张海棠这么爽快的信了,正酝酿如何解释的吴邪胸口憋了口气不上不下,他深深怀疑自己是被耍了,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张海棠话锋一转,“所以你不是暗恋我,那你刚才偷偷摸摸看我做什么?” 第 150 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了解雨臣的加入,场上局势立马就变了,现在是他们占据优势。对面那些人眼看打不过一下子就跑了,解雨臣让手下的人去追,吴邪却觉得没必要做的太绝,但被潘子驳回了:“花儿爷做得对,这些人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样其他人再想找人来暗算我们,对方接生意的时候想到前人的下场,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花儿爷,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他们一行人上了车,车里都是自己人他们也不装了,潘子对张海棠道了声谢,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刚挡的那一刀,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吴邪开门见山问解雨臣怎么过来帮忙了,“你不是说,这张脸是你唯一能帮我的吗,怎么现在又来了长沙?” 张海棠心里也好奇,这么短的时间霍家那烂摊子就解决了? 解雨臣摇了摇头:“我是为了三爷来的。现在不是我帮你,是你在帮我。”他刚说完,潘子就在边上道:“花儿爷是我叫来的。” 原来是昨天潘子就所有和吴三省有业务来往、关系还不错的人都发了消息,说是他们这里出了一个“大海货”,也就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让所有人都过来看货。就是这条短信,这才让解雨臣有了借口离开北京。 “霍家老太的事情我还瞒着,没敢说出去。但是霍家已经开始乱了,她的几个儿子非常难弄,霍家很多出国的亲戚现在都已经回到了国内,准备开始夺产,现在他们就等着让我给个交代,告诉他们霍家老太去哪儿了。” 听到这,张海棠就瞅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霍秀秀,小姑娘古灵精怪的看着没什么心机,一想到小姑娘现在的处境她就忍不住心软。心中感叹,大家族的八卦就是狗血,一个个的不是在争家产就是在争家产的路上。 那边解雨臣还在继续对他们剖解现在的局势,“我要是离开北京,我们两家可能会打起来,给第三方机会。北京的圈子太乱了,琉璃孙被你们一闹,也盯着我们讨说法。新月饭店的人更是麻烦,你们的屁股一直没擦干净,霍家一内乱,前债后债必须一起还。”说着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继续道:“我也没法借人给你,所有的人都被盯着,我一动一夹喇嘛,立刻就会出事。这件事上,我比你还被动。” 张海棠尴尬的摸了摸鬓角,原来他们闹的那些破事还没完啊。 吴邪担心道:“那你现在过来……岂不是也会出事?” “你忘了?霍家大小姐也在这呢。”小姑娘浑身香香软软,头发看着都是软乎乎的,张海棠还是没忍住手痒,摸了一把人家小姑娘的头,“霍家人在这,他们两家一时半会也不会闹的太难看。” 霍秀秀嘿嘿一笑:“对啊,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 张海棠安静了一路,她一出声,解雨臣就从后视镜看向了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他挑了挑眉,“哟,原来你还在,我还以为你上赶着去阴曹地府呢。”这个哟拐得九曲十八弯。 她脸一僵,感觉到吴邪攥住她的胳膊内侧的软肉拧了一下,从力度上可以感受得出他的愤怒。 从刚刚解雨臣出现的时候,张海棠就表现的有些不自然,一直不搭话,希望对方能忽视自己。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这小子就是来打她脸的。 她皮笑肉不笑:“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谁没有冲动的时候,是吧解当家的?”她默默递出一个台阶,只希望解雨臣赶紧麻溜下去,她不想继续被那小少爷哀怨的瞪眼了。 解雨臣却不接她的茬,“如果是我,我不会做出这种一看就没有胜算的决定。”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我不信你不知道。” 她轻嗤了一声,自嘲道:“不比你们的性命金贵,你们拖家带口的思考问题自然顾虑得多。” 这话吴邪就不爱听了,他又想起前阵子张海棠抛下他去巴乃,还特么是心怀死志!一点都没跟他商量就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这让他很愤怒,想也没想就追下了山,更让他气愤的是,他意识到自己是被放在一个被保护的位置上,他的命就这么珍贵了?他是越想越气 “张海棠你是当我死了吗?你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你难道不能稍微信任我一点吗?” “额……”对吴邪一连通的质问,张海棠哑口无言,她现在如果来一句和你没关系,吴邪会不会气得上来掐她。果然怎么想都是解雨臣的错!她现在特别想捶死这个给她找事的家伙! 说实话现在的发展是出乎她的意料,当时事发突然,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不会有解决办法,霍家暗流涌动,解家自身难保,她又不愿吴邪掺和进来,她当然知道一个人去九死一生,但她有必须去的理由。 有些东西比命重要,不是吗。 吴邪还在等她的回复,眼神中充满谴责,她只好学起张起灵的绝技,她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彻底忽视外界。她相信吴邪可以自己哄好自己。反正他向来心软。 奥义!沉默是金! 面对张海棠这个反应,吴邪再想翻旧账也只能干瞪眼,他心里直骂人,这两个姓张的就是专门克他的! “好!张海棠你有种就别说话!” “我是女人我没种。”张海棠很嘴贱的怼了一句。然后收获一只抓狂的吴小狗。 秀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潘子突然喝道:“小心” 他们只感到车内猛的一晃,张海棠往车窗一看,发现是路边窜出的一只小狗,解雨臣一个急刹车才避免撞上,期间,坐在后面的张海棠吴邪和秀秀三人明显听到了后备箱咚的一声。 吴邪随口道:“后面放了什么东西?” “什么?”解雨臣疑惑道:“我后备箱没放东西。” 众人心头一惊,随即车内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解雨臣将车停在路边,他们迅速从车上下来,潘子的速度最快,他掀开车后盖,气势汹汹的从里面拽出一个人。 “你是谁?!”潘子将人反扭在车门上。 “嗷!疼疼疼!” “原来是你。”解雨臣惊讶道:“你没回杭州?” 张海棠从解雨臣身后走近,看到来人是谁也是大吃一惊。因为那人正是原本应该回到杭州的小楼。小楼看见她后急忙叫了她一声。 “这小鬼你们认识?”潘子问。 “就要问问海棠姐姐了。”解雨臣挑眉道:“人你教的不错啊,能跟我们一路。” “呵呵”张海棠只能尴尬一笑,她对潘子道:“这孩子是我家的,你放心,他没有恶意。” 第 151 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以吴邪喝茶为开始信号,解雨臣说出来早已编排好的腹稿,“相信各位这段时间都很纳闷,三爷怎么这么久没有出现?市面上也多是风言风语,在这里知会大家一声,那些都是谣传。三爷前年查出身体抱恙,最近嗓子动了个小手术,一直在休养而已。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在这段时期开始胡说八道,这不,三爷就出来给你们看看。大家别听风就是雨的。” 下面那四个坐着的人,其中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很快就附和道:“哎哟,那三爷现在没事了吧?”男人看着吴邪,真情实意道:“要我说呢,外面都是小人在传,兄弟们可从来没相信过。” 张海棠瞥了他一眼,这地中海模样看着倒是非常忠厚老实,很纯良的样子。其实不然,做这一行的,能做到这么大,手中肯定沾过人命。只不过表面功夫做的好罢了,这时候敢第一个发声,估计账目上手脚还算干净。 “现在三爷身体抱恙不太说得了话,就由我代替三爷说话。”潘子走了出来,对下面道:“那各位长话短说,别耽误三爷休息了。”他一指左边最边上的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男人,“老规矩,老六就从你开始吧。” t恤男没有动作,眼睛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解雨臣就催他:“老六,杵着干吗?还不把账本交上来?” t恤男既然也不慌,说道:“交什么交?怕是三爷早忘了我们这帮兄弟了。生病?生病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下面的兄弟问上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说话的声音倒是和他五大三粗的长相不符,尖细尖细的,有点阴柔,t恤男继续道:“好嘛,现在回来了,一句话也没交代,先查账本。您知道,老六我是走场子的,昨天回来一身泥,整不了账本,对不住了!三爷,您下一位,今天我空手来的。”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就都互相看,也不敢赞同,也没有反对。 哟嚯,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啊。 张海棠问旁边的霍秀秀,“这人什么来路?”霍秀秀低声解释:“他是王八邱的死党,有王八邱的财力帮衬,自然会比其他盘口的硬气些,他估计就是来充当王八邱的眼线来试探情况的。” 解雨臣就接话道:“老六,多日不见,娘娘腔没变,脾气倒见长。你这是老娘儿们抱怨老头子不回家,你他妈害不害臊。”说完下面的人哄笑起来,那t恤男哼了一声,说道:“笑,笑,你们继续笑,老子就没账!”说着对解雨臣道,“花儿爷,要比身段谁也比不上您,娘娘腔那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没您练得好听。您就别管这档子事了,这儿是吴家的场子,您站边上我都觉得您是不是改姓了。赶紧的,下一位。” 潘子眉头一皱:“怎么?听你的意思,连三爷的话你也不听了?” t恤男也不怵,继续道:“听,当然听了!但是三爷,您这么折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突然就消失这几个月,也不说一声,不知道兄弟们这几个月有多难混!您一句病了就想揭过?总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吧。” 这些话确实在理。潘子一时也没话可以顶回去。还是解雨臣经验老道,他靠到桌上,轻笑着说道:“吴家和解家是铁板上的亲戚,这一次三爷的病很凶险,要说了让外面长沙的那些大佬知道,兴许就闹进来了。三爷不说,有什么问题?那是为了你们好!” 闻言,那t恤男也跟着笑,“三爷不说那些人就不闹了?陈皮那个老不死的,半年前弄死了我六个兄弟,我找不到人做主啊!三爷,那些是兄弟啊!没您的话我不敢和陈皮对着干,兄弟白死啊?三爷,您神通广大路数广,但兄弟们可吃不消。您行行好,真身体不好不想管我们,那就别管了,否则,兄弟们没法混了。”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就是,三爷,老六说得对,这几个月您没在,您知道兄弟们有多惨,我那盘口差点就没了。要不是这坐着的四位扛着,长沙可就没您三爷的事了。您回来,也得给我们个交代,下面的兄弟要一个过得去的交代!”说罢,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秀秀兢业的给张海棠介绍,“她是王八邱的女人,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我就不清楚了。” 张海棠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中年妇女。能做这个行业的女人,往往都比男人精明,只要这个女人不是个恋爱脑,利益和爱情面前,她站哪边还是说不准的。这么说来,最难搞的应该就是这人了。她看着底下的t恤男,恰好对方也刚好抬头,两人一对视,那t恤男先是一愣,而后用着一种黏腻的视线扫视她的上半身,她一扬眉,挑衅的对着他的下半身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恶劣的发出个开枪的音效 “bong!” 这一声可谓清脆响亮,有耳朵的都听得见,本来还在针锋相对的两方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笑了起来,那t恤男的脸直接就黑了,下一秒阴阳怪气的开口,“三爷您这段时间过得倒是有滋有味。”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暗指什么。 几乎是这句话说出的同时,张海棠明显感受到一道视线刀一样的射到她身上,她抬眼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少妇打扮的女人,三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很有韵味。 她一下子就分辨出视线是带着敌意的。 这谁啊,她没得罪这号人吧?同为女人,稍微一琢磨,她大胆猜想。 这该不会是吴三省啊不是,应该是解连环的女人吧,她这是被迫成了假想敌?想到这心里有点恶寒,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女人仍在警惕的打量着张海棠,让她心中叫苦不迭。 不是吧姐姐,你以为你男人是什么香饽饽吗?想想都不可能啊!你看看你男人那张脸,再看看我,倒贴她都不要! 另一边那t恤男还在继续说道,“您向来讲规矩,但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让一个婆娘站在我们头上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人都能在我们头上撒野了。” 一张口就是在暗讽张海棠不讲规矩,将人贬低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吴邪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一旁的小楼,嘴都气歪了,要不是因为张海棠之前的吩咐,他现在是恨不得真的给他的蛋蛋一枪子。 张海棠却面色不变,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不至于被狗叫几声就动怒,她正要开口嘲讽回去,就见潘子勃然大怒,指着t恤男大骂:“闭上你的狗嘴!你以为你在说谁?这可是吴家小三爷的女人!将来吴家的女主人!”他这话铿锵有力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众人被他这一喝纷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去看张海棠,那个地中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小三爷的女朋友啊。”他面露感叹,“时间可真快,以前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兄弟们在这先恭喜三爷了。” 第 152 章 第一百五十章 这个小小的包厢一下子就挤满了人。他们被包围了,从人数上看对他们非常不利。 t恤男一手捂住后脑勺,一边道:“各位,不想和三爷一起的,现在离开,咱们以后还有生意来往,想和三爷一起的,不妨留下来看看待会儿的好戏。”说着他转向吴邪,呵呵一笑,“三爷,不是我说您,潘子这样的狗,您也不多养几条,您看看现在,一条狗能护的住吗?您还有什么话不妨说,我们不嫌您说得难听。” 潘子气极了,抬脚就要上去,却被解雨臣抬手挡下,现在对方人手太多,去了也讨不了好处。 张海棠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么大阵仗你就不担心上边的人注意到?” t恤男笑了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这茶馆里待会儿要是发生一场大火,没有人会知道什么。”他顿了下,缓缓的道:“不过,我最会的就是怜香惜玉了,看在你和这件事无关的份上,你要是跪下求我,我说不定还可以考虑放你出去。” “我操!你算个什么东西!”小楼登时气的大骂。 “小鬼你很狂嘛。”她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突然笑了起来:“姐姐我这辈子除了那位,就只会跪一种人。” t恤男被这一笑迷了眼,下意识就问:“谁?” “死人。”她语气骤降。 他被张海棠眼中的凶光吓了一激灵。缓了缓才冷笑着道:“希望待会你的嘴还能和现在一样硬。” “呵,希望你的脖子也能像我的嘴一样硬。” t恤男被张海棠的话噎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此时,有手下从外面走过来,到那些人耳边耳语,很快,所有人都开始离开。他们显然都得到了消息,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t恤男和那个中年妇女。 吴邪的脸色很难看,差点就装不下去,他娘的,他最厌恶侮辱女性的男人,更别说对象还是自己的朋友,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好,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抽他丫的一嘴巴子。 解雨臣看了看四周,也笑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想连我一起做掉喽?” “我本不想的,不过,霍老太的事情您自己还没摆平呢!您要是出点事,可别说霍家人不开心。不过放心,秀秀小姐我会送还给霍家的。” 霍秀秀惊讶道:“老六,我两个哥哥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 “您自己回去问他们。”t恤男说道“不过,您想想,我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耍刀子这种事情我们不专业,不过你们霍家可有人才。” 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你那两个哥哥胃口还挺大。”张海棠琢磨了下,也猜出霍仙姑那两个儿子想趁火打劫,不仅伙同王八邱想吞掉吴三省的地盘,甚至解雨臣的地盘都想吞掉。 霍秀秀只是苦笑了一下没回话。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就范?”解雨臣叹了口气,脸色就阴了下来。 “您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就范呢?花儿爷,您可没二爷当年的身手。现在这里全是人,解决你们用不了五分钟,您现在报警都没用。”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他四周围着的手下突然惊呼起来,几道□□瞬间从眼前飞射了出去。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不过两息间,t恤男就感到头皮一痛整个人被往前一拉,一把黑色的刀就横在他脖子上,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拖拽到吴邪他们身旁,解雨臣哎呀一声,“老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才不都提醒你小心脖子了吗?” 刀刃刺入皮肉的钝痛感吓得t恤男哇哇直叫,张海棠被吵的不耐烦:“赶紧叫你们的人退开,姐姐我胆子可小,要是吓到姐姐,手这么一抖……”说着刀又往下用力了些。 “好,好,你别冲动。”t恤男慌张的指挥围过来的一众伙计散开。 那些手下一见老板被挟持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往后退,有几个不怕死的想下黑手,就被潘子冷声警告:“老实点别搞鬼,你们尽管可以试试到底是谁的刀更快。” 霍秀秀捂着嘴笑了笑,“老六你可要小心了,海棠姐姐耍刀子也是很专业的哟。” 外面走廊走动的声音响起,估计是下去报信了,王八邱很快就要上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张海棠其实心里有些没谱,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她有把握全身而退,可如今她还得顾着其他人,打斗中难免分身乏术。哪一个人出事都是她不愿看到的,这个时候她就分外的想念她家小族长。 张起灵这人虽然看上去像个老实人,其实…好吧,也是个老实人。但架不住人家武力值高啊,要是他在,这种情况肯定他打头阵,硬刚都有把握赢。 她正想着,突然一道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是t恤男口袋里传来的。 解雨臣突然发出一道笑声,“看来三爷已经到你们的铺子了。” t恤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老六你还是太天真了,三爷是什么性格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这几个月做得那么绝,他会安心来找你们要账本?真正的三爷根本不在这里。”他拍了拍吴邪是肩膀:“亲爱的,用自己的声音和六爷打个招呼吧。” 吴邪反应很快,他清了清喉咙,用自己的声音说道::“六爷,刚才得罪了,演得不好,不要介意。” t恤男和那个中年妇女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那中年妇女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像!” 解雨臣又道:“老九门留下的手艺不少,又岂是你们这些土鳖会懂的。” 张海棠闻言也是一笑,接话道:“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手机,消息应该传过来了吧。” t恤男颤抖的拿出手机,里面是几条信息,他一看整个人猛的一颤,对边上的中年妇女大叫:“妈的!是真的!三爷现在带了人在我们铺子里!你赶紧带人回去!” “回去?你现在可自身难保了。”张海棠的声音阴阴的响起。 恰好这时楼梯一阵脚步声响起,王八邱已经带着一众人等上来了,整个茶楼被挤的水泄不通。一进来看到这场面不禁惊住,“怎么回事?” “赶紧回去!我们被算计了!这个三爷是假的,真的三爷已经在我们铺子里了!”t恤男几乎是吼了出来,连脖子上的刀都不管了。 “什么!”王八邱大叫,正要叫人赶紧回去,可如今兄弟被挟持他便僵持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张海棠盯着t恤男的脖子两秒,心中暗衬,她摸不准t恤男在王八邱心里的分量,要是王八邱心一狠把人放弃了,她把人干掉说不定会引发那些人报复,王八邱要是想鱼死网破那可就麻烦了。 第 153 章 那些年,那些事(续) 张海坤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那间黑色的屋子,而是陌生的房梁,他眨了眨眼,思绪渐渐回笼,他记得自己在昏迷前听到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他偏头打量四周,入目的是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放着整齐排放的书籍,很整洁,随着目光的移动,一张书案摆放在书架下,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火光明亮,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书案上摊放着一把打开的古书,女人手里捏着一个正方的物品,皱眉苦思着。对方好像没发现他清醒了,他也没出声打扰,只是安静的看着对方沉思的模样,过了不知道多久,女人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的叫了一声,“哎哟,有门!” 就见她手指翻动,不知道怎么在方形物品上按动起来,只听见几道机关响动的声音,“咔哒”一声,这个方形的物品自动弹出了盖子。 原来那是一个机关盒。 张海棠在手掌下摊上一张白布,将盒子往白布上一倒,一颗墨色的圆形珠子被倒了出去,她用镊子夹住珠子放在烛光下观看着,还没来得及看几眼,突然见到油灯后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默不作声的盯着这边。 猝不及防的,张海棠被吓的心头一哽,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下,过了两秒才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你醒了怎么都没声的?”说着就从正门离开,打开门后,他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过了一会张海棠才端着个碗走了过来。 张海棠端着碗,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醒了就好,你睡了一天一夜,昨晚突然开始发热,就喂你吃了药汤,现在肚子应该饿了吧。”一手拿碗,一手将小孩扶着坐起来,她问:“现在能动吗?” 张海坤动了动胳膊,有些僵硬,但也不至于不能自理,点点头,接着一个碗递到他手边,张海棠“嗯”了一声,道:“那便好,自己把这碗米汤喝了。” 这应该是碗稀粥,粥很稀,米粒混杂着细碎的肉沫,上面撒着剁碎的葱花,嗅了嗅,有淡淡的药香,药味并不难闻,反而有提神作用,正适合大病初愈的病患。他尝了尝,温度恰好。 见这小孩双手捧着碗喝得认真,张海棠想了想,语气装作随意的说道:“听说你的抚养人去世了。” 他吞咽的动作一顿,轻轻点了下头但还是没有说话。 张海棠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神色并无异样,便继续说道:“所以,你以后就住这了,你昏迷这段时间我就擅作主张和族里说了收养你的事。你要是没什么意见,就直接住这屋了,屋里该有的都有,私人物品的话,可以找个时间再拿过来。” 小孩愣了许久,眼里塞满了迷茫,他动了动最,问道:“为什么?”许久未说话,喉咙像塞了把沙子似的,说话声音异常沙哑。 “呃……”张海棠一时语塞,她突然正色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长得很像,我其实有一个失散多年的表弟,之前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面善,当时我心里就在想,那就是你了。”说着,她真情切意的握住他的手,两眼含着水光深情喊道:“表弟!你不记得我了吗?” 张海坤欲言又止:“……”他掀开眼皮,状似无意的去观察了下对面人的五官,然后他保持沉默。 因为两人除了都张了两只眼睛一个嘴巴,一个鼻子外,就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张海棠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信以为真,心里暗暗嘲笑,小孩就是好糊弄。果真相由心生,生了一张好骗的脸。 戏到深处,张海棠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没有眼泪的眼角,她拍了拍张海坤的手,说道:“以后你安心住这,这里的书籍你可随意翻阅,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过来问我。” 男孩眼睑微垂,轻声道,“谢谢。” 男孩这幅乖巧的模样,看得张海棠心头一软,温声道:“我这的宅子不小,一个人住便有些冷清,多你一个绰绰有余,你愿意住进来,我很是欣喜。” 她起身将空碗放到书案,从架子上取下药箱,“既然你醒了,那我顺便给你把药换了。” 脱下外衣,里面的染血的纱布就显现出来,张海棠包扎换药的动作很熟练,只是右手总细微的抖动着,张海坤垂眸瞥了一眼,发现对方袖口露出抹白色,像是缠绕在手臂上的纱布。 “你受伤了。”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张海棠嘴里咬着一条纱布的一端,含糊道:“给斗里的机关弄到了,不碍事。”她看了眼对方的神色,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你心情不好,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是你实在生气,可以和我说说话,或者有什么想要的,我尽量给你弄来。” 谁料,对方平静的反问她:“为什么会生气?” 张海棠被他的话噎了下,道:“他们欺负你了啊。”她以为男孩脸上的平静可能是因为自尊心,但对方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应该生气吗?”他看着张海棠,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为什么?” “我——”张海棠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对方一双清澈的眼睛,她没来由感到烦躁,“正常人都该生气的吧,会哭,会高兴,会恨,会怜悯,这是人最基本的情感。” “情感?”男孩歪了下头,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将这种话题,用着平静的近乎冷漠的语气陈述道:“那是弱点。” 张海棠彻底呆住了,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张海坤的口中说出,她倏地拧起眉头厉声呵斥,“狗屁的弱点,谁教你的这些歪理?没有情感那和怪物有什么区别?和那些把你关起来的畜生有什么区别?”她捧起男孩的脸,一字一句道:“人都有感情,你是人,不是冷冰冰的物件。” 对于从来没有受过这方面教育的人来说,显然张海棠的话太过于深奥,张海坤选择了沉默。 面对他的沉默,张海棠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冷笑道:“真让人大开眼界。”她站起来,看着男孩,像是在透过他看着整个张家,就这样双方都沉默了许久,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叹息。 看着男孩清澈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脸,“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你就是了。” 张海坤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脖子,动作很轻。那是一道鞭痕,从领口处延伸而出,伤口已经结痂。 “你受伤了。”他再次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道横在脖子和锁骨上的鞭痕。 张海棠立即作出难受是表情,表情痛苦的捂着胸口犹如戏精附体,戚戚哀哀道:“是呀,可疼可疼了,要抱抱才能好~” “……”张海坤把手缩了回去,陷入长长的沉默。 张海棠执着的用眼神暗示他,然而对方不为所动。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伤口已经结痂,这种动作除了造成伤口撕裂并不会有好处。” “你这就不懂了。”她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了的眼神看着他,“一个简单的拥抱可以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心灵上和肉/体上的治愈是一样重要的哦。” 看着对方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她谆谆教导:“当然啦,拥抱是需要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可以就行,如果一方不愿意,强迫别人接受拥抱,那就是耍流氓,是绝对不可以的,好男人和好女人都不能这样做,知道不?”说罢,她看着对方一脸单纯的对她说道:“所以,你是想耍流氓吗?” “……你说话好伤人,我觉得我的心灵受到了重创。”她话锋一转,嘿嘿一笑,义正言辞道:“所以我要耍流氓了!” 下一秒,他就被圈在一张并不宽阔胸膛里,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拥抱,他心中异常的平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在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拥抱是这样的,很轻,很暖和。 一道很轻的叹息声缓缓传来:“我什么都没有了,给不了你多好的生活,但护你一条命还是足够的,所以你自己要争气一点,要一起活下来啊。” 第 154 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张海棠和小楼跟着前面车子先声开回了他们的小旅馆拿行李,然后跟着他们开到了一间其貌不扬的招待所门口。看上去建了有些年了,里面的装修已经有些旧了,张海棠第一件事就是泡澡。 她独自一人风尘仆仆从大山里出来,几乎没怎么停歇,山里条件不允许,她只能简单擦擦身体保持基本整洁,山上一下来就去找了吴邪,结果他们那小破旅馆居然没有热水,洗浴用品也是没有,无奈只能简单冲洗。 张海棠躺在浴缸里,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住,整个人有些飘飘欲仙,感觉身心都舒缓了许多,这几日紧绷着的思绪得到缓解,大脑放空后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疲惫感。 不知道小族长和胖子怎么样。 一想到这些事她连继续泡澡的心情也没有了,她穿了身衣服就走出去,外面,潘子和解雨臣,吴邪三人围在桌前喝酒,解雨臣一个劲的给吴邪倒酒,一边倒一边和吴邪聊天。 她看了看,没看到另外两个人,就问:“小楼和秀秀呢?” 解雨臣说道:“秀秀先回去了,你的伙计刚去了后厨。” 她不解道:“好端端的去后厨作甚?” “这里的主厨一见如故,相约去后厨交流下厨艺上的见得。” 这个理由很强势,张海棠没多想就信了,因为晚上的饭菜确实不错,连她这种嘴刁都赞不绝口,连干了两碗白米饭。主厨据说是成都狮子楼的总厨。 两人工作一样,估计有很多共同话题。 看着张海棠明显相信了这个借口,围观了整个过程的解雨臣和潘子两个人保持沉默。 其实就是张海棠嘴甜,吃饭那会对着主厨大肆赞扬了一通,那小伙计据说是一家饭店的主厨,一直照顾他老板的饮食,听到这种话难免心里酸溜溜不舒服,故意挑了句刺,哪知道张海棠这个大直女张口就来一句,“吃多了以前的口味,难免觉得腻,偶尔也想换换新鲜的”也不排除她是出于吃人嘴短的心态。等她一走,小楼立即就变了脸,饭都吃不下了,张口就指着几道菜挑衅了几句,主厨也是个有脾气了,被一个毛头小子挑衅肯定不服,两人谁也不服谁,现场就争论起来了,最后决定用实力说话,就相约去了后厨。 张海棠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此时脖子挂着条毛巾大刺刺的坐到桌子边,桌上摆着一酒壶和几碟下酒菜,此时吴邪已经喝的晕乎乎了,见有人过来也不知道反应,就呆呆的盯着她瞧,她拿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应该是醉了。 她兴致勃勃的盯着桌上的酒壶:“你们喝的什么啊,味挺香啊。” 解雨臣给她斟了杯酒,推给她:“要试试吗?” 潘子立马给挡了下来,“哎女孩子喝什么酒,我给你倒汽水。”张海棠立即阻止,摆摆手表示自己能行,她酒量是不好,但尝尝味道也行啊。 两人眼睁睁看着张海棠举杯就要往嘴里倒,哪知酒杯刚一碰到嘴唇又忽然停住。她嗅了嗅杯中的酒,对他们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把酒杯给放下了。 “怎么了?”解雨臣眉眼弯弯看着她。 “味道不对,你们在里面放了东西了?” 吴邪已经昏昏欲睡了,头一点一点的,她轻轻一推人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酒壶里酒还有过半,吴邪酒量并不差,哪能给这点酒灌倒,显然酒里加料了。 解雨臣一点也没被揭穿的尴尬,他鼓鼓掌:“果然瞒不过你。” 她摸着杯沿,淡淡的问他们:“你们避开吴邪要去做什么?” 潘子说道:“事不过夜,这是三爷的规矩,我们晚上要做的事,不适合小三爷。” “这个时候说适不适合,有点矫情了吧?他早晚都会经历的。” “那就晚一点。”潘子点起根烟抽了一口,说道:“我想,三爷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张海棠沉默了片刻,问:“需要帮忙吗?” 解雨臣去拿了瓶汽水重新给她倒上。 “不必了,这件事原本就和你没多大关系,你就留在这等我们好消息。”解雨臣看着她,微笑有些促狭:“到时候帮你多抽几巴掌给你出出气。” 她听后忍俊不禁:“你一直都这么会哄女孩子吗?” 解雨臣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我觉得你误会我了,我可从来不哄女孩子,说到做到才是我的风格。” 张海棠忍支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潘子忽然咳嗽起来,他站了起来就开始催促。 “时间差不多了,咳,花儿爷启程吧” 张海棠目送着两人出门,回头看着不省人事的吴邪,认命的把人扛回房间,这小少爷睡觉也不老实,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呓语什么,她把耳朵凑过去听,吐字虽然断断续续不太清晰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在叫三叔。 她掐住吴邪的脸,掐出各种各样的形状,然而吴邪还在锲而不舍的呓语。 这执着的精神让张海棠都无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吴三省是什么绝世大美妞,做梦都在念叨。 “小没良心的。”她把被子扯过来给人盖上,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发了会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凌晨,听到门开的动静才醒过来。 是解雨臣和潘子回来了,两个人身上全是血迹,肉眼可见的疲惫,神情并不慌乱,想来事情是解决了,她出去倒水,客厅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里传来浅浅的呼噜声,三只靠椅被拼在一起,小楼躺在上面盖着衣服睡的正香。 等张海棠端着两杯水回去,发现她的窝被占了。 我靠,姐姐好心给你们倒水,结果你们占我的床? 房间里两套沙发各躺了个人,两人估计太累了,连身上的血衣都没换倒头就睡过去了,张海棠也不太忍心叫他们起来,但她下半夜要睡哪啊?? …… 第二天清晨,张海棠是被踹醒的。 吴邪天一亮就醒了,因为睡得深,一觉醒来精神充沛极了,还没睁开眼他就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结果脚踢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他一愣,心想难道旁边睡了个人?他一把掀开被子,就在自己身侧,一双脚映入眼帘,视线再往上,是一张怒目圆睁的脸。 “吴邪你有毛病啊?!” 张海棠捂着被踹到的脸,拽起枕头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 吴邪被砸的懵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蹭的一下就从床上滋溜下来,脚一滑还差点给摔了,“什么情况?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第 155 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吴邪还是见了裘德考,意外从裘德考手中发现了由张起灵所持有的古刀,正是解雨臣给他们准备的那一把。 刀是找回来了,可人依然不知所踪。 湖边,张海棠带着那把刀坐于石头上,小楼跟在一旁,正摆弄着一台老式的录音机。天空远边,太阳只剩下一角倚靠在山后,半边的云彩都被染红,湖边升起篝火,跳跃的红光倒映在湖面显得有些梦幻,折腾了一会里面传来的戏曲还是断断续续,小楼索性不管了,见张海棠发了很久的呆就上去搭话。 “吉人自有天相,您的朋友们化险为夷这么多次,这次肯定也能绝处逢生。” 张海棠没说话,这种话她在心里已经不知道祈祷多少次了。 她不回复,小楼继续说道:“怎么看都觉得神奇,墓居然还能修在水下,山体之中,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是有什么讲究吗?” “你觉得呢?”张海棠突然出声。 小楼语塞。 他哪里知道啊,他就想扯个话题让张海棠分心而已。 “啊这…”小楼支支吾吾道:“这里山清水秀,湖水波光粼粼…一看就是个,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您祖宗真有眼光!”说罢还竖起大拇指。 张海棠瞅了他一眼,看他一脸无辜,就弯了弯嘴角。 小楼摸了摸头,被她笑得有点羞涩:“您就别笑我了,我平常就一炒菜的,哪知道这些。” “你说的也没错,这里的风水确实很好,可惜了。” “风水好不是好事吗?”小楼觉得奇怪。 张海棠望着这片湖,缓缓说道:“你看这里群山环绕,湖泊藏于群山之中,恰好呈现出一种环山抱水的格局,你再看。”她一指不远处摇曳的树枝:“山风吹入,可湖面平静无波,此水有着潜龙出海之相,这种情况,古书中称之为,藏风。所谓,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呃,意思就是说这里是块风水宝地?就是书里说的…龙脉?”小楼试探着问,见张海棠没有反驳就继续问:“那您为什么说可惜?” “一般这种风水,最合适的地方在深凹的脐部,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之地,墓都修于龙脉之中,为其求得后世福泽不断。”她指了下山脉与湖水交接处,惋惜道:“可惜这古墓修在了龙脊之中,如此做法,有悖规律。葬在龙脉和葬在龙脊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葬在龙脊,敲骨吸髓,这是一件凶恶的事,就好似反其道而行之,提前透支后代的福气,这种做法就相当于杀死了一条‘龙脉’此举为大凶。” 小楼惊讶道:“不能吧,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难道不知道吗?”跟了一路他自然是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一个大家族的群葬古楼。 “唔,或许在许久之前,他们遇上了一件觉得日后会影响家族延续的事,所以才决定放手一搏吧。” “他们成功了吗?” “或许没有。” 小楼一脸茫然,他扭头四处看了一圈:“这年头,做盗墓贼门槛已经这么高了吗,还得会看风水?” “……不用多精通,只需要稍加涉猎,毕竟古人毕竟讲究这方面。” “我在书里看到有个厉害的能力,叫寻龙点穴,就和您刚刚那样。我现在多读书,还有机会学会吗?” 张海棠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书是肯定要读的,但能不能学会还是得靠经验。” 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小楼对她的过去非常好奇,现在氛围太好,自然而然的就问出口:“您以前做这行很久吗?” “也不久,二三十年吧。” “……”小楼再次语塞,他真的越来越好奇他家棠姐到底多少岁,但他预感如果自己问了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那位小张哥和您认识很久了吧。”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小哥,这个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淡漠,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让他下意识的想起张海棠,虽然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但给他的感觉就是相像,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你只要把他们扔到人群里,一定能一下子感觉得到,这俩人是同类。 “嗯。”张海棠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但也没扫小家伙的兴:“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些事分开了,前两年才遇见,你们已经见过了吗?” 小楼点点头,自从和那味小哥相认后,张海棠几乎全身心都扑到对方身上,店铺都没怎么过问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啊?” 小楼摸了摸脸,“只是有点羡慕。”他这样说道。 张海棠短促的笑了一声,问:“羡慕什么?长寿吗?” “差不多吧。”他更多的是羡慕那位小哥,同样长寿的体质,一定能陪在棠姐身边很久很久吧。 “……” 张海棠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不说话了,继续盯着火光下的湖面出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海棠发现自己总是不知不觉走神,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她仿佛失去了大部分的欲望,对什么事都很难提起兴趣。 哦天哪,她这种情况太像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她有点接受不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色彻底暗下来了,一个蛋糕出现在她眼前,就是那种很普通的方块蛋糕,没有任何装饰和奶油。 小楼举着盘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问了那些一圈,只找到这个。” 张海棠不太明白:“我不饿。” “是生日,我们四个的生日,虽然提前了三天,我觉得接下来恐怕没有时间歇息了,就提前过了吧。”小楼把蛋糕塞到她手里。 “四个人?”她挑眉。 小楼解释道:“当初为了纪念我们三个重获新生,以前年年都是这么过的。” 张海棠明白了,估计就是当初救了小楼,阿台,亭亭他们,这几个小孩专门搞了个纪念日。 “你们还挺有仪式感,但我不喜欢过生日,你自个过就行。” “是因为年纪大吗?”小楼没忍住皮了一句,刚说完就挨了揍。 “臭小子,别逼我在这特殊的一天打你!” “您已经打了……” “嗯?你有什么意见?” 小楼委屈的揉了揉脑袋,“那您吃蛋糕吧。” 张海棠看着手里的蛋糕,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注意到旁边的篝火她才想起来:“蜡烛呢?” 第 156 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把胖子从缝隙里面扒拉出来的时候一动不动,眼睛却睁得很大,张海棠被吓了一跳忙去摸他脖子,感受到强而有力的跳动后才悠悠的松了口气,用手在胖子眼睛上盖了下,想手动给他闭眼,但没成功,胖子的眼睛依旧瞪的死大,里面的红血丝深的吓人。 她皱了皱眉,用手盖住那双眼睛,俯下身在胖子耳边说道:“我们都在这,没有东西能伤害你,你安全了。”她重复了两遍才感觉手掌下的眼睛缓缓闭上。 因为胖子身上的味道实在够呛,一靠近她鼻头就痒,熏得想打喷嚏,查看到胖子没什么大碍就不挤到前面了。 “你们过来。”张海棠指了几个伙计,对他们道:“把我兄弟扛到湖边。” 那四个伙计看上去年纪不大,听到她的指令下意识就行动起来,费劲巴力的把胖子扛起来后突然意识到,他们为什么要听她的指令?脸上刚浮现出郁闷的神情,下一秒就见张海棠对他们抬了抬下巴,四个人抓着胖子的双手双脚莫名就动了起来,嘿咻嘿咻的把人扛到湖边。 解雨臣主动去打水给胖子冲洗身体,见张海棠躲到两三米开外,就道:“站那么远做什么?” 看着满身绿色污泥散发奇怪味道的胖子,吴邪道:“估计是熏到了。”他一边去扒胖子的衣服一边说道:“她嗅觉比常人灵敏,对刺激性的气味容忍度低。” 潘子凑了过来问“能有多灵?” “譬如我知道你早上吃了韭菜包子。”冷不丁的张海棠突然出声。 潘子面露惊讶,他衡量了下两人的距离“这么远也闻得出来?”他抬手哈了口气,嗅了嗅,只闻到一股烟味儿。 张海棠挑了下眉,看着潘子的眼神耐人寻味。 一看见她这副表情,熟悉她为人的吴邪心中了然,他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下,哦了一声,淡淡道:“不,我想她是看出来的。”说完指了指他潘子的嘴 潘子一愣,下一秒一瓶水被扔到他怀里,他下意识接住,就见张海棠一脸促狭的对他道“待会记得漱口哦。” 周围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解雨臣给胖子冲掉了身上绿色的淤泥,味道才不至于那么刺鼻,张海棠吸了吸鼻子,缓缓凑了过来。 她蹲下来叫了胖子几声,没有反应,胖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烂疮,坑坑洼洼的看得她面露不忍。 “你们队伍里有懂医术的人吗?” “已经叫来了”解雨臣指向她的身后,她回头,看到一个眼熟的女人,正是吴三省的绯闻对象,哑姐。 哑姐一来,吴邪就有些尴尬,对方疑似是他三叔的女人,他也不好扭头就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边上看着。 哑姐把胖子的衣服剪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胖子布满划痕的肚皮。这些血印字密密麻麻的构建出一个奇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这些血痕又细又浅,有些已经结痂愈合,看上去很像是被抓伤的口子,她仔细朝那些纹路看去,这些杂乱无章的血痕很像一个迷宫,她又去翻看胖子的手,果然发现胖子的手指甲被咬出了倒三角的形状。 所有人都被胖子肚皮上的图案吸引力注意力,一群人围了一圈,空气都闷热了起来,那股刺鼻的臭味散不开,不一会就将张海棠的脸熏得又臭又冷。 她问:“怎么说姑娘,我兄弟没事吧?” “暂时只发现一些皮外伤,不碍事。骨头和内脏还得观察。”说着,哑姐就去摸胖子的关节和脖子上的脉搏。 “这是不是字啊?”有人说道。 “应该是画吧?”有人回答。 “翻翻他的衣服,说不定有线索。”这是吴邪。 几个大男人一边围着胖子转一边念叨,对着衣服翻翻这又翻翻那的,张海棠忍无可忍,“都安静点,没看到人家姑娘在检查伤患?吵什么吵?” 她的口气实在不好,吴邪一下就噤声了,但有人并不买账,不知道是谁随口抱怨了几句,但很快就被潘子揪出去,解雨臣也发现他们挺碍事的,忙叫人赶紧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皮太厚,哑姐摸了老半天也不说话,底是太担心胖子的情况,见哑姐一言不发,吴邪没忍住问了句:“怎么样,他现在有危险吗?” 哑姐抬头看他,目光幽幽:“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张海棠一听这话,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但没走多远,只是背对着他们蹲在了几步开外的河边,期间无视了吴邪频繁飘过来求救的眼神。 张海棠:偷偷摸摸听墙角。 吴三省这老狐狸的八卦这可太少见了,不听白不听。 …… 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男女间那几个问题,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哑姐质问如今披着吴三省皮的吴邪为什么没去找她?吴邪肯定不能说他三叔失踪生死不明,只能用老六和王八邱的事搪塞过去,哑姐不买账反问难道她不值得信任,是不是只有潘子才算得上自己人?吴邪就很尴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只好面无表情的看着哑姐不说。 哇,妹妹你连男人都醋也吃?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 张海棠听的正起劲就听哑姐话锋一转,语气犀利:“你身边那姑娘是谁?别拿潘子那套话敷衍我,给我个解释。” 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她回过头满脸郁闷的看着他们,吴邪也刚好看过来,两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二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张海棠:看你们给我惹的事! 吴邪:我也无辜啊! 吴邪感到崩溃,他这该又怎么解释?他心想,如果现在是用自己的脸,大可以大大方方承认他和张海棠是哥们,是兄弟,虽然张海棠平日里老不正经,喜欢动手动脚,但两人的革命友情真的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没有半点旖旎的想法。但他现在是吴三省,他顶着他三叔的脸,又怎么解释一路上他们形影不离,举止默契的情况。 回想一路上的经历,吴邪心里暗骂,妈的,表面上看太像是他三叔偷养小情人,还把锅扣自己侄子身上来混淆视听了。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强的,特别是恋爱中的女人,这几天的相处,哑姐一下子就看出他们绝对相处了相当久的时间,不然怎么可能通过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去交流? 而他们相望无言的动作成功让哑姐误会,她眉头紧锁:“难不成还真如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你的新欢?” 第 157 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吴邪他们出来后立即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行动,他们拿出样式雷设计图与从胖子肚子上描下来的路线图对比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共通之处,但既然张起灵一行人是通过样式雷标示的路线进入的,那这些蛛网状的裂缝线路应当和样式雷标示的路线是相通的。 帐篷内,张海棠看着摆放在防水布上的路线图,感到心惊,这些密密麻麻的路线大多都是死胡同,她真心佩服胖子的毅力,这得是多大的求生欲,才让胖子在那样狭窄的通道里一条条试了一遍,不知道绝望了多少次才选中了正确的一条逃出生天。 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解雨臣沉吟片刻,说道:“首先有几点也是必须要考虑的,比如说,胖子到底被困在那缝隙里多少天了?看样子有可能困了几天了,那说不定在他刚刚被困住的时候,底下的人还活着,但是现在已经遇难了。他刚被救起的时候神志混乱,让我们去救,但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这话如同一桶冰水,一下子将张海棠浇了个透心凉,她的面色沉了下来。 张海棠突然意识到,从胖子带来的信息开始,她一直都偏向于乐观了,潜意识里觉得里面的人是活着,这个感觉没有任何依据,胖子被困到被解救至少也有3-5天左右的时间,古楼内机关重重,除了胖子他们不知道里面任何情况,她又怎么能保证这个时间内里面的人能坚持到他们到来呢? 这时吴邪出声道:“这一点如果胖子不醒过来自己和我们说,我们的考虑没有意义。”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张海棠可以感觉到如今面色冷静的吴邪心里同样的紧张。 张海棠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刀柄,“不管结果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前,我不相信他们已经死了。” 潘子点头:“对,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当成下面的人还活着去应对一切。” 吴邪即刻拍板道:“但是我们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你们现在就去准备,五小时之后,我就去把胖子叫醒,问出消息后立即出发。” 张海棠曲指叩了叩桌面:“你能保证胖子一定能醒过来?他的精神情况可不太妙,就算醒了也不一定是清醒的。” 吴邪道:“如果问不出来,我们也必须出发了,别浪费胖子带出来的信息了。” “三爷!”张海棠不赞同的叫道:“这决定未免太草率了,我认为需要制定更保险的计划,我们现在一无所知,至少该等胖子清醒过来。要是连我们自己的情况都没底,那和送命也没有差别,到时候人没救到反倒我们自己给搭上。” 吴邪没有意料到张海棠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唱反调,皱了下眉,反问道:“我们可以等,你认为里面的人等得起吗?现在每一分钟都存在变数,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见对方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就有些不耐烦的呛了句:“或者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张海棠被这句话噎了下,她想说,她确实很想救人,也很着急。其实,说句心里话她最想救的只有张起灵,当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救多一个就多一个,但她现在连自己能否活着出来都不敢保证,更别说带着现在这些人,里面的人已经九死一生了,那就该多考虑下外面这些活着的人,这些人可都是他们带下去的。 她看着态度坚决的吴邪,拒绝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心里控制不住的涌上一丝负罪感,张海棠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的掀开帘子走出了帐篷。 看到张海棠甩手离开,吴邪愣了下,就听旁边潘子对帐篷里面的几个伙计吩咐道:“一切听三爷的。你们分头准备,五小时的时间。” 那几个伙计立即点头,看上去很兴奋,由解雨臣带着出了帐篷。很快帐篷里就剩下他和潘子两个人。 吴邪想着刚才张海棠的冷脸也想跟着出去看看,但被潘子给拉住了。 “怎么了?”吴邪回头略带疑惑的看着潘子。 潘子欲言又止的神情和刚刚张海棠纠结的表情如出一辙,过了几秒才轻声道:“小三爷,这些孩子都是苦出身,我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要给他们留点余地。他们并不是炮灰,他们也都是人命。” 看着吴邪征愣住的模样,潘子递了根烟过去,“五小时后,我和花儿爷带一半的人先下去,秀秀,皮包还有大妹子先留在上面,如果我们出事,好歹还有一次机会。” 吴邪接过烟,但拿在手上没抽,他摇头道:“这不可能,海棠绝对不会乖乖留在上面。” “你在上面那大妹子就会留下。把你交给她我也放心很多。” 吴邪一听要把他留下就急了:“不行!要我在上面等,我宁可下去。要不这样,我和你下去,小花留在上面。” 潘子摇摇头,“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你现在是三爷,你在就有希望,如果你出事了,那就真的完了。如果三爷都死了,你说这儿谁还会理我们。”说完他推了吴邪一把,轻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出去和人家姑娘好好说,记得态度好点。”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要是以往吴邪早在心里诽腹潘子又在胡乱编排了,但现在他心里乱的厉害,刚才潘子的那些话可以说是一种指责,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不可否认的是,潘子说的没错。他想起他的三叔,突然就体会到他三叔以前做的每一个决定前心里是什么滋味。 吴邪明白,他不是三叔,也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他只是一个内心懦弱的冒牌货罢了。 走出帐篷后,他环视四周,很快就看到了蹲坐在湖边的身影,犹豫了下才走了过去。 张海棠正磕着瓜子,跟前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她心意阑珊的看着不远处给伙计们部署这次行动。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她随手递了把瓜子过去,“吃吗?” 吴邪摇摇头,问道:“有火吗?” 她看对方嘴里叼着根烟,便拍掉手上的残渣,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正要递过去,吴邪的往她的方向侧了下头,她动作一顿,默默将烟给他点上。 两人并排坐着,一人抽着烟苦大仇深,一人磕着瓜子面无表情。 闻着旁边不断蔓延过来的烟草味,她没忍住唠了一句,“少抽点,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 吴邪下巴微抬,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透过烟雾他看着张海棠,突然说道:“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让我期望过了?”张海棠翻了个白眼,把瓜子壳丢到火堆里,她继续道:“是潘子说了什么吧,怎么?心里难受?” 第 158 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从潘子解雨臣一行人下去过去了整整一天胖子才悠悠转醒。 张海棠拉开帐篷边上的窗口,拿着湿毛巾盖上胖子水肿的眼睛。 “你总算醒了,睡美人都没你能睡。” 胖子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过头,他摘掉眼睛上的毛巾盖在额头上,环视一周看见帐篷里各色各样的人,其中还见到了他以为已经挂了的吴三省,最后将视线移到最为熟悉的脸上,他盯着张海棠看了好一会,眼神还有些恍惚。 张海棠看他眼神迷蒙,哼哼了两声“你要是再睡,我就要拿水泼你了。” “棠妹子?”胖子不太敢确定的说道。 “诶,姑奶奶在呢。” “怎么三爷也在这里?胖爷我死没死啊。” 张海棠慈祥的望着他,“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能活很长时间。” 胖子闭了闭眼又睁开,嘴里嘟囔着:“……嘴巴这么损,看来不是做梦了。”说完撑着身体想坐起来,但因为睡的太久身体有些僵硬,动作有些迟缓,一下没撑住又给摔了回去,张海棠把他拉了起来,往他背后塞了几个背包掂着,“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感觉还行,就是那里有点痒。” 张海棠上下扫了他一眼,没看到有什么异样,奇怪道:“哪痒?你自个抓抓不就得了。” 胖子慢吞吞的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胖爷我不好意思。”说完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 “……”张海棠忽然感觉拳头有点痒“行了,别他娘废话了,你要是脑袋好使赶紧说说发生了什么。” 一旁秀秀就接话道:“我们还得下去救人,别浪费时间了。” 胖子猛的一震,“我操,我差点忘了。我出来几天了?” 秀秀就把这几天都情况简单说了下,胖子听完先是沉默了会,半晌才道:“我离开那个地方已经八天了。”说着转头问张海棠,“天真呢?他没来吗?” 吴邪走上前,用伪音对胖子说道:“他已经下去了,你说让他循图救人,他和潘子都去了快四十八小时了。” 胖子听了喃喃道:“他们下去了多少人?” “四个人。”秀秀道。 胖子想了想就道:“这样的话,我还有点时间。三爷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出现了?” 吴邪呵呵一笑,含糊道:“说来话长。你得先说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胖子点点头,做了个要喝东西的手势,秀秀马上去泡了一杯超浓咖啡过来,隔老远张海棠都能闻到一股苦巴巴的味道。胖子喝了口之后先是思考了会,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他们缓缓将他们进入张家古楼的所有过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胖子的叙述极其生动,在这两个小时内所有人都被胖子口中那个离奇古怪的经历吸引了。 众人听的极其入迷,张海棠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一直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就算听到胖子说讲的那个出现在镜子里的古楼也只是皱了皱眉,直到她听到胖子提到当时的情况,张起灵选择将胖子留了下来,而自己则带着霍仙姑一行人进去。她的露出一个有些动容的神情。 他给了胖子一个或许能活下来的机会,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转念一想,张海棠心中感到疑惑 既然小族长有意将胖子留下,自己则带人进去,是否代表着在他的心里,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程?那又为什么还要带霍仙姑一行人进去?在张海棠心里对方是个对生命很尊重的人。 除非他和霍仙姑之间那些往事已经有无法化解的过节,已经严重到必须用死来封口,又或者是霍仙姑自己选择了不想活了呢? 她不再深想,独自出了帐篷,面上依然冷静,其实心里已经惴惴不安,她想抽根烟冷静冷静,想着,就从刚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烟是帐篷里的桌子上顺来的,烟还没点上嘴里忽然一空。 小楼从张海棠身后绕了过来,若无其事的把抢过来的烟塞到自己口袋里。 “嘿”张海棠眉毛一扬,对他一摊手,“还不拿来,姐烦着呢。” “您这毛病真该改改了,什么都往嘴里送……”小楼嘴里嘟囔着,往自己的腰包摸了几下,翻出一个白色的烟盒,递了根女士香烟给她。 张海棠觉得他简直比吴邪还要事逼。 小楼给她点了烟,她抽了一口,一股水蜜桃味的烟雾弥漫开来。 张海棠的表情有一瞬的茫然,小小的脑壳顶着四个大字。 这啥玩意? “……有没有正常点的?” 小楼哦了一声,低头翻他的包,一边问:“您要是不喜欢,那薄荷味怎么样?” “我想要尼古丁味的……” 小楼只当没听见,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还有西瓜味的,要不您凑合一下吧。” 张海棠叹了口气,然后把烟给掐了。 见此,小楼露出得逞的神色,然后下一秒他的头就挨了个大比斗,痛得他嗷的叫出声。 “小兔崽子还不赶紧滚蛋!” 然后小楼就麻溜的滚了。 当晚,吴邪在帐篷里看到张海棠,就见她端着碗一边吃面一边唉声叹气。 在她对面的胖子不满道:“怎的,胖爷我是让你倒胃口吗?” 张海棠又叹了口气,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着胖子。 “怎滴?你终于是更年期来了?” 张海棠啪的一下一巴掌呼到胖子脑门上:“我去你的更年期!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娘把碗扣你脑袋上你信不信?!” 胖子捂着脑袋直呼他还是个病号“错了错了,姑奶奶您还是继续叹气吧。”一边说一边把张海棠的手里的碗抢了过来,嘴里嘟囔着想念他温柔可爱的云彩妹妹。 嘿,居然还嫌弃上了? 直到吴邪进来,两人才停止打闹,外面已经在做下去的准备了,吴邪进来就是来看胖子恢复的如何,见他生龙活虎还有精神作死就放下心来,就等一切准备就绪,让胖子带他们找路了。 说起这个,胖子对自己一肚子的疤直抱怨,说他以后泡妞都不方便了,张海棠就建议他等这事过去了可以去纹身,胖子就说干脆纹个棋盘算了,以后泡妞,两人在床上还能下下棋,也是一种情趣。 吴邪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就道:“我觉得你直接涂黑算了,然后打几个钻石的肚钉,就说纹了个夜空,这样比较有诗意。” 胖子竖起大拇指:“好主意,还是三爷有文化,胖子我书读的少就是吃亏。” 第 159 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等他们赶回到营地,一下就看到数只身型敏捷的猞猁从湖面上窜了出来,跟猫见了老鼠似的,见着人就扑。刚刚他们听到的声音正是秀秀和哑姐。 张海棠一手提刀,一手捡起一块脸孔大小的石头对着哑姐和秀秀两个惊叫的地方用力抛了过去。那块石头精准砸中一只猞猁的脑袋,石头砸中的瞬间就四裂开来,直接把那只扑上来的猞猁砸的不省人事。 吴邪提枪赶过去她们那边帮忙。 小楼不像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心智略显稚嫩,因为紧张连续三枪居然都没打中,张海棠一拍他的后背,把他拍得一个激灵又一枪射偏了。 “别太亢奋了,放松,拿出你平时打山鸡的劲头来。”说完她指了指吴邪过去的方向让他过去帮忙,自己则去和胖子去打那些潜伏在湖边的猞猁。 我平时也不打山鸡啊!小楼在心里咆哮。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眼睛,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跑去帮忙。 胖子一□□法耍的很溜,一枪一只硬是将那几只猞猁逼的连连后退,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而张海棠在靠后的方向负责收割那些胖子来不及击退的猞猁,对于那些扑上来的野兽,她通通一刀割开喉咙,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了,就是办法比较血腥了些。 两人配合默契,她跟胖子两人硬是将湖边的猞猁群逼回了湖里。 胖子见状,解气的大骂了几句,但来不及松口气,后面传来阵阵惊叫声。 这才发现被他们逼退的猞猁群全部涌到了另一个方向,也就是吴邪他们的方向袭击。 “靠!这些畜生还挺会看菜下碟,专挑老弱妇孺。”说着,胖子一枪就射了过去,一下解决了一只。看的张海棠有点羡慕了,心说早知道刚才就搞一把来傍身。 两人冲上去硬生生杀出条路来,几人被兽群围在中间,胖子大喊一声“三角防御!”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见张海棠和胖子小楼三人迅速转变了走位,以一个三角的站位把他们围在中间。 “哟嚯”胖子道:“没想到你小子挺机灵啊。” 能不机灵吗,这小子的师傅身份本就不太干净,□□出来的弟子自然不同寻常。 小楼扯了扯嘴角,刚想说点什么,一只猞猁已经扑来,他立马扣动扳机,连开了两枪终于打中脑袋。来不及为自己是一血激动,另一边草丛中黑影一闪,一道黑影正对他身侧就扑了过去。 张海棠捕捉到异动正要抬刀,突然一个人挡在自己前面,就听咔哒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却没有枪声。 要死,没子弹了! 小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盯着即将咬穿他脖子的利齿,下一刻枪声从身后响起,那只猞猁被打穿了脑袋倒地不起。 吴邪看着自己手里的枪也是一脸意外,自己居然能一枪打中,心中庆幸自己的好运。 “要不要这么狗血?”胖子被这发展吓了一跳,“刚夸完你小子就犯糊涂!你棠姐什么角色,还用得着你英雄救美?” “我……”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就落到他脸上,清脆响亮,直接把他扇懵了。 “你知道你刚才的举动有多愚蠢吗?”张海棠的语气如同沉雷一般,脸色白的吓人,“如果那一枪没打中,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小楼被这一通质问吓得脸色都白了,还以为要被赶回去了,嘴唇嗫嚅了几下没敢说话。 张海棠本想在教训几句,见这小兔崽子低头委屈的样子又狠不下心开口,只是语气生硬的说道:“别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回杭州看店。”说罢,她习惯性抬手正想摸了一把对方那颗焉耷耷的脑袋,举了一半却又停住,这小兔崽子记吃不记打,给点甜头就灿烂,不晾他一会估计下次还敢。 这些个小年轻热血上脑,一个个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真是气煞她也! 围观的众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气氛充满淡淡的尴尬。 小楼也觉得有些尴尬,果断岔开话题,“刚才多亏三爷,从今天开始三爷您到我们饭馆吃饭通通免……五折!”说完又偷偷看了张海棠一眼。 张海棠简直要被这搞不清状况的小兔崽子气呕血。到底知不知道反思啊!? 还有一件事,老娘才是老板!五折你个鬼,我还没答应呢! 胖子出来打了个哈哈:“还有这好事?棠妹子你看咱们关系这么铁,要不给兄弟搞个终身vip?”他还没说完突然的一声爆炸将众人震了一个机灵。 是裘德考营地的方向发生爆炸,一朵巨大的火云喷向空中,他们征然的看着远处的红色焰火,爆炸的火焰很高,很多东西直接被抛到了空中,带着火星落到四周。一股炙热气流卷着沙尘直扑他们的脸。 “汽油,发电机被炸掉了。”胖子道,“这下他们惨了。” “你在他们营地埋炸弹了?”张海棠看向胖子。 “用脚想也不可能,胖爷我要是有这宝贝也不会浪费在那些鬼佬身上。” “那怎么会爆炸?”皮包拿着铁锹,“这些大猫不可能把发电机咬到爆炸啊。” 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下爆炸,炸一次的声势略小,但还是把鬼佬炸的人仰马翻。 “……这声音有点熟悉。”张海棠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有点像是迫击炮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小楼紧张起来:“这怎么可能,棠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你答对了,真是迫击炮!”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楼咽了口唾沫:“该,该不会是解放军来炮轰我们了吧?” “……杀鸡焉用牛刀。”张海棠摇摇头接着说道:“况且,就算是军队也不会用这种不环保的方式。”她盯着那边的动静,裘德考的营地寂静无声,不知道是不是都被炸死了。环顾四周,丛林深处幽暗寂寥肉眼看上去并没有发现不对的情况。 这时,黑暗中突兀的亮起一丝火光,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胖子的吼声:“把篝火灭了!” “来不及了!都卧倒!”张海棠大喊一声,随即按着小楼的脑袋给压到河滩上。 几乎在他们趴下的下一秒,他们身后就爆炸了。 一股剧烈的气流把他们震了起来,爆炸声震的耳朵嗡嗡直响。天空好像下起了石头雨,不断的有碎石砸在他们背上。 过了一会,不再有石头落在他们身上,一股焦烟味弥漫开来,张海棠一回头,原来他们篝火被炸没了。四周只有到处零星的炭火。 第 160 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那个花儿爷,你们信得过吗?”胖子突然问他们。 “一半一半吧” “他帮我很多,我觉得他信得过。” 吴邪和张海棠同时开口。” 吴邪看向张海棠,她回以一笑,“他是你发小,又不是我发小,我并不了解他,自然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他也不是全然的信任我不是吗?不过,他人不坏就是了。”说到最后声音微微上扬,带了几分轻浮之意。 胖子露出一副蛋疼的表情,说道:“你这一半是归功于那小子的脸蛋吧?” “哎呀,我这不是情难自禁嘛。”其实吧说实话,这种带刺的玫瑰不是她的菜,但她实在很吃解雨臣的颜,看着这张脸,对方那点小性子都觉得可爱起来了。 “这要搁以前,怎么说姐都要追到手!”她露出可惜的神色。 看张海棠那一脸荡漾的表情,胖子一言难尽“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当初会被男人骗钱了。” “你说什么???” 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被她忘的一干二净,听到胖子这么说她第一反应是茫然后是震惊。 “我被谁骗钱了?” 胖子和吴邪相对无言:“……” 以后还是多看着吧。 胖子和吴邪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 回到正题,对于胖子话里话外对解雨臣的不信任,吴邪就纳闷了,“你直说,你直说到底有什么蹊跷?” 胖子顿了顿,才道:“没事,也许我多疑了。我就是觉得这人给你出这种主意,不太可靠。” 吴邪看着他们,心中突然有种很别扭的感觉。 这点,就是他们和吴邪的差别。在他们这一行做久了,像吴邪这类人很少见。 用张海棠的话来说,那就是,缺少社会的一顿毒打。等经过岁月的洗礼,像这样的赤子之心还能剩下多少呢。 …… “看到没?”胖子道,“这里的人谁都不信任谁,都看着对方呢。” 他们回过头,只见身后,皮包和哑姐都看着这边。 张海棠没什么反应,表情平淡,“我们待的时间不短了。”太久会引起怀疑了。 简单说了几句后他们就往回走了。 回去后果然被问起他们去聊什么,张海棠什么话也没说,自顾靠在树脚下闭目养神,吴邪扯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然后给了秀秀一个眼神,随口问他们在聊什么将众人注意力引开。 秀秀顺着吴邪的话表示他们在聊老九门的旧事,就着话头说了下去。 几人围着篝火说了老半天,张海棠半眯着眼睛听着,不多时汹涌的睡意涌上便睡了过去。直到夜色降临了。众人才停下,回头一看,张海棠已经靠着岩壁不知道睡了多久。 见此众人也有了几分瞌睡,打算暂时眯一两个小时后继续赶路,胖子打了个哈欠,起身去不远处的水塘小便,吴邪看了他一眼,见那水潭离张海棠的位置挺近,心说被海棠知道就有他好受的。 细看下,吴邪发现对方皱着眉头,似乎睡的不太安稳,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一个小时后,众人悠悠转醒,醒来后他们发下头顶不断有什么液体滴落下来,几个闻了闻,脸色顿时犹如吃了苍蝇一样。 靠!有人在他们头顶小便! “你妈!”皮包轻声大骂,恶心得只吐口水,显然尿呛到嘴里去了。 “怎么回事?”秀秀晃了晃仍然在熟睡中的张海棠,对方竟然没有丝毫要醒的痕迹。 “可真能睡。”皮包小声嘀咕了句:“要不打一巴掌试试?”刚说完脑袋就挨了胖子一巴掌,他比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用外套把张海棠盖了起来后才贴在爬沟边的石头边上认真听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是英语,十有八九是裘德考的队伍。 胖子听不懂英语,对吴邪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听,吴邪只好忍着恶心靠过去听。 声音太模糊了,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只能对胖子摇头,这时,他们听到一个中国人的声音,他说了句:“快出发,没时间休息。”接着有人翻译成了英文,接着上面的人发出一片动身的声音,脚步声就逐渐远去了。 吴邪和胖子立马翻下去,胖子恶心的直吐口水,吴邪走到张海棠身边,掀开盖头上的衣服,抓着肩膀推了两下,也是没有反应,他心里一惊,心说不是吧,已经到这一步了,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发病。 胖子把吴邪挤开,对准张海棠的人中用力按了下去,没想到这个办法还真有用,被这一按张海棠猛的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们围了一圈,眼里还有些茫然,下一秒她脸色一变,一把掀开身上黏糊糊的衣服,丢到一旁。 张海棠掩住口鼻:“这什么味?” “还能是什么,尿味呗,刚刚裘德考的队伍从上面经过,你懂得。”胖子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泥土。 张海棠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衣服上面还没干的水渍,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下,熏得她差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一股骚臭味直冲天灵盖,张海棠当机立断把衣服给脱了下来,冲到水潭边打算和秀秀一起清洗,水刚碰到水就被吴邪出声叫停。 “水里也有。”话音刚落,张海棠一下子弹了起来,一边甩手一边骂骂咧咧,“我靠!谁他妈这么缺德?”气的她张口又是一窜国骂。 看她这种反应,估计面前有条河她就跳下去了。 “不至于吧,死人都不怕怕尿?根据科学研究,尸体腐烂的东西绝对比尿脏。尿喝下去都没事。”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心有戚戚的指了指另一个水潭说道:“那个是干净的。”看着众人都涌过去清洗,胖子催促道:“你们快点弄完。咱们不能被他们赶上。” “那队人什么情况?”张海棠问。 胖子回道:“裘德考他们新找了个向导,会说中文。” 张海棠奇怪道:“那怎么会有向导?敢情古楼都成景区了?”一边说她一边嗅自己的手,脸色一点点缓了下来。 胖子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秀秀道。“不管怎么说,裘德考在我们来到之前又派出了队伍。我听他对三爷的说辞不同,显然他对我们有所隐瞒。” “那咱们怎么办?不理他们继续走吗?” 胖子和张海棠表现的不以为然,吴邪却心事重重的,张海棠就问他“你好像对那队伍很在意?”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刚刚那个说中文的声音很熟悉。”思来想去吴邪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第 161 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张脸,好像是真的。” 摸着摸着,张海棠的脸色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殊不知这句话给胖子和吴邪两人多大的冲击,胖子当即上手用力扯了一把,撕了老半天纹丝不动,脸都扯红了,他娘的越看越像真的。 “□□这种东西再以假乱真,也是假的。”和外行人相比,她心中自有自己一套判断方式。她将手掌贴在对方脸上,在对方耳后,后脖处细细摩挲了片刻,手下的皮肤带着的温度真实无比。 最终张海棠一锤定音,“不是面具。” 胖子一下子就回过头,用一种怀疑的表情看向吴邪,同时手下意识往腰后的枪摸去。 “妈的,难道——” 吴邪被这种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可怕的感觉。忽然自己的肩膀被按住,他扭过头看到张海棠朝他笑了笑。 “慌什么,我也没说他是真的吴邪。” 胖子未说完的话一下子被这句话堵了回去,短短的几秒内他那个心七上八下的犹如坐过山车。 “棠妹子咱打个商量,以后说话别大喘气行不?” 张海棠睨了他一眼,挺了挺胸膛:“他要是真的,那我是什么?你难道还不信我?” 胖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思考了几秒,最终把手从枪上放下,“胖爷我虽然不懂脸上的门道,但对女人的身材可是过目不忘,就这种波涛汹涌的类型,一般人也挺难装。” 张海棠扬了扬拳头,笑骂“死胖子,眼睛往哪看呢?”说着又蹲了下去,说实话一开始张海棠也被吓了一跳,只是刚好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才让她冷静下来。 谁也没想到,张海棠会忽然动手去解那假吴邪的衣服扣子,假吴邪显然没料到她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了两秒才反抗剧烈的想挣脱张海棠的控制,但脖子就是死死卡在她的手里。衣领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掉了,是由一个银色的别针随意扣住,一下子就被她拨开了。 在脖子上出现的赫然是一圈蓝黑色的刺青。 要是这纹身在其他地方她可能还没办法确定,但脖子她可就百分百确定整个人肯定是假的。 她有个癖好,看女人爱看腰,看男人第一眼看脖子,吴邪那脖子就挺戳她x癖,修长,性感,她悄咪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那小子脖子上有没有纹身哪瞒的过她? 胖子也看到了,乐呵呵的对吴邪道:“三爷,荒郊野岭的您侄子什么时候搞的纹身?” “这是梵文吧,写的什么?”吴邪看着那符咒一样的图案,看得出这种文字梵文,但要看懂还是高估他了,他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一首诗歌。看不出来还是个闷骚小青年。”张海棠掰着对方头看了一圈。 “你还懂这个?”吴邪有些意外,张海棠英语有多烂他是知道的,还以为她本人没什么语言天赋呢。 张海棠听出吴邪话里的意思,挑了下眉,当着几人的面故意将那段晦涩的梵文念了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咬字习惯,那晦涩绕口的语言从她口里说出,带着她独有的那股慵懒的味道。声音压低时那种低哑的嗓音简直性感的要命。 吴邪没听懂,只是觉得这种文字念起来神神秘秘的有点好听,就问她是什么意思。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她笑了一声,“还挺有诗意。这小子该不会是个情种吧?” 三人再次将目光移到地上的假吴邪身上,吴邪经过刚才那一遭心情可谓是不好,他看着对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的平静,“你到底是谁?” 那假吴邪看着他,又看向他身旁的张海棠,没有表现的慌乱,只是皱了皱眉,眼神中有种很微妙的一言难尽。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莫名有种他在鄙视自己的错觉。心说你他娘还鄙视我?想着心中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在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长了那么一副看上去很欠揍的脸 “你到底是谁?”吴邪又问了一遍。 “你这样问不行,让我来。”说完张海棠单手把人拖拽到篝火边,抓着他的头发凑近火堆,冷声道“如果你还想要这张脸,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几颗火星落到头发上一下子就把发尾烫焦,男人下意识的往后仰头,咚的一声撞在张海棠的腿上。 看到这种反应,张海棠手上更加用力的压了下去,“哟,这么心疼你这张脸啊。”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哦?我为什么不能,我们认识?” 那个人沉默了下,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就算我说了你还能记得多少?” 张海棠动作一顿,心中推测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她有失魂症的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情。这个人是怎么得知的?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这句话确实让张海棠收手了。以她现在情况,难说这个人有和自己的过去有什么牵扯。 胖子看不下去,“丫的,这小子看着就滑头,要他开口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你们都让开,我来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砸烂,看他说不说。”吴邪拉住胖子,对他摇摇头,他知道胖子不是开玩笑,这种事他真可能干得出来,但毕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万一事后有什么牵扯就有点麻烦,所以由他来审问才是最合适的。 吴邪从边上拿起一块石头,掂了掂,走到男人身前,还没开口说话。 “你要是打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那人忽然说道:“因为我确实是真的吴邪。” 吴邪听到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冷笑,一脚就将人踹翻过去。 那人挣扎着翻过身,压着自己的手往后面缩,“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假的,你们最好拿出证据来。” 吴邪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证据?老子就在你面前你说证据? “这么想保住自己的手指,就说实话。” 那人身体靠上了树上已经退不了,只能皱着眉看着他们,脸上依然带着那种木然的镇定自若,似乎在思考对策。 “凭你脖子上的纹身,你的身份就暴露了。”张海棠就在一旁凉凉道。 “纹身并不少见——” “呵,吴邪身上我们哪没见过?他丫的就是屁股上哪长了颗痣我们都清清楚楚,他有纹身我们能不知道?” 闻言,胖子脸色一变,“打住,胖爷我对一个男人屁股哪长了痣可没什么兴趣。”说完还搓了搓胳膊。 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章 张海棠是被颠醒的,睁开眼睛时,四周的环境已经和不是原来的地方,视线晃晃悠悠的,脑子困的厉害,她侧着脑袋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四周的环境。她的动静也引起了张海客的注意。 “醒了?” 声音在身下晃晃悠悠的传来,张海棠一个激灵,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她发现自己被人背着,身体还软绵绵,抬了下胳膊,哆哆嗦嗦的活像得了帕金森,很快记忆回笼。 她想起来了。 张海客莫名其妙的说了那句跟他走的话后,不出所料的被她拒绝了。张海棠觉得莫名其妙,直接回了句你做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急着去找找吴邪,结果刚没走几步后背一痛。她往后一摸,哟嚯,摸到一个针管。 “……”然后睁开眼就是这种情况了。 张海棠浑身酥软,药劲没过让她连抬胳膊都费力气,只能在心里疯狂暴揍张海客这黑心狗男人。可恶啊!要是后面顺利的话,一定要在小族长面前狠狠参他一本! 看四周的植物种类已经不是她晕倒的那一片树林,应该被张海客背着应该走了一段时间。 “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 张海客不为所动,淡淡的说“前辈省点力气喊吧。” 她气极:“张海客你他妈管这么多作甚?” “您好歹算是我族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现如今家族不比以前,就目前为止已知还活着的,除了族长,您可能是唯二的麒麟血脉,保不准未来振兴家族的重任就靠你们了。” “少唱衰我,等等——”稍微一琢磨觉得这话里好像饱含深意?她眯了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海客觉得挺有意思,就开口逗了逗她,“字面上的意思。” “你有病吧?你们族长还在里面生死不明,现在你居然就在考虑我们能不能生小孩?张海客你可做个人吧!” 和张起灵上床,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想想都觉得窒息好吗! 张海客不知道张海棠心里的弯弯绕绕,想到刚刚和吴邪的对话,翘了翘嘴角,意味深长道:“那怎么着也比那吴家人强,总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吗。” 张海棠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又关吴家人什么事?” “没事,谣言而已。” “……你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呢?”话题简直偏到没边了!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个变态讨论和谁上床这个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她刚开始那会她还悄咪吃了张起灵几回豆腐,谁让那小混蛋不让她摸外面的野花,那摸自家人总没关系吧? 当然这种事也是被发现过的,导致事后被狠狠操练了一番,但这波不亏嘿嘿,小族长身材确实很哇塞啦~ 但是!这和想跟人上床不一样!拜托,一个身材超棒的大帅哥洗完澡上衣不穿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正常女人在看到那样的身材能不手痒?虽然她不是一个思想传统的女性,但她最多摸两把再深就没有想法了!就张起灵那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邪念的眼睛,看一眼净化心灵,看两眼心如止水,天天看都要立地成佛了! 她是喜欢年轻的,但相差一百岁和相差十几岁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是跨越时间的浪漫,后者就有点变态的味道了。先不说张海棠自己下不下得去手,抛开其他的,就算她是个禽兽打算来强的,张起灵一脚就能给她蹬床底。 日哦!只是稍微幻想一下都觉得自己好猥琐!好禽兽!罪恶感破表了!! 张海棠在心里狂念罪过和大悲咒,赶紧把脑海那可怕的念头忘掉。 直到满脑都是大悲咒的梵音,张海棠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不如跟我去救人,要是你们族长死了,现在可没哪个冤大头肯来收拾烂摊子了。” “先想想自己吧,以你现在的情况,进去和送死也没什么区别。刚刚那一针的剂量普通人顶天也就睡一个小时恢复意识,而你睡了三个多小时,我差点以为一针把你扎死了。” 她扭了扭身子,发觉身体依然是沉甸甸的,“你不是说一个小时吗,为什么我还使不上力气?” “我并没说会恢复行动力,只是说恢复意识。” “呵” 张海棠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侧着脑袋观察着这张脸,乍一看真的和吴邪一模一样,唔?眼角下有颗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玩找不同,通关后有种成就感。 张海客的脖颈上被呼出的热气吹地一阵发痒。他扭过头,一下子就望进了一双清凌凌的黑眸里。 靠的太近了。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些,张海客不由在心中唾弃自己的反应,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这张脸还没看够?” 张海棠收回眼神,缓缓说道:“说句心里话,如今张家这般光景,再多的事情也该放下了,你还有大把时光,为自己好好生活不行吗?何苦把自己的脸作践成这样。” 张海客没说话,就这样背着她默默走着,沉默了有十来秒,声音才缓缓的传来。 “我们毕竟都姓张,有些事情,有些责任是该管的。”说到这他顿了顿,反问道“你放得下又怎么来这里?” “和你无关。”说完她眼睛一转,贱兮兮的凑到他耳边道:“我看你小子挺有责任心,像个干大事的,不如这族长你来当?” 张海客无语了:“前辈,这玩笑可不兴开。” “嘁!”张海棠懒得跟他扯皮了,“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但我必须要去救人。你放我下来,不然我就要动粗了。” “随你。”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威胁,张海客压根没放心上。谁知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啃住了,他推了下没推开,甚至感觉到牙齿在脖子上磨了两下,有点疼应该破皮了。但这种痛感轻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惹的他脖子一阵战栗,鸡皮疙瘩直冒。 张海客停了下来,不太自在的扭了下脖子,张海棠就跟着他脖子动,就是不撒嘴。 “前辈,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张海棠也挺尴尬的,她使了吃奶的劲咬的一口竟然也就只能咬破点皮,但狠话还是得继续放的,“放我下来,不然定让你血溅三尺!”台词不错,但声音含糊不清没什么威慑力。 张海客被这骚操作秀到不得不服,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学的这些下九流的办法。 办法糙是糙,但张海客确实没再继续走了,用张海客的话来说就是,驼不动她了,打算歇歇脚。 第 163 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张海棠靠在树下静静的发着呆,正在消化刚刚的信息。四周树很多,遮天蔽日,月光无法穿过繁茂枝叶,只有跳动的火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丝温暖。 张海客看过去的时候,能看到张海棠那张在火光映照下忽隐忽现的脸。此时眉眼低垂,神色淡然。从这张脸上能感觉出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感。 张海棠却不是在发呆,心里正暗搓搓想着脱身的办法。她寻思着现在恢复了一些力气也该动手了。 她要拿到张海客后腰腰包里的那把枪,直接去偷肯定是不行的,太明显,得想办法转移这小子的注意力。 “……” 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沦落到出卖色相的地步。张海棠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其实也没谱。 张海棠此人从小就性格刚烈,行走江湖向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虽然动起手没什么下限。美人计倒是第一回用,好在调情这档子事她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不就是占别人便宜变成别人占自己便宜罢了,她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几回的心里建设。 “你过来。” 张海客没动,问她“怎么了?” “我渴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海客把水壶递给她。 没成想,张海客这厮直接把水壶扔了过来,她忍着抬手接住的本能,吧嗒一声,水壶砸在她肩膀上,力道还不小。 她恼怒道:“张海客你是不是有病?” 张海客这才走到她旁边,捏了捏她的胳膊,奇怪道:“已经这么久了,应该能动了才对。”说着用怀疑的眼神去看她。 “能动,只是反应跟不上大脑,慢上一些。”张海棠半真半假的说道:“我现在这样难不成还能翻了天?” 张海客把盖子拧开,笑吟吟的塞到她手里:“都说漂亮的女人狡猾,自然得小心些。” “真让人难过,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防备么?”她在张海客的视线中将水一点点喝下,拿壶的手细微的抖动着,少量的水从杯口溢出顺着下巴滚落,缓缓滑过脖颈没入衣领。 火光跳跃,晶莹的水珠缓缓在女人修长的脖子滚落,张海客的视线不受控制的黏在了那颗水珠上,一点点的移动。 张海棠将喝完的水壶放在一旁,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块帕子,她抬眸撩了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很快就移开了,活像她是什么病毒似的。 张海棠觉得无语,躲什么啊,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装什么纯情呢,还挺像一回事。 “你在躲我。”她直起身子,微微凑近了些,故意盯着张海客的眼睛:“怎么,不敢看我?” “你想多了。” 这次张海客没再移开。 不得不说,看着这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张海棠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是么?那你帮我擦擦吧。”每说一个字她就靠近一分,最后他们几乎就只隔了两拳的距离。 火光中,她的眼中仿佛蕴含着某种热力,好似要将人点燃。 话音刚落,张海棠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就感受到张海客的呼吸重了。 “你什么意思?”呼吸沉重,声音还算克制,勉强维持住表象。 张海棠心里已经有点不耐烦,心中对张海客这龟毛的性格是吐槽连连。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说我几个意思?老派的男人是真的没眼见力,但凡懂事点的早贴过来了,哪还要她费心扒拉的继续演。 张海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猛的,身体一歪,整个人就倒进了张海客怀里,可惜倒的姿势不太对,唇角砸在了肩膀上,顿时一股铁锈味从舌尖上蔓延。 操哦!这小子肩膀怎硬地跟大理石似的!她宁愿张海客是个女的,那现在就能靠在妹子香软的胸口上了。 “你觉得现在我是什么意思?”她压低了声音反问,说话间吐出的气息一阵一阵的吹在张海客的脖子上,那圈刚淡下去的纹身又显现了出来。 张海客没说话,他用帕子缓缓将张海棠湿漉漉的领口和脖子擦了个干净,强忍着镇定说道:“前辈,不要开这种玩笑——”他还没说完,张海棠突然贴了上来,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这一瞬间,张海客的脑袋出现几秒的空白,喉咙干的要命,此时脖子敏感到了极点,他感受到了牙齿力度很轻的在他的脖子上磨咬着,一路往下,混淆着轻轻的吐息,引起一阵的战栗。 垂下头,对上张海棠此时的视线。 张海客的喉头不由滚动了下。 “继续吗?” 张海棠嘴角含笑,笑的张扬恣意。 完了,张海客觉得自己可能要栽,他心里清楚张海棠压根就目的不纯。 想到这个可能,张海客心头有些气恼,鬼使神差的对着面前脖颈就咬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让张海棠没崩住表情。 靠靠靠!这小王八蛋是真咬啊!! 温热的掌心滑过锁骨,摸上她的后颈,随着呼吸的交织,顺着脖子一路划过腰线,很快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掌贴上了腰间的皮肉,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张海棠整个人一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踏马这不是挺熟练的吗?!刚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张海客捏着她的后脖微微俯下身,眼中凌乱无序的躁动失去了克制,看这架势跟要吃了她似的,张海棠本能的往后躲了下,瞬间她的下颚被捏住,力道不轻。 “把东西吐出来。” 张海棠睁大了眼睛,满脸无辜,“你说什么?” “别装了前辈,自己吐出来,或者我动手帮你。”说着手上的力气加重的几分,一副装备卸掉她下巴的打算。 张海棠的脸色一下变得恼怒,她偏过头,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被舌尖推了出,落在地上。 那是一个别针。 张海客挑了下眉,说实话,刚刚在那种氛围下,张海棠要是开口要求他解开手铐,他可能就脑子一抽给她开了。 “为了这玩意,你倒豁得出去,也不嫌揦嘴。”张海客松开手,只见下巴处的皮肉上留下了两道掐痕。哪知道他话音刚落,□□上膛的声音忽然响起。 张海客低头,一把枪抵上了他的肚子上。 张海棠缓缓站起,此时她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第一件事就是把张海客这个狗男人给踹翻在地。 她一脚踏在张海客肩膀上。 张海客盯着她,只说了两个字:“骗子。” 张海棠冷笑了一声,“装什么呢,你刚刚不也是挺爽的吗?”说罢,就用枪把他砸晕了过去。在张海客身上找出了钥匙给自己开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把这对银手镯把张海客扣上了。 第 164 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张海棠徒步走到了一处断崖下,这个地方是他们绑架张海客那处地方的下面。 从现场草木的压痕上看,吴邪晕倒后是从上面滚落下来,然后苏醒后开始移动。能走动,那应该没事。 尼玛,张海客也是个狠人,吴邪要是倒霉点估计就死翘翘了。 * 她顺着着断断续续的足迹,很快她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岩处,再往前走她发现山岩当中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门口她就嗅到了木材燃烧产生的焦炭味。里面有熄灭了的篝火,四周堆满了各类的老木头箱,甚至还有成堆的□□,人却不见踪影。 难道是那个神秘人的藏身之处?吴邪又怎么会和他在一块? 刚才在山洞外面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泥坑,这么大的泥坑像是认为挖掘出来的,张海棠心想吴邪不会给噶了后丢里面了吧。立马就走出山洞打算去确认一下。 人刚踏出洞口,她就错觉到旁边灌木丛传来响声,立即往后一退贴紧岩壁,一颗子弹瞬间就在原先站着的地方炸开。 “等等别开枪!自己人!” 听到这道声音,张海棠心中一喜“胖子!是你吗?”很快,她听到胖子大喊她的名字,表示他和吴三省【吴邪】在一块。 分开一夜的三人终于成功会晤。 此次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那个神秘人。 这个人裸着上半身,长相非常怪异,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头发非常长且蓬乱。身体就像是融化了一半的蜡一样,皮肤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烂皮,两边的肩膀完全塌陷,皮肉全部都和身体裹在一起了。透过他肩膀骨头上覆盖的薄皮,能看到里面的关节。两只手就像是只是挂在身体的两侧。 因为之前炸裂缝的事,张海棠对这人印象很差。再加上刚刚差点中枪,脸色非常臭。 她语气不善“你们怎么和他在一块?” 吴邪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什么大碍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下。对她说路上慢慢解释。 “你上哪去了?”胖子绕着张海棠走了一圈。 “一时大意中了麻醉剂,被那小子抓了。”张海棠面色不爽。 胖子一听,表情忽然很激愤,“我靠,那王八蛋竟然——” 注意到胖子的变化,吴邪也仔细看了几眼,表情也是一变,碍于现在是吴三省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意。 吴邪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哈?你们搞什么?”张海棠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两秒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今晚的遭遇让张海棠根本没心思去整理自己的仪容。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嘴角磕到后已经红肿,脖子上还有一圈发红的牙印。活像被谁给日了。 想到这点张海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脑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只是打了一架!” 然而这个解释显然说服不了两人。 胖子的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两百字的小作文。 丫的,养的水灵灵的大白菜给外面的猪拱了! “狗日的王八蛋竟干出这种事!那个混蛋人呢?!”说着就拉着张海棠打算去报仇。 张海棠按住胖子,“嘛呢,回来。”她整理了下衣领把扣子扣上,使了个稍后再详谈的眼神。 胖子只好就罢,路上一直是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脸色就跟嫁了女儿似的。 期间吴邪简单解释了塌肩膀和他们是怎么遇到的,他是三十年前那次行动的幸存者。 看这情景,估计是吴三省这张脸糊弄过去了,塌肩膀知道他们这次是为了救进入古楼里面的队伍,正带他们进去,塌肩膀认定进去的人都死了,在他眼里他们这几个打算进去的都是迟早要死的人。 路上塌肩膀大致将密洛陀与巴乃猎人身上的纹身来由告知他们。 “所以说。巴乃猎人身上的文身图案,其实就是瑶国古道的路线。”吴邪说道。 塌肩膀点点头,对他们说这里的山路复杂诡异,复杂到靠人的记忆力无法记住。 塌肩膀对他们说:“如果不是靠文身的地图,走不到路程的三分之一必然会放弃,那路太难走了。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不用那张纹身就能走完那条路的人,现在就只有我一个。” 胖子和吴邪看向走在回头的张海棠。 如果没这塌肩膀带路,估计现在他们就只能照着张海棠身上的纹身一点点摸索道路。 如果是这样就太麻烦了,他们得时刻让张海棠身体保持高温状态。而且让他们看女人的裸背去找路,也挺难为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条古道是贴在山岩边修建的,你现在就在带我们走这条古道?”张海棠问道。 塌肩膀点点头,“是,我们现在就在这一条古道上,整条古道好像一个非常复杂的符咒图案,把这里的整座山都圈住了。所有古道旁的岩石内的密洛陀,只有在这个圈子里才有,他们在岩石中极其缓慢的游走,但是到了石道边缘,就再也出不去了。” 听起来就像是古瑶族人驯养了这些密洛陀。 密洛陀可以吞噬、腐蚀岩石,还可以分泌体/液,凝固后就和石头一模一样。通过分泌体/液封住石缝和孔洞,把猎物困死在封闭空间中。害怕强碱性的物质。 它们就像是鱼缸里的鱼,岩石对于它们就是水,强碱性物质就是鱼缸。它们聚集在张家古楼周围,进去的人散发出来的热量会吸引它们。聚集在周围的密洛陀太多,张家古楼的机关就会启动,大量有强碱性的水会从洞顶流下,形成水雾充斥整个古楼从而逼退密洛陀,但强碱下古楼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看着塌肩膀由于接触到强碱融化了的身体,众人心里一阵发凉。 胖子表达了对塌肩膀的同情,表示现在整容技术高超,说不定还能整个人样出来。 后面塌肩膀又讲了一些有关九门过去的事,九门的漩涡太深,张海棠并没有过多深想。如今张家那点破事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 直到吴邪提到他们来到这是为了一个叫张起灵的人。 塌肩膀忽然笑了起来,“不可能。你在开玩笑。” “有什么不可能的?”吴邪说道。 “你回到这里来。是为了我?放你的狗屁。” 听到这,张海棠几乎就要冲过去抓那个塌肩膀衣服,她攥紧了拳头克制住了冲动,见吴邪已经呆住一副不可置信的状态,她便开口道:“不,这不是玩笑。我们要找的张起灵不是你” 第 165 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隧道内,一路过去,张海棠三人看到眼睛都快抽筋了也没看到塌肩膀说的那种“异样”的影子。一开始吴邪和胖子两人还能逮着那些奇怪的影子调侃几句缓解焦虑,久了后也渐渐麻木了,只能机械的一个个看过去,隧道好像无穷无尽一样,黑暗中他们感觉不到时间流速,只感觉越来越困。 “过来看这个。” 张海棠的声音将吴邪和胖子惊的一个哆嗦,立即走上去看,手电光中,岩壁之中的这个影子,身上的手脚非常长,长得甚至超过了这个影子的身高。这是一个比例极其失调的影子,就像五条扭曲的蛇缠绕成人形,只要看到就无法忽视。 他们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意识到,他们找到了。 塌肩膀说的确实非常对,只要在注意影子,这个就绝对不会被漏过。 “双手过膝,刘备啊。”胖子嘀咕道。“二十头身,身材真他娘好。” “拿火油。”张海棠说道。 “啊?”看了太久的影子,胖子脑袋已经麻木,暂时没转过弯,过了两秒才想起塌肩膀的话,“哦,在我这。” 胖子把油壶里的油往地上倒去,倒的很小心。 吴邪看不过眼,夺了过来,丝毫不心疼的往地上倒。 “诶你省着点用。”胖子看着肉疼。 “怕什么,用完了不是还有你嘛。” “神经病,胖爷我的神膘岂是让你用来做这等低下的事情的?”胖子骂道,“而且我们也没有熬油的设备。” “有点意思,你们看。”张海棠指着地上油蔓延的痕迹。 油一到地上,立刻开始在地上岩石表面的纹路渗透蔓延。非常迅速往一个地方流去。 四人一路缓缓地往前走,走了没几步,一下就看到前面的隧道壁里,出现了一个岔道入口,而且里面还亮着朦胧的白光。 白光透亮,看着不太想鬼火一类的东西,应当是人造光源。张海棠心想难道是之前进去的解雨臣一伙人? “谁在那?”她喊了一声。 洞内没有人回应,三人互相看了看,惊疑不定。 “难道是萤火虫?”吴邪问道。 “是萤火虫就牛逼了,这光那么亮,这虫子该多大啊,最起码得和我的鞋差不多大。”胖子摇摇头,说道:“以我的生活经验,刚才那光应该是一部手机。” “过去看看。”张海棠率先上去查看。吴邪胖子也立即跟了上去。 前面是一条石板隧道,四周都是用山石修砌成的石板,呈现一个方形的通道,而光源亮起的地方是在一条石板缝内。透过缝隙内查看,确实在里面看到一部手机。 “是小花的手机。”吴邪一眼就认出来了。 “牛逼啊。他们也来过这里。”胖子说道。 张海棠摇摇头:“应该不是,你看这条缝隙的宽度都不够手机穿过,不可能掉的进去。而且这里除了我们的脚印外就没发现其他痕迹,这个地方很久没有人来了。” “那为什么会在下面?” 吴邪摸了摸四周的石壁,猜测道:“这条缝隙应该能移动,手机是因为机关移动,才从其他地方被带过来的。” “那怎么把它弄出来啊。”胖子道,“老子手肥,要不棠妹子你试试?” 不用胖子说,张海棠已经撸起袖子往缝隙里面够了,但手臂只进去一半,卡在了手肘处,离手机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她用力往前面够了下,纹丝不动,看来硬挤是进不去的。 “不行,缝隙太小。” “刚刚我们从布包里面不是找到一个铁刺吗,用那个试试。”吴邪把东西掏了出来递给张海棠。 她把这根铁刺硬掰成了一个钩子的形状,伸到缝隙里,缓缓的勾到她拿得到的位置,再用手掏了出来。 因为盖子没盖好,手机磨损的厉害,刚按量屏幕就闪烁了两下在提示电量不足,就剩下百分之十。 “打开手机内存,里面有我们经历的一切。” 手机屏幕写着一条待发短信。 抱着好奇的心情,她立即操作进入到手机视频库的界面。第一个文件是一个有40多秒的视频,按开之后,视频内就出现了解雨臣的脸,还有后面正在抽烟的潘子。 视频里,解雨臣讲述他们进来后的经历,缝隙被塌肩膀砸塌了后,他们被困了半个小时,胖子带出去的地图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了,没塌的地方也已经被人为封住了,看来是铁了心不给他们活路。 摄像头照向了四周的墙壁,从视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中他们可以看见少量的壁中人影。可怕的是,他们在手点光照出的石壁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虽然像素不清晰但他们还是可以判断出那是一个起码有四人多高的影子,一面墙壁根本容纳不下,几乎整个洞壁的顶部和两边的墙壁全部都被这黑影包围了。 “这是——”张海棠心头一惊,一路上他们除了密洛陀的影子外,这个巨大的影子是第一次见。 “别录了,没时间了。”潘子喘气的声音传来。 “必须有记录,否则我们就白死了。”这个是解雨臣的声音,照着这个巨大的影子,解雨臣继续道:“这东西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在我们这里被困半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了,以这个速度,十几分钟之后,它就会从岩石里出来。这东西一看就是另外一个品种的,我们现在准备先下手为强,在它还没有完全出来之前,看看能不能弄死它。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祸福难料。不管是谁,如果你看到了这样的影子的地方,一定要小心。” 说完,就听到潘子大吼了一声:“岩石裂了,大家准备!!!!”镜头一阵滑动,接着就黑了,视频播完。 良久他们都没说话。 “从视频拍摄的时间上看,距离他们出事已经四个多小时,我们帮不了他们。”张海棠说道,“我们该离开了,那些密洛陀会根据人散发的热量聚集。” 吴邪说道:“我看四周都是真正的石板,在这里应该相对比较安全。”说着他回头用手电照了照身后,手电光中他们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拐角处,正探出一半静静注视着他们。 瞬间,他们的头皮仿佛炸开了,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长满了黑毛的肉球,不知道这个东西已经偷偷窥视了他们多久。 “吴邪你他娘嘴巴有毒!跑啊!”张海猛的一拍他们两个,回过头迅速地往隧道的深处跑去,几步之后,隧道又一个垂直的转弯,前面是一个山洞,他们一下子就冲了进去,山洞内有一个水潭,胖子看到后立即对他们叫道:“就在这里,你看镜子!”回头一看,吴邪和张海棠两人已经在推洞口的石门。 第 166 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说到底这些神鬼之说,怪力乱神用科学的思维来思考后也没有多神秘。”吴邪说道:“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谣言止于智者。” 胖子感叹:“他娘的,等胖爷出去了一定恶补一下数理化。” “先别贫了,你们看四周,我感觉不太对。”张海棠一直在观察山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四周光线逐渐黯淡。“是氧气,这里的氧气快消耗完了。”她举起手居然感受到了气流涌动。 “有风。” 吴邪伸出手,果然感觉到一股气流正在涌动。 “这里的氧气被抽光,那外面洞穴里的氧气就会被抽进来。就像拔火罐一样,会形成很大的压力差。这里所有和外界相通的孔洞,都会吸入空气。” 胖子道:“听你这个描述,我有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胖子的预感是正确的。几乎是在胖子话刚说完的同时,四周的墙壁中传来一连串锁链牵拉的声音,这个山洞的机关被启动了。 山洞内都是巨大的石块,因为太过沉重只能靠气压才能驱动,火消耗完氧气将外面的空气抽了进来驱动了这里的机关,就像一个气泵一样。 他们意识到这点后已经晚了,脚下的水潭瞬间发生了异变,仿佛变成一个倾斜的天平。 张海棠脚底打滑一下子扑倒,四周的水流疯狂的打着旋涡,水流中她被迫喝了几口水,随着激流她被旋转着甩到石壁上,她本能的扒拉住石梁,被水浪甩了几个巴掌后,她发现水飞快的被吸干。 她咳嗽着将水吐了出来,缓过来后才感受到整个腰侧又麻又痛,她摸了一把,应当只是轻微的撞伤,揉了揉腰,往下一看,发现她的手电被卷到下面。 “吴邪!胖子你们没事吧——” 很快下面响起吴邪的回应,声音哼哧哼哧的如同落水的土狗 “我没事,下面是个沙坑。” “胖子呢?” “不知道,我找找。” 从手电的光源和声音判断这个沙坑应该距离不高,张海棠正打算下去探探。 “你别动!” 她动作一顿,紧接着就听到吴邪在下面喊,“下面是流沙,不要下来!”她立即让吴邪仰躺下尽可能增加受力面积,自己则往身上摸索想找能用的工具。 这时胖子的声音也响起,中气十足。他那边情况和吴邪一样困在了流沙中,两人以缓慢的速度回合。 胖子一边扑腾着一边朝上面吼道,问有没有绳子。 张海棠的背包早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除了腰间绑着的短刀,全身上下摸遍了口袋只有匕首和枪,还有一副手机。越是危险的情况越要冷静,她四处看了一圈,她发现在这个山洞底处有一个石台。 “绳子不在身上,在四点钟方向的位置有个石台,要想办法过去。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等我们爬过去,路上就得被这沙子吞——”胖子突然哎呦了一声,没说话了。 吴邪问道:“怎么了?” “沙子里面有东西。”胖子说道,“他娘的顶到我的肺了。” “活的吗?”张海棠问。 “不是,硬邦邦的,好像是石头。我把它弄出来。”胖子说道,“他娘的,手感略有些诡异啊。” 在胖子拔的时候,吴邪突然说:“我好像踩到底了。” 张海棠也懵了,心想这流沙挖这么浅的吗? 胖子将东西拔出沙面才知道底下那些东西是一些动物是骨头,不是流沙挖的浅,是这流沙吞了太多东西。 吴邪想了个办法,利用这沙中的骨头,再将身上撕下的布带连接,做两个类似于雪橇一样的东西。然后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滚着挪动,这样和沙地的接触面积能大很多,人就不会陷下去。 看他们吃力的滚动着,就像两根翻滚的火腿肠似的,张海棠忍俊不禁道:“那二位先滚着,要玩得开心点哦,我过去了。” “过分了啊!”胖子在下面边喘气边嚷嚷,“不给我们加油打气就算了,还讲风凉话。” 虽然张海棠没有落入流沙,但上面的路也不是多好走,她只能紧贴在石壁边缘移动,没路时就只能化身蜘蛛侠攀爬。 爬到一半,张海棠头上一重,有什么东西落在头顶,她抓到眼前一看,是一个小指头大小的黑色虫子,身上裹着很多细碎的白色石头,不对,不是白色石头,是细碎的骨头。黑色的触手探头探脑的从骨茧里伸了出来,在她的两指间挣扎着。 她认得这种虫子,生物图鉴里有看到过,叫石蚕,一种水生害虫,身体会分泌粘液把一些碎石裹到身上,很多钓友喜欢用这种虫子做诱饵。 头顶依然在掉落虫子,越来越多的虫子落在她身上,她体质特殊并不怕虫子,那些落在身上的虫子不用她驱赶都飞快跳了下去,她抬头看着头顶,黑暗中不断发出东西落地的闷响。 吴邪他们显然也注意到这些虫子的异常,手电打到头顶,他们看到许多尸体贴在洞顶。 她暗道不好,立即吼道:“这些虫子吃肉!你们赶紧拿东西挡挡!”话音刚落她忽然看到头顶的光里闪过什么东西。 一个倒挂在洞顶上的巨大影子出现在她眼前,在手电光下若隐若现。 看着这东西张海棠整个人震惊住了,那玩意实在太大了。怪不得那些虫子一直下落,就是被这玩意震下来的。妈的,这里就是一个喂食场,所有进入通风和采光石道的动物最后都会被聚集到这里来,然后被这里的石蚕和那个巨大影子吃掉。 头顶的虫子仍然在不断下落,听着四周窸窸窣窣,下雨似的声音,张海棠盯着那个巨大的生物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它的体型巨大,张海棠无比确定自己不是对手。 过了几分钟那个影子一直没有动。 难道是看不到他们?也是,黑暗中的生物大多都不是靠眼睛捕猎。 张海棠看了眼下面闪烁的手电光,心中思索。 这时“砰”的一声,一具尸体因为石蚕的掉落导致黏性不足掉到了沙坑里,那个影子好像听到了声音飞快朝那边靠近,但很快声音就被其他石蚕掉落的声音盖了过去,影子停了下来。 掉的好!张海棠心中喝彩。 原本那个影子正好就挂在张海棠前进的必经之路,她想去石台就必须从它底下经过,但却被尸体落地声引到了其他方向。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几秒,前面的石壁上忽然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个影子听到后又爬回来挂她前面了! 第 167 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空旷的古楼内黯淡无光,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张起灵!”吴邪大吼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山洞中的阵阵回音。吴邪连吼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人回复,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种冰冷的寂静。 这样大的声音人不可能听不见的,想到某个可能,吴邪有些慌了。 张海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没有回应也不代表没有希望,眼见为实。说不定是因为他在楼里害羞呢。” “瞎说,小哥怎么可能害羞。”吴邪认为这个借口太扯了。 “怎么不可能?他小时候……就是挺内向一小孩,小小一只不爱说话,长的特别乖。”她努力回想着以前张起灵的模样。 胖子和吴邪想象了下内向的小哥是什么模样。 胖子,吴邪:他只是懒得说话吧!! 吴邪抓住重点“所以小哥年纪比你小?” “……询问女士年龄是很失礼的。” 古楼这一层其实什么也没有,他们打开门走进去,首先扑面而来的味道就让张海棠皱起眉头。 放眼望去十分空旷,看到的只有耸立在大厅中间的四根柱子。还有地板上散落着的各种装备。 张海棠捂着口鼻,“小心点,古楼防御机关启动过了,到处是强碱的粉尘,东西先别动。” 胖子刚伸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他观察着那些装备,果然看到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覆盖在上面。“哥几个先处理下伤。万一伤口接触到这些强碱粉尘就麻烦了。” 吴邪点点头,他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人影,“东西在这儿,人呢?总不会都化掉了吧,即使化掉了也会有痕迹啊。” 张海棠叹了口气,解释道:“你想想,塌肩膀说了,人聚集的热量吸引密洛陀,当古楼的四周聚集了大量密洛陀时,古楼就会从上方向无死角的喷酒强碱,强碱会像水汽一样迅速漫延到古楼的任何地方以及通道,这些强碱的腐蚀性极强,一但触发机关必死无疑,能够很好的防范密洛陀与外来者。 但凡事无绝对,张家有许多重要的字画,文物,资料,必然有一个安全的储存地,那个字画间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我相信小族长一定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作为暂时的容身之所。” “希望如此。”吴邪忧心忡忡道。 处理伤口期间,张海棠的眼睛总有点异样,刺痒刺痒的,就拿用布条沾了水擦拭眼角,一下子就把布条染上了绿色。 她一愣,想起刚才被密洛陀的血溅了一脸,这玩意的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她立即把脸擦了几遍,直到把血全部擦干净才去包扎手臂上的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血迹擦干净后就觉得眼睛舒服了许多。 处理完各自的伤他们才小心翼翼的去清点地上的装备。 地上这些都是小族长,霍仙姑他们的装备,装备在,她从装备里看了一圈才挑出一只手电筒,往上照,能看到古楼大厅的天花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应该是腐蚀形成的,窟窿的边缘形状很不规则。 吴邪看了一圈,一楼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却没看到上去的楼梯。“奇怪,按照风水理论和样式雷一贯的设计习惯,古楼楼梯的最佳位置应该是在楼的边缘,一般是在东面。而这么大的一幢楼,四个方向都应该设有楼梯才对。” 胖子打着手电查看地上的装备,对他们说道:“防毒面具、手电,绳子都不在,他们应该是在这里放下了装备,然后轻装去探索了。”他指了指上面,“说不定这个地方就是用绳子上去的。” 吴邪说道:“那也得有能用绳子的地方。” 胖子就纳闷了,问道:“棠妹子你们张家人上楼不用楼梯的吗?” “当然有楼梯,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张海棠指着大厅中央的四根柱子,说道:“你们看这些柱子。” 他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几根柱于身上。柱子上雕着几只麒麟,几只麒麟的头部都很突出。 吴邪打着手电看了一圈,“青铜鎏金麒麟头,这楼梯真值钱。”一扭头发现胖子已经用衣服裹住口鼻上手攀爬。柱子一旦震动就有浮粉落下。 张海棠捂着口鼻,站在下边观察着麒麟的排布,久远的记忆缓慢的浮现在脑海中。 “胖子,第三个,第四个,第二个按顺序按一下麒麟头。” 胖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按张海棠的意思按了几下,按完第二个后胖子跳了下来,这些震动下来的浮粉他或多或少都吸入了,下来后就咳个不停。 吴邪皱起眉“这地方不能久待,就算机关不启动,待久了内脏也会烂掉。” 吴邪正要问刚刚按动的意思,忽然就听到咔啦一声,那些按过的麒麟忽然缩进了柱子内,紧接着一条楼梯从上头架了下来。 张海棠举着手电环绕四周,她发现在古楼的第二层,出现了无数的架子,就这样直直挂了下来。 “牛逼”胖子感叹道:“带个张家人就是方便。跟逛自己家似的。” 他们来到二楼,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铁人俑。呈放射状排列,呈现出一套完整的伏羲六十四卦。 这些铁人俑都是被被用铁封死的密洛陀残骸。 “这是个仓库。”胖子道,“他们在这里搞工程的时候,弄死的密洛陀可能全部放在这里。” 张海棠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其中无法得到有用的线索,她说道:“继续往上吧。”这一层和底层一样,也有四根巨大的柱子。 “这些文字是什么?”吴邪正在用手电扫向头顶一根根横粱。 她和胖子循声望去,看到了横梁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奇特的文字。 张海棠眯起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就道:“这些文字是属于张家的暗语,来自家族中不同的体系,你们记得小哥经常留下的记号吗?就属于上面文字其中一种,不过这方面我没什么研究,只能看懂一部分。”她揉了揉发痒的眼睛,继续道:“大概从一些斗里得知的某些文明辛秘。对我们没什么帮助,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张海棠重复第一层的操作启动了悬挂梯,上到三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人面龟身的巨大乌龟。 乌龟的脖子和四肢都非常长,前肢是人的手,后肢是乌龟的脚,长了一张女人的脸,笑得阴森森的。 “氏人国人像,居然还有这东西。”张海棠有点吃惊,因为氏人国的年代是相当久远了。 胖子也是啧啧称奇:“传闻氏人国人是神农氏的后裔。《太平御览》引《风俗通》说,当时的原始人过群居生活,一夫多妻,生育混乱。女娲为了让生育清晰,就让每一个群居山洞制作泥人偶,统计数量。其中神农氏人国使用的泥人偶,就是人而龟身,后来这种人面龟身像就成了氏人国的国徽。” 第 168 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胖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哗地脱下裤子,露出自己的短裤,让吴邪过来蹲下,要踩他肩膀上去。 看吴邪那小身板,张海棠由衷担心他承受不住胖子的体重,便好心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遭到两人严格反对。 “不用!”胖子汗颜道:“你转过去就成,不然胖爷我尿不出来。”绕是他脸皮够厚也受不了被人盯着上厕所。 张海棠“哦”了一声,乖乖的转过去。哪成想她才转过去不到一分钟,身后胖子忽然大叫“我靠”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她心头一惊,回头一看原本木门的位置被胖子和吴邪两人砸出个大窟窿,将火苗压了个正着。 吴邪大叫:“屏住呼吸!” 就见吴邪和胖子压在门上死死用衣服包头,捂住口鼻,身体蜷缩起来。 张海棠看着这情景,意外的没看到烟雾缭绕的现象发生,只有少量的浮粉。 过了几秒,张海棠捂着口鼻缓缓走近。 “……好像没什么粉尘,你们起来吧。”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眼地上的粉尘,细而薄,灰色的。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捻了一点在鼻尖嗅了嗅。 “这些是灰尘。” 吴邪和胖子从地上爬起来,胖子飞快的把裤子给提上,生怕什么东西被张海棠给瞧见。 张海棠:…… “这是怎么回事?”胖子道。 张海棠拍掉手上的灰尘站起身,说道:“看来张家对这些尸体还是很看重的,你们看这里的窗户纸是黑色,应该是这些纸是特殊处理过,用来防范强碱粉尘的。房间里面暂时还是安全的。” “你们怎么回事,让你们灭火差点把自己灭了,幸好这里安全。” “对啊,老子正对准,你他妈的就倒了,你能靠谱点吗。”胖子点上一支烟,拍了拍自己的裤档,“幸好老子反应神速,不然老子的神枪就要折了。” 吴邪揉了揉肩膀,“我还想说你呢,差点把我锁骨踩断了。”一边就打起手电,同张海棠一起去看棺材四周墙壁木牌上的文字。 上面用古文体描述了这个人的生平,这位族人清朝中期出生,名字叫做张胜晴,死于一次北方边境的火拼中。 其生平就是“发冢无数,以定朱家江山”,可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这位功劳不小,给张家带来了相当大的利益,获得了葬入楼墓之中的资格。 从墓志铭中可以推断出张家大部分是在中国北方活动,也就是长白山附近。而且和当时的皇族是有关系的,甚至为皇族做事,从此得到皇族的庇护与支持,所以才能在乱世中安然度过。 吴邪想起了张海棠那蹩脚的英文口语,语法烂就算了,张口还带了股东北口音。想到这他就有点想笑。 张海棠飞快的看了一遍墓志铭,她摸了摸下巴,就道:“说不准这个人还真是我亲戚。” “啊,你认识他?”吴邪问。 “不记得了,沾亲带故还是有可能的,墓主和我是同一分支的。” 张家本家共有五个分支,这个张胜晴所在的分支,叫做“棋盘张”。纹以麒麟示人,是位于权力中心,专出族长的一支。 听到这墓主很可能是张海棠的亲戚,胖子迟疑了片刻,“那咱们,开吗?”他指了指边上的黑色大棺。 “开呗,不用顾忌我。”张海棠摆摆手,对掘同族前辈棺材的举动接受良好。 胖子很佩服张海棠的思想觉悟,他嘿嘿一笑“你这做小辈的够孝顺啊,你们是有仇吗?”说着一边去抹棺材上的灰尘。 “跟我有仇的多了去了,我哪记得啊。” “得嘞,那胖爷我就放心大胆干了。” 胖子用衣服当扫帚,把房间的灰尘聚拢了起来,堆成一个小土堆,就问他们有没有带烟,说不能让这位前辈享用他这八块一包的烟。 吴邪就说他用的牌子是‘黄鹤楼’ 张海棠没有烟瘾,身上是从来不带的。她不排斥烟味,但闻久了还是会难受。只会在心情不好才想着抽一根,借着烟味醒醒脑。 “我没有。”她说道。 吴邪却指了指她的腰包,“你那放子弹的包里不是有吗?”当时张海棠扔子弹包给他时就有个烟盒掉了出来,打完密洛陀后他就给塞回去了。 张海棠一愣,因为这个袋子是从小楼身上扒下来的。她手伸进去摸,果真掏出个白色的小烟盒,盒上印着一串英文。 胖子没见过种牌子的,就拿了一根,嘬了一口就嫌弃的掐掉了。 烟雾中飘着股淡淡的蜜桃味,并不难闻。 她拿了一根,没抽,只是放在鼻下闻了会。 “……” 胖子点了吴邪的烟插在了小土堆上,对着墙角拜了拜:“这个……咱们和你们家族长和海棠妹子是朋友,咱这一次真不是来倒斗的。我们是……我们是……算是来串门的。看完各位长辈,那个……顺便给小张补补功课。 您也知道,你们家小孩记忆力都不好。那个,小张族长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所以我打算问个路……” 看他被熏得一边说一边咳,张海棠就催他,“意思一下就行了,这人是本家,身怀麒麟血,辟邪功能杠杠的,应该蹦跶不起来,赶紧开吧。” 胖子小咳了几声,又拜了拜:“孩子小不懂事,千万不要怪罪啊……您就保持原样就行了……” 张海棠:“……” 走完流程,吴邪和胖子两人甩出铁刺卡入棺材盖的缝隙之中,先撬起封棺铁钉,然后三人缓缓把沉重的棺盖推到地上。 就看到棺材之中摆放着一具已经完全腐化的尸体,只剩一具白骨,四周有一些殉葬的东西,数量很少,其中有一样比较出色的是把黑金材质的匕首。 刀鞘已经烂掉了,刀柄也腐朽得很厉害,张海棠小心翼翼的捻起来,在手电光下一照。刀锋闪烁着冷冷的黑光,显得无比锋利。再用手指轻轻一弹,刀身发出一道清脆的嗡鸣声。 “不错,是好东西。”张海棠敲掉已经快烂掉的刀柄,用手帕包裹住后就塞进胖子的背包里。这条手帕是张海客给她的,正好有用武之地。 吴邪呆滞的看着这个举动,心中卧槽一声,您这也忒顺手了吧。“您之前还在上面还强调说不要动里面的东西,现在倒自己偷上了,也不怕人长辈托梦揍你。” “我拿怎么能算偷呢,都是一家人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在这也是浪费。” “你看你就是不会过日子的。我支持棠妹子。”胖子拍了拍包,就道:“都是自家人,人棠妹子收点长辈的见面礼怎么了?反正放这也只能落灰,咱们带出去重新做一个柄,给小哥做生日礼物也行啊。能给族长效力,那是这把刀的人生高光啊!咱们这叫重新赋予这把匕首重新做刀的意义。” 第 169 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接着他们看的速度就快多了,一连看了几个都是‘棋盘张’这一支的,死因也相同。 看来这一排应该都是在同一次火拼中死的。都是中弹而亡,一般使用了火器,死亡人数都挺高的。他们便一连跳过了好几个隔间,打算走远些看看能不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他们拐了个弯,走了大概十六七米的距离,在大概走廊的中断位置发现了一间房间的门事先打开的隔间。 这一扇房门特别大,甚至房间尺寸比周围的房间大了三倍,房间的装饰也精细许多。 看来这个墓主相当的有地位。 她拿手电一照,里面有一口巨大的棺材被打开了,棺材盖正翻在地上。 “什么情况?小哥他们来过这里?” 她看着地上厚厚的灰尘,和门上被踹坏的门轴,门轴已经断裂开,上面的裂缝腐朽得相当厉害。地上也没有脚印。 张海棠摇头:“不是他们,应该是很久之前来过的人。” 吴邪道:“看灰尘的厚度,最起码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这棺材里的人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墓室,简直是总统套房级别的。” “是最后一次送葬吗?” “你他妈送葬送完之后再顺手盗一墓?你祖宗非气疯了不可。”吴邪道:“不可能是送葬,这是盗墓。” 胖子惊了,显然没想到还有比他们还牛逼的人。 在他们唠嗑的时候,张海棠默默走到墙前看起了墓志铭,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眼睛一直在痒,现在看东西有点模糊。 待她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时一下子呆住了,因为上面写的名字正是——张起灵。 她又仔细看了接下来的几行,从这几行小楷中她得知了这个张起灵生于清末,活了有两百岁。正是上一任张家族长,最终在泗州一次倒斗中身亡,死亡原因——失魂症。 放他娘的狗屁! 在上面与张海客交谈时,他讲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往事,其中有一个故事她印象深刻。 那是她当初被老族长指派任务,在外游历了将近三年这段时间里,族里所发生的事情。 泗州古城事件。 那会张海客已满15岁到了放野的年龄,她还未正式收养小族长,张海客和当时13岁的小族长外出放野,去盗一个极难得手的古墓——马庵村的蝎子墓。 这个蝎子墓是泗州古城的遗址,他们在一个泥浆池中,发现了许多张家人的尸体,如此规模的死亡数量可以断定,这些人在古墓中曾经发生过大规模惨烈的内斗!许多张家的精英就是死在了这一场内斗当中。 她敢断定这一次内斗说不准就是激进派的一次刺杀族长行动。不仅杀死了其他人,还将老族长伪装成了失魂症运了出来。后来有人开堤坝放洪水,把泗州古城给淹了,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其罪证!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一场刺杀,一场骗局。 一样重要的东西被掩埋在厚厚的淤泥之下,那样东西就是,青铜六角铃铛。从张海客的故事中,小族长来到这里或许就是为了取回铃铛。从他后面经历来看,他应该取回了铃铛,至于这个铃铛现在在哪,他们就不得而知,如今仍在追查中。 她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要命,这个小混蛋什么也没和她说,连老族长也是预估到族内动荡,接连指派她出任务。恰好避开了泗州古城那场内斗。 两个锯嘴葫芦! 看着棺材,记忆如同海浪涌上。张海棠的头愈发刺痛难忍。 记忆中自从父母死后,她遭到许多不公,甚至恶毒的对待,想要她死的人有太多了,那段时间她怨过许多人,就连老族长她也怨过,无数次想脱离那个地方。 不是那位不想护她,只是自身难保,已经是尽力护她了。至少给了她成长的时间和机会,没让她在未成长起来前给弄死了。 张家崇尚力量,利益。这是每一个族人立足资本,想活下来主要是得靠自己,靠别人护着是一时的,更何况族长明面上徇私只会让她死更快。那时族内动荡,两派尔虞我诈,这时频繁派她出任务,除了让她远离族内的纷争外,也是给了她脱离张家的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张海棠次次都回来了。 她盯着棺材的时间太长,吴邪注意到后就拍了她一下,问她在想什么。她摇头,一言不发。 在吴邪和胖子惊讶的视线里,她走到棺材的正下方,拱手做了一揖,随即屈膝下跪,磕了三个头。 吴邪认出这是长辈去世后,晚辈的跪拜礼。 动作尼玛标准,表情极其庄重,两人膝盖一软差点也跟着跪下。 良久,“棠妹子,这位——您爹?” “不,是我祖父,也是上一任张起灵。”说到这,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受了他许多的恩情。” 话音刚落,接连扑通两声,她回过头。 “你俩在做甚?” 只见胖子和吴邪两人举着一只烟跪拜了一下。 “冲你这话,胖爷高低得给咱爷爷跪一下。”胖子用手把四周的灰尘堆积在跟前,把烟插了上去,“爷爷别客气,您尝尝‘黄鹤楼’的味道。” 吴邪也跟着将烟插在了土堆上。 张海棠心里那点惆怅被他们这一搞,忽然就变得非常搞笑。 “哈?”她过去把他们拉起来,“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吴邪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我们几个这关系,亲兄弟都没咱们几个亲,你爷爷就是我们爷爷。” 胖子附和道:“对对对。” “……你们开心就好。” 跪拜完,他们又将目光投向棺材里面。里面的骸骨因为暴露在棺材外面,很多部分已经成了粉末。 在尸体的下面整齐叠着一层棉被,只有一个角被翻动过。 胖子啧了一声,“好大胆,盗墓盗到咱爷爷头上。” 张海棠将腐烂的棉被掀开,只见被下有十几件殉葬品整齐地排列摆放着。 有各种玉佩和饰品,另外有三个位置是放置过东西的痕迹,看来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其中两个印记是一大一小的两个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痕迹张海棠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把刀的压痕,和小族长之前那把黑金古刀的外形一模一样。 他们对着这三样东西猜测了一番,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将视线放到其他殉葬品上。 张海棠伸手就要摸,啪的一声,手给胖子给打了下,“干嘛呢,怎么能顺咱爷爷的东西。” 第 170 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又去看墓志铭,大致扫了一眼,从这些文字中可以了解到,张泽临是在一次倒斗中为了救妻子也就是她的母亲,最终双双溺水生亡。 短短的文字里描述了她爹一生所有的辉煌,到死也不过是活了88岁,在普遍长寿的张家人里面算得上年轻的了。 张海棠心想,没想到吧,你女儿年纪比你大,活得比你长多了呢。 她端详着棺中的尸骨,全身的肌肉微微紧绷,虽然脑袋空空如也,身体却本能的感到紧张。她努力想记起点什么,却只能模糊的记得阿爹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她爹是长什么模样?会笑吗?平时是怎么叫她的?是对她感到失望或是骄傲呢…… 长久的沉默中,她忽然就意识到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不过有一点能确定,他老人家现在一定在下面臭骂她这个烧他坟头的不孝女。 张海棠心虚的想,有机会的话,她一定多烧点金元宝补偿下,让她爹在下面买个好一点的屋子。 棺材内的殉葬品并不多,两块玉佩,一把匕首和一只金钗,一只玉扳指。就五样东西,原来她爹是个穷鬼。 她一件一件的看过去。匕首的木制刀柄和刀鞘已经腐朽,金钗倒是没腐蚀就是不完整,钗头是断裂的,有经常使用的痕迹。玉佩是一对的样式,一龙一凤。看料子和成色绝对老值钱了。 有被秀到…… 一对的玉佩就算了。金钗和扳指不会是你俩的定情信物吧? 您还是个情种呢? 整理尸骨时,张海棠发现她交握在脐上的手骨里捏了一只小拇指的指骨,指骨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细绳,她将指骨挑了出来,那条线原来是一条项链,绳子上串着两颗红色玛瑙,末端挂着一颗指甲盖大的青铜铃铛。 她小心的将铃铛拿起,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蔓延开来。 是松香。原来铃铛内填满了松香。她松了口气,铃铛被松香填满后发不了声音。 数了下她爹的手指,是完整的。那这截指骨是谁的? 是她母亲的么?难道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带出完整的尸身,所以将阿娘指骨与阿爹葬一起了吗? “海棠你快来看这个——” 是吴邪的声音,她犹豫片刻,最后选择将这个青铜铃铛留下,重新盖上棺材后她心中默念了声再见。 她到那边,一眼就瞧见吴邪站在棺材边,正抬头看着头顶,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 一股肉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她看到一具陌生的焦尸正躺在棺材里面。似乎是在头顶的洞中掉下来的。 一股恶心的肉香味,张海棠皱了皱眉,“什么情况?胖子呢?” “这人早就死了,火把天花板烧穿后,尸体才上一层掉了下来,摔进棺材里。”吴邪指着头顶的洞,头顶不断传来脚步声,咳嗽声还有东西拖动的声音。 “胖子先上去看看情况。”刚说完就看到洞口探出个头来,胖子一边咳一边对他们说道:“找到他们了,老太婆和小哥都在,不过……情况不妙,你们自己看看吧。” 在胖子说人已经找到的时候,张海棠已经踩着棺材边翻了上去,速度快到吴邪都看不清人是怎么上去的,一晃眼,人已经窜了上去。 上面是一层只有两三米高的夹层,手电粗略的扫了一通,四周挂着许多字画,地上挤满了人,全部人都没有一点动静,这些人都是霍仙姑队伍的人。看来他们可以暂时躲避强碱性雾气的地方。 地上人挤人的躺着,有人面容狰狞眼睛都还没闭上,但张海棠知道他死了。 “他们——”还没说完,张海棠控制不住的开始干呕。 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争先恐后挤入了张海棠的鼻腔,尸体腐烂的气味,排泄物与呕吐物的气味,血腥味,各种难以忍受的气味搅揉在一起。原本头就疼着,被这气味一刺激,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克制不住想干呕的本能。应该说庆幸没有吃东西吗? 一边呕,一边打着手电去照这些人的脸,速度很快,胖子知道她在找谁。 胖子不停地咳嗽,他说道:“基本上都死了。” 吴邪刚爬上来就听到这句话,忙问道:“小哥呢?”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旁边的角落,那里有一堆衣服,张海棠已经跪坐在那边,正在掀开那些衣服。 两三下,张海棠看到了衣服下的那张熟悉的脸。手电光下,张起灵的脸显得十分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 这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好像被冻住,她联想到了死去的小楼,也是这样安静的躺在她面前,冷冰冰的,毫无生机。 她的心中涌出极大的恐惧和悲哀,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忽然不敢去探张起灵的鼻息。连吴邪什么时候到了身旁她也没发现,她抖着手去探张起灵的气息。 吴邪看着这个情景,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死了?”吴邪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活着——”她摸到了带着体温的皮肤,狠狠的松了口气。 “什,什么?”吴邪的眼睛通红,眼泪要落不落,绝望的情绪刚刚上脑,忽然张海告诉他,人还活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迟钝的问她:“小哥没死?”说话时眼泪没憋住,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感觉到了呼吸。”她一回头就瞧见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人没死,你哭甚?” 吴邪飞快的把眼泪抹掉。 她摸向张起灵的手腕,想摸下脉搏,一摸才发现手腕上有道伤口。脉搏跳动并不强劲,但好在还算平稳。 “原来是这样。”她一边给张起灵包扎伤口,一边解释道:“小族长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通过放血,让身体进人到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降低血压和新陈代谢,再用衣服裹紧自己,减小皮肤与空气中雾气的接触面积,从而减轻中毒的程度。 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完全的密封,空气中依然会有少量的强碱雾气,长时间呆在这种情况下,死也只不过早晚问题,他现在身体不太妙。” 单看脸色和旁边的尸体也没什么两样,但好歹还活着。 “活着就好。”张海棠垂着眼睛呢喃,而后又重重的说,“活着就好。” 吴邪看着她魔怔似的自言自语,心里总觉得异样,他觉得张海棠肯定瞒了什么。她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总藏事儿,事肯定还不小。 张海棠包扎一半,他俩就见张起灵的手指在地板上划拉了一下。 第 171 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另一边,吴邪和胖子两人在这个隔间里找到了暗门,正一个个把人搬出去,过程中有两三个人因为搬动时的运动咽气了,这种感觉让吴邪十分难受。 张海棠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张起灵搬了出去,就看到地板上一字排开有六七人,除了已经死了的霍仙姑,都是还活着的。 吴邪和胖子正在讨论这些人怎么处理。 胖子的身体摆在面前肯定是没办法再负担一人,现在的劳动力就是吴邪和她两人,其实她更倾向于就带小族长一个人出去,毕竟他们现在太累了,再多带一个人可能谁也出不去了。 张海棠这会过来,胖子正要问她的想法,却被她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吴邪用手电一照,也被她双目通红的眼睛惊到了,这绝对不是哭能哭出来的,“是被雾气熏到了?” 张海棠揉了揉眼角,现在倒是不痛了,她解释道:“不是雾气,是那密洛陀的血不干净,不小心流进去了。” “感觉怎么样?能看见吗?”胖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顿了下,瞄了一眼两人的脸,莫名感到心虚:“看东西模糊了点,应该没事。” “别揉了!”吴邪抓住她的手,大怒:“你是哑巴吗!这种事怎么不早说?赶紧拿水冲一下。” “反正都这样了,说了顶个屁用?我拿水冲过,没什么大碍。估计就看着吓人了点,你们就当我带了美瞳。” 吴邪要被她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得半死。 “这他娘叫没什么大碍?!非得等瞎了才算事吗!” 张海棠不耐烦了:“你大爷的叫什——” “行了别吵了,我们先抓紧时间出去!”胖子将两人搁开,“以咱们现在的情况,扛一个人出去已经是极限了。这样吧,我们轮流背小哥,一起把小哥带出去。” 吴邪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地上的人,“那我们出去之后还进来吗?再进来一趟。把这些人还有霍老太的尸体也带出去?” “你他娘再来一次,肺也别想要了。”张海棠看着地上的人,心里差不多已经将他们判了死刑,“吴邪,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把自己的命搭上,这些人既然敢接这活,肯定也做好了死的觉悟。不要有心理负担。” “是啊天真,话虽然不好听,棠妹子说的对。”胖子说道,“我和你说,这些人等你再进来的时候早都挂了。你来了也是白来,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些。” 吴邪不是什么大圣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死脑筋,很快就想通了,但他一个普通人想下这种决定还是挺难受的。他将把所有人看了一圈,轮到霍仙姑时犯了难。 霍家人放了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吴邪需要拿证据出去证明霍仙姑已经死了。最终吴邪决定了砍下霍仙姑的头,给霍家人,给解雨臣一个交代。 吴邪在霍仙姑尸体面前磕了个头,念叨了半天,无非是说他迫不得已,只能如此,希望不要动怒,更是许诺可以瞒着奶奶,偷偷把尸体埋在他爷爷旁边。 胖子听到后就在边上骂他出卖爷爷,“你爷爷在下面说不定已经三妻四妾了,你把老太婆弄下去,又是腥风血雨。” “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吴邪狠狠心,道,“海棠,你的刀比较快,借我用用。” 张海棠和胖子正在整理尸体身上有用的东西,听吴邪要刀她就递了过去,吴邪接过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还给了她。 张海棠一头雾水,心说,你玩我呢? 吴邪抽出尸体上的刀,他双手握刀,在霍仙姑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闭上眼睛做了好一会心里建设。但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一咬牙,转头对胖子说:“胖子,我有一活儿,你要帮我办了,我给你六十万!” 胖子扭头问怎么了“咱俩你还这么客气?说,什么活儿,简单活儿我给你打折。” “你帮我把婆婆的头给切下来。” 胖子一听这话呆住了,“你疯了!那秀秀不杀了你?” 张海棠皱眉问:“什么情况?” 吴邪就将自己的想法和他们一说。着实把张海棠震惊到了,她恶心事见了不少,但她没想到吴邪还能有这样疯的一面。 胖子也犯了难,“这事情我真没干过,虽然我是盗墓的,但是亵渎尸体,还是熟悉的人的尸体,我还真没干过。我真干不出来。” 张海棠沉默片刻,沉声道:“我来吧。” 吴邪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边上,“来什么来,你站那别动。” “小瞧谁呢。”张海棠走到他们跟前,说道:“我待会下手利落点,不会太难看。”说着,用刀比划了下,像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边儿玩去。姑娘家家的哪能干这种脏活儿。”胖子把她赶到一边,扭头对吴邪说道:“八十万,八十万我就干。” “成。”吴邪点点头。 过程就不加赘述,张海棠没掺和这活,自个在一旁收拾东西,把能用得上的装好。她在张起灵的包里看到了两个圆环,看来老族长棺材里,两个环形印痕就是这两样东西,她一同装好。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血腥味重的要命。 等他们霍仙姑的头装进背包后,张海棠这边也收拾好了,看俩人满脸麻木,贴心的问他们需要休息吗,俩人拒绝了。 吴邪将一部分食物留给了这些活着的人,张海棠什么也没说,默默将张起灵背起,让他们俩带上东西尽快离开古楼。 他们从烧出来的那个洞口下去,四人原路返回,很快就来到底层。 一路下来她的后背已经汗湿了,在古楼里待得太久,呼吸时喉咙和胸腔总有股灼烧感,体力再好也遭不住。她把背上的张起灵交接给了吴邪,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 张海棠四处张望着,“再往下就是流沙层了,都是虫子和那个密洛陀祖宗,咱们还带着伤患。找其他路吧。” 胖子道:“咱们得找到小哥进来的路线。”说着点了支烟,还没来得及抽一口就给张海棠掐了。 她没好气道:“你不要命啦?抽不死你。” 胖子嘿嘿一笑,便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他指着地上凌乱的脚印,“你们看地上的脚印,咱们可以根据小哥鞋底的花纹,找出他们是从哪儿进来的。” 他们一想觉得办法可行,就一路跟着脚印来到了几根柱子的中间。脚印在一根柱子前就消失了。胖子把这些柱子分别摸了好几遍,几个来回后,他断定这根雕满了貔貅样式的花纹的柱子绝对内有乾坤。 第 172 章 第一百七十章 墓道的终点是一道紧闭的石门,地上可以看到被打开过的痕迹。 “这东西他丫的是墓门吗?”胖子亲热的摸着石门,满脸兴奋的说道,“多久没看到正儿八经的墓了,跟回家了一样。” “你能不这么猥琐吗?”张海棠说道:“瞎激动啥。” 胖子感叹道:“你想咱哥儿几个,多久没进真斗了?这次虽然不是实际性质的倒斗。但是在情景上,我们可以好好过过瘾啊!” 吴邪说道:“那我下次找几个真斗让您过过瘾。” “别,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经过这一次,我是真的有点尿了。我决定回去就改行卖大白菜。” 她听了觉得好笑,一边摸着墓门,一边对胖子道:“别呀,你可以来我饭馆发光发热。百年老字号,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哦。” “听起来不错啊,胖爷我考虑考虑。”胖子煞有其事的思考着。 张海棠在墓门中间的地上发现了一个洞,她把手指伸进去用力一扭,就听到“咔哒”一声,面前从地上升起一个石台,上面出现一个巨大算盘。 吴邪和胖子立即围了上来。 “算盘?”胖子好奇道:“难道你们老张家是想警告我们,擅闯进去就要找我们算账吗?” 张海棠看着那个算盘,略微思索片刻:“拨动正确就能开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口诀是——”她抬手拨动上面的算珠,口中念念有词“针刺八方,位阙从天,数一从离起,指正南离唯一,西南坤为二,正西兑为三,西北乾为四,正北坎为五,东北艮为六,正东震为七,东南異为八,指第九位阙,即在中央竖而指天。” 张海棠按顺序打完算盘后,地下响起了机括运作的声音,面前的石门立即打开。她抬脚就要进去,却被胖子一把拉住。 “等等,别忘了规矩,张家活动在东北一带,那就得按北派的规矩来。” “……没必要吧。”张海棠是真心不想搞这些虚礼,她觉得还不如早点出去,在上面烧点豪车,豪宅,美女帅哥给她的祖宗们。但胖子执意要按规矩,他们就跟着胖子在墓门前磕头叩首,看胖子举着香烟嘴里念念有词。 张海棠就吐槽胖子,比她一个姓张的还像张家人,就提议,要不趁机会在列祖列宗面前表一下忠心,改姓张,就叫张王氏。最后惹得胖子一顿骂。 石门后面是一条巨大的石道,他们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张海棠打量着四周的石壁,发现了两处机关,石壁上一个孔洞内塞了一个布团,很新,应该是近段时间刚塞进去的。 “这里的岩石是火山岩,密洛陀进不来。而且,我发现机关被破坏过了。” 胖子说道:“这里的机关应该都被小哥破坏掉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了六七十米,拐弯后,墓道两边出现了很多石穴,石穴中摆放了许多的石棺。石壁上刻了许多了文字。 胖子想过去看,但被吴邪拉住,胖子就琢磨着要不要开一个过过瘾,但一看到吴邪,心里那点蠢蠢欲动又歇了下来。 有吴邪在,开棺那就是一件相当刺激的事。 继续往前大概三十米,摆放着六十具夫妻合葬棺,呈一字排列放在石道的边缘, 胖子看了之后大为感慨,说他以后也要和云彩合葬,到时候要整一个大一点的,像五斗橱那么大的棺材。吴邪调侃他,说他死后,以云彩的年纪还足够再改嫁五六次的,他们合葬得用一张大通铺。胖子听了直骂吴邪龌龊。 这些合葬棺后面还有一道半开着的石门,石门四周还有两条贴满了胶布的柱子,显然这柱子上面的机关也是被处理过了。 进入石门后,他们来到一个堆满了木头箱子的石室,四周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这些木头箱子的中间却摆放着一个不合时宜的棺材,而且摆放的十分随意。 张海棠心说,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有棺材才对,还给放反了。 “有人来过这里,但不是小哥他们。好像是很早以前就来过。”胖子用手电照着棺材的边上堆放着的一些杂物。 张海棠走近后才看清楚,这是一些已经锈的很严重的工具。她从外形上勉强认出是几个支架,滑轮之类的现代小配件。 她奇怪道:“锈的这么严重,是当年那支考古队的吧?他们是想运出这具棺材,还是把这具棺材搬进来?” 吴邪说道:“奇怪,我看这棺材也没有什么起眼的地方啊。” 胖子摇摇头,“考古队的心亊你别猜,猜了就苦逼了。别管了。继续往前走,老天要让我们知道的我们一定会知道,如果能知道这棺材是从哪儿抬出来的,这个线索还能多一点。” 张海棠心想也是,也不想管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赶紧找出路吧。 正要动身,吴邪却叫住了他们,指着棺材上面的一个图案对他们说,图案很眼熟,在上一代张起灵的棺材上有见过一样的。怀疑这个棺材里面也是某一任张起灵。 张海棠觉得可能性不大,心说,他们老张家的族长是什么香饽饽吗?死了也有人偷尸体?盗一具尸体是没有意义的事。她更倾向于是有人为了某些目的,专门把尸体运了下来,然后将棺材里面里面真正的棺主掉包了。可能当时遇到了意外,导致这个棺材遗留在了这里。 “如果是在这里。那就是初代张起灵了。”胖子说完就看着她和吴邪。 “怎么了?”吴邪问他。 胖子啧了一声,就对他们说道:“这个棺材既然是考古队接触过的,很可能是考古队想要从古墓里运出来的,你们觉得,在这具棺材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关键的秘密?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他看向吴邪,顿了顿,继续道:“棠妹子先不说,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天真你不一样,你和这些事说白了其实没多大关系,只是你对这些谜团太纠结了,我想了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出去了,就永远不会再进来了。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想问下你,要不要开这具棺材看一下?” “是你自己想开吧?”吴邪看着那具棺材,心里有些动摇 张海棠看吴邪那样就知道他肯定起了心思。那小少爷全身上下也就那嘴邦硬。 果然在胖子说出,三分钟就能开了,或许你过往里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里面。吴邪听到后一把子心动了,定了定心神对胖子道:“妈的。干,开了看看。” 他们用铁刺在棺材底一点点敲打,很快开了一个洞,胖子把手伸进去一拽,拽了一只手出来,湿漉漉的,里面是一具湿尸。胖子这人看手指戴满了戒指,财迷心窍就给全撸了下来,让他们估价。张海棠看了一眼,好像是玉石一类的材质。就跟胖子说,具体什么材质她不知道,不过看年代好像挺久了,应该值钱。 第 173 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张海棠面无表情的确认完粽子失去行动力,随即手一翻,只见黑色刀刃转了一圈,甩去绿水收刀于鞘内。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极其的干脆利落。 吴邪和胖子两人看得呆住。 胖子鼓掌“真是师字去了横-真帅,棠姑奶奶你以后就是胖爷我的神——”胖子刚称赞完,站得好好的人忽然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 两人赶紧上去查看。 就见张海棠双手撑地,太阳穴隐隐抽动着,双目紧闭,神情痛苦。 吴邪一摸额头,发现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心道不好,是失魂症! 胖子急问她是哪里不舒服。 “头……” 张海棠张口,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脑袋中疼痛的巨浪汹涌扑来,未尽的话语全部淹没在一声声的喘息声中。 “这,不会是中风了吧?以前也没见过这样啊。” 吴邪猜测:“估计是失魂症发作。”他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比胖子镇定些。 看人疼得都快拿头撞地了,胖子忙问:“那要怎么缓解?把人劈晕吗?” 这时,他们看见张海棠虚睁开了眼。 吴邪边给她按摩着太阳穴:“现在还疼吗?” 她张嘴,哆嗦着吐出一口气,对他们摇了摇头。痛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不过大脑还没缓过来,神经隐隐抽痛着。 就像有把电钻在头上钻一样。她在心里暗骂这该死的脑残症。 过了会,她扶住吴邪的胳膊站了起来,脚有些抖“我们继续。” 看她脸色铁青,吴邪不太放心“休息一会吧,别勉强。” 她神情急躁,“没时间了。” 吴邪与胖子对视了一眼,对此不置可否。 “好,从现在开始,任何东西都不打开了。我们抓紧先出去。”吴邪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们即刻动身,这次速度快了许多,他们来到第三道石门前,石门下顶着一个千斤顶,他们进去后来到一个很大的石室,比他们前面看到的都大,四周很黑,用手电照射时能看到七更巨大的柱子和某些装饰和壁画,此时他们都没心情去观摩。 石室中间有一座和张家古楼外形很像的高台。周围围着帷幔,以张海棠现在的眼力什么也看不清晰。 想要过去,需要先通过一条横在他们面前的小河,从墓室的前方流过大概六人宽。架着六座石头桥,每座桥头都安放着一只动物石像。手电照过去时,透着一股诡异,危险的气息。 “看那。”张海棠指向他们头顶,她指的方向,是一条新架起的绳桥,显然这座新桥就是张起灵搭建的,这种准头,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从不走别人安排好的路,这一直是小族长的风格。 他们上了这绳桥,爬到中途,胖子在前头对他们说道:“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们顺着胖子的手电光去看,就见河对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着靠近岸边的地方. 张海棠动了动鼻子:“腐烂的臭味,可能是尸体。” 他们到了河对面后,胖子蹚水下去用铁刺将那黑乎乎的东西勾到岸上。 这个东西果然是一具尸体,这个人他们认识,是盘马老爹。 张海棠对这个人没有好感,看了一眼就就不再理会,径直往中间的高台走去。 那帷幔之中是一个玉石做的棺床,原本应该放在上面的棺材不翼而飞。从棺床上明显可以看出了挪动的痕迹。 张海棠很快就联想到前面他们看到的那具棺材。 看来有人想鸠占鹊巢。那些人搬走了这里的棺材,或许是想将运进来的棺材替换上去。 上一辈的陈年旧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在乎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重新翻出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他们没有对这个消失的棺材过多讨论。 在棺床的四周他们仔细看了看,居然没找到任何一个暗门。 死路? 怎么可能,既然小族长是往这个方向进入,那这里一定有路,只是他们没发现。只要找到小族长那一批人的痕迹,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很快,胖子在一处墙根边,发现了一个烟头。胖子拿着那个烟头给他们看,说烟是‘玉溪’,在上面发现张起灵的那个房间里,有个已经挂了的哥们儿身上看到过这种烟。 在发现烟头的墙根四周,墓墙边上的缝隙里还塞着几个烟头。他们猜测是有人聚集在这抽烟所形成的。 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抽烟? 张海棠敲了敲墓墙,是实心的,墙后面绝对是没路。 这就触及到张海棠的知识盲区了,“你们男人喜欢蹲墙角抽烟?” “按理说来到这里,他们应该已经吸入了强碱,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抽烟,就算要抽也不会在这啊。不仅偏,视野也不好。” 胖子道:“咳。我告诉你们,纵观这里所有的地方,最佳的抽烟地点应该是那边的台阶。那里视野比较开阔,而且能坐着抽烟而在这儿,要么是蹲在墙根,要么就只能是站着。多憋屈啊!所以这个位置肯定是有讲究的。我和你说,很像一种情况……像是……等女人上厕所!” “……”张海棠身为女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但吴邪没get到胖子的意思,“什么上厕所?” 胖子无语道:“你丫好歹和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相处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个愣头青。怪不得单身。” 吴邪气恼道:“别废话,赶紧说。” “我告诉你。女人上厕所特别麻烦,她们上个厕所的时间。够男人打三圈麻将了。所以。要是几个朋友一起逛街,女人们都去上厕所了,那么这些女人的男人肯定得立即找一个地方抽烟,一般就是待在厕所的墙根旁。” “呵呵。”张海棠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 胖子立即道:“胖爷可不是歧视广大妇女同胞,是佩服,佩服。” “那这些烟头的数量不太对。”吴邪瞅了眼那些烟头,又瞅了眼一旁的张海棠,挠了挠头,说道:“按我以往的经验,上个厕所也不需要这么久,我觉得应该是在换衣服吧?” “哟嚯学挺快,还会举一反三了。”胖子点点头,“这个可能是最大的。” 张海棠看向他们来时的密道口,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空气中的味道变了,我们要赶紧。” 第 174 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多数时候,张海棠是能够保持冷静自持。除了面对亲近的人时,会在理智和感情的选择上冲动一把。往往会给她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她身上这种感性与张家的教育大相径庭。就连张家那种变态的训练也磨灭不了。 在张海棠小时候,曾因为与长辈对话上一些摩擦,故意在半夜捉来两只老鼠绑上鞭炮,丢进对方家的烟囱里。事后因为欣赏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耽搁了跑路时间,她也因此被罚跪了一晚上。当然,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对她收效甚微。 在这种无聊,没有意义的乐子上她乐此不疲。 张海棠的父亲是个很传统的张家男人,一直很看不惯这种做事不计后果的性格,挨训是三天两头就会发生的。母亲发现后,总会出来和稀泥,亲昵的拉住丈夫的手,说一些小孩调皮正常,以后慢慢教之类的话。张海棠就会瞅准机会给她爹卖个惨,事也就嬉笑打闹着就糊弄过去了——总归是成了家的男人,她爹骂归骂,护短的时候毫不含糊。这种无限的包容让她有恃无恐,心越养越大。 在某段时间,张海棠的性格让她吃尽了苦头,感性与热血只会让她撞得头破血流。父亲没得及教导的道理,时间总会让她明白。等栽了几个跟头后也就学会了做事前多考虑后果。毕竟她背后不会一直有人担着。 但这种性格早已经定性……装得再好,骨子里还是那个德行。 …… 耳边歌声回荡,伴随着枪声。 她征愣了一瞬。心想才一会没见,这小少爷怎哭得这般可怜了? 吴邪看到她的时候非常的震惊,一时不查,手臂擦过铃铛,下一秒,那颗铃铛一下子炸开。 有人在开枪为他开路。 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声音是谁,吴邪对她说是潘子,她沉默。 又到了做选择题的时候——救或者不救?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莫回呀头……”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雾气,这一瞬间她想了许多。 潘子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但也不是没有机会。有机会,那就救—— 她伸手在吴邪口袋里摸出了那瓶酒,拧开盖子,喝下一大口。这个举动,让吴邪有了不好的预感。 “十分钟。”她对吴邪说:“我带他出来。”灼热的液体流入身体,让她的脸颊升起抹病态的潮红。 吴邪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生动的诠释了三个字,“你疯了!”心里却下意识的暗自期待,或许都能出来呢?这个侥幸的想法刚萌生就被他压下,这可能性太小了。他立即拽着张海棠往前面走。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信我。”她甩开吴邪的手。“你骗我!”吴邪的声音抖的厉害。 吴邪很清楚这是一个赌,赌注就是张海棠的性命,她在赌时间来得及。 张海棠不想再浪费时间,推了吴邪一把,“往前走。”她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她根本没给吴邪拒绝的机会,转身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 歌声仍在继续,望着那个无比决绝的背影。吴邪忽然觉得潘子的歌声大得惊人,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一个他只能选择相信的谎言。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抛撒那红绣球呀, 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 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嘿——” 歌声中,吴邪动起僵硬的身体,“你别骗我!你别骗我!”他在心里狂喊着一步步往前,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止不住的流。 …… 张海棠在潘子震惊与愤怒的目光中,一刀撬下一块石头,一边咳一边敲,一下又一下,她的虎口震裂,鲜血沾染上刀柄。最难撬开的石头是最后一块,将潘子的小腿卡得严丝合缝。她敲了无数次也仅敲出一条裂缝。 潘子的声音很虚弱,一直劝她放弃,让她赶紧跑。说他要去陪三爷了,之类的话云云,很显然他已经不想活了。 张海棠不知道潘子和吴三省之间发生过什么,她看得出他对吴三省的执着相当的可怕。完全可以说吴三省就是他心中的精神支柱,这根柱子断了,那他的气也就断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潘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蓄力对着刀柄踩去。 “嘣”的一声。 万幸,石头撬开了。 只不过,刀也断了。 张海棠迅速扫了一眼潘子身上的伤势,几乎没一块好肉,特别是左腿,鲜血淋漓甚至看到了骨头,“你的腿恐怕保不住了。”她尽量避开伤口将人背起。重压下,她咳出一大口血,胸腔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头顶的雾气在距离他们五米左右时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这是好消息,她需要在五分钟内从这个通道离开。 她一步步绕过这些丝线,万幸的是,有些铃铛被击碎,这给了她很大的方便,可以让她的速度快上许多。问题是她的视线,太模糊了。 “放我下来吧……凭你的身手,你能过去……我该去陪三爷了……” 潘子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感觉还有微弱的呼气,几乎跟个死人一样。 就算自己救了他出来,很可能他也撑不过这段路。 她强忍着痛说道:“撑住,千万别睡。我需要你给我开路。” 对方没有回应,她火了,嘶哑着嗓音骂道:“他吴三省这么值得你死心塌地?死也要你作陪?他妈的那老狐狸指不定还没死,不知道在哪花天酒地!咳咳咳——” “三爷救过我的命,知遇之恩……”潘子忽然开口,一说话就咳出口血。 “知恩图报,很好!”张海棠的声音混着鲜血颤巍巍的挤了出来:“潘子,你给我听好了,我救了你,是救命之恩,你他娘现在就得听我的。你想死,出了外面我不拦你,但你不能死在这。你的死只会成为吴邪的——”话未说完,她由于视线模糊脚下踩空,胳膊一歪碰到了线。 瞬间,她浑身一僵,心说要完。就在这时,一声敲响从后背响起,丝线上的六角铜铃被打得粉碎。 “往前走,潘子我给你开路。”潘子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视线太模糊了,张海棠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多少次线,但数清了一共响起六声枪响。在最后一声的时候,她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身后却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晃动的声音。 第 175 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动了,动了!棠姐你听得到吗?!” “你就不能小点声。” 阿台和亭亭两人是在五天前赶来了巴乃,两个月前,小楼和张海棠一句话也没交代忽然就消失了,两人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王盟,得知吴山居的老板也是消失不见,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只能默默等着两人回来。 阿台原本还很气愤,叫嚣着要将小楼揍一顿,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有个快递指定要他和亭亭接收。那是一个一米八的大冰柜。 里面放着的,是他们兄弟的尸体。 刚看到的时他们完全崩溃了,差点没注意到冰柜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巴乃瑶寨的地址。 他们来到巴乃一路打听,在一群外国人口中打听到了张海棠的消息。得知她正在进行洗肺和中和碱性毒气的治疗。 这群外国人在湖边发现了张海棠一行5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那的。发现时,五人都已经脱力晕厥,有着不同程度的碱气中毒。 亭亭通过和那些外国人交谈中得知了一小部分真相。这和一个家族群墓有关。 第二天早上另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抬了进来,被两个自称姓解的人接走。 胖子与吴邪先后苏醒,已经能起床吃点粥之类的流食,吴邪认出了他们,从阿台口中得知了小楼已经死去的事实,他愣了许久。 面对两人的盘问,吴邪将这期间发生的事,挑着能说的编成一个故事讲给他们听,他们听完表情很恍惚,“那小楼是谁杀的?”亭亭问他。 吴邪摇头:“……真相或许只有海棠知晓。”他打听了其他人的情况。 潘子的左腿伤得很重,现在仍然在昏睡。他后期需要很长时间的复健,而且就算经过复健也很可能会落下残疾。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吴邪不求太多,有命在他已经够满足了。 张起灵醒了一段时间后又睡了过去,那些老外让他们不用担心,说他的身体非常好,很快就能恢复。 最麻烦的是张海棠,她的眼睛经过治疗不会再恶化,但所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不至于瞎掉,但视力会有影响,想彻底恢复只能靠后期手术。之所以说麻烦,是一直醒不过来。 那个老外说的没错,张起灵的身体确实恢复的是最快的,胖子和吴邪还摊在床上的时候,第三天,张起灵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张起灵苏醒后第一件事,就去找了张海棠,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取下了挂在张海棠脖子上的六角青铜铃铛。张家古楼内他们太紧张了,居然一直没发现她带了个青铜铃铛出来。张起灵化掉里面的松香后,分别在张海棠与潘子的耳边晃了几下。神奇的是,潘子在听到那个铃声后有了苏醒的迹象,但因为伤的太重又睡了过去。 只有张海棠仍然沉睡着,张起灵在她床边守了三天,隔一会就在摇着那个青铜铃铛。 吴邪有时看着这个情景,总有种绝望的感觉。连询问那个青铜铃铛是做什么的兴趣也提不起。他有事没事就去张海棠床边晃悠,那俩伙计不太待见他。他也理解,说到底他们老板就是为了他和潘子才伤得那样严重。 如果真的没办法醒来,吴邪觉得他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直到今天,张海棠有了苏醒的迹象,晚上,吴邪出去上完厕所回去,见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张起灵。就问他想干吗? 张起灵背起包囊,“我该走了。” “胖子你死哪儿去了?小哥他娘的要跑!”吴邪立即大喊,胖子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但他表现的非常平静,显然他一定是和张起灵交涉过了。 “没有时间了,我要去完成一件事情最后的步骤。” 吴邪不解,“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张起灵回头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后面的路,我只能一个人走,你们已经没有办法和我同行了。太危险了,而且这事儿和你们也没有关系。” 吴邪一听这话就怒了,“你就这么走了?海棠还躺着没醒呢!你也不管了吗?”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棠妹子已经醒了。” 吴邪一惊,心说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亭亭和阿台那俩人在里面照顾。”胖子指着屋里,说道:“不打算先看看再走吗?” “……”张起灵看着他们沉默不语,又默默的走了回来。 胖子叫来一个老外,几人一齐进了屋里,就见张海棠眼睛上缠着一层纱布,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头发散着披在肩上,一言不发。阿台和亭亭俩人一站一坐,眼睛都红着,看来是哭过。 那老外给张海棠检查了下身体,似乎对张海棠突然清醒感到不可思议,胖子问眼睛上的纱布能不能拆,那老外说可以。 老外用中文说了声闭上眼睛,就动手开始拆掉纱布,可没想到拆开的时候,张海棠是睁着眼睛的,忽然被灯光刺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张起灵动作飞快的将最后一盏灯关掉,调成了亮度很低的暖黄色。 很快他们发现,张海棠的情况很不对劲。吴邪喊了好几声,手在眼前晃了晃,但完全被忽视了。不仅一声不吭,就连眼珠子也不会转动。就好像感觉不到外界的刺激似的。他们心中涌起了不祥的念头。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胖子唏嘘不已,说他们刚给小哥找回记忆,另一个就失忆了。 记不得过去的事情,眼睛还看不清东西。看着张海棠那呆呆傻傻的样,吴邪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亭亭端来一碗稀粥,舀了一勺喂到嘴边,张海棠嘴唇紧闭,安静的看着她的方向。她轻哄道:“棠姐,吃点东西吧”张海棠仍旧没动。 “我来。”张起灵拿过亭亭手中的碗,坐到床沿。当着张海棠的面吃了口粥,接着再舀了勺送到她嘴边,就见张海棠顺从的张口吃下了。一口接着一口,机械的吞咽着。 亭亭看到后差点就哭出来。这才一个月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边上那老外屏退了屋里的人,说围着病人不利于休息。最后,屋里只有张起灵留了下来,喂完粥,张起灵伸手给她擦了擦嘴。 两人静坐了会,忽然,张起灵轻声说了句:“你…还记得我吗?”考虑到张海棠的视力下降,他坐近了些。那双淡漠的眸子仿佛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灯光柔和,张海棠的脸有些朦胧,整个人的轮廓仿佛像被打上一层柔光。 “……” 第 176 章 番外,bg向 自从张起灵失忆后,张海棠就感觉自己就像在带孩子,嗯……不爱说话,年纪很大的超龄娃娃。不会坐公交,不认路,不会刷牙,不会穿衣服等等…没关系,这些都可以慢慢教,重要的是——她不会再被管了!!! 张海棠想通这点后差点激动得泪流满面,她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回家后还能见到乖乖的兔崽子。这种感觉谁懂?简直爽翻了啊! 天刚亮,多年的习惯让张海棠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睁眼不到一会就清醒过来,窗户外阳光明媚,她却头疼难忍。昨晚喝酒醉得一塌糊涂,记得回到家往客厅沙发上一倒,后面啥印象也没了。 回想了下只感觉头痛欲裂,她掀开被子,打算去洗个澡洗洗身上的酒气,结果一回头发现身侧躺了个男人,神情淡然的盯着她看。 “卧槽!?”她大惊,立即低头看了自己一圈,很好,没发现什么奇怪的痕迹,她蹦了下,身体也很ok 她奇怪道:“你怎么在我床上?”刚说出口她忽然觉得明白了什么,大惊失色:“使不得啊小族长!虽然性教育对于个体成长具有重要意义,但也不能拿我当研究对象啊!” 张起灵平静的掀开被子下床,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你的房间。”他从衣柜里挑拿了件t恤换上,全程完全当她不存在。 她揉了揉腮帮子,总感觉牙齿酸痛,含糊道:“昨天晚上我不是睡在客厅吗,发生什么了?” “是你自己过来的。” “你可以赶我走,记住以后不要随便和女人一起睡觉啊。”她赶紧教育道。 张起灵撩开袖子给她看,一个明晃晃的牙印出现在两人眼前。 张海棠捂住脸,彻底没话说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舌头舔过牙龈,隐隐作痛的酸痛感,她到底咬了多久啊!她的牙还在真是万幸。就那肱二头肌还不得把她牙蹦坏了。 “性教育是什么?” 张海棠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就是指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睡觉,做了快乐的件事,然后有了小孩。” 张起灵看了眼她的肚子,迟疑道:“你有了小孩?” 张海棠神情严肃的解释道:“睡觉不是重点,重点是做了那件快乐的事情才会有小孩。” 张起灵沉默片刻,“那是什么?” 怎么失个忆问题还变多了?张海棠道:“你以后娶了媳妇就会知道的,乖,以后让你媳妇教你啊,别问了。” 她这么说完后,张起灵果然不再问了,双手插兜慢吞吞的走了出去,跟个老大爷似的。 她冲了个澡,出来后桌上已经摆上了煮好的面条。 嘴里吃着族长煮的面条,张海棠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了下。要是其他族人看见族长亲自给她煮面条,岂不是得集体骂她不成体统,不知礼数? 正喝着面汤,张起灵突然对她说:“钥匙给我。”她不明就里,但还是把家里钥匙递了过去,“你干嘛?” 就见张起灵从钥匙扣里取下一把钥匙放进他裤兜里,从外形上看,是她地下酒窖的钥匙。 张起灵淡淡的说道:“以后把酒戒了。” 虽然对她来说有没有钥匙没有什么区别,但她不服,“凭什么啊!” 张起灵可能是今天心情好吧,还有耐心跟她解释了下,“你酒量不好,而且……容易有小孩。” “屁话!我只是喝酒又不和男人睡觉!大不了我以后少喝点,不会酒后乱性的我保证。”她竖起三个手指发誓。 张起灵瞥了她一眼,那皱起的眉头显然是在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个意思。 张海棠心里冷笑:呵呵,大不了在外面喝,你也不知道。 或许是猜到她的想法,张起灵又说道:“晚上十二前回来。” 她拍案而起,张嘴就是一顿输出:“不行!我不要,这是我自己的私生活!这是我家,你凭什么管我!?”她才爽几天,一想到又要开始寡淡的生活心里是有一万个不愿意。 张起灵沉默了,什么话也没说,默默把口袋里的钥匙放到桌子上推还给她,垂下眼帘静静吃面。 她惊疑不定,心说,这就让步了?这么简单? 张海棠莫名从张起灵那半个脑袋上看出了委屈,她咳了一声,正打算说点什么,“知道了,我今天会搬出去。”说完,张起灵把碗放下,抬脚就往屋里去,一副收拾东西马上就走的意思。 她张口结舌,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地步。 “等等啊!”她飞速抓起桌上的钥匙飞扑过去,整个人挂在张起灵背上死活不让他走,她软下声音道:“干嘛呀?我开玩笑呢,刚刚话重了点,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没发生,成吗?”我去!这人要是出了这个门,她要上哪找去?! 张起灵回过头,就见张海棠讪笑着把钥匙塞到他手里,“我家就是你家,乖啊,咱别闹离家出走了。”一顿操作过后才从张起灵背上下来。 见他捏着那把钥匙重新放回兜里。张海棠讷讷地问:“钥匙也给你了,不走了吧?”张起灵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但总算不往屋里走了,就是开始往门外走了。她心里一惊,立即冲上去堵在门口:“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发誓以后不喝了,啥都听你的,真的!” “……晨练。” 她看眼时间,确实是到了每天晨练的时间,半信半疑的开门,不放心道:“那我跟你去,哎,我也好久没晨练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话音刚落,就听张起灵说道:“以后每天早上七点。” 你小子挺会顺杆往上爬啊! 话都说出去了,还能反悔不成?张海棠只能答应下来,正郁闷时,她好像见张起灵笑了一下,仔细去看时又没有,仿佛阳光下被戳破的泡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觉得自己被驴了。 张起灵好心机一男的! 被迫来到西湖边开始晨跑的张海棠在遇见一个眼熟的小青年后,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小青年叫什么名不记得了,因为经常来饭店吃饭混了个眼熟,张海棠跟他聊得挺欢的。性格开朗,长得也俊郎。 张海棠快跑几步凑上去,“好巧,经常过来跑步吗?” 那小青年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她后叫了声小棠姐,笑道:“对,最近去店里很久没看见你了。怎么突然过来跑步了?” 她挑眉道:“减肥嘛,不行?”也没说她最近去哪。 第 177 章 番外,bg向 1 已经有七年未踏入这个城市了,张海棠走在街上,看着四周的车子和楼房,和她记忆里已经有了差别,拒绝了几辆停下的顺风车,张海棠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记忆被刺激不断在脑海闪现。 只有七年而已,却总感觉过了许久许久。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裹着冷风,张海棠刚刚到达家门口,口袋里手机震动两下,她掏出后看了眼屏幕。 张海客发来一条讯息:到了吗?她回复到了,又顺手删除掉聊天记录。 张家古楼出来后,张海客把她带到香港,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调养身体。疗养期间她接受了一些特训,枪械,格斗,外语。也有针对嗅觉的训练,主要负责她的人就是张海客,他们俩算是短暂搭档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有人去引导她找回失去的记忆,但时常在张海客这张脸前晃悠,她多多少少记起一些画面。有关于那个叫吴邪的男人。 记忆中的画面太片面了,她本人好奇的要命,就从张海客口中打听,次数多了,脑海中有关于吴邪这个人的形象逐渐饱满。从张海客的口中,吴邪和她似乎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只是记忆断层严重,无法产生多余的情感。时常她会看着张海客的脸发呆,据说他们长得相同,她知道这很失礼,可是她实在太好奇记忆中这个人。 对于她失去的记忆,张海客建议顺其自然,太过纠结只会自寻烦恼。她却想到了个办法,通过六角青铜铃铛产生的幻境刺激大脑潜意识里的记忆。只不过这个办法让她神经衰弱,时常做噩梦,频繁陷入梦中梦让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有一次整整睡了三天。从那之后,张海客严令禁止她继续接触六角铃铛。 两年后她回到内地,活跃在北方各地,她重建了北部档案馆,她很忙,几乎没时间休息。五年的时间辗转各地,周旋在各种奇闻异事之中,接收与寻找那些流落在外幸存的张家人,算是有了一小批自己的势力。直到这两年逐渐记起一些片段,紧接着,在一次与张海客的谈话中她得知了,吴邪与张家的合作,也得知了一场极其精密与可怕的计划。 她想是时候回去了。 …… 董仲卿,是她现在这张脸的身份,圈内小有名气的舞蹈家。也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舞者素酒的同期师妹,特殊情况下,她会凭借着巡演的理由活跃在外。 她用一根发卡撬开门锁推门进去,很快就发现家里有人活动的痕迹,客厅的沙发上披着一件黑色夹克,桌面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很新。她从外套的内袋里摸出一个钱包和一只很细的液体试管。 “关根” 她拿出钱包里的身份证,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青涩的模样,照片应该是吴邪以前拍的。 怎么会有试管? 她想起从张海客口中得知的一件事,吴邪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费洛蒙是从蛇毒中提炼而出,是一种气味的信息素。读取费洛蒙所携带的信息时程漫长且痛苦,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刚好这栋房子有个地下酒窖,入口在她房间的床板下,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个地方,确实足够安静,很多侦探小说里常常会有凶手将尸体藏匿与这类地方。 张海棠脱掉沾染着水渍的大衣,拍了拍旗袍上的褶皱,简单捯饬了下形象。 久别重逢,本想摘了面具梳洗一番,再换身以前的衣服再现身的,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说实话有点紧张,又有点想笑。多年未见,道上的传闻与她记忆里的吴邪有些许出入,她猜不准吴邪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带着这种心思她来到地下室,还没推开小门就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与烟味。 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吴邪不会真将尸体藏匿在她地下室吧? 阴沉沉的地下室内响起沉闷的脚步声。她轻轻踏在木质的地板上,来回渡步,她发现这个酒窖的布局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昏暗的地下酒窖里,微弱的烛光隐隐的照着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眼观四周,原本摆放着各色酒瓶的架子上全部换成了一些透明的瓶瓶罐罐,走近看才发现,这些罐子里用酒精浸泡着大大小小的蛇。除了这些蛇,有些架子上摆放着几沓纸质文件,与十几个堆叠着的磁带。 绕过这些架子,一张简易茶几摆在中间,地上堆放着几个雪碧的空瓶。张海棠看见了一个人歪躺在藤椅上不省人事。 她心头咯噔了下,绕开地上碎裂的玻璃碎片上前查看,这个微仰着头靠着椅背的人正是吴邪。 脸上,脖子上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衬衫的领口血迹斑斑,地板上是红酒与某种碳酸饮料混合后凝固的痕迹,乍一看跟什么凶案现场似的。 她摸向吴邪的脖子,脉搏跳动得还算平稳。 茶几上摆放着个棋盘和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玻璃瓶与液体试管,玻璃瓶里已经全空了,她嗅了嗅,应该就是蛇毒。 “吴邪,吴邪,听得到吗?” 张海棠拍了拍吴邪的脸,脸上的胡茬十分扎手,就算闭着眼睛,也掩盖不了眉目间的疲惫。她是既心疼又气愤,这小子是真不在乎健康,身体已经超负荷了。 “啧”这小子到底在这呆了几天?味也太冲了吧。 她叹了口气,打算先把人带上去。她握着吴邪的手把人拉了起来,才发现吴邪的手冰凉冰凉,手腕的触感不太对。 “好家伙,你小子在我家地下室玩自残呢??” 她把吴邪的袖子撸了起来,手臂上三道划痕一看就是刀割出来的,其中一道还很新鲜,刚结痂不久。 见此情景张海棠的脸色一变再变。她将人背了起来,颠了下,没多重。臭小子身上的衣服都宽松着,肯定没多少肉。 正思考着以后该怎么调养,她感觉到身后吴邪的呼吸有了变化,便扭过头叫他名字“吴——”开口的瞬间,脖子被手肘从后面死死卡住。 “你是谁?”声音冰冷。 “……”你小子勒这么紧想让她怎么说话? 张海棠微微扬仰起头喘了口气,“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她停顿了下,换上了原本的声音,“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声音。” 良久,身后缓缓的说出了她的名字,“张海棠?”她正想说对,是不是很惊喜。对字还卡在喉口,耳边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就是那种霹雳吧啦的声音。 后腰像是被针刺了下,没有任何防备,她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抽搐了几下就倒在楼梯上,大脑空白了有五秒左右,腰上的疼痛才逐渐被大脑感知到。不等她开口,领口被拽住提了起来,她看到吴邪用着一种讥讽眼神的打量着她。 第 178 章 番外,bg向 2 好在张海棠分得清孰重孰轻,没等吴邪开口就转过身去,动作从容地将上身的盘扣解开,直到上身的衣物褪去,露出一片白皙如玉的背部,常年运动使她的肩背十分优美、挺拔。 他用视线描摹着那两片翩然欲飞的蝴蝶骨,和记忆中的一样,记忆中除了脸外,吴邪见得最多的就是张海棠的后背,因为张海棠总是走在他的前面。 一路往下,后腰上的一道枪伤映入眼帘,吴邪愣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张家人的血液特殊,他们身上不容易落疤,除非是相当严重的伤口。当初在蛇沼,张海棠被巨蟒咬中肩膀,命都去了半条,结果肩膀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子,估计时间再久点就要消失了。 拥有这样的体质,吴邪有时甚至觉得是上天太过苛刻,各种意义上的,岁月很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所以吴邪总会默默的记下那些伤疤,每一道留下来的伤疤都代表了一段刻苦铭心的故事吧。 脸可以冒充,伤疤,形体也能做到一模一样吗? 手指在那些伤疤上轻轻摩挲而过,吴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张海棠被他摸得直起鸡皮疙瘩,她抱着胳膊搓了搓,“让你看没让你摸,你小子别耍流氓啊。”话音刚落,水从头顶花洒浇灌而下,把她浇了一个激灵。 雾气升腾而起,水流过的肌肤就犹如被火点燃了一样,青黑色的纹身缓缓显现。很快完整麒麟踏火纹身就呈现在吴邪眼前,鹿角龙鳞,踩火焚风。 这是吴邪第一次以这种状态观察张海棠身上的麒麟纹身,这种性感与神秘碰撞产生了种奇特的美感。 “……” 扑通、扑通。 吴邪听到了自己逐渐急促的心跳声,一股强烈的而复杂的情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脏,冲击得他的胸腔发麻,指尖颤抖。 许久,吴邪都没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有太多的话想说,卡在嘴边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可能就是近乡情怯? 一条浴巾披到张海棠肩膀上将她裹住。张海棠扭过头,来不及开口,就被吴邪从后面用力的搂住。她心头一惊,差点条件反射动手。等了会,发觉没其他动作后也就任他抱了。 “你跑哪里去了?”吴邪的声音有些抖,似乎带着一种压抑着的激动。 她不解:“看个纹身你就信了?刚刚不是死活不信吗?” 吴邪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记得你身上的伤疤。” “你早说啊!早知道这么容易,老娘就先脱衣服得了,省得费劲巴拉的浪费口水。” 这么多年了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看气氛。 吴邪只觉得胸口憋了股劲,他深吸一口气,把她放开,只是眼睛仍然紧紧盯着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几年你哪去了?” “在香港休养了两年,然后我回了内陆,用的是另一个身份,你刚刚见过了,叫董仲卿。近几年我一直在北部活动。” “所以是张家人把你带走了?”吴邪稍作思索,很肯定的说道:“是张海客吧?在巴乃你们就见过面。”不知是不是张海棠的错觉,吴邪说起这个名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对,他确实找过我,那个时候我就答应了跟他合作。”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承认,吴邪心里瞬间升起怒火,他强忍着怒气质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顶个屁用啊!除了卖萌啥也不会,张海棠在心里诽腹。 张海棠足足沉默了一分钟:“这毕竟是我自己家的事,而且很危险。当时我不想连累外人。”听到这话,吴邪忽然就笑了。张海棠明显看到他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一时噤声。 “你继续说。”吴邪朝她笑道。 “……”张海棠稍微斟酌了下话语,才继续道:“当初我们的情况确实太被动了,我已经没退路了。但你有,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以为你经过巴乃的事情后一定不会选择继续查下去,毕竟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今你会被卷入这么深,是我没想到的……” 吴邪收了笑容,微微活动下颌,熟悉吴邪的人就知道,他现在认真了。 “巴乃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就是小楼的死非常意外。其实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小楼死在了‘它’们的手里。”说到这,她停顿了下,垂下眼眸似乎在回忆什么,“所以我杀了它们的人。过后我反应过来,这是个很冲动的决定,我把自己推上了绝路,因为和‘它’们接触过,它们无法保证我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我活着从张家楼出来,它们绝不会放过我,我留在你们身边,或许会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所以我告诉张海客,如果我顺利出来,不管如何,先带我走。” 听完解释,吴邪的表情却愈发晦涩阴郁。他用着一种异常冷静又陌生的眼神盯着张海棠。 张海棠的解释,话里话外都是在透露着她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要是他反驳那就是他不懂事,他胡搅蛮缠。可这些决定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是家事’将他的知情权否认。他们多年的交情,却宁愿与一个刚见过几面的人合作,对他却闭而不谈,张口闭口就是为了他好。 “张海棠你可真是个王八蛋。”吴邪冷笑一声,大声质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就不声不响的跑了?你拿我们当什么了!”他哦了一声,自嘲道:“也是,毕竟我们就是几个不值得一提的外人。” “……”对于这件事她确实做的不地道,因为心虚她不知道怎么开腔。 见她沉默,吴邪气得脸上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 这个王八蛋居然不反驳? 张海棠在心里朝着张海客臭骂了好几声,大哥你做事能不能替我收尾!至少帮我知会一声啊! 吴邪也想到了张海客,怒火更盛,“还有张海客那个老王八蛋,狗日的真不是好东西,真他妈会装!”骂了半天也没见张海棠吱声,吴邪激情开怼:“怎么不说话了?”语气简直嘲讽拉满了。“你过来做什么?” “想起来了,就过来了。”张海棠认真道:“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哦?张家那些老东西有这么好心肯放你过来?” 张海棠笑了笑:“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这个任务是我个人意愿,你放心,那些人掌控不了我。” 听完这句话,吴邪脸色稍缓,但对方下一句话就让他气得火冒三丈。 第 179 章 番外,bg向3 张海棠回去后家里已经没了人影。她常年身居于领导地位,习惯使然,活得非常自我,完全没有出门该报备这个意识。到了这种时候,她也只是暗自可惜多带了一份饭菜回来,吃不完就该浪费了。 饭才吃了两口又是一通电话过来,一看电话居然是胖子来电,张海棠迅速扒了两口饭,接通后,屏幕对面一直没声。 “喂?有人吗?”她又夹了口菜,“不说话我就挂了。” 那边才传来声音。 “操,还真是你。”胖子的声音充满着震惊,张海棠在心里想象着胖子此刻的表情。 张海棠嘿嘿笑道:“surprise~想我了吗?” 她喝了口水,“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是我的?” 胖子解释是吴邪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他想到晚上有个电话他没接到,就试着打过来,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可真是担心死胖爷了,你这么多年跑哪去了?” “一言难尽啊,这几年发生挺多事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唠唠。” 胖子也没再继续问,想到吴邪刚刚语气不对,“你和天真在闹矛盾呢?刚刚他打电话过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说起这个,张海棠话可就多了,“是有点小小的摩擦,对了胖子,你现在能不能过来杭州一趟?”她走到窗台前,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吹进屋里。外面又开始下雨了,窗前道路昏暗,路上的灯似乎坏了,只余下拐角处房屋窗户的灯光微微发着亮光。 “那肯定要过来,有事胖爷那也得推了,明天你就能看见胖爷我了,这么多年没见,咱们明儿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啊,我现在可真是对吴邪没辙了。” 胖子纳闷“到底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吵架了?” “是这么回事,我长话短说……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真不知道他那臭脾气怎么来的,我好声好气跟他说话,解释的多清楚啊,他居然叫我滚,还敢在我家叫我滚,他怎么敢!?” 胖子听完都无语了“……某种意义上你他娘也是个人才,我都想为你鼓掌了。你那叫什么话,每句话都往人肺管子上戳。不骂你骂谁?” “哈?我又怎么了?我客客气气跟他说话,有哪里不对了?” “啧,棠妹子,几年不见,我怎么感觉我们关系生分了呢。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废话!不是兄弟我能不顾那些老东西的反对赶过来?老娘这几年也很不容易的!” “那你还客气个什么啊,少用你们张家那一套说辞,整得这么阶级分明,多伤感情啊。”胖子叹了口气,语气都沧桑了:“道理吴邪肯定是懂,你好好说他会理解的,其实他就是气不过,你顺着他服个软就啥事也没了,和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那口气贼像老母亲劝大女儿不要和叛逆小儿子计较。 张海棠不爽极了,作为独生女长大的她,从小到大就没让过谁,更别说年纪大了后,都是别人对她恭维。 “我还不够顺着他?该说的也都说了,再说了,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他还想干嘛?” 得,这俩人就是尖刀对麦芒,谁也不服输。胖子忽然想到个问题,“你出去没跟吴邪说清楚吗?” “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出去吃个饭还得报备?老娘懂事起就不干这事了。” “哎呦我的妈呀,你这心可真够大啊,你怎么没把天真给气死呢,我得赶紧给他回个电话。” 胖子要挂电话,她急了:“等等等等,那我呢?等下我怎么办?” “你?”胖子琢磨了下,对她说:“就不奢求你能说什么好话了,待会你闭嘴就行,你就站他面前等他发完火,他自个能把自个哄好。” 张海棠觉得这个办法不靠谱,“不行啊!妈的他就跟个怨种一样,说话阴阳怪气夹又枪带棒的,他一笑我就受不了了,你赶紧重新想一个。” 胖子沉默了几秒,支了个损招,“那你卖惨总会吧?女人的眼泪就是灵丹妙药,等吴邪一回来,什么话也别说,哭就行了,记得哭得美一点,就,就仙女落泪那种哭法。保证把吴邪治的服服帖帖。” “我拒绝!”张海棠一想象那个场面全身都在拒绝,“太丢人了,我不行,我不要。你换一个。” “你要求也忒多了。”胖子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要是嫌他说话难听,你直接把他推倒啊!用你的嘴堵住他嘴,把他亲到窒息,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你在瞎说什么啊!!” 胖子不管她的咆哮,直接把电话挂了,留下张海棠独自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张海棠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此刻弱小可怜又无助。 电话挂了五分钟不到,门口就响起了车子急刹的声音。张海棠一个激灵,屁颠屁颠的走到门口,就见门口停了辆面包车,她一眼就认出是吴邪的金杯。 张海棠不禁感叹,她和吴邪的孽缘就是从这辆车开始的,当初她咋就讹上这辆车了呢。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跟死了老婆一样,顶着寡妇脸的就是吴邪,另一个应该是他的伙计在给他撑伞。 “你tm还知道回来!”人还没到跟前,吴邪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张海棠眼皮一跳,挤出个笑来,“这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见吴邪浑身湿哒哒的,她把人迎了进来,“吴老板很注重养生啊,大晚上夜跑呢?瞧瞧都成落汤鸡了,都进来,都进来。” “我跑你大爷!”吴邪拉着张海棠的胳膊就往屋里走,进了门,半湿的外套被甩到了椅子上,“你tm又跑哪去了?!我是不是还得在你头上套个环锁起来,你才能老老实实待着?” 张海棠头上青筋暴起,但看在吴邪眼底青黑一副憔悴模样,勉强忍住了火气:“我找人去了,老娘又不止你一个朋友。”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正好你回来了,要吃吗?” “你还有心情吃饭?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老娘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丢,你搁这演言情剧呢?” “……” 一想到大雨天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在外面找人,张海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吃嘛嘛香,吴邪差点气到心梗。 边上的小伙计瑟瑟发抖,“老板…那我先走了。” “走啥?来来来小伙子,吃饭了没,吃了再走呗。”张海棠立马上去拉人,人还没碰到,小伙计猛的后退两步,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第 180 章 沙海番外1 黎簇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黄严的几板砖拍成了脑残,或者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这么离奇又奇葩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在以往的生活中,黎簇觉得自己除了调皮捣蛋了些,整体上就是个很普通,平凡的中学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在大街上被一个变态拍一板砖,这个变态呕心沥血的在自己娇嫩的后背上刻了一副奇怪的图,接着昏迷了十几天醒来没多久,就被一个疑似□□的团体找上门。 因为后背这副图,他遇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变态。 这个叫吴邪的神经病挑开他背上的缝线,像个变态一样摸了半天。 “我要你跟我去一趟沙漠,大概半个月,报酬你自己开。我们会为你准备装备。”沙发上,吴邪喝了口咖啡,很平静的做了这个决定。 黎簇不愿意。所以接下来,吴邪对他口述了一个故事,有关于一个叫蓝庭的女作家的故事,黎簇承认这个故事很动人,充满了异域的神秘色彩。 抛开性格变态了点,黎簇觉得吴邪很有当说书先生的潜力。 “我已经把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三天后,我会去医院接你。现在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我也信任你。但是你别耍我,如果你对不起我了,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到那个时候,你跑也没有用,随便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甩下这句话,吴邪就匆忙离开了,似乎很忙,好像只是抽空过来给他下了一个命令一样。 这些人完全没给黎簇拒绝的权利,用一张他家一家三口的合照,威逼利诱把他架上了这趟沙漠之旅。 刚下飞机,黎簇被吴邪带着上了一辆吉普车,开车的是王盟,黎簇坐在后排,他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胡杨树,一路都很安静,黎簇很想发问,但他有些怕这两个把他绑架到沙漠的人,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 他们下飞机不久,吴邪接到一通电话。 “好,我明白了……注意安全……我去接你……” 接着吴邪和跟着他们的车队沟通了几句,改了行驶路线,好像是要绕一条远路去接一个人,他们现在在巴丹吉林边缘,正值中午,艳阳高照,风沙漫漫。要绕一条远路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车队里其他人饥肠辘辘,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黎簇发现,在这个车队里,虽然不全是他们的人,吴邪却依然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对于那些反驳他的人,吴邪保持着一种客气又很强硬的态度,三言两语就改了路线。 王盟好奇道:“老板,我们去接谁?” 显然,这是突发情况,王盟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吴邪吐出一口烟圈,看了看手表,道:“去接我们的模特。” 居然还有模特? 黎簇心想,不是吧,又要来一个变态? 十分钟左右,黎簇在一棵胡杨树下见到吴邪他们要接的人。 一个打扮复古的女人站在一辆吉普前面,旁边有个男人在给她撑伞。 黑伞挡住了女人的脸,黎簇最先看到的是女人窈窕的身姿。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黑底金纹旗袍,肩披白色镂空披肩,搭配其实有点老气,很像他妈那代人会喜欢的打扮。不过身材很好,反倒衬托得很有风情。 这年头还有穿成这样的啊。 黎簇觉得这个人应该出现在高档酒会上,或者茶馆,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反正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沙漠边缘。 正想着,头顶两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飞过。 哦,看来还是有鸟在这里拉屎的。 难道那个男人才是他们的模特?黎簇心里猜测。毕竟沙漠还是很危险的,一个强壮的男人显然更容易生存下去。况且,吴邪是个实用主义,不会带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一起去冒险。 下一秒,黎簇看见那个女人迈步走向他们。 走起路来衣摆飘动,别说,还挺有韵味。 撑伞的男人给她开了车门,女人一提下摆坐了进来,就坐在黎簇身边。 黎簇立即就闻到一股很淡的洗发水的香气,他好奇的打量着女人,但对方戴着墨镜,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时胡杨树下的吉普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从副驾驶上搬了个行李箱放到他们车上,接着陆续搬着东西过来。 女人同弯下腰附耳过来的男人耳语了几句话,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收起了伞,打量了两眼车上的人,男人很年轻,打扮得体面,打量他们的眼神中带着股傲气。 黎簇观察到他们手臂的肌肉都很结实,猜测应该是打手之类的角色。 男人对视线相当敏锐,立即发现黎簇打量的目光,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黎簇并不在意,但他不想生事端,很快就移开视线。 刚好这时女人摘下了墨镜,长相是三十多的成熟女性,长发飘飘,不算漂亮,但气质很好,有种清冷的贵气感。 女人挥手遣走了她的手下。 车子发动,那个女人一直盯着车子的后视镜,冷冷的看着。一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胡杨树下那辆吉普车。 车上的所有人一言不发。 气氛一片死寂。 车子开在车队的最后,一段路后,女人突然将手里拿着的手机,耳环,电子手表,全部从车窗扔了出去。 副驾驶上,吴邪抬眸看着头顶的后视镜,终于开口 “什么情况?” 女人顿了下,才道:“我可能被发现了。” “意料之中。”吴邪沉吟片刻,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必,我会让人处理。”女人捏了捏眉心。 “祝贺你,你可以做回自己了。” “会有影响吗?” “可以解决。”吴邪的声音很镇定,“你得先陪我们走一趟沙漠。” “好。” 按原计划,她该去到北京与胖子他们回合,等待解雨臣放出的假死的信息。显然,她那边出了点意外,不得不更改了原计划。 张海棠——这个名字在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快十年了,没想到如今要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 汪家自从发现了她作为张家人的身份,就对她进行了一定时间的调查与监视。但是查出来信息很片面,并不知道她在张家是什么样的地位,又知道什么样的秘密。 在他们眼里,张海棠只是某个不知名的张家人,或许在曾经的张家有一定地位,已经避世多年,却有一天突然活动在各大古墓当中,开始接触九门和张家的一些事情。一开始,他们派出了人决定替换她查清楚她的目的。显然,他们低估了张海棠的实力,结果就是行动失败,张海棠反杀了派出去的汪家人。这下,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而是继续潜伏。 第 181 章 沙海番外2 夕阳落日,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大风呜咽的吹过,将这片无垠的大地显得苍凉和悲壮。 张海棠骑着骆驼静静地看着这片美景。 “阿姨” 张海棠没理会,加快了速度。 “阿姨,张阿姨。” 黎簇骑着骆驼慢悠悠的走到她身边,“阿姨,我们说说话吧。” 张海棠黑着一张脸,“小鬼,你叫我什么?” 黎簇立即做出一副乖巧的表情,改口叫了几声姐姐。 张海棠被这几声姐姐叫得心里舒爽,也不拉着脸了。看这小孩的表情,就知道是是路上憋久了,年纪小好动,闲不住,实在太无聊想聊聊天罢了。她回过头,看见吴邪正在后面慢悠悠的看风景,就问黎簇想说什么。 “张姐姐,您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吗?” “路上已经说了。” 黎簇说他只知道要去一个叫古潼京的地方,具体做什么一概不知,他也想帮帮忙。 “你好好听话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黎簇又问:“您也是为了古潼京而来的?” “我来这里是个意外。”她顿了下,“不过,既然我来了这里,也算是命运的一种安排吧。” 说这么玄乎你丫的就是啥也不知道啊! 黎簇干笑了几声。 “你想活吗?” “那当然!”黎簇很想问她,自己看上去难道像不想活吗? “那就相信吴邪。” 相信个嘚!他是疯了才相信一个威胁未成年进入沙漠的盗墓贼! 张海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几岁的少年脸上藏不住事。她没解释,只是露出了一个像是怜悯的表情。 “张姐姐,你说吴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实打实的他和吴邪认识不过三天,对于吴邪还是有些犯杵的。 “人是多面的。这个得靠你自己感受,我无法解答。” “那仅仅在你眼里呢?” 她瞥了一眼对方好奇的表情,轻笑出声:“小朋友你很八卦哦。太好奇可不行。” “行走江湖你就得自己学会怎么看人。”吴邪骑着骆驼慢悠悠的走过来,神态自若的看了他一眼:“考考你好了,你看看她,说说你能看出什么?” 黎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考验整懵逼了,他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张海棠。 “展开了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张海棠投以鼓励的眼神。 “咳,那我说了。”黎簇说道:“首先,张姐姐会武,而且不弱。年纪应该比吴老板大,哦,我知道了——姐弟恋。没猜错的话,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张海棠:“?”你不要太离谱。 吴邪沉默了片刻,道:“说说原因。” 黎簇解释,在车上他和张海棠握过手,他摸到手心有些凸起,凭感受很可能是刀疤。张海棠的手并不算柔软。并且手指和虎口处有老茧,能在两个位置磨出这么厚的茧子,要么是枪,要么是刀。还有刚刚,张海棠翻身上骆驼的动作非常轻松,所以他猜测有一定的武力。至于年龄,他有些不敢确定,张海棠性格多变,但他认为能有那种气势的人年纪一定不是看上去那样年轻。没有一定阅历的话也不会扮成开始那个样子。 还有一点黎簇没敢说,那就是因为打扮老气。 轮到姐弟恋的时候,黎簇露出一副还需要解释的神色,仿佛在说:难道不对? 张海棠沉默不语。 前面还能用观察到的细节推理,后面是怎么回事?无中生孩? 她年纪是大,但为什么要专门把她和吴邪对比,为什么她还输了?!吴邪是长得嫩,可她看上去也很年轻啊! 这个小鬼的言外之意是在隐喻她有母性光辉? 吴邪搞的什么破题目!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个小孩?” 黎簇深沉的说道:“直觉”其实是张海棠在车上那个魔术给了他启发。 “……小朋友,你没谈过对象吧?” “啊?” 说完,张海棠骑着骆驼就走开了,脸色很臭。 “我猜对了吗?”黎簇兴致勃勃的问吴邪,结果对方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竟然也走开了。 黎簇被吊足了好奇心:你们不要太过分,到底对不对? 一路上张海棠都没再说话。 队伍一直到了海子边,开始扎营时,两个年轻人认出了张海棠,围在身边与她攀谈,应付这类事她得心应手,三言两句就熟络起来。待吴邪从海子那边回来,张海棠已经和那两个年轻人聊得火热。 见吴邪头发湿着,就在包里翻了条毛巾丢给他,吴邪随意擦了几下,忽然道:“别和他们走太近。” 她解释“随便聊聊而已。” “你这看脸的毛病非得等出事了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两个搞艺术的文青,没什么危险性。”张海棠耸耸肩,不以为意。她看过资料,这个考察队的投资方的人,俩小开,记得是搞绘画和拍电影的,估计就是跟着来旅游的。 吴邪看着她:“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是年纪大了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样了,需要我给你回忆回忆吗?” 听到这话,张海棠一下就毛了,“你又发什么神经?” “知道学艺术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吗?”吴邪用半湿的毛巾将人兜头罩住,看着她皱起的眉头,笑了一声,“就喜欢你这种腰细屁股翘的,长得白净又纯又欲的女人。因为哭起来会特别带感。” 吴邪有一把好嗓音。 平日里说话慢条斯理,清浅又有磁性,稍微一压又显得低沉暧昧。交谈时,他熟练把控着令人舒服的咬字节奏,很容易就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她乐于欣赏一切美好的东西。 大多数时候,张海棠很喜欢听吴邪说话,听他用那独特的腔调讲述某些故事。真别说,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讲故事都比其他人牛逼,细节严谨,情绪饱满,很有代入感。 当然,这种喜欢,不包括他犯贱和耍混的时候,比如现在。 起初张海棠以为自己听错了,吴邪的形象在她这里依然停留在一个算得上安静,斯文的存在。她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火气一下涌上心头,直骂他骂思想龌龊、下流。 “你看看你,假话听多了,已经不爱听真话了。那些说假话的心里想的可比我下流多了,我至少还诚实。” 第 182 章 沙海番外3 海子边上的一个沙丘上黎簇正摆弄着相机。张海棠想起他们几人的摄影团队的身份。顶着模特的身份不干活,她有点心虚。 于是毛遂自荐,决定承担起模特的身份。叫来黎簇给她拍照片。 黎簇也心虚,因为他是个新出炉的新手,担心拍不好看被骂,因为女人总是特别在意自己被拍丑。张海棠已经兴致勃勃的摆着各种姿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拍了几张。 成果意外的不错。因为沙漠的风景很壮观,模特也高挑漂亮,随便往那一摆,浑然天成的故事感,不用什么技术也能拍出高级的照片。 黎簇翻看着照片一下就自信起来了,开始嫌弃张海棠的业务能力,罗里吧嗦的指挥了半天,张海棠东跑西跑拍了几张后就烦了。 “臭小子你拿我溜着玩呢?” 黎簇忙说不敢。 他们已经跑出了营地一段距离了,张海棠叉着腰想了想,说道:“姐跳一段,你好好拍,一个动作也别漏了,拍漏了,就把你扔水里。” 黎簇正想问跳什么,就见张海棠跳上一个沙丘,翻手做了个燕子穿林动作,是一个舞蹈动作。 黎簇有些吃惊。 没想到张海棠还真会跳舞。还以为那个舞蹈家的身份是虚构的呢。 张海棠还在继续跳,是古典舞。黎簇举着相机赶紧连拍,慢慢的他觉得这支舞有点不对味了,一开始舞蹈中柔中带刚,飘逸流畅,特别赏心悦目,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类似锁喉的动作。 “?”现在舞蹈动作这么狠? 接下来的动作就不像跳舞了,明明是一套组合杀人技啊!! 短短三分钟张海棠就停下来了,黎簇还在连拍,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 张海棠喊他下来。 “干嘛?”黎簇从沙丘上下来。 张海棠看了看拍的照片,觉得还不错,就问黎簇她跳得如何? 黎簇很给面子的恭维了几句,逗得她笑弯了眼,“动作其实很简单,像你这样的年纪,骨头还未彻底长好,练练也能做到……”话音刚落,张海棠突然发难,从身侧锁住黎簇的喉咙,她用实际行动复制了刚刚的动作。 黎簇全程都是懵逼状态,他倒在地上,吃了一口黄沙。双脚被压住,双手反绞在身后。直到喉咙被膝盖压住后才挣扎起来。 “你,你在做咳咳……做什么!?” “你还真没什么防备心诶,才两个动作就歇菜了。这招主要是用于偷袭,因为破绽很多,正面对上的话赢面不大,除非对手真的很弱,比如像你这样的小鬼。”说着,张海棠对他上下其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关节和韧带,勾着他的脖子一拉,整个人被拉得像一把弓一样,疼得他嗷嗷直叫。就听张海棠继续说道:“速度和力量需要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出其不意是致胜的关键,我把这招称其为——咸鱼翻身。” 摸完后,张海棠说道:“你的腰部,上肢力量还需要练练,可以去试试攀岩。大部分打斗,第一招是决胜关键,爆发力够强的话可以一招就弄死对方。” “咸你奶奶个腿啊!你变态,不要吃我豆腐!” “瞎说什么呢,小朋友少说脏话。”张海棠把人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又是变魔术一般的翻出一颗巧克力球递过去。 你到底藏了多少颗糖啊? 黎簇觉得张海棠一定是个重度嗜糖的爱好者。 这次他把巧克力接了过去,并且得到了一句夸赞。 “小朋友柔韧性还不错哦,腿还挺有劲,比大部分同龄人好那么一点点。是不是经常踢足球?” 黎簇没搭理她,脸上余怒还未消散。正瞪着她,咔嚓一声,咬碎了嘴里的巧克力球。 张海棠笑了笑,“又没怎么着你,是爷们就大度点,要不然就靠本事打回去。还有一点,混江湖的时候要学会表情管理,别什么都摆脸上。” 黎簇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逐渐感到奇怪。 “你该不会是在教我吧?” 张海棠一挑眉,“你才发现?感恩戴德吧小鬼,多少人排队等着姐教呢。” 黎簇觉得莫名其妙,“那你干嘛教我,我可没钱交学费。” “你要是学得到也是你的本事,姐是看在你叫了这么多声姐姐的份上,以后别说姐没照顾你。” “你就不怕我学会了,变厉害了就去搞吴邪?”黎簇刚说完就后悔了,担心说错话被打。但张海棠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突然发怒,掐他脖子之类的,反倒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 “你很有理想,有上进心这点是值得表扬的。不过我劝你不要这样做,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很重要。虽然你很可爱,但你要是敢动吴邪或者搞破坏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扭断你的脖子。” 黎簇只感觉脖子一凉。 张海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带着笑意,黎簇却觉得她没有在开玩笑。 这个女人的眼神从始至终一直带着俯视,看着他就好像在看路边的小猫小狗,觉得他乖巧可爱就逗一逗,反之,他要是敢咬人那一定会被一脚蹬飞的。看来这个女人一定常年处于一种很危险或者高压的环境里,经历过很多他无法接触和理解的事情。不是说她性格高傲看不起人,应该是常年站在主导地位的一种潜意识透露出的优越感。所以即使平和的时候,也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好像他们不是平等的碳基生物似的。 果然和吴邪是一类人,他娘的都是神经病。 黎簇一直没说话,可能是被吓着了,张海棠也没功夫去安慰他,只是吩咐他站在这守着。 “你要干嘛?” “我要洗澡,你看着点周围。” “啊?”黎簇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为什么叫我,你叫吴老板给你守啊,他肯定比我乐意。” 张海棠瞪了他一眼,“让你守就守,干点活叽叽歪歪,能不能体现出一点自我价值?” 黎簇四处张望着想找个人替他,“别啊姐姐,你等下——”话没说完,张海棠已经在脱衣服了,两三下把衬衫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背心,黎簇慌张的背过身去,红着脸道:“你这样有伤风化,要是吴老板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就误会了,屁大点事。” “你怎么能这样!”黎簇急得大叫:“你不要害我啊,我他娘可太无辜了!” 后面黎簇说了什么她没注意听,脱光了一路往水里走,水的温度有点凉,但在沙漠里就刚刚好。这两天根本没机会洗澡,皮肤干燥的要命,她用水泼了泼脸,整个人往水里一缩,那种舒爽跟喝了似的,都要醉了。 第 183 章 沙海番外4 我们总想着忘掉过去,但仔细想来正是过去创造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论好坏。真正的释怀从来不是忘掉过去,而是接受过去并让它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张海棠 “为什么不行,我想要的并不会对你造成损失。” “这不正常,吴邪你不正常。” “什么是正常,正常太痛苦了,我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伤害你,你也和我一样想的,对吧?” “……” 易拉罐开瓶的声音将张海棠从梦境拉了出来。 她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她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又转头看向仍然翻开书籍的吴邪,折叠桌下放着一瓶罐装可乐。 有时候,张海棠就觉得吴邪像一台过载的电脑,不健康的使用时间加快这台电脑的寿命。 吴邪有一段时间失眠相当严重,持续两个多月,严重睡眠不足导致食欲不振,体重下降,让他整个人透着股病态。解雨臣带医生过来看过,医生说是长期的焦虑,心有郁结,如今心理的问题已经影响到了生理上,建议吴邪调养一段时间。吴邪的回答是,什么时候他内心不焦虑了,他会储备体力。 吴邪不愿意配合,让解雨臣很是头疼,毕竟这个发小是他为数不多在乎的人,他不能不管。就在解雨臣正思考怎么处理时,消失了七年之久的张海棠重新出现了。 于是,解雨臣私底下找到了她,希望张海棠能帮忙开导。 张海棠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搬到了吴山居,决定亲自照料吴邪的饮食起居,心理问题先放一边,她的首选就是先把吴邪那病恹恹的身体调养回来,至少别一副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似的。 生活和冒险不同,一开始各种事情摩擦不断,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的故事。吴邪看着文弱好拿捏,其实并不尽然。近几年的经历让吴邪很讨厌被控制的感觉,逆反心很重。然而张海棠性格自我,她不像胖子总顺着吴邪,常年占据主导地位的人往往掌控欲很强。 解雨臣重新看到吴邪是在两个月后,看到恢复了状态,甚至比以往还要精神饱满的吴邪,他表现得很惊讶,交谈过后他得知了原因,解雨臣沉默了许久。 张海棠的边界感很强,所以极少有人能从情感上压制住她,因为性格与自身经历原因,她在乎的人很少,那些为数不多的情感都给了那几个人,所以对于朋友会很容易心软,特别是对于吴邪,她一直怀有愧疚的心理。 吴邪很快就了解到这点。 在很短的时间内,在精神上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不再是张海棠,而是吴邪。 吴家人向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羊,他们很擅长玩弄人心。吴邪也继承了这个天赋,并且运用的相当不错。 在人类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当中,物质带来的愉悦是短暂的,是有限的。真正能带来无尽愉悦的还是精神生活。所以当现实生活中的物质已经填补不了空虚过后,就会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愉悦,最便捷的方式是从人的身上获取这种愉悦。 一个活生生的生动的人,有七情六欲,有脾气,有情感,有灵魂,而人的灵魂是千姿百态的,人的情感是动人心弦的,与世间另一个灵魂进行交流所获得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 长期的焦虑,周围环境各种各样的视线让吴邪无法从中获取安全感。 胖子能够调解吴邪的负面情绪,却给不了他想要的安全感。 安全感——吴邪从张海棠身上索取到的就是这种情感。对吴邪来说,张海棠带来的这种精神价值太有诱惑力了。 他不知道吴邪现在的情况是否算是良性。因为吴邪对张海棠精神上产生的依赖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 解雨臣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理解吴邪,但又感到担忧。 一开始解雨臣以为吴邪会产生这种情绪是出自爱情,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像,这好像是另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总之,抛开其他的不谈,按目前看是效果积极的。 解雨臣都能够发现两人的端倪,更别说当事人了。张海棠才是最先发现的人。 对别人产生精神上的依赖是非常可怕且可怜的,这意味着别人可以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 但如果掌控主导权的人不是她呢? …… 一个掌握着自己的弱点,又对自己有着病态依赖,还企图从精神上占据主权, 这个姓吴的才可怕吧!真当老娘舍不得扇你……特么的,那小弱缺身体还真不能揍。 回忆到此为止,张海棠再次看向吴邪的脸色就很不爽。 “你吵到我了。”张海棠不爽的说道 “抱歉,我动作轻点。” 张海棠直接上去把他眼镜摘了,指着边上的睡袋,“去躺下。”吴邪无奈道:“我睡不着。” “放心,我有办法让你睡着,保证没有一点痛感。” 吴邪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你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办法,比如唱首大悲咒什么的。”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的人,吴邪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截白皙的腰腹上,那一块布料遮掩不了太多风景。 吴邪的目光缓缓移动,往上是一抹白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透着柔和,再往上是修长的脖颈,白得刺眼。 喉结滚动了两下,感到些许干渴,他喝了一口可乐压下冲动。 注意到对方眼底翻涌的晦涩,她挑眉道:“可乐喝多了骨质疏松,你已经不是小年轻了,折腾下去当心老腰不保。” 吴邪抬头看她,果然看到张海棠露出了她那招牌的贱嗖嗖的表情。他笑了笑,“这么关心我的腰,你是想给我们老吴家留个种吗?” 张海棠也跟着笑,她摸了摸吴邪消瘦的小脸,揶揄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看你这黑眼圈,天天熬夜说不定内分泌失调,已经……呵呵~”说完眼睛向下一撇,未尽的话语一切尽在呵呵当中。 像这种带有挑逗性的玩笑,张海棠已经很少开了,毕竟吴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遇到这种事就会羞愧到脸红的毛头小子,现在骚话说的比她溜多了。 “你再继续说下去,我可就真睡不着了。” “你的自制力越来越低了,怪了。”她摸了摸下巴,觉得奇怪“一般来说上了三十的男人生理需求会下降,更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才对。” “你穿成这样,想让一个男人保持清心寡欲也未免太为难人了。” “借口。错误的不是穿了什么衣服,而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想法太下流了。”如果是小族长,她就算脱光了人家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所以还是得看人。 第 184 章 沙海番外5 吴邪顶着一张黑沉沉的脸从帐篷里出来,看着黎簇急冲冲的模样直皱眉头。 “老板,老板,我有发现!” 吴邪的额头狂跳,是真想一脚把这个逼孩子踹到沙子里。 “你最好有发现,不然我——” 不等吴邪说完,黎簇立即把手里的单反相机拿给他看,吴邪看了眼黎簇给他看的照片。里面是张海棠的一张照片。 看到这张照片,吴邪心里就更火大了:“什么意思?” 黎簇指着背后沙丘的一处对方,吴邪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看到上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回头往帐篷里看了眼,就对黎簇晃了晃头:“进来。” 黎簇赶紧猫进帐篷,刚一进去就和里面的张海棠对视上了,张海棠上半身就穿了件短背心,坐姿十分豪迈,肩头有着青黑色的纹身,黎簇整个人就不动了,心说:这姐果然是个狠人。他转头去看吴邪,吴邪正给自己系皮带,对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黎簇一个激灵,他明白了什么。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要死啊!怪不得王盟神神秘秘的说什么不要去打扰。大哥你怎么不说清楚啊!这老男人一脸欲求不满,不会一怒之下砍死他吧?!他怎么知道这俩人住一个帐篷! 在黎簇心惊胆战的时候,吴邪已经拿出自己的电脑,把相机里的照片拷到了电脑上。张海棠也围过去看,没想到看到自己的脸,她揶揄道:“你晚上偷看我照片想做什么?” 张海棠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把钩子似的,听在耳朵里让人浮想联翩,黎簇红着脸大叫:“你变态!我还只是个孩子啊,我才没有偷看你,我是……我是早上拍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偷窥,以为是幻觉,所以晚上翻照片确定一下,只是刚好是这张照片!”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没看到她男人还在身边吗!? 看黎簇急的都要蹦起来了,张海棠忙道:“好好好,知道了。” 从吴邪放大的照片区域里确实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然没有细节,很模糊,但是总算还是能看到一些五官和衣着的信息。 看到这个人,张海棠和吴邪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他……” “你们都认识啊?”黎簇惊讶道。 吴邪没回答黎簇,而是披上衣服,对他道:“走,带我去你拍到这张照片的地方。”说完又对打算跟着出去的张海棠说道:“你留下。” 黎簇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张海棠,心中哀嚎:不要啊!姐快救小弟一命!我不要单独和吴邪待一块! 张海棠:“……”这孩子至于吗。 张海棠没坚持,因为照片里的人她认识,算是朋友吧。 吴邪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黎簇在那一带转了好几圈,一无所获。 沙漠夜里很冷,吴邪满腔的激情都给冷风吹灭了。等回了帐篷,张海棠已经钻回了睡袋睡的正香。 灯被关了,帐篷里很黑,只有电脑屏幕微弱的光亮着,屏幕里依旧是那一张照片。 光影的位置恰到好处,极具美感。按黎簇的技术来看,估计是抓拍的,从整体上看很不错。应该说模特本身的眼神太出彩了,扑面而来的故事感。 照片拍摄时间是在黄昏,天空是橙黄色的,张海棠穿着红色衬衣,在一颗枯树后方,站得笔直,眼睛看着镜头笑得很爽朗,一排牙齿明晃晃的,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趣事。 吴邪很喜欢张海棠穿红色的衣服,如同她这个人一样耀眼,热烈,自由,骄傲,就像烈火。 吴邪看着照片,毫无疑义,这是一张非常明艳的照片。可他却总莫名感觉到股淡淡的伤感,皱了皱眉,他尝试着从一个摄影师的角度上解读这张照片。 身上的阴影过多了,除了脸几乎被树影包裹住,这就给了人很沉重的感觉。 几个呼吸后,吴邪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错觉。 这些光影,落日,树影,仿佛构织了无数个时间的轮回,她立于枯树扭曲的阴影中,身后是落日余晖,身前是凋枯之树,就像置身于岁月的某个节点。 任凭万千岁月从身体穿插而过,徒留满身阴影。 末了,他又觉得好笑,自己肯定是想太多,研究张家人研究魔怔了,看见什么都想七想八,这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张海棠这家伙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成天没心没肺,吊儿郎当,活的比他可潇洒太多了。 想到这货拈花惹草的臭习惯……他想错了,这家伙花花肠子可太多了,吴邪暗自磨牙,没好气的瞪了眼熟睡的人。 “……” 张海棠对于吴邪的想法一无所知,她端正的躺着,一脸恬静,看着比平常多了几分乖巧。 吴邪:“……”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视线从脸慢慢下移,落在那截雪白的脖颈上,吴邪摩挲着指尖,忽然就想起一件往事。记得张海棠曾经提起,很喜欢脖子这个部位,他不止一次发现对方用欣赏的眼神偷看他的脖子,也不能算偷看,这家伙看得十分光明正大。 只不过,当初他想到的全是某些暴力血腥画面,比如扭断脖子的108式,杀鸡的五十个小技巧云云…… 直到有一天,他在盘口查账时看见了一个小姑娘,长头发,白皮肤,身上有股傲气有点像张海棠。惹得他多看了几眼,倒不是他看上人家了,而是对方戴了一个奇怪的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一条黑色的,皮质的,贴在脖子上的皮带子,大概手指粗细,卡扣是一个爱心的形状,坠着条细细的链子,链子长度只到锁骨。 或许是看的时间有点长,被那小姑娘注意到了,几番沟通下来,他得知这种颈链的学名叫做choker,项链的一种。他当时并不欣赏这种审美,甚至有点反感,觉得像条项圈。 这件事很快就被他忘到脑后,直到第二天,在吴山居,吴邪看见了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张海棠,她难得撕下了那张假脸,表情很是悠闲。小满哥也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小满哥很喜欢贴着张海棠,一张藤椅上一人一狗靠在一起,画面还挺温馨的,直到他看到了小满哥脖子上的项圈,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条颈链。 张海棠这人,除去性格,外形条件是相当优秀,没有一处是能让人挑出错的,可以说是得了女娲的眷顾。 张海棠住在这也不算什么奇事,外人看来也就是吴家小三爷看上了个小明星,从这件事衍生的各种流言都有。起初还会解释几句只是朋友之类的话,久了后吴邪也烦了,张海棠听见这些话倒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了句:嘴长在别人身上。吴邪也就任那些人说去了,偶尔被人提起来,只是笑而不语。久而久之新鲜感过去,别人也不觉得稀奇也就淡忘了。 第 185 章 雨村记事1 自从隐居后,张海棠四人的生活过地相当惬意,不出意外,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现在正值热季,四人的喜来眠小店也终于有了起色,正是应该趁热打铁做大做强的时刻,不过四人显然无心专研经营之道,依然佛系,该吃吃该睡睡,绝不加班。 吴邪原先还有开一个餐饮帝国的理想,做了很多规划,首先有胖子和张海棠两个主副厨在,饭菜口味是没的说,他自己干跑堂,至于小族长,吴邪也不敢让他真累着,当个安静的收银员就行,客人结账指一下收款码,找找零钱什么的。看着不断有人对着收银台合照,张海棠很怀疑吴邪是打着出卖美色这个想法的,对于她的怀疑,吴邪义正言辞的对她思想教育了一番。 一开始斗志满满的喊了几句口号,胖子是闲不下来的,在后厨干得如火如荼,胖大厨的名号声名远扬,张海棠也喜欢研究菜式,两人没啥意见。反倒吴邪自己,洗了一个星期的碗后他就焉了,花钱招了个小工,不再提他辉煌的餐饮帝国梦。 按吴邪的说法,他们是来度假的,工作只是给生活润色,绝不让工作影响他们享受生活。 这点张海棠还是非常赞同,她本就悠闲惯了,要是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她才不干呢,反正她名下的饭店已经开到连锁,就连北部也开了几家茶楼,靠着每月的红利也够她挥霍了。亭亭和阿台偶尔还会抽时间来乡下看看退休的老母亲,每次过来大包小包跟进货似的,生怕老母亲过的不好。两人总是一起上门,一来二去张海棠看出点端倪,倒也正常,两人年纪相仿,青梅竹马有这个心思,她不觉多意外。 至于茶楼,原本她开茶楼是作为据点方便收集信息,想着能不倒闭就行,结果自从她把工作全部丢给助手和张海客后,生意是蒸蒸日上。张海棠每次翻看账本,心中便感慨万千,果然术业有专攻,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当然她也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作为档案馆的掌权人,有些必要的会议还是得出面的,其实也只是走个过场,说点场面话巩固巩固人心。不过大多时候是线上联系,要不然就是小张们带着文件上门,偶尔也会带新人过来录入,顺道见人。 不光要干自己活,张起灵的一些事务她也会帮忙处理,偶尔干干活就当活动脑子了。那些个姓张的个个猴精,族长不搭理人便找上她了,就因为她顶了个族长监护人的名头,全部拿她当族长的代理人。张海棠就不干了,她随便做做真拿她当社畜了? 这哪行啊,没工资的工作是没前途的! 不干,绝对不干! 张海棠道:除了修族谱外其他别来沾边!有本事找你们族长去啊! 吴邪更是放话,想找人就先来找他开条子!再来叽歪,他就把两人户口全部迁他名下了! 此话一出,众小张震惊,怒斥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碍于两正主不发表意见,一心向外,只能灰溜溜的答应这个霸王条例。 众人的生活清闲了不少。 吴邪和胖子两人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昨天潘子带着老婆和女儿上门做客,他们好好招待了一番。潘子结婚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张家古楼那件事后潘子宣告彻底退休,娶的老婆是当初复健时医院的一名护士,几次接触后两人擦出爱情的小火苗,潘子的腿最后还是落了点毛病,走路有点坡,正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吴邪看着还是有点愧疚,潘子直爽道:下半辈子不用坐轮椅就已经满足了,反倒阴差阳错让他遇到了孩子他妈,简直是上天眷顾。 几人聚一起就要喝酒,张海棠只喝几杯就被禁酒了,她不服,吴邪和胖子就搬出她上个星期因为偷喝酒,结果急性肠胃炎,大半夜肚子疼的厉害,还是小哥骑着电动小三轮载她去了医院。一路骑得风驰电掣,路不好走,路上,张海棠捂着被颠得更疼的肚子,想吐,路上几个村民看这架势,还以为她要生了。 被张海棠听到后,捂着肚子骂了回去:瞎了眼啊,你老婆生小孩肚子是瘪的? “……” 张海棠生怕两人把这倒霉事情展开说,立马闭嘴。 话题回到正轨。 潘子自从成了家状态一天比一天好,生活有了盼头,人也就有了希望,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吴邪不由感叹,果然成了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潘子自己成家立业了,就开始忧心如今还是老光棍的吴邪,作为三爷的侄子,吴家唯一的独苗苗,潘子还是很上心的。借着几杯酒下肚,开始明里暗里打听他的情况,结果不尽人意,吴邪本人也是很佛系,完全没有想进一步的打算,委婉的表示顺其自然就好。 潘子看了一旁仍然青春靓丽的张海棠一眼,重新看吴邪的眼神就有点鄙视了,心说:到时被别人抢了,你就哭去吧! 张海棠没得酒喝实在无聊,就带着母女两人去村子里逛,她不是会冷场的人,路上挑着说了许多过去的趣事,潘子应该有和妻子说了自己过去的一些经历,知道自己的丈夫的底细还敢一起生活,张海棠是很佩服这种魄力的。到了傍晚,四人才送潘子一家离开。 顾着有老婆孩子要照顾,潘子没喝太多,小族长也是很克制的人,并不多饮,所以醉倒的人只有胖子和吴邪两人。 吴邪和胖子两人是被饿醒的。 张海棠和张起灵两人有晨练的习惯,一大早早饭是两人轮流做的。 吴邪一边喝粥一边看着窗外,篱笆里的鸡都饿的咕咕叫了,张起灵应该刚回来,正在喂鸡。一旁的菜地种着当季的蔬菜,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让人意外的是,张海棠种地很有一手,这片菜地和一些花花草草都是她在侍弄,这些都是她的心血,很上心。吴邪看她喜欢,特意在喜来眠门前移植了一棵海棠花树,虽然不懂女人家的心思,不过偶尔坐门口看着花开也别有一番滋味。 等吴邪吃完,胖子已经准备好修篱笆的工具和木材,两人准备翻修一下。前几天下雨风有点大,篱笆不太稳固了,鸡跑出去事小,啄坏了菜就严重了,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当时跑了几只鸡仔,啄坏了张海棠种的小番茄和白菜,这可让张海棠气的够呛,当场就扬言要做全鸡宴,吴邪心说,您可别吹了,屁大点肉还不够塞牙缝呢。 胖子刚想站出来安慰几句,张起灵居然先开口了,就三个字“不能杀” 张海棠在气头上,哪管他说什么,心里只有半路夭折的小番茄,冲过去就要捉鸡。张起灵也冲上去捉,迅速抢了一只就揣兜里,紧接着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身法,三下五除二把所有鸡仔兜在衣服里。本来张海棠还能哄,偏偏张起灵捉的时候又踩烂了幸存下来的小番茄,完了,全军覆没了。这下彻底得罪了。两人开启捉鸡追逐战,一时间鸡飞狗跳,鸡毛乱飞,硝烟四起,一旁吴邪和胖子看得那是热血沸腾,简直想鼓掌叫好。 但张起灵是谁,战力天花板的存在,张海棠能抢得过?结局就是张海棠忍痛把番茄尸体埋葬,她人也是硬气,一天都没再和张起灵说一句话。胖子吴邪两人也不敢劝,生怕自己成被殃及的池鱼,直到第二天张海棠看见在菜地里勤勤恳恳种番茄的张起灵才消气。 回想到这,篱笆也修的差不多了,还不见张海棠的人影。 “中午了,还没晨练完?”吴邪奇怪道。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了两个字,“相亲。” 胖子和吴邪两人一头雾水:“?” “谁??谁这么大胆?” 第 186 章 雨村记事2 对于这次所谓的相亲其实并不是那回事。 张海棠坐在软皮沙发上,已经炫完了一盘牛排,一盘意面,对面的男人依然在侃侃而谈他的伟大事业。而吴邪,胖子和张起灵三人正在离她两个座位远的地方观望着。 胖子先是看了两眼那个男的,觉得有点眼熟,“这家伙有点眼熟,天真你认识吗?” 吴邪冷笑道:“咱们店里的桌椅就是在他那进的货,挖墙角挖到咱们这来,胆子不小。” 胖子哦了一声,他想起来了,“就是隔壁王婶她远方亲戚嘛,那个开家具城的土大款。”看着对方那感人的发际线,胖子啧了一声,“我说这几天怎么老来咱们店里吃饭,原来是觊觎咱们棠妹子的美色,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坐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和闺女。小哥你怎么能让棠妹子来见这秃大款,早上你就该拦着。” 张起灵没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吴邪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见了男方是什么尊容后,胖子也不担心了,二郎腿翘得老高:“你们也别瞎担心了,这秃大款明显不是棠妹子的菜啊,胖爷估摸着就是靠隔壁王婶牵线搭桥,棠妹子看在老人家面子上出来见个面而已。咱们——”还没说完,就见吴邪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听。” “张小姐对我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吗?” “……” 张海棠压根就没听,她擦了擦嘴,随口客套道:“范老板巧舌如簧,你说的我大概了解了,我先问一下,你贵庚?” 范秃子被她夸了下,脸上表情就有些得意,摸了摸脸,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正是知命之年。” 张海棠手一顿,“……范老板老当益壮,五十了还没成家呢?” “是不是看不出来?我公司里的女同事说我看上去像三十出头哈哈哈,哎,说出来怕张小姐笑话,前两天去洗车,有个小姑娘偏要我的联系方式。看上去也就刚上大学,哎小小年纪不学好。” “……”我是真想笑话你。 “我以前那会条件不好,我的前妻和我提出了离婚,我那时实在舍不得让他们母女俩陪我吃苦,就答应了。后来想着先立业再成家,结果公司一上市每天那个忙啊,满世界跑,暂时耽搁下来。” 张海棠:“……” 胖子有点听不下去了,低声骂道:“操他大爷的,满嘴喷粪!棠妹子赶紧打他脸!” 看张海棠不说话,范秃子心里轻哼了一声,只当她是被震住了,又看了眼桌子上的空碟子,心里有点不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开到点好东西也不知道矜持。 面上却笑容满面,挺了挺腰板说道:“别说我了,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张小姐。”他倒了杯红酒推给她。 张海棠接过后没喝,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杯壁,“你问。” “张小姐家庭情况大概是如何,是否有过婚配呢?” “我和我弟弟相依为命,至于婚配,不曾考虑过。” 范秃子心里一喜,已经觉得手到擒来。打量的目光就逐渐有些明目张胆:“啊,那这么说张小姐双亲已然不在,张小姐受苦了,能问问张小姐弟弟多大年纪了。” “早上不是你拦在我们姐弟面前约我来这?” 回想起早上那道冰冷的视线,心里就有点发毛,他勉强维持住表情:“哦原来就是令弟,看起来刚毕业吧,听说张小姐带着弟弟是和朋友合伙开农家乐,张小姐会做饭吗?” “我是副厨。” “那挺好,会做饭的女孩子可不多喽。听说是和朋友一起住。”说到这,男人露出一副怜惜的表情:“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家里没有长辈,弟弟年纪又小,你听范哥一句劝,还是换份安全点的工作吧。你看那两个朋友看起来就……哎。” “那孙子哎什么?不行,胖爷我听不下去了”胖子撩起袖子就要上去被一旁的吴邪摁住,吴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听听他想说什么。” 张海棠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段位太低,她都提不起兴趣打这种人的脸。心说:随便打发走吧,免得邻居总来找。 “闲话少说吧,直接说主题。范老板的意思就是想……娶我?” 范秃子连忙摇头,“哪能这样仓促呢,这样对待张小姐未免也太不重视了。我是认真对待我们的关系,你看我们也才刚认识几天,咱们先谈谈感情,一两年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比起外表,我更想了解张小姐的为人。” “他妈的还想白嫖?!”胖子连灌两杯水才压下满腹火。 张海面色如常的哦了一声。 “既然你已经想到咱们结婚后了,有些话我就不见外了哈。”范秃子说道:“过两天你可以先搬过来,就不必辛苦工作了,专心照顾家里就行,还有你的打扮尽量不要穿这么艳丽的衣服,太不安全了。” 听到这,张海棠也忍不住在心里骂 什么东西,老娘就算死了也是个千年一遇的艳尸,一个没脑子的秃头也有脸在这挑三拣四。 张海棠弹了弹手指甲,淡淡道:“我有一个要求,我弟必须搬过来跟我住。” 听到这,张起灵顿了下,默默喝了口水。 范秃子被这话给震惊了:“这像什么话,哪有小舅子搬过来一起住的。” “怎么不行?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多年,是我的心肝甜蜜饯,我可舍不得他。”说到这她笑眯眯的问:“你不会介意吧?” “……好说,这些以后再商量。”范秃子说道:“我也有一个要求,你范哥是个传统男人,三代都是一脉单传,所以咱们得要个男孩,不能让我老范家断了香火,你也别觉得这话难听,这也是为了你好,等老了以后也有儿子照顾是吧。” 张海棠就很高兴的拍了下手:“哎呀真巧,我也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你说得对,传宗接代确实应该放在第一位,小孩多可爱,我一直想要个小孩,最好能怀上两个,到时儿子就叫张小龙,女儿就叫张小凤。” 范秃子听到前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还没乐几秒,一听后面就懵了,“怎么姓张,孩子当然要随爸爸姓!怎么能冠娘家的姓!?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怎么不能跟我姓?我们老张家的规矩就是如此!我可是我们老张家嫡亲女,血脉稀有,都指望我传宗接代呢!你接受不了那你自个生去。” 男人的脸色扭曲,指着她骂道:“你瞎说什么!简直是疯了,我一个男的怎么生?” “啊?你不能生?”张海棠眼神嫌弃的看着他,“不能生的男人我可不要。” “你耍我!”范秃子猛的站了起来。 “我可是很忙的,没有那么多时间过来耍你,若不是王婶开口,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刚刚的话句句属实,范老板接受不了就离开吧。”张海棠说道:“虽然你人不怎么样,饭店倒选的不错,这顿就当我请了,不客气。” 周围的视线让范秃子脸色涨红,指着张海棠就大骂,“你算个什么!不知廉耻的东西,年纪——”话没说完,就见前面不远处三个人围了过来。 “哟,棠妹子和这位爷爷吃饭呢,怎么也不叫胖哥一起。”胖子浑身酒气的走了过来,来的急,昨天的喝酒时的衣服都还没换。他生的粗狂,一身酒气的模样极具匪气。 三人神色各异,打量着范秃子。 范秃子被他们的气势震住,往后退了半步。 吴邪慢悠悠的撸起袖子,笑了一声,“你刚刚想说什么?” 范秃子被这一笑惊的汗毛直立,警惕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要乱来。” 吴邪说道:“范老板想多了,我们哥几个都是良民。” 张起灵手里拿着酒杯,闻了下,淡淡道:“酒里有东西。” 他一下就毛了,就要去抢,一下就被张起灵躲开了,他大骂:“这是污蔑!你有证据吗?!” 张海棠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指:“实践出真理,化验下不就知道了,就麻烦这段时间范老板留在村里耐心等候。” “也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吴邪接过酒杯,放到男人桌前,“喝了他,我们就相信你。” 范秃子逐渐冷静下来,现在这里人多,谅这些人也不敢动手。他看着酒杯,正想着等下给砸了。 “你要是砸了,我就把这瓶酒全部给你灌进去。”吴邪拎起桌上刚开封的红酒,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我是个斯文人,范老板别让我为难啊。” 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范秃子只能顶着四人的压力一口把酒闷了,然后迅速转身离开,没有人拦他。 见人跑远,张海棠站了起来“哎没意思,回去了。” 胖子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后和这种人见面,别废话一巴掌呼过去再说。 吴邪拎上那瓶酒,四人一齐离开。 第 187 章 雨村记事3 今天没生意啊…… 开店后,等了两个小时一个客人也没看见。张海棠干脆搬来椅子坐在收银台里,吃着台上放着的糖果和干果。 不一会碟子里的干果见底了。 她拿起最后一颗玉米软糖,拨开糖纸,露出里面黄嫩嫩糖果。这是一种做成玉米外形的糖果,q弹香软,甜滋滋的特别香甜。 胖子提着刚开封的一袋糖倒进果盘里,操心极了,“姑奶奶您可别吃了,忘了前阵子你那个得糖尿病的老乡吗,可别步了他后尘。” 胳膊一个拐弯,那颗准备送进嘴里的玉米糖,拐到了身边望着门口发呆的张起灵嘴边,对方没多想就叼进嘴里。 张海棠嘿笑道:“瞎说,都是我是拨给小族长吃的。” “……你胖哥还没瞎呢。”胖子又开始念叨他的养生经验了。自从大家闲下来后胖子的话就密了很多,也可能是因为吴邪身体的影响,总爱操心大家的健康。 张海棠就假装没听见,嘴里嗯嗯啊哦的回着,十分敷衍。 “瞧你这不顾死活的德行,小哥你别老惯她。” 张起灵慢吞吞的嚼着,一边点头。 “你也太夸张了,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不会照顾好自己身体?”说着手又要伸过去,立马就被胖子拍掉了。 “少倚老卖老,是谁上一回偷喝……”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提这件事了。”一听又要讲她偷喝酒闹出的事,张海棠及时打断。 没事做,又没得吃,张海棠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口,檐下风铃叮当作响,门外正下着下雨,雾蒙蒙的,微风拂来,张海棠能闻到一股清冽的雨水的味道,犹如春日花朵,渐近渐浓。玄关处,吴邪又在坐着发呆了,每个月总会有一到两次陷入这种状态,一个人坐着呆上一两个小时。张海棠曾和胖子戏称:这种状态就相当在白日做梦。 雨村的日子很简单,慢节奏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安静下来。 她也常会陷入这种冥想中的状态,在初晨升起时的窗边,在安静的午□□院,或者傍晚的池塘边,安静的听着,闻着。 蝉鸣,竹音,雨落,落日还有风带来的草叶清香,很容易沉溺其中……在这样的氛围里,那些晦涩,阴暗的东西仿佛不复存在。 或者外人看来可能觉得有些唬人,有种庙宇里入定中的僧人身上圣洁的气质,好像在想一些复杂,神秘的事情,其实并不尽然。 她就如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想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比如今天的晚饭,明天的花是否会开,她可怜的小菜苗能否撑过这场雨呢?深奥一点的话,大概就是幻想着自己回到过去会做出什么决定,只是一切所有人都会思考的事情罢了。 白色的蝴蝶从檐下飞进,落在桌上的兰花上,轻抖薄翼。半晌之后,她轻呼出一口气,蝴蝶受惊着煽动翅膀,重新落在了身旁男人的头发上。 这种时候,她或许该吟上一句应景的诗词,例如“蝴蝶好似君子兰,轻烟恰似人间仙”想着那个画面,她有些想笑,这种风雅之事实在不像她会做的事情。只是曾经养过的,眼睛很漂亮的女孩时不时吟上几句,在那个各种悲剧色彩的年代,那些学生,老师总会时不时感叹,她听得多了偶尔也会附庸风雅几句。 余光中瞥见张海棠微微上扬的嘴角。支着脑袋,眉眼弯弯。 他不语,只是静静回视。 她大多时候总是笑着的,即使是发呆也会莫名其妙的发笑。 是因为什么而笑? “来客人了!”胖子忽然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移向门口,轻微的动作惊动头顶的蝴蝶,蝴蝶重新落在了兰花上。 他低下头,轻轻碰了下花瓣,蝴蝶抖了抖翅膀却没有飞走。 是因为什么而笑? ——是因为蝴蝶。 这次的客人是一家人,应该是出来旅游,最小的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年纪最大的是……这名老太太的年纪至少有八十以上了,也可能更高,头发雪白,坐在轮椅上的身板有些瘦弱,看起来气质平和,是那种很慈祥的老太太。 老太太抱着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动物,张海棠细看下发现是一只猫。 一名妇女张罗着点了这里招牌的饭菜,问到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看了看菜单,只点了一道鱼香茄子。 张海棠心想,老人家咬合力弱,待会把茄子煮烂一些吧。 点的东西不多,她刚做完那道鱼香茄子就被胖子赶出厨房了。 她这个副厨当的很没有存在感,除了忙的时候让她帮忙炒几个菜,大多时候都是在帮胖子打下手,切菜,洗菜,摆盘什么的,生怕油烟熏坏她的皮肤似的。 雨渐渐停了,那一家人开始唠着家常,女孩耐不住无聊,跑到店门口看花去了。 张海棠蹲在地上逗猫。 “请问,这道鱼香茄子是谁主厨。”那个妇女忽然发问。 吴邪用眼神问她是什么情况。 她回了个疑惑的表情,以为发生什么厨房事故了,难道终于有头发掉到菜里面了? “是我,怎么了?”张海棠走近查看,发现拿一盘鱼香茄子被吃了个精光。 “没什么。”妇女笑道:“是我的奶奶说很喜欢这道菜,想见见这道菜的掌厨。” 张海棠闻言一笑。 那名老太太从她走近后一直没移开目光,眼神是那种迷惑又急切的奇怪情绪,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猫咪感应到主人异样的情绪,蹭了蹭老太太的腿。 “你叫什么?”老太太问 “张海棠。” 她听见老太太喃喃自语着,“张?”用着一种迫切的语气问她,“这道菜是你奶奶教你的吗?” “不清楚,忘记了。” “啊,这样啊……” 看老人情绪有些低落,张海棠将猫抱了起来,顺了顺毛放到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看着她的手指,动作顿了下,什么话也没说,摸着猫,情绪逐渐平和下来。 这时,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老太太身边,差点摔倒,让老太太看她摘的花。 “太奶奶,看,是海棠花。” 树枝上点缀着两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十分漂亮。小姑娘看见她,想到偷摘了花就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的说了句道歉的话。被她摸了摸头,表示没关系。 小姑娘把花送给老太太,对着黑猫叫了声“煤球”黑猫便跳了下来,跟着小姑娘去旁边玩去了。 张海棠愣了下,她看着那只猫,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太太注意到她的视线,轻轻一笑,对她说:“名字是不是很有趣。是小时候家里阿姐取的。” 张海棠点了下头,不语。 一边的中年男人就笑着说他家老太太念旧,养的第一只黑猫就叫煤球,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代“煤球”了。 张海棠安静的站在老太太身边,两人看着门外与猫嬉闹的女孩,看了许久。 吴邪,张起灵和胖子三人似乎意识到什么,都没过来打扰他们。 直到在离开前,老太太将花送给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老太太的眼睛已经浑浊,可张海棠还是从里面看出了些孩子气。 “名字很好听。” 张海棠终于笑了起来,她看着老人,眼中有着释怀。 一家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吴邪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张海棠,又看了看花。张海棠以为吴邪想要,就把花递过去。 吴邪稍微思考了下,接过后,却将花插进了她的发间,她愣下,一时间忘记反应。 耳畔红色的海棠花依旧热烈的绽放着。 这时一只蝴蝶飞来,落在花上。 吴邪看着那只蝴蝶,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感到莫名其妙,就问吴邪为什么笑? 吴邪看着她,笑地温和。 “因为花和蝴蝶。” 第 188 章 雨村记事4 自从雨后遇故人那件事后,张海棠心里就一直觉得怪怪的,应该说吴邪怪怪的。 ……最明显的就是,这货开始注意形象了。不仅剪了头发,穿着也讲究了许多。甚至每天雷打不动早起锻炼,还总做出一些迷之动作和迷之微笑。 比如撩头发,穿衣服慢动作,莫名的压低声音说话等等…… 还莫名其妙的开始学做饭,结果把她的锅烧穿了,一大早烟雾报警器响到左邻右舍都过来投诉。 秀秀忽然给她介绍了几个护肤品牌,详细附上各个品牌的优势。她一头雾水,就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这个?秀秀又迅速撤回,解释是发错了。 “?” 结果当天晚上,她起夜上厕所,居然看到吴邪在拍爽肤水和敷面膜。 “?”我说怎么每天香喷喷的,敢情你在偷摸在护肤啊!用的还比我贵!过分啊好东西居然不分享! 这货谈恋爱了?肯定是,不然怎么天天跟孔雀开屏似的。 张海棠的心情很复杂,心情犹如嫁女儿一般,她体贴的将这些异常装作没看见,维护吴邪身为男人的自尊心。甚至收敛了自己的穿衣风格,所有吊带背心,热裤全部收起来,还贴心保持社交距离,免得吴邪未公开的小女友或小男友误会。 马德,这大热天,每天穿长裤屁股都快闷出痱子了! 七夕节这天,村子里要办灯会,吸引了许多年轻游客,喜来眠是赞助商之一,张海棠花了几天的心思装修了下店里,许多穿古装的年轻人成双结对的过来打卡拍照,打扮得很隆重。 大家都参加灯会了,张海棠已经和胖子打算好,做些甜点和水果茶,果酿之类的拿出去卖,顺道宣传一波。 这一天,吴邪明显捯饬了一番,全身上下都是崭新的,衣服上一股古驰香水的味道。像是要出去约会一样,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但她不一样,这股香水味对她是爆炸性的摧残。 天哪,不要过来啊!香死她了! 张海棠站他旁边恨不得把鼻子堵上,偏偏这货一无所知,还问他现在如何。 “比平常sao…俊俏了许多。”简直骚气冲天啊哥们! 吴邪听完有点小开心,矜持的点了下头。 胖子看到这番打扮,就打趣他打扮成这样是不是有约会。吴邪含糊其辞的说了句应该是。 张海棠忍不住心想,该不会还没追到吧? 她说了两句祝顺利的话,刚好这时小族长抱着两大包快递过来。 吴邪:“什么东西?” “这个啊,是去灯会要穿的汉服,原本是想着咱们几个一起去摆摊,凑个热闹的,胖子还买了烟花和船灯。” “你们都去?”眼神确是看向张海棠。 “对啊,你要一起去吗?”她看着吴邪,表情有点疑惑。 “当然!你们怎么不问我?”他准备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 吴邪摆出一副你们居然孤立我的表情。 胖子也很惊讶:“棠妹子你没说吗?” “咳,我的错。看你一大早捯饬到现在,还以为你有其他安排了。”张海棠打了个哈哈,让大家先拆快递,“胖子你买了什么形制的,用料看起来挺厚实啊。” 胖子嘿嘿一笑,说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他在网上找了半天才选了一家实惠又好看的,汉服盲盒。说是皇室风格,穿出去特有面。 是吗? 张海棠有种不详的预感。 四人根据体型,按包裹大小分配好。张海棠自然拿到最轻的一个。 “小族长你先开。” 三人目光炯炯的围过去,就见张起灵撕开包装袋,从盒子里取出一件深蓝色,清朝的官员服,胸口织有蟒纹,店家贴心的搭配了带着小辫子的官帽。 张海棠刚想说布料质感不错。 “这是什么?” 吴邪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所有人都沉默了。 张海棠面无表情的把官帽给张起灵戴上,紧接着,啪的一下把符纸贴在额头上,盒子里还剩下一副吸血鬼牙套。 胖子有些尴尬,“不打紧,除了衣服其他别戴不就可以了。” 张海棠勉强同意这个办法。 为了拿回面子,胖子举手表示下一个他拆,胖子的包裹是最大的,张海棠也挺好奇里面是什么衣服。 一分钟后,三人看着开出来的,金灿灿的龙袍,又沉默了。 虽然质量很塑料,胖子却非常满意,当即把衣服往身上套,皇冠一戴,走两步都感觉带风。胖子说肯定能给拉到不少顾客。 吴邪:想法很好,但你先别想。 后面吴邪拆出一套太监服,还配了一只拂尘,差点没把张海棠笑死,按吴邪的气质,穿上去少说也是总管级别的,已经在一旁吴公公,吴公公的叫起来了,吴邪当场表示他绝对不穿出去。 张海棠已经对自己的包裹不抱期待了,抱着还能有多烂的心态扯开一看。 好家伙,好家伙,居然是白色囚服。连脚铐都给你搭配好了!这件衣服唯一的优点就是布料柔软。 张海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胖子,“这就是你说都皇室风格?”连一件能穿的都没有! 胖子骂了句奸商,然后一个个指了过去,“王皇帝,吴公公,瓶爱卿,还有朝廷重犯,说是皇室风格好像也没错。”一边说一边挠痒痒,显然布料确实很差。 衣服实在没办法穿,张海棠只好去找专门租衣服的摊位,灯会需要穿古装才能参加,所以这种摊位还不少。只是他们来晚了,优质又好看的已经被挑的差不多了,张海棠挑中四件飞鱼服,可以说是剩下的质量最好的了。 “你要穿这个?”吴邪看着她手里明显是男式的古装,不太满意“姑娘家穿什么男装,我给你挑。”说着,他在衣架上翻找。 胖子眼睛毒辣,一眼相中了一条红色的古装。 这件古装没有严格的朝代限制,很像那种古装电视剧里的戏服,交领形式,披着纱质的红色大袖衫,张海棠有点嫌弃,觉得很俗气,穿上去会像是怡红院头牌。 这种看上去华丽奢靡的古装一下子戳中在场男性的审美,立马得到吴邪的认同,张起灵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两人压根没仔细看,只觉得红色应该会很惊艳。 也就是直男审美…… 张海棠被赶鸭子上架,只能去后面临时搭建的更衣室换上,男士们就没那么多计较,当场外套一脱就换上了。 张海棠刚换上就有点后悔,她身高偏高,穿上去裙摆有点短,而且布料很扎,只能小步走,因为步伐迈大点就会看到大腿,果然是怡红院头牌的衣服。 最先发现她换好出来的吴邪,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 胖子的反应最大,他竖起大拇指“特别好!就跟仙女似的。” 真不是胖子吹,张海棠确实适合这种艳丽的颜色,她气场强,完全压得住,而且没有一点艳俗,整个人张扬夺目的要命,站在人群里无比耀眼,像个大火球。 路过的几个小姑娘频频回头,有个大胆的已经摸出了手机就要拍,被吴邪上前挡住。 “侵犯肖像权了啊,手机都收起来。” 张海棠在后面勾着脖子去看,见人家小姑娘长得挺可爱,大手一挥,“没事,小姑娘想拍就拍嘛,要合照吗?成为喜来眠会员就能免费合照一张,而且吃饭打七折哦。” 张海棠动作大开大合,领口敞开了不少,吴邪的视线被胸口的一抹白色晃了下,稍不注意,被几个小姑娘挤开了。 一群莺莺燕燕围住张海棠,叽叽喳喳的问怎么成为会员。 哦哦哦!是年轻的,可爱的,香软的女孩!张海棠笑得嘴巴都快咧后脑勺去了。 吴邪脸都黑了,迅速上去给她拉上外衫。那个想拍照的小姑娘明显就不太直,眼睛跟粘在张海棠的胸上似的。 到底是哪个变态设计的衣服,领口这么松! 张起灵最先反应过来,挑起原先的飞鱼服递给她。 “啊”张海棠却有点不想换了。 穿成这样能和女孩子贴贴诶! “换上。”张起灵不容置疑道。 张海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早听我的不就成了,就会瞎指挥。”一边提着领口一边骂骂咧咧去换。 第 189 章 雨村记事5 吴邪给每个人各分了五十张会员卡,能卖多少各凭本事。 一年的时间内,喜来眠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店。附近许多年轻人会过来打卡,吃饭。 成为喜来眠的会员,可以预定一瓶他们自酿的酒,并且在喜来眠吃饭打折,还可以在喜来眠拍照。在喜来眠没有经过同意是不能拍照的。 说起来张海棠有点小小的骄傲,因为喜来眠算是靠酒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卖酒,也不知道是哪个客人在网上宣传了一波,总之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张海棠嗜酒,或许是‘久病成医’,酿酒天赋一绝。因为本身酒量不行,酿的酒多是清冽,香醇,很少有烈酒,恰好迎合了大部分人年轻人的口味。 众所周知,张海棠的酒品极差,属于醉酒后失忆的类型。醉倒了还好说,就怕发起酒疯,嗷嗷叫唤的声音十里八乡都能听见,那可谓是千回百转,余音缭绕。 每次吴邪和胖子出门面对邻居们的眼神总感到如芒在背。 张海棠是村里妇女联会的红人,常被选做代表叫去开会。 想当初,刚来雨村不过半个月,张海棠就成功打入村头村尾各大情报基地内部,成为广场舞大妈大爷嘴里的好闺女,直到现在大妈们还时不时还来关照一下她。 吴邪和胖子是真不想继续被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戳脊梁骨了,所以在他们的小家里有两条禁令。 禁烟,禁酒。 是针对哪些人不言而喻,只不过,某些人为了钻空子可谓是十八门武艺各出奇招。 胖子和张起灵两人一有空就光顾沙发的夹缝,浴室的肥宅盒等等不起眼的位置,查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吴邪还算是比较省心的,毕竟家里有一个嗅觉灵敏的人,想偷香,除非他去澡堂子刷个干净。 至于张海棠,一开始吴邪张起灵,胖子三人管的并不严,奈何张海棠屡次作死,居然敢一边泡澡一边喝酒,美名其曰陶养情操。 估摸着是脑子进水了,或者泡得太舒服,雾气缭绕,睡意上涌,张海棠这缺心眼的不赶紧出来,反倒任着那微末的醉意涌上大脑,居然给睡了过去,炕里的火烧完后水就凉了,把人给冻醒了,感冒了好几天。 三人一听事情经过也是非常的无语,估摸着是太平日子过多了,太安逸了,这警惕性和自控力也是蹭蹭蹭往下掉。 接下来一个星期,每次泡澡时间一长这些个混蛋就在门外敲门。 “醒着吧?” “……” “没喝吧?” “……” “数三秒,再不说话小哥就进去把你捞出来了。” “滚啊!!老娘多泡一会不行吗!” 没成想越是制约,越激起张海棠叛逆的心态,这才有了后面的夜半送医的事件,最后由张起灵出面制约,张海棠才收敛下来。 虽然张海棠对这所谓的族长之名没多少敬畏之心,但一想到张起灵黑沉沉的眼神,她还是有些发怵。 在以前张起灵对她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温顺了,自从从那破烂青铜门出来后,张起灵对她越发纵容,可能是一直都表现的太温顺了,突然有一天冷下脸教训人,她就慌了。 灯会还在继续,街上的男男女女全部打扮得雍容华贵。张海棠四人穿着统一颜色的飞鱼服站在路边,脊背挺直,气势逼人,无比像是前来巡逻的护卫队,俗称,古代版的城管。 黑蓝色过于沉闷,一开始过来光顾的客人寥寥无几,后面才慢慢多来起来。 人一多,张海棠和胖子两人起了胜负欲,暗暗较劲谁卖的更多,营业的相当积极。灯会的后半段,张海棠手里的会员卡已经卖出去大半,她瞄了一眼,暗暗比较,发现是四人里卖的最多的,这个小小的胜利让她心情很是愉悦。 相比张海棠和胖子的积极,吴邪和张起灵完全就是佛系青年,从不主动营业,不过,他们就算一动不动,凭借优越的外观条件,也有小姑娘好奇的围着问这问那,也卖出了不少。 有小姑娘在张海棠那买了张会员卡,眼睛一直瞄着一旁不说话的张起灵,张海棠笑眯眯的问那姑娘要否想和身后哪个叔叔合照。 吴邪在后面纠正,叫什么叔叔,要叫哥哥。 张海棠心里诽腹,表面上很给面子的重复了遍,“妹妹想和哪个哥哥合影呀?” 小姑娘打扮的很有古代白衣侠客的风范,性格却腼腆害羞,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表示了想和张起灵合照的意愿。又把自己背后的装饰用的木剑递过去,礼貌的问:锦衣卫哥哥能不能拿着这把剑一起拍。 张海棠用胳膊撞了撞他,揶揄道:“说你呢锦衣卫哥哥,躲什么呢?” 最后,张起灵和那小姑娘合了一张照,只是剑没有接。 张海棠觉得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因为张起灵只要拿着剑,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煞气。 合完照后,可能是周围人见张起灵挺好说话?最后,先卖完的居然是全程一言不发的张起灵。 张海棠感叹:果然冰山美男这款很受欢迎啊! 摊位上的饮品和点心全部卖完了,张海棠便提出想去找点乐子玩,吴邪就将钱柜里的钱数了数平分下去。 每个人分到了两千块钱,有点少。她瞅了瞅其他人,最终把目光停在张起灵身上,瞅了眼他手里的钞票,熟练的抽了一大半出来。 张海棠:拿来吧你! 张起灵看着她,她理直气壮道:“看啥,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我也是为了你好。”说罢,就见张起灵一脸淡然的把剩下的钱也递给她。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海棠虚伪道,手里却诚实的接了过来。 看完全程,胖子投去谴责的眼神,“又抢你家族长钱,以下犯上啊你。” 张海棠用着钞票搓出扇形,慢悠悠的扇风,端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哎呀~某人这是嫉妒了呀。” 语气相当欠揍。 “嘿”胖子看向张起灵,“小哥你瞧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 张起灵一个眼神扫过来,张海棠脸上得意的表情迅速一收,慢条斯理的对他做了一个中世纪的骑士礼。 “我以姓氏与荣誉起誓——我发誓,不欺瞒,不背叛。我发誓,将永远珍惜,拥护您。将灵魂与身躯一同献给您,直至脊骨断裂,至死方休——我美丽的公主殿啊呸!那什么,我是说,我尊敬的族长。” 一身古装做出这种中二动作着实有些不伦不类,拗不过脸生的好,动作优美,倒也赏心悦目。 第 190 章 雨村记事6 灯会其实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行人逛了一圈,该吃吃,该喝喝,基本是张海棠在玩,全程兴致昂扬,每个摊子都要凑个热闹,精力旺盛得仿佛用不完。 一路下来后面跟着的三位男士们手上多少都提了东西。 张海棠:反正钱多。 途径一个摊位,张海棠又停了下来,后面三人顺着视线看去,是桂花酿,梅子酒和各种的花酒。 后面三人不为所动,默契的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嘁” 张海棠撇了撇嘴,只好跟上。 胖子买的烟花没派上用场,因为村书记不让放,他们就去放花灯,花灯也不是用蜡烛点,是用那种小灯泡照亮的,看着河上漂着的各种五光十色的花灯,有些还在滴滴滴的响着音乐,对比以前,张海棠有些唏嘘。 胖子摆弄着一个荷花样式的花灯,嘴里嘟囔着“用这种科技灯许愿能灵吗?”一按按钮还会转,看着挺高级的样子。 “说得好像用纸灯许愿就会灵验似的。”吴邪说道:“要是灵那我一定许愿能——” “许愿什么?”张海棠没听清楚。 胖子和张起灵也看了过来,吴邪摇了摇头,“没什么。” 张海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去多问。 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作用,但四人还是随大流各自挑了一个花灯,跟随其他人一样许下对未来美好的期望。 四人目光安静的看着各自花灯随着水流飘远,落入那些五光十色的灯海之中。 没有人开口询问各自许了什么愿。 过了一会,胖子忽然对他们道:“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去下游把灯给截了?这么多灯,说不定能卖不少钱。” 吴邪看着胖子,“胖子,我发现你他娘真是个天才。” 胖子恭维道:“彼此彼此。” 张海棠有点无语,觉得这俩人实在破坏气氛。“你觉得村书记能没想到?”白了胖子一眼,道:“人家早下去捞了,环境污染可要不得。” 胖子想想也是,喝酒吗没再提。 河边很多人在拍照,张海棠看了一会,意由心动,就对他们道“你们带相机了没?”几人都摸了摸口袋,相机没有,不过吴邪带了手机,也能拍,但像素不高。 “你想怎么拍?”吴邪对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海棠接过手机,对着四周随拍了几张,翻看照片没发现一张入眼的,光线太暗,而且背景太嘈杂了。 “是我们怎么拍。”张海棠强调道。 “吴大摄影师把把关呗。” “怎么突然想合照了?” “自从长白山那次后,我们似乎就没合照过。”想到当初那张滑稽的合照她的声音就带了点低哑的笑意,“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来一张,权当留个纪念。” 吴邪也想起当初那张照片,眼里也染上几分笑意:“要拍就明天天亮后,这里光线太暗了,成片效果不好。” 张海棠却很坚持,“我就要现在。” “墨迹个啥啊,就咱哥几个英姿勃发的长相,还愁拍的不好?站哪都是蓬荜生辉。”胖子随意看了一圈就选了个人比较少的位置,一指那块河边的巨石块,“就那吧,站高点,背景还能空旷点。” “哦”吴邪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笑声,“胖子你还真会选位置。” 胖子已经率先爬了上去,对他们一招手“放心吧,这块石头可比上次那块宽敞多了。” 张海棠手一撑翻身跃了上去,动作轻盈如燕,然后是张起灵,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这块石头果然宽敞,足够站下五个胖子了。 吴邪正在和一对男女攀谈,并把手机递过去,又指了指他们的位置,表示希望能够拍照的意愿。最后谈好后才最后一个爬上了石台。 吴邪习惯性的站在了中间的位置,胖子就站在他左侧。 “海棠,过来这边。” 张海棠看过去,就见吴邪往左让了半步,用着玩笑的口吻对她道:“哪有让主角站角落的。” 张海棠想起刚刚的尴尬事件,知道吴邪在揶揄她学漫画主角台词的事,心里来气,皮笑肉不笑:“呵呵,不用了。” 吴邪脸上仍然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海棠,过来这边。”他又重复了一遍,与刚刚的语气一模一样。 张海棠却觉得吴邪的举动古怪,奇怪道:“干嘛要过去,我喜欢这个位置。”这个位置离路灯近,恰好能给脸打光。 咳,拍照嘛,臭美一些情有可原。 见那边空了个口子,她便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示意他往吴邪那边靠过去。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又望向张海棠,眼眸微动,似有所感。 “……” 吴邪没有继续劝了,拍照的两个年轻人大声问他们好了没有。 张海棠就喊,“好了,数三个数就拍。”话还没说完,吴邪突然绕过张起灵站到她右侧,手臂贴着手臂,她感受到手指尖被轻轻的勾了下,非常轻,就像羽毛轻扫过指尖,指腹粗糙的茧子激起一阵痒意,她的手指下意识的瑟缩。 张海棠很想问这小少爷想干嘛,但吴邪脸色如常,只好按捺下心里的异样,心想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只是意外而已。下面已经在喊三二一了,她便不在理会,忙摆好表情。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接下来,他们又拍了几张,三人或者双人,单人的照片。 等回到家已经深夜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交谈的声音。 胖子和吴邪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张起灵也会回应他们,虽然大多时候不会超过三个字。 温煦的晚风携着窸窣的虫鸣从窗外透了进来,张起灵微嗑着眼睛望向窗外,吴邪和胖子一抬眼就看到这一副忧郁酷哥的形象。只不过头顶后翘着的头发破坏了这个气氛。 吴邪坏心眼的故意用水去泼,张起灵还没有动作,反倒是胖子先加入了进来,最后演变从他和胖子两人的大战。被迫浇了好几次洗澡水的张起灵,只好慢吞吞的收回了盯着窗边看的视线。 实在条件有限,时间也太晚,三个也就一起凑合着洗了,反正也不是没一起洗过,当然,张海棠除外。 此时张海棠,正兴致勃勃的翻看吴邪手机里的照片,或许喜来眠的照片墙上又要多几张照了。 挣扎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也都如愿以偿,难得能放松下来,吴邪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了。 如果要说,现在还有什么遗憾或想要的。 大概就是心里那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感。 吴邪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三爷,现在的他很善于剖解人心,对自己也不例外。 计划赶不上变化,准备了这么久,结果一天下来,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他可以选择安于现状,这样他依然可以保留现在拥有的,要一直保持原样吗?好像会有一点点不甘心。 …… 张海棠打开房门,从门板里探出头,就见到提着热水壶站在门口的吴邪。 安于现状? 这个词向来不是吴邪的作风。 第 191 章 雨村记事7 “吴邪?” 张海棠回头看墙上的钟,“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过来干嘛?”她没有束发只是随意的披在后腰,眼睛上架了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显得有些文弱。 吴邪用脚尖踢了下地上的洗脚盆,又晃了下手里的热水壶。 哦,她明白了。 “神经病啊,大半夜泡什么脚,我要睡了。”说罢就要关房门,然而这时,她感到门板被一股力量挡住。 她抬头,就见一条手臂卡在门框,她没敢用力,对方却得寸进尺,捏着门板的指节微微用力,将门缝撑开了许多。 “不是正玩的开心吗,怎么就要睡了。”吴邪看着房间内的电脑上游戏页面,嘴角挂了些许慵懒的笑意,“东西都拿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说完,也不等她回复,就听木质的门框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被推开一条拱人通过的通道。吴邪按着她的肩膀轻轻推开,完全无视她这个房间主人的意愿,提盆迈步走了进来。 “?”都进来了你还问个屁?装得跟多有礼貌似的。 她臭着脸把门关上,一回头就见吴邪的视线在她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她膝盖以上的位置,她眼皮一跳,一把将衬衫衣摆撩开,里面印着喜羊羊的黑色睡裤暴露出来。 看个屁啊!老娘穿裤子了! 吴邪感到好笑,嗓音捎带了点笑意:“不好意思,要不我先转过身,你先把衣服穿好”见她面露疑惑,吴邪意有所指的看向床头。 只见黑色的胸衣随意的扔在枕头上,张海棠毫不慌张,甚至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低骂“装模作样”然后摊开被子把枕头盖住。 吴邪假装没听见,开始慢悠悠的环顾四周,丝毫没有夜闯女性闺房的羞耻心。 毕竟这个房间最初就是他设计装修的,说不定他比张海棠还要熟悉。 房间不算多宽敞,不过住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带着露天的小阳台,用来挂晾着贴身的衣物。外面就是一大片翠绿竹林,偶尔风吹来,风铃和竹叶交织的声音非常治愈。 书架下摆着一架木质摇椅,一本书正放在椅面上,看来她很喜欢躺在上面看书,书架上摆着各地的文献和各种资料,涉猎很广泛,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几本漫画和研究美食的食谱,显然就是黎簇送的那些了。 书架最角落的位置,摆着一本书面用牛皮纸裹着的书籍,能看出有人工裁剪的痕迹。吴邪的视线多停留了一会,他知道那是一本相册,他也知道里面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靠!师傅你又挂机了!!” 就在这时,电脑里面传出黎簇气急败坏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被他们听见。 “师傅你人呢?!我要死了!” 静默—— 吴邪嘴角抽搐,真的想一脚把黎簇这小子踹到墙上。 怎么哪都有你? 张海棠尴尬一笑,走到电脑前,对黎簇道:“徒弟啊,我先下了,你洗洗睡吧。” “开什么玩笑!不是你找我打的吗?!你又坑我!”对面的声音愤怒不已,少年声音正经历着过渡期,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独有的粗哑的变声期声线。 张海棠只觉得有只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有点吵。 吴邪没耐心继续听下去了,“啧,把电脑关了。”他的声音刚响起,黎簇抱怨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吴邪,怎么是你。”再开口时,黎簇已经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别扭的冷意。 “这是我家,怎么就不能是我?”回想起某件事,吴邪也冷下声音,“倒是你,不好好学习,找你师傅熬夜打游戏,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管你什么事?我光明正大。”黎簇呵呵一声,完全忘了是张海棠约他的这件事,开口就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是你心里有鬼吧,别以为——”还没说完,电源就被吴邪给摁灭了。 很快抽屉里传出手机铃声,吴邪拉开抽屉把手机也给关机了。 啊,世界总算安静了。 “……” 张海棠已经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黎簇气的跳脚的样子了。 自从汪家那事过后,吴邪算是彻底上了黎簇黑名单,道上黎簇是出了名的吴邪黑粉,和吴邪有关的生意一律不做。 吴邪皱起眉:“注意眼睛,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过来就是为了找我徒弟不痛快?” “那倒没有。” “那说话就别总夹枪带棒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张海棠对这两人的关系也是发愁,“说到底也是咱们造……啧,不说了。”看吴邪沉默的模样,她也不想说这些惹人心烦的破事。 吴邪笑了下,“你倒是比我负责任多了,在教人这一方面,你比我强。” 虽然事后他对黎簇做出了补偿,但也从来没有主动去联系过他,完全就是放养状态,这小鬼和当年的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成长的很快,他不去管,有一方面是出于逃避,有一方面也是知道张海棠和黎簇两人私底下的联系。 出于对张海棠的了解,吴邪知道她不会不管不顾,她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就算是为了那点师徒情分,她也一定会负责到底,要是黎簇因此误入歧途,她大概会愧疚很久。 “就不打算好好谈一谈?” “顺其自然吧”吴邪自顾自的把木盆摆好,倒上热水,才好整以暇的对她说道:“忙了一天,泡一泡脚睡得舒服些。”做了个请到手势,“不用谢。”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这事?”张海棠的额头抽动着,“都说了不用,你赶紧出去。” 吴邪就仿佛没听见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摇椅上,拿着她的书装模作样的看着。 “你是不是有病?”张海棠把木桶踢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旺仔就吨吨吨的喝了两口。(旺仔大礼包:由黎簇小徒弟友情提供。) 吴邪的视线透过书页,轻飘飘的掠过那微微扬起的修长颈线。他的视线毫无掩饰立即就被抓了个正着,在张海棠骂他前,“你除了骂我神经病,能不能骂点有新意的?我都听腻了。”一句话把张海棠的话堵了回去。 “哦,那你喜欢什么词,我重新骂。”她虚心求教。 “随你,你开心就好。” 张海棠被噎了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认命的坐在床边满脸不耐的泡脚。泡完赶紧送这大爷走。 吴邪的视线频频往她这边飘,总被张海棠捉住。 第 192 章 雨村记事8 “我拒绝。” 张海棠这三个字说得言之凿凿,毫不委婉。将吴邪即将脱口的一席话全堵了回去。 “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全然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态度。 吴邪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扯了扯嘴角,道:“你连听都不敢听,你就是怂。” “你说的对,我就是怂,总之这件事不可能。”她神色坦然。 吴邪哑然,他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准备特别傻逼,预想到不会顺利,却没想到在张海棠眼里,这份感情连宣之于口的机会也没有。 不顾吴邪心里是什么感受,张海棠还在继续劝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挺好啊。” “现在?” “你,小族长,我和胖子,我们可以一直不分开,趁现在年轻,咱们几个去旅游,去冒险想做什么都行,我保证去哪都陪着。再过个二三十年,你们老了,我和小族长也不离开,就陪着你和胖子,这样也很快乐啊。” 吴邪笑了,“你说的对,这样的结局确实很好。”她眼睛一亮,“对吧,你看你也是这样想的。”声音都轻快起来。 看她满脸高兴,吴邪抿了抿嘴,声音沉闷:“可我很贪心,我不想止步于此,想要更多。” “你这想法就不对了。”她赶紧道:“咱们那都是过命的交情,还有什么感情比得了咱们几个的交情?我肯定会一辈子对你好,何必局限在这小小的男女之情上。”她忽然想起什么,话就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是不是之前……之前那件事,你很介意啊?”说到后面,她被吴邪看得心里发毛,声音不禁提高了些:“后面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你完全没必要纠结嘛!” 吴邪看着她,良久,只是了说了一句话:“海棠,我没有你那样的经历,我只是一个凡人。” “……”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吴邪的感情变化其实很容易推理,一定是起始于吴邪最极端的那几年。 长期的高压,深陷泥潭的绝望和人与人之间巨大的不安全感,特别是在那种一切道德与文明都不复存在的环境下,她的存在无疑像是水上浮木,给予吴邪极大的安全感与慰藉,在那样的环境下,她成为了吴邪所有热烈感情的发泄口,往夸张了说,就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仍然存在的人性的文明。 那种极端的情绪下,极容易混淆爱情与爱/欲的概念。在那个时候,相比抱着宣泄为目的与纯粹爱/欲的她,吴邪的内心一定是纠结的,对一个异性抱有强烈的依赖本身就很暧昧,他无法理解当时的感情。而在那个关键结点,恰好,张海棠给出了一个回应,这个回应是爱/欲。真便让他无比确信,他心里长久的情感一定是“爱”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犹如在玻璃上砸开一条裂缝,并且随着时间,这条裂缝越来大,悄然影响了他的想法,在过去,现在,任何一件事情,一句话,一个举动在他眼里的意义都将天翻地覆。以前经历的种种生死一线间所有的情感都被扭转成了“爱” 联想到此,张海棠一脸尴尬。 艾玛,搞半天原来是她的锅。 搜肠刮肚半天,最后张海棠勉强挤出四个字:“吊桥效应。” 吴邪听完这个解释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声音带着微凉的笑意“到现在你还以为我是个不懂情爱的愣头青吗?” “啊,那不然呢?”张海棠很诚实的说道:“吴邪,你谈过几个对象?” 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吴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别贫嘴,说正经的” “咋了,作为处男让你丢脸啦?” 吴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张海棠也不犯贱了,清咳了两声,道: “咳,不管你怎么说,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放弃吧。”她认真的看着吴邪。 吴邪也垂眸看着她。 眼前,一双黑眸清凉,似乎从来没见过对方动情的模样,即使口中述说着万般缠绵缱绻,也依旧冷静。 他抬手去碰她的眉眼,触碰的瞬间被偏头躲过。 两人动作都顿住了,“你躲什么?”吴邪率先反问。 “……” 说实话有点尴尬,张海棠心想,不就拒绝一个告白嘛,关系搞这么生分显得她很小气和心虚。 她盯着吴邪的指尖看,谨慎的不作回答。 突然就想起在许久之前,吴邪还是那个小老板的时候就曾嘲笑她的手像个男人一样。 嗯,确实。 她的手并不算好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手心覆盖着一层粗砺的茧子,没什么肉,摸起来一点有点硌人。 比不过吴邪的手好看白净,毕竟是富养着长大的小少爷嘛。 第一次摸到这只手,她就把吴邪这个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不通武学,十指不沾阳春水,唯有握笔的位置有几处厚皮。 她坏心眼的揉捏了下,惹得吴邪脸红了大半天。 好吧,她承认确实有见色起意的成分存在,毕竟当时没想过两人会有现在这样深的交情,她就当是个见一次少一次的帅哥,而且是脖子特别好看的帅哥!直戳她的xp,她甚至想着要是对方有想法,她便半推半就的滚个床单,然后相忘于江湖。 可惜,这小子光顾着脸红,一点也没get到她的言外之意。见如此纯情,她为数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也就没起心思了。 现在,吴邪的手也糙了许多,细看下手背还多出许多细纹,已经不如以前光洁白皙了,还硬邦邦的。 张海棠有些感慨,忽然就很怀念当初那个软乎乎的吴邪,性格软,肚子也是软的。摸一下就会脸红到摔门逃跑。 现在再也见不到这样可爱的情景了。当初没拍下来实在可惜啊。 张海棠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吴邪一看就知道是在走神,皱眉道:“在想什么?” “想你啊。”张海棠顺口就道,说完两个人齐齐愣住。回过神来,她立即补救,“我想的是正经事。”解释完更觉得不对劲,她又道。“你懂的。” 吴邪:“……” 张海棠也觉得这种解释颇有股欲盖弥彰的意思,就不说话了。 虽然知道没有那个意思,但吴邪还是被取悦到了,眉头舒展开来,他再次去碰张海棠的脸,这一次他如愿将手掌贴在柔软的脸颊上。 张海棠的肤色非常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之前长期带着人.皮面具,摘下后一年了,已经比一开始病态的冷白好了很多。 吴邪突然想到一样皮肤白皙的张起灵,忍不住想,张家人是有什么美肤秘方吗? 有没有他不知道,但吴邪肯定张家人一定擅长化妆,换脸这种细致活都能干,化个妆岂不是手到擒来。 手下柔软的触感让吴邪没忍住捏了一下,他发誓没怎么用力,指腹稍微蹭过眼尾,就带出一片红色,皮肤敏感得要命。 指甲与指间的茧子扫过眼睑,轻微的瘙痒引得眼睫颤动,惹得人一阵心猿意马。 “……” 这个是张海棠对待张起灵习惯性的动作,很像家里长辈抚摸小辈,可能是虚情假意的话说的多了,觉得言语太轻,张海棠更喜欢用动作表达亲昵。 吴邪心想,明明是一样的动作,两个人做出来给人的气氛却大相径庭。 摸一摸脸,贴一贴额头,明明是显得暧昧的动作,吴邪和胖子见过好几次居然从来没想歪过。甚至觉得稍微臆想下都是一种亵渎。 可能是张海棠的表情太过虔诚,张起灵又是一脸缄默,两人彼此间动作熟练又自然,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 看起来微妙的像老妈抚摸自闭症小儿子。他们的对话不算多,更多时候是坐一起发呆,气氛干净到让人生不起旖旎之心。 回到正题。 此时作为被摸的那个人,张海棠的心情就不是很美妙了,要是以前她会很乐意吻一吻对方的掌心,游刃有余的调情几句,而不是像未成年少女一样拘谨的坐着。 看着吴邪认真的眼神,她有些狼狈的躲开了,这种场面她是真的应付不了。 “海棠,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什么鬼?话题转的太生硬了吧!! “你想说什么?”她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紧张而是她想上厕所了,肚子忽然有点微妙的冲动。 难道晚上吃太多了? 第 193 章 雨村记事9 “先回答。” 张海棠也是脑袋抽风了,还真顺着吴邪的节奏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她斟酌片刻,回答:“陪伴,永恒,纯洁。” 每一个词都像是在说不。 吴邪一哂,“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认为有长久的爱情?真不像你。”张海棠看着他,巍然不动,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窘迫,“我也不算骗你,我确实向往长久的爱,至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你呢,你怎么想?” 吴邪毫不迟疑,“占有,破坏,还有,短暂。”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极轻,好像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不想在这方面撒谎。 “精辟”张海棠打了个响指,她觉得吴邪这么会剖解情感,可以开一个心理慰藉室,或者情感顾问,生意应该会很红火。 “你说的不错。” 她缓缓站起身,笑容淡去,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拔高,“不朽的爱只是谣言。”声音平缓又克制 爱情这种东西是短暂的,它是一种刺激人心的东西,拥有强烈的瘾,美妙又充满破坏,像尼古丁,亦或者鲜花。时间过去了,热情会衰退,鲜花会腐烂。 或许终有一日,再强烈的执念也会消散。 爱人如行人经过,再浓烈的执念也抵不过漫长的时间消磨。对张海棠来说,或许就只是一场即兴表演,只是人体短暂的享受了荷尔蒙和多巴胺带来的快感,她活到如今,曾经的经历不就是最好的答案。 吴邪静静的听着,他明白张海棠的言外之意。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吴邪见她重新拾起那只枯败的海棠花,捻着那枝花嗅了嗅,神色平静,显得有些冷淡。 生机勃勃与腐败凋零碰撞的落差感。 心脏就好像被刺了一下,吴邪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一摸口袋,抽出一半,随即想到什么,立即揣回兜里,但被眼尖的张海棠瞧见了。 “什么东西?” “没什么。”吴邪面色不变。 张海棠眯起眼睛,开始倒数“三,二——”一还没念,吴邪一脸苦大仇深的拿出那根皱巴巴的香烟。 看这情景,张海棠身上那点高深莫测的气质一下就泄了个干净,瞪圆了眼睛跟要喷火似的。 此情此景,吴邪讨好的露出一个笑,把打火机扔到桌子上。烟瘾上来真的忍得抓心挠肝,他已经忍了很久没碰了,这会心一烦就想得紧。 她看着吴邪叼着烟,可怜兮兮的抽了几口空气,无奈的上去把抽掉那根烟,“不是让你身上备点薄荷糖吗?”她从抽屉里抓了几颗糖塞到吴邪兜里。 “忘了”吴邪抚了抚额。 “呵,烟你倒是记得带啊。”她冷笑一声,熟练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指尖无意擦过唇瓣,原本张海棠不会注意这种细节,现在心思不同以往,心里不由感到别扭。 忍不住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太没分界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想法刚浮现两秒立马就被否决了。 屁呀!她对胖子不也是坦坦荡荡,骚话连篇,胖子怎么就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小子肯定是双鱼男! 薄荷软糖的凉气从喉咙灌入,驱散了烦闷的烟瘾,吴邪舔了舔唇角,透着几分邪气。 “要不你亲我一口,保证药到病除~” 吴邪没脸没皮的撩了一句,贱兮兮的语气简直和张海棠学了个十成十。 张海棠的额头爆出一根青筋。 “少耍贱!老娘没跟你开玩笑,非要逼老娘缴你私房钱是吗!” “你想要就拿去吧。”吴邪很无所谓的笑了下,“只要小棠姐记得给口饭吃就行了。” “谁想要你那点私房钱啊!”说的她跟个江洋大盗似的! 知不知道老娘戒酒戒得多痛苦,你小子还敢放纵!简直可恶至极! 她越想越愤怒,桌子拍得啪啪响,“你还敢带到家里来,还有没有?”然后就上手翻他身上所有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拍他的胳膊让他赶紧交代。 吴邪举起手来,忙道:“就这一根,隔壁王叔给的,真没有了。” “放你个狗屁!你俩抽的就不是同一个牌子!赶紧老实交代第几次了,不然——” “不然什么?”吴邪还真好奇她能说什么出来,毕竟现在很难有东西能威胁到他了。 张海棠略一思索,冷哼道:“老娘要离家出走,老娘明天就跟张海客双宿双飞——”一边说一边翻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很幼稚,很有效的威胁。 不等张海棠话说完,吴邪就飞快说了个三的数字。 果然不是第一次。 张海棠冷笑。 “我说怎么这几天起床老咳嗽,感情是你自己作死!”她要揭发吴邪令人发指的行为,让大家一起来谴责他! 张海棠的脸上明晃晃的写满了这个意思。 虽然知道是在激他,吴邪还是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黑着脸把手机重新扔回抽屉里。 哐当一声,十分清脆。 张海棠为自己的手机默哀三秒。 吴邪暗搓搓的想,今年,不,还有明年的条子,都别想让他批下来! 要是把恶心他的人列个排行榜,张海客没有第一也有第二。 他妈的这姓张的王八蛋,用他的脸,抢他的兄弟,连追的女人也要抢! 吴邪把张海客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遍,才勉强压住火。 接下来,张海棠拟列了好几条规矩约束吴邪,又严厉谴责吴邪这种行为,吴邪全程只能点头答应,乖的像吉娃娃,就是表情有些僵硬,显然好在为刚刚的话计较。 “你还臭着一张脸做什么,说说罢了,老娘还能真离开不成。” 吴邪一直没说话,阴沉沉的。 真生气了?啧,真难伺候。 在张海棠眼里,一直觉得吴邪和张海客两人在相爱相杀,以她的理解,张海客是可以被吴邪信任的存在,不然两人之前也不会合作,作为吴邪计划的一步暗棋。 而张海客观察吴邪这么多年,模仿了这么多年,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模仿者很容易对被模仿者产生好感,潜意识会产生一种“他对自己很重要”的错觉。 一开始张海棠认为两人关系应该会很快破冰,然后感情升温,没成想,到现在还是两看相厌。 张海棠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般,“你真的分的清楚吗?”这么多年,他们的情感如血肉相融,不分彼此,那点心动又有多少?又能坚持多久? 第 194 章 雨村记事10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雨村里大大小小的年货店热闹非凡,人流比平常多了许多,他们喜来眠也沾了福气,营业额是上个月的两倍,就是忙了许多。 听说要置办年货,张海棠第一个举手揽下活,寻了个正当理由出去偷懒。做生意是真的累,忙上忙下,一大早还要被压着去训练。 倒不是张海棠自觉自律,完全是她之前作的孽,喝酒喝出急性肠胃炎,这离谱的事情把张起灵给惹毛了。 族长脸一黑,张海棠的心也跟着凉了,怂哒哒的表示自己答应一个条件,没想到哇,这个小混蛋以此为由让她天天早起陪练啊。 开什么玩笑,就他那可怕的作息规律。理所当然的,她当然是拒绝了啊! 被拒绝后张起灵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给你两天的时间休息。” 意思就是两天后给老子滚起来训练。 她眼前一黑:救命,你就不能自己练么?!我真的很想睡懒觉啊!! 这段时间店里忙得团团转,她都没时间打游戏了,张海棠觉得自己可委屈了。 自打亭亭他们长大后她就没劳心过生意上的事,最多也就月尾管管账,钻研新菜品。就连她北部的生意也是交给了副手去做,她就是个挂名掌柜。 说起她的副手——张拂山,对于过去,明面上对方并没有过说明,摆着一副讳莫如深姿态,嘴很严,她也就没多问。 张家族训,不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这点她遵守的相当好,倒不是因为敬畏,纯粹就是懒,她娘说,知道得越多活得越累。庆幸的是,她已经过了给找罪受的年纪。 她虽从不过问,但还是推理得出这位同族一点信息,或许是侥幸从某次内乱火拼中逃出的,应该是本家的同胞。 张海棠不由感慨,怪不得一副眼高与顶的轻慢样,本家的小孩都那样,浑身中二病和傲娇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已经是拔了毛的公鸡,不知道还高傲个什么劲。 虽然身手垃圾,不过脑子很好使。真的很好奇这种垃圾身手是怎么侥幸活下来的。 吐槽归吐槽,说实在的,这位同族混的比她好太多了,是个商场的巨头,房地产公司,富得流油啊,她的经费就是从他那扣的。 刚开始见面,张拂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她略一思考,决定先让他跪下叫爹爹。等他跪了后,再以档案馆负责人的身份,亲切的发出好友申请。 你问理由啊,那当然是——我比你强。 印象中她确实是这样说的。 张拂山这人可能比较抖m,听到她如此厚颜无耻又猖狂的言论后,他被震撼到了,不但没有破口大骂反而态度恭敬了许多,也不再用鼻孔看她了。可能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吧哈哈哈。 即使内心已经得意忘形得发出鸡笑,表面上她还记得维持做高贵冷艳状。 张海客曾对她说,若有必要,她用这副样子做事会方便许多。 老资深说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大家确实很吃孤高傲世,冷若冰霜这款。好像这张脸自带buff一样,她不止一次在内心吐槽张家人均抖m,就连张海客本人也很偏爱她那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白莲样。 可惜啊,真正天山雪莲另有其人,她就是个内心小火车呜呜呜的高仿。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人是小族长,她豁然开朗,好吧,确实很招人喜欢,或许她也是个隐形的白莲控吧。 总之张拂山开始了兢兢业业打工生活,其能力之优秀,分摊了大量的工作,再次感谢亲爱的张拂山同志拯救了她的发际线。 找了个好员工就像找了个优秀管家,她的生活质量有了质的飞跃。就是每回跟他相处,张海棠总有种梦回封建社会的既视感。 张拂山是个十足的守旧派,骨子里对家族有强烈的归属感,信奉那套旧体系,还做着家族重现辉煌的春秋大梦呢。 其实她明白,张拂山一开始瞧不上她其实是因为她在做的是所谓的“脏活” 这种抛头露面东奔西走,杀人越货,高风险的卖命活在张家是被瞧不起的,在旧世纪,家族专门豢养了一批做这类脏活的外家人。何必自降身价做这种事。 想通这点的张海棠简直想哈哈大笑,你家伟大的族长都亲自东奔西走,亲力亲为的干这种下贱的工作了,族人都死得不剩多少了你还在坚持你所谓的阶级血统,你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公举啊? 气得张拂山七窍生烟。直呼他当初昏了头才会跟着她干。 想当初张海棠脸戴着诡异的笑脸面具,一身凛冽煞气的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声音毫无波澜的回答他:敢不敢跟着我干? 他知道那个面具是属于这个女人的脏面,看不清脸,但气势十分强势,看起来就像是干大事的人! 那种气势瞬间击中他的心。他脑袋一抽就表忠心了。 张海棠不知道她亲爱的副手心里已经后悔到裂开,她想起自己手里第一次沾血,似乎是她的爹娘死后的那一年,想不起当初是什么感觉。只记得她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同族。 所以身份辈分算个狗屁啊,拳头大,能力强你的声音才能大。 张海棠骑着电动小三轮,嘴里舔着棒棒糖漫无目的的回想着张家那点破事,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晒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嘴里地里咕噜的哼起地方歌谣,不一会就骑到了门口。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停业的牌子。 这时,店门口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张海棠抱起两颗大白菜,抬眸瞥了一眼,愣住了。 她看着对方精心打理的发型,西装革履的打扮,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才离开两个小时?她错过了什么,吴邪打扮的这么骚包,去走秀? 直到人走近了一些,她才认出来人。 她把棒棒糖咬碎,笑眯眯的招呼一声:“哟张sir,稀客啊,怎么有空过来玩?”一张口就是口音跑调的中式粤语。 张海客在她面前停住,忍着笑接过她手里两颗大白菜。 当初在香港,张海棠就很排斥说粤语,原因就是她英文很差劲,香港这边的张家人说话习惯夹杂着英文,有时她听不懂,又好面子,就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状,怕被戳穿就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张海客慢悠悠的解释,“带几个小孩来见见世面。” 门口几个脑袋探出头来,张海客招了招手,一溜的小张像串葫芦一样跑了出来,喊了声棠姐,客哥,仿若勤劳的小蜜蜂,接过他们的东西,哼哧哼哧的把年货搬进去。 第 195 章 雨村记事11 张海楼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张海棠压在心底。 大堂内,张海客和吴邪两人面对面坐着,在交谈着什么,两人脸上带笑,看起来意外的融洽。 哟嚯,冰释前嫌了? 张海棠心中惊讶,就要过去,手动了动发现抽不回来,她扭过头,对着张起灵晃了晃手,张起灵顺从的放开,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脸,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 回想起刚才,心头微暖,不由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手指摸到的皮肤有一丝凉意,对方习惯性的贴上她的掌心,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她面前,毫不设防。 “我接受你所有的决定,”她贴近张起灵的耳边,“我永远在你身后。” 张起灵微微侧头,这一动,两人的额头轻轻碰了下,“我知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楼下围观的小张们:好想八卦,但是不敢说话…… 张海客收回视线,喝了口茶,“他们一直这样?” “有问题?”吴邪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张家人都相处方式本就不能用寻常人的眼光看待,张海棠与张起灵两人的关系确实亲密,但这种亲密,却不是他们想的那种“爱”,他们经历过太多,已经互相把对方剖解到了最深处,毫无保留。只不过,两人潜意识中的情感锚点定型过早,无论发生再深刻或者暧昧的经历,他们的情感也已经无法再出现变化。 张海客观察吴邪脸上的表情,心中了然“我们怎么想,不代表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也只能想想了。”顿了顿,又道:“你也一样。” 张海客略带嘲讽的看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 吴邪沉默,这话说到点上了,大家都是没名没分的,谁比谁高贵呢? 见吴邪吃瘪,胖子吐出瓜子皮,回道:“这位爷爷,您是奶茶喝多了,脑子进水了吧,就别痴心妄想了,棠妹子对我们天真的感情哪是你比得过的。” 张海客挑眉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未必,那么久的时间,真有苗头,早就成了。况且,吴邪你的机会可不多了。” 吴邪冷笑:“至少我有机会,你觉得她看着你会想到谁?” 当初好事做一半,张海棠一声吴邪把他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已经成了张海客的雷点,一点一个准。 试问哪个男人忍得了? 张海客当即就破防了,脖子蹦出两根青筋,就要开骂。 这时门口慢吞吞的进来一条黑背。 这条黑背体型很大,目光如电,长得十分威风。 小满哥抖了抖耳朵,威风凛凛的走到吴邪和胖子中间,睿智的狗眼瞅了张海客一眼,随即趴在吴邪椅旁,打了个哈欠,尾巴轻轻扫过吴邪的脚踝。 吴邪忽然有些感动,抬手给小满哥顺了顺毛,心说虽然四叔平时对他爱答不理,关键时刻还是宠他的,知道来给他撑场子。 张海客又喝了口茶,睨了一眼,“真巧,我以前也养过狗。”他露出回忆的神色,“是一条金毛,当初颇受我喜欢,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回想,居然连样子也记不清了。” 张海客笑得意味深长“你的狗不错,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可惜已经老了。” 吴邪摸着小满哥的毛茸茸的脑袋,他当然知道张海客的言外之意,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端得一派冷静。 “哎,有时候,人和人的关系,还比不过人和狗的关系。”恶劣的扯起一抹笑,“你想当狗的机会都没有。” 砰的一声,张海客拍桌而起。 胖子瞬间也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一撂,砰的一声,仿佛像是点燃了火线,所有小张立即围过来,站在张海客身后。 胖子:“你们想造反吗?你们族长还在这呢!” 吴邪冷哼一声,刚站起来,却见小满哥耳朵一竖,对着他身后汪了一声。 在这三秒间,吴邪心如闪电,一个哆嗦像是突然得了绝症似的捂着胸口开始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胖子吓了一跳,忙扶住他,却被推开。 胖子:“???”怎么回事小老弟? “什么情况?” 张海棠刚一过来就见到这种场面,心头一惊,她给吴邪倒了杯茶,忙给他拍背顺气,吴邪虚虚弱弱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脸色好转,只是还在小声的咳着。 张海棠看向张海客,沉声道:“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张海客震惊了。 吴邪摆了摆手,“我没事咳咳——” 没事你别装模作样的靠着别人肩膀啊!张海客心中大骂吴邪伪君子。 事实上他确实骂了。 吴邪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宛若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张海棠手一抖,那杯茶就往吴邪嘴里怼,吴邪被她这样一灌,给呛了个正着,脸都呛红了。 张海棠看了看吴邪,又抬眼看向张海客,见对方气势汹汹的姿态,一下就怒了。 “你什么意思,想打架?” “我没有啊!” 胖子非常有眼色的在旁边添油加醋胡说一通。 张海客:居然使这种下三滥是手段!吴邪你是不是男人!? 众小张瞅见他们族长走过来,面无表情扫过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 小张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救命!客哥你没事惹他吴邪干嘛啊! 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吴邪悄咪咪的比了个大拇指:行啊天真,演技见长,咳得跟真的似的。 吴邪瞪眼:老子是真被呛到了! 张海棠眼尖的瞥见了胖子那个大拇指,瞬间福至心灵。 她和胖子一对视,胖子摸了摸脑袋装模作样的看天花板的风扇。 张海棠:演我? 感受到张海棠片刻的僵硬,吴邪背过手悄咪咪的在她的后腰掐了一把。 张海客也面露委屈,收敛了浑身的气势。 张海客:他妈的以为谁不会装? 张海棠瞬间感觉自己身处宫斗现场,日哦,你们两个一米八壮汉装什么柔弱! 张海棠: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众小张:help!help! 张起灵接收到张海棠投来的求救的眼神,默默后退了一步。就差把自求多福写在脸上了。 张海棠:扣零花钱!一定要扣! 不管怎么说,好兄弟的台是不能拆的,主要是怕吴邪事后找她闹,张海棠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第 196 章 雨村记事12 对于此次张家年会团建,吴邪代替张起灵举列出了三个方案。 1:迪士尼2:泡温泉3:唱k 女同志们统一选了泡温泉,男同志大多都是选择唱k,选择去游乐园的寥寥无几。 吴邪其实很不想代劳组织这种活动,被张海客嘲讽,作为族长的异性随从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吴邪手里的茶差点没泼出去。 自从认识了张海客,吴邪有时照镜子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张脸如此欠揍! 最后敲定去唱k。其实吴邪很想提议让张家人干脆去迪士尼门口表演胸口碎大石算了。 唱k就不用特意找地方,出了村子,镇子里就有一大把,手机里找了个顺眼的ktv订房,即刻就要动身。 秀秀却让他们等等,然后与张海棠耳语了几句,然后就跟着张海棠去了后院,上楼去了。 吴邪奇怪:“她们去做什么?” “白痴。”张海客靠在收银台边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明明长得一样,却是连常识都不懂都蠢货。” 解雨臣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就连胖子也有点想为自己兄弟捂脸了,像这种场合,女人出门肯定是打扮换衣服啊。 吴邪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非常蠢的问题,心有讪讪,实在是张海棠平常那老大爷的性格太深入人心,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哪能让张海客白白嘲讽,立即反讽:“不比你有经验。” 张海客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常听那些有对象的男人们抱怨,女人出门打扮的时间可以从早上到中午,众男同志已经做好久等的准备了,结果并没有很久,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阵踢踢踏踏的的脚步声从后门由远及近。 先是看到一片热烈的红色。 张海棠换掉了身上那套老掉牙的衣服,秀秀给她了挑件特别喜庆的红色针织裙,又搭了件黑色长风衣,这种修身的衣服将张海棠衬得愈发的盘正条顺。黑色小高跟一穿气场直逼两米八。 一道轻佻的口哨的声,“很漂亮嘛。”黑瞎子吊儿郎当的笑着。 “算你有眼光。”张海棠摸了摸鬓发,眉目间万般风情,风姿绰约。 吴邪打量着她,红色把她身上所有的特性无限的放大,显得极有攻击性,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火一般。 他莫名有了一种想买一柜子红色的衣服的冲动,怎么会有人这么适合这个颜色? 突然,张海棠哆嗦了下,一个喷嚏直接把她身上高贵冷艳的气场抖了个干净。 吴邪猛的就回过神了,滤镜碎了一地。 张海棠拢紧衣领,这条裙子领口比较深,一路过来吹了会冷风,冷风直灌了进去,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接过张起灵递过来的红围巾,这条围巾还是胖子织的,非常厚实。刚才屋里暖就被她脱了下来。 对张海棠刚才缩着肩膀猥琐的搓手动作,秀秀很想说点什么,但多年的教养让她忍住了。 “暖暖身子。” “喝点热水” 两道声音同一时间响起,吴邪与张海客对视,视线交汇时仿佛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张海棠沉默的看着两杯递过来的热茶,她讨厌选择题!非常讨厌! 所以她把两杯茶都喝了。好在这两人没再闹幺蛾子。 不知道为何,张海棠的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总觉得事情不会太顺利。 一出门就看见张海楼,张海棠脱口而出:“你还没走?” 张海楼正了正衣领,说他只是出去打个电话而已,然后接了个朋友。 张海棠往他身后看,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道士打扮,一脸正色的对张起灵和她拱手道:“在下张千军万马,简称千军,见过族长...”等到了张海棠,他谨慎的打量了两人一眼,看不出来什么关系,犹豫着该怎么称呼。“前辈”最后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叫法。 张起灵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张千军等了一会,发现族长已经不打算开口了。 没料到族长如此寡言,张千军有点尴尬,没有人接话,他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什么话来。 胖子悄咪咪的用胳膊捅了捅她,低声“你家亲戚看起来不太聪明啊。”声音特意压低,但四周没人开口,所以还是异常清晰,立即招来张千军的瞪视。 “你有什么事吗?”张海棠好心搭腔,可怜见的,都尴尬的原地扣出一座张家古楼了。还有这副腔调和打扮,还有充满让人吐槽的名字,这人该不会是从哪个与世隔绝的深山出来的吧? 张千军诡异的沉默了几秒,说道:“没事。”难道不应该是他来见过族长后,由族长给他安排一些事物或交代一些任务之类的吗?怎么和师傅说的不一样? 张海棠:“......”老弟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接话。 张海楼在一旁解释:“千军一直在山西的深山里生活,那里与世隔绝,张家很多事他都不了解。” “守箭人?” 张海楼点头,“我和千军有些事情需要去做,先带他过来见见族长。” 张海棠与张起灵对视一眼,她哦了一声,熟练的打开手机备忘录,照例问了几个问题,长辈的名字,年龄,有无婚配,传承,一生的作为之类的,表明她会将两人添进族谱,张家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之类的场面话。 张海棠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族长的专职秘书了。虽然没有人给她发工资,但老板会上交私房钱。 送走两人 路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能站在里面的可以说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身上的气势逼人,特别是那一溜张家人,一大群人走在街上,硬生生走出要去炸了ktv的气势。 ktv的过道里,音乐鼓点有节奏的鼓动,各种颜色的灯光闪烁。 与张海棠这种具有攻击性的气场相比,秀秀穿着粉白的旗袍,温柔知性,两人手挽手走在最前头,回头率高的惊人。但是没人敢上来搭讪,因为谁一上来,张海棠身后那一溜的张家人就会开始行注目礼,包括张起灵。 没有人能在张起灵淡漠的目光中坚持靠近三米。 包房里,一开始还有人放不开,随着音乐节奏,一两首歌磕磕绊绊唱完,气氛一下就上来了,还是少年的小张们很快就玩到一块,吵吵嚷嚷的,划拳喝酒,唱歌。 人群的最冷清的角落里,张海客同张起灵坐在一块,时不时说点什么,只不过后者一副快睡着的模样。直到张海客拿出了一个像是盒子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又说了什么,张起灵才抬起眼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第 197 章 雨村记事13 宿醉带来的后遗症疯狂席卷她的脑袋,头痛到想吐。 张海棠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几乎是刚动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她僵住,感觉到一只手横在她的腰间,她没掀开被子去查看,而是先转头查看枕边躺了谁。 祖宗保佑千万不要是她认识的人,千万不要是认识的人—— 吴邪睡的很安详,脸上还有着餍足的神色。 脑海中炸起一颗惊雷,张海棠的脑海里本能的回忆起几个十八禁的片段。 吴邪脖子上啃咬的红痕异常刺眼,赤裸裸的告诉她昨天晚上战况的激烈。还有脖子上那个可疑的黑色项圈又是什么鬼? 张海棠风中凌乱了许久,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沉默再沉默。 沉默过后,她放轻了动作,拖着两条湿漉漉的腿蹑手蹑脚的下床。站起来后那种不适感愈发的强烈,但在忍受范围内。 给自己倒了杯水,凉水喝下去的瞬间,嗓子疼的厉害,她又忍痛喝了一杯。 抵不过好奇,她低头匆匆看了一眼,心里大叫卧槽,这是什么车祸现场,简直一塌糊涂!她怀疑自己不是滚了床单,而是是从二楼楼梯直接滚了下来,或者是喝醉酒后给车撞了。 现在她回头看吴邪,见他脸上那种餍足的神态,特别想甩他两个大鼻兜,让他也痛一痛。 人干事?!吴邪,人干事?!老娘身体再好也不能往死里做啊草!踏马的是想把十几年里吃素的怨念报复在她身上吗! 按捺住满腹的吐槽,她裹上风衣刚迈出一步,阿草,痛死。就这垃圾技术你吴邪别想有第二次了,她心里骂骂咧咧的往洗手间走。 现在天刚亮,半边天空泛着微光,除了窗外咯咯叫的鸡,屋子里静悄悄的,张海棠庆幸大家还在睡,她正庆幸着不用体会社死的感受,下一秒她就在厕所门口看见了张起灵。 “小族长你也来上厕所阿。”她干巴巴的说道,声音像是得了重感冒。 张起灵的视线在她小腿上停留了两秒,张海棠心虚的将衣服往下拉了拉,他抿了下嘴,一言不发,忽然伸手碰了碰她锁骨上的一抹红痕,张海棠脸色一僵,一个人还不觉得有没什么,但对面站着她家如同雪山女神一般的小族长,她就恨不得现在立马遁地藏起来。 “瞎摸什么?”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等了好一会,才听见张起灵问她:“会难受吗?” “不难受,不难受”她摆摆手,回答的飞快。 张海棠现在着急去厕所,也不想继续顶着一身汗唠嗑,挤开堵在门口的张起灵就冲了进去。 躲进卫生间,打开淋浴,温水从头顶喷洒而下,头也似乎没那么疼了,她的思绪开始扩散开来。 昨天……怎么开始的来着? 张海棠努力回想,难得开一次荤,总不能白白做了,连一点滋味都想不起来吧?那她可太亏了。 忍着头疼努力想到的几个画面却让张海棠大跌眼镜。 比如记忆中,她抓着吴邪的衣领将人甩到床上,暴力撕开他白衬衫,再比如拿着黑色的颈圈往人家头上套…… 张海棠:嗯? 她一脸惊恐的捂住脑袋蹲了下去,不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张海棠又努力回想起来,结果回想到了更加过份的画面。 自己骑在吴邪身上,还拽着人家的头发,故意掐他的大腿根,逼迫人家叫出声之类的…… “草,我把吴邪强了?”她呆呆的呢喃。 等吴邪清醒后,已经是中午后,天已然大亮。 睁开眼睛后,吴邪发了一会呆,门外胖子大声喊他起来吃饭,他嗯嗯哦哦的应了一声,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相比记忆断片的张海棠,吴邪的记性非常好,昨天的记忆一字不落的印在了脑海中,每一帧画面都让人血脉贲张。 他抱着枕头,把脸埋了进去,深呼吸一下,整个人被一股特有的洗发水的香气包裹住,明明他们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洗发水,为什么人家的枕头就是比他们香? 吴邪慢一拍的意识到他这个动作实在像一个变态,有些脸热,□□着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地上丢着他的衣服,他提上裤子,穿上衣时才发现衬衫已经裂成一块破布。 镜子里,胸口蔓延至脖子全是暧昧的痕迹,嘴角也破了。最想到昨天晚上,吴邪控制不住的脸红,摩挲着指尖细细回味着遗留的热度。 他把脖子上的choker取下来,这个东西原本他是想让张海棠戴上的,没想到戴到他的脖子上。 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 洗完澡来到客厅,胖子围着hellokitty的围裙,端着盘饺子从厨房出来,一见他,端详了一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天真终于不再天真了。” “少来”吴邪夹起一个饺子,皮薄馅大,一口下去,汁水四溢,唇齿留香,胖子的厨艺又进步了。 “海棠和小哥呢?” 胖子奇怪道:“小哥在喂鸡,你怎么问我棠妹子在哪,我才应该问你吧。” 时间回到昨天—— 送走一群张家人,吴邪一行人也打道回府,玩到后面,张海棠几乎都在睡觉,把她抱回房间,张起灵拿来了木盆与毛巾。 “我来吧小哥。”吴邪接过张起灵手里的木盆,说道:“有些话我想说清楚。” 吴邪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张起灵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还真就走了。 吴邪拧干毛巾,去脱她脖子上的围巾,刚一抽开,手腕就被捏住。 吴邪见怪不怪,像早就料到,像张海棠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真的喝到失去意识。 “不装了?” 手腕被松开,吴邪扯开那条围脖,温热的毛巾兜头罩了上去,用着妈洗儿的姿势给她擦脸,一套动作下来,脸被搓的发红,张海棠的睡意也去了大半,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看起来还有些恍惚。 “出去,我自己来”按了按眉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吴邪抬眼看她:“用完就扔,刚才拿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怎么不自己来?” 张海棠静默了一会,她现在脑子发涨,吴邪说话的声音仿佛带回音的音效,她用了三秒才听清楚是什么意思。 “我累了,吴邪你出去吧。”她再一次赶人。 吴邪依然没动,反而坐到了床沿,撸起袖子给她看刚刚被捏出来的掐痕,“手劲这么大,你这不是挺精神。” 第 198 章 海客回忆录 开往香港的轮渡上,张海棠靠坐在玻璃窗口边,呆呆的盯着海平面的夕阳,别人看来绚烂的美景,在她眼里,和今天晚上那碗西红柿炒鸡蛋没什么区别,都是红橙橙的。 带她走的那个男人,刚刚接到电话,只交代了句让她坐着等他回来。 张海棠盯着窗口的夹板上,人来人往,但什么也看不清,她已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有五分钟了,那个男人还没回来。 海平面风平浪静,她转动自己空荡荡的大脑,开始思考。 这个奇怪的男人,他的脸给她一种熟悉感,是在两天前突然找到她,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身份。 同族,他用了这个词。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能证明你没有说谎吗?” “这是我们的约定。”男人拿出手机,摁了一下,里面录好的视频便开始播放。 手机里的女人和她一模一样。 “听着,未来的我,还能看到这段视频的话,首先,先恭喜我活了下来,但别高兴太早,我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看到这个视频,代表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了,很多人会想尽办法取我的命。”画面中她的表情锐利,冷冷的说:“想活命,跟着一个叫张海客的人,虽然不完全可信,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画面外传来一个男人模糊的声音,“前辈,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张海棠沉默,低着头,似乎在判断这个视频的可信度。 张海客站在她对面,静静等着。 “我们见过吗?” “嗯,在很久很久之前。再次介绍一下吧”男人说道:“前辈,我叫张海客,你的同族。” “我不记得了。”她摇头。 “现在不记得了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以后我们会非常熟悉。”男人的声音略带着笑意。 “我可以拒绝吗?”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睁大了眼睛想看清长什么模样。 男人很配合的走近几步,近到他抬抬手就能碰到眼前人的脖子,他看着昂着头努力想看清楚他是什么模样的人,心中感叹:怪不得前辈之前那么肯定她会死,这副模样确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哎,真的很不想动粗啊。 他笑吟吟的说:“你当然可以拒绝,只不过我履行约定的方式会粗暴一些,见谅。”正说着,手已经搭在她的脖子后面,但没立即动手。 张海棠的身体僵住,一动不动,脖子后的手缓缓用力,她心中隐隐认为对面这个男人是故意的,昏迷可就糟糕多了。 她只能说:“我答应你。” 张海客立即收回手,将手伸到她面前,握手的姿势,“明智的选择。”张海棠撇了那只手一眼,自己站了起来,与张海客拉开了三步的距离,很不情愿的样子。 “带路。” 距离一远,眼前人的脸就像糊了一团马赛克,她听到男人的笑声,抿了抿唇,不太开心。 这里的信号实在太差,听着对面沙沙的电流声,难得升起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张海客在夹板上站了一会才听到对面的声音,在电话里交代完香港那边的相关手续与准备,立即回到船仓。 原本空荡荡的休息区此时围着三三两两的人,张海棠仍然是那个安安静静的姿势,几个男人围坐着,有说有笑似乎在搭讪。只不过,前者一直不说话,就连眼神也没有分出一点。 对面坐着的男人已经说的口干舌燥,张海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似他不存在,男人与同伴对视一眼,同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做了个口型。 以张海客的视力,绝对是这两个字。 “痴呆” 男人疑惑着伸手在张海棠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便试探着想去碰她的手。见此张海客放弃了观察,大步上前,推开堵在前面的一个男人,坐在她旁边,熟稔的揽住她的肩膀,好整以暇的扫过所有人。 三言两语,以借口是他与张海棠是情侣,将搭讪的人全部打发走。 虽然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但她本能的排斥与张海客的接触,围观的人一走,张海棠就将肩膀上的手拍了下来,与张海客拉开两步距离,不近也不远,这个距离她能稍微看到张海客的脸,也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 对于她的动作,张海客习以为常:“前辈,早些还是早些适应吧,以后我们将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他顿了顿,又道:“看来需要先安排教一些常识性的知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至于毫无反抗。” 张海棠没说话,只是暗暗的将什么东西推回了袖口内,她的动作很轻,也很隐秘,可惜瞒不过张海客的眼睛。 “什么东西,拿出来。” 她抬头看着张海客,眼神无辜。 真是熟悉的配方,就和当初骗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张海客他本能的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失败。 “拿出来。”声音冷了下来。 张海棠伸出手,掌心向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撒谎精,张海客看着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别对我撒谎,自己拿出来或者我搜出来,如果是后者,我会考虑更换我们的相处方式。” 张海棠沉默了一会,挽起袖子,把袖口处的一根铁签递给张海客,很熟悉的东西,午饭时送过来的水果盘上,插水果的铁签。 张海客摩挲着通体已经发热的铁签,显然已经藏了不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他居然没发现,他看向垂头不语的女人,对方依然是一副毫无威胁的模样。 又被表象骗了啊。 他暗自叹气,缓缓的问:“就一个?”张海棠点头,端的一副乖巧听话的表情。 张海客已经不信了,挑开她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在后腰找到了别在腰带上的另一根铁签。 张海客收起铁签,感叹道:“是我小瞧你了,有些特性是与生俱来的,比如你天生的狡猾。”同时心里也有种诡异的欣慰。 “说说为什么藏东西。” “我不相信你。” 张海客看着她眼里那点掩藏得很好的紧张,“到了那边,希望你能保持住现在的态度,你做的没错。来日方长,前辈。” 回去之前,张海客已经打点好一切,他领着人来到尖沙咀一处三楼小房内,四周街道空旷,没有邻居,只有对面相隔一条马路的711便利店。 刚一进门,张海客就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才放下心,屋子里的设备齐全,有生活过的痕迹,但从桌面的灰尘可以看出很少有人来。 张海棠坐在沙发上,看着张海客上上下下的打扫卫生,她大病初愈,刚从那要命的地方出来,身上随处可见的擦伤,张海客也不忍心让她帮忙。 收拾出房间,他让张海棠进去,“你以后住这,看看缺什么,列个单子明天我再一起买。” 可能是回到了香港的老地盘,张海客的状态放松了许多,说话的态度也温和了些。 张海棠四处打量这间房间,比外面客厅干净很多,包括生活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唯一的痕迹,是刚刚产生的,书桌上的烟灰缸里丢着两只烟蒂,看来张海客打扫时嘴巴也没闲着,屋里有淡淡的烟味。她记得这个香烟的牌子,那个叫吴邪的中年人就是用这种。 这个房间是主卧,不难猜出这个房间里以前住的是谁。 “我可以自己去买吗?” 张海客正在倒水,听到这个要求他头也不抬就拒绝了,“不行。”顿了顿,又道:“至少等你的眼睛恢复之后。” 张海棠看着马路对面的711便利店,空荡荡的便利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张海棠直觉他正在往他们窗口的方向看,玻璃是单面的,看不了他们里面的情况。 张海客在旁边解释,“以后我不在这里,你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那个人会帮助你。”拿出一台手机给她,里面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张海客自己的号码,另一个就是那个便利店门口那个男人的。 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问:“他可以信任吗?” 张海客一顿,摇摇头,“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包括你吗?” 张海客没有回答她的话题,而是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第 199 章 原著观影体1 入眼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薄雾四起,让人看不真切,恍如是在梦中。 张海棠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心中满是懵然,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刚躺在帐篷里,正在为下去古楼做准备,随即大脑一阵天旋地转就没了意识,跟喝了两斤啤酒似的,再次睁开眼睛就已经躺在这里。 绑架?不,不对,没有人绑架会让人自由活动,而且她的刀也在身上,哪个绑架犯会给人质武器啊。况且哪个人这么没眼色绑架她啊,要绑架也是绑架吴邪比较靠谱吧。 张海棠一边思考一边在这个空间漫无目的走动。这个地方也太奇怪了,什么都没有,又看不到尽头。 难道我在做梦? 张海棠刚升起这个念头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有没有人哪,有没有人出来解解惑?” 是人的声音,她心头一动,立即快步上前。 不会听错,那大嗓门绝逼是胖子! 层层雾气之下逐渐露出两道人影,果然是吴邪和胖子!她心头一喜,忙叫住他们,“吴邪,胖子你们怎么也在?”她话音刚落,胖子和吴邪转过身,脸上不仅没有惊喜,反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态度,特别是在看到她手里提着一把刀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戒备。 如果是平常她可能就发现不对劲,只是现在雾气太大,现在满心是遇到熟人的欣喜,对两人不出声直愣愣站着的态度直接忽视了过去。 “你们哑巴了?”张海棠抬手要拍他们,手却被啪的一下给打开了,她看见吴邪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打量自己,她愣了下,嘴角的笑又去看胖子,胖子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的眼神,胖子稍微往前走了半步,两人一左一右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吴邪的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他神色晦暗的盯着前面满脸熟稔的陌生女人,心里已经盘算起来,对面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年轻。从刚才的态度可以看出,她认识他们这两张脸。但他们绝对是不认识的,思绪翻转间把能想到的最坏的阴谋诡计都推到对方身上。 她被吴邪的眼神惊了下,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她退后了半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对面两人,胖子和吴邪两人明显就是带着敌意的。 我靠,才几天不见,胖子肉眼可见的沧桑啊,不仅白头发出来这么多,连鱼尾纹都多了几条,就跟老了十多岁一样。 冒牌货?那这冒牌货装的也太菜了吧。 胖子和吴邪对视了一眼,胖子道:“你谁啊?” 张海棠:? 如果不是她在做梦那这俩人绝对是冒牌货。 张海棠观察对面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比起外貌有明显变化的胖子,这个假吴邪看起来装的比较像,相貌上变化不大,就是眉眼间总有种沧桑感,完全没有吴邪那种天然的少年气,这冒牌货年纪肯定也不小。 张海棠心里唾弃这两个冒牌货,假冒别人也不打听打听人际关系再过来。 “我还想问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她冷着声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姿势也变成一种蓄势待发的站姿。 吴邪与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里是不是你搞的鬼?”吴邪问。 张海棠冷笑一声:“对付你们,姐还犯不得耍花招。”接着又冷声质问他们:“你们装成吴邪和胖子的模样想干什么?” “嘿,长得人模人样怎么眼神这么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胖爷爷就在你面前!” “我呸,赶紧去照照镜子吧!”张海棠已经没了耐心,一想到吴邪胖子两人可能遭遇不测她心里愈发烦躁,“我再问一遍,你们目的又是什么?真正的胖子和吴邪现在在哪?” 吴邪挑眉道:“你不妨猜猜看。” “呵呵,姐没什么耐心,既然你们不想开口,姐不介意用粗暴点的方式撬开你们的嘴。”说着手腕轻轻一扭,随着动作,骨头关节发出令人牙疼的咔吱声。 胖子被她张狂的口气气到,“小姑娘家家的口气倒是不小,现在是我们占优势,对付你就跟玩似的。” 她凉凉的看了胖子一眼也不言语。胖子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鄙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认定对方都有问题的三人顺理成章的动起手来。他们没料到张海棠看着年纪轻轻身法却极好,两人围攻下愣是一根头发都没摸着。 期间,胖子的后腰挨了一踹,整个人直接就翻了出去,在地上一百八十度翻转,头还磕到了地上疼得他两眼冒金光。 “胖子!”吴邪刚一分神,肩膀忽然一麻,他的胳膊被反拧到了身后,女人的力气极大,抓他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跟捉小鸡似的。 看他挣扎的厉害,张海棠对准他的后腰就是一膝击,只听闷哼了一声,对方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胖子龇牙咧嘴的站起来,捂着后腰,心中大骂,nnd,这女人偷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了吧? 见胖子要上前,张海棠把人提了起来,刀横在对方脖子上,刀刃紧贴着皮肉,稍微一动就要皮开肉绽,吴邪不敢动弹,他瞟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刀,还有心思想这把刀挺值钱,是把古董刀。 嗯?黑金刀?吴邪下意识就去看手指,果然看到了发丘指,不由眉头一跳。这熟悉的配件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一个人。 又是张家那帮混蛋派人来找他晦气了? 看吴邪一直瞄自己的刀,张海棠疑他想要搞鬼,手上力气加大,恶声恶气道:“老实点别搞鬼。” 吴邪疼得咧了下嘴,忍不住说道:“我现在这样还能怎么搞鬼?” “你装什么无辜,难道不是你们把我弄来的?还有你们装成这样有何目的?” 见吴邪被捉胖子气急:“我说大妹子你别不讲道理,我们哥俩一直长这样。不信你可以验验,我倒是想问,您哪位啊?” 张海棠观察胖子的表情,一时也判断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吴邪软下声音,换了一副表情好声劝道:“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好好坐下来谈谈?” 张海棠正要开口就听胖子突然大叫一声,咋咋哇哇的指着他们身后“小哥掉下来了!”神情十分夸张。 “这种话你以为我……”张海棠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感觉身后一道破空声,反射性的,她松开禁锢住吴邪的手立即侧身躲过,只见原本站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来不及看清,对方一个纵跃就踢了过来,她立即用刀格挡,没想到这人力气极大,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对方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脚步一提,欺身向前一手刃劈上她的手腕,刀即刻脱手,她立即伸手去接,眼前一闪,自己的刀已经被踢到了十几米远。紧接着腰窝一麻整个人被顶翻到地上。 第 200 章 原著观影体2 虽然那个自称管理员的画外音再三强调会将他们送回去,但一群人总在原地等也实在无聊,这个空间雾蒙蒙的一片空白,什么物品也没有。 “张小姐一个人不觉得无聊?” 解雨臣走了过来 张海棠抬眼瞥了一眼,没有动作,“有事?”语气稍显冷淡。 若是她那个世界,解雨臣过来搭话她怎么说也要亲热的说几句骚话撩撩。但现在身处陌生环境,身边充斥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解雨臣笑了笑:“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们应该认识,在你的世界。” “你是想打听我的世界的事?” “难道你对我们的世界就不感兴趣吗?说不定我们的时间线所发生的事情,会让你有所收获。”解雨臣从吴邪口中了解过,从她对吴邪胖子的反应上来看,面前这个张家人,她所在的时间比他们慢了许多。 张海棠的语气依然平淡,“知道了又能怎样?那个‘管理员’已经说明,等离开这里,什么都不会记得。而且,我们的关系没好到无所不谈的地步吧。” “你和那个世界的我关系很糟糕吗?”按解雨臣的推理,如果两个世界的他性格差别不大的话,他应该不会轻易得罪这样的角色。 “确实有点糟糕,解老板可了不得,”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解雨臣,继续说道:“半个月前还在跟我争孩子抚养权呢。” 一直偷偷关注这边的众人皆是一脸吃瓜的表情。 哇噢 特别是解连环,脸上的八卦已经掩盖不住。探头探脑的样子让旁边吴三省一巴掌拍了回去。 别用老子的脸干这种蠢事! 那也是老子的脸! 【她是骗你的~你们比地里的小白菜还清白~】 管理员甜腻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着一股恶作剧一般的口吻。 当面被戳穿张海棠也不觉的尴尬,又板回一张脸当她的雕像,只是接下来管理员放出的信息犹如惊天大雷。 【男主角是你们吴小三爷,这把全垒打拿的不容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什么?!”张海棠大惊失色,“我睡了吴邪?我是疯了吗!?” 另一边的吴邪嘴角不禁一抽,虽然那个人不是他,但还是很想吐槽,为什么他是被睡的那个? 人群中发出几道喷笑,吴邪顺着声音看去,笑的人都是熟人,黎簇笑得最为嚣张,依次就是刘丧,黑眼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胖子也在旁边挤眉弄眼,小声道:“天真,另一个世界的你挺有福气的啊” 就连他二叔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 吴二白沉吟:“小邪,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女孩怎么不跟二叔说?” “二叔我没有……” 吴二白只当没听见,琢磨着最近介绍的女孩里面有没有这一款的。 吴三省苦口婆心,“大侄子你努努力,吴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 吴邪:真是飞来横祸。 吴邪皮笑肉不笑:“您二位老当益壮,这传宗接代的任务你们也可以,要相信自己啊!” 吴二白:“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吴邪朝他二叔卖了个笑,转头打量着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对象,既然都睡了,那肯定就是他对象。打量过后,吴邪给出由衷的评价:不愧是我,我真牛逼! 张海棠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思考片刻,抬头问:“既然这样,我和吴邪未来还活着的话,巴乃的行动应该是顺利的,是吗?” 人群中又安静下来,吴邪无意识的攥紧拳头,也在等着回答。 难道有另一个结果吗? 【说来话长,不如你自己看看?】 “什么意思?”张海棠皱起眉。 【现在时空壁还在修补,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对其他的时空都很好奇吧。】 张海棠直觉大事不妙:“不,我一点也不好奇” “可是我们很好奇呀姐姐”苏万举起手,甜甜的说。 黎簇道:“在她的世界未来,和我们有什么变化吗?” 【你们知道蝴蝶效应吗?】 管理员用着充满蛊惑的口吻说着。 【我可以给你们播放你们世界的经历哦,过去或者——未来】 张海棠眯了眯眼,说道:“既然他们世界的时间线属于未来,那就看他们的世界,我想知道张家古楼里发生了什么。”她感觉到许多双眼睛看向自己。 胖子不服:“谁规定我们年纪大你就占理了,胖爷倒觉得你那边的世界比较有意思。” 【看来大家的意见出现分歧了~】 “投票吧”黑眼镜说道,“我一票” 胖子举手“两票” 吴邪:“三票” 解雨臣笑吟吟道:“四票” 吴三省也跟着投了一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 张海棠简直呕死,她一个人还投个屁啊! “这不公平!”她愤怒道“他们人多!” 【哦呀,看来你们商量好了,那就播放250世界,让我回溯一下时间。】 “这算哪门子商量,黑幕这是黑幕!”还有250是什么鬼!?这个狗屎管理员是不是跟她有仇? 【亲,请不要在心里骂我哦】 她冷笑:狗屎狗屎狗屎!听到了吗,狗屎! 【……】 纵使张海棠心里再不满,管理员已经拉出了屏幕,只见在人群的左上方,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光屏。 <屏幕里似乎是一家饭馆,装修的很复古,紧接着,画面里传来霹雳吧啦的声音,好像是摔碗的声音。 “陆远你他娘的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 众人看着画面里鼻青脸肿的青年,胖子问张海棠:“什么情况?诶这小白脸跟你有仇?” 张海棠:“……”有点熟悉,但是完全没印象。 因为失魂症,她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哪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什么关系,所以她闭口不言,并不搭理。 胖子吃了个闭门羹,心里纳闷,姓张的都一个德行。 画面还在继续,直到围观群众的开口劝慰,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被绿了啊。 张海棠脸一黑,开局就被绿,她现在特别想将那个该死的管理员拉出来踩。 <“棠姐没事吧?我看棠姐挺喜欢那个姓陆的。”马尾伙计担忧的往门口看。 第 201 章 原著观影体3 <正想的出神,幽静的环境里突然传来铁器撞击的声音,对,就是铁器,是非常清脆的撞击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什么声音?里面有人吗?吴邪站了起来,看向了那扇关着的书房。 难不成是遭贼了?他紧张起来。 他又看向桌上张海棠递给他的那串钥匙,犹豫了片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步走过去,缓缓扭开了门锁,打开了一条门缝,朝里头望去。> 突然气氛紧张起来,苏万和杨好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个独身女孩的房间理应没什么危险,不过在座各位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特别是吴邪还真觉得以他的体质,说不定会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吴三省却对他大侄子这种好奇心无奈了,一间锁着的书房和一点声音就能激发探索欲,也是没谁了。 正常反应不应该是,立马叫醒房主,说房里有异响吗? 吴三省刚升起这个念头就意识到,自己把屏幕里另一个世界的吴邪和自己的侄子混为一谈了。没办法,这性格和他大侄子简直一个妈生的一样。 <透着门缝,屋里光线昏暗,借着窗户透出的微弱光线,吴邪最先看到的是一整面墙的书,整齐排列着摆放在书架上,非常整洁,旁边桌上正摊开着一本书,和一个保温杯,看来张海棠经常待这…… ……墙上挂着几张黑白照片,看上去都十分老旧,照片很模糊。 吴邪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就被地上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 是一把黑色的短刀,看成色,可能还是乌金做的,大概比他的手臂长点,还没走近都看得出刀口锋利,看外形,是一把古代兵器,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 吴邪心中一喜,居然能给他遇上这种上等货色,心顿时就痒起来了,肯定是想好好观摩观摩,不过,他也没忘记这是张海棠的地方,又不好意思进去,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就这么直愣愣的站门口,歪着头探头探脑的看着。 “你在做什么?” 倏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吴邪猛的回头看去,只见张海棠正站在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就站在惨白的白炽灯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众人正跟着吴邪的视角观察着这个房间,有的在看刀,有的在观察墙上的照片,突然视线一转,一张阴森森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不由的心头一跳。 秀秀捂着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吓的吴邪差点叫出声,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门框上结巴道:“你,你怎么突然站在我身后,还连脚步声都没有。” 张海棠拧了下眉,走上前看着他,“这应该是我问你吧,我听见动静过来看看,就看见你站在我书房门前,你这是做什么?” 吴邪也觉得自己鬼鬼祟祟扒在门口十分可疑,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听见声音,以为是贼才过来看看。” 张海棠看了吴邪一会,缓了缓脸色,对他点了点头,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墙壁上刀架的一边螺丝松了,让短刀掉了下来…… ……“诶我说,你家怎么还放了把古刀,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张海棠听后,面不改色的喝了口水,笑眯眯的回道:“嗨,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刀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老爹老妈死的早,也没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我也就觉得好看一直放着。” 吴邪琢磨着,这话也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家还真挺特别的,拿刀当传家宝,怪不得你书房门总关着了。”> 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借口,吴邪听了都想抽屏幕里另一个自己一巴掌,这种鬼话也就你信了! 画面中,吴邪小心的摸着那只短刀,时间有点久,管理员可能也看的不耐烦,直接拉快了进度, <吴邪用手抬了抬,手腕已经有些酸了,啧了一声道:“这么短一把就沉的要命,古时候的人拿这刀去打架,估计砸都能把人砸死,怪不得把架子压塌了。” 闻言,张海棠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对这点深有体会,至于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倒也没多在意。 这刀也不知道是她以前下哪个墓挖出来的,用着顺手就拿着用了。 满足了吴邪的好奇心,张海棠就把刀给放回去了,期间她还给足了吴邪的面子,装着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 她把刀收好,张海棠将视线转向墙上的几张老旧照片,细细看着,眼神怀念。 都是合影照,有张甚至模糊的看不清脸,即使快要忘记他们的声音,但张海棠一眼就能认出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叫出他们每一个的名字…… ……吴邪看了看墙壁,发现原本的挂着的照片也全不见了,顺口就问,“你屋里头的照片还怕人看啊?” 张海棠倚靠在门框上,对他挑了下眉,打趣道:“不是吧,你还想看我照片睡觉?” 吴邪直接翻了个白眼,“少自恋了,谁想看了。”> 看到最后,所有人也看到了那些黑白或黄白的老照片,照片中的人换了再换,唯一共同的地方是张海棠永远年轻,永远灿烂的笑容。 长生者啊—— 胖子唉声叹气,“按照这样看来,胖爷有点担心了,你们俩真的能打出happyend的结局吗?怎么看都是badending啊” 就连张起灵也下意识瞥了吴邪一眼,随即又看向头顶的屏幕。 吴邪:“不要对着我……哎算了,随你们了。”他放弃纠正了,宛如一条咸鱼,木着一张脸看着头顶,剧情已经被跳过晚上,来到第二天,坐在床上的张海棠正在对着自己的手发呆,镜头切换成她的视线。 是一只白皙修长又布满了薄茧和细碎的疤痕的手。奇长的两根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茧。 这不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却足够让人有安全感。 <“啧。”张海棠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又梦到了啊,自从恢复记忆后,很久没梦到那些年的事了。 这次她梦见了一个小孩,那是她失忆前认识的人。> 镜头突然出现了张海棠的回忆,只是一个画面。 空旷得有些荒凉的庭院,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坐在黑色屋檐下,静静的看着门口的红灯笼。 张海客眸光一动,屏幕上这张脸他印象深刻。 刘丧不愧为究极‘毒唯’,一眼就看破了男孩的身份,惊道:“偶像,是你!”他指着头顶的屏幕。 第 202 章 原著观影体4 看完张海棠重操旧业的全过程,明明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是一种无可奈何,无法逃脱的宿命,类似这种沉重的形容。但放在张海棠身上,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吐槽欲,原因无他,实在是后者的内心独白太密,太沙雕了! 难道是因为她活到现在太孤独了,所以内心独白才这么脱线吗?靠着这种乐天派与沙雕的自我独白,才能活得这么开朗? 【原来,这是一张帛书复印件。 她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最后看向了路边一家照相馆——门口立着一台复印机。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赶着那金牙老头回头找来前,张海棠迅速复印了一份。 在一切巧合下,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应当然,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时隔多年,她再次踏上了这条路。】 从张海棠身上一切的机缘巧合,在场的老狐狸都不难看出她活在监视之下,从对方掌握的信息,或许时间已经不短,明明已经脱离那个世界几十年却仍然被推入局。实在令人感到悲哀。 【洗完澡的吴邪神清气爽的下了楼,跟着他下来的还有他的三叔,另外两个她不认识,不过看上去也不像省油的灯,其中一个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会觉得熟悉,这男人和她以前队里的兵痞子有些相似…… ……即使心中已经被卧槽刷屏,但张海棠面上还是非常冷静,只见她十分自然的坐着,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其实耳朵已经正在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屏幕上,自从张海棠看到吴邪后,一大段卧槽铺满屏幕,把张海棠那张高岭之花一般的脸遮挡严严实实。 其他人几乎被张海棠一通心里话弄得无语凝噎,好好的姑娘,怎么心里就这样沙雕呢? 吴三省摸了摸胡茬,“我出场了,真是让人好奇接下来的发展,我到底会有什么行动。” 解连环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这个人应该是我吧。” 吴三省:“……有什么区别?” “说的也是。” 然后他们就看见吴三省无情的指使侄子去使美男计探听消息,在被识破后居然无视了侄子求救的眼神。 吴三省痛心道:“你就是这样对我大侄子的?” “……”解连环闭眼,站在解雨臣身旁表示不想说话。 【一旁的吴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张海棠突然记起了刚才他们的谈话。 好像是有人受伤了…… ……吴邪对男人喊道:“在这里小哥,你好些了吗,先过来吃点东西。” 张海棠顺着吴邪的目光看去,看见一名高高瘦瘦的男人正走来。 那男人体型清瘦,却不显得羸弱,身穿宽大的蓝色套头衫,脚步沉稳,那长长的刘海下脸上还有些苍白。 张海棠一见那脸不由啧啧称奇。 世风日下啊,这长得好看的怎都赶着来干倒斗这缺德事了?】 众人:“……” 吴邪:这女人可真的逮着机会夸自己。 看着屏幕中她那个世界的张起灵,张海棠不由露出笑容。自从上次分离,现在又生死未卜,能见到他的身影,即使是过去的影像,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欣慰与高兴的。 陈文锦叹气:“原来在这里就和小张会面了,真不知道应该为他们高兴还是难过。”高兴是因为分离多年再次重逢,难过是因为,时隔多年某些重担与危险又要压上张海棠的肩膀。 不过她的伤感来不及维持,因为屏幕里令人脚趾扣地的内心独白又开始了。 【时隔多年老友重逢,她憋着太多的话想问了。 譬如,这些年你还好吗?过得怎么样?没被人欺负吧?结婚了没?几个孩子了?孩子结婚了吗?咳咳,扯远了 相比内心丰富多变的张海棠,小哥看上去冷静太多了。 吴三省正和那女服务员调笑着,恰好聊到了水路。 正听着的张海棠就纳闷了,这荒山野岭的,哪些傻叉会去走水路啊,那水沟沟淹死了大把活人,摆明了就是个凶地,敢在那营生的人明显就有猫腻。 …… 那妹子一说完,张海棠眼尖的发现桌上的人除了小孩,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海棠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吴邪脸上还没愈合的创口,吴邪被她这一眼看的心虚,扭头有些哀怨的看了眼三叔。 吴三省被他看的面子上下不去,连忙转移话题。 “……”所以那些傻x就是你们吧!!】 不远处的张海客情不自禁的望向张海楼,不禁怀疑这俩人会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 张海楼正对着张海棠招手,笑得无比邪魅:“张大姐站那么远做什么,快来加入我们这个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啊!”喊的声音贼亮,在场张家人都感到一丝丢脸。 张千军默默挪动半步,躲到张海楼身后: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张海棠忍着捂脸的冲动,恨不得自己会喷火能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屏幕中,社死还未结束,夜深人静,张海棠收拾一番后,神采奕奕的敲开张起灵的房间,然后就被掐了进去,张起灵的动作太快,快的只看到残影,以及咚的一声,好像是撞到门框的声音和充满怨念刷满屏幕的内心独白。 “淦你爹!” 吴邪嘴角抽搐,心道:得亏还知道在心里骂。 张海棠下意识瞥了一眼张起灵,有些小心虚,看到对方平静的眼神她一顿,不对啊,又不是她的小族长,她紧张个吊? 【“我不记得你。” 听此,张海棠现在是真的愣了,她诧异极了。 首先她认识的小孩是从来不会开玩笑的,以他那臭石头性格绝不可能有这种幽默细胞,那他很有可能是真的忘记了,难不成和她一样失忆了?! 沉默了片刻,张海棠瞧着这小孩啥都不知道的苦b样,清了清喉咙,把声音放柔了些,“那总没忘了自个的名字吧?” 小哥看着她,神色平淡的开口:“我叫张起灵。” 张海棠欣慰的点点头,“嗯没忘就……就?就什么灵???” 张海棠条件反射的蹭的一下子后退了一步。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词,哦!不不不!她是幻听了吧?对,她肯定是太困了,瞧瞧都出现幻听了,嗯,一定是的! 她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那什么,年纪大了没听清,你说你叫什么?” 第 203 章 原著观影体5 【张海棠眉头一拧,回过头正要问小族长怎么料理这玩意,却没想,这小孩吓得大惊失色,脸色发白。 看得张海棠有些无语,到嘴的话都给一字不差的咽了回去。 不打就不打呗,你这柔弱的样子装给鬼看? …… 张海棠不动声色瞥了眼张起灵,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眼神示意接下来做什么。 张海棠等了一会,这小族长啥动作也没,回了她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啥?这是让她见机行事的意思?? 还没来得及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张起灵已经跟念咒语似的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声,这古怪的声音当即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这种时候,张海棠还特别留意了下吴邪,性格非常猥琐的欣赏了这小少爷心惊胆战的小媳妇样。 也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个啥吓成这样。】 张海棠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当年的天真无邪,现在的吴邪已经没那么好玩了,真想念当初呢。 众人:“……”有太多的槽点,不知道从何吐起。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端详片刻:“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可爱。” 解雨臣附和:“确实。” 吴邪:“……” 吴邪简直要被张海棠这无时无刻都在吐槽的内心戏洗脑,已经不能直面张海棠那副正经,冷酷的表面。总觉得她此时内心戏已经刷满屏幕。 吴邪:别老逮着他祸害啊! 【不一会,那棺材板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好像下一秒里面的东西就要掀盖而起似的,棺材里同样发出了古怪嘶哑的咕咕声。 ………… 另一边的张起灵已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和那粽子交流了起来,表情严肃得像开什么国际辩论赛。 吴三省的额头不禁落下冷汗,轻轻问道,“他不会是在和它说话吧?” 吴邪心里也挺好奇的,声音微微发着抖问在场第二个姓张的人,轻声问道,“雯姐,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张海棠看了一眼吴邪,脸色严肃又高深莫测道,“别多嘴,不该问的别问。” 吴邪一见她脸色严肃,也只能暂时压下自己好奇心。 心里却越发的好奇。 没准是人家不可说的独门绝技呢! 其实张海棠她,她也不知道…… 她心里直犯嘀咕:“……”早知道当初训练就不两天打渔三天晒网了,就该认真学学族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张海棠对曾经的自己恨铁不成钢。 啧!亏了!少了一次在这小少爷面前装逼的机会啊! 吴三省擦了擦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是在和那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张起灵示意对方不要多问,让大家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怕我们不听话还特别强调那个粽子有厉害多牛逼。 你就吹吧,能有你牛逼不?】 众人看向现在已经蜕变得成熟可靠的吴邪,真的想不到以前会是这种单纯的人设呢。 张海客一言难尽的看向张海棠,合着他们张家那些技能是你用来装逼的啊?! 对于张海棠这种刚认了族长,表面恭恭敬敬心里已经吐槽吐到飞起的行为,张千军大受震撼。 众张家人:你吐槽族长吐槽的也太溜了吧! 张海棠实在和张海客之前接触过的本家人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他难以置信在那种封闭,森严的地方能教养出这样的一个人。 众九门人:“……”忽视那些内心戏,其实表面上看还是很靠谱的。 【“快,还有你们那还有火没?!” 潘子听到上面的动静,眼见火折子的火快熄灭了,立即大喊一声。 张海棠眉头一皱,从腰包里抽出唯一剩下的火折,“只剩下这一个,吴邪你——” 她这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吴邪这憨批举着手里几个火折子,眼睛一闭,一骨碌从上面跳了下去,结果下落姿势不太好,一个狗吃屎把火折子全撒尸蟞堆里了。 张海棠当即气的脸都绿了,恨不得现在破口大骂。 我靠!小少爷你身手不行还下去逞啥能!】 张海楼:“标准的平沙落雁式。” 看着密密麻麻围着他们的尸蟞,吴一穷紧张的捏了一把冷汗,看到吴邪还好好活着,他才放下心来,他叹气:“傻乎乎,能活下来真是命大。”看向张海棠说道:“张姑娘,小邪给你添麻烦了,辛苦你了。” 张海棠点头,很自然的应了下来。 吴邪忍不住开口:“老爹,你亲儿子在这。” 吴一穷瞪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吃醋。” 吴邪嘴角一抽,心道,他为什么要嘴贱开这个口。 【两人也不啰嗦,动作麻利的跑到洞口下,张海棠双手一伸居然同时把吴邪和胖子拉了上来。 要不是情况紧急,吴邪都想感叹一句壮士好力气! 脱了外套,张海棠上身只穿了件贴身背心,借着矿灯的光,吴邪一眼看去,就能看到胳膊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和健身房那些夸张的肌肉不一样,只是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有种健康与野性的美。 吴邪心想,和张海棠那家伙的身材差不多。 嗯?怎么想到那家伙身上了?】 吴三省对吴邪投去一言难尽的眼神:“尸蟞都要咬屁股了,你还有闲心想这种事情?” 吴邪:“……”累了,毁灭吧,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忽然,四周传来惊呼声,吴邪抬头看去,就见张海棠已经跳到了尸蟞群里,二话不说抬刀对着手背划了一刀,鲜血撒出,瞬间惊退了四周的尸蟞群,他心头一惊。 是麒麟血! 张起灵很快也跟着出现,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妹子简直就是小哥的翻版!” 众张家人倒没什么表现,从之前的观影,作为前族长直系亲属,身怀麒麟血的可能性非常高。 张海楼心中惋惜,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吴邪了,多么稀缺的血统,这种身份背景理应该配他们族长。 【只听张起灵大喊一声:“跑!” 潘子眼疾手快的拽住吴邪就开始跑,胖子别看他胖,身手倒是灵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在这种紧急情况,张海棠不忘往旁边一摸,没想到摸了个空,原本的小族长也不知哪去了,她也管不了太多了,只能一样撒腿就跑。 第 204 章 原著观影体6 鲁王宫的经历其实说起来大差不差,只不过有了另一个人的加入,省了许多麻烦事,没他们那么苦逼了。吴邪这样总结。 【众人迅速上树,后面的尸蟞随之而来的追赶,张海棠,张起灵和潘子在最前头,往后就是吴三省,她往下一看,眼睛不由一跳。 这要是掉下去,估计不用两分钟就得去地府报告了。 这时候吴三省叫道:“zha药,玉床边上那包里还有zha药!” ………… 顿时,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裂,张海棠瞬间就被掀了起来,砸下去的瞬间,耳朵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眼前一片乌漆嘛黑的看不清,身体就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似的,好一会,张海棠感觉自己的鼻子一痛,一摸就是熟悉的黏腻触觉,估摸是刚才又被撞到了,从而引起了旧伤复发。 妈的,我的鼻子不会撞出毛病了吧?】 秀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女孩子可是爱美的生物,心中为张海棠庆幸鼻梁还是完好无损。 【一声枪响,她想起什么似的往下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吴邪这货还在下头大战尸蟞。上头传来潘子的喊声,“别发呆了,快上来!”她看了上面一眼,抿了下嘴,手一松往下面一块突出的石台滑了下去。 ………… 下面的胖子骂骂咧咧的爬了上来,“你俩拉拉扯扯的能不能上去再聊?这王八蟞子都快咬穿屁股了!” 张海棠咂了下舌,手腕一使劲就把吴邪给甩到背上,“抓好了。”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张海棠已经快速朝上爬了起来。后面发现这些尸蟞分不清目标的开始咬起来倒吊的尸体,三人灵机一动开始拨弄那些挂着的尸体,果然引开了好一些尸蟞。 眼看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胖子口上就闲不下来,边爬,口里还不忘调侃,“大妹子你够义气啊,小同志你看人家都对你至死不渝了,你上去就从了人家吧。” 吴邪老脸一热,“死胖子你瞎说什么!”自己也觉得四肢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张海棠把他放下来。】 众人心情微妙:每次看到吴邪的反应,总感觉是在看那种烂大街的言情剧。 而且,正常剧情不应该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吗,吴邪你怎么回事,怎么拿的是女主剧本? 一群人灰头土脸的爬出来后,张起灵不负众望的失踪了,吴邪感叹,果然是失踪专业户。 【张海棠四处看了看,急问他们,“和你们一起的那人呢?” 吴三省一头是汗,一听这话,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吗?”话刚一出口,两人脸色都有了变化。吴三省一咬牙,“是死是活只能看造化了!”说完就要把手里的打火机扔进去。 来不及阻止,张海棠下意识朝前迈了一步,随即被扑面而来的火光和烟尘熏了一脸。 看着火光冲天的熊熊大火,还有刺鼻的臭味,张海棠呆了下,扭过头大叫一声:“你干什么?他还没上来!” ………… 张海棠一听,非常笃定的说,“不可能,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先离开。” 她这么说倒是让众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沉默了一会,张海棠叹了口气,“算了,大家先把周围清理一下。”说完,她自己在地上捡了条木棍,就在那地上刨土。 吴邪被她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雯姐,你干什么呢?” 看着他们个个一头雾水都样子,张海棠眼睛一瞪,“在森林里放火不处理,你们是想烧山吗?” 吴三省一听立马反应过来,他们这群人真没什么防火意识,被这一提醒,立马让众人在那裂缝周围挖个防火渠。】 众人的目光望向鲁王宫小队,面色复杂。 吴一穷:“老三,早让你多读点书了,没一点防火意识,小邪跟着你哪能学好?” 吴邪点头:“是啊老爹!” 吴三省忙摆手甩锅:“那个人不是我啊大哥!”他指向解连环。 解连环:“?”吴老三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吗? 【张海棠撑着重重的眼皮,也躺到了床上,这一觉她睡了特别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事情太多,她又做梦了。 又梦见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这一次他依然没说什么话,静静坐在一老瓦房的台阶上,也不动,安静的看着屋檐下的红灯笼。 张海棠经过门口时注意到这个清秀漂亮的小孩,听族里人说,这是他们尊贵的圣婴,说是活了上千年了。张海棠起初刚听到时不屑一顾,哪有人能活上千年?这还是人吗?她起初想象过这圣婴的模样,还以为肯定是长得多猎奇,会不会长了三只眼睛?没想到今天一看,这明明长的很正常嘛,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 吴三省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她的联系方式还有银行账号,查过了,是新的,而且是两个地址,明显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位置,她问了我关于那小哥的事情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吴邪坐下来,看着那纸条上的号码没说话,吴三省嘿的笑了一声,“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吴邪老脸一红,“别瞎说,我那是单纯的革命友谊,就是觉得这张雯,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明明长相性格都不一样,就连身高也比我朋友矮了一点,可那感觉,就是无法形容的那种熟悉感。”他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一手行书写的飘逸潇洒。 “是吗,可真奇怪。” 吴邪捂着自己的头,想的头都快大了,他没注意到的是,吴三省的眼神是少见的深沉。】 看到吴三省最后那个眼神,吴二白叹了口气,“老三啊……” 白昊天担心道:“海棠姐会去找小哥吗?” “会”张海楼的回答毫不犹豫。 张家是一个靠信仰留存的族群,他肯定张海棠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张起灵。 其余九门人第一次听说张家过去的秘闻,圣婴?听起来有些深意,人真的能活上千年吗?若不是前面已经被张海棠道破圣婴是个骗局,那该有多少人为此疯狂,那可是长生啊! 吴邪却注意到一点:“为什么在海棠的记忆中,小哥一直在看红灯笼呢?”难道灯笼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小哥在思考什么? 胖子啧了一声:“被你一说,好像是这个样子。” 红灯笼啊……张海棠回忆片刻,记忆模糊不清,但本能的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第 205 章 原著观影体7 【门上了锁,屋里的灯黑着,张海棠有些紧张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也没等到人开门,她皱了下眉再次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反应。 黑瞎子已经习以为常了,“别等了,这次真不赶巧,哑巴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人已经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门锁。张海棠嘿嘿一笑, “今个让你瞧瞧我的家传绝技。”说罢,拔下自己的木簪,簪头一旋,就拔出了一条细钢针,往锁孔就戳了进去。 黑瞎子一看就笑了,“你家还教这个?”张海棠嘴里咬着簪头,口齿不清道:“哪能啊,被关禁闭太多次就摸索出来了。” 不断闯祸被关禁闭,不断撬锁,老爹又不断的换锁,机关锁,密码锁,能收罗来的都给她用上了。两父女乐此不疲,你来我往,暗地里针锋相对,一个不信还能让人跑出去,一个铆足了劲要撬开锁跑出去。张海棠敢保证,论起撬锁,没人比她还专业!】 胖子:“大妹子童年过的挺丰富。” 张海棠呵呵一笑,昂首挺胸,看起来有点小骄傲。 专业开锁可不是吹的,请叫我张家开锁王。 陈文锦:“预感告诉我,接下来要倒霉了。” 张海棠回忆了下,心中默默道:你的预感很正确。 果然,画面中张海棠撬锁进行到一半,张起灵闪亮登场,也不知道围观了多久她鬼鬼祟祟的行为。三人进行了一番插科打诨,终于蒙混过关,走进房内。 【一句话形容,怎么说呢,比她家还干净。 不是字面上的干净,而是指没什么人气,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明面上,可以说是什么私人用品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摆件,拖鞋,电视什么的,很是冷清。张海棠家虽然也是清冷,但至少还看得出是一个家,充满生活痕迹。张起灵这,只能说是间暂住所,给人一种随时都可以领包走人的感觉。 张起灵走进房间,应该是去放置身上的东西了。 屋外,张海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大爷似的,把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活像个来看房的房客,连冰箱和垃圾桶都没有放过。】 看着正在翻垃圾桶的张海棠,秀秀不禁黑线了下,第一次遇见如此清新脱俗的女性,翻垃圾桶翻得如此娴熟。 其他人一看里面的装潢,一目了然的干净,没什么人味,除了基本设施,几乎就没增加任何的装饰,冷冰冰。 【过了一两分钟,还是张起灵先开口了,“为什么找我?”声音清清冷冷没什么波澜。 张海棠顺口就抖了个机灵:“想你了呗。”说完就后悔了,立马改口道:“只是来看看,”又觉得意思好像差不多,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转来几个圈,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干脆自暴自弃道:“反正我就是来了。”看着张海棠这幅矫情的样子,黑瞎子调侃了句,“昨晚不是挺能说的?怎么今像只被掐脖子的鸭似的。” 张海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哥您可闭嘴吧。” ………… 黑瞎子站起身来,搂了下张起灵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哑巴张你该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了吧?” 张海棠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脸正义凛然指着他,掷地有声道,“你瞧不起谁呢!人家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玷污的吗!?给我说话注意点!”】 怂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苏万比起大拇指:“棠姐真女人!关键时刻能屈能伸!” 黎簇嘴角抽搐,把苏万的手按了下去。 张海棠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假装看不到众人一言难尽的眼神。 解雨臣摇着头说道:“果真一物降一物。” 像张海棠这样泼辣的女人,也就在张起灵面前才老老实实不敢撒野。 张海棠提出了希望张起灵收留她的想法,张起灵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前期被无视了无数次的吴邪心想,以小哥之前独来独往的作风,不可能会答应。 张海棠显然也是看出正常的请求是没有用处,心中思索着办法,最后一咬牙,她决定祭出杀手锏了。 “哦?”吴邪有些好奇她究竟会怎么说服小哥。 只见屏幕中,张海棠眼神犀利,环顾四周,提气弓身,蓄势待发。就在众人以为要发生点什么都时候,张海棠如同炮弹一样的弹射了出去,张起灵眼睛一眯,已经做出反击的起势。正要侧身躲过,腿已经抬起要踹,却不想,扑过去的张海棠膝盖一弯,整个人以一种滑跪的姿势抱住他的大腿。 张海棠嘴巴一瘪,一声声凄厉的哭嚎爆发出来。 屏幕下,张起灵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愣在原地,众人也是始料未及,一个个呆住。 胖子先反应过来:“妹子你还真拼啊。”他震惊的看向张海棠。 张海棠强装镇定:“办法不论好赖,有用就行。”现在来看,真是庆幸小族长当年手下留情,没有捏晕她然后扔出去,估计也是看在同族的面子上吧。 众张家人:“……”着实是没想到了。 不是说本家人一个个眼睛顶天,骄傲不可一世吗?大姐你这跪的也太快了吧! 张海客嘴角抽搐,不知如何评价,就连张海楼也被如此行经震慑到了。 吴邪:……想了无数可能,唯独没想过张海棠会耍无赖,估计小哥也是头一遭遇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张起灵岂是被这伎俩就能糊弄住的人,三言两语间道破张海棠的身份,与她的想法。 【张海棠还在组织语言时,头顶就传来一声,“你想脱离张家。” 张海棠一听这话,被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他依然平静的表情,就怕这小族长突然变脸把她就地处决了。 “我,那个……其实,”她结巴了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起灵突然撇开了视线,点了下头,“可以。” “……啊?” 本来以为小族长会继续问她隐瞒了什么,没想到会撂下这两个字。 张海棠真的愣住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她这是得到族长首肯?可以正儿八经的脱离张家逍遥自在了吗?多年的心愿就这么实现了??】 吴邪道:“多年心愿已了,但你的表现可算不上是开心,你在犹豫什么?” 张海棠沉默,良久,她缓缓道:“我以为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可如今他再次出现了,那我没有理由逃避了。” 屏幕中一阵雪花闪烁,再次出现了回忆,画面中是面容稚嫩,眉目中充满少年人活力,张海棠正和一年轻人说话,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余的年纪,身上气势却暮气沉沉如同腐朽的枯木。 第 206 章 原著观影体8 【张海棠坐在当地的派出所里,警察正在对她录笔录,旁边被铐了一名鼻青眼肿的男人。张海棠其实也没好到哪去,她用纸堵着鼻子,上面的血迹可以看出,刚才是什么情况。 虽然动作狼狈,张海棠人可不怂,当即指着男人大骂道:“我那还是手下留情了!这种人渣打老婆居然动棍子,被我揍一顿后还敢当街开车行凶,警察先生您看看我这鼻子就是他撞的!简直可恶至极!” …… 黑瞎子挥了挥手对她打了个招呼,“嗨,见义勇为的雷锋同志,感觉怎么样?” 她揉鼻子的动作一顿,表情有些懵,然后想了想,肯定是楼下大妈对他们说的。 一把将他们拽到一旁的墙角,小声道:“大哥,你还记得你是个通缉犯不?能不能不这么张扬,这附近可是有派出所的。”黑瞎子指了指她的脸,笑道:“突然听说了你浴血奋战的事迹,又上了警车,还以为你是进了局子。” “我可是守法公民。”张海棠白了他一眼,用手背擦了擦脸颊,摸到一点干涸的血迹。】 守法公民? 纵观在场所有人,哪个没干过点违法的事? 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看破不说破。 黑瞎子过来蹭饭,想着答应要请人家吃饭,张海棠不好拒绝,思来想去自己动手比较省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画面中的四菜一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胖子砸吧砸吧嘴:“有这手艺,怪不得是开饭馆的,天真啊,便宜你了。” 吴邪:“都说了不要对着我说了……”他又没吃到过,你羡慕错人了。 【有两位口上闲不下来的主,这顿饭吃的也算热闹,吃了一半,几人又开始了拼酒,张起灵硬是被他们倒了一杯又一杯,可人家压根看不出醉意,张海棠好胜心一上来,也跟着他一起喝,结果先醉了。她酒品非常差,易醉体质又爱喝,醉了后总耍酒疯,期间喝大了,叫着自己是只鸟,一脚踹开拉着她胳膊的黑瞎子,爬上了阳台要跳下去,幸好阳台有防盗窗,张海棠扒拉了下,只出去了条腿,就干脆趴在窗台鬼哭狼嚎起来。 ………… 黑瞎子摸了摸被踹得有些疼的嘴角,咧了咧嘴,指着张海棠说:“都嚎大半天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先把她弄下来。”】 看到他师傅嘴角都被踹肿,苏万再次祭出大拇指:“海棠姐连喝酒都这么硬核!牛逼!”听起来像是在阴阳怪气,偏偏苏万表情非常真诚,张海棠也找不到理由骂他。 张海棠:“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可以了……” 刘丧哼了一声,撇嘴道:“真没用” 声音不大,但哪瞒得住耳目聪慧的张海棠,“我不爽你小子很久了,再逼逼赖赖,小心姐扁你。” 刘丧虽然嘴贱,但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识相的闭上嘴。 平静的同居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屏幕飘过一阵雪花,打开了新的剧情。 【张起灵裹得严严实实的进了门,手里提着一袋不明物品,身上沾染着从外面带来烟草味,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摆在客厅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和沙发上看电视的张海棠。关门的动作似乎顿了下,犹豫了下,慢吞吞的说:“我今晚要走了,回来时间不确定。” …… 张起灵吃完后,端起盘子非常自觉的把碗洗了,然后提着袋子就进了房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张海棠关掉电视,眼睁睁的看着小族长从原本一俊俏青年,变装成一秃头油腻大叔从房间里走出来。 张海棠站起身来,问他:“去哪?” 油腻大叔的面具下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济南。”】 看着这张油腻大叔脸,吴邪忍笑忍得胸口直抖,他知道接下来是去哪了。不过他真的很好奇,闷油瓶那样闷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把张教授演得这么,活灵活现的? 明明是两个性格的极端,难道是平常憋狠了? 胖子嘿的一声笑了,揶揄道:“这不是张教授吗?小哥,你有没有怀念当初话痨的自己?” 两人均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张起灵目不斜视,就当没听见。 【“济南风景不错,顺便带我一个。” 这一次,张起灵回答的很快:“不行。”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不怀好意的视线再次在他下盘打转,他警惕的看着张海棠。 张起灵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第二次,她非常明白。想到这点,有些郁闷的砸吧了下嘴,反而朝着张起灵相反方向走了几步,在门口,突然一个下蹲,横躺在了门口正中间。 张海棠语气平铺直叙说道:“不带我去,我就一直躺这里。”说完还打了个哈欠,翻了个面,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所有人:“……”着实是又刷新了下限。 屏幕中张起灵皱起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张海棠趁热打铁将他说动,硬是让张起灵把她带上,最后化名张岚跟着同行。 真是一个充满吐槽欲的名字啊。 吴邪摸着下巴,暗搓搓的想,原来闷油瓶对这招无法招架,下回闷油瓶不听话,那他和胖子就耍赖试试? 吴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会被张起灵一脚踹到墙上。 操作是骚了点,但狠狠拿捏住了张起灵,张海棠看得津津有味,她原本就因为失魂症遗失了许多事,现在倒可以帮助她复习一下记忆。 {啊,差点忘记还有一个人。} 管理员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张海棠下意识接话:“什么人?”回应她的是头顶裂开一道黑色口子,她抬头,瞬间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兜头朝她砸来,她反射性往旁边躲,掉下来的那个人显然身手不凡,腰一扭,落地前滚了一圈卸力,随即拍了拍外套站起来。 因为是背对着她,看不太真切,只是觉得背影熟悉。 “阿宁!”吴邪面露震惊的上前了一步。 阿宁脸色有些白,环顾四周,看到几个眼熟的人。她先看到吴邪,发现吴邪脸色古怪的看着这边,表情很是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开始观察她。 她注意到吴邪脸上的变化,不仅是容貌甚至气势上也有些改变。 “吴邪?”阿宁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死了吗? 吴邪正要开口就听见头顶管理员的声音传来。 {你确实是死了,你可以将这当成黄泉的彼岸,我把你的灵魂暂时引了过来,趁裂缝修复好之前你们可以暂时在这个空间短暂相聚。} 第 207 章 原著观影体9 【听着张教授这比戏精还戏精的样子,张海棠生怕自己继续听下去会忍不住笑场,说了一声,“叔叔,我有些闷,先出去透透气。”说完就急忙退了出去。退出去前,她还听见张教授在后头喊,“兰兰,要是晕船的话,记得吃点药。” 叔叔,我看你才得吃药。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族长如此优秀,一闷葫芦扮起话痨来,活灵活现的。】 自从张教授出现后,众人纷纷对张起灵的演技感叹连连。 特别是那一溜张家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刘丧看着屏幕里油腻的秃头中年男,有些幻灭,不断的打量张起灵,始终无法代入屏幕里气质猥琐的张教授。 张海客回头看着一大群张家人,摸着下巴想,或者他们可以考虑进军演艺圈,他们老张家人均表演大师,岂不是分分钟小金人? 不仅张起灵的扮演的张教授让吴邪破防,张海棠扮演的张岚独得阿宁的偏爱。 张海棠披上这张质朴,单纯的脸,浑身嚣张的气焰也收敛了个干净,将羞涩又有点小社恐的小妹妹扮演得炉火纯青,连阿宁也给骗来过去,待她的态度都比其他人软和许多,甚至强调了海下的危险,隐晦的想让张海棠留在船上。 阿宁幽怨的瞥向身旁,张海棠朝她尴尬一笑,“张小姐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张海棠心有感慨:嗐,好演技都是逼出来的,别人演不好就丢份工作,他们演不好保不准要丢命。 海上天气多变,原本晴朗的大晴天转眼间就黑了下来,乌云压顶,风卷着浪拍打着黑色海面。 【张海棠扭头一看,张教授也醒了过来,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她开口说:“咱们出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张教授点点头,两人适应了一下船身晃动的规律,很快就在这晃动的船身健步如飞。 …… 这时候,吴邪也从船舱晃悠悠的走出来了,一瞧见大家都忙得火急火燎,顿时热血一来,就要上前帮忙,结果没走几步,一个大浪涌上,船身用力一晃,吴邪整个人也差点摔个狗吃屎,连忙抱住身旁的一块突出的铁环。他眯着眼睛扫视一圈,发现了忙碌的船员里两个不一样的身影。 吴邪看着两人健步如飞那个样子,心里有些郁闷,心想:张秃子也就算了,咋一个女人比我还猛?】 吴三省摇摇头,心中感叹: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对比出来的。 看着屏幕里抱着木桶,被淋成落汤鸡的发小,别人健步如飞,你三步俩摔。 解雨臣叹了口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黎簇难以想象吴邪以前也有如此废柴的时候,敢情他那句,你和以前的我很像,并不是客套话。 吴邪:“你们能不能不要用那种恶心人的眼神看我?” 【她听了一会,那声音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了,就好像是在自己身后传来。她觉得不对劲,心想这样干站着和给人送菜没什么两样,就猛一回头。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扑面而来的干瘦的枯手,她急忙一个侧身躲过,那枯手扑了个空,吧嗒一声砸在甲班上,竟是转了个方向,朝她身旁的张教授扑过去。 张海棠急喊一声:“小心!”话音刚落,只见张教授朝这边撇了一眼,随后猛的一抬脚就把那扑过来的枯手踩在脚下,脚下一碾,她听见一声尖细的惨叫,吧唧一声就被踩爆了。】 那动作轻松得仿佛像踩死一只蟑螂。 “牛逼啊!是个猛人!”杨好束起大拇指。 刘丧微微昂首,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张海棠在心里暗骂一声,冲上去一把拉住船上的锚,用力朝鬼船上抛了过去,鬼船行驶的飞快,很快绳子就被拉成一条直线,张海棠一脚已经踏出了船身,这时她感觉腰间一紧。 该死的,这船老大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她扭过头大叫一声:“撒开!”那船老大表情有些惊恐,“别去送死!已经没有救了。” 她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悬在船外,抓着绳子踢了踢船老大的手,结果这货抱得死紧,就在这时候,猛的一个浪拍过来,硬生生把船老大拍到海里,他一掉下去,顺便也把张海棠给扯了下去。 张海棠被一个浪花淹了下去,心里五味杂陈: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不当讲。】 阿宁看到张海棠二话不说冲上去救她的画面,有些触动,虽然张海棠掉海里的姿势很狼狈。 【吴邪急忙跑到船舷上,往下一看,只见汹涌的海浪下,两颗浮浮沉沉的人头,大叫道:“我马上找绳子!”张教授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往下边扔了张渔网,指着那条缆绳,对他喊了道,“我来救他们!小吴你快去把宁小姐救过来!” 吴邪被这一顿操作秀得目瞪口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让他过去,那和送外卖有什么区别? 结果那张秃子一见他愣住,想当然的瞪了他一眼,对他吼道:“快去!年轻人要勇敢点!” 吴邪震惊,忙摇头。 这太可笑了,他体育本来是就弱项,游泳过去基本上就是送死,如果爬那根缆绳,估计就算爬得到也是剩下一口气,还怎么救人?】 大抵是吴邪的表情太丰富,又或者张教授太戏精。 解雨臣握拳抵住下唇闷笑出声,相比他的矜持,吴邪其他狐朋狗友就很不给面子了,笑的一个比一个大声。他老爹想着给儿子留个面子便忍着不笑,只是吴邪看他老爹脸不停抽搐,显然忍的相当辛苦。 张起灵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在意屏幕上自己的黑历史,相比他的淡定,吴邪一头黑线,心中已经开始骂娘,这该死的屏幕实在敬业,心里话全部自动打上了弹幕,堪比是大型处刑现场。 吴邪是个心软的,虽然怕的要死,听到阿宁在向他求救,一咬牙就翻上缆绳。 【张海棠也急了,连忙加快手脚,顶着浪爬了好一会才爬到了船舷边,张教授一见,立马把她给拉了上来,然后交代她:“你看着他们,别让船开走了,我过去帮忙。”说完迅速把枪背在身上。 张海棠朝那绳子一看,吴邪人已经爬到鬼船边了,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 她张叔叔也非常利索的爬上那缆绳,身手矫健,灵活的挂在缆绳上爬动起来,真像那猴哥附体!】 所有人:“……”你真是个比喻小天才呢! 明明如此紧急的情况,每每看见屏幕上飘过张海棠的心里话,气氛就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诙谐。 第 208 章 原著观影体10 【听他们还在研究那畸形尸体,张海棠脸都绿了,“咱能先别研究身体了行吗?” 吴邪看她一脸不自然,脸上不禁一乐,笑道:“谁让你吃那么多,这下难受了吧。” 张海棠现在遭受着生理和嗅觉的双重刺激,也懒得怼他了。吴邪看她连骂他的心情也没有,不禁担心起来:“真的很难受吗?” 张海棠用手捂着鼻子,苦着一张脸,闷声说道:“我现在觉得,鼻子太灵也不是一件好事。” 张起灵看着她苦哈哈的表情,也想起了张海棠平常那超常的嗅觉,不过对于这种异于常人技能,张海棠以往都是用在开发厨艺上。不管什么新菜式,她一闻,里面加了什么调料和配菜,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在她为数不多的爱好里,就有研究新菜式这点。】 吴三省嫌弃的瞥了吴邪一眼:这狗脾气,啧,上一秒因为被骗火冒三丈,结果人家一难受就温声细语关心起来,到时真成一对,还不得被狠狠拿捏了? 嗅觉超常这个特殊的能力,轻而易举勾起张海楼某段封存多年的记忆。一旦触碰,无数记忆片段式的浮现。 盘花海礁案,马六甲…… 张海楼笑了下,还以为早忘了。 【另一边,吴邪现在想起一个很不起眼的事情:三叔在进了这个斗以后,也和他们一样,只是粗略的看一下这些东西就去休息了,但是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第一次进斗,非常的兴奋,必然仔细的研究了这些瓷器,难道这上面还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想到这里,吴邪忙拿起几只碗仔细去看,发现这些画都是在讲一群人在修建一个土木工程,有修石头的,有运原木的,还有搭木梁的,这瓷器摆放的顺序就是工程的进展顺序,他发现他们正在修建的东西是一个及其宏大的工程,他越看越震惊,急忙要把这个方向分享给胖子,谁知道一回头,人不见了! ………… “哎哟!我靠!” 吴邪一听,脑里先是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 这他娘的不是张海棠的声音吗?!】 屏幕中吴邪被张海棠闹这一出吓得脸都白了。 胖子颇为感慨:“以胖爷的经验,让天真一个人待着绝对会发生很刺激的事情。” 对于吴邪的邪门体质,张起灵甚至也感同身受的点了下头。 姐非常理解你们。张海棠沧桑的开口:“已经习惯了。” 吴邪:…… 明明重点是这个女人故意吓人才对吧!正常人会在这种时候装鬼吓人吗?! 【张海棠心虚的左右看了看,摸了摸头,结巴道:“呃……对不起啊,你别生气,要是实在害怕,咱抱一下?”刚说完她又被吼了一声,“你闭嘴!”她立马静如鹌鹑。 下一秒,她眼睛一眯,一个前扑就带着吴邪在地上滚了一圈,晃动的手电照到后方,赫然是一张扑过来的,长满了鳞片的狰狞怪脸。 反射性的,张海棠腰部一个打挺跳了起来,举起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手臂发力,用全身的力气猛砸了下去,随着一声沉闷的打击声,张海棠那一下硬生生把那张怪脸砸倒在地。】 变故几乎就在眨眼间,不到一秒,有些人还在因为张海棠与吴邪闹剧忍俊不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屏幕里突然闪现的丑陋大脸吓得心头一梗。 “好快。”秀秀惊叹张海棠反应迅速。 【两人没有说话,立马往那甬道的方向撒腿就跑,那怪物愤怒的嘶吼一声,立马追上。前面的张海棠跑了十几米,突然听到回头“嘭”的一声,她回头一看。 原来是吴邪摔了个大马趴。 我靠,小少爷你能不能靠谱点?这样都能摔?!】 王盟印象中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老板形象开始崩塌。 吴邪捂脸,怎么还是摔了啊! 吴一穷也有捂脸的冲动,又担心又尴尬,尴尬于儿子的表现太菜鸡了,担心吴邪仓促的经历如此危险的冒险。 同时又忍不住猜测,人家姑娘是看上他儿子什么? 一番追逐,两人成功脱险。 【张海棠发现吴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看,眼神非常微妙和复杂。她觉得莫名其妙,就问他:“这样看我干嘛?” ………… 张海棠现在就一无缝的鸡蛋,不管怎么样就是不透露半点,吴邪也没法,他郁闷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以前就知道你有秘密,等到我以为解开你身上的谜团后,我发现,看到的只不过是你的冰山一角,等待我的又是另一个谜团。” 闻言,张海棠难得沉默了下,看着此时此刻眼里充满好奇与疑惑的吴邪,她心里莫名其妙涌出几分不安来,为什么不安的原因,她也找不到。只能把这份不安归为女人的第六感。 她只能保证道:“相信我吴邪,我这样做,是为你好。”】 吴邪一听到那句为了你好,就身体本能产生排斥,狗日的,除了门这个字,最恨听到的就这句话。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们他娘倒是把答案都告诉我啊! 二人根据墓室里的文物与建筑风格推断出此墓来自明朝,首次发现了“汪藏海”的痕迹。 没想到,张海棠居然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调查过这个人,虽然毫无发现。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一件事,时隔多年,她记不太清了,记得当时自己放野回家,无意撞见母亲和老族长两人的交谈,提到过这个名字,两人谈了很久。 事后她试探着问过母亲,母亲却再三警告她不要插手,说不是她一个小孩可以过问的事情。当时母亲的声音难得的严肃,所以她的印象才比较深刻。 那个名字,好像就是叫汪藏海,她后面因为好奇,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查,但没有什么发现,这人就是明朝一个非常有名,有才华的建造师,还知道了他一些出名的建筑设计和事迹,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张海棠小时候属于比较叛逆的孩子,母亲的警告,不会让她退缩,只会激发她的反抗心。只不过当时的她太过弱小,能力不足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认定汪藏海一定有特殊的地方。 如今再次发现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张海棠不由展开一系列的推断,从鲁王宫和她已知的线索一点点的推理,假设。 【她看得出来,小族长不是没目的性行动的人,这一次又着急忙慌的参与了海底墓的事件,而且并不希望将她牵扯进来,他发现什么了?如果说两者有联系的话,很可能和这个汪藏海,或者是鬼玺有关。 第 209 章 原著观影体11 【吴邪小时候得过皮肤病,倒是知道一个土办法,就是有点恶心,用口水涂上,效果非常好。他对胖子说道:“挖肉是不用,你真以为你肉多啊。我也不是华佗,不过我身上还有点爽肤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可忍着点。” 众人听后,皆是一愣,胖子啊了一声,说道:“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牌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锄会大d。“ 张海棠附和道:“小少爷你可真行啊,你还有心情带这玩意。”吴邪看了她一眼,突然把她的头往旁边一推,说道:“先别说这么多,你转过头去。” ………… 张海棠一看效果这么好,也挺心动的,拉住吴邪就问:“效果不错啊,你那爽肤水我看看,等我上去了也买一瓶试一下。” 吴邪听他们这么说,面色古怪,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张海棠,敷衍道:“你们别婆婆妈妈的了,有什么事,我们先上去再说。”】 “噫~”在场女同志们发出嫌弃的声音。 “好哇天真,敢情你当初就是这样治的!” 张海棠挑眉,揶揄他:“那可不,吴邪牌爽肤水,别人不一定有效呢。”虽然知道是在暗示吃过麒麟竭,吴邪依然感到一丝尴尬。 黑瞎子在一旁调笑:“你以后可不就有的是机会试了?”说完就见张海棠对他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他不杵,反倒笑得更猖狂了。 张海棠:真让人生气。 【就听到吴邪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在耳边炸起,紧接着吴邪这小子疯一样的往前爬了过来,她才刚看清吴邪一张惨白惊恐的脸,下意识问:“吴——诶呦!”突然脸上一痛,叫唤了出来。 只见吴邪明明已经爬到了张海棠身旁,却还在手忙脚乱的往前挤着,张海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邪扑了个正着,一下子就被挤得仰面倒了下去,吴邪的手脚胡乱的在张海棠身上扑腾着,混乱间,把她的脸踹了个正着。张海棠莫名挨了这一下,心里那个火啊,一把抓着吴邪的脚踝还没发作,就听到这吓的魂飞魄散小少爷口中哆哆嗦嗦的喊着,“鬼,有水鬼!”】 屏幕里,就见吴邪惊恐的脸无限放大,紧接着一黑,一个偌大的鞋底贴在屏幕上。 胖子拍了拍张海棠的肩膀,沉重道:“妹子,你的脸真的是多灾多难。” 秀秀黑线道:“吴邪哥哥你怎么能踩姑娘的脸?” 潘子嘴硬维护了句:“小三爷只是吓昏了头,不是有意。” 秀秀:“哦”扭头用一种,吴邪哥哥你好没用的眼神瞅了吴邪一眼。 吴邪:潘子谢谢替我说话,但请你先别说。 吴一穷望着屏幕里哆哆嗦嗦叫着水鬼的吴邪,非常担心:他儿子真的能追到女朋友吗? 【他连忙往后退了出来,原来他刚才坐在人家肚子上了,怪不得怎么感觉地上软乎乎的。 张起灵把她拉了起来,张海棠锤了锤后背,感觉腰都麻了,转头埋怨的去看吴邪,还没说话呢,就见原本还挺愧疚的吴邪,一看她的脸就忍不住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张海棠当时心里就火了,骂道:“你小子还有脸笑。” ………… 胖子没好气道:“去你的,胖子我就算是睡着了,别人从我身上踩过去还能不知道?况且在这里地方,你能睡得着吗?你要是不信,看看我背上有没有脚印!”说着他就一转身。 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一张惨白浮肿的脸一嘴巴就戳在了吴邪鼻尖上。 吴邪被吓得喉咙抽筋,吱了一声拼命就往后退去,直往张海棠怀里钻。】 看到儿子这种表现,吴一穷更担心了。 黎簇乐于找吴邪的晦气,故意凑到张海棠身边,阴阳怪气的问:“姐姐你看上吴邪什么了?”他其实很想说,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但没敢说。 张海棠认真的想了下,“可能是我馋他身子吧。”她的语气无比真诚,让黎簇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理由居然如此低俗,如此简单粗暴。 再场吴家人顿时眼神犀利:想白嫖? 在场九门人惊叹:吴家唯一的独苗也敢白嫖,这姑娘够野啊! 张海棠也觉得奇怪,虽然她馋吴邪的身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深知吴邪性格保守。很尊重女性,大男子主义里夹着点文青范,绝不会跟她乱搞这种露水情缘,保不准还是雏,要是把吴邪搞了,安生日子也就到头了。 注意到吴邪看过来的眼神,黎簇脑子一转,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微笑,“姐姐,吴邪已经老了,你应该选一个更年轻的。” 张海棠:“?” 吴邪怒道:“黎簇你丫的说什么屁话?!” 张家人们:又是哪来的不要脸的小鬼? 黎簇完全不杵,见到吴邪跳脚心情好的不得了,抓紧煽风点火:“姐姐你看,更年期的老男人脾气就是暴躁。” “这小鬼在撬你墙角啊天真!” 围观的苏万抓紧杨好的手,紧张道:“好哥!待会鸭梨要是被揍了,你一定要救他啊!” 杨好震惊:“我拿什么救?上去一起分担火力吗?” 张海棠捏着黎簇的手指一点点扯开,端详他的脸,“小朋友还是多读书,少看乱七八糟的漫画。” “姐姐,我十八了,不犯法。”还没说完,黎簇就被怒气冲冲的吴邪扯着后领拽开了,他赶紧叫道:“吴邪殴打祖国花骨朵啊!姐姐你看,这种老男人以后一定会家暴的!你唔唔——”黎簇被手动闭麦。 “你小子本事见长,敢挖我墙角?” 黎簇冷笑:“吴老板想多了吧,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邪的咬着后槽牙,差点没给黎簇这逼孩子气死。 苏万,杨好赶紧上去:“吴老大别打脸啊!” 吴邪掐着黎簇的脸拧笑:“又不是靠脸吃饭。怕什么?” “不能打脸!鸭梨还没女朋友呢!” 一阵鸡飞狗跳,吴二白眼皮直抽,吵得他没办法安心看接下来的剧情。 “胡闹什么!都安静!” 等场面安分下来,屏幕里已经进展到他们大战禁婆,海猴子了。 {墓里两大种子选手两面夹击,请看海底墓小分队如何突破难关!} {糟糕!是它,一号海猴子选手,他们又相遇了!哦天哪它盯上了吴邪,曾经的吴邪对它的伤害让它的眼睛充满了怒火,现在它出现在这,是带着仇恨与愤怒,势必要让吴邪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 210 章 原著观影体12 【吴邪说道:“放心,这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把身上的潜水服割成细条,然后做成一个绳套,围在这柱子上,墨西哥爬树人见过没?” ………… 看他们都在脱,张海棠便旁若无人般拉开拉链,她动作非常自然,吴邪刚一回头就被她吓了一大跳,忙侧过脸大叫:“张海棠你有病啊!你,你脱什么衣服?” 胖子也连忙侧过脸,就连张起灵也瘫着一脸转过了身。】 “咳咳!”吴邪莫名其妙的开始咳嗽,在场男同胞瞬间秒懂,多少都给他吴小三爷的面子,识趣的四处张望着,或许装模作样的看着脚尖。 没料到张海棠性格如此开放,二话不说就开脱,吴邪有些不好意思看下去,直到听见屏幕里张海棠解释里面也有穿,他才装作镇定的转过头。 一抬头,就看见屏幕中脱去潜水服后的张海棠,只穿了两件贴身的背心和短裤,姣好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黑色的布料衬得皮肤白得跟仿佛会发光似的。 吴邪不由愣神。 他看见了张海棠衣服下各种疤痕。 张家人体质特殊,身体很难留疤,除非是极其严重的创伤,但伤疤仍然会根据时间推移缓缓消失,吴邪从张海棠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看见许多浅浅的陈年疤痕。 凌乱聚集在腰腹或者后背,子弹贯穿的弹孔,亦或者利器的刺伤,已经很浅了,只是张海棠皮肤白就显得比较突兀。 吴邪心里不太舒服,如果张海棠是一个男人,身上有疤他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就会让他产生怜惜,倒不是他歧视,只是多年的教育形成的一个本能。那就是女性是弱势群体,是应该受到保护的。 男人总有一种微妙的自信,面对一个再强大再坚强的女人,只要对方露出哪怕一点柔软的地方,男人就会选择性的忘记自己的弱小,不受控制的产生,我应该保护她,这种想法。 显然,另一个世界的他也是这样想的,吴邪一看他脸上那个别扭样就知道他想了什么。甚至不用推测,因为他本来就是自己,他是什么想法,自己就会是什么想法。 画面中很快来到他们打算引爆尸体的剧情,当初正是阿宁趁他们没准备好引爆炸弹,然后趁机逃跑,张海棠故作委屈的瞥了阿宁一眼,“阿宁小姐当年可真是狠心,明明我已经暗示不会伤你性命,你却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阿宁脸色不太自然,情理上她这事做的确实不太地道,但她那时没有理由信任他们。 “立场不同罢了。” 【爆炸过后,张海棠只感觉耳边嗡嗡直响,过了一会,身上一轻,脸上被拍了拍,好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后,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好像地上都在动一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张海棠正要说句谢,下一秒她定睛一看,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的娘啊!” 我家小族长如花似玉,迷倒万千少女的脸怎么给伤到了! 刚才的爆炸来的太快,张海棠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后面的张起灵一把按到了身下,一连串的天旋地转下,她倒是没多大事,但那些迸溅的碎石全部都招呼到了张起灵身上。 妈呀!这不会留疤吧??列祖列宗保佑千万别留疤,以后要是找不到媳妇,振兴家族的重任怎么办?这我担当不起啊!!】 张家人们:为什么他们足智多谋,气宇轩昂,天山雪莲一般的族长,被你形容的那么像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黑瞎子在一旁拱火:“你这么心疼哑巴,不如以身相许?” 某灵堂cp粉头第一个出声同意。 张海楼慢悠悠道:“是啊前辈,振兴家族可不是光靠说说而已,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别在吴邪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冷笑:“你家族长都不急,你急个什么?”说着,她往人群里面扫了一圈,看到不少张姑娘,意味深长道:“你这么关心族长的终身大事,不如你帮忙征个婚?”话音刚落,身侧传来张起灵淡淡的声音。 “你多虑了。” “我开玩笑的呢!”她忙道。 【张海棠突然一愣,左右看了看,问他们:“你们没看到阿宁吗?” 还是胖子先反应过来,一憋气又钻了下去,三人没多犹豫都跟着潜了下去。 虽然说吧,阿宁的做法确实狠毒,但谁让她漂亮呢,张海棠平生就两大爱好,做菜和看美人。 …… 张海棠拍了拍阿宁的脸,看她没反应,又撑开眼皮看了看,说了句糟糕,赶紧做了一套心肺复苏,结果就在她准备嘴对嘴渡气的时候阿宁把水呛出来了。 张海棠心里暗骂了一声,直说可惜。】 从张海棠内心那些只言片语中,胖子琢磨出一点不对来,就开玩笑道:“你老觊觎阿宁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你看上她了?” 张海棠,阿宁纷纷沉默。 胖子尬笑了半天没人回应,也沉默下来。 “你们怎么不反驳?”胖子震惊的表情中透出一点惊恐。 阿宁沉默着扶额。 张海棠咧着八颗牙齿,清爽开口:“没规定女人不能喜欢女人吧?” 吴邪:“???” 所有人:“!!!” 吴邪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看着张海棠。 胖子目瞪口呆:“天真你魅力是有多大才能把人掰回来?” 所有人都在沉思。 如果张海棠不喜欢男人,那她和吴邪是什么情况?不会真让另一个世界的吴邪哄骗了吧? “那你怎么会和——”吴邪忽然想起一开始劈腿张海棠的那个小白脸,顿时茅塞顿开。 “双性向恋者?” 张海棠大方承认:“有什么好奇怪的,环境导致罢了。” 听张海棠这么说,吴邪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由于小时候生存环境,接触的大部分都是男性,耳习目染,导致性向被扭曲。后面失忆,就相当于读卡重来,或许仍然对女性带有偏爱,但进入正常的生活,教育,生存方式的天差地别,性别概念逐渐清晰,潜移默化的对男性产生模糊的好感。 吴邪忽然预感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情路开始坎坷起来。 胖子怜悯的对吴邪说道:“受累了天真。”以后这醋有的吃了。 吴邪目光幽幽:“知道你们张家人活得长已经生死看淡,没想到你们连性向也已看淡。” 第 211 章 原著观影体13 【发生这种程度的内乱,小族长显然就是被仓促推出来继任族长,族里的优秀的青年才俊不会都死光了吧? 张海棠想到这,继续问道:“那其他族人都死了?” 张起灵说道:“不知道。” 张海棠听的直皱眉,“那你这族长当的也太没溜了,光干活,还没个人伺候。”说着,她眨巴眨巴眼,用商量的口吻问:“你说,你这族长能不能不当啊,反正这么多年也……】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众张家人集体瞪向张海棠。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张家人该说的话吗?! 张海棠心有讪讪,自知理亏不好呛声,习惯性的往张起灵身后躲。 张海楼现在一看到两人一靠近头皮就炸起,深怕她来带害他们族长。 他立即赶人:“你站远点!” “你管我站哪里。”张海棠贱嗖嗖的贴近张起灵耳边密谋:“这人多次越俎代庖,现在还当面大喊大叫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小族长开除他族籍。” 张起灵:“……” 不远处的张海楼听的一清二楚,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朝他们走来。 张海棠脸色一变:“你要干嘛?”她从张起灵后背探出个头,紧盯着张海楼的动作。他往左,她就往右,他往右,她就往左。 两人模仿起荆轲绕柱,围着张起灵绕了两三圈。 张海棠扒拉在张起灵后背,面对族长,张海楼不敢造次。 “你出来!” 傻子才出来! 见张海楼又要上来,她一把揪住张起灵的帽子,领口扯的变形 “族长,他要打我!” 口气无比像打报告的小学生 张起灵默默把后面揪得快无法呼吸的手扯开。张海棠还以为张起灵不管她,撸起袖子就打算自己上去把张海楼干趴下。 张起灵抓着她的肩膀给拽了回来。 “你不会有事。”语气寡淡,但给了张海棠无限的自信,她对着张海楼抬了抬下巴,脸上小表情可得意了。 张海楼苦口婆心:“族长你可别被蛊惑了,张家还需要你来振兴啊!”说着一激动就靠近了两步,被张起灵一个眼神制止立在原地。 吴邪故意阴阳怪气他:“瞧你这话说的,多年未见,说几句贴心话怎么了?” 张起灵心向着几人,张海楼只能忍着一肚子火,灰头土脸的退了回去。 张海客摇头叹气:“你说你惹他们干嘛?” 张海客望着屏幕内,火车座位上相互依偎而眠的两人,自从族长找回曾经的记忆后,他和张海棠的关系便密切了许多。 张海棠领着人来到杭州,在有家饭馆内,看账本的小伙计疑惑的打量他们。 【“棠姐,这位是您的……”说着她比了个小拇指的动作,把张海棠雷的够呛,立马把她的手指压了下去,干笑了几声说道:“孩子小不懂事。”说完,不太自然的握拳咳了一声,“介绍一下,这是我…我弟,叫张起灵,你们喊他小哥就行。”说完她对张起灵使了个眼色,张起灵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点了下头。】 胖子怀疑道:“妹子你实话跟胖哥说,你和小哥真没关系?” 这话说的,张海棠直骂胖子龌龊,当即表示:“我们的关系比那豆腐还要洁白无瑕!” 【“棠姐,陆远死了。” ………… 一听这话,张海棠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她两天前见陆远时,他还很健康,而且自己又揍了他一顿,明显有很重的嫌疑,但警察居然没有找上她,实在蹊跷。 见她脸色难看,亭亭轻声问她:“是有什么隐情吗?” 张海棠摆了摆手,命令道:“没什么,你们这事不许再继续掺和。” 三人对视了一眼,点头说了句明白。 陆远的事,他们猜测可能和他们也有点关系。仔细想想,陆远这个鳖孙给棠姐下的套,其实很低劣,而棠姐不选择报警,或许是她的身份档案,不太干净——】 陆远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回想种种巧合,张海棠的脸色难看,她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当看到屏幕中,伙计心里所说的案底,众人心里其实没多大波动,做他们这行手里多少有些不干净。 只是张海棠明面上金盆洗手相当久了,表面上的身份早洗得干净得不能再干净,媒体前红过一段时间,甚至算得上一个公众人物,就像她所说的,是个好公民。她做了什么才要这么忌惮被白道审查。 【屏幕一阵雪花飘过,抽出了一段回忆,暗黄的,就像旧电影似的呈现形式,深山老林,破败的小屋,显得格外阴森。 视角很特殊,很低,很窄,很晃,伴随压抑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像是有人躲在门后俯低偷窥。 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捏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男人的脖子歪曲出一个扭曲的弧度,那绝对不是人体正常承受的弧度,男人被随手甩到了地上,一动不动,她嫌弃的擦了擦手,捡起地上一把刀,缓慢走近屏幕。 直到那张冷白的脸居高临下,出现在狭窄的门缝后,安静注视着,眼睛下殷红的血迹宛如血泪,屏幕轻微晃了晃,衬着那张脸愈发阴森诡异。 四周响起此起披伏的抽气声,绕是张海棠自己也起了鸡皮疙瘩。 阿草,这什么阴间视角!! 咔吱一声,门被踹开。 屏幕中,张海棠缓缓走近蹲了下来,视野变广,这时他们才发现,视角的主人公是被囚禁在一个铁笼子里面,里面到处是铁笼子,冰冷的铁窗里是十几个衣衫褴褛,有种各种残疾的小孩,非常的瘦。】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明白了,这些孩子全部都是被拐卖的。 吴一穷痛斥:“那些该死的畜生!”作为一个父亲,他太清楚为人父母失去孩子的感受。 【举刀劈下,一阵铁锁抽动的咔吱声,门开了。 所有的门都打开了,所有的孩子都充满着缩在笼子最里面,惊惧麻木的一动不动。 张海棠指了个方向:“东屋有食物,最快晚上会有人来带你们离开,你们会得到自由。” “他们在哪里?”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这句话落下,那些孩子动了,三个小孩,包括视角的主人公从笼子里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男孩捡起被张海棠丢在地上的刀,市场上随处可见的厨用刀,男孩脸上青肿,半边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身后跟着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女孩,女孩的脚有伤,走起路晃晃悠悠。 第 212 章 原著观影体14 【吴邪看了看上铺背对着他们睡觉的张起灵,小声问她,“你说的收留你的朋友是不是小哥?看你们俩总一起行动。” 胖子在一旁插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兄妹俩住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吴邪转念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问张海棠道:“难不成,你们真是兄妹?” 一下子,车厢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张海棠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看着她的小族长,沉默了几秒,艰难的点了下头。“呃,差不多吧。” 绝对不会承认我年纪最大的事实!绝对!!!】 年龄不管在什么时候,对女人都是致命雷点,是不可触碰的领域。 胖子咋舌:“至于吗,宁愿做小也不愿意承认。” 黑瞎子摊手:“都是四脚的王八,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要敢于直面恐惧啊妹妹~” “丫的你们闭嘴!!” 【张海棠因为牌技太好,老是赢牌,导致被胖子吴邪还有潘子三人排除在外,只能无聊的靠在枕头上,一上一下的抛着一枚硬币打发时间,又去看张起灵,见他也是靠着不说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张海棠故意把硬币朝他那边扔过去,只见硬币被他一抬手就接住了,手指一弹,甩了回来,又被张海棠给接住了。 一个来回,她一下子有了兴致,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一元硬币,两个方向,两枚一起丢了过去,又是被轻松接住,张海棠给他鼓鼓掌,催促他:“快点快点,再扔过来。”】 刘丧道:“偶像可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众张家人也是如此想,他们天山雪莲一样的族长怎么会理会这种幼稚的游戏。 然下一秒,他们被打脸了,张起灵对张海棠的纵容再一次给他们刷新了认知。张起灵居然真的在意张海棠那幼稚的挑衅! 众张家人:族长你怎么肥四?! 【张起灵手一翻,五枚硬币和天女散花似的丢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针锋相对,越到后面越得心应手,于是扔的速度越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大,更夸张的是,这种时候还能趁机做几个假动作迷惑对方,手到最后快的只看到幻影,肉眼只能看到银色的小硬币在张床之间眼花缭乱的来回飞,根本不知道硬币是怎么被扔出去的。 两人的眼神犀利又凝重,活像是在古代打什么重要的擂台一样。 下面的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打牌,都抬头无语的看着这场杂技一样的博弈。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简单的小游戏玩成了地狱级的??? 胖子指着他们,目瞪口呆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吴邪和潘子:“……”姓张的都是这样的吗?】 张海客:不!我们从不这样! 众九门人:不理解,实在不理解。【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吴邪和胖子均是一脸活久见的震惊样,“没想到小哥你还有这一面,这么有……童心。”胖子喃喃道:“牛逼人做牛逼事,玩个硬币都能玩成暗器。” 解雨臣沉吟:“应该就是男人的胜负欲吧?” 张海棠黑线:“请不要把我默认为男人,谢谢。” 看着屏幕里如火如荼的比赛,张海棠不由想起当初和小族长一起打过羽毛球的经历,因为两人力气异于常人,兴起时常常收不住力,打坏过三四副球拍。想到这不禁感到好笑。 吴邪倒挺喜欢这种氛围,小哥整个人都鲜明起来。 【为了让顺子相信他们真的是来旅游的游客,吴邪拿出了相机四处拍了几张照片,又招呼胖子,张海棠过来合照,几人聚在一起,吴邪又瞅了瞅自从进入长白山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对他招了招手,“小哥,一起过来一起合张影!” 张海棠也附和道:“对啊,难得来一趟。”说着,她已经上去把人硬拉了过来,塞进他们三人之间。 …… 他们看到照片后都是一愣,也纷纷都笑出声,倒不是拍的不好看,而是太他娘的精彩了。 照片里的他们定格在了他们刚好要摔下去的瞬间,每个人脸上都精彩无比,有的呆住,有的惊恐,偏偏嘴角的笑容还没有褪去,要笑不笑的,显得特别滑稽可笑,就连张起灵也没有幸免,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就一灾难现场。】 大部分人都在笑,也有人在羡慕,羡慕四人彼此的感情。 吴邪脸上的笑已经藏不住,不由道:“确实是相当精彩的照片。” 张海棠好奇:“你们在这里有拍照片吗?” 胖子回道:“拍了,虽然把我们哥几个拍的很帅,但没有你们精彩哈哈哈。” 张海棠有些郁闷。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脸色非常不好看:“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里肯定发生过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胖子脸色也不好看,大声问顺子:“那现在马也没了,难不成我们要困死在这了?!” …………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前面谁喊了一声,绳子被拽了拽,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连忙跟上去看,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顺子晕倒了。】 现在重新看待这件事,张海棠发现了一个疑点,扼腕长叹:“一个常年生活当地的人最先晕倒实在可疑,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比吴邪先晕。当时我居然没怀疑,失策啊!” 吴邪皮笑肉不笑:“你这话什么意思?”张海棠回以微笑:“我说的是我那的吴邪。” “有区别吗?” 她摊手:“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吴邪被她这种渣男语录噎了下。 突如其来的大雪封山,向导又陷入昏迷,小队只能去寻找雪山里的温泉。 【潘子道:“我们不能停下来等死,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众人点点头四散开来,张海棠又走了一段时间后,身体渐渐也有些吃不消了,不受控制的感觉到一股困意,她用力往自己的脸掐了一下,让疼痛驱散一些困意,突然她感到腰间一紧,被拽的往后一个踉跄,她脸色瞬间就变了。 张起灵察觉不对往后看去,只见张海棠一刀斩断了连接他们的绳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张海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已经消失在他眼前,没入了浓厚的夜色当中,他的脸色顿时一白,竟是忘了反应。】 第 213 章 原著观影体15 【张海棠痴痴的看着那巍峨耸立的三圣雪山,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去看张起灵,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朝着三圣雪山的方向走到雪坡的边上,恭敬的跪了下去,又回头莫名看了她一眼,张海棠一愣,下意识的跟上去,跪在了张起灵右侧,两人低头恭敬的行了个叩拜大礼。】 看着那巍峨的三圣雪山众张家人神情肃穆又庄重。 “什么情况?雪山拜堂?”胖子不着调的声音将张家人那肃穆的气氛打了个稀碎。“那句诗怎么说来着,他朝白了头发淋了雪什么的。”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吴邪扶额:“不懂就别瞎念。”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俩玩得还挺浪漫。” 张海棠怒道:“你瞎说什么大西瓜!”她再一次强调:“我们的关系就和那豆腐一样纯白无瑕!” 胖子一脸你可别逗了的表情:“可别再侮辱豆腐了。” {确实是纯白无瑕呢~~~} 管理员甜腻腻的声音又出现。 张海棠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抱着胳膊搓了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骚气,怪恶心的。”她恶心这个黏糊糊的语气很久了。 {……亲,你说话真伤人。} 云顶天宫小分队已经在商量怎么放炮了,雪山上炸冰简直和找死没有区别。那个被称为“炮神”的朗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炸药的控制非常精准,虽然引发了小程度的塌陷但好在还是没塌方,就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打算移动到一块巨石后面躲藏的时候,吴邪下意识的一镐,催化了雪崩。 刘丧忍不住骂了句:“你是傻逼吗?吴邪你找死别连累我偶像啊。”刚骂完,屁股就挨了胖子一脚,也不知道胖子是怎么瞬移回去的。刘丧差点给摔个狗吃屎,立马躲开。 “你小子非要在这找存在感?信不信胖爷打的你找妈妈。” “死胖子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嗨呀!还想还手?” 最后还是吴邪出面将胖子拉了回来。 【下一秒倾盆的白色在半空炸开,张起灵大喊一声,“拉住绳子,贴紧冰面!”下一秒,他们只感觉身上一重,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们往下推去,两个人像陀螺一样的在冰面上四处打转。】 千钧一发之际张海棠拽住了吴邪的腰带,两人跟陀螺似的在冰面上翻滚打转,直到屏幕完全被冰雪覆盖。 吴三省看得心惊肉跳:“大侄子你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八字够硬。”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一下,吴一穷气急败坏:“还不是你带坏了小邪!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打烂你的头!” 吴三省抱头鼠窜,忙躲在了吴二白身后:“大哥!大哥,大家都还在看着!” 这时屏幕重新恢复正常,屏幕上覆盖的雪被拨开,张起灵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看来是张起灵将他们拉了上来。 不得不说,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看到这张脸就安全感爆棚。 【张海棠的脸色铁青,张起灵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不一会,张海棠咳出几口雪沫。 “你们没事吧?”胖子把吴邪头顶的雪拍掉,问他们。 张海棠把口里的雪全部吐了出来,耳朵嗡嗡响着,听不真切。吴邪晃了晃头,勉强听清了胖子的话,对他点了点头,“我没事。”说完他站起身来,下一秒,他屁股一凉,他一愣,低头看去。】 众人只看见屏幕一花,一条黑色四角裤瞬间被一团马赛克糊住,正正方方的糊在了吴邪下半身,挡得严严实实。 人群中传来几声猥琐起哄声。 吴邪不敢置信:“这能播???” {亲,给你码住了,不用谢哦~} 这马赛克的作用是什么?让画面更加不可直视吗?!看起来跟裸奔了一样! 屏幕给了马赛克一个大大的特写,显然张海棠看得很认真,底下一部分女同志已经尴尬的别过了脸,虽然屏幕里只有乌漆嘛黑的马赛克,但这个位置实在引人深思。 黑瞎子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对我徒弟很满意啊。” 话音刚落,就听屏幕中张海棠贱嗖嗖的吹了道九曲十八弯的口哨。 【“很性感哟~”】 人群中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吴家人们:有种白菜被拱的既视感。 胖子感叹:“真变态啊” 张海棠和吴邪齐齐痛苦捂脸。 【张起灵已经蹲下来摸了摸那青砖,突然猛的一发力,一块青砖已经被他用发丘指夹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内行的,外行的都惊叹不已,张家人纷纷觉得脸上有光,年轻的小辈们非常捧场的吹了几句,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族长好,族长妙,族长呱呱叫。 【吴邪站在张海棠身旁,撞了下她的肩膀,悄悄问,“这个你也会吗?” 张海棠听到后,可疑的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想起了上回去倒那个唐朝将军墓,她同样是这样一夹,砖头夹出来后,硬生生刮掉了她食指上的一块皮,十指连心,当时痛的她两眼泪汪汪。 这发丘指太久没练,有些生疏,手还比以前娇气了。 当时小族长看她的表情,也是一愣。估计是没想到连张家标志性的手艺她也懈怠了。 …… 吴邪看她点头,不禁露出了钦佩又赞叹的狗狗眼。】 一个张家人,标志性童子功技术烂成这样就算了,破点皮还飚泪了。 张起灵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七分不解,两分惊讶,一分无语来剖解。 实在丰富多彩,吴邪第一次从张起灵那张高冷的俊脸上看出了一言难尽,以及很想说点什么的欲望。无奈张海棠正在一个劲吹着自己的手指,他只能闭嘴默默递上云南白药。 人群中发出一阵嫌弃的“嘘”的声音。 张海棠听得冒火,“老娘一个混美食圈的,没事练发丘指做什么,徒手劈菜还是徒手炒栗子?” 由于受到磁龟的影响,人心躁动,队伍里因为一些分歧开始发生争执。 【张起灵慢吞吞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了这里,情绪都很焦躁,就连吴邪也发火了。”】 黎簇头顶一个问号:你踏马老年痴呆了吧!你洞悉一切的眼睛呢?!你被演了知不知道! “那个乌龟怎么冒烟了。” 只见那个磁龟被无烟炉烧过后“咔啦咔啦”的裂出无数条裂缝。还有一股诡异的黑烟不断的冒出来,浮到头顶不断的蠕动着,还不断发出窸窣的声音。 第 214 章 原著观影体16 【那具尸体突然抖了个激灵,吴邪被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大叫道:“动,动了!” 众人一听,立马围过去查看,华和尚看尸体似乎在喘气,便按了按他的脉搏,“还没死。”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摇了摇头道:“不过也差不多了,瞳孔几乎放大了。” 吴邪一听,习惯性的问道:“还有没有救?” 华和尚摇了摇头:“咱们犯不着救他,一来也只能让他多撑一会儿,死的时候更难受,二来带着走麻烦。” 吴邪道:“那他还没死,把他丢在这里好象不太好吧” 张海棠看了看那濒死的人,发现对方挂在脖子上的铭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也中毒了,看他也是中国人的份上,送他一程吧。” 吴邪一听这话,顿觉不妙,拉着张海棠,叫道:“你说什么呢海棠,什么叫送他一程,我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华和尚笑着摇头,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一边抽出腰里的军刀,把那人的脖子扯起来,吴邪连忙过去拉他的手,说道:“你干嘛。” 华和尚说道:“他现在中毒了,死的时候很难受的,我给他放血,可以死的舒服点。” 吴邪一听这话,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有些傻眼了。】 那些只听闻道上传言的人看到这里,脸上都有些怪异,道上出名的吴小佛爷那可是出了名的疯,特别是九门霍乱的那段时期,手段极端狠决。没想到吴邪曾经还有这么“圣父心”的时候。 “没想到吴小三爷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人都是会变的。” “人之初,性本善嘛” …… 无数的视线隐晦的,或直白的投射在吴邪身上,惊讶,感慨,嘲弄…… 吴邪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没察觉那些打量。胖子正要开骂,忽的就听见一道声音冷冷的插了进来。 “有变化吗?” 在那些隐晦窃窃私语中尤为突出。 吴邪偏头看去,就看见张海棠神色淡淡的望着屏幕,声音平淡:“不还是那缺心眼的样。”她轻瞥四周人们的脸:“变的只不过是你们的视线。” 吴邪征住,他没料到张海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咳,不过说实话,张海棠正经起来还是挺有魅力的。 …… 地宫内聚集的人群将人面鸟吸引了过来,云顶天宫小分队纷纷举枪扫射,双方混战。张海棠用血也仅仅让人面鸟陷入精神混乱,为小队争取撤退时间。 屏幕开始变的模糊,重影,画面开始旋转,像是喝醉了又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让人眼花缭乱。或许是觉得影响观影,屏幕切换了视角主人公,以吴邪的视角继续。 屏幕频频扫到视角主人公身后,也就是吴邪身后,张海棠的情况不太好,嘴唇毫无血色,脚步杂乱无章。 底下,吴邪眉头轻皱,张海棠这种情况显然是上次驱逐蚰蜒再到人面鸟,两次放血的量太大导致失血过多。 下意识的,吴邪要开口说点什么,又立马想到他和张海棠的关系,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有什么资格对人家姑娘指手画脚,他以什么身份?他们只是一群平行时空的看客罢了。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石桥的末端。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桥的末端的地方竖了两块并排的石碑,都有10米多高,一块已经断了,石碑末端已经坍塌,石桥和对面‘皇陵界碑’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几人打着手电往下面一看,下面黑沉沉的,照不到底。 张海棠又看了看前面,心里估计了下,“大概三米,也不是很远,我们直接跳过去。” 吴邪“啊”了一声,显然对自己这小身板有点没信心,他平常就是一逍遥自在的古董店小老板,每天就守在店里坐着,极少运动,健身房办了卡也没去多少次,卡还是张海棠以前拉着他去办的。】 “哦~健身啊~”黑瞎子语气暧昧:“侄媳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异性间相约去健身,会仅仅是健身这么简单? 胖子意味深长道:“这算盘打得胖爷我都听到了。”有理由怀疑张海棠就是为了光明正大揩油。 “……”张海棠装起了小聋人,只当他们在放屁。 【胖子已经把枪交给顺子,然后自己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后猛的一跃,顺利的滚倒在对面的石地上。张海棠紧随其后,都非常顺利的到达另一边,顺子把装备先甩过去。接着也跳了过去。 吴邪看他们都挺顺利,也有了些信心,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下气。 看出吴邪的紧张,胖子叫道:“你放心跳,我们会拉住你的!”张海棠也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吴邪放心跳。】 当年经历过的人都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想当年,差点以为小三爷要没了。”潘子感慨。 胖子附和道:“胖爷我都开始念往生咒了,你小子也是命大。” 吴家三兄弟均是心里一咯噔。 吴一穷,吴二白:小邪差点死了? 吴三省:我待会可能药丸。 【他心里咯噔了下,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上方俯冲了下来,凌空就勾住了他的后领,又猛的撒开,一下子吴邪在空中的姿势就失控了。 “伸手!”胖子反应飞快的喊道。 吴邪看见张海棠和胖子垫脚站在悬崖边想抓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伸出的手之间,只有半臂距离的时候,往下开始错过,那一刹那间吴邪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在落下悬崖的那两秒,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从吴邪的视角,众人仿佛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他当初的那种绝望。 然下一瞬,偌大的屏幕中出现了张海棠的脸,几乎是一闪而过,屏幕全黑。 “你疯了?!”吴邪失声,几乎不敢相信,张海棠居然直接这么跳下来。 紧接着刺耳的刀尖划过岩壁的声音,刺眼的红色火花下,女人的侧脸忽明忽暗,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从吴邪的视角,众人有那么一瞬间共情了那股汹涌,震撼的情感。 哪个凡人能受得住这种红尘之劫?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以前是什么情感什么关系,吴邪在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得转化为爱意。 屏幕中飞速滚动过吴邪此时心里的种种对于自己的死法,实在可怜又好笑。 第 215 章 原著观影体17 {什么表情?你不信啊,海客叔叔你可是对人家姑娘情根深种呢~} 从管理员说出那句话后全场都躁动了,特别是张家众人,心里已经八卦出无数段堪比狗血黄金八点档的剧情,虽然严守规矩嘴巴严守,但眼睛闪动的八卦之光几乎要闪瞎张海客。 张海楼就不是个老实本分的,有些惊讶的打量了眼张海客,眼神中赤裸裸的说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海客,连族长的墙角也敢撬,啧啧,果真每一个张家人克己复礼的做派下都是一颗放浪形骸的心。 张海棠眯着眼睛将张海客打量了一圈,愈发觉得不可能。 “你在开玩笑吧?我根本不认识那张……那名族人。”张海棠没注意听管理员说了哪个名,但她发誓她绝对不认识那个男人“就算要找小的,也不会找个和吴邪一模一样的男人,当我是在集邮吗?” 吴邪从管理员那句情根深种回过神来就听见张海棠这句话,他难以置信:“你还想找小?!你对得起另一个我吗!” “额……”张海棠缩了下脑袋,自从得知以后自己把吴邪给睡了,导致她现在看见吴邪总觉得心虚。 “打个比方嘛。”她小声逼逼。 张海杏的视线在她哥和张海棠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实在没忍住,有些干巴巴的说:“呃,哥你没必要模仿得这么像吧?”连喜欢的女人也要一样,过于敬业了吧。 “这,实在难以置信。”张海客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和他吴邪喜欢同一个人就算了,他难以接受的是,为什么是他输了? {看来大家不太相信~} 话音刚落,面前的光幕被拉快了倍数,几秒过后,画面停在一处野外树林里。 张海棠脸色冰冷的立于对面,一副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 【“前辈,冷静点,我不想动手。” 只听见一道男声落下,张海棠几乎是眨眼间闪身而来,视角拉开,就见昏暗的野外沙地上,张海棠压在男人身上拳拳直往对方脸上,拳风咧咧,伴随沉闷的击打声,显然是下了狠劲。】 张海楼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相爱相杀的关系。” “我被杀的关系吗?”张海客嘴角抽搐,心道这姐们可真狠,一点同族情分也不给。 “你眼瞎?”张海棠黑线:“怎么看都是想弄死他的关系。”说罢就听见吴邪发出一道短促的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光屏里,一开始张海客还能勉强解释几个字,几拳过后鼻血被打了出来,再有修养的人也火了,毕竟打人不打脸。一脚将人踹翻了出去,张海棠迅速想撑地要起来,下一秒肩膀挨了一脚,张海客踩住她的手腕死死压在了身下。 【张海棠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后背和后脑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意识先是空白了一瞬,随即腹部感到剧烈的疼痛,让她身体本能的蜷缩起来,疼痛却没有丝毫缓解,而是伴随着呼吸急促而加剧。 张海客舔了下破裂出血的口腔壁“冷静下来了吗?” 冷静你个屁!张海棠冷冷的瞪着他。 张海客懂了:“看来没有。”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姿势跟她说话!没有人!!】 挨打的人一转换,气氛便尴尬起来。 张海棠:所以她被揍了?还被揍的很惨? “你管这叫情根深种?!”说话间,屏幕里已经发展到她被拿枪指着脑袋了。 {呃,一开始是有一点小误会……} 张海棠:fuckyou!!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桃花! 吴邪的额头蹦出一条青筋:“你们张家人都用拳头来表达感情的吗?” 张家人们:我们没有,我们不是,你不要乱说。 胖子见缝插针的上眼药:“妹子你找我们天真就找对了,我们天真无邪小郎君,要相貌有相貌,而且知书达理,凡事讲道理,从来就不打打杀杀,未来一定是个体贴专情的好男人,不像某些人……啧啧啧。” 白昊天哼了一声,神情愤愤:“打女人算什么东西!渣男!!”这话获得在场女同胞的赞同。 张起灵眉头直皱。 小张们看着屏幕,个个头顶问号,啊……客叔你原来是这种男人? 虽然但是,张海客很想为另一个自己辩解一句,张海棠都想拿刀砍死他了,他总不能傻乎乎站着给人砍吧??但他要是说了肯定要被这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好在屏幕里张海棠和张海客两人总算消停了,开始相互放嘴炮,最后互通身份后,气氛也没那么剑拔弩张,场面还算和谐。 【“你是指历代族长的信物?” 张海客脸上露出一抹掩藏的很好的惊讶,“你果然知道。” 张海棠呵呵一笑,声音里面几乎没什么笑意,“如果按家族的安排,我应该是安排给下一代族长的妻子,或者安排给其他有一定地位的族人,所以接受的教育和你们不同,有些辛秘并不会避讳我。”说到这,她很不屑的嗤笑了一下,“说的冠冕堂皇,谁他妈愿意莫名其妙给人配种。” 张海客对这位同族的事迹是有了解的,自然知道张海棠曾经为了摆脱这个身份闹了多少事。本家规矩森严,权利中心的那些张家人对下面有着绝对的控制,能闹到那些族人放弃对她的安排,本人还能全身而退也是一个本事,连他作为外族都能有所耳闻,可想而知当初是闹得多惊世骇俗。】 怎么说吧,吴邪感觉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当年张海棠性取向为女的话,被指给男性婚配的话,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件生理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吴邪代入一下,如果他老爸老妈要娶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他也肯定死也不要,拼命的拒绝。但在那个封建的社会,是很难接受同性相恋的,偏激一点的还会以为是中邪,是精神疾病,这是非常给家族丢脸的事,为了不给家人抹黑,张海棠应该是没公开过性向,但或许在私下与她的长辈们透露过。 这非常好推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那个年代的板上钉钉的规矩,如果张海棠不想担上不孝的罪名的话,再叛逆的性格磨个几年也就只有无奈妥协,但她完全过不了心里这道坎,迫不得已只能向长辈坦白,幸运的是她的长辈们足够理解也足够疼爱她,不然她的长辈不可能放弃对她婚事的安排。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剧情来至张海客的自白与回忆。 【张海棠这个人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他从小就知道,张家有血统与等级制度,所以本家的那些孩子都很高傲,向来是不会与外家的孩子接触的,但有个人就很奇怪,在她身上你看不到任何不平等的东西,她看待事物的眼神平等………… …… 张海客在经过一处住宅时,远远看了一眼,那是他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张海棠。 曾经那个风趣活力女孩完全变了个样子,刚开始他甚至不太敢确定是本人,用抽象一些的说法那就是一个人身上的生气仿佛被吸走了,阴沉沉的模样。看到他们几个小孩经过家门口,顺手抓了一把花生糖果之类的东西分给他们,挨个摸了他们的头后又走回了那个空荡荡的大宅院。】 回忆里的族姐,是单调枯燥的童年生活里的一抹鲜活,是开在泥泞里的玫瑰。少年在人群中悄悄的注视着那个矜贵而又强大的族姐,亲眼看着心爱的玫瑰一点点生出尖刺,在泥泞中绽放,枯萎。 从好奇到被吸引,再到同情,少年自己也不知道感情是什么,憧憬,悸动或许都有吧。 胖子感叹:“搞暗恋,大伯你的闷骚原来是从小就开始的。” 吴邪却更在意张海棠前后的变化,父母的离开会让一个人开朗的人变化如此之大? …… 这份懵懂青涩的爱意并不轰轰烈烈,和大多数暗恋一样寂静无声,一样无疾而终,如同水滴如海那样平淡无波。 如今他又看到了曾经心心念念的玫瑰。 只是他不再选择默默注视,他要亲手摘下玫瑰,他要让玫瑰绽放在自己的窗台。 【“前辈,跟我走吧。”】 画面放到张海棠刚回头,正要开口的时候画面黑了,众人正看得意犹未尽,突然黑屏不少人骂出了声。 “没了?结局呢?”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梁湾急了,心情就像是看到一篇推理小说,刚看到最终揭幕突然作者断更的那种心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白昊天也不禁追问:“对啊,到底海棠姐有没有答应啊?” 秀秀理智推理:“不大可能,从前面的发展看,吴邪哥哥下落不明,小哥生死不明,海棠姐不可能置之不顾。”她顿了下,给出一个结论:“结果当然是选择了吴邪哥哥了!这件事不是一开始就盖章了的吗?” 磕cp磕上头的白昊天,梁湾两个人瞬间找回理智:对吼! 张海楼现在的心态就如看到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他老张家两个青年才俊,个个身高腿长,肩宽腰细,哪个不过吴邪,你张海棠看上吴邪哪了,不选族长你完全可以选张海客啊,高仿质量杠杠的! 第 216 章 原著观影体18 性格迥异的人类,爱吃瓜的心情是相同,在众多声音的要求下,管理员再次打开了光屏。 黑瞎子好心安慰脸色黑如锅底的张海棠:“怎么说也是你的未来,你不也是挺好奇。” 张海棠呵呵道:“我谢谢你们啊”将肩膀上的手拍掉。 黑瞎子笑得一脸欠揍:“客气什么。” 屏幕再次亮起,出现的是张海客的脸,至于为什么大家一眼就看了出来,是因为这个男人手臂挟制着张海棠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的将针管里的麻醉剂缓缓推了进去,张海客面含歉意的接住晕过去的张海棠。 【抱歉了,前辈。】 底下围观众人,发出长长的感叹“喔——”不少意味深长的视线直往张海客和她的身上扫。 张海棠嘴角一抽:“你们激动什么?” 起哄的众人异口同声:“没什么没什么” “走向不太对啊”胖子琢磨着:“他娘的,这老王八蛋想干嘛?” 都是男人,吴邪自然知道胖子是什么意思,心道,虽然张海客不干人事,但也不至于这么畜生……下一秒就见张海客将人家姑娘靠放在树下,拉下外套拉链。 吴邪:畜生!!! “什么鬼?”张海棠震惊了:“等下等下!这个不能播吧!!” “wc,妥妥的人渣啊!”屏幕中脱下外套后,张海棠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吊带,一块布料遮不了全部,女性特有的身材弧度极为跌宕起伏,又很白,黎簇只看了一眼便匆忙低下头不去看,顺便把小伙伴的头也按了下去。 张海杏瞪圆了眼睛去看她哥,“哥你竟——”她没说完,但眼神赤裸裸的表达了一个意思。 你个渣男!!! 张海客百口莫辩:“啊不是,我没有!我没干过这事!” 【这时,就见屏幕里的张海客从腰包里取出一张白色的东西,贴在张海棠的后背,接着重新拿出一支针管,在张海棠手臂上抽了一点血,将血注射进一个玻璃瓶内。里面两只黑色幼虫突然开始疯狂撞击瓶壁,最后竟然互相啃咬而死。 张海客丢掉玻璃瓶,又俯身去看张海棠的后背,揭开那片白色的暖贴,只见以那块巴掌大的暖贴为中心,后背肌肤上迅速蔓延出墨青色的纹路,一直延续至锁骨。 他端详着张海棠肩后那只威严的,怒目圆睁的麒麟头,莫名的笑了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张海客不再多看,便将衣服拉上,背起张海棠就往林子外围走。】 胖子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吴邪头顶,重复了两次,吴邪觉得莫名其妙:“你看什么?” “天真,我总觉得你头发绿油油的。” 吴邪还没来得及回话,张海棠先怒了:“你个死胖子,信不信老娘抽你!要是真跟那小少爷处一块了,老娘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胖子连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嘴快了,我就是个粗人说话没把门,就当我放个屁啊。”说着说着又义愤填膺起来:“那老王八蛋也太不要脸了,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他倒好,明目张胆强抢,别以为顶着一张和天真一模一样的脸就能上位!” 这时管理员插了一嘴。 {亲,这个时间,吴小三爷还以朋友自称呢~十年后才鼓起勇气追爱哦,说起来是吴小三爷后来居上的呢~} 胖子沉默了下,深沉道:“天真你青春期挺长啊。” 众人:到底是有多怂才能憋个十年再坦白? 解雨臣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心道这是什么品种的木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吴邪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只要他不说话,那就不是在说他。 吴一穷一边感慨他儿子坎坷的情路,又嫌弃他儿子榆木脑袋,这开窍也开的太慢了吧!早点开窍,十年后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如此说来。”张海楼笑得意味深长:“他吴邪才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那个三?”顿了顿,目光毒辣直指吴邪:“真不愧是小三爷。” 潘子冷笑:“明明是你们那边的仿品使诈,没看见人家姑娘压根瞧不上吗?最后反倒被我们小三爷追到,这代表什么,追了十年人家姑娘都不愿搭理,早日看清现实吧!” 一直偷听这边谈话的张海棠喷笑出声:神特么小三爷! 偏偏这个时候,潘子还若无其事的转头,对吴邪说道:“是吧,小三爷?” 张海棠又没忍住笑,她一笑,吴邪就觉得尴尬:说得很好,但先不要叫这个名字。 张海楼阴阳怪气:“怎么不说话啊小三爷?” 他奶奶,这人怎么这么贱? 吴邪的额头蹦出一条青筋,活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他的称呼还能被这么玩,已经无法直面别人对他的称呼,总觉得是在嘲讽。 吴邪微笑道:“再逼逼,我让小哥揍你信不信?” 【“张海客你他妈管这么多作甚?” “您好歹算是我族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现如今家族不比以前,就目前为止已知还活着的,除了族长,您可能是唯二的麒麟血脉,保不准未来振兴家族的重任就靠你们了。” “少唱衰我,等等——”稍微一琢磨觉得这话里好像饱含深意?她眯了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海客觉得挺有意思,就开口逗了逗她,“字面上的意思。” “你有病吧?你们族长还在里面生死不明,现在你居然就在考虑我们能不能生小孩?张海客你可做个人吧!” 和张起灵上床?噫,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想想都觉得窒息好吗!】 张海楼:你还嫌弃上了?? 屏幕上偌大的加黑加粗的心里话弹幕,极其的刺眼,就连张起灵也从字里行间看出了嫌弃。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张海棠被他看得脖子和后背一阵发凉。 可能是一照面就被按地上摩擦,张海棠现在一看到张起灵她就发怵,莫名的觉得威严。她开始想念自己世界的小族长对她的各种好。 【不过话说回来……她刚开始那会她还悄咪吃了张起灵几回豆腐,谁让那小混蛋不让她摸外面的野花,那摸自家人总没关系吧? 当然这种事也是被发现过的,导致事后被狠狠操练了一番,但这波不亏,嘿嘿~小族长身材确实很哇塞啦~~】 这时画面闪过一小段回忆。 张海棠随意往旁边一撇,眼睛一亮,迅速扫视四周,装做随意的用下巴点了下不远处的茶几,“小族长,帮忙拿一下可乐。”本来已经到门口的张起灵脚步一顿,还真绕回去帮忙拿,一看桌面喝了一半的可乐瓶,他果断倒了杯温白开。> 第 217 章 原著观影体19 画面继续来到张海棠与张海客两人这里。 【张海棠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侧着脑袋观察着这张脸,乍一看真的和吴邪一模一样,唔?眼角下有颗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玩找不同,通关后有种成就感。 张海客的脖颈上被呼出的热气吹地一阵发痒。他扭过头,一下子就望进了一双清凌凌的黑眸里。】 以张海客的视角,就是曾经单恋的女神靠在自己肩头,歪着脑袋看着他。这是一个很诱人的角度,此时张海棠动弹不得,就连简单的抬头也相当费劲,张海客只需要稍微凑近一点,他们之间就将不再有距离。 但张海客此时的关注点却很清奇。 【“这张脸还没看够?”】 张海楼咋舌:“这醋味都飘出来了。” 然张海棠这个直女完全没get到张海客花花绿绿的心思。 【“说句心里话,如今张家这般光景,再多的事情也该放下了,你还有大把时光,为自己好好生活不行吗?何苦把自己的脸作践成这样。” 张海客没说话,就这样背着她默默走着,沉默了有十来秒,声音才缓缓的传来。 “我们毕竟都姓张,有些事情,有些责任是该管的。”说到这他顿了顿,反问道“你放得下又怎么来这里?”】 话题突然沉重起来,在坐姓张的人都蔓延着低气压。 张海客心中轻叹,回想自己的前半生。这个姓剥夺了他多少东西? 他的灵魂,他的思想,他的容貌,他的身份,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或许属于自己的只有脖子上那圈梵文吧。 伤感不过三秒,张海棠下句话再次燃爆张家众人。 【“我看你小子挺有责任心,像个干大事的,不如这族长你来当?”】 张家人们:原来你还没放弃这个想法啊!! 张海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从来没这个念头!”他立即自证清白。 张海楼不知道为何突然感到一丝安慰:幸好这个女人没跟了族长,色是刮骨刀,要是她天天对族长吹枕边风,族长哪天真的脑袋一热,突然宣布这族长他不干了,专心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他们偌大的张家岂不是无主了? 想着,张海楼看张海棠的眼神中充满庆幸。 张海棠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胳膊:“能不能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但我必须要去救人。你放我下来,不然我就要动粗了。”】 众人倒是好奇要怎么不客气,就连张海客也起了兴趣,难不成还有什么绝技? 【“随你。”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威胁,张海客压根没放心上。谁知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啃住了,他推了下没推开,甚至感觉到牙齿在脖子上磨了两下,有点疼应该破皮了。但这种痛感轻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惹的他脖子一阵战栗,鸡皮疙瘩直冒。 ………… “放我下来,不然定让你血溅三尺!”台词不错,但声音含糊不清没什么威慑力。 张海客被这骚操作秀到不得不服,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学的这些下九流的办法。】 {芜湖!海客叔叔你赚了啊!!作为第一个被吻的男人感不感动!!} “哦?”张海客琢磨着刚刚管理员的话,他的眼里,意味深长:“第一个男人?” {可以理解呢,毕竟以前更喜欢女孩子嘛~但现在想在族长眼皮子底下勾搭小青年,难度是地狱级的呢~} “额”张海棠已经尴尬到用脚趾扣出一栋张家古楼。 张海棠那种程度的威胁简直是小儿科,能奏效完全瞎猫碰上死耗子,对忍耐力超乎常人的张家人来说,不痛不痒,但对于张海客却恰好是咬到命门了,他还真特么是受不了,又不舍得把人捏晕,只能暂时妥协。 至于是怎么受不了,众人看着张海客脖子上热出来的纹身,面面相觑,露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 梁湾摇头,感叹:“男人啊。”都是那个不值钱的样。 【女人有两大禁区是绝对不能触及的,一是年龄,二是体重。张海棠也不例外,张海客这句话完全就是在她上雷区了跳了一场踢踏舞。 张海棠怒道:“胡说八道,你这野调无腔的小鬼!自己肾虚怪不得旁人!” “我肾虚?”张海客直接给气笑了,从古至今没有男人在这句话下能无动于衷,他气上心头,直接双手一撂,摔了张海棠一个屁股墩。 张海棠摔倒后直接就躺倒在了地上,因为手脚发软不能完全控制,姿势实在难看。 “你故意的!” “我肾虚嘛,您见谅。”张海客一摊手。】 画面里,麻醉剂药效还未消失,仅仅是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就已经耗费了气力,但张海棠仍然在努力想站起来。 从张海棠的性格上看,吴邪自认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张海客站在她面前,以她的骄傲,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俯视的视线。 【从相遇到现在,从一开始张海棠准备对他逼供,到后面甚至起了杀心,从头至尾从未心软,张海客明白,对付张海棠这种人,一味忍让只会被得寸进尺,得稍微让她吃点苦头才能看清处境。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摔到地上,张海棠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头顶的视线像针似刺在她身上,被那若有若无的笑声气得脸色涨红,她喘着气再次想站起来,却已经没了力气,手肘撑地完全脱力了,只能重重喘着气,额前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束好的头发也歪了,很是狼狈。 张海客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心道,这模样倒是比一开始要惹人怜爱得多。 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态,又或者是男人本身的劣根性,他微妙的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胖子一看就明白了,大声骂道:“他奶奶的,士可杀不可辱,这老王八蛋玩心理战。” 张海棠气到差点冲上去暴打张海客一顿。 明明没有任何交流和触碰,也没有任何声音,衣服也整整齐齐,但从张海客的视角来看,张海棠就该死有种被他的视线侵/犯了的错觉。 阿草,什么变态癖好! “……”张海杏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眼神去看她哥张海客了,只是默默后退了半步。 张海客:这该死屏幕什么时候换台! 为了寻求安慰,张海棠故作可怜的趴在阿宁肩膀上。阿宁或许是看她都这么惨了就没拒绝。 第 218 章 原著观影体20 【“所以你要带我去香港?”张海棠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张海客的领口,那里正好别了个银色别针,心念一动,忽然就有了个主意。 “对。” “没必要,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家族的事我不想再掺和。你想管是你的事,我已经退休了。” “您真的认为自己可以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张海客点起火堆,看了眼对面陷入沉默的人。】 屏幕内外,张海棠都是一样的表情,而接下来张海客的话,硬生生的撕下了她常年贴在脸上的伪装。 【“我们的寿命决定了与普通人的区别,入世再深终归也不是普通人,装得再像你就以为能骗过自己?你明白的不是吗?这个姓氏注定了你要踽踽独行,要子然一身。你永远摆脱不了尔虞我诈,这就是张家人的宿命。” 张海客静静地看着对面,张海棠正冷冷的看着他,她褪去了最外层的开朗,像是小丑脱下了面具,那是一种无比漠然的表情。】 见惯张海棠贱兮兮的二皮脸,骤然看到她淡漠的表情,连气势也完全改变了,和之前完全是两个极端。众人只感觉有种怪异的割裂感。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每天跟你一起哈哈哈的饭搭子兄弟,有一天突然拿出了蜘蛛侠的紧身衣告诉你,他要去拯救世界,的那种感觉。 然正经不过三秒,张海棠的心里话完全暴露了她的内在本性。 【牛逼啊兄弟,这宿命论一套一套的,口才这么好,兄弟你上进点,这族长让你来当吧!】 张家人们:麻了,已经习惯了。 屏幕里,张海棠表面依旧一副讳莫如深,高贵冷艳做派,模样加上此时打在屏幕上的吐槽,让张海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众人偷偷瞟着,总觉得透过张海棠这张脸看到了里面各种叽里呱啦的吐槽。 那边的张海客听不见张海棠脑子里的水花声,见到她这副缄默不言的姿态,心里各种感慨和唏嘘,情不自禁的脑补了许多有关“命运”一说的悲催经历。 九门众人:瞧那镜头都舍不得移开,你家颜控是祖传的吧。 不过,张海棠这张脸确实很有欺骗性,众人端详了一会,颇有一种被摧残过后依然高洁傲岸,却又带了点阴郁的破碎感。 总之张海客这货就是萌生了点怜惜之情,亦或者感同身受? 【“前辈跟我走吧,我…我们才是你的归宿。有我看着,没有人能逼迫你,你也不用再担心失魂症,到了那边我会照顾好你。” …… “哇哦!没想到啊小老弟,看着挺规矩一人,背地里玩这么花,居然想要包养我吗?” 听到这话,张海客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立即解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嘛?既然你不逼我做事,那你养我做什么?” 张海客还真的陷入了沉思。 张海棠:“……”小老弟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让我怪害怕的。】 好一番情意拳拳的说辞,张海棠听得都牙酸了。他祖宗的这小子果然是想包养她。 吴三省:“……也没必要这么心急如焚吧?”这就开始表心迹了? 对吴三省这番话,吴二白却摇头给出了不同的回答:“我倒是喜欢他的作风,很果断。”面上赞赏的神色突然一滞,垮下脸,沉声道:“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你和小邪一样,在感情上畏手畏脚,瞻前顾后,不像个男人。” 无辜躺枪的吴邪:“……”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无语。 众张家人对张海客另眼相待。 原来客叔是主动派? 【“你说的没错,内地家族虽然分崩离析,只是张家不存在了,但碎片之间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感情非常深厚,他们和每一支体系都保持着联系,只是化整为零而已。我们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我们发现有些不对劲。各个体系的联系是有时间规律的,他们有的间隔五年或者十年,即使有时突然联系不上也没有深究,毕竟我们一族由于寿命的原因,对时间的观念与普通人不同。等我们反应过来后,我们发现各个碎片一块一块地消失了。似乎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分解整个张家之后,开始把他们从历史上抹掉。”张海客看向她,问:“你应该已经知道‘它’的存在了吧。” “它,是谁?” “这个人姓汪,名字叫作汪藏海。”】 二人围着火堆,在月下,张海客将张家如今的境地简单盘了一遍,其中牵线涉及极广,一些并不知情的九门人与张家小辈听得格外认真。 他们的前辈们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了如此多了啊。 【“所以他们假扮吴邪的目的呢?” “这个暂且未查明,我只能说这么多吴邪当中,你接触的吴邪是最没有价值的。”】 吴邪:……总觉得张海客在贬低他。 对于张海客这种时候还不忘夹带私货的行为,众人“……”了几秒。 你真是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在挖墙脚啊! 【“不仅是吴邪,你也被盯上了,到目前为止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所以我们一直在找真正的你。你放心,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而且现在你的处境并不安全,你跟我们一起,你会安全很多。” 张海棠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所以你弄晕我后才试验出我是真正的张海棠。” “抱歉,一开始我不能保证前辈是不是真的,行动上有些不妥。”说到这里张海客就有点底气不足,“你的反应太激烈,还动了杀心。弄晕你也是无奈之举。”】 作为一把合格的锄头,形象很重要。 众人心想,张海客一定是看过电视剧的,剧里那种因为误会渐行渐远,虐心虐肺的怨侣还少吗?这不,一有机会立马为自己解释。 【张海客看过去的时候,能看到张海棠那张在火光映照下忽隐忽现的脸。此时眉眼低垂,神色淡然。从这张脸上能感觉出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感。】 嗯,岁月静好,微风不燥,荒郊野岭,孤男寡女。 张海棠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屏幕里自己这张脸自带柔光,在夜色中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 胖子觉得有些胃疼:“这老王八蛋犯花痴的时候,自带的滤镜快闪瞎胖爷我的神眼了。”他与吴邪对视一眼,两人是如出一辙的神色。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环境,都是乌漆嘛黑的,为什么就只有张海棠闪闪发光啊!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他娘是情人眼里出白织灯还是镭射灯啊!!? 第 219 章 原著观影体21 【事出突然必有妖,张海客被这突如其来的福利砸懵了,一时间忘记推开,虽然也可能是自己不太想推开。 张海客低下头,却低估两人之间的距离,唇角擦过张海棠的额头,眼底闪过一瞬的惊慌,窘迫的抬头不敢去看此时张海棠的眼睛。 全然不知此时脖子上那圈刚淡下去的纹身又显现了出来。 张海棠压根没注意到张海客不经意的动作,她现在注意力全部在被咬破的舌头上,慢吞吞的扭动着,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歪在张海客肩膀上,一抬头就瞧见那圈梵文。 她扬眉,带着点调笑的口吻:“你觉得现在我是什么意思?”说话间吐出的气息一阵一阵的吹在张海客的脖子上。】 虽然吧,屏幕上是张海客,但毕竟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吴邪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看着看着就很容易代入进去。 幸好不是□□他,他可没那八风不动的定力。吴邪将心比心,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反过来又想,哪怕张海棠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主动一点,按自己十年前那气性,分分钟缴械投降,跪下任操了,到那时候还有你张海客什么事? 【他顿时僵住不敢动,只能机械的抬手,胡乱的对着张海棠脖子擦了几下,镇定说道:“前辈,不要开这种玩笑——”他还没说完,张海棠突然贴了上来,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脖子被触碰的瞬间他差点反射性跳起来回一拳,但他克制住了,反应过来张海棠在做什么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脖子上,他感受到了牙齿力度很轻的在他的脖子上磨咬着,一路往下,混淆着轻轻的吐息,气息经过的地方引起一阵的战栗。】 有些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张海棠不经意的小动作,动作很小,速度极快的将张海客领口的银色别针含进嘴里。 张家小辈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客叔微妙的,又当又立啊…… 张海棠全程脚趾抓地,尴尬的把脸埋进阿宁颈窝里。 救命!为什么有种集体围观小电影的既视感! 还有张海客这绿茶男,你别关摆着一脸清白不可侵犯的表情啊!你大爷倒是反抗啊!不对,他要是反抗,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张海棠:……看得太入神,差点忘记原本就是为了脱困才出此下计。 呵呵……真是看透这个小表砸了呢。 【“继续吗?” 张海客垂头,就见张海棠眉目含笑,眸光微亮,以仰视的角度看着他,笑容张扬恣意。】 众人:都到这份上了,不继续那还是男人吗? 解雨臣打了个响指:“bingo,看来是我们赌对了。” 张海杏嘴硬道:“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了吧。”她拍开张海客拉住她胳膊的手,言之凿凿继续说道:“事情还没有到最——” 【完了,张海客觉得自己可能要栽,他心里清楚张海棠压根就目的不纯。 想到这个可能,张海客心头有些气恼,鬼使神差的对着面前脖颈就咬了上去。】 众人:“芜——” “……”张海杏哑巴了。 张海客叹气,妹啊,早听哥劝又不听。 【靠靠靠!这王八蛋是真咬啊!!】 就见屏幕中张海棠脸都疼得皱巴巴的,她五官生的讨巧,只要不是故意犯贱的时候,就是一副安静纯善的模样,眉头一皱,嘴一抿那小表情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吴邪看的心里直骂娘,狗日的张海客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作为同世界,又是同为女性的阿宁狠狠的皱起眉,虽然张海棠平时喜欢犯贱,又吊儿郎当,骤然见她被欺负,瞬间梦回当年那个娇憨羞赧的张兰,完全忘记她原本是个什么德行。 阿宁当即讽刺了句:“看着衣冠楚楚,却不知做法如此没有风度。”她话一处立即引起众多女同胞的附和。 “对待女士怎么能这么粗鲁呢?”张海楼混进一众讨伐声中,他用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凑到张海客耳边:“看不出来你好这口啊张sir~”张海客瞥了他一眼:“没看出来,我们家族里还有你这么八婆的存在。” 张海楼笑道:“我是捡来的嘛,你们嘴笨的基因我是一点没遗传到。” 【温热的掌心滑过锁骨,摸上她的后颈,随着呼吸的交织,顺着脖子一路划过腰线,很快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掌贴上了腰间的皮肉,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张海棠整个人一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踏马这不是挺熟练的吗?!刚才装什么大尾巴狼!】 {恭喜客叔一举拿下一垒二垒三垒!} 管理员兴高采烈的声音饱含了情感,然后没什么人鸟他,男同胞们在吴家小三爷和某族长的低气压下不敢吭声,女同胞们纷纷义愤填膺声讨张海客。 在她们眼里,完全就是张海棠忍辱负重,为了逃离魔爪而被迫受辱。 张海客:别骂了别骂了,我真的没干这事! 【张海客捏着她的后脖微微俯下身,眼中凌乱无序的躁动失去了克制,看这架势跟要吃了她似的,张海棠本能的往后躲了下,瞬间她的下颚被捏住,力道不轻。 “把东西吐出来。” 张海棠睁大了眼睛,满脸无辜,“你说什么?” “别装了前辈,自己吐出来,或者我动手帮你。”说着手上的力气加重的几分,一副装备卸掉她下巴的打算。】 张海杏又跳出来,对着吴邪一伙人嘚瑟笑了两声:“我就说别太快下定论吧。” 胖子冷哼:“欺负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海杏噎住,额,说的好像也是。 在明知道人家姑娘接近他是别有用心的情况下,不反抗就算了还故意占人家便宜,可不就是纯纯耍流氓? 【张海棠冷笑,见被识破,索性也不继续装了。 张海客一见她那样就知不会轻易罢休的,反正都撕破脸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捏住张海棠的下颚,手指猛一用力,伴随咔吱的声响,撬开了她的嘴,没有任何犹豫,在张海棠几乎要喷火的视线里将双指探了进去,略微搅动,眼前闪过一抹银光,那只别针就压在舌下,舌尖微微发红不知是不是被刺到了。 张海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气得脸白了又红,只能偏头将那只银色别针吐了出来。 见她配合,张海客也没继续为难她,又瞅了瞅她红肿的舌尖,便将下巴给推了回去,声音带了点笑意:“前辈,你何必呢。”搭在腰上的手故意挠了下,像是在嘲笑她自投罗网的计谋。 第 220 章 海客回忆录2 窗帘将外面的光线遮挡,室内只留着一盏小灯,和电视上播放早间新闻,正在泛着微光,一个女人正对着电视的方向静坐着一动不动,眼睛的位置上缠着两层三指宽的黑布,头发披散,身着无袖的黑色旗袍,皮肤非常白。加上糟糕的光线,虽然不能说吓人,但也算挺阴间了。 轻微的钥匙开门的声音,突然声音停住,又过了三秒,是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女人静听了一会,才起身摸索着去开门,将反锁的门打开,眼睛似乎透过一层黑布看到一点微光。 一只掌心有些粗糙的手扶住她的胳膊,突然的触碰另她惊了下,猛的后退,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是我。” 男人低下头熟稔的做了个贴面礼,脸颊触碰到的瞬间,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卸去了她的戒备,她立即后退半步,冷冷的说:“别做多余的事。”说罢转身又走回沙发上坐下。 张海客从容道:“抱歉” 在这种关键时刻,失去了视力,便如同断了手脚在深山老林里过夜,能倚靠的无非是耳力与嗅觉,和对彼此相处时言谈举止的熟悉。 张海客熟练的在玄关处换好鞋,提着个纸袋走进来,笑着寒暄了句 “好久不见前辈,最近过的如何?” “三天前,你刚来过。”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喜怒。张海客知道她还在惦记刚才的事,他们的暗号里可没拉手腕这个动作,无怪会惊到她,要是晚一点开口估计拳头就要砸脸上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才三天四夜,就好像过了半年。”张海客嘴里说着俏皮话,购物袋往桌上一放,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松了松领口,姿态很放松的哼歌,能感觉到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 张海客从购物袋里拿出两杯冰饮,吸管一戳,空气中立即散发着咖啡的醇厚苦香。 如今正是炎热的八月,从蒸笼似的户外回来,吹着二十六度的空调,再喝一口冰咖啡,实在是一件美事。 张海客歪着脑袋,看着坐着一旁听着新闻的人,他不禁弯起嘴角,如今他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思之想之,张海客的思绪就开始逐渐扩散到其他地方。 他与张海棠之间隔了一人的距离,依稀能闻到一股很淡的洗发水的气味,是选的最合心意的味道,让他心情美妙的是张海棠难得穿了一次他挑的衣服,虽然很可能是因为看不见只能凑合。 有个行走的衣架子,每回看到符合审美的衣服,张海客总控制不了蠢蠢欲动的心,等反应过来,衣服已经塞了一柜,五颜六色各种款式风格无奇不有。 虽然张海棠总是穿那件毫无美感,臭破天际的大头羊t恤,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一件最正常,也最舒服。 所以他买的衣服哪里不正常了? 张海客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张海棠不清楚,此时,她正捧着那杯咖啡,还没喝就被那股味道创到了,嫌弃地将那杯散发着苦味的咖啡推远了些,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呼吸了几口,鼻尖萦绕的全是那股苦涩的味道,她毫不客气的说道:“麻烦你离我远点,很难闻。” 张海客定了定神,闻了下手里的美式,又瞅着已经嫌弃到挪到沙发另一侧的张海棠,略带抱怨的说:“这么说也太伤人了前辈。”抱怨归抱怨,但还是任劳任怨把罪魁祸首提到玄关处放着。 “你最近很闲?”张海棠侧过脑袋望向他,虽然她现在看不见。 “忙里偷闲罢了,我这几天连个好觉也没捞着。”张海客摊倒在沙发上,发出社畜人的叹息:“我若是闲,定是天天来一趟。也是托那吴家小老板的福,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窝在杭州,倒省得我跟着东奔西跑。” 他看张海棠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便问她一个人会不会太无聊,用不用他买点解闷的玩意。张海棠摇头,只是问她的眼睛什么时候能恢复。 张海客一下子沉默下来,立即想起他当初许诺只要她眼睛一恢复就能自由出入的承诺,嘴角的弧度不由淡了许多:“倒也不用那么心急离开,你的眼睛前两天刚做完手术,暂时是没法见光。” 听出他语气的变化,她朝张海客的方向歪了下脑袋。 “需要多久?” “过两天吧。”张海客说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虽然她现在脑袋不太灵光,张海棠仍听出对方语气里那点不爽,思索了片刻,说道:“虽然有这方面的原因……”她顿了顿,继续道:“主要是我不想太拖累你,最近你好像很累。” 张海客一下子坐直,伸手就去掐张海棠的腮帮子。 张海棠抬脚就要踹,但这件旗袍开叉太低连腿都抬不起来,好在张海客很识相的自己撒手了,就听见张海客揶揄她:“今天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差点还以为你是别人假扮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张海棠只能保持微笑。 张海客便自顾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心,也该是时候了。” “什么?”张海棠没跟上他跳跃的想法。只能感觉张海客走到她面前,手指在她脑后摩挲了几下,她下意识想躲,下一秒就被叫停 “别动” 能感受到对方在解开她脸上的纱布,她疑惑道:“不是说,不能见光么?” 眼前缠着的黑布被缓缓解开,已经能透过薄薄一层布料,看到一个人模糊的轮廓,对面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差不多能解开了,这几天你慢慢适应,别见强光便好。” 张海棠额头一抽,咬牙道:“那你刚才怎么骗我。” 张海客面不改色道:“刚才看你一副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的样子,我就小小开了个玩笑逗你玩呢,别见怪。” 张海棠沉默:“……”她怎么就不信呢?这人绝对是打算骗她继续当两天瞎子,真是太坏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微笑就好。 张海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记忆破碎,眼睛半瞎,生活常识一塌糊涂,头上还悬着一把刀,在这段时间,也只有眼前这个家伙能稍微算是半个自己人,至少在她有自保能力前,他们的关系不能掰。 两个月的时间,除了学习一些常识,她也在观察对面前这个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张海客,一个从一开始不知什么品种的变态,到现在变成一个有抖m倾向的变态。 这些新鲜词还是她从电视上学的。 一开始她表现出温顺无害的形象,然这个男人不吃这一套,反倒激起他的防备心,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而避之不及。两人不冷不热的度过了头几日,她装了几天装累了,加上没什么效果也干脆不装了,平日对他爱答不理,这个男人倒是主动凑上来嘘寒问暖。 第 221 章 原著观影体22 由替身二字点燃的无形的小火苗,把张海棠炸了个外焦里嫩。 “你又干了什么?”吴邪面无表情 张海棠淡定道:“我哪知道。”其实心里已经在放鞭炮了。 救命!她干了什么啊!! 张海棠情不自禁的浮想联翩,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玩弄了谁的感情?就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主角心有白月光,却与新情人谈情说爱,然后突然一天白月光留学归来,昔日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的情人惨遭抛弃,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主角无视新情人真情流露,推心置腹的挽留,毅然决然投向白月光的怀抱。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主角抱着白月光,看白月光和新情人相似的脸,痛苦又深情的说:我从始至终爱的一直是你。 呕!真是渣破天际! 张海棠痛心疾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变成这种渣女?! 偷听她心里话的管理员:“……”这什么跟什么啊? {亲,也没你想的那么过分啦,不过是喝多了看走眼而已啦~} 张海棠松了一口气,嘴角一翘:“原来如此,这也没办法嘛。”她挺了挺腰板,顶着吴邪质疑的眼神,阴阳怪气的笑:“就你整天疑神疑鬼。” 吴邪:“……” 这时,屏幕一阵雪花飘过,这次出现的是室内住所的画面,光线昏暗,从家具排布上看,似乎是一间卧室。 苏万好奇:“这里又是哪?” 张海客眼皮一跳,原因无他,实在是眼前的场景他太熟悉了,这是他的临时住所,虽然不怎么常住,但确实可以算是他的房产。 第一个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的是张海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他们是兄妹,但也不是对方什么事都知无不言。 “哥?你认得这里?”张海杏合理推测。 众目睽睽下,张海客点头称是。 说不定待会又要他出场,张海客倒也没瞒,说道:“算是我其中一处据点,很偏僻,隐蔽性很好,我偶尔会去小住几日,里面正是我的卧室。”他话刚说完,画面里突兀响起一道急促的喘息声。 【画面突然闪现,一个黑影猛的从床上坐起,屏幕里赫然出现一张惊惧惨白的脸,在走黑黢黢的环境下犹如女鬼。】 “靠什么鬼!” “吓死爷爷了!” 不少人给这变故吓得心头一惊,差点当场厥过去。 画面中的女人身材窈窕修长,正按着青筋跳动的额头,大汗淋漓,犹如脱水的鱼儿大口喘息着。 胖子心直口快,“你姘头啊?”他想当然的对着张海客说道。 “……”张海客是真想打一分钟之前的自己一巴掌,刚承认是自己的卧室,下一秒自己床上就躺了个陌生女人,要不要这么狗血! 吴邪干咳两声示意胖子闭嘴,不管上面的人是什么身份,看情况,这个女人的情况显然不太好,还是严肃一些较好。 【女人似乎从疼痛中缓过来了,撑着身体走到梳妆台,脚步虚浮踉跄,从背影上看,一袭墨蓝色长袖旗袍与及腰的长卷发,让人不由想起摇曳生姿这个词。 女人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镜子里,那张脸寡淡如水,五官并不算漂亮,却唯独一双眼睛美得相当张狂,眼波流转之际勾得人心尖发颤。女人对着镜子征然的看了几秒,然后从桌面拿起来了一样东西】 “是六角铜铃!”吴邪一眼就认出那个东西,脸色剧变,差点就要做出捂耳朵的动作,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铃铛连接着手机,手机屏幕是一个倒计时,显然这是一个简单的自动摇铃的办法,倒计时时间一到,手机的震动会晃动铃铛。 女人摇响了铃铛,镜子里倒映出的脸上,痛苦的神色得到缓解,只是眼底仍旧坠着的浓浓的疲惫。她从一旁储物柜取了瓶啤酒,倒满一杯就灌了进去,喝的太猛,呛得直咳,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凄惨。】 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女人奇长的手指,再有六角铜铃此物,猜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姓张。 “床头”张起灵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注意力越过女人,看向她身后,在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铁架子,上面的铁棍下挂着大大小小五个铜铃。 胖子道:“这姐们癖好很特殊啊。” 拿六角铜铃当催眠曲的还是第一次见,就不怕一睡不起? 众人对这个新出场的新角色的身份来历好奇极了。 【咔吱一声,是敲门的声音,有节奏的敲击声,女人并未理会,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是张海客。 “阿卿?!”】 “叫的这般亲热?”张海楼挑眉:“没想到啊张sir,这就忘记初恋找到第二春了。” 【张海客在看到这番画面,脸色大变,又见女人还好端端的坐着才镇定下来,一开始的惊慌和担忧全部化作了愠怒,“我记得我交代过别碰这些铃铛,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他上去查看女人的状态。 女人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我有让你进来?”】 女人开口的一瞬间,与张海棠别无二致的声音才让众人恍然大悟。 胖子震惊:“阿不是,你俩怎么同居了?” 就连张起灵也投来视线。 张海棠同样震惊:“我不知道啊!”心中大胆猜测,该不会她和张海客好过一段日子吧?不是吧不是吧? 【“少给我岔开话题,该死!哪个牲口把东西给你的?”张海客看上去像只气得呱呱叫的青蛙。 “我偷的。” “哪个蠢货这般无用?” “你二叔那偷的。”张海棠默了默,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又补了句:“你放心,我有分寸。”说着又倒了杯酒,这次端起了架子,慢条斯理的喝着。】 张隆半怒视:“你小子在骂谁蠢?!” “二叔那个人不是我啊!”张海客觉得自己可太无辜太委屈了。 黑瞎子道:“哪家整容医院技术可真烂。”他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我说你们张家是不是都喜欢整容?是你们的家族特色吗?” 张海棠呸了他一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就她那点酒量,喝完酒还能面不改色,十有八九是戴了面具。 “我就是瞎啊”黑瞎子无辜的语气把她噎了个正着。 【“分寸?你是不是忘记上次的教训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张海棠抿了口酒,面色依然淡然,语气却有些干巴巴的说道:“我知道承受底线在哪,只是轻微的幻觉,我能保持清醒。” 第 222 章 原著观影体23 【张海棠被往浴室一丢,幸亏身手敏捷不然屁股铁定要亲吻瓷砖了,“张——”一张口,就被花洒滋出的凉水兜头淋了个透心凉,也把心里那丁点愧疚浇了个干干净净, “张海客!”她吐掉一口水,气得几乎要喷火:“把水关了!” 张海客灵活躲过对方飞来一脚,顶着脸上的三条指痕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脑子不清醒,我给你物理降温。”说罢兜头又是滋了她一脸。 你***!! 张海棠切身体会什么叫冷冷的雨在脸上无情的拍,她的身体是冷的,但她的心不是,她的心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 于是乎,两人在浴室里上蹿下跳,你打我躲的上演追逐战。 张海棠不管怎么闪,也躲不过花洒大范围的扫射,大冬天的,凉水渗透进衣服里那股透心凉的感觉,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你有病啊!有话不能好好说?!” “不能。” 张海客的表情如同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冰冷。 “你再这样我要发火了!” “哦?” 张海客默默将水拧得更大。】 众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这种发展。 一下子从狗血言情剧跳到搞笑喜剧频道。 解雨臣说道:“总算知道这哥们输给吴邪的原因了。” “是指小邪比较暖?”吴一穷欣慰的想,总算是找到他儿子一个优点了 “……”解雨臣沉默。 他其实想表达的是,吴邪拼武力干不过人家姑娘,所以他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两人最后能成,吴邪攻心的能力确实也是相当出众了。 这边吴一穷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摇头轻啧了一声:“这人也真是,怎么能大冬天拿冷水滋人家姑娘,至少调成温水啊。” 一旁听了前面的张海棠正想附和一句,一听后面,脸一下就垮了,“……”你们吴家人一个个心肠都那么黑! 【张海棠浑身湿漉漉已经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整个人就像一只雨夜中湿透的瘟鸡。不得不说张海客的办法虽槽,但非常有效,张海棠的大脑已经被冻醒了大半。 她抹了下脸,“你先出去,待会我有事和你谈。”张海客怀疑的看着她,后退半步:“你又要做什么?” 看到他后退半步的动作,张海棠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不走拉倒。”一张口又是吃了一嘴水,也懒得开口了,自顾的背过身,解开车衣领上的盘扣。在她将衣服褪到肩膀的时候,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刚关上门,门内便传来女人轻飘飘的声音。 “去拿衣服” “知道了。”张海客突然间有种莫名的憋屈。】 张海楼摇头叹息:“张sir,虽然你拿水滋人的动作很潇洒,但转身关门的动作真的很狼狈。” 张海客:“……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张海棠忽然肩膀一重,扭头就看见吴邪那张虚伪的笑脸,她心中一阵恶寒:“你干嘛?” 吴邪皮笑肉不笑道:“我说大姐你能不能避讳一点?能不能有点逼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明白么?” “???”张海棠头顶问号,骂别人的她听多了,还是第一次听到骂自个的,“你不就……”她突然想到自个的未来就是栽在这崽种身上。 丫的那个最不是东西的人就是你!! 【等他去卧室取完睡衣过来,里面已经响起哗哗的水流声,叩了下门,很快他就看见磨砂的玻璃门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接着门微微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手腕上还沾着没冲洗干净的泡沫。 张海客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心经,一边将衣服挂在对方手指上,见那只手飞快缩了回去,他还没走几步,又听见张海棠喊他回来。 他回过头,忽然愣了下。 只见门后探出半个湿漉漉脑袋,脸上两抹酡红,眼珠子正幽幽的盯着他。 这张脸是脱去面具后,属于张海棠真正的脸。 他好像……许久没见到这张脸了。 就见张海棠露出抱怨的神态,无比鲜活而生动,“你拿这件衣服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张海客本能回想自己拿了什么衣服,好像是一条黑色睡袍,当时扔在床上,他随手就取来了,想清楚后,他定了定神,反问:“你又怎么了?穿件睡衣你还挑上了。” 张海棠瞪了他一眼:“神经病,你不给我拿内衣,是打算让我穿着这条小睡裙跟你去床上谈吗?”】 “这,这也太大胆了。”秀秀脸颊飞红,轻捂着嘴,眼神怜惜的往吴邪身上瞟,心中为吴邪点蜡。 真是心疼你啊吴邪哥哥。 张海棠显然不清楚自己是一副什么德行,眯起眼睛瞪人时,泛红的眼尾自带了两分媚色,她自以为凶恶的眼神,像极了小女儿娇嗔的神态。 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看了也会晃神。 张海棠内心哐哐撞墙:为什么每次喝醉都是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啊!! 【张海客驻足欣赏了两秒,脑子还没转过弯,嘴巴已经顺了句话出来 “还有这种好事?” 张海棠:“……” 气氛陷入一阵寂静。 沉默了两秒,张海客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 “开个玩笑”他立即回去把衣服拿了过来,期间一直没敢看她,匆忙塞到她手里,然后把门一关,不敢多看一眼门上那道影子,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关门的时候门板像撞到什么东西卡了一下。 “夹到我的手了!!” 张海客几乎是落荒而逃。】 胖子看得直叹气:“天真,我算是看明白了。”他瞅着吴邪乌漆嘛黑的脸色,继续说道:“这些姓张的肯定是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给憋狠了,一个个的不是闷骚就是流氓。” 张起灵看着胖子,胖子也看着他。 胖子一愣,赶紧找补:“当然,小哥你只是闷,一点也不骚。” 众张家人:你什么意思? 张海棠一脚就踹到胖子富有弹性的肥臀上,气急败坏道:“死胖子你说谁骚呢!” 【张海客坐在客厅里假装看手机,坐立难安的过了半个小时。 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张海棠边擦着半干的头发,坐到他身旁。 “我打算离开香港。” 毫无铺垫,毫无预感,这突然的一句话把张海客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第 223 章 原著观影体24 【“唯独这个不行。”张海客摇头,说道:“我可不想哪一天去给你收尸。” 张海棠小声逼逼:“也没有这么严重吧……”话音刚落,就听张海客冷哼了一声,提醒道:“别忘了上次。” “上次是我的失误,没想到铃铛之间排序的误差,所引起的震动也会影响到幻境的难度。”她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糊的搓了搓自己的脸,本就红的脸被搓得愈发红艳,她用力闭了下眼睛:“总之,欠你一条命,看来欠你的人情我是还不清了。” 张海客盯着她看了一会,怪怪的说道:“你很在意欠我人情吗?”她抬眸与张海客对视片刻,也不知道对方从她的沉默中解读出什么,忽然别过脸去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张海棠的眼睛微微睁大,盯着眼前光溜溜的胸,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解:兄弟你什么意思? 张海客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单身撑在她脑袋后面的沙发靠背:“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既然这样那我也……咳,真拿你没办法。” “我怎么想了啊?”张海棠皮笑肉不笑的按着他的手,强行把衣服扣了上去,咬着牙说:“你他妈能不能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债务关系,啊?” “哦?你之前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张海客挑眉,忽然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需要帮你回忆回忆吗。”】 “张海棠!” 张海棠早在吴邪喊之前就熟练的躲到张起灵身后,后者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的动作深深伤到了她,来不及感伤,吴邪已经杀到面前,眼看黑着脸就要狗叫了 凭借谁先开口,谁的声音大谁就占理,这个无赖原则,张海棠脖子一梗,大摇大摆的怼到吴邪跟前:“大惊小怪的叫什么呢?!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一两个红颜知己露水情缘的?都是姐逢场作戏的小情趣罢了,姐最后不是坚定不移,排除万男的选了你吴邪么?你他娘气个屁,偷着乐去吧!”她语速飞快,嘚啵嘚啵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吴邪差点没给张海棠这大嗓门气吐血。 你风流还有理了是不?! 这边两人面对面脸红脖子粗的互瞪眼,另一边,张海客缩到人群中极力减少存在感。 【张海棠被他摸得一个激灵,酒当即醒了七分:“神经病!待会老娘就去公司论坛告发你丫的潜规则!”她啪的拍掉脸上的手。 张海客耸了耸肩,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下一秒张海棠腰一扭,泥鳅似的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他望着走到梳妆台前的张海棠:“……前辈这么见外做什么,开个玩笑嘛。” “别,我们还是见外一点好。” 张海客见她面色不虞,便不再继续逗她,虽然前辈醉酒的模样确实可爱,但要是真生气就得不偿失了,他便扯了个话题盖过:“研究这些青铜铃铛的时间也不短了,有收获么?” 提到这里,张海棠一下就打起精神了:“当然,这些玩意虽然危险,但效果也是相当显著的。” “哦?这么说你想起来了?” “一部分吧。”她顿了下,面上闪过犹豫,“其实,我也不能保证全是真的,毕竟只是通过潜意识的记忆构建的幻境。”】 看到这众人才明白张海棠之前的举动。 张起灵微微皱眉:“这个办法,很危险。” “富贵险中求嘛。”张海棠嬉皮笑脸的说:“我又不是莽夫,肯定会留保命的后手,没猜错的话,就是那个铃铛。” 张起灵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张海棠瞬间就把脸上表情一收,严肃点头:“你说的对,我现在检讨。” “嘿,妹子这次你怎么不继续刚了?” 张海棠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果然不论哪个世界的胖子都喜欢贩剑。 【“欲速则不达,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也得循序渐进吧。”张海客不赞同的看着她:“前辈,长久下去你的记忆恐怕会出现错乱,这样做不值得。” 张海棠忽然安静下来,明明表情模样任何变化,但微微垂眸的模样还是让张海客心头一跳。她望向梳妆台上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陌生。 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日复一日模仿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渐渐的,她扮演的愈发炉火纯青。 习惯是很可怕的,她有时甚至忘记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容貌,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找不到有关张海棠的影子,她好像被另一种方式潜移默化的替代了。 她沉默了太久,没注意张海客是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前辈?”张海客将她的脑袋掰了过来,愕然的发现这张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恐慌。】 众吃瓜群众暗暗点头。 不得不承认,虽然张海棠性格贱是贱了点,但皮相还是有点姿色在的,举手投足风姿绰约,撩人不自知。瞧那小模样多勾人心弦,不怪能引得吴家小三爷芳心暗许,张家族长另眼相待,就连曾经的族弟也对她念念不忘。 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在脑海里码出万字跌宕起伏,虐恋情深的小作文了。 正偷听苏万心里话的管理员:感人,太感人了!这小子真他娘是人才! 此时,某人陶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装模作样的叹气:“哎,第一次发现我如此美丽动人,罪过罪过。”她对着黑瞎子墨镜上自己的倒影,矫揉造作的撩了下头发。 黑瞎子抖了抖皮夹克:“嘿,小心头皮屑飞过来。” “……老娘把刀飞过去你信不信?” 滤镜再一次稀碎的众人:来人!赶紧把这俩人毒哑! 【张海客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怎么了前辈?”手掌下的皮肤微微发凉,揉搓了两下,将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 她偏过头,推开张海客的手腕,指向门口,非常明显的赶人走的意思了。 张海客哪肯走,这样明不明白走了,他晚上还睡得着? 不管怎么样,他立即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态度不好。” 张海棠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心情,被张海客这一通道歉冲淡了许多,见对方紧张的表现,不由觉得好笑:“你知道个什么你就道歉,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魔障了。” “我能做点什么?” 张海客是这话的表情很真诚,男人一旦认真起来,还是有点魅力存在的。张海棠觉得自己有点被蛊到了。】 第 224 章 原著观影体25 【这下子轮到张海棠愣住了,她松开手,瞪了他一眼,“那你干什么摆出一副眉来眼去,摇头晃脑,贼眉鼠眼的样子。” “你这就人身攻击了啊,我哪里眉来眼去,摇头晃脑,贼眉鼠眼了?我就是在想你们两个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弟!”胖子没好气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哪有什么关系。”吴邪一想就猜到胖子在疑惑他的血为什么可以驱虫,他没在秦岭见过他驱虫的能力,今天第一次见肯定觉得奇怪,又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可能是因为吃了麒麟竭产生的作用。 胖子疑惑的啧了一声,道:“你仔细想想,你爸有没有说过,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或者妹妹表亲之类的,或者是你父亲在外面生的两个孩子,其实你们家都遗传了这一种特殊的能力。” 吴邪骂道:“你别胡说,我老爹就我一个儿子,他那种学究要是有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没男人靠得住了。”】 吴一穷有被儿子的话感动到,这个儿子没白养!“小邪,没想到老爸在你眼里这么伟大。” 吴邪默默补刀:“老爸你说实话,有老妈在,借你十个胆,你敢么?” 吴一穷噎住:“……” 【胖子又看向张海棠,又问:“棠妹子,那你娘有没——” 胖子还没说完就被张海棠打断了,她没好气道:“别瞎说,我爹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他们整天俩腻的要命,生我一个孩子都嫌累嫌烦了。”而且他们张家哪敢搞外头的女人,更别说养私生子了,要是被发现,族规分分钟钟教你重新做人。 有时候张海棠常常在想,他们族人一个个脑子那么轴,还总神神叨叨的搞什么长生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神学,又制定了一堆没人性与违法生物生理的族规,搞的族里上上下下的人普遍脑子都有坑,脑子上的坑更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哎,说不定就是近亲结婚导致的遗传性智障,科学家都说了封建糟粕要不得,包办婚姻害人不浅啊!】 张家天团们:这个槽您是一定要吐吗? “有道理的啊!”胖子煞有其事的点头:“你们老张家那什么脑残症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啧,我看你们也甭继续内部消化了,建议你们改革创新,外族联姻吧!”说罢他探头探脑的往张家人群里张望。 张海-脑残症-棠:“……你真冒犯啊。” 其他九门人用着好奇视线往张家人群里看。一看之下,不由萌生些许羡慕。 好家伙,由于张家人挺特有的冻龄能力,一溜人里就没挑出一个老的,乍一看像是大学生组织春游的队伍。又因为是同族通婚,只要不是基因突变,族人相貌都不会差到哪去,瞧这一群大龄小鲜肉,分分钟就能打包进组拍一部盗墓风云。 众九门人忽然福至心灵,就有些理解张家不允许外族通婚的原因了,他妈的本家的良好基因不能散啊! 【一想到刚才下面密密麻麻的铁链,胖子皱起眉头道:“那小哥倒也锲而不舍,看样子他爬下去了。我们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学猴子?” 说着,他们发现张海棠已经站在绳子处打量情况了,只见她咬住手电的一头,作势要爬下去,被吴邪和胖子两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胳膊。 胖子骂道:“怎么?你也要学人家小哥突然失踪吗,下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没查清楚,你就这样贸贸然下去,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万一你出了事,天真还不得水漫金山啊。”吴邪配合的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 站在磕cp第一线的胖子:“……”就你们会撒狗粮? “哎,苦了那个世界的我,以后得吃多少狗粮啊。”他把头靠在张起灵胳膊上,给了对方一个熊抱,唉声叹气:“就咱们难兄难弟报团取暖,是吧小鸽鸽~~” “……”张起灵眉头微跳,脸上的表情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一言难尽,手指动了再动,最终他选择闭上眼睛。 被当面暴击的张海棠,吴邪二人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 张海棠咧了嘴道:“你能别发骚吗?” 插科打诨间,根据剧情的推动,众人跟着张海棠的视角看到了深埋血山之下,巨大大的,宛如神迹一般的青铜巨门—— 【四周亮起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几乎让张海棠忘记了呼吸,只能震撼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扇青铜巨门。 这一扇巨门的宏伟程度,远比张海棠以往看过的任何一扇门还要壮观,用肉眼估计,门高在三十米左右,宽度将近六十米,几乎有当代十层楼这么高。更别说上面栩栩如生的浮雕,那壮观程度堪称世界十大奇迹。 “我的天,爹啊,娘啊,女儿见到神迹了……”】 众人的眼睛全然是移不开了,震撼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过了长达一分多钟才断断续续有吸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听取卧槽一片。 不少年轻的小鬼们正激动的交头接耳,屏幕里那恢宏的青铜门骤然一黑。 【“我靠谁——”眼前的黑暗,让张海棠顿时叫骂出声。 “是我,别出声。”禁锢住手臂的手随着声音响起的同时松开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张海棠不禁一愣,接着就是一股欣喜涌上心头,“小族——”话未说完,她后腰就被拧了一下,耳边再次传来张起灵低哑的声音。 “闭嘴。”】 看到这,胖子就用着一种很暧昧的眼神打量张起灵,“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小哥你这么喜欢掐姑娘家的腰呢?” 张起灵忽然转头看她,把她看得一阵心虚。 张海棠觉得自己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张起灵平常话少,可苦了她一个人寂寞如雪找不到说话的伴,便日常在他面前犯贱,逗他玩来找找乐子,有时做的过火,偏偏张起灵又不会真的动手教她做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拧她后腰的肉,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地方,因为掐这个位置是真特么的痛啊!就他那超乎常人的手劲,一掐一个印,大半天都不消的!她当然也回掐过,甚至还挠他痒痒,但人家脸色都不带变一下。 猪被摸一把还会叫一声呢!张起灵的身体就如他的脸一样,死板得一点敏感点都没有!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大呼族长饶命。 【张海棠在心里吐槽:那你倒是捂嘴啊!你捂眼睛做什么?手指都戳姐鼻孔上了! 显然,后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点,捂住眼睛的手掩耳盗铃般的挪到了张海棠的嘴巴上,企图蒙混过关。 张海棠:!!! 第 225 章 原著观影体26 【今天吴邪与胖子本来是去处理从云顶天宫带出来的金器,回来时他们路经一间正准备拆迁的纪念馆,本来他们俩是不会对参观纪念馆感兴趣的,只不过现在查得严,他们在古玩城找不到合适的买家,都没什么兴致,想着现在回去还早就想随便逛逛打发时间。 这是一家近代史,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纪念馆,这家纪念馆的主人是早些年的战地记者,里面都是这位老前辈一辈子的所见所闻,和其他纪念馆差不多,里面都摆放着一些老照片老物件与革命烈士雕像什么的。】 “咦?天真,你对这纪念馆有印象吗?”在胖子的记忆里,他们出雪山后,逛了下古玩市场,在里面并没有见到什么纪念馆。 “蝴蝶效应,既然是不同的时空,经历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我猜这个纪念馆一定和——”吴邪话还没说完,屏幕扫过数张照片,最终停在了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相片的最中间是一位女军人,破旧的军帽下压着乱糟糟的头发,背着一把□□,当时应该风很大,短发女人用手压着头上的帽子,对着镜头咧着嘴笑。从穿着打扮和相片模糊程度来看,这张照片拍摄的年代相当久远了。 重点是,女人这张脸肖似现在的张海棠。 面对众人投来的隐晦的视线,张海棠没有任何反应,她看着光屏中的相片,眨了眨眼便错开了视线。 众人第一次知晓张海棠这段过去,不由肃然起敬。 胖子严肃的敬了个礼,看多了他不正经的模样,现在这副模样莫名有点滑稽 “妹子,胖爷我这辈子里很少服谁,但现在,我敬你是条汉子。”虽然他们这些人手里头多少不太干净,但他们流的血都是一样的红。 屏幕里,胖子和吴邪的围观吸引来了馆主的注意,吴邪两三句就打听到了这张相片曾经的故事。 【吴邪听的入神,忍不住问道:“失踪了?难道那一次围剿失败了吗。” 程峰摇摇头,叹了口气,“相反,虽然那一场围剿的伤亡确实惨重但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只不过小张班长的第十一班包括庆哥全部牺牲了。”】 听到这,有的人摇头叹息,有的人面露不忍,他们神色各异的打量着从刚刚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海棠。 低迷的气氛没维持多久,馆主接下来讲述的有关小张班长的桃花新闻,顿时就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胖子听到这忍不住插了一嘴,“那位庆哥可真是下得去手啊,相依为命八年,从十二岁带到二十,别不是当童养媳养大的吧?” 程峰哈哈一笑,“当时和你一个想法的可不止你一个,但我听父亲说,小张班长其实是默认这段感情的,可能是日久生情吧,而且庆哥对小张班长确实很好。只可惜最后……”】 张海棠:“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有这么惊讶么?” “没想到在感情上,你以前还挺……走心。”解雨臣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吴邪,替他开了这个口。 按张海棠这颜狗的性格,没错的话,她那时的性取向还是女,能让她接受一个与自身喜好完全相悖的人,那么这个人在那段时间里,对她而言一定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张海棠皱了下眉,又松开,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 作为女人,秀秀对于情感更为敏感细腻,她想到的不是张海棠对于曾经爱人的态度,而是在不对等身份下,注定悲剧的结局。 【她在慢慢的开始遗忘。 照片上,一部分人的名字她已经没有印象,不仅仅是忘记了名字,而是包括她与这个人所有的回忆,她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可偏偏她看着这个人的照片却感到莫名的熟悉。】 “原来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征兆。”吴邪转头看她:“那你现在……” “没时间了” 原本吴邪还有些感伤,一听张海棠这个回答反射性的头皮发麻,几乎想骂人,在他惊心动魄的前半生里,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因为往往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就要开始倒霉了。 屏幕的画面再次闪过雪花,画面切换到了某处室内。 张海棠面对着墙站立着将一张相片贴了上去,那是一张很眼熟的相片,正是天池边那块巨石上那张啼笑皆非的合照,这张相片旁边,同样是一张四人合照,左下角落款的年份为1990,张海棠靠着饭馆的柜台,左右揽着俩男孩,女孩从身后抱着她的脖子,笑得很开朗。从眉目间能看出是她收养的那三个孩子。随即镜头拉远,越来越多的相片出现,渐渐的铺满了整个屏幕。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纯白的空间内回荡着平缓,清脆的滴答声。 吴邪道:“摆钟指针走动声。”他小时候家里就有这种老式百摆钟,这种声音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 与此同时,在平缓的滴答声里,屏幕中满墙的相片开始逐渐的消失。仿佛时间倒流,一开始是张海棠与吴邪他们在天池边的合照,新的照片慢慢消失,那些已经模糊不清的照片却越来越清晰…… 张海棠身上的服饰也在慢慢发生改变,就同那些相片里的服饰一样,期间胖子小小嘀咕了句,“怎么整得跟魔法少女变身似的。”但立马被吴邪杵了下胳膊示意闭嘴了。 从始至终张海棠都没有回过头,一直那样沉默着站立着,直到那些相片越来越少,那永远挺拔的身躯也终于缓缓佝偻而下,她不在注视那些照片,直至最后一张合照消失,那道背影也一同化为泡影消失。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一段没有任何一句话的影像,静的只能听到指针转动的滴答声,却赤裸裸的将长生者与普通人之间鸿沟展现出来。 许久没人言语。 “你前半辈子过得够热闹啊。”胖子说了句俏皮话。 张海棠故作老成的叹气:“人生啊,它寂寞如雪——” “那等天真哪天下去了,在阴曹地府还能跟你前男友前女友们排一排打打麻将。”胖子对着张海棠挤眉弄眼的说着。 张海棠还没表态,吴邪眉头一竖,直骂他思想不健康,张海棠也跟着在一边阴阳怪气的添了句:“别忘了里面还有你一席之地,怎么?你也是前男友?” 胖子大惊:“呸呸呸!胖爷我可无福消受啊,你不要污蔑我!” 恶心完胖子,张海棠嘚瑟转过头,就见张起灵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似有触动,她心里一咯噔,正色道:“那死胖子胡乱编排,姐多年来心如赤子,洁——”她还没说完 第 226 章 原著观影体27 【“藏什么藏,我都知道了。”吴邪慢悠悠的往火堆里丢了块木头,眼睛直往张海棠手里的相片瞟。 张海棠觉得好笑,便问他知道什么了? 吴邪抬着下巴轻轻哼了一声,反问她道:“你以前是不是参过军?” 一听他这话,张海棠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听谁说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在一家纪念馆的老照片上。”吴邪也没卖关子,如实回答了,“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啊?” 不知道为何,张海棠的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她将藏着的照片展示出来,长长吐了口气,“也没什么好瞒的,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再说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就没什么了?我这叫正常的关心朋友,了解朋友。”吴邪探着脑袋去看张海棠手里最上边的那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色的,两个女人的合影。】 魔鬼城的营地里,由于纠结应该如何向张起灵坦白自己的失魂症,张海棠少见的钻牛角尖,只能郁闷的翻看自己之前的照片,却不想被跟上来的吴邪瞧了个正着。 张海棠见被发现也就向吴邪娓娓道来相片里有关于她的过往,吴邪一张张的翻着。 黑瞎子意味深长:“正常的关心朋友?”他一笑,一旁的解雨臣和胖子也跟着笑。笑得吴邪直起鸡皮疙瘩。 “翻看得这么快,是在找谁的照片啊?吴邪哥哥?”秀秀揶揄道。 【“她是谁啊?”吴邪指着和张海棠靠在一起的另一个年轻女人。 张海棠笑了笑说道:“她叫云秀,是我徒弟。”】 一直装哑巴的管理员突然开口:{还不赶紧和师姐打个招呼,黎簇小师弟~} 张海棠微征,她往四周人群扫视,看看她未来的好大徒在哪。 黎簇被苏万和杨好推出来时是懵逼的,他指着自己:“我?和她?师徒?” {当然是你,在二五零世界你可是正儿八经行了拜师礼的。} 此时屏幕里出现了拜师的画面。 【在帐篷里,张海棠坐在木凳上正翘着二郎腿,往嘴里抛旺仔小馒头,下边黎簇磕完三个头,恭敬的奉上一瓶,冰红茶。她正好吃有点噎,接过后就喝了一大口。 黎簇咻的一下蹦起来,“哈,礼你受了,茶也喝了,咱们就是同伙了,别想赖账。” 张海棠慢悠悠的说道:“改口茶喝了,那还不喊声师傅听听,乖徒?” 黎簇张了张口,好一会才挤了声师傅出来。叫完后也没见给点反应,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黎簇用余光瞅着他的便宜师傅,发现张海棠正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在看着他,他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张海棠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口袋空空如也,想了想,她把自己手链上那枚平安扣薅了下来,只留下一条光秃秃的红绳。末了又从披肩上拆了条红棉绳,将平安扣给串起来,打了个金刚结,系到了黎簇的脖子上。 棉绳摩擦着脖子,有点痒,黎簇有种想扭脖子的冲动。他摆弄着那颗平安扣转移注意力,就听张海棠轻声:“礼成。”顿了顿,又听对方嘱咐道:“如今情况特殊,切勿宣告他人你我师徒关系。” 虽然不太明白,黎簇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孩子”张海棠拍了拍他的头,想起她红颜薄命的大徒弟,有些感慨的说:“虽然是句废话,但师傅愿你能长命百岁。” 黎簇听完很想说,自从认识你们,明天能不能活过都是未知数。他正在看那颗平安扣,嘴里敷衍的回了句:“谢谢啊,我也祝你长命百岁。”】 在场许多知情人喷笑出声,好一个长命百岁! 张海棠:“……”这孽徒! 【上乘的白玉玛瑙,质地莹润。黎簇再眼拙也能看出这东西价格不菲。 “哇,师傅这么大方?”这一声师傅可比刚才真情实意多了。 张海棠睨了他一眼,又往嘴里扔了两颗旺仔小馒头,笑眯眯的说:“小鸭梨,你可别高兴太早~” 黎簇警惕道:“你又想打什么坏心思?我可是祖国的花朵,你别乱来。” “怕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以后你把姐当爹当娘一样供着,乖乖听话,师傅我就拿你当亲儿子看。”】 黎簇:……虽然是这个意思,但听起来有种想欺师灭祖的冲动。 张海棠眼尖的捕捉到黎簇撇嘴的动作,当即怒了“你小子什么表情?老娘还没嫌弃你献礼穷酸呢!” “那你喝得这么开心?你以后不要吃我的旺仔!” “谁稀罕呢” 【这一次不等张海棠介绍,吴邪抢先道:“这我知道,是你们十一班吧?” 张海棠点点头,望着照片的眼神颇为怀念,“对,这是我的十一班,虽然我这个班长当的不是很合格,当时……算了,都过去了。”她将照片整理好,正打算放回袋子里,吴邪眼尖的瞥见照片的背后,上面写着一连串的名字。 他迅速扫了一眼,突然想起了当初听到的一些桃花新闻,咂了下嘴问张海棠:“这上面的名字都是照片里面的人?” “没错,怎么了吗?” “怎么没你当时男人的照片啊?”吴邪凑过去一脸八卦的问张海棠,把张海棠说的一脸懵逼。】 “哦——” 四周满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这小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到就差写脸上脸了,都醋得这样了,偏偏这两人还一派坦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哪对朋友会这么在意对方前任啊! 吴一穷叹气:“我和你妈给了你一张好脸,却没给你生一张嘴。” 【顺着路上的铜钱他们找到第六的时候,天就下起了雨,不过幸好他们已经找到了走散的吴邪和阿宁。 四人走近一个,除了张起灵,所有人直呼一声我靠。不为别的,实在是此时的场面过于火爆。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张海棠都想拍照留念了。 他们的队伍应该是在睡觉的时候遇到尸蟞群,从吴邪和阿宁两人的穿着可以看出。 两人衣衫不整,身着清凉的抱在一块,阿宁甚至才穿了件背心,两人抱在一块在雨幕下淋成落汤鸡。简直是现实版的湿/身/诱惑了!当场,张海棠眼睛都看直了。】 为了防止张起灵这个失踪人口再次玩失踪,阿宁让吴邪同他们一同进入魔鬼城寻人,这时另一边,张起灵与张海棠,黑瞎子三人成功与潘子与胖子回合,进入魔鬼城的队伍彻底失联,几人商量片刻决定先去找回吴邪。 第 227 章 原著观影体28 【在峡谷外,吴邪一行人休整了五天,五天内,除了睡觉吃饭,张海棠也有思考一些事,思来想去只觉得头疼干脆就暂时先放一边。 对于张起灵,这是她最头疼的事,这一次失忆,张起灵完全是删档重来,变成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幸运的是还会思考和学习,但基本常识全没了,就连换衣服,穿鞋都得教,张海棠觉得像是带了个大龄娃娃。她几乎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他身上。 胖子调侃她特别想某一些望子成龙的家长。】 屏幕中,张起灵正学着张海棠的动作给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脸,等穿戴完毕,张海棠绕着他检查一圈,收获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族长。 【张海棠满意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乖,真棒。” 张起灵并不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是习惯性学她的动作,把手放到她头上,偏头看着她:“乖”】 众人:……怕不是当儿子养了。 “妈味超标了吧。”胖子忍不住吐槽道。 白昊天捂着嘴叫道:“天哪,太可爱了吧!” 【她看着张起灵,沉默良久,忽然做了孙悟空的猴牌动作,嘴里“呔”了一声。然后期待的看向张起灵,后者依然歪着脑袋看她,一动不动。 张海棠以为他没看懂,又做了一遍,张起灵仍旧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浮现些许困惑。】 众人默契低头忍笑。 见这操作,张起灵也没忍住开口,“你一直这样吗?” 张海棠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偶尔罢了。” 黑瞎子感叹:“你演起猴来真不像个人。”说罢,灵活躲过身旁飞来的一脚。 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紧了屏幕,脸上的表情与屏幕中张海棠的表情如出一辙。 咳,其实也没那么期待,只是有点点好奇。 【张起灵沉默了有一分钟。 张海棠的耐心与笑容逐渐失去:“你在装傻?”她面无表情的说。 张起灵垂眸不语,似乎在思考,片刻他又将手放到张海棠头上,“傻”他学着张海棠方才的表情,微微翘起一边嘴角。 张海棠瞪圆了眼睛:“!!!”这丫的在嘲讽她??】 张海棠掩面,不想去看身旁阿宁一言难尽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胖子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当初小哥失忆那会,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起灵神色淡淡的望过来,胖子一下噤声。 屏幕里张海棠还来不及郁闷,帐篷外进来两人,吴邪和胖子围在张起灵身边,见后者恢复了精神,开始跟张起灵说话,问能否记得自己。 【“你叫张海坤,是我的弟弟。”她这样说道。】 张海楼忽然道:“你不该骗他。” “我只是告诉了他原本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你没有这个权利这样做,他应该知道真相。” “……”张海棠没说话。 胖子往前一步:“什么权不权利,一张口就是封建思想,你丫该好好整改整改了。” 吴邪说道:“你那么喜欢这个名字,自己叫去吧,明儿我就给小哥改名张傲天。” “你们!”张海楼被张起灵瞥了一眼,只能深吸一口气按下火气,继续看头顶的屏幕。 为了帮张起灵找回记忆,张海棠带着张起灵找到黑瞎子,张海棠花了五万块钱从他身上打听有关于张起灵的过往,那一段被称为“阿坤”的,发生在巴乃的一段往事。 广西当地人喜欢用阿坤来称呼傻子,当初张海棠却是带着对一个孩子未来的祝福所起的字。 愿他未来终能“闻声巧解识八阵,玄破归心定乾坤。”张起灵没有辜负她的祝福,确实成为了如同张海棠所期许的存在。 从屏幕里的画面得知这二者的区别后,一众人唏嘘不已。 张海坤,与阿坤,虽有一字相同,代表的意义却大不相同。 于是一行四人来到了巴乃的一处瑶寨,在这个瑶寨他们找到了当年张起灵的旧址,并且意外得知当初陈文锦带着考古队曾经来过此处,在一座叫羊角山的深山里活动,四人拍板决定先一探张起灵曾经的旧址。在那个破败的木楼内,他们与一个过来抢铁箱的蒙面人狭路相逢,一番追逐战时,却不想有人点燃了那间木屋将曾经隐藏的东西焚烧殆尽。 看到这,张海棠就牙痒痒,“没记错的话,小族长这房子还是你亲亲二叔给烧的,事后也没有任何赔偿。”她赔偿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吴二白只能假装没听见。 为了进入羊角角山,机缘巧合下找到了一名叫盘马的老猎人,此人虽然年老,却身手敏捷,更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个老人身上也有着麒麟纹身。盘马得知他们想前往羊角山深处的魔湖,当即拒绝,只给了他们路线。 巴乃之旅才一开始,就遇到重重迷题,四人兴致都不大高,带着希望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进入了羊角山,找到了那一片魔湖,当晚,四人很快就发现了魔湖古怪的虹吸潮。 天一亮就摩拳擦掌打算一探究竟。 这一行,四人没有带任何的装备,靠着一腔孤勇就潜入湖底。在湖底他们看到了了沉入湖底的瑶人古寨,还来不及看清,视角开始模糊颤动,视觉主人也就是吴邪已经憋不住气息开始迅速往上游。 吴一穷为吴邪捏了一把冷汗,实在太莽了,在没有任何设备的情况下居然敢潜入未知的湖底,他心有余悸的看着吴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发红,惹得吴二白与吴三省一顿好哄。 此时视觉切换,屏幕的画面从湖面切换到湖底。 无数的气泡从屏幕滚滚而上,画面闪烁不停,湖面的光线渐渐模糊,那是一段在缓缓沉没的视角。 “是谁?”吴邪话音刚落,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一双手拨开满屏的气泡,张起灵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而后彻底陷入黑暗。 【吴邪第一时间探了鼻息,居然连呼吸也十分的微弱,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张海棠,不敢置信,“怎么回事?!”但没有人回应他。 胖子抓住张海棠的肩膀喊了几声她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显然没有意识了。 张起灵解开张海棠衬衫的两颗扣子与内衣的卡扣,俯下头在胸口听了两秒,又迅速检查了口腔鼻孔是否有异物,然后十指交扣对着张海棠的胸口进行按压。三人紧紧盯着张海棠的反应,持续两分钟的按压,张海棠的脸色却没有一点好转,甚至连呼吸也愈发微弱起来,脸色也转为灰白,就好像生命在慢慢流逝,三人的脸色也逐渐苍白。 第 228 章 原著观影体29 【张海棠沉吟道:“你联系老刘看看能不能搞几把枪过来。”对面沉默了几秒,语气无奈道:“老师他早不干那档子事了。” “那老狐狸手里能没有几件藏货?”她肯定道:“他平日不是挺宝贝你的么?你去求他帮忙,他肯定给你。” 小楼忍俊不禁道:“其实我觉得,棠姐你亲自打个电话给老师,比我去求更有用。”听到这,张海棠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怎么说就是不肯自己打电话,几句下来就没了耐心,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骂道:“小兔崽子让你去怎那么多废话,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吴邪心中雷达一响,立即转头问张海棠:“这又是谁?” 张海棠:“……”啊不是,你吃的哪门子的飞醋? 屏幕里吴邪也立即问了这个问题,张海棠大方承认是自己以前惹的桃花债。 【吴邪不动声色的发问:“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是桃花债?” 张海棠挑挑眉,“怎么?很意外吗。” 我去,还真是。吴邪当场就想送她个白眼,但忍住了,问她:“那他人怎么样?看你也不像反感他。”他觉得挺稀奇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张海棠正儿八经的苦恼感情上的事。 “还行,长的也周正,能看上我那是他有眼光~只是他的承诺太重,我受不起,也给不起,更别说我压根没那想法。”说到这她忽然叹了口气“哎,要是说着玩就算了,我不介意陪他玩玩露水情缘,可他来真的,姐虽然风流,但从不干骗人真心这档事,想想就别扭。” 吴邪冷笑道:“你没那想法,去招惹别人做什么?就活该翻车。”张海棠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姐就这样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见她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姿态,吴邪气的磨了磨后槽牙,他坐到张海棠身旁,“那你就不打算找个伴?一辈子那么长。”】 从这个视角看看吴邪,简直是一场极限暗示,各种明里暗里的暗示,打听。满屏都透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吴家三兄弟看得直摇头,怎么就半点没遗传到他爷爷一点作风。哪怕开窍一点,嘴甜一点,你小子还能早几年抱得美人归。还能有那些阿猫阿狗什么事? 【“你在说什么傻话。”张海棠笑着摇摇头,“还找什么伴,有你们几个我已经足够满足了。” “你——”吴邪愣住。】 在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屏幕里,吴邪顿时露出了湿漉漉的狗狗眼,感动得说不出话。 吴家三兄弟再次叹气:看你那不值钱的样!! 霍秀秀在一旁配音:“吴邪哥哥+10086”她无奈摊手。 胖子说道:“要理解你吴邪哥哥,毕竟处了这么多年,对女人没抵抗力也是正常。” 吴邪怒目看向他们,“闭嘴吧你们!” 【“你少占我便宜,小心我把你始乱终弃这事告诉小哥。”吴邪一针见血的戳中她的命穴,张海棠的表情瞬间僵住,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你幼不幼稚啊,多大年纪还学小孩打小报告。” 吴邪得意的挑了下眉,感叹了句一物降一物,你张海棠也有今天。他摸了摸下巴,坏笑了一声:“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就——”他玩笑似的说道:“你喊一声吴邪哥哥,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听到。”】 解雨臣惊讶道:“原来你有长嘴啊。” “呵呵”吴邪不想说话,这群损货就是想找个由头来嘲笑他。 张海棠一看到这个画面,记忆一下浮现在脑海里。 “……”完惹。 想到立马就要当对方长辈面欺负小孩,张海棠就尴尬得脚趾扣地。 【“哟呵,你还得寸进尺上了。”张海棠看着吴邪的脸,打量了一圈,起了个坏心眼,她捏住面前的手指,俯身压了上去,吴邪被她吓了一跳,下一秒肩膀被按住往后一推,后背撞上靠背,吴邪下意识挣扎起来,却被更加用力的按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缩到了沙发角落,被一种十分霸道的禁锢姿态。 张海棠握住吴邪的手腕按在他头顶,“别乱动啊。”她勾起嘴角,在吴邪耳边轻笑道:“叫哥哥算什么,姐姐给你来个刺激的。” ……………… 见张海棠还在靠近,吴邪急了,“喂喂喂,你别乱来,你别乱来啊!” 张海棠挑挑眉,笑着他耳边道:“刚才不是挺得意的吗,这就不行啦?” 感受到手指摩挲着喉结的痒意,吴邪涨红了脸,心中已经在破口大骂了,他娘的,老子又不是柳下惠,就是因为行才怕啊!】 众目睽睽下,两人上演了一出女上男下限制级画面。 众人:这是能免费看到东西? 黑瞎子吹了声呼哨:“青天白日,如此明目张胆,还是你们会玩。” 虽然气氛很暧昧,但众人已经被提前告知这俩十几年后才全垒打,啊这……气氛都到这了,居然没成。 吴一穷不由担心他儿子的健康,该不会是真摔坏了吧?? 【张海棠还等着吴邪这小子喊姐姐求饶呢,哪想到吴邪纠结了几秒,忽然把眼一闭,一副舍身就义的表情,她登时懵了,“你干啥?”吴邪闭着眼睛,倔强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羞辱我!” “……”张海棠无语凝噎,这操作把她给整不会了,她一骨碌的从吴邪身上起来,“谁他娘的想侮辱你,可把你美的。” 张海棠撤的飞快,反倒把吴邪整懵了,他坐直了身子,满脸的茫然。 脸上仿佛就写着俩字,就这? 张海棠看他一副没回过神的模样,心想,这货怎么看上去挺失望的感觉。她将吴邪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皮忽然一跳,猛的后退半步,“我靠,你来真的?”】 屏幕里,吴邪与张海棠隔空对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满屏的尴尬与暗示几乎要溢出来。 围观的众人只能看到张海棠往下一撇的动作,没有画面切换,但在场吃瓜群众却纷纷秒懂。 都这份上了!都他娘到这份上了!这俩人再不有点进展说不过去了吧!!别再说什么朋友,兄弟了,反正张飞不会对关羽这样!! 作为一个男人,吴邪自然也是秒懂的,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能感同身受这种尴尬。现在恨不得现在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胖子朝他挤眉弄眼,“年轻人火气旺,你俩天雷勾地火,天真我理解你。” 【吴邪表面一言不发,其实心里已经刷满了各种弹幕,啊啊啊要死,要死,谁来救他?! 本来就天气燥热,外加上巴乃水下古寨的事,吴邪心里一直绷着跟弦,一路奔波下来,心绪压抑着没有释放,被张海棠这一撩拨,身体下意识做出了生理反应。控制不住不能怪他吧?不是他的错吧? 他娘的,哪个正常男人控制的住?!】 众男同胞尴尬的四处张望。 “咳,小棠啊。” “你叫我?”张海棠顿时心虚不已,心想:莫不是来算账? “……是的。”吴一穷瞅着张海棠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刚才嘴巴没跟上脑子,一声小棠就被叫了出来。 “我家小邪性子倔,以后劳烦你多担待一些,待他好点……” 张海棠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吴邪:流程错了吧,老爹? 【“你——”张海棠刚一开口,吴邪就被水给呛着了,咳了好几声,“你,咳咳,咳我——”吴邪迫切的想解释什么,结果一急咳的更厉害了。张海棠只好走上前,动作僵硬的给他拍背顺气。 吴邪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张海棠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把人弄出心理阴影了。 “我其实可以理解。”张海棠生硬道:“你不用太介意。” 听到这句话,吴邪都快感动哭了,他原本还担心张海棠经过这件事误会什么,她能理解真是太好了,“你真的理解吗?”他期待的看向张海棠。 张海棠僵硬的点点头,“我又不是没见过,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我知道。”】 众九门人:不,你不知道!居然还能这样圆! 张海客挑眉:“吴邪,行不行啊?” 吴邪回以冷笑:“观察我这么多年,我行不行你难道不清楚?”他转头:“还有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对男人能不能有点设防,得亏是遇到了我——” “你?”张海棠冷哼了一声:“老娘未来可不就是被你个王八蛋哄上/床的。” 吴邪一听立马就反驳:“你这话就不对了,为什么就不能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怎么能说哄呢?他是这种人? 围观群众纷纷竖起耳朵。 张海棠被噎了下,虽然现在她没有想法,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未来她真就对吴邪情根深种,浪子回头了呢? “……” 张海棠稍微想象了一下,表情就犹如吃了一斤柠檬。 {稍微打断一下} 管理员甜兮兮的声音传来。 {她说的也没错啊小三爷,你就是仗的人家对你心软愧疚才哄到手的呢。} 众人看向吴邪,一副对他刮目相看的神色。 吴邪:我竟如此厚颜无耻?!!! 众张家怒目而视:好啊,果然是你吴邪耍心机耍手段! 第 229 章 原著观影体30 【“你是张女士吧。”快递小哥对张海棠招了招手,随即从小推车上搬了个直径大概半米的正方形木箱,估计是挺重的,搬的时候快递小哥还有些担心张海棠能不能搬回去。 ………… “棠姐我和王盟现在已经到了,您人上哪去了?东西我已经给一起带过来了。” 张海棠猛的看向快递员,脸色难看,把对方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箱子给丢地上,“老妹你不用紧张,你要是搬不回去,我再送一程也行。” 难道不是他? 张海棠阴着脸看着眼前的快递员,这时一道极轻的吧嗒声从木箱里传出,几乎同时,张海棠一脚踹开了快递员手里的箱子,箱子在瞬间炸开,飞溅的木屑四处喷溅,一股浓郁的白烟飞快弥漫开来。】 许多人看到这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只看到张海棠来取快递,接了一通电话后,脸色大变,一脚踹飞箱子,草,那么大的箱子,到底多大的力气才能踹飞出去。下一秒,那个箱子突然爆炸,声音非常大,吓得众人心里一个激灵。 黎簇揉了揉耳朵,问她:“你是买了个炸弹吗?” 黑瞎子插话道:“不是每一个人跟你一样喜欢拿炸弹炸自己。” 黎簇:…… 满屏的烟雾缭绕,可见度很低,只能看到张海棠和那快递小哥的身影躺倒在地上。 【张海棠闭着眼睛,静静的在心里默念着数字,默念到了第八十六秒后才听到了脚步声响起,脚步很轻,很稳,看样子是练家子。 脚步声到她身侧就停下来了,对方踢了她一脚,把她踹翻过身。 ………… “别大意,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 来不及深想,张海棠听到一道熟悉的吧嗒声,是枪上膛的声音。她猛的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一道沉闷枪声响起,声音很小,看来是上了消/音/器,她就地一滚,原本的位置上插着一支手指长度的针头。 是麻醉/枪。】 发现张海棠并没有昏迷后,两个蒙面人迅速进行围攻,三人动作极快,在场众人只能捕捉到屏幕内三人动作的残影。张家人的身手都是从童子功开始练起,各种苛刻的要求下刷了数年的经验,身体机能远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一般练家子能坚持几个来回那都是牛掰了,而这两个蒙面人竟十分难缠。 张海棠被打出火气,发狠一枪带走一人后与一女蒙面人对打,内行人明显看出两人实力的悬殊,但蒙面人总能在下一秒预知张海棠的动作进行防御。 两人动作快得仿佛是开了二倍速特效似的。 这师傅拜的不冤啊,黎簇瞠目结舌,师傅请收下徒儿的膝盖! 【面前,一双黑色的瞳孔毫无感情的看着她,浓郁的黑色就像沼泽要将她吞没。 一股冷意忽然从她脚底窜起,因为眼前的,分明是她自己的脸!】 “天真,我有一个预感。” “我也是。” 胖子啧了一声:“小哥,你家的死对头汪汪队可真是阴魂不散。” 到最后由于小楼的掺和,这场对决不了了之,见来了帮手,蒙面人见好就收立马溜了个没影。 张海棠向吴邪说明了事情经过,想了许久也搞不明白这两个蒙面人的来历,这件事只好先暂时搁置,购买的潜水装备已经到了,这时意外发生,因为失魂症的发作,张海棠突然陷入昏迷,等这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刚醒来便得知吴邪已率先带着装备回了巴乃,张海棠立即带着剩余的装备跟上,等到了魔湖,她才得知胖子,吴邪,张起灵三人消失在湖底的信息。接下来的经历就不过多阐述。 四人在玉矿洞内,与密洛陀经历了一番苦战才死里逃生。 【“这里是成了旅游景点了?”小楼纳闷道,“看着好像来头不小。” 王盟道:“下去问问?” …… 小楼问:“你认识棠姐?”他打量了对方几眼。 潘子笑了笑,道:“她救过我几次,这几年她和小三爷走的很近,二爷其实还挺想见见她的,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害她的,我们来这的目的可以说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找人。” 听完这话,小楼不仅没放松下来反而更戒备了。 小楼:我怀疑你们居心不良,但我没有证据。】 众人忍俊不禁 可不就是居心不良么,两人相识多年,关系匪浅,既然已经传到吴二白耳朵里,那这俩人的关系在道上定是流言蜚语不少,说不准吴家人都在等着吴邪哪天领人家姑娘回家见家长了。 解雨臣给出肯定的评价:“你的伙计直觉很准。”比某人敞亮多了。 画面继续来到张海棠身上,再次苏醒后,她的记忆缺失愈发严重,即使是面对多年相处的三个伙计,也不敢轻易开口喊名。即使已经有心隐瞒异样,她的异常却瞒不过多年朝夕相处的三个年轻人。 【“棠姐你忘了吗,我是小楼。”】 吴邪面上唏嘘,心中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另一个他要到十年后才成功骗……啊不是,才成功追爱。就张海棠现在失魂症发作的次数,不多时就会失去所有记忆,那他前面的努力全部白搭。更别说还有一个张海客暗搓搓撬墙角,幸好他未来脸皮够厚,也长了一张有点英俊的脸,要不然还真吃不到这个花心萝卜头。 屏幕画面继续变化。 【吴邪走过去往下看,一看就乐得直笑,胖子也好奇的下床凑过去看,他们在二楼,从窗口往下看,只见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张海棠耳边别了朵花,带着三个小孩在花圃旁跳皮绳,还跳得有模有样,花样百出。】 这画面看得众人直乐,就连张起灵也摇头轻笑。母老虎心里也住着一只童心未泯的玛卡巴卡。 解雨臣感慨:“你还挺招小孩喜欢。” “我可不仅招小孩喜欢。”张海棠朝他眨了眨眼,笑得相当不矜持:“解老板觉得如何?” 解雨臣回了一个得体的微笑,好似没听懂。 “咳!”吴邪警告性的飞了个眼刀给她“你一个有家室的人,注意点。” 张海棠下意识点头:“好的好的……好个屁啊!老娘现在单身好吗!” 【胖子开了个玩笑,“我看大妹子挺喜欢小孩,要不干脆自己生一个。”话音刚落,张海棠竟然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神色,沉吟道:“这我倒是想过,就是实行起来有些麻烦。” 所有人顿时看向她,吴邪愕然道:“你怎么突然想结婚了?” 第 230 章 原著观影体31 屏幕中播放的时间线已经越来越接近张海棠所在的时间。 这个时候,张起灵,胖子,霍仙姑一行人已经进入张家古楼,即使众人还是一如既往插科打诨,但不经意露出的神色,依然暴露出内心的焦灼。 最明显是秀秀,已经走神了许多次。 张家古楼一行,是许多人内心深处的一场噩梦。 而屏幕里,吴邪,张海棠,解雨臣三人对已经进入古楼的队伍情况毫不知情,三人正坐与悬崖边搭建的帐篷上侃侃而谈。正好聊到了各自童年所发生的趣事。吴邪与解雨臣聊得火热,时而大笑,时而感慨,唯有张海棠悠闲啃肉干,不发一言。见此,吴邪与解雨臣两人便默契的将话题引向张海棠。 张海棠给出了一键三否,表示自己童年十分枯燥,半点没有他们的精彩,没有说的必要。 【“死在墓里的孩子不计其数,自然有拒绝的权利,要不然张家的孩子早死光了,只不过放弃就代表终生在家族默默无闻,就意味着,将永远都无法离开家族。” 解雨臣明白了,“所以你就选择了接受。”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屈居在高墙内虚度一生。 “对,然后也就那样了,训练,训练,日复一日的训练,张家人慕强,能活下来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废物。”她的声音略显烦躁:“无聊的生活一点新意也没有。” “看得出你很讨厌那种制度。”解雨臣说道:“你有想过离开。”是肯定的语气。 她也不避讳“见过外面的世界后,无时无刻在想。” “既然你有出去的机会,对你来说,逃离应该不难吧。”】 如此毫不避讳的高谈“叛逃”一事。 所有张家人不约而同望向了张海棠,神色各异。 他们大多都还年轻,对家族有绝对的忠诚,他们这一支从小生活在海外,不同于内地本家严苛是制度与约束,拥有有着相对一部分的自由,所以对张海棠这种“叛逆”的想法无法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张海棠对自由的渴望。只有少数年长,了解接触过内地本家制度体系的张家老人才升起些许感慨。不由想起当初本家的内乱,当时族内分化如此严重,总的是因为“它”的围剿,也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新旧思想的冲撞。 回忆起张海棠脱离张家的过程,说实在的,在那种情况也不全是主观意义上的叛逃,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而等张海棠再想起一切时也已时过境迁,二十多年光阴似箭,太多的经历让她失去了再次面对过去的勇气,选择回避,于是顺水推舟做实了叛逃一事。 就像是解雨臣说的,逃离对张海棠来说,其实并不难。所以是为了什么才让她年复一年的坚持下来。 对此,张海棠的回答是。 【“我没有选择。”】 吴邪的眼皮微微一跳,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 【张海棠语气平淡:“我说过的,我生于主家,我的血亲皆位于权利中心,所以我不能,我不该成为那个污点。”】 我没有,我不能,我不该。 吴邪心中默念着,琢磨着这些字眼,他皱起眉,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难受,或许是他多愁善感,他总觉得这字里行间,充斥着一股浮于表面的,安静的窒息感。 像一个困与湖中的人,浮不上,也沉不下。 【她扯掉眼前的纱布,有风吹过,她的声音也像风一样轻飘飘的:“我娘说过,张家的围墙是困不住张家的孩子,真正困住了他们的是……” “是什么?”解雨臣转过头,见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悬崖上风很大,女人手里攥着的布条在风中肆意飘扬,仿佛立即要随风而去。 “记不清了。” 张海棠松开手,洁白的纱布立即被风卷起,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那飘向雪山方向的纱布,不一会就消失在视野里。 解雨臣沉默片刻,忽然道:“在景区内乱扔垃圾,罚款200”】 “……” 寂静—— 解连环那道未发出的叹息瞬间卡在里喉口。他看着解雨臣,脸上一言难尽。 这个时候就一定要说这种坏气氛的话吗? 张海棠:“……” 再次看这段记忆,仍旧对解雨臣的幽默感无言以对。 原本被张海棠一副仿佛要立地成仙似的表现整得伤感的众人:我谢谢你花爷,完全不伤感了。 再去看张海棠,再回想刚刚到画面,万千感慨全部化为——罚款200 屏幕内,三人已经谈论起了麒麟血。 所有人,包括张家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屏幕,就算是在张家,这种特殊血液也是极其稀缺的,特别是如今的张家,现存的拥有这种血液的张家人估计一只手都找不齐。 【“你是指你身上的麒麟血吗?在张家,也算是很罕见的存在?” “不算少,但也不多,主要这玩意讲究血统,效果分阶级,总之是越纯粹越好,像小哥那种,最为上乘。寻常邪祟根本近不了身。” 吴邪回想着麒麟血的便利,天生自带魔法抗性,在斗里那些妖魔鬼怪,蛇虫鼠蚁面前,可以说是很牛逼的存在,就是每次发大招都要掉血,回血还贼慢。 “这么说,好像还是幸运多一点?” 她看了吴邪半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点头轻笑:“你说得对,还是幸运多一点。”】 胖子沉默,还是没忍住:“天真,说句实话,你以前确实傻逼叉叉的。” 秀秀也很想吐槽一下,但一联想到她自己年轻那会,可能也比吴邪好不到哪去,到嘴的吐槽就咽了下去。 “……” 吴邪都有点想把另一个自己揪出来打一顿。他以前怎么会是这种傻叉啊! 离张海棠最近的阿宁状是无意的垂眸扫过,触及手腕上两道疤痕,眸光微微闪烁。 阿宁轻声道:“不见得吧” 张海棠飒然一笑:“能活下来,总归是幸运的。”这话惹得张起灵侧目。 吴邪欲言又止,频频朝张海棠的方向看,见她笑容依旧,也歇了话语。 张家不缺能人,纵使张海棠机关术天赋奇高,这种价值也保不住她。她最为难得的是身上的血统,所以说,她确实称得上是“幸运”如果没有这一身血液作为筹码,说不准会早早殒命。 是幸运也是不幸,她得幸因此而存活,也因此遭受迫害。 张千军万马又又一次被扒拉了出来,黎簇那张冤种脸就凑到他跟前,“兄弟,你家就是这样对我师傅的?” 第 231 章 原著观影体32 霸王硬上弓? 这当然不可能,只不过是吴邪心里那点大男子主义作祟,做个样子吓唬吓唬人,压根不敢真干点什么。 【“吴邪你他娘有病啊!!”她一脚直接把人踹到沙发下。】 咚的一声,吴邪不负众望的被一脚踹到了沙发下,屁股摔了敦实,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看着吴邪用吴三省的脸做出这副嘚瑟样,众人强忍心中异样,心想:人家姑娘没踹脸上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场外,吴邪顶着一旁张海棠幽怨的视线,不用看屏幕都知道另一个心里是什么心情,被“欺负”这么多年,难得扳回一局,定是畅快极了。 【张海棠气的不轻,活到这把年纪向来是她调戏别人,居然被将了一军!天知道吴邪顶着吴三省这张老脸凑过来给她的阴影有多大!妈的这个狗比摔到地上还在那笑,笑笑笑,笑个屁啊!】 吴三省:“???”你也好意思嫌我老?脸呢? 刚刚亲身以张海棠的视角体会了一遍披着吴三省皮的沙发咚,众人真的很理解张海棠。心理阴影真的很大啊! 拜托,不会有人觉得中年大叔调戏年轻小姑娘的画面很唯美吧? 其他人什么感受不知道,反正吴家众人心情都很微妙。虽然明白这个吴三省是假的,但……emmm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评。 “老三你——”吴二白望着自家弟弟,欲言又止。吴三省年轻那会皮相不错,现在年纪大了,续起了络腮胡,但身子骨依然板正,不怒自威。 吴三省已经猜到自家兄弟的意思,看了眼屏幕里自己的脸,嘴角抽搐了下,“我笑起来没这么猥琐。” 吴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保持住微笑。 【“呵呵”她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吴邪的肩膀上,“哟,没想到小少爷也是中看不中用,六点半?还来得及?啧啧啧。”她拍了拍吴邪的脸,摇着头道:“时间这么短啊,该不会是不行吧。”说着,她面露怜惜的瞄了一下某人的下三路。 好家伙,精准踩雷。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说不行,吴邪当然也不例外。脸刷的下就黑了,心里那种一雪前耻的感觉一下子就被冲刷干净。 他居然这样也玩不过?我靠,那除非真的把这家伙上了,不然根本翻不了身!但可能吗?不可能!】 在得知未来的情况下再看到这句话,实在充满戏剧性。谁能想到他吴邪还真就翻身了呢? 张海棠看见屏幕里滚动的这句话时候,周围人哄笑一片。下意识的,吴邪的脸就出现在她脑海中,以往那些香艳读物的男主角忽然就有了脸。 压在身下的躯体衣裳半解,被黑布蒙着的眼睛,后仰的颈线细微颤抖。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争先恐后在张海棠脑海里过了一遍。 好像也没那么差……啊不是!她在想什么啊!! 张海棠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刮子,她肯定是疯了,真把吴邪搞了,这几十年还能有安稳日子? 这时吴邪正好看过来,两人一对视,张海棠因为心虚被他这一看脑海的画面又活跃起来,后者表情意味深长,对她笑了下。张海棠的心虚转为羞恼,这家伙得意个什么,干他屁事? “你笑什么?” “你觉得呢?”吴邪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口吻透着几分揶揄。 她被噎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怼,看着吴邪仍旧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闷声闷气的骂道:“神经病” 这个吴邪怎么这般可恶! 张海棠不想再继续回忆那些过去的破事,咬牙切齿道:“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吧,该让我看看未来了吧?”黑瞎子笑道:“别呀,多有意思,有的是时间慢慢看”说完就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张海棠喊了几声管理员,四周寂静一片,“不要装死,赶紧给我出来!” {在的呢亲~} 张海棠冷笑道:“我要切换!” {亲,你确定吗?如果未来并不如你想的那般,你也想看吗?} 张海棠顿了下,手指微微蜷缩,“是什么结局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从不做后悔的决定。”话音刚落的瞬间,屏幕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屏幕再次亮起时,张海棠和胖子出现在屏幕中央,手电筒的光照里,两人正在搬一个长长扁扁的东西,好像是棺材盖。 一看到胖子,张海棠松了口气,笑了出来“我就说祸害遗千年,没那么容易死。”就是看起来瘦了不少。 胖子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就是祸害了。” 张海棠白了他一眼,“有点自知之明好吗,咱们哪个抓出去不得被毙个三分钟。”这话成功把胖子说自闭了,她瞅着屏幕里的情景奇怪道:“这棺材是谁的,怎么这么磕碜。” 【胖子发现了棺盖内侧刻的族谱。“咱爷爷子孙满堂啊。” 在这个族谱上写着是棺材主人的名字,刻的是:张瑞桐。边上有个要小一号的名字“张起灵”】 张海棠:“噗!” 众张家人惊得目瞪口呆,“你撬了前族长的棺材板?”张海客率先反应过来,不敢置信道:“那位,应该也是你祖父吧?” 不少张家的老人忍无可忍的跳出来骂娘,痛斥几人不敬的行为,其中作为张家小辈的张海棠被骂得更甚。 在各种骂声中,胖子用胳膊捅了下吴邪的腰,“你们俩还真不愧是一对啊,孝啊,太孝了。” 今有张海棠撬爷爷棺材,明有吴邪扬爷爷骨灰。 黑瞎子挑眉:“是不是应该说是,妇唱夫随?” 张海棠被轮番骂了一通,额头青筋抽动,偏偏她没办法狡辩。因为她确实干的确实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啊!他们骂的也没错啊! 只能在心里催促管理员赶紧切换画面,不要在继续刺激那些老古董了。 【“有烧东西的糊味。”她一下就想到他们扑灭的火苗,心中咯噔一下。想到这她立即冲了出去,走廊上她转过几个弯,烟味愈发浓烈,很快就在黑暗中看到了火光。 天哪!那个之前他们扑灭火苗的房间彻底烧起来了,窗户里不断有火焰跳出落在走廊的地板上,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周围。整一条走廊上火舌乱窜。 …… 火势蔓延到的十几个房间,带窗格子的外门全部被烧毁了,离着火中心点越远的,烧毁的程度越低,着火点附近的几间则完全被烧毁,连墓志铭都烧成了黑炭。】 几名张家人看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看起来几乎要气疯了。 第 232 章 原著观影体33 【“这人早就死了,火把天花板烧穿后,尸体才上一层掉了下来,摔进棺材里。”吴邪指着头顶的洞,头顶不断传来脚步声,咳嗽声还有东西拖动的声音。 “胖子先上去看看情况。”刚说完就看到洞口探出个头来,胖子一边咳一边对他们说道:“找到他们了,老太婆和小哥都在,不过……情况不妙,你们自己看看吧。” ………… 地上人挤人的躺着,有人面容狰狞眼睛都还没闭上,但张海棠知道他死了。 “他们——”还没说完,张海棠控制不住的开始干呕,各种恶心的臭味争先恐后挤进她的鼻腔。】 画面极其的惨烈,不管是满地鲜血还是死相都极其具有冲击性,阅历少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都白了脸色。 一地的尸体,大部分都是霍家人,包括像睡着一样躺着的霍仙姑,秀秀捂着嘴,露出的眼睛微微泛红。 胖子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的结局并没有改变。” 没有人接话。 张海棠盯着屏幕中一地生死不明的人,瞳孔微微放大。 屏幕中,干呕的声音断断续续,搭配着此时满地的污秽与血渍,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对了亲,有个人想见你哦。} 张海棠一脸茫然:“啊?活的死的?” {他来了哟} 管理员那黏糊糊的声音刚落下,纯白色的空间突然裂开一个黑色的口子,一道黑影掉了来,底下的张海客众人立即散开,就见一个男人稳稳落在张海客他们这群张家人之间。 男人身穿黑色长衫,神情冷漠,刚一落地的就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精准落定位在张起灵身后。 “棠,过来。” 听到这声,张海棠心想这人谁啊叫这么亲热?“你谁啊?”她探出脑袋去看,结果看到了一个长相神似自己的男人,看张脸,看那个目中无人的小表情,简直就像她的性转版! 男人语气平和:“你的眼睛已经退化到连自己父亲也认不出了么?” “!!!” 张海棠的脑海里平地一声雷炸出一朵蘑菇云:“你…你你是我爹?!”她迅速上前几步,窜到男人面前几步停住,看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想上去又踌躇不前。 张泽临打量着二哈似的女儿,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张海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人字拖,又看了看自己的花花绿绿的大裤衩,露出两条手臂和腰腹的无袖短汗衫,正想辩解一句时代变了,忽然兜头就盖了一件西装外套。 莫名其妙被拔了衣服的张海客:“???” “老…父亲,时代变了,现如今穿衣自由,你女儿现在就算穿成一条大茄子都没人多看一眼,像您这样包得跟粽子似的才是假正经。”刚说完就给瞪了一眼:“胡闹,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闻言,张海棠笑嘻嘻的说:“那些破规矩早忘了。”说着她又四处看了看,“我娘呢,怎么就您来了?” “你娘回家了。” 张海棠脸上的失望太过明显。 张泽临:“你很失望来的是我?” “父亲,您才发现吗?”在她爹发怒之前张海棠立马麻溜滚回张起灵身后。 张泽临:这混账东西!! 【吴邪刚爬上来就听到这句话,忙问道:“小哥呢?”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旁边的角落,那里有一堆衣服,张海棠已经跪坐在那边,正在掀开那些衣服。 两三下,张海棠看到了衣服下的那张熟悉的脸。手电光下,张起灵的脸显得十分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 这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好像被冻住。 ………… “死了?”吴邪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活着”她摸到了带着体温的皮肤,狠狠的松了口气。 “什,什么?”吴邪的眼睛通红,眼泪要落不落,绝望的情绪刚刚上脑,忽然张海告诉他,人还活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迟钝的问她:“小哥没死?”说话时眼泪没憋住,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在看到张起灵出现在那堆衣服里的那一瞬间,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似乎和周围的尸体一般无二,张海棠原本因为见到父亲活跃起来的心,瞬间坠入冰窖,刺骨的冷令她指尖发颤。直到那句“活着”宣之于口,她才听到了自己喘气的声音,后背一阵凉意。 在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张起灵未来仍然活着的事实后,现在她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 胖子:“天真,当年你不会真以为小哥死了,蹲在那边偷偷抹眼泪吧?” 张起灵转头看向吴邪。 “这有什么奇怪的。”张海棠回忆了下:“这小少爷跟水做似的,估计天生就泪腺发达,也不知道像了谁。” 一句话同时创到两人。 吴一穷:“……” 吴邪:“……” 张泽临看着屏幕中的画面,很快就明白那是什么地方。 【“活着就好。”张海棠垂着眼睛呢喃,而后又重重的说,“活着就好。”】 这副魔怔似的状态让张海棠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说句实话,她进楼完全就是为了小族长,现在人已找到,不说如释重负也应该放松许多,怎么会是现在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心间的异样一闪而过,张海棠并没有多想,心想大概是自己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头脑。 【“回家……”】 张海棠一抬头就瞅见里面的自己捧着小族长的脸,缓缓贴近。 噗——等等,这是要干嘛?! 张海棠脸上生动体现了惊恐万分这个词语。 围观众人还以为要体验一遍女主视角的贴贴,某个男粉丝已经悄悄红了脸。 突然就见一滴水砸在张起灵的眼睑上,就像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在张起灵平静的脸上汇集,滚落。 胖子指了指吴邪,又指了指张海棠,“天真哭,你也哭,合着是我不合群啊?” 众张家人:她是真爱族长啊! 其他人没察觉异样,只有张海棠知道她的反应不对劲,她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情绪不会突然崩溃。或许在她未来的几天内又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太过血腥,管理员很贴心的跳过了这段过程。倒是让吴邪与胖子两人松了口气,要是让秀秀亲眼看到他们砍她奶奶脑袋的画面,估计情绪会崩溃,跳起来拍他们脑袋瓜,那时他们是要不要躲呢? 第 233 章 完结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近期部分书更新可能会有几天的延迟,请耐心等待哦。